361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我将埋葬众神 > 剑剑的上架感言

剑剑的上架感言(2 / 2)

林守溪没有逃走,他静静地立在那里,等待这位神明般的女子走近。

慕师靖却也跑来,张开双手,拦在了他的面前。

“还说不喜欢?”宫语冷冷道。

慕师靖坚持道:“这是大道之争,师靖所守的,是我的大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呢?”宫语看向林守溪,问:“你就想这样躲在女人后面?”

“我无话可说。”林守溪的嗓音略显是沙哑,“只是你若真要杀我,可否告诉我师兄姐的安危,让我死得明白些。”

他还有许多事没有做,但如果死亡真的以无法抵抗的方式到来,纵有不甘他也会平静接纳,绝不会谄媚乞活。

“你这般重师门情谊?”宫语问。

“长兄如父,长姐如母,我在师门之时,他们视我如亲,我又如何不挂念他们安危?”林守溪淡淡道:“想来门主亦有师承,不会不懂此理。”

宫语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点了点头,“有理。”

林守溪平静地等待着回答。

宫语没有给他答案,只是说:“你生得漂亮,为救朋友不惜顶撞我,还有这份视死如归之心,难怪她会这般痴迷于你。”

“我不喜欢他。”慕师靖立刻反驳。

“我说的可不是你。”宫语摇了摇头。

“你见过小禾?”林守溪飞速反应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知小禾平安无事,他松了口气,但他不明白,小禾是怎么与这位道门门主扯上关系的。

宫语依旧没有给出回答,她再次望向了巨龙消失的方向,身上的杀意忽然烟消云散,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邪龙转世为人,口衔逆鳞,为祸苍生……”宫语轻声开口。

“这,这不是……”林守溪瞳孔微缩,不知道宫语怎么会知道并提起这般久远的事。

“这是你幼时,魔门中广为流传的言语。”

“对,是这谣言……”林守溪对此事的记忆清清楚楚。

“谣言么?”宫语转过身去,回眸看了他一眼,说:“那你知不知道,这谣言到底是谁散播出来的呢?”

林守溪忽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宫语收起湛宫,向着山下的三界村走去,女子仙音缥缈,话语却回荡在林守溪的脑海里,经久不散:

“长兄如父,长姐如母,你视他们如亲,可他们未必,甚至,他们不一定都是……人。”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守溪被软禁在了三花猫过去的宅院里。

慕师靖不在他身边,这位黑裙少女此刻跪在前堂,师尊斜坐在一张老木椅里,浑圆修长的玉腿自狐裘衣袍间探出,赤裸雪白,她衣袍微分,可见狐裘间玲珑的锁骨,锁骨之下是傲人的白雪岭,锁骨之上则是修挺完美的天鹅颈。

她的玉指翻动纸张,目光飞快地扫过,澄澈的仙眸中泛起异色。

“这上面所言,皆是真的?”师尊将这摞纸放到一旁,问。

“是真的。”慕师靖说。

师尊所拿着的,是昨夜三花猫写成的稿子,讲的是这些天它随着林守溪与慕师靖一起的冒险经历,除了一些身份上的问题按照了慕师靖所言修改以外,其他大体属实。

幸亏这份稿子连夜发表,传到了千家万户,才躲过了在战斗中付之一炬的命运。

这份稿子上说,林守溪平日里白天留在三界村当尊主的亲信,晚上则前往魔巢,当魔王的卧底,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双面间谍,为的是颠覆他们的阴谋,而慕师靖则调查有鳞宗一事,一路行侠仗义,斩妖除魔,于吞骨山庄借助祭坛来到此处,与林守溪暂成盟友,一同颠覆此间的邪恶。

整个故事听上去倒是顺理成章……

“只是这林守溪两头奔波,未免也太忙了。”宫语说。

“这些细节并不重要。”慕师靖可不想让师尊自己坏女人的一面,“这有鳞宗信仰着真龙,还掌握着苍碧之王的秘密,将他们揪出才是重中之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宫语轻轻点头。

魔教,圣子……宫语再度勾起了回忆,犹记三百年前,师父身边似乎也有个魔教的少女被称为圣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魔教还是老一套,没有一丁点新意。

师父……

宫语揉了揉眉心,不免又想起了林守溪。

与她有深仇大恨的龙尸被林守溪放跑,她气急攻心,忽视了许多东西,此时冷静想来,她倒是能明白那种熟悉感来自哪里……

在她的记忆里,当年的师父只是一团模糊的影,但这身影与林守溪似有几分相似,嗯……还有声音。

三百年过去了,她已无法准确地记起具体的音色,但她隐约觉得,若师父真的开口,想来就是会这般说话的。

她坐在椅子里,黯然神伤。

思及此处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对于那短短的七天依旧难以放下,时至今日依旧在寻找这些莫须有的蛛丝马迹。

三百年过去了,哪怕师父真的活到现在,应也是个与自己一般大的仙人了,哪里会是仙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何况,某种意义上说,林守溪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静静地想着,忽地瞥见了慕师靖所背的剑。她认得这把剑,这是魔门的传承之剑,死证。

死证,湛宫……

这两柄剑会有联系么?

宫语无数次地劝说过自己放下一切安心修道,可每每见到任何一丁点可疑之物,她都无法抑制住一探究竟的念头。

“拿来我看看。”宫语伸手。

慕师靖解下剑,递了过去。

宫语一手持握湛宫,一手持握死证,试图在这两柄剑中寻到些联系,但她什么也没有找到,她早已习惯了这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早已谈不上什么失落,只将剑放到一边。

苍碧之王、时空魔神、慕师靖、林守溪……与他们皆有渊源的自己出现在这里是巧合么,还是说,这也是命运的安排呢?

宫语哪怕到了这一步境界,对于虚无缥缈的天道,依旧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有鳞宗这一宗门,宫语早有耳闻。修妖一事虽是明令禁止的,但总有无缘道果之人想要铤而走险获得力量,这也属于稀松平常之事了,对于这些修妖的宗门来说,有鳞宗确实是名声最大的。

据说神山也派出过人去盯,但对于这个神秘的宗门,始终没有明确的调查结果。

待回去之后,要格外重视起此事了。

宫语的心有些乱。

“待我调查完这里发生的事,你随我回山吧。”宫语看着慕师靖,说。

“回山……”慕师靖一怔。

“嗯。”宫语说:“我知道你对我的身份有很多困惑,待你境界足够,为师会解释与你听。”

慕师靖点点头。

她心中确实有很多困惑,最大的困惑莫过于师尊明明是神山之人,为何要去她那个世界,而且……师尊是如何做到自由穿梭的?

她还能回到过去的世界中去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你在背后应该没说为师的坏话吧?”宫语问。

“当然没有。”慕师靖越是心虚,话语也越是斩钉截铁。

她知道,若自己背后说的那些话被师尊知晓,迎接她的将是何等的责罚,不过幸好,林守溪应不会出卖自己。

“你为何穿这身衣裳?”宫语眉稍蹙,略显不满。

“这身衣裳……嗯……是夜行衣。”慕师靖说:“弟子境界太浅,若穿白裳未免太过招摇,若师尊不喜,我换了就是。”

“嗯。”

宫语冷静下来,发现自家的徒儿还是蛮乖的,她心中欣慰,神色却很冷,“你这般模样,何异于魔门妖女?仙子当有仙子模样,以后不可再穿这等装束。”

“是,弟子从命。”慕师靖乖乖点头,心中想的却是‘师父管得也太宽了’。

“好了。”宫语闭上眼眸,似寐非寐,“去将林守溪叫来,我有些话……想问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慕师靖走入后院时,已换上了雪白的道裙,少女的妖媚被月光似的白洗去,清圣高洁,独属于少女的清贵与稚气亦重回眉间,让人联想到雪中的铃兰。

林守溪看向廊下,微微失神,她与死城时所见如出一辙,可她们却怎么也无法重叠在一起。

“谢谢你。”

白日里慕师靖维护自己的画面林守溪记在心头,此时终于有机会表达感谢。

“别说话,我先替你解符。”

林守溪的身上贴着无形的符,身子被符钉死,只有嘴唇与眼珠之类的小部位可以动。

慕师靖走到他的身边,翩然立指,一抹白光凝于指尖,她对空虚画,笔画蜿蜒的解符顷刻写就,再蜻蜓点水般一按,将它落到林守溪的身上。

灌铁般的感觉终于从身体中消散,林守溪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说:“不是说软禁么,这就是你师父说的软禁?”

“那你希望师尊给你来点硬的么?”慕师靖淡淡地问。

“什么是硬的?”林守溪问。

慕师靖不答,只是笑盈盈地伸出纤细手掌,轻飘飘地抹过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守溪立刻懂了,不再多问。

替林守溪解开了符,慕师靖问:“你要走么?”

“走?”林守溪困惑。

“别忘了,这间院子里藏着暗道的,若你要逃,兴许有机会。”慕师靖说。

“当着她的面逃么……”林守溪摇了摇头,说:“你也太看不起你师尊了。”

“师尊或许也是这般想的,这就是你的机会。”慕师靖怂恿道。

“我没有必要这么做。”林守溪想了想,依旧摇头。

慕师靖这才点头,说:“看来你还是清醒的,那走吧,去见师尊,她有问题想问你。”

少女想了想,又道:“对了,你表现得好些,师尊杀气虽重,但不至于对你这样的晚辈动手。”

“嗯,我知道了。”林守溪点点头。

“对了,还有一些事你自己随机应变,不许出卖我,明白么?”慕师靖凑近了些,以心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你这般帮我,我当然不会忘恩负义地背刺你。”林守溪伸出手掌。

慕师靖颔首,也将手掌伸出,两人轻轻击掌,立下约定。

林守溪离开了庭院,走过了‘天女三花’的屋子,四下扫视,未在黑暗中见到人影,他掌了盏灯,向着外面走去,街道清寂,道路的尽头,是神桑树,一袭狐裘正立在神桑树下,微风吹动树叶,也吹动带绒的襟摆,月光照得树叶翻银,空寂的村子如同废墟上营造出的孤单之梦。

仿佛树下立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离群索居的银狐。

林守溪走到了她的身后。

他不知道这位神秘的仙楼楼主到底在想什么,只是静静等待她开口。

宫语上次来的时候,这棵巨木远没有这般高。

她确认,这棵树就是当年她月试里赢下的种子,一般而言,花朵为了授粉,都会不遗余力地吸引昆虫,但为这棵树播种的,竟是苍碧之王。它是在北方极地的冰层里被发现的,辗转入神墙,被她赢到手后,巨龙袭城,意外将这颗种子带到此处,于污浊的土地中生根发芽。

它的命运亦是如此坎坷……

宫语伸出手,手指抚摸过略显光滑的树身,指纹与树纹轻轻摩擦,仿佛在历数自己的过去。

竟是这么多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棵树没有辜负自己当年的祝福,真的在历经曲折后长成了参天大树,而自己亦没有辜负师父当年的期许,也成为了世间数一数二的仙人,只是成长已经的成长,故去的也已故去,他们早已在三百年前便已永隔,唯有她至今仍在怀念。

宫语收回了思绪,她闭眼复又睁开,再回过头望向林守溪之际,眼眸中四下无人时独有的温柔已消失不见。

“你来了。”

宫语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

林守溪点点头,他将自己的疑惑暂时压在心里,等着这位女子提问。

“关于你与慕师靖的事,我都已了解了。”宫语片刻后开口。

“嗯……”

林守溪也不确定宫语到底了解了什么,没有胡乱接话。

“你在三界村与魔巢斡旋数日,为颠覆妖邪蛰伏两边,所作所为虽不足以抵你放过龙尸之过,但依旧值得赞许。”宫语说。

“……”林守溪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做过双面间谍了,但本着不出卖慕师靖的心,他点头道:“比起我,还是慕姑娘更艰难些,击败时空魔神主要由她出力,最后的致命一剑也是由斩司人亲力亲为的。我这点辛劳不足为道。”

“也不知你这谦逊是真实还是虚伪的。”宫语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主慧眼如炬,真情亦或假意如何瞒得过你的眼。”林守溪平静地说。

“油嘴滑舌,难怪小禾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宫语冷冷道。

“小禾……”林守溪喉结微耸,“她……还好么?”

“她很好,只是有些不乖。”宫语说。

“什么不乖?”

“我要收她为徒,她竟敢再而三地拒绝,一点也不听话。”宫语说。

“……”林守溪心想不愧是小禾。

“你很牵挂她?”

“是。”

“你既然这般牵挂她,还在此处沾花惹草,勾引我的小徒弟?”宫语眼眸眯起,秋水凝霜。

“我与她只是暂结盟友。”林守溪同样坚持这一观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暂结盟友?你可以将此话去与小禾说说,看她信不信呢。”宫语微哂。

林守溪不答,他并不在乎小禾会不会相信,只是想与她说说话而已。

劫后余生还能相逢是何等幸事,他不在乎其他。

想到此处,林守溪不免又想起小语。

已经两天过去了,小语那边依旧一点消息也没有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按理来说,小语有一位人神境的娘亲,不该出什么大事才对的啊……

她到底怎么了?

林守溪心中的担忧被宫语的话语打断:

“你们是这个世界难得的同类,关系密切一些也没什么,只是我这徒儿过去颇为乖顺,如今不仅穿得和妖精似的,还敢出言顶撞我,这背后,想来也不缺乏你的影响吧?”

“我没有。”林守溪辩解道:“我见到她时,她便是黑衣裳。”

“是么?”宫语并不相信,“我教出的徒弟,无论身在何方,都会谨记我的教诲,哪怕不在道门,亦会遵守道门之礼节……我看得出来,她在我虽表现得还算温顺,但她的心性已有微妙的改变,这若不是你的所作所为,难道还是我教导无方么?”

宫语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的教育有问题,她始终铭记着师父的教诲,以师父对待自己的态度去对待每一个徒弟,因材施教,恩威并用,当年在云空山还被公平公正地评选为过百年名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对于这种虚名自不在乎,但这多少也给她增添了信心,据说当时还有些冗辈背地里不服气,说是她的弟子皆是天赋绝顶,又自强不息之人,他们的成就与她关系不大,宫语对于这些言论一笑置之。

“不,当然不是门主的问题。”林守溪立刻说。

“那是谁的问题呢?小慕的?”

“不,也不是慕姑娘的问题。”林守溪两边不愿得罪,说:“门主误会慕姑娘了,她之所以这样,只是为了对抗体内的冰清咒,并非她本意如此,门主应能体谅。”

“什么?冰清咒?”宫语一愣,接着说出了一句让林守溪也愣住的话:“谁给她下的咒?”

“……”

林守溪也不傻,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被慕师靖骗了,当初白雪岭上,他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便觉得不对劲,但他依旧相信了她的话,不曾想她这般道门出身的少女也与自己一样满口谎话。

不消片刻,这位白色道裙的少女便跪在了神桑树下。

她低着头,乌云般的长发垂落,遮着瓷白动人的面颊,她侧跪在师尊身边,她的道裙本就很塑身,从林守溪的角度更能将她完美的曲线一览无遗。

“我……我不是故意的。”林守溪满怀歉意道。

当时她虽骗了自己,但这点欺骗哪里及得上她今日相护的恩情,林守溪自是不想出卖她的,奈何自己的自作聪明反而害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妨的,败于你是师靖身为道门弟子的错,欺骗你虽是事急从权,但终究是阴谋诡计,有悖于师尊所教,亦是师靖的错。”慕师靖话语温柔,她在师尊面前永远是这么乖巧懂事,哪怕她已经在心里将林守溪揍得鼻青脸肿,恨不得将他扔下浊江喂鱼了。

“与人对敌之时不该为道德所缚,你编造谎言并没什么。”宫语说。

林守溪松了口气,心想这个女子应也是那种面冷心热类型的……得知她还帮自己照顾过小禾后,林守溪对她的印象好了不少,只希望自己的师兄师姐们也能平安无恙。

慕师靖更了解师尊,心绷得更紧,她知道,师尊的话锋肯定会转折的……

果然,师尊立刻道:

“但你这个谎言并非是为了胜敌而立的,只是为了在战败之后保存些许不值一提的尊严,最重要的是,给弟子下咒、揠苗助长这样的事若真传出去……”宫语欲言又止,她并不在乎名利,但意外地在乎自己的‘师德’。

慕师靖犹豫了一下,说:“是,弟子明白了,以后弟子哪怕身死,也绝不折辱师尊之名。”

“哪怕身死……你这是在嘴硬?”宫语神色一厉。

“师尊误会了。”慕师靖没想到师尊这般敏锐。

“你这小丫头,自小便有反骨,真是屡教不改。”宫语摇首,神色冰冷。

慕师靖顿感不妙,立刻求师尊饶过,但哪里有用,俗话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当初在白雪岭上逃过的惩罚终于换了种形式到来了,林守溪也很快见识到了,宿敌与天敌的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与慕师靖是宿敌,而这位清冷傲气的少女,在她师尊面前,则是如见天敌,毫无反抗之力了。

狐裘女子伸出手,夜云凝于指尖,顷刻由她的心意化作一张座椅,她坐在座椅上,翘起腿,白裙的少女趴到她的膝上,一手遮着脸,一手支着地,赤裸修长的双腿卷出道裙,有月光般的丝织物褪至膝弯,因狐裘女子背对着他,林守溪看不见关键之处,唯见掌起掌落,高傲的道门传人小女孩般挨着罚,笔挺纤细的腿儿涤水般轻轻摆动,漾起一片绮丽艳色。

神桑树下,清辉洒落,狐裘女子如在奏乐,告诉人间夜已三更。

“求门主饶过慕姑娘。”林守溪见此情形,心中并无报仇的快感,更多的是怜惜,像她这样骄傲的女子,当着自己宿敌的面师尊施以此等惩罚,想来是羞耻至极的吧……

“这是我道门家事,容不得你管。”宫语说。

“她毕竟是你徒弟,你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林守溪说。

“当年我师父便是这般待我的。”宫语淡淡道:“此规矩已立三百年,岂可擅改?”

“你师父……”林守溪实在难以想象,这等人神境的人间绝色被她师父惩罚时是何等场景,他更觉得这个师门有些畸形,想来那个所谓的师祖也不是什么好人,幸亏小禾没有加入这变态的道门……

林守溪在心中斥责着道门的不道德,他出于对慕师靖的尊重,哪怕本就看不到什么,也选择了捂住耳,转过身,不听不看。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小语……待下次见面,自己一定要制止小语自我惩罚的举动,以免她未来也以自己之名去祸害她的徒弟。

正想着,他忽感手臂一痛,睁开眼,立刻对上了慕师靖黑白分明的幽怨瞳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是她偷偷地狠狠拧了自己一把,他想表达歉意,却被慕师靖凶巴巴的眼神瞪了回去,她嘴唇微动,没有说话,但唇形上分明可以看出是‘你等着’。

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哪怕她当着自己的面挨了罚,面对他时依旧是威风凛凛的。

他不觉生气,反而放心了下来。

“没想到你还有点正人君子的模样。”宫语对他的举动评价不错。

“没想到门主亦是以德服人的师尊。”林守溪也说。

宫语唇角微翘,只当这是晚辈对自己的夸奖。

“好了,说正事吧。”

教训过了恶徒,她松了口气,神色严肃了许多。

林守溪点点头,再这样下去,他只觉得这个门主和自己想象中的相差甚大。

“听说此处斩邪司中,被时空魔神遗骸所寄生的人,名为钟无时?”宫语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林守溪将钟无时死前的场景复述了一遍,希望神山可以记得他的英名。

“钟无时……”

宫语轻轻呢喃这个名字,再次感慨命运的奇妙,她说:“我之前还关注过这孩子,没想到他会这样死去。”

关注他……钟无时死前的举动虽令人动容,但他的天赋应不值得道门门主这样的关注才是啊……林守溪总觉得有些蹊跷。

“他有何特殊之处吗?”林守溪问。

“没有,只是他的父辈与我一样,都是三百年前的幸存者。”宫语说。

“那他的名字可有记在神山中?”林守溪又问。

他对于小语没有查到钟无时名字一时依旧很上心。

“当然。”宫语说:“原本等他这次回神山,他就可以拜入神守山内门,将名字写入斩邪司内门的簿子里,不曾想于此遭劫,实在可惜。”

内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小语查的是内门的薄子,所以没有查到钟无时?

这么笨的事小语做出来恐怕也不奇怪,还好她的疏忽没有酿成灾难……林守溪自圆其说。

“三界村的人会永远记得他。”林守溪说。

宫语轻轻点头,她打量了一番林守溪,让他走近一些。

林守溪走近了。

靠近这位道门门主,林守溪有些紧张,此时他不过十六岁,身子还未长完,尚比她尚矮一些,若要与她对视,则需微微仰头,不太舒服,若是低头,则发现狐裘掩映的傲人之处近在咫尺,少年未经人事,虽修得心如止水,但难免有些羞赧。

“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宫语问。

“若师兄师姐安然无恙,那门主是好人,反之……”林守溪无需多言。

“没事,你说好了,我不在意你的回答,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宫语淡淡道。

“我的声音?”林守溪错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你的声音……和我一位已故之人的,有些相似。”宫语也不避讳,只是时间隔得太久太久,她也无法断定,毕竟这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的影响。

“节哀。”林守溪说。

“来,你站这里。”宫语与他交换了位置。

这一下,林守溪背对月光,身影变得模糊,宫语眯起了明亮的眼眸,怔怔地看着他,只是轻声重复:“真像啊……”

宫语很难形容小时候见到的那团影子是怎么样的,但如果非要形容,或许就是林守溪这样吧。

这该不会是师父与师娘的儿子吧……宫语不由地想。

林守溪则觉得,这个女人把某种不属于他的情感,短暂地寄托到了他的身上,用以缅怀。

“你知道你的身世来历吗?”宫语问。

“我……不太了解。”林守溪说。

“真的吗?”宫语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闪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守溪不答。

“我明白了。”宫语说:“你不信任我,对么?”

林守溪当然不信任她……

“我向你承诺,我不会伤你师兄师姐分毫,因为任何修真者对于那个世界都是珍贵的资源,不可凭空耗损。”

宫语意外地放低了些身段,主动示好:“我没来之前,魔门与道门争得厉害,但我到来之后,十年也只有那一战而已,同样,追杀你的命令虽是我下的,但我的意图只是想看看你们的极限,死城的开启是意料之外的事。”

林守溪半信半疑,他到不在意死城一战,只是确认道:“师兄师姐真的没事?”

“我还不至于为了套几句话这般欺瞒晚辈。”宫语说。

“……”林守溪想了想,又问:“你有去往那个世界的办法?”

“这是云空山的一大秘密,恕不奉告。”宫语说。

“那过去的魔道之争,争的到底是什么?”林守溪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魔门没有错,真气确实是魔息,修行也确实是自毁之路。但道门也没有错,修真是必须要做的事,只是对于你们世界的人而言,修真无异于以身拘押魔鬼,更容易被‘魔鬼’所反噬,但如果不这么做……死的则很可能是天下人。”宫语喟然长叹,没有说更多隐秘。

“那有解决的办法吗?”林守溪很在乎自己的家乡。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宫语盯着他的眼,“告诉我你的身世吧,不要逼我用其他手段。”

她不屑于用搜魂之类的下流法术,师父教过她,要以真诚服人。

“我也不清楚我的身世。”林守溪摇了摇头,迟疑之后,说:“但我……似乎有个转世。”

“转世?”宫语一愣。

转世这个词是很模糊的词,因为这个词更像是凡人的幻想。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幽冥地府,也不存在转世的死而复生……但世上确实有一种所谓的‘转世’,那就是神,他们以为自己转世重生,但实际上他们从未死过。

林守溪并没有因为宫语的三言两语而加深太多信任,所以也没有诉说自己转世的细节,但他的下一句话,依旧让宫语震惊难言。

“在我记忆中的前世里,慕师靖似乎就在我身边。”林守溪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觉得他有必要将这件事告诉她。

宫语瞳孔一凝。

她先前一直觉得,除了林守溪之外,还有一种熟悉感,但她未能将之把握,此刻她终于明白这种熟悉感的来源——慕师靖。

正是自己的徒儿慕师靖。

在三百年前的记忆里,师父的身边跟着一个身材极好的坏圣子,自己虽只见过她几次,但如今想来,她与慕师靖也太像了……

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么?还是说……

林守溪虽知这是很大的隐秘,但他没有想到,眼前的狐裘女子在听到他的话后,身躯都微微战栗了起来。

“你……怎么了?”林守溪问。

“除此以外,你前世还记得什么吗?”宫语轻声问。

“还记得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譬如你的师父?”

“我确实有师父,但我记不得具体的。”林守溪没有提镇守的事。

“那……徒弟呢?”宫语循序渐进,试探着问。

“徒弟?”林守溪皱眉回忆,摇头道:“没有印象。”

“这样啊……”

宫语轻轻点头,眼眸中的光有明转黯。

------题外话------

6000+字……原谅剑剑更晚了……qwq回到神国的更新时间了。

先更后改,打赏下一章感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月光静泻,星辰透亮,秋声已稀。

神桑树百年如常地抖动着枝叶,树下只剩宫语一人,狐裘不比白纱轻裙,它端庄厚重,风难吹起,于是显得与万物相离,尤其寂寞。

林守溪虽不够真诚,却也没有说谎,他的前世有师父,但没有徒弟……在他的记忆里,除了那几张面容模糊的脸庞以外,就只有慕师靖这个共轭长幼的同伴,除此以外再无他人。

这位门主为何会问这个问题?

想到徒弟,他不免想到小语,等到了神山之后,除了见小禾之外,去找小语是第二重要的事。

接着,他看到这位门主伸出手指,朝他眉心点来,他意识到这可能是某种搜查记忆的手段,他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取出真言石,说:

“若门主不相信,我可以拿着它再回答一遍。”

宫语伸出的手收回袖中,垂落。

“不必了。”她说。

她向来不是很相信命运,但她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她确信,这个少年一定与师父有关。

若他是师父与师娘的后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林守溪与慕师靖就是在死城中同时发现的、来历不明的婴儿,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那当年师父与坏圣子很有可能逃过了那场劫难,并在一起生下了一对双胞胎,故而男孩与师父很像,女儿则与坏圣子很像,也就是说……这对宿敌很有可能是兄妹亦或姐弟?

如果真是这样,那绝对不能让他们相互爱慕,缔结姻缘。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师父没有死,他不知什么原因转世重来了!

这种可能性得到了林守溪的印证,反而要更大一些,他还说慕师靖当时就在他身边,那一切也就解释得通了……

若真是如此,那这既是喜悦的,也是残酷的——因为他已不记得转世之前的徒弟。

师父说得没有错,时间只会冲刷掉那些不坚固的东西,七日的师徒情谊终究没有抵过漫长时光的摧磨,只有自己还如尾生般一厢情愿地抱柱等待,停留不去。

她原本还有许多疑惑,但既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她也不便多问了。

纵使相逢应不识,她又何必将柔软的一面剖开示人?

宫语在树下静静立着,往事潮水般来,烟云般去,了无痕迹。

林守溪回到了三花猫过去居住的宅邸里,进门之前他最后远眺了一眼,他并不知道宫语在想什么,只觉得她无常喜怒的背后,亦隐藏着深不可知的情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也不关心她到底在想什么。

道门攻上黑崖时满山的火焰犹在眼前,昨日的三界山上,她一剑刺入三花猫心脏的画面亦令他心若刀绞,纵她有万千理由,他也不想去听。

三花猫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现在怎么样了……

它还活着么,还是再次陷入了沉眠,若它再次失控暴走,毁灭村庄,撞破城墙,自己又该怎么面对它呢,包庇逃避还是大义灭亲?

林守溪心口隐隐作痛,他不希望这些发生,但他知道,这些都是他有可能要面对的。

他随手拿起手边的文稿翻看,渐渐入神,一直到慕师靖轻轻敲桌,他才回过了神。

道裙少女立在他面前,披头散发,面颊白皙,宛若幽灵。

“说冰清咒骗我的人是你,打你的人是你师父,你这般盯着我做什么?”林守溪不等她开口,先发制人。

他知道慕师靖恼羞成怒,前来兴师问罪了。

“少和我狡辩,若非师父还在,我今晚定将你按在地上打。”慕师靖捏紧拳头,咬牙道。

“你这么凶,你师尊可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又想告状?”

“说起告状,你在背后可说过你师尊不少坏话呢。”林守溪轻轻拍了拍脑袋,好似突然想起此事。

“你觉得师尊会信?”慕师靖冷笑。

“要不试一试,你看看你师父信你还是信我?”林守溪理了理衣冠,一副要起身出门的架势。

慕师靖明知他是在装腔作势,却还是抓住他的肩膀,将他塞回了椅子里。

“果然是忘恩负义之徒。”慕师靖咬牙切齿。

林守溪的肩膀被对方捏得发疼,他拍了拍慕师靖的手背,“好了,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的……不过你若还有什么骗我的,最好早点告诉我,免得我又说漏嘴。”

“除了冰清咒外没有了。”慕师靖撇了撇唇,如水的双眸怨气更深。

这双怨气颇重的眼眸盯着林守溪,她戳了戳林守溪的眉心,“反正此事你知我知,若以后师父再拿这个问罪于我,就一定是你泄露的。”

林守溪点点头,承认了这个逻辑,他并不想告诉慕师靖,她说坏话的时候,湛宫剑里有个小女孩也在偷听,且义愤填膺。

“那就将这些事烂在心里吧,包裹今晚发生的事。”慕师靖再三叮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了。”

林守溪也知道要照顾她颜面,谁能想到武林中风光无限的天下第一高手兼美人,私底下竟还被师父像小女孩一样打屁股呢。

“你经常被你师父这般惩罚么?”林守溪忍不住问。

“哪有经常,师父已经一年多没罚过我了。”慕师靖说。

“……”

“你怎么还在笑?你敢嘲笑我?”

“啊?我没有笑啊……”

“别当你皮不笑肉不笑我就不知道你在笑了!”慕师靖幽幽开口,伸手去揪他的耳朵。

林守溪像是回到了被小禾欺负的日子,一时竟没有伸手阻拦,慕师靖拧着他的耳朵,见他毫无反抗,还当他是认罪了,怒意更盛,她以膝压住他的腿,身子前倾,另一只手也伸了出去,她要将这张清秀无辜的少年脸颊狠狠蹂躏!

林守溪回过神,与她反抗纠缠了一阵,奈何境界不敌,这小妖女揉捏了他一阵才将其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捋着裙摆想在林守溪身边坐下,未触椅面,她身子稍滞,半咬红唇起身,若无其事地走回林守溪身边,抢来他的文稿翻阅,然后啧了一声。

“怎么在看这一段?”她问。

文稿中恰是凌秋与他心爱的神女久别重逢,相拥而泣的画面,这一段发出时,据说还在三界村引起了轰动,哪怕是魔巢许多妖怪也看得流下了眼泪。

“我上次就看到这里。”林守溪说。

“哼,别装了,我看你恨不得连夜去神山。”慕师靖淡哂。

林守溪不置可否。

两人不说话,屋内一下安静了,道门少女正在阅卷,背影宁静。林守溪看着她窈窕的背影,不免想起先前的场景,他虽做出了正人君子的行为举止,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还是微乱的。

当然,他不会将这种乱表现出来。

慕师靖随手翻完了这一段,也开始想念那只小土猫了。

“希望它不要有事。”慕师靖说:“我还想看个结尾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林守溪点点头,宽慰道:“它现在远比我们更强大,应能照顾好自己的。”

“但愿如此。”

慕师靖整理着文稿,忽然说:“师尊看你的眼神很奇怪。”

“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林守溪说。

他自幼便是在奇怪的目光中成长起来的。

“不,不一样。”慕师靖说:“师尊这种眼神我过去见过,她只有在很安静的时候会这样,像是在……思念什么人。”

“或许你师父也有一段难以忘怀的感情吧。”林守溪说。

“嗯,而且那个人可能与你很像。”慕师靖说。

“我觉得世上很难找到与我相像之人。”林守溪平静地说。

“不要脸。”慕师靖将整理好的文稿啪地往他脸上摔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稿才一甩完,慕师靖便感到一阵寒意,小心翼翼地回头,果然见师尊立在门口。

慕师靖又被抓了个正着,她知道解释是无力的,便选择栽赃陷害:“是他先恶语伤人,师靖羞恼回击而已。”

林守溪不想与她斤斤计较。

“恶语伤人……”

宫语原本懒得去管小孩子的打闹,但听到这词,眸光微冷,“与我过来一趟。”

慕师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被迫跟了过去。

门在林守溪面前关上。

宫语坐在床边,慕师靖垂首立在一旁,只觉得师尊威不可测。

“听说你曾有个前世?”宫语问。

第一个问题就将慕师靖问住了,她没想到这般重要的秘密竟也被林守溪说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慕师靖选择了承认。

她知道,自己与林守溪前世或有瓜葛,但不知为何,林守溪的记忆中有自己,而她没有。

“你前世可曾当过魔教的圣子?”宫语再问。

慕师靖一凛,心想自己当魔教圣子的事败露了么……但她很快又意识到,师尊是误会了,她错将此事当作是她前世发生的了。

慕师靖乐见其错。

若她纠正,那岂不是说明她先前都在骗人,那样可就惨了……反正这些细枝末节对于整个三界村发生的事不会有什么影响,应也耽误不了什么。

“似乎……有印象。”慕师靖蹙眉摇首,“我,记不太清了。”

“难怪我教育了你这么多年,你依旧和个小妖精似的。”宫语清冷道。

“师靖不敢,师靖所行所举,向来遵从师尊教诲。”慕师靖说。

“你又在阴阳怪气什么?”宫语眼眸眯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师靖连忙闭唇跪地,连说不敢。

“不必如此,弄得为师和魔头似的。”宫语摇首,道:“你还记得什么,一并告诉我吧。”

“真的记不得了。”慕师靖没有说谎,前世的记忆对她而言宛若雾海上的岛,缥缈难觅。

“那时……你们可有养猫?”宫语继续问。

“猫?”

三花猫是尊主这件事,三界村的百姓大都是不知的,在钟无时的屠戮之下,仙村的老人们也死伤无数,师父这又是从哪里弄来的消息?

“好像有。”慕师靖模棱两可道。

“是么……”

宫语轻轻开口,容颜不静不喧,她明明裹着厚重的狐裘,可慕师靖总觉得,师尊还是冷得发颤。

师尊到底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在对自己失望么?

慕师靖感到莫名,唇微张,似想说什么,但她很快又闭上,不愿打破这一刻的安宁。

“你为何喜欢穿黑裙呢?”宫语忽然问。

“黑裙?”慕师靖连忙摇首:“师靖并不喜欢,只是此处所售衣物都为黑衣。”

“你前世喜欢穿黑裙么?”宫语再问。

慕师靖总觉得师尊又误会了什么……但现在她也不试图解释清楚什么了,只能将错就错下去。

“我不知道,但我梦到过一位黑裙少女。”慕师靖轻声说。

她并不知道,这句简单的话语,在宫语心中激起了如何的波澜。

千年之前,墙外一位被称作‘小姐’的黑裙少女剑斩时空魔神,此事是宫家代代相传的秘密,她牢记至今,期间也暗中调查过此事许久,只是毫无线索。

“以后你喜欢穿黑裙,穿就是了,为师不再拦你。”宫语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尊怎么一下子这般开明了?”慕师靖诧异地问。

“开明?”

宫语眸中冷意再现,“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很无理?”

“没有,师尊误会弟子了。”

慕师靖自知失言,还当又要被罚,师尊却不知为何放过了她。

“师尊还有事么,若无事……”慕师靖想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有。”

宫语再次开口:“去将林守溪叫来。”

……

林守溪再次来到了房中,慕师靖将门掩上,立在他身边,好似一对面见长辈的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主这次又是何事?”林守溪问。

“你可愿拜入我道门之下。”宫语开门见山道。

“什么?”

林守溪与慕师靖一同露出了惊愕之色。

“你可愿拜我为师?”宫语更加简明扼要地问。

“门主……为何要收我为徒?”林守溪不明白。

慕师靖也不明白。

收那个叫小禾的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林守溪也要纳入门下,这是要祸乱道门呀。

“你且说你愿不愿意就可。”宫语说。

林守溪没有立刻做出回答,他觉得这位门主并非是简单的见猎心喜,而是有更深的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为师只惩罚女孩子,你不必害怕。”宫语柔和道。

“?”慕师靖捏着自己的道裙,有苦难言。

“我不愿。”林守溪给出了回答。

宫语没有强求什么,只是说了声‘好’。

这场莫名其妙的拜师提问很快结束,林守溪正准备离去,却听宫语又道:

“你可有什么想问我的?”

“有。”

“是什么?”宫语飞快问。

“我……想问一问小禾的下落。”林守溪说。

宫语神色淡去,只是道:“很不巧,在我来此之前,那位小禾姑娘便出城去了,不知去往了何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

林守溪神色一变……难道自己所期待的相逢又要变成一场云烟了么?

“小禾临走之前,没说什么嘛……”林守溪继续问。

“我不知,但……”宫语顿了顿,说:“你可认识楚映婵?”

“认识。”

“这一年里,她与小禾私交甚密,你或许可以去问问她。”宫语说。

“可我听说楚映婵在云空山的仙楼……”林守溪欲言又止,他知道,那样的地方守卫森严,他一个外来者恐怕很难进入。

“仙楼是云空山的至高处,为神人所居之洞府,隐匿于烟缭雾绕之间,于你而言确实难寻,但无妨,我近来听说,那位楚仙子也要于凡尘开宗立派了,凡尘的宗门并无太多规矩,你过了宗门之考便能见她。”

“多谢门主指点。”

虽又遭挫折,但至少不是全无线索,怎么也比大雾封山之时好得多了……林守溪努力往好的方面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这位狐裘女子似也累了,她半倚木榻,随手解下纱帘,将倾国倾城的绝世仙靥与傲人的冰雪玉躯皆隐在一片朦胧里。

慕师靖知道师尊要休息了,便扯了扯林守溪的衣袖,拉着他退出了屋子。

“为何不答应师父?”慕师靖问。

慕师靖些失望,毕竟若他答应了,自己以后就是他师姐了,地位明显高了一筹。

“休想让我喊你师姐。”

林守溪哪里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道:“我纵使入那楚映婵的门下,也不会拜你师尊为师的。”

慕师靖冷哼一声,不再理他,独自回屋歇息。

林守溪没有回屋。

他来到了房顶,躺在屋脊上,吹着苍凉如水的夜风,看着满天星月,看着微弱星火下的参天大树,渐入梦乡。

梦里,他再次见到了小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穿着会有鳄鱼的睡衣,开心地喊着自己师父,神采奕奕。

他从梦中醒来,左右摸索,去寻湛宫剑,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原来是梦。

天微亮。

林守溪回到院中。

“师尊已经走了。”

慕师靖见到他,说:“她向着北边去了,她要继续追查苍碧之王一事,不会轻易罢休的。不过放心好了,她答应了那位做偶衣的婆婆,一定会将他们的尊主安全带回来的。”

“那我们呢?”

“我们回山。”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简短的对话就此结束。

不知为何,林守溪总觉得自己在做梦。

清晨的光是如此虚弱,它能将整个天地点亮,却无法将他惺忪的梦照破,这个虚无的幻梦里,那身雪白狐裘的影已踏上了北去的路,那里妖邪遍地,冰雪满川。

而他们,则终于要南行了。

掩上宅邸的门。

风蓦然撞开了窗户。

林守溪回首望去,心中一空,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但他无法想起,抬头之时,唯见神桑树在风中摇曳。

……

(第二卷,神桑巨木,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开新卷惯例请假.jpg

这几天码字码得头昏脑涨的,再加上作息颠倒,有点顶不住了,虽然大家都说剑剑短小,但每天5-6k字对我来说真的蛮吃力的……每天醒来就是傍晚,一醒来就要开始码字,要不然会来不及发布,最近更新越来越晚,主要是因为,这几天失眠,睡得越来越晚,所以醒得也越来越晚,更新时间自然就推迟了……我想办法强调一下。剑剑在这里给熬夜等更的读者朋友们道歉。

对了,一群群人满了,大家不要加了,这是二群的群号:548904977

近期的剧情好像争议蛮大的,大家的意见我都看了(书圈、贴吧、nga所有能找到的帖子都看了),感谢大家的批评与鼓励呀,但剑剑不喜欢开单章解释剧情或者对线,就不过多说了,当然,主要原因是我自己也想不太明白我的剧情(x)第二卷开局没有想好,写得有点乱了,直到写到巨龙破城,小语爹娘成为记忆中的剪影,说‘神不守山,我来’,我才觉得,我把想象中的画面写出来了。希望后面可以写得有条理一点吧。

日更真的留下了很多剧情上的遗憾。主要是感觉文风气质有点不太对劲了,我努力修正一下……

综上。

请假一天构思情节顺便休息,明天恢复正常更新。希望大家谅解。

', '')('三界山的上空飘起了雪,鞭状的风将它们吹得斗转。今年的雪下得格外得早,真正的严寒却远未到来,林守溪站在藏蛇村荒废的阁楼上,可以望见天地的辽阔。

他与慕师靖不似师尊那般拥有极高的境界与神行的法器,可以仅用两日就从神山来到这里,他们的南行之路靠的唯有双脚,山茫路遥,不知何时才能抵达。

越过茫茫三界山,抵达藏蛇村时已是午后,天空昏暗,难见日光。

慕师靖立在深阁前的月台上,指着下方的幽潭,轻描淡写地说着自己初醒时斩双头蟒的威风,林守溪的脑海中浮现出少女立在蛇头上,挥刀斩下的场景,也笑了笑。

雪天,空中不见鸟影,小憩片刻后,同是黑裳的少年少女沿着山道走下,绕过深潭,穿过藏蛇村,走入了无边无际的荒地里。

“你师尊临走前有和你说什么吗?”林守溪问。

“无非是告诉我,入了神山之后我该何去何从,顺便叮嘱我要听话,路上也别欺负你。”

慕师靖说到这里,难免心生不满,“我实在不明白,师尊为何对你这个外人这么好。”

“嫉妒了?”

“怎么可能,我只是劝你莫要恃宠傲物,免得遭至殃灾。”慕师靖冷冷道。

林守溪不理会她的讥嘲,他隐约觉得,这位白狐裘的女子只是认错了什么人,将一份虚无的情感放到了他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手轻轻抚摸过湛宫的剑鞘,想着它何时再次亮起,给自己艰辛的旅途一点安慰。

林守溪本已放弃索要湛宫了,一来她要北行,越往北越危险,传说北方的山脉藏有苍龙,冰海藏有古神,哪怕是她,也需神剑护身,二来他虽与小语失联了两日,但他知道小语是神守山附近的大家族,只要抵达神山境内,应不难寻。

但她将这两柄剑留给了他们。

只是虽拿回了湛宫,但它也再未闪烁,仿佛寂灭的星。

林守溪也做过很多猜测,他认为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湛宫斩杀时空魔神之时被邪神污染,原本剑中可以勾连两地的‘宇’之力被阻断了。

小语联系不上自己,想来也是极伤心的吧……林守溪已可以想象她穿着火龙睡衣跪在剑前,敲门般敲打剑鞘,因得不到回应而泫然欲泣的模样了。

等到了神山就好了。

“你这眼神与师尊倒有些相似。”慕师靖侧过头来,打量着他。

“是么?”林守溪回神,“你倒与你师父不太像。”

“当然,我若真与我师尊像,现在吃苦头的可就是你了。”

“除你之外,你师尊还有其他亲传弟子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哪里知道。”

慕师靖对于师尊在这个世界的身份知之甚少,甚至十多年过去了,她都不知道师尊的名字,小时候她也偷偷翻阅过师尊的书稿,除了一堆看不懂的文字外,她只识得‘宫主’二字,她猜测这是师尊的尊称之一。

“你觉得我师尊如何?”慕师靖忽地问。

“很强大,强得深不可测,她击败三花猫时甚至只用了纯粹的剑术,像她这样的人,哪怕在这个世界也应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林守溪猜测,她应也是人神境,甚至可能比小语的爹娘更强。

“别装了,你知道我问的什么。”

“嗯……很漂亮。”

“倒算诚实,没有装腔作势的。”慕师靖夸奖了一句,也说:“我以前就想过师尊去了幂篱后会很美,但还是没想到竟这般好看。”

林守溪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

先前他们始终活在她的威压之下,自无心讨论这些,此刻南归之路迢迢,自然闲聊了起来,林守溪虽已见过小禾、慕师靖、楚映婵这样的绝世美人,但依旧为她所惊慑了,这种美是不同的,那是神性的美,若说少女们是极地冰雪中盛放的雪莲或罂粟,纤柔娇艳,那她则是风雪掩映间的琉璃古楼,雍容神秘。

“嗯,你师父欺负你的时候尤其好看。”林守溪也知她软肋。

“不许再提。”慕师靖羞恼,“否则我将你天天抱着猫女的事告诉小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禾不会相信你这种妖女的话的。”

“那试试?”

“……”林守溪觉得这对话很熟悉,犹豫之后无奈道:“行,我们都不说。”

“果然很怕老婆嘛。”慕师靖笑盈盈道。

“我现在更怕你。”林守溪叹气。

慕师靖不知在想什么,笑意微凝,她别过脸去,过了一会儿,道:“小禾小禾,总听这名字,听起来和个小丫鬟似的。”

“你师尊不也叫你小慕么?你也是丫鬟?”

“那这个小禾真名是什么?”

“为何要告诉你?”

“小气。”

谈话声渐小,某一刻,他们一同心有灵犀地回眸,藏蛇村与三界山不知不觉都已在远处,成为风雪中的阴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们看不到,三界山的孤岩上,有一片‘雪’徘徊不去,知道他们真正走远,才随风飘向北方。

……

世界远比他们想象中荒凉。

污秽的泥地、腐蚀性极强的雨水、黑色的溪流、四处横生的妖浊、成片成片的黑色山脉、废墟遗迹……它们一同构筑成了这个荒凉的世界,与之相比,看似贫瘠的三界村宛若仙境。

当年人类的先祖不知是怎样从这片土地中跋涉而过,找到神山的。

林守溪与慕师靖虽依旧常常斗嘴,但路过一些沼泽险滩之时他们依旧会默契地噤声,这些沼泽地中常常藏着丑陋而凶残的怪物,一路走来,他们已联手斩杀数头妖物,还分食了一头树魔的丹果。

三界村时,林守溪鲜有安静修炼的时刻,如今虽身处污浊荒野,但他终于得到了安宁,开始潜心修习自己的炼鼎之术。

清光鼎已融入他的身躯,坐照自观时可见其夔纹般的‘面’和其中的赤色鼎火,他在自己的内府中安静燃烧,等待着开炉的一刻。

慕师靖对于这等歪门邪道嗤之以鼻,休息之时哪怕取出诛神录翻阅也不屑与之为伍。

傍晚时分,他们一同翻过了一座千疮百孔若蜂巢的大山,在大山之中寻到了一处废弃的庙,于是有了夜宿之处。

这里干燥得多,已没有了雪,只是风大得吓人,来到庙门口时,林守溪的脸都被吹得发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片腐朽的山过去应也和三界村一样,是人类的聚集之处,后来不知怎么被摧毁,只剩下了一片废墟和这座孤零零的破庙。

进了破庙,慕师靖终于解下了背上的包袱。

“这里面都是什么?”林守溪早就对这个包袱感到好奇。

“都是师尊临别前赠我的驱邪之物。”慕师靖说。

“这么多?”林守溪看着鼓囊的包裹,有些吃惊。

最令他吃惊的是,这其中大都是木雕的小物件,且都很新,看上去甚至像是临时取木削制而成的……难道说,这是她昨夜特意做的?

“嗯,昨夜师尊嘱咐我山遥路远需多加小心,还问我,是要三句路途上的忠告还是几件驱邪的法宝,我要了法宝。”慕师靖得意地说。

她很了解师尊,估计所谓的忠告也是猜谜似的字眼,哪有法宝来得实在,她连装都懒得假装,直接选择了法宝,唯一的问题只是师尊当时很受打击,脸色不太好看。

“你真是你师尊的好徒弟。”林守溪竖起拇指。

“当然,我可是道门唯一传人。”慕师靖说。

她从包裹中取出一个木铎,让林守溪去挂在屋檐下面,然后又取出了两张纸符,对联般贴在残破不堪的门柱上,她动作很小心,生怕一用力将柱子弄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做好了保护措施,两人才回屋掩门,准备迎接稍后的夜色。

像这样的破庙,供奉的神当然不会是什么正经神,此时摆在林守溪面前的,也只是一个奇形怪状、表面开裂的像,像的头颅鬃毛大张,探出一对牛似的犄角,身躯瘦可见骨,背部却有着一对臃肿的肉翼。

慕师靖坐在这尊的神像的背上,小鞋褪到一边,垂着双腿冥思修行,林守溪则在神像下打坐,慕师靖恰在他正上方。

林守溪想着未来要做的事。

回到神山之后,他要先通过宗门之考去见楚映婵,询问小禾的所在,接着去神守山附近寻小语,至于镇守交待的‘寻找诛族之剑’一事他也记得,只是这柄神剑目前只存在于传说中,他没有一丁点线索。

剩下的便是修行、修行、修行——唯有拥有足够的境界,他才能回到过去的世界,他有资格去实现当初立下的宏愿。

想着想着,身处荒郊野岭的他不免又有了遥远之感。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林守溪忍不住问她。

“你想做什么?”慕师靖警觉地说。

“……我问你以后到了神山,有没有什么想要达成的目标。”林守溪说。

“修行破境,斩妖除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笼统了,能具体些么?”

“具体……”慕师靖摇了摇头:“我自幼的成长都是师尊安排的,从不想这些。”

她垂下头去,看着下方的少年,问:“你呢?”

“我也还在想。”林守溪说:“总之,我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

“嗯……我也想。”

慕师靖若有所思地点头,她想知道自己的力量来自何处,对于龙血的压制又因何而来,这些谜题若不解开,那她看自己的时候,总觉得是在照一面蒙上了雾的镜子,根本辨不清其中真正的形容。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但慕师靖不想去思考这些大问题,她轻轻晃动着小腿,问:“对了,师尊口中的那个楚映婵是谁呀?”

“那是我先前在巫家认识的一个仙子,本是敌人,后来被我与小禾联手制服了。”林守溪说。

“哦,原来小禾姓巫啊。”

“你真无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呢,你就这么喜欢投敌?”慕师靖问:“那位巫禾小妹妹一开始该不会也是你敌人吧。”

“怎么会,我与小禾一见钟情,情投意合。”

慕师靖闻言,回应的唯有冷笑,她靠在石像的翼上,微笑着说:“你呀,越是说谎的时候脸越是平静,骗骗小妹妹还好,可骗不了我。”

林守溪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面颊,觉得自己确实有必要改正一下这个毛病,否则迟早让小禾抓住把柄。

林守溪仰起头,看到了少女近在咫尺的、裹着墨染冰丝薄袜的玉足,好心提醒:“这等荒外的庙宇,能存在至今的神像想必都有些奇怪之处,你还是下来吧。”

“胆小怕事。”

慕师靖不以为然,反倒足弓下弯,以足尖去碰了碰他的脑袋。

“别动。”林守溪正在安心修行。

“不小心碰到的。”慕师靖淡淡说。

待她第二、第三次‘不小心’时,林守溪忍无可忍,反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将她往下拉拽,慕师靖一惊,喊着‘你放开’,手则抓住石像的犄角,与他角力,玉足用力蹬着,想要摆脱他的控制,林守溪可不惯着她,他不等慕师靖喊出你是龙,直接用上了擒龙手,以指关节抵着她的足心,旋着下压,少女玉腿痉挛,身子脱力,手中的石塑犄角也应声而断,她竟真的被林守溪抓着脚踝从石像上拽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亦有怒吼,立刻喊了句你是龙,然后直接以境界去压,一顿缠打间反倒将林守溪压在了地上,她跨坐在他腰上,垂下乌黑长发,目光锐利如剑。

“道歉!”慕师靖清叱,挥拳而下。

林守溪将臂立在肩旁,挡下一拳,他吐纳了口真气想要还击,却不知看到了什么,一把搂住了慕师靖的肩膀,身子翻腾,将她向着一侧压去。

“还敢还手?”慕师靖蹙眉,她下定决心要狠狠教训林守溪一顿,打得他只敢跪在地上吻自己的脚背。

林守溪的态度也很强硬,他用力去扳慕师靖苗条的身子,口中喊的却不是狠话,而是:“小心。”

慕师靖一怔,意识到什么,身子如被抽去了骨头,一下绵软了许多,林守溪猛地抱住他,两人在地上连滚了数圈,接着只听轰隆一响,他们一同侧过头去,先前所坐之处,石像已然破碎倾塌,砸了下来。

石像本就年久失修遍布裂纹,他们打斗动静太大,终于使其不堪重负,无辜殒命。

“让你不要惹事。”林守溪看着倒塌的石像,心中不安。

“这等邪牲之像,本就该统统砸掉。”慕师靖不觉得自己错了。

“讨打。”林守溪讲不通道理,决定动用武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才欠打。”慕师靖还以颜色。

破庙中,两人缠打了一番,打得呛鼻的烟尘四起,胜负难分,忽然间,林守溪停下动作,望向了庙外,“什么声音?”

“别想使我分心。”慕师靖冷冷道,她粗一倾听,唯有木铎被风吹动的声响。

今夜风大,不足为奇。

“打斗之时别总想着你这些小手段,对我没用的。”慕师靖又道。

“没与你玩笑,你仔细听。”林守溪接住一拳,神色凝重,“有什么东西在外面!”

慕师靖蹙眉静心,神色也变了。

外面确有尖锐啸响混杂在风里,那种声音细听时与风迥然不同,更像是怪物怨怒的嘶叫,而木铎也以反常的频率响个不停,仿佛在警告什么。

两人飞速分开,贴墙而听,神色愈发阴沉。

狂风绕着屋子飞转,仿佛一只利爪,要将整间屋子都撕成碎片,而通过破庙墙壁的缝隙向外望去,所能见到的则是大片的幽红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幽红之色的中心还有一条黑色的竖线。

——竖瞳。

它也在观察里面!

慕师靖直接拔剑,顺着缝隙刺入。

利啸声陡然响起,狂风宛若湍流,将屋顶瞬间死去,一张丑陋巨口在上方食人花般张开,向下吞来,林守溪与慕师靖敏捷地避开,一跃出屋,他们没有立刻迎敌,而是选择了后撤。

这头巨兽俨然与屋中的石像一模一样,它的鬃毛在风中狂舞,臃肿的肉翼看上去更像是象征作用,它用以行动的是那双极具弹跳力的后肢。

“走。”

面对暴怒的怪物,林守溪与慕师靖同时做出决断。

他们沿着山壁奔走,穿过废墟与重重乱石,花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将那可怖的风声甩在身后,黑色太黑,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放眼望去,周围只有一片黑色的山石。

林守溪气喘吁吁地抚了抚胸膛,用严厉的眼神盯着慕师靖,“你比三花猫还能闯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了。”慕师靖自知理亏,也不嘴硬,说:“我以后小心些就是。”

“先看看这是哪里吧。”林守溪说。

“嗯。”

慕师靖的感知力向黑暗深处延展,片刻后说:“跟我来。”

两人沿着足下的道路向前走去。

“你的鞋呢?”林守溪低下头,见她的鞋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要你管。”慕师靖咬唇低头。

她穿的尖头小鞋本就不适合奔跑,她不想因跑得慢而背林守溪嘲笑,故而直接将鞋扔了,想着稍后换双软靴。

她这样的修道者在刀尖上行走都不成问题,更何况这样的山路,林守溪也懒得多问,只是沿着山道向前走去。约莫又走了一个时辰,他们听到了水声。

攀上前方的山峰,遥遥向下俯瞰,林守溪与慕师靖皆怔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见到了一座大湖,浩渺无垠的大湖。湖泊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波纹,仿佛鱼群浮出水面的梦。而这座大湖的旁边则有成群的高楼建筑,建筑矗立于黑暗,其中隐有飞鸟来往。

“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人居住……”慕师靖轻轻开口。

若是白天看到这样的场景应是很美的,但在夜里看到,难免还会有些犯怵,因为她无法确定,这里到底住的是人还是鬼。

“你怎么了?”

慕师靖赏了会月下美景,回过头,却发现林守溪的脸色很奇怪,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林守溪则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听到,他望着大湖高崖,已然痴了。

许久,才终于听他开口:

“这里,这里是……”

这里是巫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沿着贫瘠的高山向下走去,足下原本嶙峋的山石也变得光滑平坦,盛满温柔月光的湖水起着波澜,清澈的、无形的风生生不息地吹来,天上的云却不受其扰,兀自静悬。

与外面的荒山焦土相比,这平凡的夜景无异于仙境了。

慕师靖沿着天然形成的山道向下走去,目光时不时瞥向远方的高楼,蹙起的眉被风吹得柔和。

“这里就是巫家么?”慕师靖觉得奇妙。

“嗯。”

林守溪原本以为自己与巫家相隔不知多远,但他没有想到,阴差阳错之间,自己竟回到了这里了,大湖高楼撞入视线时,他辨认了许久才确定其为真实。

干涸的湖床被湖水取代,悬崖峭壁上的古庭再次被湖水淹没,这里大量的鸟也徙居别出,只剩零星的几十只徘徊不去。

林守溪顺着山道向下走去,给慕师靖说起了过往的事。

慕师靖也想起了自己初醒时的场景,当时藏蛇村的五花大殿上莫名飞来了不少的鸟雀,其中还有一只鬼鹫,如今想来可能就是巫家逃出来的。

她听着林守溪的讲述,从醒来见到小禾与云真人,到后来与小禾并肩作战杀死云真人,剑,鲜血,厮杀,还有持续了一个月的雨,它们都成了这段回忆里闪烁的光影。

沿着湖泊来到了巫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巫家的大门锁着,铁链已经生锈,不知多久没打开过了,门外挂着的旗幡也被雨水洗得老旧发白,没人去换上新的,宝库中的宝物已被搜刮一空,翻墙进入巫家,触目所及的一切都很熟悉,只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他们中的很多人死在了当初那场暴雨里,剩下的也于劫后迁到了神墙中去。

镇守的传承之日已经过去,为此而生的家族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她是这里的大小姐?”慕师靖问。

“嗯。”

“那这里也算是你家了。”

“就我一个人,算什么家呢?”

没有了神明的影响,这里的四季正常了起来,走过长街时,耳畔尽是簌簌的,脚踩落叶的声音。

林守溪看着熟悉的一切,眼前还是当年在这里战斗时的画面。

破损的房子无人修缮,家主殿前还立着墓碑,林守溪走过废墟一样的巫家,寡言少语,身旁只着薄袜的少女左顾右盼,也不知在寻找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其在这里触景伤情,倒不如去找找你老婆,她现在说不定也在这里睹物思人哦。”慕师靖微笑着说。

林守溪看着荒凉的巫家,笑了笑,“怎么可能呢。”

“心诚则灵嘛。”慕师靖倒是饶有兴致,她双手绞在身后,说:“带我去她的闺房看看吧。”

“不带。”林守溪拒绝。

“为什么?”

“我与小禾的洞房可是净土,岂能让你这妖女玷污了?”林守溪笑着说。

慕师靖轻哼了一声,倒也没有与他斗嘴,她一下停住了脚步,望着眼前的黑暗,神色变得无比警觉。

“怎么了?”林守溪皱眉。

慕师靖的感知力比他强得多,她能察觉到许多自己察觉不到的东西,此刻见慕师靖毫无征兆地收敛笑意,林守溪难免也有些紧张。

少女静立了一会儿,目视前方,低声道:“有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鬼?”

“嗯……”

“哪有鬼?”林守溪亦戒备了起来。

慕师靖如发条玩偶般转过头,略显呆滞的眼睛盯着林守溪,然后快速地伸手,在他额上敲了个板栗,“小气鬼!”

林守溪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他摇了摇头,也懒得去还击了,只是道:“你真是一点记性也不长。”

“记性?这里是你熟悉的地方,人去楼空,死气沉沉和墓地一样,总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吧。”慕师靖满不在乎地说。

话语才落。

凄厉的啸响从远处传来,刀匕般划过巫家上空,震得他们浑身一凛,心中悚然。在第一声尖啸发出之后,越来越多瘆人的声音接踵传来,凄厉而痛苦,仿佛是有恶灵在啃咬同类。

“这是……”

林守溪望向了杀妖院的方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孽池。

声音是从孽池里发出来的!

孽池里封印着妖物无数,他过去虽杀掉了一批,但孽池何其之大,哪怕是仙人境的云真人也不愿深入涉足,如今镇守身死,孽池里的妖物想来更加猖獗了……那片藏着龙尸与邪灵的肮脏土地,不知还藏着什么怪类。

“走,去看看。”林守溪说。

慕师靖摸了摸自己的唇,总有种这怪物是自己叫来的错觉……难道说自己真的有什么灾厄之体?

穿过长街,越过空寂的杀妖院,一座又高又厚的白墙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座墙本身也是法阵的一种,它顶部的石砖刻有铭文,邪浊近之则死,哪怕是会飞行的妖物也无法逾越。

一般而来,用以防御的高墙都有类似的法阵设计,所以哪怕龙尸突破城墙时也不是振翅飞过,而是撞墙而入。

石门是关着的,他们没有打开石门的方法,也不敢贸然越过高墙,便来到了附近的高楼上,朝着下方远望。

“这些楼都是为了杀死孽池中的怪物而打造的,虽在杀死赤瞳龙尸时损毁严重,但应该还能用。”

林守溪登上高楼,立刻去找藏在楼上的武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师靖则灵巧地翻出窗户,来到了屋顶,感知之线向下延伸,探入白墙之内,一群黑魆魆的妖影瞬间涌入了意识之中。

没有了每月一度的孽池斩邪,其中的污浊秽物开始猖狂地聚拢、疯长,如今已经成势。

它们虽不强大,但聚集在一起时,密密麻麻伏动的影子如大地上长出的水疹,不免令人头皮发紧,不寒而栗。

但除魔卫道是道门分内之事,慕师靖自没有半点退缩之理。

“准备好了吗?”

慕师靖立在楼顶,问了一句。

楼内传来了林守溪的回应。

他已将布满灰尘的武器搬出,铁镗探出窗户,对准了孽池。这是一件用生铁铸就的兵器,古重坚冷,模样像是旧世界的火器,但它的表面却写满了方形的字符,应是有大符箓师给它开过光,林守溪摸索了一会儿,大致明白了它的用法。

兵器发动之际,洞口的六道符文射出光线,凝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光球,林守溪根据慕师靖所报的方位发射,光球激射而出,拖出长而耀眼的焰尾,砸入孽池之中。

“十三、九,四十、五,七十九、三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师靖以数字代表方位。

话音落下,相应的位置就有白光亮起,摧枯拉朽般将凝聚的妖浊炸成四溅的淤泥,妖浊的嘶吼与惨叫愈发凄厉,它们在墙内受惊逃窜,不知道灭顶之灾来自哪里。

慕师靖的话语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指点人行棋,还时不时要讥讽林守溪几句,嘲笑他射得不准。

“要不你来?”

林守溪受不了少女的讥讽。

“哪有军师亲自披甲上阵的?于帐中运筹帷幄才是真正的潇洒。”慕师靖说,“嗯……往下一点。”

林守溪独自一人操控着这等巨大兵器,肌肉都有些发疼,他没有慕师靖的感知力,只能凭她指挥,终于,纸符即将用尽之际,终于听慕师靖说:“最后一只了。”

她从楼顶轻轻跃下,踩在探出高楼的器身上,动作优雅,炮身被她压低了些,射出的符箓之火也发生了偏移,在空中甩出赏心悦目的弧线,精准地命中一滩扭曲的妖浊,将其炸成泥浆。

火光熄灭,少女立在兵器的尖端,转身,晚风吹来,黑裙飞扬。

林守溪移开了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孽池的骚乱已暂时消除,骚乱的源头也只是一群聚集在墙边的妖浊,不值一提,甚至可以说,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做得不错哦。”

慕师靖脑袋微歪,笑着夸奖,她正要沿着铁筒走入窗内,微笑却再次凝固在脸上,她猛地回头,锐利的目光望向孽池。

“什么东西……”她说。

林守溪本以为她还在吓人,但这一次,慕师靖的神色却严肃得吓人。

“你看到了什么?”林守溪问。

慕师靖的神情却很快淡去,“好像是我看错了。”

“到底是什么?”林守溪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这一次,慕师靖倒是没有吊他胃口,她寒声道:“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孽池怎么可能有人?”林守溪摇了摇头,接着神色一震,“该不会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你老婆。”慕师靖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东西很邪,一晃就没了……可能是我看错了。”

林守溪朝着孽池望去,孽池的凄叫声已绝,一片黑暗,什么也见不到。

孽池……有……人?

……

下了高楼,林守溪与慕师靖去杀妖院休息了一会儿。

湛宫发出了光。

林守溪起初惊喜万分,但他很快发现,并非是小语联系自己,而是湛宫靠近曾经待过的剑阁,生出了感应。惊喜化作了失落。

“为何你看到它发光时,情绪浮动总这般大?”慕师靖问。

她早在白雪岭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异常。

“你看错了。”林守溪矢口否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可别想骗我,我都能感觉到的。”慕师靖怀疑道:“你该不会是在剑里养了什么小老婆吧?”

“你想什么呢。”

对于小语这样的小女孩,林守溪觉得自己哪怕再禽兽也不可能生出师徒之外的其他情感。

“肯定有鬼。”慕师靖眯起眸子,笃定道。

林守溪不想和她说话,并在心中暗暗警惕,绝不可以将小语教成慕师靖这般妖女模样。

“今晚睡在哪里?”慕师靖问。

原本在荒山野岭的时候,找间破庙都难,现在放眼望去空楼无数,慕师靖有一种爱妃无数不知该翻谁牌子的感觉。

“随便找间楼歇一晚上就是了,明日一早我们就继续启程。”林守溪说。

“不多待两天么?”慕师靖问。

“没有人的楼只是空楼,有什么好待的,免得耽误了正事。”林守溪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师靖点点头,说:“我要睡小禾的屋子。”

“不行,那是我们的婚房,岂可让你捷足先登?”林守溪当然不会同意。

“那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我来猜一猜哪间房间是小禾的,猜到的话就让我住进去,如何?”

“如果猜不到呢?”

“猜不到就任你处置。”慕师靖将一绺发丝挽至耳后,侧目望来,红唇抿出浅笑。

林守溪不知道她哪里的信心,她要猜的不是楼,而是房间,巫家有上百间房间,肉眼看去没任何不同,如何能猜到?

他答应了慕师靖的游戏。

慕师靖的眸中,透出了某种异样的神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师靖也不生气,她立在一棵树旁,目光扫过黑漆漆的高楼,抬起手,指尖划过虚空,移到某处,静住。

“在那里。”她说。

“你是指那座楼?”林守溪问。

“不,是它后面那座。”慕师靖笃定道。

“你怎么知道?”林守溪惊讶地问。

“因为我感知到了,那里有……光。”慕师靖轻轻说。

她口中的光并不是象征意义上的,而是烛光。

绕过眼前遮挡的高楼,竟真有烛光出现在视野里,整个巫家都是黑的,唯有那里亮着灯,而那正是小禾的闺房所在!林守溪立在街道上,整个人像是冻结了,他呆呆地望着那里,用力地眨了好几次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慕师靖显然是无意间察觉到了烛火,所以才临时起意,要与林守溪打这个赌。

但先前入巫家的时候,小禾的闺房还是暗着的,怎么就突然明亮起来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先前孽池杀妖动静太大,将原本就寝的少女惊醒了么?

是了,小禾若要北去,一定会先回一趟家的……

这一瞬,复杂的心绪涌上胸腔,林守溪踌躇原地,竟有种近乡情怯之感。

“你还在等什么呢?”慕师靖推了推他,“再不去见你老婆,她可就要飞走了哦。”

林守溪的思绪被慕师靖清冷的话语拉回,他这才快步向前,朝着那座楼跑去。

待林守溪跑到楼下,他才猛地想起什么,回身望去,只见慕师靖不紧不慢地朝这里走来,她双手负在身后,眼眸眯起,唇角带着微笑。

“说好的哦,如果我猜对,我今晚就要睡那里。”

“可是……”

林守溪发现自己又落入了圈套中,自己与小禾久别重逢,旁边却跟着一个漂亮得吓人的妙龄少女,并且他还要让小禾将她的房间让出去……

别人都是小别胜新婚,他这一去何异于奔赴修罗炼狱之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有什么可是,立了约就不许反悔了。”慕师靖缓缓走过他的身边,踏上旋梯,“走,上楼,我们去见……小禾姑娘。”

林守溪心绪复杂地跟在她的身后,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情。

“想要怎么解释我们的关系了吗?”慕师靖压低声音,问。

“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解释的,就说是朋友好了。”林守溪强装镇定,心却跳得厉害,他可不敢和慕师靖说,自己在小禾面前描述她的词是‘五大三粗’。

“自认清白可没用,要人家女孩子信才可以,朋友这个词可近可远,太暧昧了。”慕师靖循循善诱。

“你又想怎么样?”林守溪问。

“这样吧,我们就认姐弟,有了血缘为保证,她就不会怀疑什么了。”慕师靖提议道。

“为什么不是兄妹?”林守溪讨价还价。他可不喊这个同龄妖女姐姐。

“不愿意吗?”慕师靖问。

林守溪尚在犹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师靖却露出了楚楚动人的神情,她的手按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说:“当年死城之时,你以计谋诱骗我,将我按在观音台前,去我道裙,夺我清白之身……我,我已不恨了,只是你虽有新欢,但哪怕厌了我,也不该弃我腹内之婴,这,这可是你的亲骨肉呀……”

“慕姐姐!”林守溪斩钉截铁道。

“这才乖嘛。”慕师靖立刻笑逐颜开,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再叫一声我听听?”

“姐……姐。”

“清楚点。”

“师靖姐姐……”

林守溪为了与小禾相逢的美好,咽下了这口气。

慕师靖见这宿敌迫于无奈认自己为长,亦很开心,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快步上楼,“快些,我要去见弟妹。”

小禾的闺房在楼顶,一路上,林守溪又被迫喊了数十声姐姐。

终于抵达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师靖也安静了下来,她觉得这一刻是美好的,便也不调戏林守溪来煞风景了。

林守溪敲了敲门。

门内却没有回应。

他皱起眉,又敲了数下,屋内烛光温暖,却依旧没有半点回应。

这是……怎么了?

林守溪推开了门。

墨画屏风、红漆桌案、笔墨纸砚、雕花木床、细竹帘子……屋内的一切都还是旧时的模样,温馨得令人怀恋,只是曾经雪发红裙的少女却不见了踪影,唯有桌案上有蜡烛在燃烧。

既然没有人,又是谁点的蜡烛?

“下面有人。”慕师靖说。

“下面?”林守溪意识到,这两间屋子是连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禾难道在自己房间?

他拆开了地板,顺着向下一跃,脚才落地,背后的黑暗里,就有什么东西跃起,喝了一声,挥舞榔头朝着他后脑勺敲来。

林守溪以湛宫剑鞘一格。

接着,他就听到了东西落地的声响与小姑娘的惊呼。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师靖也跃了下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可爱少女,问。

林守溪同样有疑惑,这小女孩看着与小语一般大,脸蛋粉嫩很是漂亮可人,虽未见过,但给他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是……巫家的器物成精了?

小姑娘偷袭未成,吓得不轻,她听着这位姐姐的问话,怯怯道:

“小师姐告诫过白祝,不能将自己的名字告诉陌生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白……祝?”

慕师靖俯下身子,盯着坐在地上,委屈巴巴的少女,只见这嫩若初荷的小姑娘梳着很乖的头发,幼嫩的面颊两侧,垂落的青丝将她的脸衬得更加娇小,她穿着红白相间的小裙子,裙下压着双圆头的虎纹鞋,她的脖颈上挂着用以祈福的金锁,束带上垂着红色的流苏。

她的肌肤透着少女的稚白,仿佛用明亮的光一照就会变得透明了。

白祝也观察着眼前盯着她看的姐姐,眼前的姐姐身材极好,漂亮得难以形容,令她不免拿巫姐姐去与她对比,用师尊的话说,这样的姐姐多半是妖怪变的,白祝遇到就会被吃掉。

“你……你认识白祝?”她好奇为什么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

“……”

慕师靖不想和笨蛋交流,她看了林守溪一眼,让他去和这小丫头对话。

“白祝,你是怎么来这里的?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林守溪问。

“白祝是坐着云螺来的。”她轻声说。

云螺是云空山的至宝之一,在所有的飞行法器中亦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她对巫家的已然轻车熟路,这些天她在神山总被楚妙盯着,浑身不自在,便寻了个借口溜出来玩了。

想到这里,她意识到不对劲,巫幼禾姐姐是她的好朋友,她来巫姐姐家里怎么反倒和做贼似的,明明眼前的才是贼人,虽然他们看上去比自己厉害,但若用上师尊赠送的法宝,白祝也未尝不是对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又是谁呀,从哪里来的?”白祝反客为主。

林守溪想解释几句,但慕师靖可不惯着她,她冷着脸凑近了白祝,阴恻恻地笑了笑,说:“乖,先回答他的问题。”

白祝积攒起的气势瞬间全无,老老实实交待道:“这里是巫姐姐家里呀,白祝答应过她,逢年过节会来帮她打扫房间的。”

“你认识小禾?”林守溪立刻问。

“认识呀。”白祝说完有些后悔,生怕眼前是巫姐姐的仇家。

“她现在在哪里?”林守溪问。

白祝看着眼前的清秀少年,不敢与他炙热的目光相对,怯怯地别过头去,说:“白祝也不知道,白祝也很想巫姐姐的……诶,你们是巫姐姐的朋友吗?”

“是,我们是……”

“他是,我不是。”慕师靖立刻打断。

本来就不太聪明的白祝更迷糊了,“到底是不是呀……”

这个小白祝应是小禾去到神山后交的朋友,看着虽有点傻,却是可爱得人畜无害。林守溪定了定神,说:“小禾没有与你提起过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祝注视了他一会儿,“你是谁呀?”

“……”

慕师靖忽然觉得这对笨蛋倒也挺搭的,一个直接自报家门,一个连名字都还没说就问对方认不认识。

不过白祝也不是真的很笨,她先前被突如其来闯进来的人吓住了,此时心情放松了些后,她看着眼前黑衣少年秀美俊朗的五官,飞速联想到了什么。

“你……该不会是林守溪吧?”白祝说。

林守溪松了口气,感到了一丝安慰……看来小禾是常常将自己挂在嘴边的。

“唔……你真的是林守溪吗?”白祝追问。

“是他。”慕师靖淡淡道。

白祝虽然觉得这个黑衣少女很凶狠坏,但还是下意识相信了她的话。

“原来是你呀……”白祝这下彻底放心了,她打量着眼前少年的脸,横看竖看,最后轻轻说:“难怪巫姐姐会这般喜欢你呀。”

过去,白祝就很想知道令巫姐姐魂牵梦萦的少年到底是什么模样,终于如愿以偿,她也开心了起来,但很快,聪明的她又意识到了不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黑衣服的姐姐又是谁呀……

巫姐姐与他一年未见,他,他该不会……

林守溪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脸色由喜转忧,然后抬起挂着细长红布条的衣袖,板着脸,对他的额头来了一拳。

……

“唔……原来这是你的姐姐呀。”

屋内点上了蜡烛,白祝端坐在椅子上,认真地道歉。

当时小师姐与巫姐姐说过,世上之人太久不见便易变心,巫姐姐不相信,而她也是站在巫姐姐一边的,并承诺若是那个林守溪敢背叛,就用拳头狠狠打他。

“嗯,这是我……姐姐。”林守溪被逼无奈,只得彻底吃下了这个亏。

“那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白祝问。

“我姓慕,你……可以叫我慕姐姐。”慕师靖说。

“慕?”聪明的白祝意识到了不对劲,立刻问:“你们明明是姐弟,可为什么姓氏不一样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守溪想了想,说:“我们小时候失散了,被不同的人家抱去抚养,最近才相认。”

“咦,那你们是怎么相认的呀?是滴血认亲吗?”白祝好奇追问。

“不是的,是……胎记。”慕师靖笑着说。

“胎记?哪里的胎记呀,让白祝也看看。”白祝双手搭在桌子上,一脸期待。

“这个是秘密哦,是小白祝不能看的东西。”慕师靖笑盈盈地挑逗她。

“诶……那你们是怎么发现的?”白祝呆呆地问。

“……”

慕师靖的笑飞快凝固在了面颊上,她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被一个笨丫头反杀。她恼羞成怒,伸出纤细的手敲了敲白祝的额头,“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再问姐姐打你了哦。”

“唔……”

好凶的姐姐啊……说不过别人就打人……以后面对这么凶的姑姐,巫姐姐可怎么办啊……

不过幸好,这位林守溪哥哥还是蛮温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围绕着一点烛火,林守溪向白祝问起了关于小禾的事,但实际上,白祝与小禾在一起的时间也很少,小禾这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山下游历,偶尔会回仙楼与她说说话,所以白祝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在描述这位小禾姑娘多么可爱,多么漂亮,虽是些没什么用的信息,但林守溪听得认真,无半点不耐烦,唯见慕师靖靠在椅背上,双臂环胸,脸色不善。

“……然后白祝就来这里了。”

白祝叽叽喳喳地说完了一年里发生的事,慕师靖已然昏昏欲睡。

白祝先前也听到了孽池中奇怪的响动,吓得不敢点蜡烛,后来叫声没了,她才悄悄把蜡烛点上,不曾想正好撞上了他们。

总之是虚惊一场了……

“你们也是要去神山吗?”白祝问。

“嗯。”林守溪说:“我要去寻楚映婵,她或许知道些小禾的下落。”

“楚映婵……”白祝又精神了起来,“真巧哎,这是我的小师姐,热心的白祝可以带你去见师姐!”

“楚映婵是你师姐?你也是云空山仙楼的弟子?”林守溪有些惊讶,没想到她来头这般大。

“那当然,白祝可是宗门之光。”白祝拍着胸脯,骄傲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门之光?”慕师靖以手遮唇,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笑呀?”白祝总觉得她不怀好意。

“无事,你若是你师尊钦点的宗门之光,那你师尊要么是骗子,要么是瞎子。”慕师靖淡淡一哂。

“你……你不许说师尊坏话哦,师尊最不喜欢小妖女了,若见了你,一定会惩罚你的。”白祝气势汹汹地说,一副别怪白祝没提醒你的表情。

“师尊?”慕师靖笑盈盈道:“谁还没有厉害的师尊呢?”

“哼,那我们到时候就比一比,是你的师尊厉害,还是白祝的师尊厉害。”白祝双手叉腰,说。

慕师靖笑着应下。

虽然这是与小姑娘的玩笑话,但慕师靖也不觉得会输,毕竟连龙尸都不是师尊对手,又怎会比不过这笨丫头的师父?

林守溪则对慕师靖强烈的胜负欲无话可说,她无论碰到谁,似乎都要分个高下。

这个夜晚,林守溪没有见到小禾,还不慎中了圈套,认了慕师靖为姐姐,可谓是输得一败涂地了,他也无心去听慕师靖与白祝的争辩,只走到窗边,卷起些帘子,朝着远处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绵绵的细雨似乎还在眼前落个不停,自己只要低下头,就能看到少女唇角带笑,偷偷写婚书的影。

待他再回头时,白祝已被慕师靖追得满屋子逃窜了,大声喊着要去找师父告状。

林守溪前去解围。

慕师靖玩累了,慵懒地舒展了一番身子,准备去沐浴更衣。

“白祝一个人睡觉的话怕么?”林守溪问。

“当然不怕,白祝可不是小孩子了。”她说。

“是么?白祝今年多大了?”

林守溪总觉得,她无论是头发还是衣裳的打扮都与小语挺像的,难道说这是神山的小姑娘流行的款式么……

“三百一十岁了!”

白祝等这个问题很久了,自龙尸碎墙起,三百年间的诸多大事件她都在场,别人家的师尊是上门拜的,她的师尊堪称是她养成的。她看上去虽不大,但资历很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林守溪只当是她在夸张,自动将三百掐去,留了个十岁。

“为何你师姐才二十岁呢?”林守溪问。

“因为……”白祝很难解释这个问题,因为师姐就是二十岁啊……

“对了,听说楚映婵要开宗立派了?”林守溪又问。

“没有呀,白祝都不知道这件事,你又是听谁说的?”白祝好奇道。

“看来小白祝的消息并不灵呀。”林守溪笑道。

“是嘛……”

白祝有些小失落,她觉得开宗立派这样的大事,师姐不该瞒着自己才是的呀……

“好了,白祝早点去休息吧,明早我们启程,一同去质问你师姐。”林守溪说。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祝用力点头,觉得他是好人。

不久之后,小禾的房间里腾起了白雾,那是慕师靖在沐浴,今夜,这间房间归她所有,她可以在这里做任何事。

慕师靖清凉无垢,沐浴更多的是为了放松身心,大量的水汽腾上她的面颊,将软而翘的睫羽染湿,其余的雾则似飘入了她的眼眸里,令得清澈的眼眸也迷离了起来,水波随着她身躯的轻颤荡漾着,香软之景宛若水中倒影,波纹潋滟。

沐浴完毕,少女只披了身雪白的上裳便出来了,衣裳垂覆过臀,修长雪白的腿半点不掩,她绕过屏风,出了房间,见林守溪还在门外,不悦道:“怎么还没走?”

“这是我的婚房,我待多久与你何干?”林守溪说。

“那你就留下过夜好了,姐姐不在乎。”慕师靖满不在乎道。

林守溪看了眼慕师靖的装束,立刻移开视线,“好好将裙子穿上。”

他不明白,过去这般清冷正经的道门小仙子,为何越来越妖媚无常了,难道她体内真的有别的意识在潜移默化地影响她么?

“我也想穿呀,但柜子里的衣裙都不合身。”慕师靖说。

“不准穿小禾的衣服!”林守溪立刻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穿也穿不上……你竟喜欢这般娇小的姑娘。”慕师靖在他身边坐下,笑着问:“那你觉得姐姐穿什么好呢?”

林守溪觉得她是欺负自己上瘾了,坚决不回答,只是说:“反正不准碰小禾的衣服。”

“不碰也行。”慕师靖很快答应,只是话锋又转:“这样吧,你帮我洗一下衣裙,这样我明日就有衣裳穿了。”

“……”

“不愿意么?”

“你为何不自己来?”

“自己做事哪有差别人做事有趣呢?”慕师靖以手托着侧颊,“你就是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你亲姐姐的?”

“……”

林守溪处处被打压,只觉得有力无处使,不知何日才能真正扬眉吐气。现在对待慕师靖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不睬,他镇静地看着窗外,纵使他心跳得厉害,也绝不往慕师靖身上看一眼。

慕师靖亦觉兴意阑珊,她环顾着烛火明亮的房间,也感到了疲倦,她随手整理着师尊赠与的法器,清点是否有遗漏,翻倒那份偷藏的文稿时,她心中微动,但做贼心虚的她为了掩盖异样,还随手拿起翻阅了两下,假装是在看正常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副画面极度诡谲而暧昧,只是林守溪毫不知情,他问了句:“你在看什么?你师尊是给你留了什么锦囊妙计么?”

“没什么,诛神录的一些稿子。”

她这样说着,随意找了本小禾的书,将稿子一夹,想着先放在这里,等林守溪走了以后将其取出烧了,免得以后被人发现。

林守溪见慕师靖没有半点退让之意,终于放弃,回到了自己的‘洞房’,任由小禾的香闺被妖女霸占。

林守溪走后,慕师靖褪去了外裳,钻入软榻,被子上隐约还萦绕着少女的香味,她嗅了嗅,仿佛也见到了那位明艳美丽的雪发少女,她一袭红裙,张牙舞爪地扑入了她的梦中。

清晨,慕师靖是被白祝的哀呼声惊醒的。

“怎么了?”慕师靖睁开惺忪眼眸。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外面下雪了。”白祝急冲冲地说。

“下雪?你这样的小女孩不喜欢雪么?”慕师靖问,她裹着被子起身,挑开窗,确实见到了一场洋洋洒洒的小雪。

“不是的。”白祝解释道:“下雪的话,云就是冷的了,云螺如果吃了冷的云,是会生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师靖蹙眉。

白祝这才给她解释起什么是云螺,慕师靖听了一会儿,终于听明白了,却是摇头:“走回去也无不可,正好多看看这个世界。”

“可外面很危险的,只有飞着最安全。”白祝说。

“哦,白祝是害怕了啊。”

“白祝不害怕!”

虽然是简单的激将法,但对白祝行之有效。

慕师靖揉了揉眼睛,这才看到床边放着衣物,那是她的黑裙,如今已洗涤干净,叠放在一边,整齐得如同豆腐块。

慕师靖嘴角噙起笑意,她穿好了衣裳,走出房间,雪花迎面而来,令她感到沁凉,

林守溪来到了房间里,检查了一番,确认慕师靖没有做什么坏手脚后才放心地掩门离去。

“白祝,以后不用来给你巫姐姐打扫房屋了。”林守溪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呀?”白祝问。

“以后我会与小禾一同打扫的。”林守溪笑着说。

“哦……”白祝似懂非懂地点头。

今年的雪来得格外早,待他们离开巫家时,沉寂的家族已被碎雪笼罩,但这点温度无法令巫祝湖平息,它依旧翻倒着汹涌的波澜,将白雪大口大口地吞下。

白祝站在林守溪的身边,云螺低低地飞在她的上头,她回看了一眼雪中的老楼,不知为何感到了一丝悲伤。

慕师靖翻了翻行囊,师尊赠送的法器都在,一件不少,但她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

林守溪瞥了眼行囊,顺手从中取出了一支竹削的洞箫,这洞箫亦是驱邪之物,箫声起时,魑魅魍魉不敢接近。林守溪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上面,即兴吹了起来。

慕师靖会抚琴,却未学过吹箫,故而这次她也不去争抢,只是安静地听他吹奏。

南行的路上,苍凉的箫声在风雪中打转,飞入群山深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雪流在空中湍急而过,似有仙人手持银练蹈舞于空,回峰错岳,飘举升降,非但没有停歇之意,反倒越下越大,数个时辰后已有遮天蔽日之势。

白祝钻进了云螺的螺腹里,以此庇护自身,她有些后悔这般急着出门了,还不如在巫家多待两日,等雪停了再走。

林守溪与慕师靖境界不俗,但真气也只能抵御片刻的寒冷,如刀的寒风不断吹刮,慕师靖玉色的面颊也渐沁红,她取来师尊所赠符纸,写成火符,贴在背上,以此取暖。

除了大雪以外,一路上没有妖物侵袭,还算风平浪静。

白祝难以忍受这种枯燥与烦闷,便给林守溪与慕师靖讲起了她精心收藏的故事。

“有一天,一只白萝卜出门和老鼠打架,回家之后他的妻子认不出他了,你猜为什么。”

“因为变成了胡萝卜?”林守溪飞快回答。

“你好聪明……”白祝由衷夸奖,又问:“那你猜老鼠变成了什么?”

“变成了什么?”慕师靖好奇地问。

“变成了红薯!”

冰天雪地里,白祝乐呵呵地笑着,但慕师靖紧了紧衣裳,只觉得这天更冷了,她用武力阻止了白祝继续讲故事的欲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穿越连绵的风雪,林守溪终于找到了一处背风的山洞,山洞干燥,不深,林守溪与慕师靖暂停这里休息,白祝也从云螺里探出了半个脑袋打探了一下,看到黑漆漆的洞穴后又吓得钻了回去。

“你们云空山的仙人不都擅于斩妖除魔么,你怎么这般胆小?”慕师靖靠在石壁上,吐了口寒气,看向白祝。

“白祝这是谨小慎微。”白祝弱弱道。

“你还有其他师姐师兄吗?”慕师靖问。

“有啊,白祝可是有一个师兄和两个师姐的。嗯……我记得师尊说过,我还有一位师姐,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白祝想了想,说。

“没有见过?”慕师靖也不深问,只是微笑道:“我若有你这样胆小的师妹,肯定觉得丢死人了。”

“哼,白祝也不想有你这么坏的师姐。”

白祝难得地有点气恼,她只希望那个未知的小师姐不要是眼前这样的小妖女才好……

“那个叫楚映婵的对你就很好么?”慕师靖问。

“当然呀,楚楚可喜欢白祝了。”

与眼前的妖女比起来,小师姐简直是温柔善良的模范,白祝自动忘掉了楚楚师姐欺负自己的事,不遗余力地夸奖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师靖也不去追问真伪,她只是忽然想到,若林守溪拜入那楚映婵的门下,以后白祝可就是他的师姨了,想到这里,她只觉得有趣。

林守溪显然没有想到这一茬,他坐在地上,运转着真气,借助着白雪茫茫的天象修着体内的炉鼎真火,一股股寒气虚吞入腹,绞入玄紫气丸之中,嘶嘶地流入清光鼎,一缕缕地沿着鼎壁游走,好似入海的蛟龙。

打坐调息了一阵,林守溪睁开了眼。

他尚缺许多天材地宝来填充体魄,待他真正修成,那他的身体也可以成为一副活的炼丹炉,只需存想功法,就可自动炼成相应的丹药,可谓神术。

慕师靖看着林守溪,不免有些妒意,她虽时常讥笑林守溪走的是歪门邪道,但无论如何,他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路,而自己没有。

少女蜷在石壁下,褪去了从小禾那偷来的鹿皮靴,倒出了误入其中的雪,然后褪去了薄袜,用手捂了会冻得发红的小脚。

白祝发现,这位慕姐姐在不说话的时候,气质还是很清冷仙子的,与小师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容貌易改,本性难移,白祝已认定了她是坏女人,自不会上当受骗了。

“巫姐姐前脚才离开,你就回去了,这是太不巧了。”白祝为他们感到惋惜。

“兴许这就是有缘无分吧。”慕师靖淡淡道。

“相遇相知已是大缘分,我已知足,并不奢求其他。”林守溪说。

白祝若有所思地点头,心想还是这位林守溪哥哥格局更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装什么装。”慕师靖却是不屑,林守溪的失望之色分明都写在脸上了,竟还在嘴硬。

外面风雪愈大,不宜行路,慕师靖修行了一会儿,只觉心绪难宁,她想少点东西取暖,但她不敢动师尊亲自制作的法器,便不由想到了三花猫的文稿,这才恍然惊觉,她似乎将文稿落在小禾的闺房了……

慕师靖心一紧,羞耻感顿时涌上心头,只是如今行路已远,再回去已不可能了,这文稿若让小禾发现了……

她想起上面自己曲意逢迎,婉转承欢的香艳描述,面泛霞光,只恨没有早些将它毁去。

“慕姐姐在找什么呢?”白祝也闲得无聊,脑袋探出云螺,问。

“没什么。”

慕师靖目光逃避,她看着小乌龟般躲在云螺里白祝,忍不住抽出一张符纸,吓唬她说:“我在寻这个,这是师尊赠我的灵符,只要在上面写字,然后贴人身上,就会有奇妙的作用……比如上面写个猪字,贴你额头上,你就会变成小猪。”

“真的嘛……骗人的话就是坏妖女哦。”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白祝呢。”

“那为什么你之前写了张火符贴在背上,你却没有变成一团火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机灵的白祝说完这句,立刻敏捷地躲回了云螺里,只剩再次被小白祝击败的慕师靖愣在原地,无话可说,恼羞成怒的她将白祝从云螺里拽了出来,要打她屁股,白祝吓得不停挣扎,还是林守溪为她解围,将她护在了身后。

“与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你也太幼稚了。”林守溪责备道。

幼稚……

听到这个词,慕师靖的神色不由微黯,很小的时候,她就被教授了各种各样的理解,从穿衣吃饭到待人接物,无论哪一样她都做得滴水不漏,但她没有童年,坐在屋檐下看白云来去是她对于童真唯一的记忆。

长时间的压抑得到了释放,天地既然对她敞开,她自也报之以真性。

慕师靖对于林守溪的批判毫不在意,她随手取出竹箫,扔给了林守溪,“不置气也可,为姐姐吹奏一曲。”

“你自己来。”林守溪不喜这种傲慢态度。

“哼,我来就我来。”

慕师靖抓来一团白雪,擦了擦箫口,以唇相就,学着林守溪的模样吹奏了起来,林守溪很快为刚才的决定感到后悔,他皱眉咬牙,不知该不该开口,一旁的白祝更是早早地捂起了耳朵。

“我来教你吧。”林守溪无奈坐到了她的身边,按住了她抚箫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师靖倒是没有拒绝。

她的天赋很高,学什么都很快,掌握了要领以后,她凭着心意吹弄,沙哑难听的箫声断断续续地重新编织,竟渐渐地悦耳动人了起来,白祝捂着耳朵的手渐渐放松,她侧目望去,看着林守溪与慕姐姐的脸,竟有些失神。

幸好他们只是姐弟……

……

雪山。

连绵的雪山。

天地一白之间,巨大的白骨蛰伏在冰雪里,与群山连为一色。

三花猫在梦中听到了箫声。

醒来之后,它发现一切只是幻听而已,它的耳畔唯有连绵不休的风。

它刚刚醒来,大脑还很痛,痛得钻心,令它恨不得用爪子将心脏撕开。不知过了多久,它终于摆脱了痛意,记起了先前发生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即将被苍碧之王意识吞没前,一柄饱含愤怒与仇恨的剑从天而降,意外地将苍碧之王的意识击退,使它原本已经衰弱的精神重新占据主导。

那柄剑险些杀掉它,却也意外地救了它的命。

在它昏迷之前,它挥动着翅膀,一路往北飞行,最后力竭,一头栽在这冰天雪地里,昏昏沉沉地睡了个大觉后才终于苏醒。

彩鳞覆盖的心脏已自动愈合,将它重新包裹在了里面,三花猫感觉四肢僵硬,想要活动一下,便听耳畔传来轰隆隆的雷音。

它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过去的小猫咪了,而是一条村子那么大的巨龙,它的任何举动都有可能造成雪崩。

这里没有暖阳,也没有草地和鲜花,三花猫怀念着过去的日子,可环顾之间,它能见到的唯有冰雪。

不……这是什么?

苍碧之王赤金色的瞳孔重新亮起,它发现,它也待在一片阴影里,一片无比巨大的阴影……

自己的身后是什么?是高山吗?

三花猫感到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缓缓拧转过头颅,却是彻底震住了。

这阴影并非是高山落下的,而是一棵树,一棵真正的参天大树!

它铁一般的躯干上没有枝和叶,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它扎根在冰雪里,向着苍穹上空延伸出去,一眼望不到头,看得久了,三花猫险些忘记这是一棵树,将它当作了垂空落下的天梯。

在这棵巨木下,哪怕是作为苍碧之王的它,也显得渺小了。

“这,这是什么呀……”三花猫轻声呢喃。

经历过最初的震撼后,猫的直觉重新回到了它的身体里——它想要爬树。

……

箫声渐歇。

雪依旧没有减缓的势头,放眼望去,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了,野兽的嗥叫时不时从远处传来。

慕师靖的新鲜劲又过去了,她觉得吹箫索然无味,便将它横回膝上,独自看起了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洞狭小,雪在洞外堆积,看上去要将整个洞窟都封住,这种恶劣的环境对于普通人而言是致命的,但林守溪与慕师靖只需用少量真气流转全身,就可保持身体的温度。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林守溪、慕师靖、白祝三人挤在一起歇息,白祝被慕师靖抱在怀里的时候,她才终于体会到这个坏女人的好,这可比云螺舒服多了。

雪吹了一整夜。

林守溪是被死证的颤鸣声惊醒的。

黎明时,死证不知察觉到了什么,开始颤抖,发出嗡嗡的声音。不同于林守溪的惊愕,慕师靖睁开眼后,只是淡淡瞥了死证一眼,她用手敲了敲剑身,死证便不再响动。

“给它设定一个时辰,时辰到了它就会震响,叫你起床。”慕师靖解释了一句。

“死证还能这么用?”林守溪震惊。

“当然,剑皆有灵,它对于天时的测算比人更准。”慕师靖说。

林守溪用了十来年的死证,从未想过它还能做这种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当然,你这般愚笨,宝物落到你手可真是暴殄天物。”慕师靖说:“待你寻到了小禾,要不要先交与姐姐,让姐姐替你调教调教,教乖了以后再还你?”

“滚。”林守溪没好气道。

他们的交流惊动了白祝,白祝在他们中间翻了个身,又趴着睡了过去。

外面的雪终于停了。

慕师靖朝着窗外望去,黎明幽蓝的天空上遍布繁星,它们排列成神秘的图景,在空中闪烁着,仿佛昭示着什么秘密。

慕师靖脸上的玩味之色被晨风洗去,重又变得纯净。

“一颗高悬在天空的星星,如何才能来到地面上呢?”慕师靖又问起了这个问题。

“什么?”林守溪没有听懂。

“小时候,师尊说我是一颗绕着地面旋转的星,她说我必须来到地面才能寻回属于我的光。”慕师靖说。

她看着冰与雪中的星斗,它们离奇梦幻,冰冷中藏着绮丽的光,少女对着夜空伸出了手指,轻声地自言自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星星来到地面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坠落。”

手指划过天空。

阳光照了进来,天地泛起令人目盲的白,耳畔有冰雪断裂的声音响起。

……

走入外面的冰雪,林守溪才恍然想起如今只是秋天。

虽是气候无常的荒外,但这种程度的大雪依旧反常得吓人。

白祝揉着眼睛醒来,看到外面终于放晴,由衷地喜悦。

“善良的白祝遇到了美好的天气。”白祝难得地说出两全其美的话语,她揉了揉法器云螺,告诉它终于有饱饭可以吃了。

说来奇怪,这件云螺原本是云空山的法宝,但不知不觉间,竟然成了约定俗成的白祝私人法宝,白祝为此也得到了启发——法宝只要用得多了,就是自己的。

白祝用稚嫩的小手拨开了封住洞口的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费了好大的力气,白祝终于将雪推开,只是手也冻得通红,她站在洞口,双手叉腰,望着外面的晶莹世界,忽有种闭关十余年,一朝出山的感觉。

未等她发表什么慨叹,才到唇边的话语就变成了惊叫。

白祝见到了她一生中最可怕的事。

“怎么了?”林守溪心中一紧,起身走出洞穴。

慕师靖亦蹙着眉跟在身后。

“脚印!这里有脚印!”白祝大喊道。

林守溪走到她的身边,俯身望去,果然在洞窟门口见到了一对深深的足印。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他们来时的足印——昨夜下了大雪,他们自己的足印早已被覆盖,而摆在他们眼前的,是崭新而陌生的足印。

林守溪辨认了一下,确认这脚印的形状是人类的,而且它的主人应该很瘦,骨瘦如柴的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师靖看着这双脚印,同样感到了惊悚。

她分明记得,大雪是他们醒来以后才停的。

也就是说,他们醒来之后,有什么人一直站在洞窟外面,隔着堆砌在洞口的雪观察他们,而以她的感知力,竟然对此毫无察觉?

这是什么东西?是妖怪吗?

慕师靖生出了毛骨悚然之感。

她顺着脚印望去,这脚印是从北方延伸过来的,它断断续续地出现在地面上,一直延展到这座洞窟的门口,然后消失不见。

为何会在这里消失不见?它去了哪里?

白祝瑟瑟发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身后的洞窟。

慕师靖则立刻想起了昨夜在孽池的所见。

她在孽池中见到了一个人形的东西,那个东西混在妖浊之中,像个迷失了自我的幽灵,不知何去何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本以为这只是幻觉……

难道说,从他们离开巫家开始,那个东西就翻出了高高的白墙,一直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若非这场大雪,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被跟踪了……

它现在又去哪里了?

它是凭空消失的吗?

林守溪环顾四周,周围的白雪皆很平整,莫说是足印,哪怕是鸟兽奔走的痕迹都无法看到。

接着,他发现白祝的眼神很奇怪。

白祝盯着前方的雪堆,脸色煞白。

林守溪这才意识到,他忽略了最关键的东西——脚印和他们之间,隔着一堆雪,一堆堆积在洞口,险些将山洞封住的雪。

雪里藏着东西。

林守溪与慕师靖对视了一眼,皆能看到彼此瞳孔中的惊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来。”

最终,还是林守溪说。

他绕过雪堆来到了外面,伸出手开始刨雪。白祝吓得背过身去,躲进了慕师靖的怀中,不敢再看。

分开了白雪,里面竟真的藏着人!

林守溪见到了它的真容。

人一生中总有很有难忘的场景,他在见到眼前这个东西的时候,他就飞快地意识到,这一幕他将铭记终生。

——雪中埋藏着一个人形的骷颅,骨架苍白,伤痕累累,他的眼眶里燃烧着幽蓝的火焰,肿瘤般的心脏正在胸腔的骨架间微弱跳动。他与林守溪对视着,目光慈怜。

------题外话------

更新时间触底了,剑剑立志!明天必将反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这到底是什么……

慕师靖抱着白祝的手因紧张而用力,白祝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只觉得后背发凉,不敢回头。

岑寂的雪地里,苍白的骷颅埋在雪中,像是入土为安的尸体,唯有他瞳孔中的火焰与骨架中的心脏昭示着这种生命的存活。

林守溪虽俯着身子,却也弓起后背,神色紧张,随时准备抽身撤离。

但眼前这个前所未见的骷颅活物却像是沉眠了一样,只将自己埋在雪中,没有半点攻击的意图。

林守溪与慕师靖都有很强的直觉,通常,遇到有危险的敌人时,他们心中都会产生警意,但这骷颅却似他们的同类,让人生不出半点敌意。

“这是……僵尸?”

许久,慕师靖才开口,她抱着白祝走到了正前方,也与那幽蓝瞳孔对视。

她想到了过去世界里关于僵尸之类的传说,传说一些葬久而不腐的尸体,或是被妖邪附身,或是发生变异,它们会从墓穴中活过来,变成丧失理智的行尸走肉,传说中的僵尸也有很多种,其中最厉害的甚至不惧阳光烈火,纵跳如飞,不死不灭……

思及此处,慕师靖立刻又想到了许多对付僵尸的古传秘技,譬如黑狗血、火焚、以枣核钉入尸脊背穴之类……只是不知道这些办法到了异国他乡还管不管用。

白祝也试探性地转过了头,她看了雪堆一眼,再次惊叫出声,又将头埋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人,吓得不敢说话,只希望他们能早点带自己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有镜子么?镜子似乎对这种邪物也有用。”慕师靖想着对付僵尸的种种传言,翻找师尊留下的包裹。

“镜子?”白祝瑟瑟发抖,很不自信道:“镜子能有什么用呀……让它意识到自己真面目的丑陋然后羞愧得死掉嘛。”

这一举动哪怕是白祝也觉得荒唐,若是这样有用的话,还不如让她夸一夸这骷髅头,使它成为自己的战友,夸奖的词句白祝都想好了:‘你如果长出了血肉一定很好看’。

“不,这不像是僵尸。”林守溪摇了摇头。

僵尸通常还保留着血肉,但这怪物却仅剩骨架,而且它的形态很显然更接近于另一种东西……

“我觉得它更像是龙尸。”林守溪接着说。

“龙尸?”慕师靖蹙眉。

眼前的分明是一具人的骸骨,但林守溪说得也没错,它的构造与龙尸确实极为相似,一样的火瞳,一样的丑陋心脏,这算是什么呢?人形的龙尸吗?

有传言称,龙尸是被恶魔诅咒的上古神明,死后亦不得安生,化为厉鬼行走在大地上。难道说,这个世界上被诅咒的不止是龙,还有……某种古人类?

林守溪对于这个世界了解不多,他不确定这种形态的人是否被知悉了,如若没有,这将是一次意义重大的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由地想到了过去的梦,那片梦中的雪原上,黑压压的负碑小鬼,他们就是身躯龙化后的人类。

林守溪与慕师靖的心中都闪过了各种各样的猜想,接着他们又意识到,这个怪物很可能是从孽池来的……以前云真人就曾说过,孽池中藏着极可怕的东西,他原本以为龙尸已是其中最可怕的存在,但现在看来,孽池之中所藏的秘密,远比他预想中更多。

龙尸是残暴的,但眼前的人尸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的欲望。

随着太阳的升起,光照到了这片区域,雪里的人尸忽然动了,=,它像是苏醒了,将自己的身躯从雪中拔出,林守溪与慕师靖立刻退了数丈,做出迎敌的架势。

“你们不要傻傻地站着了,快点逃跑呀。”白祝捂着眼睛,用央求的声音说。

林守溪没有走,因为他依旧没有感到敌意,他甚至觉得,这具白骨想要……表达什么?

白骨迎着光站在雪地里,抬起了枯瘦细长的手臂,指向了北方。

就此停顿。

“真……国……”

他发出了两个类似的音节。

说完这两个字后,它像是泄露天机而遭受天谴,骷颅间的火瞳变得黯淡,心脏也化为脓水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龙尸不死,但这具白骨却就此凋亡。

“真国?”

林守溪与慕师靖对视了一眼,确认没有听错。

他们不懂这个词的含义,但慕师靖忽然发现,怀中抱着的白祝松开了捂住眼睛的手,她神色傻傻的,似在努力回想什么。

“白祝,你怎么了?”慕师靖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白祝……白祝好像听过这两个字。”白祝喃喃道。

“你听过?”林守溪连忙问,他可不像慕师靖那样觉得白祝没用,相反,他相信她藏着很大的秘密。

“嗯……”

白祝轻轻点头。

“你在哪里听过?”林守溪追问。

小白祝却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那具骷颅头说出‘真国’二字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幕奇怪的场景——她在一张黑色的石案上,从视角来看像是一个摆放着的小盆栽,她的面前,一个青裙的女子低着头,以笔停停写写,她漂亮的脸蛋因为常常锁着的眉而变得忧愁,她盯着古卷,手指在案上敲打出有节奏的声响,女子朱红轻启,反复说着两个字:

“真国。”

这是自己成精之前的记忆么?她怎么会记得这个呢……

“白祝,白祝也不确定……”

她不知道这一幕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一向乐观的白祝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林守溪没有追问,他打算先将这具神秘的白骨带回神山去。

慕师靖认同他的想法,但骨头得由他来搬。

正当此时,什么东西不合时宜地从高中坠落,砸到了眼前的雪崖上。

山摇。

大雪从山坡上崩落,顷刻将这具失去了所有生机的尸骨覆盖,雪山的上方,一道长长的黑影滑落,定睛一瞧,竟是一条白鳞大蟒。

大蟒的身体上伤痕累累,它从山上滑下,身躯滑出蜿蜒的雪线,它见到了林守溪与慕师靖一行人,伤痛与嗜血的本性点燃了它的瞳孔,它受伤的身躯飞速移动,朝着少年与少女扑绞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的反应也很快,只见两道雪光闪出,湛宫与死证皆已出鞘,明晃晃地朝着大蟒斩去。

大蟒碰到了硬茬子,它的缠绞被躲去,唯砸起了一大蓬雪,少年与少女已腾跃上空,两道剑光一左一右斩落,白鳞与肌肉被轻而易举地切开,湛宫与死证在蛇躯内碰撞交击,发出清越的声响。

这声音对于大蟒而言是噩梦。

脊柱被斩断,巨量的鲜血从它的瞳孔中喷出,它扬起高高的躯体,发出凄厉长啸,高昂的额头也被慕师靖一剑钉穿,砸回地面。

“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大蛇出现?”慕师靖抽出剑刃,看着足下蛇尸,疑惑不解。

她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狂风从雪崖的那一边吹来,转眼之间,一头体型与巨蟒相比也不遑多让的四翼雪雕从云层中落下,箭一般朝这里俯冲过来。

大蟒的伤是它留下的,这头凶狠的蟒蛇不过是这雪雕追击的猎物!

雪雕看到自己的猎物被杀,亦激起怒气,那一对羽翼交替挥动,卷起大雪与狂风,藏在羽翼下的利爪宛若铁钩,朝着林守溪与慕师靖扑杀了过去。

“好大的鸟……这可比大鹅大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祝小口半张,作为一只仙萝精的她,第一次切身感受到猛禽的恐怖。

若是独独面对一只妖雕,林守溪与慕师靖当然不会惧怕,但好巧不巧,他们身后原本平静的雪山,被他们的厮杀动静惊扰,巨量的雪自高山上滑下,转眼汇聚成恐怖的崩毁之景。

雪如山洪崩落,那是一千头巨蟒也无法比拟的重压感,面对着类似山岳倾倒般的天灾,哪怕是仙人也只能避让。

“完蛋了……白祝要被埋起来了……”白祝明白了什么是祸不单行。

掩埋的洞窟里,很具灵性的云螺艰难地从雪里钻出,寻找自己的主人。电光火石之间,雪雕的利爪已经探下,它的攻击被少年少女躲过,却意外地捕获了一只云螺。

雪雕还在辨认自己到底抓了个什么东西,林守溪与慕师靖已纵跃如飞,在几次试探之后,瞅准它离地面最近时猛地跃上了它的背脊,以剑抵住了它的脖颈。

天空缺少绝对的主宰,故而四翼雪雕这样的凶物在荒外已横行多年,很少吃瘪,敌人攀上它的后背时,它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要沦为坐骑了。

慕师靖的身手实在太过敏捷,白祝还没反应过来,晕头转向之间,巨鸟就已扇动双翅,载着他们飞向了天空。

雪洪在下方倾泻而过,掩埋了一切,从高处来看,这等恐怖的景象竟美如一瞬的浪花。

白祝捂着胸口,她的心脏跳得厉害,像是不断敲打掌心的木槌,她在仙楼住了好多年,也骑过仙鹤大鹅,倒不恐高,只是这等险象环生的事她还是第一次经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短暂的交锋便沦为坐骑,四翼雪雕当然无法忍受这种屈辱,它收拢双翼,在空中旋转,越过了雪崩地带后箭一般冲向地面。

白祝的世界再次颠倒旋转了起来。

林守溪与慕师靖死死地抓住雪雕的身躯,寒风吹袭,刮得面颊生疼,哪怕笨如白祝也知道,他们没办法真的威胁到这头雪雕,这里是高空,杀掉它无异于同归于尽。

这时候,白祝再次发现了坏女人的好。

只见慕师靖以指按住眉心,口念法言,抽出一缕纤细的金芒,一字一顿地喝出‘囚魂锁魄咒’,就要点上雪雕的后脑,雪雕很有灵性,很快偃旗息鼓。

“往南方飞,否则我拼去半身修为,也要将这毒咒种入你身躯。”慕师靖冷冷道。

四翼雪雕叫了一声,不知是虚与委蛇还是真的顺从,飞行倒也暂时平稳了下来,但林守溪知道,道门根本不会教什么锁魄毒咒,她也不过是虚张声势,此行路远,这个谎言不知能维持多久。

很快,林守溪就没有这个担忧了。

更大的危险来了。

利箭破空的锐啸压过风声,陡然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守溪趴在鸟背上向下望去,下方的雪地上,隐约有许多黑影踞在四方山顶,他们披着白裘,与雪伪装为一色,很难发觉,此刻雪雕飞过,符箭齐齐激射而出,射向雕腹。

他们中有集结的猎户,也有斩邪司的人,这头四翼雪雕在城外作恶多端多年,在通往城外的商道上掠夺过许多马匹与财宝,人们忍无可忍,终于集结起力量要将这头神出鬼没的恶雕击杀。

在今天之前,白祝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如今想来,还是师尊与师姐将自己保护得太好了……

四翼雪雕同样敏捷,它逆着风摇晃身躯,在空中腾跃穿梭,躲过了无数箭,只被刺中了一下。这一下正中心口。

四翼雪雕爆发出垂死的哀鸣,它抓着云螺的利爪松开,身躯一倾,脱力般飞坠。

这一刻,白祝却无比清醒,一向胆小的她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挣脱了慕师靖的怀抱,一跃而下。

“白祝!”

慕师靖回神时,白祝已脱离了她的掌控,向着雪山跃去。

白祝没有听见慕师靖的高呼,她双手作喇叭状,大喊道:“云——螺——”

同样七荤八素的云螺听到了她的呼唤,它在空中摇了摇,将白祝精准地接住,白祝紧紧抱着云螺,“云螺,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雪雕飞得很高,本就接近云层,白祝一声令下后,云螺空洞的腹部刮起强风,将附近的云鲸吞而入。

白祝又惊又喜,连忙招手,“林哥哥,慕姐姐,你们也快上来。”

林守溪与慕师靖惊诧于白祝的勇敢,他们从踩着雕尸跃来,亦精准地越到了云螺的背上。云螺并不算大,只能勉强地托住他们,而白祝幻想中的,三人乘着云螺逃出生天的画面也没有发生。

云螺吸入的云根本不足以承受三个人的重量,它无法保持浮空,继续向下坠落。

镇定的白祝再次惊慌失措。

慕师靖一手紧紧按着云螺,另一手重新将白祝抱入怀中,让她的脑袋贴着自己的胸脯。云螺从高空砸到雪面,强大的冲击力令林守溪与慕师靖都有种骨头散架的感觉,白祝多亏了慕师靖的缓冲与保护才没有晕过去。

白祝愈发深刻地认识了妖女的好,她紧紧贴着慕师靖,心中不由对比了起来,想着若现在抱着自己的是小师姐,她应该也能无事,但若是巫姐姐抱着自己,那她恐怕就凶多吉少了……当然,一山更比一山高,最好的还是师尊!

白祝想要给慕姐姐道谢,小口才张,大量的冷风便灌了进来。

他们现在处于下坡,云螺落地自后没能稳住,直接如雪橇般顺着山坡滑了下去,这一路的波折令得白祝彻底绝望,她恨不得现在晕过去算了,这样醒来的时候说不定就直接能听到楚楚师姐怜惜地说‘小白祝你醒啦,现在已经安全了’。

事与愿违,寒风将她吹得愈发清醒,她看着飞快倒退的景,总有一种要撞得粉身碎骨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幸中的万幸,迎接他们的不是悬崖,而是……一片冰湖。

高速移动的云螺根本无法刹住,它在平整的雪原上切开了长而笔直的线,然后冲出了高崖,砸入了结冰的湖面。

风雪只吹了一夜,湖面的冰不算结实,云螺的外壳虽然纤薄,却坚韧异常,它没有在与冰面的撞击中破碎,相反,它像是一柄钝刀,落地之后势大力沉地滑过冰面,在上面切开了一条布满裂纹的白线。紧接着,冰面不堪重负,终于碎裂、塌陷,云螺带着三人齐齐掉入了寒冷彻骨的湖水里,湖水四合,将他们淹没。

……

梦里,白祝再次见到了那个青裙女子,她坐在窗边,姿影娉婷,手腕纤细,眉目宁静,眼眸泛着神秘的漪光。

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写字,偶尔会看向自己,这位青裙女子很温和,时常还会给她浇水,只是有一次不慎将墨水也浇了过来……

幸好白祝具有顽强的生命力!

白祝想起了,这个好像是师尊的娘亲……

师尊说过,她七岁那年,她的爹娘就死掉了,他们为了保护民众,死在了碎墙之日那天。

那么,这应该是更久远的记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看着青裙女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内心似在挣扎着什么,眉目间尽是犹豫之色。

接着,她听到了青裙女子说话。

“山主此次仙逝已筹划多年,若事成,则说明我们的猜测是对的,我们当年所见到的也不是幻觉,若事不成……总之,不要出意外才好。”

青裙女子轻声叹息,她轻轻抚摸着身旁的一条红色围巾,终于下定了决心,提起笔,开始写字。

她一边写着,一边将纸上的文稿念出:

“女儿,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知已是何时。虽百般犹豫,但娘亲仍然决定将当年的所见所闻告诉给你,你要做好准备,因为接下来你所看到的,可能会颠覆你对于整个人族历史的看法……”

“事情要从那场远赴冰川极地的历练开始说起……”

白祝不确定此刻是真是幻,但她全神贯注地听着。

忽然,青裙女子停笔,她抬起头,宁静的眸子望向了她,女子露出微笑:“嗯?你在听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仙楼。

楼外白云如盖,一只雪鸟破云而来,喙中衔信,送来消息。

一袭素裙的楚映婵立在楼边,伸出手,雪鸟停于掌心,犹若雪团,它叽喳叫着,送来了一封信。

“终于来信了?”

楚妙从仙楼中走出,披着一件纯白披风,看着院外的女儿,说。

楚映婵轻轻点头。

师尊离去已有数日,凶吉不知,按理来说取剑根本用不了这么久,此刻雪鸟衔信飞回,她才稍稍定心,展信一阅,楚映婵却是沉默了下去,许久不语。

“怎么了?”

楚妙见女儿这般情态,不由走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女儿肩上,将头探过去,一同看信,接着,楚妙也将眉蹙起,秀美的脸上浮现恼意。

“竟要你开宗立派?她这是疯了?”楚妙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而且……还是云空山直属的仙门,这……她在想什么啊?”

一般而言,为了防止那些真正修道有成的仙人耽溺修行,不为人间做出任何贡献,每个修行者在成为仙人之后,都会让他强制执教几年,天赋更高者则要开宗立派,为神山培养人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道越往上走,天赋固然重要,但灵宝的消耗也是巨大的,唯有做出了相应贡献,神山才能供其继续修道。

仙楼的大师兄与二师姐如今就有自己的宗门。

但楚映婵知道,自己远远没有到开宗立派的时候,更何况是云空山的仙宗……云空山之下已有二十多个仙宗,宗主们无一不是仙人,其中最强的甚至已半步人神境,现在的她处在其中,何异于一个……笑话。

“兴许是师尊想考验我吧。”楚映婵说。

“考验?”

楚妙更加生气,她轻轻揉着女儿的肩膀,说:“哪有这样的考验?这分明就是羞辱,她知道我也在山上,这是连带着你娘亲一道羞辱。”

楚映婵没有多言,她折起了信,收入怀中,目光低垂,看向石缝中生长出的花,说:“待师尊回来,我推拒就是了。”

她也很清楚,她现在远不是开宗立派的时候。

“嗯,这般儿戏的决定,女儿推拒了好,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楚妙轻轻松了口气,脸颊又展露笑颜,继续语重心长道:“仙山宗门不比人间的山野小派,若没有仙人境就开宗,定会为人耻笑的,你现在只是元赤境,若真开了宗门,没有半点竞争力,想来是一个弟子也招收不到的,你现在更应定下心来,勤勉修道,早日重回仙人境……对了,映婵若想回楚国,随时都可以回来,娘亲专门给你造了间水榭庭院,日日让人打扫干净,便是随时让你住进去的。”

楚映婵静静听着,晶润的红唇轻轻抿起,长而曲翘的睫羽覆下,遮住了眸中颜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妙看着女儿素衣而立的侧影,目光温柔地停在这张清美不可方物的面颊上,愈发感慨女儿真是长大了,知道听娘亲的话了。她的心里也泛起了一丝骄傲,想着唯有自己可以生出这般漂亮动人的女儿,若让宫语来,相比只能生出白祝那样的小笨蛋。

“宗门就以楚姓为名好了。”楚映婵忽然说。

这话令楚妙愣住了,她迟疑了会儿才似懂非懂地回神。

“你……你什么意思?”

“师尊要我开宗立派,我开便是了。”楚映婵轻声说。

“你……映婵,这可是关乎你大道的事,莫要在这种事情上赌气啊。”楚妙说:“我看她就是不喜欢你这弟子,成心找茬,走,与娘亲归国,不受她的气。”

楚映婵没有动,只是回了一句:“师命难违。”

“元赤境宗主的宗门无人会入的……”楚妙还想劝说:“一人即一宗可不是什么潇洒事,到时候云空山山门比武论道,你座下无一可用弟子,只一人枯坐那里,何其煎熬?千万莫要冲动。”

楚映婵当然知道。

元赤境在山外是很高的境界,但在天骄云集的神山,实在很难够看。开宗虽是应师之命,但到时候承认嘲笑的定然是她。

这或许是师尊的考验,但这对于道心未复,整整一年止步不前的她来说,也未免太过艰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怕宗门开起来,想来也是劳心伤神,若开不起来,对于修行之路则是更大的创伤。

“我会找到弟子的。”楚映婵说。

楚妙虽也习惯了女儿这种云淡风轻的倔强模样,却还是不免气恼,反思着是不是小时候自己将她宠坏了。

“你上哪里去找?你呀……还是太过年轻了。”楚妙摇了摇头,痛心疾首。

楚映婵不与娘亲说话了,她牵着鹿,带着信走下山去,她要将这封信交给云空山掌管宗门事宜的人,然后……下山选址。

楚妙独自一人立在山上,墨发飞扬,白裙飘舞,她目送着女儿的离去,轻轻叹气,眼眸不知是喜是悲。

……

梦中。

青裙女子也正注视着白祝,白祝呆呆地看着她,内心只有一个声音‘被发现了’。

“你果然在听呀。”

青裙女子微笑着摇头,说:“太早成精可不是什么好事哦,偷听别人讲话的习惯就更不可能养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祝心头一紧,眼睁睁地看着青裙搁下了笔,将手缓缓伸来,抚向她的脑袋。

“你也是真国中的生命,来自于那座尘世的第二王国,若百年之后我还活着,我会带着你回故国去看一看……只希望那时我也拥有了重回那里的勇气和力量。”

青裙女子永远年轻的脸上笑容和煦温婉,她抿起微薄的唇,目光中的淡璃光彩变得微弱,她看着眼前的小仙萝,继续说:

“在此之前,你什么也不要记得……陪小语一同成长吧。”

“小语……”

白祝轻轻呢喃,接着,女子的手自衣袖间探来,落向了她。

青裙女子娉婷苗条,但对于小仙萝来说无异于庞然大物,她吓得惊叫起来,于梦中猛然惊醒。

她坐了起来。

眼前有火光亮起,耳畔是篝火燃烧发出的‘哔剥’声响,她第一反应是白祝要被炖汤了,吓得不断后缩,然后撞到了慕师靖身上。

慕师靖正闭目养神,被这小丫头惊扰,气得揪住了她的耳朵,疼得白祝叫个不停。

“白祝做噩梦了?”林守溪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做的什么噩梦呀?梦见自己被坏人吃掉了吗?”慕师靖揉着她的脑袋,问。

“那倒没有……”

白祝还在想着先前梦的内容,被慕师靖这样一搅和,就只记得那位青裙女子的微笑了。

“也对,像白祝这样的小不点,估计也不好吃。”慕师靖笑着打趣。

“哪有,白祝可是很补的!”白祝很不服气,据理力争。

慕师靖一愣,旋即捏着白祝粉嫩的脸颊,笑道:“真是笨啊。”

白祝被慕师靖玩弄于股掌之间,反抗不得,只能乖乖受气,想着还不如多昏迷一会儿。

“这是哪里呀?”

白祝被蹂躏了一阵后,终于被妖女放过,她环顾四周,借着篝火发出的微光打量,发现他们仍然身处荒外,只是雪山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身后多了一间残破的石头大殿,殿中隐约悬着一座黄铜古钟,更深处似乎还立有神像,但白祝胆小,不敢再看了,连忙回过了头。

她想着昏迷之前的经历,依旧觉得惊心动魄,疲惫不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也不知道,等天亮了再看看。”

林守溪一边说话,一边将双手放在火上烤着,他与慕师靖是从冰河里爬出来的,浑身湿透,寒意入骨,真气难驱。

“嗯……天要快点白啊。”

白祝畏畏缩缩地看着周遭的黑暗,总感觉里面藏着妖魔鬼怪,她不自觉地往慕师靖身边靠了靠,毕竟妖女以毒攻毒,最宜辟邪。

慕师靖却当她是亲近自己,抿唇微笑。

“对了,你这云螺进水了还能用吗?”林守溪问。

“云螺……”

白祝又精神了,她连忙跑到云螺的旁边,用手敲了敲它的尖部,然后将耳朵贴上去听,片刻后高兴道:“云螺和白祝一样坚强。”

林守溪与慕师靖皆松了口气,他们也厌倦了这种生死奔波,只想安安稳稳地坐着云螺飞回去。

“我一人独行之时一切顺利,遇到你之后就没有过好事。”慕师靖坐在火边,抱着双膝,忍不住埋怨。

“你自可独行,没人拦你。”林守溪淡淡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师靖闻言,恼意涌上,她幽幽地盯着林守溪,说:“好呀,独行可以,师尊的辟邪法器尽数归我,湛宫也还我,对了,白祝也必须跟我走。”

“辟邪法器归你可以,湛宫不行,还有……白祝凭什么跟你走?白祝是小禾的朋友,与你这妖女同路,我不放心。”林守溪说到此处,又想起一事,“对了,你这鹿皮靴也是小禾的,你若要走,将靴子脱了。”

“下流。”慕师靖咬牙,总觉得他目的不纯,她深吸口气,觉得靴子不要就不要了,反正她也有些嫌小,但白祝是一定要争的,“这一路上都是我护着白祝,她当然要跟着我走。”

白祝还在观察云螺,身后的少年少女就莫名其妙地吵起来了,白祝愣住了,心想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

“先前掉入冰河,可是我将白祝捞出来的。”林守溪说。

“那之前跃上雪雕时,还是我将她抱上去的。”慕师靖说。

他们争吵了一阵,将头转向白祝,问她跟谁走。

白祝第一次体会到了有人为她争宠的感觉,心中害羞,左右为难,连忙跑过去劝架,“好了好了,哥哥姐姐们不要为白祝吵架了,我知道你们都舍不得白祝,白祝也舍不得哥哥姐姐。”

林守溪与慕师靖对视了一眼,他们实在不好意思告诉白祝,他们姿势觊觎她的飞行工具云螺。

莫名其妙开始的争吵被善良的白祝终结了。

篝火渐渐微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秋的风一遍遍吹来,慕师靖拢着薄薄的衣裙,起身走入后方的残破殿里,打算休息一夜。

林守溪亦跟了过去。

白祝虽对这残殿感到害怕,却还是拽着云螺进了殿。

这座破殿荒芜了许久,满是杂草与灰尘,林守溪与慕师靖最初踏入破殿时,一朵虚幻的妖花在他们身后绽放,张开了满是利齿的嘴,想将他们吞没,慕师靖及时感知,联手将它斩杀,取其精丹分食。

这样的荒外之殿大多是一些邪神的祭所,荒废之后被邪祟妖物占为巢穴。

林守溪与慕师靖从取来火把,将壁灯点上,微光将残殿照亮,白祝走进来时,见到殿里缠满蛛网的神像却是愣了愣。

“皇帝……”白祝轻声开口。

“皇帝?”

林守溪闻言,这才认真去看那座被他误认为是邪神的像。那是一个端坐着的威严身影,漆已落尽,唯剩灰白,他坐在一张王座上,披着宽大的龙袍,手中握着一截法杖,面上未雕五官,头顶则是一个厚重的黄金冠冕,冠冕上雕着诸天神佛。

哪怕他落满灰尘,结满蛛网,人们依旧能从这座古重神像中感到人皇的威严,仿佛在看悬浮中虚空的太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这是皇帝的神像。没想到这荒郊野岭还有正经的殿。”白祝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慕师靖对于皇帝也有所耳闻,据说他已存活了数千年,是人族唯二的太古级存在。

“白祝知道这位皇帝的故事么?”慕师靖对此感到好奇。

“唔……白祝也只听过一些众所周知的传说,不保真的。”白祝犹豫道:“不过传说再厉害,皇帝也已经在圣壤殿里睡了好几百年了,能不能醒都说不准。”

“圣壤殿?它在哪里,有何特殊之处吗?”慕师靖问。

“圣壤殿在三座神山之后呀,有第四神山的美誉,至于特殊的……”

白祝没有去过圣壤殿,她琢磨了一阵,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去:“圣壤殿之所以叫圣壤殿,是因为它所在地方的土壤很特殊,那片土地无法耕种,却也没有被污染,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圣壤殿很大,不止一座,里面供奉着千万年来的无数稀世宝物,还藏有一部浩如烟海的,隐藏着真实之秘的原初神卷。

对了,神殿中还有七把罪戒神剑,这七柄神剑由七位信仰虔诚的澄净神女所持有,这七位神女无一不是神山境内修为强大、声明赫赫的仙子,这也是很为人津津乐道的事了。嗯……白祝听说,圣壤殿里还有座龙殿,里面豢养着活龙……”

白祝大概就知道这些了。

慕师靖对于所谓的活龙很感兴趣,林守溪则更好奇于七位澄净神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古级……”

林守溪不由想起了黄衣君主,这些太古级的存在拥有着凡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却也无一例外地踪迹神秘,半死不活……它们也有什么目的么?

“未来的我们真的能改变什么吗?”林守溪想着太古众神,生出一丝无力感。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不要思虑太多了,这不是现在的我们该苦恼的。”慕师靖说。

她亦生出了渺小无力感。

林守溪也不知如何回应,沉默了会后,便顺着慕师靖所述的诗词背了下去:“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

慕师靖神色微滞,她看向林守溪,嘴唇动了动,竟也接着背诵了下去,“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

这是荀子的天论,这个世界的人没有读过,但他们可以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默契背诵,若琴瑟和鸣。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仿佛纵观青山长河,横看软红万丈,他们也是唯一的知己。

白祝在一旁呆呆地听着,也不知他们在对什么暗号,只觉得高深莫测,颇为助眠,她听了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林守溪与慕师靖一句接一句地背完了整本书,接着,他们谁也没有再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夜,林守溪抱着白祝,也要渐入梦中,慕师靖却忽地起身,姿态袅娜地向前走去,她走到了窗外投来的月光中,背对着他轻轻跪地,手折至颈后,将笔直光滑的黑发拢于胸前,安静的月光里,少女轻柔地解开了衣裳,黑裳的后领低垂,雪白的玉背、蜿蜒的脊线、秀丽的蝴蝶骨,它们被月光照着,如同古色古香的画。

空寂荒败的殿中,少女跪褪罗裙。

她只是在履行当初白雪岭上的约定。

林守溪看着蝴蝶骨的位置……他记忆中的那对纤细疤痕,不知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

……

清晨,白祝从梦中醒来。

她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云螺去喂云,终于,饿了好多天的云螺吃饱了云,稳稳当当地飞了起来。

白祝高兴坏了,虽经历了两日的艰难,但她可以预见,未来的路途应是一帆风顺的。

“走,厉害的白祝带哥哥姐姐去兜风。”白祝兴奋地趴上了云螺。

她转过头,见林守溪在嚼着什么,立刻问:“哥哥,你在吃什么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糖果,白祝要么?”林守溪笑着取出玉液丹,问。

“白祝要!”白祝立刻点头。

林守溪早就发现,这合欢散似乎年久失效,只剩下补充真气,温热身躯的功效了,所以他也放心地将一粒玉液丹给白祝,白祝嚼入腹中,只觉得原本无力的四肢一下子有了力气,身体也暖和了很多,她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我也要。”慕师靖摊开手。

“你自己不是有么?”林守溪淡淡道。

昨夜的和谐好似昙花一现,两人又不对付了起来。

慕师靖轻哼一声,也不多言,随手取来一颗吃下,丹药甜津津的,倒真像是糖果。

白祝打头阵,林守溪垫底,慕师靖夹在他们之间。云螺空间不大,三人挤得很紧。

不久之后,云螺晃晃悠悠地升起,载着三人往南飞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云螺乘风而去,飞入层云之间,螺旋形的空洞腹腔饱吸着周围的云朵,它穿行云面,如海上行舟,向南划着笔直的线,云下的世界遥远而渺小,山岳的起伏也只似纸面上的褶皱。

白祝坐在最前方,屈着腿,小猫一般趴着,裙带上缀着的红流苏被风吹得飘舞。

慕师靖抱着她的腰肢,她更放心了,张开双手,在云中劈浪而行,秋风寒凉,小白祝浑不知冷,倒不是因为她有多么耐寒,而是她贴着的姐姐身体很烫。

少女屈着腿坐在粗糙的螺面上,身躯犹如一个热水袋,柔软炙热,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温度,白祝心生好奇,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慕姐姐呼吸微促,面泛春潮,绝美的脸颊沁着红玉髓一般的颜色。

“慕姐姐,你怎么了?”白祝轻声问。

“没什么,我在修行天火心炉之术。”慕师靖说。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从何而来,是修行出了问题么,还是因为林守溪靠自己太近了?慕师靖不得而知,她默念清心咒,将这种感觉压下,脸色重归宁静。

“这种时候还不忘修行,姐姐好刻苦。”白祝由衷赞叹,心想仙子果然都与小师姐一样努力,只有自己慵懒怠惰……

慕师靖如削似描的身子与林守溪靠得极近,几乎相贴,他能嗅到她的发香,也能看到她肩膀微弱的颤抖,林守溪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当时江底龙宫中,他与慕师靖互相威胁夺过丹药,当时丹药似乎换错了。

已有了拿错剑的经历,林守溪很快想通了这一点,他知道这丹药的威力,如今冷艳的少女就像是一块盛满了水的海绵,这长长的旅途,他有千万种方式捉弄她,但林守溪没有这么做,他反而伸出手指,点中她的背心,注入了一道寒凉真气帮她缓解。

慕师靖心中一动,檀口微张,她想道谢,话到嘴边却成了:“你离我远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守溪自讨没趣,他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立刻又点了一指,口念‘驱寒’。

这是他在云真人那学到的法术。

慕师靖有苦难言,心想哪有救人出水又将人踢回河里的……她垂目闭唇,不愿求饶,只以真气强压,就当修心。

白祝可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她驾驶着云螺,在云层中上下穿梭,很是快乐,迎接她的却不是夸奖,而是慕师靖的板栗。

“开稳一点。”慕师靖不堪颠簸,没好气道。

“唔……”

白祝看着慕姐姐刻意板起的脸,忽然意识到,慕姐姐好像是恐高了。白祝自认很懂事,她颇为照顾慕姐姐的颜面,不主动去提,只将云螺开得平稳。

神山还有很远,平稳的行路实在催困,白祝没多久就睡着了,梦中她发现周围的云都变成了大团大团的棉花糖,她扑入其中,咬了上去。

白祝是被慕师靖拍醒的。

她睁开眼时,发现迎面而来有一群大鹤,白祝吓得不轻,虽然是鹤群,但云螺正高速移动着,若与其相撞,无异于撞上飞射而来的箭。

白祝对于云螺轻车熟路,立刻展现出了高超的技巧,她让林守溪与慕师靖抓紧,自己则操控云螺左右横跳,在鹤群之中惊心动魄地穿梭,期间甚至将云螺在空中绕了个大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于避开鹤群,白祝用手抓去掉落身上的羽毛,回头想要邀功,慕师靖却没有回应她,唯听喘息微弱。

林守溪亦松开了环着她腰肢的手。

有仙鹤出没,说明神山已近在眼前了。

神山设有法阵,无法飞过,所以临近神墙之前,白祝提前驾驶云螺,朝着低空飞去。

暮色里,云螺平稳落地,慕师靖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

白祝夸奖了云螺几句,让它悬在一边跟着。她偷偷看了慕姐姐一眼,发现慕姐姐已无大碍,只是妖女的本性似乎更加暴露了,走路之时烟视媚行,步态袅袅,白祝看了一会儿,脸颊很快就红了。

神山附近的土壤明显要好得多,这里可以看到许多稀疏的林子,哪怕是石头缝下,也会有杂草坚韧不拔地探出脑袋,植被们各凭本事地生长着,努力占据着属于自己的位置。

沿着山道向上走去,林守溪看到了山的一角。

那不是山,而是神墙。

林守溪第一次见到了这座高墙,高墙恢弘雄伟,绵延无际,弥漫的夕色似泼上墙壁的血。它不像是人堆成的,更像是土壤中生长出的神迹。

但不同于大多数人,林守溪与慕师靖眺望着这等神迹,却没有感到太多的震撼,因为从那个世界来的他们深深地知道,若仅仅是一堵万里高墙,根本无法阻挡王朝的兴衰更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家咯。”

白祝高兴地跳了起来,她从未经历过这般坎坷的旅程,好不容易归家,不免热泪盈眶。

她站在林守溪与慕师靖中间,牵着他们的手,向着神墙走去。

白祝向城门守卫出示了云空山的凭证,仙楼地位很高,守卫并未为难这两个城外人,很快放他们入城了。

城里城外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慕师靖走入城中,她看着眼前繁华的古城,停下了脚步。

街坊,市集,高楼,车马……熟悉的一切映入眼帘,她似梦回故国,久久失神。即将入夜,一盏盏灯火亮起,将城池照得如梦似幻,酒楼中的男男女女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勾栏中的舞女身影翩然,唱词婉转。水流声从夜色中传来,那是河流发出的声音。

这里的河流清澈,可直接饮用。

林守溪与慕师靖走在其中,像是回到了都城,它是与世隔绝的乐土,久而久之,能让人忘却城外的污浊。

走在路上,无论是趴在飞行法器上的小女孩,还是这对少年少女都引起了无数路人的侧目,许多人偷偷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猜测着身份,不少修行者亦惊为天人,上前搭讪,询问门第来历,却都被冷漠推拒了。

一路舟车劳顿,但林守溪思念心切,也未再找客栈休息,只是饮了杯茶便连夜动身赶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你们走进茶馆,好多人说书都不听了,光看你们了哎。”

走远之后,白祝偷偷地说。

过去在荒外,他们遇到的多为怪物,两张堪称人间绝色的脸没太大用武之地,如今入了神墙,他们哪怕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单凭这容颜,恐怕也能成为风云人物了。

慕师靖不以为意,这种万人瞩目的感觉她早已习惯,而她深知,如今的自己不过浑金境,过分的名声未必是好事。

白祝则有些忧愁,她现在虽生得可爱,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真正长大之后会是什么模样,她很担忧自己从白萝卜长成歪瓜裂枣。

“对了,你要去哪里?”林守溪问慕师靖。

慕师靖双指一夹,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晃了晃。

“这是师尊给我的密信,让我到了墙内之后拆开。”慕师靖说,“我稍后再看吧,先陪你去趟云空山。”

白祝看着那封信,总觉得这个信封还蛮熟悉的。

“谢谢你。”林守溪说。

“与我不必客套。”慕师靖淡淡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你们可是亲姐弟呀。”白祝也不明白,他们何必这般生分。

“没办法,是姐姐不好,小时候没有照顾好他,与他走散了,让我弟弟被魔道抓去,受了不少的苦。”慕师靖微笑着对白祝说。

“魔道?”白祝一惊,脱口而出道:“被魔道抓去的真不是慕姐姐嘛……”

又一个板栗敲了下来。

白祝捂着头,无辜而委屈。

林守溪帮着白祝揉了揉脑袋,问:“对了,小白祝,神守山离这里近吗?”

“还蛮远的……”白祝用手比划了一下。

“白祝有去过么?”林守溪问。

“陪师尊省亲的时候去过。”白祝回忆了一会儿,问:“你问这个做什么呀?”

说是省亲,但师尊几乎没有直系的亲人了,她只是将当年幸存下来的恩人当成了亲人。

“白祝有听说过一个叫小语的姑娘么,与你一般大。”林守溪不抱希望,只是随口问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就这般喜欢‘小’的?”慕师靖忍不住说。

“小语……”白祝想了想,却真的点头:“好像听说过!”

“在哪里?”林守溪精神一震。

“梦里。”白祝诚实道。

“……”

林守溪叹了口气,不再多问。

慕师靖对这个‘小语’也并不在意,她不觉得一个十来岁的姑娘能有多重要。

“你真的要认那个叫楚映婵的当师父?”慕师靖对于这位楚仙子却很关心。

“当然不会,那只是说给你师尊听的气话而已。”林守溪说。

拜师程序复杂,耽误时间,而且他现在抓获了楚映婵的小师妹,凭借这层师姐妹关系,他派白祝引见自己,或直接让她帮自己去问就是了。

也不知楚映婵身上的神侍令解了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祝听了却不是很开心,她是很希望林守溪加入楚楚师姐的宗门的,毕竟这样她就可以天天去找林守溪玩了。

“所以,你真的不愿加入我师尊的宗门吗?”慕师靖再问。

“不愿。”

林守溪虽自嘲过擅长投敌,但在未见到师兄师姐们安全之前,他实在不愿意与这位道门门主太过亲近。

“此世若有宗门大比,你如果在我对面,我可不会心慈手软。”

“我也不会。”

“对了,那本书……”

河图与洛书。

“嗯……若我们有所领悟,就写信给对方,约定地点,一同钻研修行。”林守溪明白她的意思。

河图与洛书的奥谜绝对远不止移形换影那般简单。

“好,一言为定。”慕师靖点头答应,又笑着问:“我们这般行事,小禾姑娘不会误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禾向来温柔体贴,小鸟依人……”

“好了好了,别骗自己了。”

慕师靖以掌抵掌,连忙打断,道:“那就一言为定,也祝你能与小禾早日相逢。”

“嗯,也祝你……”林守溪想不到什么词,便说:“祝你大道有成。”

“你们真的是姐弟嘛……”白祝听着他们说话,总觉得怪怪的。

“要不然呢?”

慕师靖看着白祝可爱的脸蛋,欺负的心又起,将她扒拉下了云螺,自己霸占了上去,白祝委屈地跟在林守溪身边,敢怒不敢言。

走过了城镇,他们见到了一片林叶组成的海,这本不足为奇,但在城外呆了这么久,林守溪听着树叶沙沙作响,亦有温馨之感。

又是一夜的赶路。

这一次,路上月光洒下,一片安宁,再没有神鬼妖精来拦他们的道了,林守溪与慕师靖聊了一夜,从过去的世界到三界村的经历,再到各自对于童年的回忆,白祝则在林守溪的怀中睡了过去,清晨才醒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祝醒来的时候,巍峨的云空山已在她的面前了。

云空山戒备森严,白祝没有办法带两个陌生人上去,于是林守溪与慕师靖在附近寻了间客栈暂住,等待白祝带回来消息。

神山附近向来是繁华之地,客栈也很紧缺,林守溪到时已只剩一间,慕师靖对此倒无所谓,她可不觉得林守溪敢对自己做什么坏事。

他们的盘缠是师尊给的,由慕师靖保管,客栈钱自然也由她出了,慕师靖精打细算,只开了个‘时辰房’,住一个时辰就走。

听到‘时辰房’的时候,掌柜的以及许多客人投来的异样的目光,这些目光中不乏羡艳与嫉妒。

林守溪对他们异样的眼神视而不见。

与慕师靖一同上楼之际,也有一对修士从楼上下来,他们一同看着一份报文,交谈着什么。

“听说云空山又有新宗门要成立了。”

“嗯?是哪位仙人?”

“楚映婵,是那座仙楼的弟子,据说她还是楚国的王女,在美人如云的楚国亦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只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什么?”

“只是这上面写,这位楚仙子竟只有元赤境……不对啊,三年前我分明读到过楚仙子破入仙人境的消息,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的楚仙子可还是神山邸报的封面角色,那画师技艺已然精湛,可见过楚仙子的人却说,这还不及其真容百分之一……”

“你这消息也太不灵了。”

一旁,有人插嘴,道:“去年楚仙子历练归来,不知经历了什么,堕入了元赤境,至今未能返仙。这虽未上官报,但大家多少是有所耳闻的。”

“原来如此……那既是元赤境,为何要开宗立派?”

“谁知道呢。虽说楚仙子是位绝世美人,但哪怕入了宗门,恐怕也见不了几面,自己的大道才是实打实的啊……哎,若非我年纪大了,倒是想去试试。”

“你可别想了,你年轻的时候也不见得有资格,楚仙子现在虽只有元赤境,但云空山的宗门考核何其严格,除非天之骄子,不然根本没有资格入内。”

“唉,也是。”

“不过这宗门估计也招不到人了,否则也不会将这则消息塞到页缝里了。”

“是啊,就算有傻子想去,他们后背的家族肯定也决不允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人声渐远。

林守溪的记忆里,在他手握真言石与小禾告白之际,楚映婵尚是仙人,她的境界应是护着小禾离去时跌的吧……

想到这里,他对于楚映婵的印象也缓和了不少。

“那位楚仙子真有那般漂亮?”慕师靖八卦的心又起。

“是很漂亮。”林守溪说。

“有多漂亮呀?”慕师靖问。

“这如何描述?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说说你心里的评价即可。”

“嗯……比小禾不好看,比你好看。”林守溪笑着说,他有意损她,惹她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之后,林守溪还无辜道:“你让我说的啊……”

慕师靖可不管这些,她眼眸一厉,一个板栗敲了过来。

终于来到了干净的房间里,慕师靖立刻去沐浴了一番,林守溪在外面听着水声,乖乖等待。

这客栈房间里也有一份神山邸报,他取来翻阅。

这报纸的内容很是丰富,其中会刊载三大神山发布的重要消息,也有许多名人的故事,后面更有许多份榜单,其中有兵器榜,仙人榜,美人榜之类的十多种榜单,令人目不暇接。

林守溪正翻看着邸报,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将怀中的玉液丹取出,去翻慕师靖的留在外面的包裹,试图调换回来。

包裹中没能找到,他又开始翻找慕师靖留在外面的单衣。

幸运的是,他很快将那玉液丹翻找到了,进行了调换,不幸的是,他才调换完,慕师靖就裹着浴袍走出,杀气腾腾地看着他。

“好呀,原来你是这种人,看来那天让你洗衣服还便宜你了?”慕师靖冷冷道:“说,你拿着我的衣服做了什么?”

“我……别误会,我只是想偷你的钱。”林守溪想了一圈,觉得偷钱可能是惩罚力度最低的合理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师靖对林守溪很了解,她知道,既然他敢说自己偷钱,那说明他做的事比偷钱严重十倍,她也不问了,换好衣裳后拳脚招呼了上去。

林守溪自知理亏,也只象征性反抗了一会儿,便被慕师靖摁在了床榻上。

多亏白祝回来得很早,及时替他解围了。

“楚映婵说了什么?”林守溪连忙问。

“楚楚师姐什么也没说。”白祝摇了摇头。

“什么也没说?”林守溪心中失望,“她也不知道小禾的下落吗?”

“不,楚楚师姐说她知道,但她不能直接告诉你。”白祝说。

“为什么?”林守溪越听越糊涂。

白祝拿起了桌上的报纸,翻到了某一页,终于图穷匕见,“小师姐说,宗门缺人,你只要愿意加入她的宗门,她就带你去找巫姐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白祝摊开邸报,正翻到楚映婵宗门招收学生那一栏,凑近了拿给林守溪看。

“我要见楚映婵,我当面与她说。”林守溪没有去看邸报。

“不行,小师姐说了,她现在不想见你,等你加入了咱们的宗门,师姐会亲自接见你的。”白祝认真地说。

不想见……

楚映婵虽堕至元赤境,但以她之能,胜过玄紫境的自己应不难,既然她不愿相见,那说明她的神侍令可能还在。

神侍令是神明的咒语,局限虽也不小,但绝非可以轻易破解的。

牵制楚映婵的手段还在,林守溪也放心了些。

“你们的宗门?”慕师靖的关注点则在别处。

“对呀对呀。”白祝兴奋地说:“小师姐的宗门如今职位空虚,白祝不才,就暂时担任了左护法、右护法以及副掌门一职,你要是加入了,白祝是可以让贤的!”

“……”

林守溪觉得,白祝在楚映婵宗门的地位,与自己在三花猫王朝的地位倒是大同小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非加入宗门不可么?”林守溪问。

先前听到了外面的流言,林守溪便知楚映婵也面临着困境,他倒是不介意做个有名无实的记名弟子,只是他不愿再做没必要的耽搁。

“是的,一定要加入的。”白祝坚定地说。

刚刚沐浴的慕师靖坐在桌面上,她交叠双腿,玉指轻抵下颌,看着这一幕,微笑道:“看来这位楚仙子是打算霸王硬上弓了,我家弟妹该不会是要换人了吧?”

林守溪也大致明白楚映婵的意图。

楚映婵应是被她师尊逼着开设了宗门,招收不到弟子,自己的到来无异于自投罗网、雪中送炭,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慕师靖接过这份神山邸报,展开看了看,轻轻念道:“楚门……倒是简单的名字,以后我若也开宗叫什么呢?慕门?师门?”

“咦,慕姐姐不去继承魔门吗?”白祝好奇地问。

又一板栗落下,白祝抱着脑袋,委屈巴巴。

“想好了吗?”

慕师靖摞下邸报,居高临下地看向林守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她非要如此,那我就去试试吧。”

林守溪不喜欢这种被强迫的感觉,为了小禾他决定暂时忍让,反正有神侍令在,等找到小禾后,他自可以‘报复’这位师父。

“好,事不宜迟,那就走吧。”慕师靖轻盈地跃下桌面。

“你干嘛又要跟着?”林守溪不悦。

“我身为姐姐,当然应该去送弟弟上学呀。”

慕师靖将薄袜顺着足尖捋上小腿,与肌肤严丝合缝地贴着,她踩上漂亮的鹿皮小靴,在镜前理了理衣裙,准备出发。

“嗯嗯,虽然慕姐姐是妖女,但毕竟是你的亲姐姐,哥哥的态度也不能太差哦。”白祝捏着小裙子,诚恳地说。

林守溪看着白祝一脸认真的模样,无奈点头。

慕师靖从身后走来,拍了拍他的脑袋,“好好听白祝的教训。”

“好,姐姐你也要好好听师尊的教训。”林守溪淡淡道。

“放心,我在师尊面前可是很乖的,滴水不漏的乖哦。以师尊的眼力,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的。”慕师靖笑靥如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祝在一边听着,只觉得慕师靖的师尊是个大笨蛋。

“嗯?白祝为什么这么看着姐姐?”慕师靖眨了眨眼,问。

“白祝……白祝这是仰慕姐姐。”白祝屈服了。

“乖。”

慕师靖拍了拍她的脑袋,坦然接受了这个谎言。

临走之前,慕师靖随手将那份邸报取来翻阅,上面内容五花八门,标题也写得很是引人注目:

“不阅必悔,你不可不知道的修真技巧……”、“太古时期十大凶兽排行,苍碧之王竟只可垫底!”、“首次解禁,三百年前神守山主之死另有隐情?”

慕师靖津津有味地翻了翻,很快翻到了那几大排行榜,与林守溪一样,她的目光也首先落在了这神女榜上。

“那位楚仙子不是被你说得很漂亮吗?为何前十没有她的名字呢?”慕师靖问白祝。

“因为这个榜单是要综合境界、家世、容貌排的,小师姐以前可是稳居前十的,现在跌境跌太厉害了,上榜自然也就难了。”白祝为师姐辩护。

“原来有这么多门道呀。”慕师靖若有所思地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的哦。”

“这位排名第一的时以娆是谁?好奇怪的名字。”慕师靖说。

“时以娆呀……她可是祖师山赫赫有名的神女哦,传说她的容颜与千年之前的某位始祖真仙很是相似,对了,慕姐姐还记得白祝说的圣壤殿七澄净神女么?她就是其中之一哦,所掌管的剑是七柄罪戒之剑之一的‘漠视’,是真真正正、名副其实的冰山仙子。”白祝看的杂书多,故而对此如数家珍。

“真真正正的冰山仙子?难道还有假的吗?”慕师靖淡淡地问。

“有呀,嗯……其实大部分冰山仙子都是面冷心热的,比如我家师姐……不过时以娆不一样,所有掌管罪戒之剑的神女,与剑名相应的性情便会被放大到极端。”白祝以手臂画了个大圆,说。

“原来如此。”慕师靖点了点头。

“七柄罪戒之剑是哪七把?”林守溪问。

“这个啊……垂怜、赞佩、哀伤,嗯……”白祝掰着手指头,摇了摇头,“白祝也记不清了,总之代表的就是人的七种性情了。”

慕师靖继续翻着,又问了白祝几个人名,白祝一一作答。

下了楼,林守溪将钥匙归还,在异样而惊诧的注视中走出了这间客栈。

慕师靖可以清晰地听到身后议论的声音,有的人在猜测着他们的身份,拿出了神女、仙人榜一一对照,有的人则对着少年的艳福羡艳不已,也有认出了白祝的,猜测这是仙楼楼主新收的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祝跟在他们身边,也威风凛凛,她可以想象,以后林守溪哥哥与慕姐姐的名字,一定能横压此榜,将其余天骄压得喘不过气来。

白祝引着他们去往云空山的宗门报名之处。

云空山一年会招收两次弟子,分别是四月和十月,最近这段时间,山间的学堂正是热闹之时。

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林守溪也算来得凑巧,险些就无法赶上了。

白祝骑在云螺上,领着他们走过了山下的小镇,越过溪流不止的红草滩,走上了横跨河岸的白玉桥,桥面很宽,上可走马,前方则是一片桃林,此时明明是秋天,但山间桃花却开得烂漫非凡,仿佛是山上仙人随手播下的云霞,慕师靖想要折下一枝插在发间,白祝连忙阻止,说这里的话不可乱折,被发现了是要罚钱的。

于是慕师靖顺手折下一枝,插入了白祝的发间。

云空山不愧是人间神山,仙人居所,虽在山下,但沿道皆有玄岩铺路,两侧的林间仙葩开遍,可见鹿与鹤的影,它们半点不怕人,还主动亲近讨食,白祝没有带食物,只将桃花插上了鹿角,栽赃给小鹿。

时近中午,山上古钟沉浑的声响遥遥传来,越过桃林的遮掩向上望去,巨峰之上烟缭雾绕,重楼叠翠,它们构筑在陡峭悬崖间,飞檐可连星汉。

琉璃瓦,丹漆鼎;兽吞炉,龙绕柱,人间所想的仙家气派大抵如此,再往上方云海汹涌,真正的山顶风光无法看见,而宫语所在的仙楼,更在这云海更高处。

“神山都是如此么?”林守溪问。

“这倒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祝摇摇头,说:“好像只有云空山是这样子的,神守山的风格就非常朴素,上山的路都是靠人踩出来的,石阶上长满了苔藓,里面的建筑也很古朴,这样描金画栋的场景是见不到的,对了,里面的修道者穿着也很朴素,譬如我师尊的娘亲,以前就是神守山的大人物,她这般厉害了,平日里也只穿一袭青裙。”

“青裙?”

林守溪神色一动,不由想起了小语的娘亲,但他并未多问,只当这是神守山流行的装扮。

“嗯嗯,神守山崇尚大道至简,所以他们一直看不太上云空山。”白祝继续说:“至于祖师神山嘛……白祝没有去过,所以也不太清楚哎。”

“有趣。”

慕师靖津津有味地听着,她看着蜿蜒入云的山道,问:“我们要上山么?”

“只有真正的神山弟子才有资格上山。”白祝说。

“怎么成为真正的神山弟子?”林守溪问。

“我们要先去朝云堂考试,通过测试就能进入升云阁,通过升云阁的历练,就可以选择自己要去的宗门了。”白祝说。

“嗯,白祝懂得真多,只是……”慕师靖看着眼前的桃林,“我们怎么又绕回来了?”

白祝虽是这里的土著萝卜,但她很少下山,很快被这复杂的地形弄晕了,带着他们兜兜转转竟回到了原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要怕,白祝飞高一点,给你们找找路。”白祝临危不乱,操纵着云螺向上飞去,可朝云堂不知藏在了哪里。

关键时刻,一只纸鹤从云间飞来,为他们指引了道路。

这是楚映婵亲手折的鹤,她在白云深处通过法宝关注着他们。

有了纸鹤指引,林守溪很快来到了朝云堂。

相比云空山上飞檐重霄的高楼,朝云堂只是河岸边一座简单的木楼,青石为阶,垂柳为帘,堂中已有十余人在里面等候,他们大都衣着体面,鲜有寒酸者,应是各大家族中的佼佼者。

他们就像是进京赶考之人,为了能进入神山修道,已然刻苦修行了多年。

这些弟子在堂中走动闲聊着,询问家世来历,相互认识、结交,口中多是溢美之词。

林守溪与慕师靖走入朝云堂时,整个朝云堂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了他们的身上,神色复杂,仿佛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人。

白祝看着这些公子小姐们发直的眼神,再次感慨容颜的重要性,以前她出门的时候,经常有人会夸她可爱,但现在,白祝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报名,报名。”白祝拿起桌子上的铃铛,摇了摇。

很快,一个长衫的中年人出现,他原本有些困倦,见了他们也立刻精神了起来。

这位修行者天赋有限,只能在朝云阁当差,他这些年阅人无数,目光自也更加毒辣,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在看两枚浑然天成的美玉雕刻,惊诧难言。

这对少年少女看上去已十五六岁,如此根骨澄澈之人,竟没有师承?

“白祝上仙?您怎么来了?”接着,他才注意到了这个小姑娘。

上仙……

白祝第一次听人这般称呼,很是神气,她抑制住心中的喜悦,一本正经地说:

“热心的白祝来为神山招揽来了优秀的人才!”

“这两位是……”

“这位哥哥叫林守溪,这位姐姐姓慕,他们是神墙外面来的,是一对亲姐弟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弟……

场间的弟子们听到这个词,不分男女,皆松了口气,原本灰暗的眉目间又有了欲欲跃试之色。

“墙外来的?”中年人眉头一皱。

“放心好了,他们都是善良的人,已经得到了白祝的认可了!”白祝拍着胸脯,说。

中年人这才提起笔,开始记名。

“不用写我的,我已有师承,今日只是来陪弟弟看看。”慕师靖清冷道。

此言一出,场间的男弟子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大部分女弟子则露出了喜悦之色。

很快,林守溪填完了一张表,取了一块写有数字的木牌,坐在一边等候。

片刻,一位娇小可爱的少女便被几个姐妹推搡着走了过来,她小心翼翼地在林守溪身边坐下,看着这位黑衣少年秀气冷峻的侧脸,双手握拳放在膝上,将粉裙捏出了无数烦恼丝,却不知要说什么。

若放在平时,林守溪会简单地敷衍两句,然后不加理会,但慕师靖哪能放过他,她见这少女羞涩可爱,便热络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让她坐得更近一些,与她聊了起来,时而介绍林守溪的年龄性格,时而询问她的出生家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受宠若惊,脸颊红得厉害,那几位推她过来的姐妹本是想看笑话的,见此情形却是傻眼了,一个个后悔不已。

也有男弟子上前自报家门,想与慕师靖搭讪,但这位美绝尘寰的少女却熟视无睹,她的热心似只倾注在了这位‘弟妹’身上。

白祝看着林守溪,只庆幸他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否则林守溪肯定也要被染黑了。

“我……我真的可以吗?”那个小姑娘的耳根子都红了。

“当然,别被他这般冷的外表骗了。”慕师靖笑得恬淡柔和。

“可他一句话也不说呀。”小姑娘轻声道。

“等姐姐走了,他的话匣子也就开了,现在姐姐在场,他害羞罢了。”慕师靖笃定道。

小姑娘有些不敢直视这位姐姐漂亮得让她感到惭愧的脸,她低下头,嘟囔道:“姐姐,你可真是一个好人呀。”

“嗯,若以后他敢欺负你,你告诉姐姐便是,姐姐替你揍他。”慕师靖说。

小姑娘也没有想到,短短几句话,她竟然打入了他们的家庭内部,一时间也觉得梦幻异常,不敢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守溪与白祝对视了一眼,都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两个字:妖女。

正午已过,参考的弟子到齐,朝云阁闭门谢客,中年人取出一张纸,开始宣读考试的内容。

将基本的规则讲完之后,中年人目视四方,继续说:“此次考试,所考的内容为古剑经、百符书、千术卷、长生录、尘史。这些书,你们应都阅过了吧?”

弟子们皆点头,这些书都是神山指定的必须书目,看似简单,但皆为圣人所著,他们从小便要研习。

唯有林守溪眉头微皱。

中年人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想起他是城墙外来的,他也关切地问:“你可有漏读哪本?神山对于墙外而来的弟子向来宽容,可以为你单独出一套题。”

其余弟子对此也无异议,他们知道墙外之人生活何其艰苦,一旦有凶兽出世,白骨破土,对于他们而言皆是灭顶之灾。这些宽容是应该的。

“我一本也没有读过。”林守溪说。

“一本也没读过?”中年人眉头几乎要碰到一起。

其余弟子面面相觑,也露出了奇怪之色,仿佛在说,你一本也没读过,来考什么试,添什么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书讲的都是什么?”林守溪问。

白祝也感到丢人,小声解释,“第一本是剑经,第二本是符箓,第三本是法术,第四本是阐述天地运行规律的书,第五本则是神山的历史。”

林守溪点了点头,又问:“如何才算通过?”

“题目共有六十四道,答对一半即算通过。”中年人说。

林守溪了然,他持着木牌,跟着其余弟子向着堂内走去。

“你……若这次没有准备好,我可赠你一套书回去研习,明年再来一试。”中年人说。

林守溪谢过了他的好意,却说:“不必,我想试试。”

“可是,可是你都没有看过……”那位小姑娘也很担忧。

“我可自行推演。”林守溪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中年人话语微冷,带着些怒意。这些书虽是修真的入门读物,可皆为圣贤所著,岂可被一个少年狂妄轻视。

其余人看来的目光亦变了,他们惊愕于林守溪的自大,只觉得此人除非是绝世天才,要不就是墙外没见过世面的蠢人疯子。

“我知道。”

林守溪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径直朝着木棠深处走去。

白祝对他很有信心,坐在云螺上为他加油打气,慕师靖却是不屑地摇了摇头,唇间只吐出冷冰冰的两个字:

“真装。”

林守溪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木板隔开的转角。他随着众弟子穿过了一座杨柳庭院,来到考场开始作答。没人每张卷前都有一张压卷石,除了固定纸张的作用,它还能检测真气的流动,一旦考生用动灵根或者真气,石头就会发出警示的声响。

钟声响起,中年人点起了一支香。

林守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考卷。卷子上一共五十九题,种类繁多,囊括万千,林守溪的目光从上面扫过,面色不见愁容,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动笔。

中年男子很是关注他,见他目光从每一道题上扫过,却迟迟不写,不由摇头,他觉得这弟子看面相便是天赋卓绝之人,只是修道除了天赋,更重要的是心性,狂妄自满终是畸病,若不改正,后患无穷。且当这是给他的第一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百年前,人类修真者处于蓬勃发展的年代,因过分尚武而出过无数穷凶极恶的魔头,他们对于人类的破坏甚至远大于邪灵与龙尸,自此以后,心性便成了修道路上最重要的考量之一。

中年男子刚想将目光移向别处,却见林守溪终于提笔,蘸墨挥毫,他写得飞快,仿佛不经思考,也仿佛早已胸有成竹。

他将卷子写完,再未看它一眼,起身离去。

香才没烧多久,连第一截灰都未落下,一般的弟子也才做到第五题。

他是最后一个到的,位置也被安排在了最后,故而走过之时会经过所有人的桌案,弟子们纷纷抬头,猜测他是不是交了白卷。

“你要去哪里?出口在那一边。”中年人再次拦住了他。

“这卷子上只有五十九题,还差一题,我不该去做最后一题吗?”林守溪问。

中年男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垂下手,说:“你去吧。”

林守溪离开了考场,来到了下一间院子,前排的弟子看到这一幕,震惊得连墨汁滴落都未曾察觉,因为在他们的视角里,林守溪几乎是穿墙消失的……难道说,这墙壁只是障眼法?最后一道题就藏在墙后面?

林守溪来到了墙后。

墙后果然别有洞天,那是一条通往山脚林间的路,路边还有指示牌,告诉他最后的考场就在前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往考场的道路上,有一间没什么香火的破庙。林守溪顺路走进了庙里。

深秋,庙中落满了厚厚的树叶,一个风烛残年的干瘦老者正在用扫帚拂着地面,他弯着腰,将厚重枯萎的阔叶扫到一边。

林守溪走入庙院,静静地看着老人扫落叶。

他并没有从叶的枯萎凋零亦或是老人的皓首苍颜中领悟到什么真谛,他只是静静立在那里,老人也似没有看到他,继续扫着落叶,偶尔卷起衣袖,擦一擦额头上的汗。

接着,林守溪的身后传来了敲打碗筷的声音,他回过头去,发现门外站着一个发丝枯槁的缺牙老人,老人面色枯黄,饥肠辘辘,像是在行乞。

“我没有钱。”林守溪说。

老人像是个哑巴,啊啊地叫了几声,不知在说什么,看着极为可怜。

“必须要交钱才能参考接下来的考试么?”林守溪认真地问。

哑巴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若给你捐几枚铜钱,帮他扫一片落叶就算心性善良,未免也太简单了些。”林守溪说。

他小时候也听过一对兄弟拜师学艺,求学路上遇到了一个乞丐,身强力壮的哥哥对乞丐不屑一顾,身子瘦弱的弟弟则给了他一枚铜钱,上山之后他们惊讶地发现那个乞丐竟是宗门门主,最终弟弟被录取,哥哥悔恨下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时候林守溪就觉得这个故事很扯淡,但他们没想到云空山竟奉若圭臬,真正执行了起来。

“做了未必是良善之人,但你若这都不愿意做,必然不是良善者。”扫地的老人被识破,气冲冲地摞下扫把。

“但若我明知故作,岂非伪善?”林守溪问。

他没有故作懵懂,行这虚假善事,他觉得自己至少是真诚的。

另一个装哑巴的老人则务实很多,他敲了敲碗,问:“你……真的没钱?”

“没有。”

“我看你这装束像是外乡人,你没有钱,又是怎么一路来到云空山的?”

“我花的姐姐的钱。”林守溪坦诚道。

若没有慕师靖在身边,他一路上注定是要风餐露宿了。

“好嘛,原来还是个吃软饭的。”老人愤愤不平。

林守溪在此处耽误了许久,考场中也有其他考生做完了题目,林守溪回头望去,发现最先来的竟是先前与自己搭讪的小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小姑娘见到了林守溪,亦是惊喜万分,她穿着梨色上裳,提起粉色襦裙快步跑来,少女用手遮了遮额头上的伤口,对着林守溪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

“你好。”林守溪也说。

小姑娘很是拘谨,她不太敢看林守溪的脸,甚至不敢靠得太近,林守溪想着她先前与慕师靖的对话,主动开口:

“你叫……双思思?”

“嗯,是的。”

双思思又惊又喜,没想到他还偷偷记住了她的名字,看来那位姐姐说得果然没有错,“我叫双思思,所以别人都叫我……”

“思思?”

“嗯……双双。”

“……”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是……”双思思看到了破庙中的扫地人和行乞者,心生怜惜。

这两位老人对视了一眼,也懒得再装了,他们掸了掸衣裳上的灰,一改气势,双手负后。接着,两个动作与身形皆一模一样的老者身影同时破碎,化作两团飞沙,当空绕舞之后合二为一,再现身时已一扫老态龙钟之貌。身材魁梧,精神矍铄。

还在掏粉色荷包的双思思见此情形,大吃一惊,感慨仙人不愧是仙人,竟能将身躯沙化,一分为二。

“走吧,随我去参加最后的测试。”老人捋着白须,向前走去。

路上,双思思向林守溪讨教穿越墙壁的技巧,她已是其他人里最快穿过来的,却还是磕破了额头。

“没什么技巧,在我眼里那不是墙,而是一扇门,于是我自然而然就走过去了。”林守溪说。

“忘记墙是墙么……一眼就看破表象直达本真,林公子想来是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双思思十指握在身前,露出了仰慕之色。

“……也许。”

“我就知道你很厉害,不像我,脑袋都快磕破了。”双思思也是莫名其妙进来的,她甚至怀疑是墙壁可怜自己。

“你为什么不翻墙?”林守溪好奇地问。

“翻墙?”双思思吃了一惊,心想考场这种威严之地,怎会有人做出这种事?更何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用手压了压裙摆,咬着唇害羞地低下了头。

终于来到了最后的考场。

老人将考试的规则发给他们看。

“此次所考的内容并不难,所考的是你们五官的敏锐程度,一共有三关,第一关时,你面前会有一百杯水,其中九十九杯中皆藏有致幻之物,唯有一杯是正常的,你须喝掉其中一杯水,第二关则有两幅浮雕壁画,这两个壁画看似一模一样,实则有四处不同,你须在沙漏漏完之前将其找出,至于第三关……”

老人卖了个关子,道:“你到了便知。”

林守溪点点头,表示明白,老人插好了三炷香,点上了第一根,并说:“这百年以来的弟子,通过这间屋子,最快的只用了八分之一柱香时间,我看你自命不凡,不知能不能将这记录打破一番。”

“八分之一柱香……”

双思思惊讶不已,她光是听规则就知道,这些关卡哪怕本身不算难,但也是极为消耗时间的,一百杯无色无味的水,光是辨认一遍就极耗时间了吧,更别说后面两幅宏伟的浮雕壁画了……

八分之一柱香,这是如何神仙才能做到?

老人骗了林守溪,事实上,最快的通关者也用了四分之一柱香,老人只是记恨方才破庙拆穿一事,成心编造了个不可能完成的时间来激他。

林守溪也未深究什么,来到了一百杯水面前,他看也没看,直接拿起一杯饮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么确定它是无致幻之药的?”老人对这个举动困惑不解。

“不能确定。”林守溪说:“我就是随便拿的。”

“那你……”

“我有解药。”

林守溪说着,体内玄紫气丸逆转,清光鼎发出微光,吸入了一滴水,这座鼎如同一位老医师,飞快给出了解法,片刻之后,炉膛火光明灭,一缕薄光飘入五脏六腑,致幻之药还未弥散,便被清光鼎消解。

“你竟修了炼鼎之术?”老人到底见多识广,一眼便认出了此法。

修习了炼鼎之术的人,相当于行走的丹炉,寻常的药物根本奈何不得他。

“这致幻之药会使人迷失,见到最想见的人,看到最渴求的物,心志不坚者往往会耽溺其中,一睡数个时辰,哪怕道心坚定者,通常也要耗费一炷香的时间,没想到你竟有此解法。”老人捋须,不知是感慨还是赞叹。

“这样啊……”林守溪闻言,脚步却是微停,他低下头,轻声说:“早知道不解了。”

老人微愣,抬起头时,林守溪已走到了巨石雕刻之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石壁上雕刻的,正是一幅波澜壮阔的神话图卷,皇帝坐在王座上,面容空洞,群臣立在八方,俯首跪地,不敢仰视王之尊荣,而王座的背后,悬着七柄神剑,每一柄剑下皆诛杀着一头狰狞丑恶的魔鬼,它们张开巨口,似要将王座上的圣灵吞噬,一位面容模糊的宫裙女子立在一旁,手持圣谕,宣读着什么。

“千年之前,人族曾经被划分为两个阶层,强大而稀少的一派被称为仙来者,弱小而数量繁多的一派被称为壤生者,仙来者不愿壤生者瓜分修真资源,想将他们放逐到污浊漆黑之地自生自灭,壤生者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说服了皇帝,让皇帝否决掉了人族放逐之计,转而开启了万民修真的年代。”

壁画上的圣女正是在宣念着修真时代的开启,最早追随皇帝的仙来者满脸不甘,其余欢欣鼓舞的则是壤生者。

“这是伟大的一天。”老人说。

时至今日,千年风霜的洗刷下,人类早已没有了仙来者与壤生者的分别,或者说,几乎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流淌着这两个族类共同的血,唯有一些隐秘世家还在固执地要求着血脉的纯净。

“我们人族只有千年历史吗?”林守溪问。

“我们还能记得的历史,只有千年。”老人说。

林守溪感到困惑,明明这个世界看上去要更加古老,文明也要诞生得更早,为何历史的长度反而不如他的旧世界?

林守溪暂不多想,他伸出手指,飞快地点出了三处不同。

“还有一处呢?”老人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三处。”林守溪说。

“你确定?”

“确定。”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人疑惑不解,这幅画面有上万个细节,他为何能飞快找出三处不同之处,又为何能笃定,一共只有三处不同?

“因为它们……很刺眼。”林守溪淡淡开口,给了一个不像理由的理由。

老人眼眸眯起,他叹了口气,跟随林守溪向前走去,自言自语道:“老夫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装……”

来到了最深处,摆在林守溪面前的别无他物,而是一片池水。

“这池中有一条鱼,这条鱼由仙人以秘法所造,无目,无腮,无体,无鳞,与水无异,它游曳其中,甚至激不起波澜半点,唯会发出一丝极轻微的,常人难辨的声响。”老人说:“你需以这网兜,将它从水中捞出。”

“可以用他物辅助么?”林守溪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用什么?”老人警觉道。

“我学会一点雷电之法……”

“神山不可电鱼。”老人冷冷回绝。

老人将这歪门邪路掐断,希望这少年可以真正给他展示一下他的能力,不得不说,他虽对这少年装腔作势的模样有些不满,但他内心已觉得,这是一个可塑性极强的天才。

若是慕师靖在此,恐怕都不用睁眼,就能将那鱼网住,他的感知力不如慕师靖,也不想太浪费时间,只能另辟蹊径。

林守溪想了想,骈指一点,运转白瞳黑凰剑经,以指为剑,虚点水面,随后猛地一提,剑经对于水的掌控力瞬间激发,一时间,似有无形的巨手将整座水池掬在掌心,本就不大的池水皆朝着他手指的位置升空、汇拢,整片池子竟被他以这种方式提了起来!

老人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他知道这少年境界不俗,但这抓起满池池水的神通……难道说,他拥有水之灵根?

水池之水被直接抽空,一条如水捏成的鱼掉回池底,翻腾着身子,林守溪俯下身,以网一兜,将其轻而易举地捕获,然后他松开了手指,池水失去了依托,重新落回了水池之中。

林守溪看了一眼香,烧了八分之一,他有些遗憾地说:“可惜只是打平了最快的记录。”

“不,你现在就是最快的。”老人看着这条鱼,面色复杂,只觉得肉眼可见的未来,这个记录应是很难再被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没来之前的第一名已将记录保持了三百年,她当年还扬言过,再等三百年也不会有同龄人比她更强,不曾想恰好三百年的关口被你破了。”老人说。

“那人是谁?”林守溪来了些兴趣。

“她如今就在云空山上,姓名已隐,大家都尊其为仙楼楼主。”老人说。

像宫语这般真正的大人物,在大道修成之后都会以秘法隐去功名,许多曾经熟悉她的人,也会将她的名字淡忘,只有楚妙这般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才会被允许记得,故而邸报上的各种榜单,也不会有她的姓名出现。

仙楼楼主?

林守溪一惊,心想难道是白祝的那位师父?

“像你这样身怀绝学的人,按理说该被直接收为内门亲传弟子,你来这朝云堂……是来砸场子来了吗?”老人苦笑着说。

“我所要拜见之师就在这二十四门中,我也是无奈而来。”林守溪说。

“哦?你要拜的是哪位?是如今二十四门之首,堪称两百九十九年以来第一天才的陆仙子,还是那位座下弟子皆仙人的王仙师?还是……”

“我要去见楚映婵。”林守溪打断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楚映婵?”老人神色一变,“你是说……你要加入楚门?”

“是。”

“你可清楚楚仙子现在的境界?”

“清楚。”

“她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而且她这般的宗门,连仙草妙药都很难向云空山申请,你……你是认真的?”老人困惑道。

“当然。”林守溪说。

老人这下生气了,“那先前在破庙里,你还骗我说你没钱?”

“我确实没钱。”林守溪不知他为何又提起此事。

“少骗人了,那位楚国皇后请你这样身怀绝学的人来拜师,总不会一分钱都没给吧,还是说你是那位皇后钦定的、未来的……楚国驸马?”老人看向他的神色愈发复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国皇后?楚国驸马?”

林守溪越听越懵,“你在说什么?”

老人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但他发现,眼前这位少年似乎真的……一无所知。

“你不是楚妙派来的?”老人问。

“楚妙就是你口中的楚国皇后么?”林守溪明悟了些,“楚映婵是她的女儿?”

“你连这都不知道?”老人实在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疯卖傻。

林守溪诚恳地摇头。

老人取出了一份表,翻到某一页,递给了林守溪,道:“这两日也有几名弟子指名道姓要拜入楚映婵门下,但一查户籍,无一例外皆是楚人,楚仙子不甘她娘亲安排,将之拒于门外,你若也是楚皇后花钱雇的,我劝你还是早点坦白。”

林守溪一惊,心想你楚映婵装什么高风亮节,一边拒绝娘亲的安排,一边又要将他逼良为娼……

“你若认识那位楚妙皇后,可以帮我去讨要些报酬,若真要到了,我分你点。”

林守溪很认真地说完,转身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粉色襦裙的双思思在外面等待着,她的身边多了一名男弟子,那位弟子看着俏颜痴痴的少女,冷笑道:“这就一见钟情了?你们这些小丫头,这般容易陷入儿女情长,未来如何能修大道圆满?”

“要你管。”双思思哼了一声,心想他们方才看林守溪姐姐的时候,表情可半点不比她好。

“你真的喜欢这般装腔作势之人?”男弟子好奇道。

“装?哪里装了?”双思思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神明从天空中走过,无意洒下了光,凡人见到了会认为这是天神赐下的神迹,寓意凶吉,但他们不知道,这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神明根本不在乎人怎么想。”

“哼,我看你才是自作多情。”男弟子咬牙道:“你真以为他什么书都不看就能将那卷子做完?别天真了,那些书他定都偷偷看过,今日佯装未读,扮演天才而已。”

“不,他是真正的天才。”双思思以手拍桌,信心十足道。

“鬼迷心窍。”男弟子不屑摇头,“我看这三炷香烧完,他也未必能从里面出来。”

话音才落,香炉中火星微移,有微风拂来搅动烟雾,欲言又止的少女未来得及细想,便见清癯的黑衣少年卷帘而出。

转眼烟消雾散,一小截灰受惊而坠,她回神时,林守溪已从身边走过。

“你……你怎么这么快?”双思思讶然开口。

“你该不会是放弃了吧?”男弟子见那檀香才点,不敢往其他方面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守溪没有回答,他脚步不停,头也未回。接着,老人从屋内走出,将一块挂在墙壁高处的老旧木板取下,这数百年里,朝云阁几度翻新,若论资历说不定还不如这木板年长。老旧木板上刻着一个名字,但名字因神隐而模糊,新板上‘林守溪’之名倒是铁画银钩,清晰醒目。

“仙楼之主年少时的记录已被破除,今后百年,恐怕也不会有人比他更快了。”

老人喟然长叹,他向前望去时,唯见山道上柳树依依。少年衣袂似蝶,早已消失林间。

……

“这么晚才出来?”

空荡荡的前厅,慕师靖正在小憩,白祝可怜兮兮地坐在一边,为慕姐姐敲腿揉肩膀,林守溪从院后走回时,慕师靖睁开眼,话语清冷如秋风。

“你是唯一一个说我慢的。”林守溪无奈道。

“拜完师了?”慕师靖问。

“没有。”林守溪答道:“通过考核者明日还要去升云阁参加一场比试,比试的胜者可自由挑选宗门,败者则由宗门挑选自己。”

“听上去挺简单的。”慕师靖说。

“哪有很简单。”白祝弱弱开口:“白祝以前就试着参加过,很不幸失败了,不过师尊还是直接将我纳为内门弟子了。总之,这比试中每年都不乏大天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住口,不许长他威风。”慕师靖轻声告诫。

“哦……”白祝用双手捂住了嘴巴。

“你还不回你的师门么?”林守溪问。

“这有何心急的,师尊现在还在北地,不知何时归来,哪怕我回去了也无事可做,不如多玩两日。”慕师靖说。

比起妖浊遍野,邪祟横生的荒外,慕师靖当然更喜欢这里,阳光在层檐青瓦间铺出亮色时,她总会想起自己的家乡,她素来是个冷漠的人,但她依旧时常怀念繁华的故土。

林守溪与慕师靖穿过宽敞而平整的街道,走在喧闹的人群里,脚步放得很慢,白祝则骑着云螺,她慢悠悠地驶过时,引来了许多孩子羡慕的目光。

白祝过去陪楚师姐逛街时,师姐很宠她,经常会买许多小首饰与小玩具送给她,今日,白祝终于明白,从来没有平白无故的宠爱。

她自己掏腰包买了竹蜻蜓,被慕师靖抢走,买了蝴蝶样式的发簪,也被慕师靖抢走,哪怕是买的糖葫芦,一口都未吃上,就被慕师靖俯身衔去。

“别欺负小白祝了。”林守溪看不下去,为她伸张正义,“我看你也不缺这些钱吧?”

“就是就是。”白祝连连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花的又是谁的钱?”慕师靖淡淡地问。

林守溪无言以对,乖乖闭嘴。

慕师靖一句话将他噎住,转而又去欺负白祝了,“小白祝,等钱花完了,我们就把云螺当掉好不好呀。”

“不好!要动云螺先动白祝。”白祝可是云螺守护者。

“是么?”慕师靖微笑着问。

“不是,白祝也不能动……”白祝被她盯着,一动不敢动。

可怜的白祝遇上了可恶的妖女。

他们在云空山附近的集市闲逛了一圈,引来了不小的骚动,许多人听说山下来了两位极美的仙人,纷纷前来一睹真容,不知不觉间,林守溪回头望去,后面已跟了浩浩荡荡上百人的队伍了,他们只得躲入小巷避绕过去。

这是独属于他们的烦恼。

很快夕阳西沉,不知不觉间,他们已来到墙中一日了。落日沉入血红的天际,白云成了彩霞,它们铺在天上,像是巨鸟张开的翅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云空山腰的一座青玉色府邸间,素衣黑尺的楚映婵亦静立着眺望夕色,宁静的双眸映出霞火的光。不知为何,每每眺望夕阳之时,她总会想起镇守神域崩落的那一幕。

彼时的天空宛若黄昏之海,古代的邪君莅临镜湖,其真身与倒影皆伟岸不可视,那个名叫林守溪的少年手握真言石转身,背对着夕阳与邪神说出告白的话语,她是画面中的无关者,但这一幕却烙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令人久久无法忘怀。

天边褪去了光,楚映婵亦消失在了清冷的崖上,‘楚门’二字在空荡荡的府邸前显得孤单。

这一夜,林守溪与慕师靖皆未休眠。

慕师靖将白日里从白祝那抢来的东西打包收好,悄悄地塞入了她的云螺里,正抱着云螺睡觉的小姑娘浑然不觉。

她立在未点灯的房间里,看了眼林守溪,林守溪正坐在窗边打坐吐纳,浑然忘我。

慕师靖褪去了小鞋,走路时不发出声响,绕过林守溪,跃上了窗户。她靠在窗上,剑斜放一边,修长的双腿一展一屈,手搭在膝上,瞥向外面的屋楼,灯火顺着鳞次栉比的街道延伸,消失在了漆黑之地。

林守溪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他侧过头,也朝着窗边看去。

慕师靖的曲线被月光勾勒得锋利而美妙,一半冰冷一半妖媚,她好似时刻带剑的侠女,待妖邪来袭之时便会如露水般消失在窗边。

林守溪没有打破这一刻的寂静,他与她一同无声眺望,从城内向外望去,城外的世界成了漆黑的庞然巨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不觉间,清晨来临。

死证准时发出了嗡鸣,林守溪起身,与她告别,走向了屋外。

他要先去往朝云阁,与其他通过考核的弟子会合,随后一同前往升云阁。

白祝也被死证的嗡鸣声吵醒了,她穿着绘有萝卜的睡衣从床榻上起身,揉着眼睛四下望去,发现又剩下自己和妖女共处一室了,她有些慌张,想要倒头装睡,却见慕师靖没有看向自己,而是撕开了一封密信,展信。

这是师尊给她的信,让她抵达神山后打开。

不出慕师靖所料,信中果然没交代什么大事……慕师靖很了解师尊,若真有重要的事,师尊当面就会说,可不会搞什么锦囊妙计。

“小白祝,姐姐也是云空山的哎。”慕师靖读信,发现自己的宗门也在云空山上。

师尊让她回神墙后前往云空山,登记姓名,随后在那里修行几日,等自己回来。

“啊……那可真是太巧了呢。”白祝有些害怕。

“你看上去不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呀,白祝很快乐。”

慕师靖笑了笑,道:“没想到我们的师尊都在一座山上,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倒还是同出一门了?”

“算是吧……”白祝抓了抓微乱的头发,将枕头抱在怀里。

读完了师尊交代的事宜,她告诫白祝,说:“小白祝,你以后若遇我师尊,就说我是今日才抵达,片刻不敢耽搁就上山了,知道吗?”

“放心好了,白祝会保护好慕姐姐的。”白祝信誓旦旦地说。

读着读着,慕师靖愣住了,她将上面的文字轻轻念出:

“为师的……三句忠告?”

……

一夜之间,林守溪已是朝云阁的名人了,在他未到之前,还有许多人互相询问昨日破了仙楼之主记录的是哪位,待他抵达之后,无人再问。只需看到他,他的身份就不言自明了。

陆陆续续一个月来,通过考核的弟子共有四十余人,林守溪发现,昨日参加考试的十余人中,算自己在内,竟只有三人通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哪怕是这般简单的测试,也不是谁都能通过的。

升云阁虽然叫阁,却是一片碑亭后的山谷,山谷似被陨石砸过,呈现出碗的形状,而上方雕有八十一座石椅,林守溪到时,石椅上已坐了不少人,他们衣冠楚楚,气貌不凡,皆是云空山中的各门门主。

林守溪抬起头,一眼便见到了楚映婵。

楚映婵坐在石椅上,身边空无一人,她素衣负尺,气质端庄典雅,宛若树梢上的新雪,冰冷不化。她也恰朝这边望来,两人隔空对视了一眼,皆错开了目光。

他以为楚映婵不会来。

只要楚映婵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神侍令便是行之有效的,此时此刻,他可以凭借着神侍令将她清冷端庄的仙子模样轻而易举地击破,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任何事。他本以为她会忌惮自己。

但转念一想,她的宗门也只有她一人,无论如何她都要来。

不过只要楚映婵没有将小禾的消息当作鱼饵去诱骗他,他也绝不会用神侍令当作武器,行下作之事。

弟子们在没有来升云阁前,常听说哪位门主风姿无双,哪位门主倾国倾城,哪位门主风流潇洒,但真到了此处,大部分弟子的目光皆不约而同朝着楚映婵望去,如见林守溪时一样,他们第一眼看到这位白衣仙子就明白,这位就是楚国王女兼第一美人,楚映婵。

只可惜这位真正仙子似的美人,竟连仙人境都未能踏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背后的家族大都为他们物色好了师门,这些少年们哪怕有入楚门之念,也无法任性抉择。

升云阁的比试很简单,只有两个环节,一是抽取对手,二是比试。

他们都清楚,比试不过是前戏,之后的拜师环节才是重中之重。

双思思也通过了昨日的考核,她挤过人群,来到了林守溪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

“何事?”林守溪问。

“我刚刚听到好多人都在讨论你,今日你可别示敌以弱,韬光养晦了,一定要一举让大家刮目相看,免得他们再在背后嚼舌根。”双思思轻声说。

“我从未藏巧过,也不在意他们的看法。”林守溪说。

“但是也有很多支持你的人呀,她们听到这些议论会不开心,已有好多人为了你而吵起来了。”双思思说。

林守溪不知如何作答,只说了句我知道了。

“对了,你抽到的数字是几啊?”双思思好奇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守溪将自己得到的竹签递给她看,竹签上赫然写着‘十三’。抽到相同数字的人,会成为彼此的对手。

“十三?”双思思吃惊地张开了小嘴。

“怎么了?”林守溪问。

“刚刚来的路上,我好像听见赵歌也是十三。”双思思小声地说。

“赵歌?他是谁?”

林守溪隐约记得,他看神山邸报之时,似乎看到一则赵家公子自城外归来,准备登山的消息。

“我哥哥是真仙转世。”

身后忽然传来一位少年的声音,林守溪转过头去,见到了一位脸颊硬朗的少年,他说道:“你恐怕不知,云空山有三座仙楼,仙楼楼主曾有一著名的赌约,他们各燃一枚真仙之灯,让古代真仙转世为人,历劫难归山,我哥哥便是三位真仙转世之一。”

少年一副与有荣焉之态,继续道:“我听闻道楼的真仙在城外遇到劫难,不知为谁所杀,剩下两位真仙中,我哥哥要强上许多。”

“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林守溪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我哥哥让我来的。”少年说,“他让我将他的身份转告给你,是希望你不要轻敌。”

“我从不轻敌。”林守溪说。

“那就好。”少年离去。

“莫名其妙,真仙就了不起嘛,我最讨厌这等狐假虎威的臭小子了。”双思思跺了跺脚,一脸恼意,她看向林守溪,忧心忡忡道:“你会赢的吧?”

“会。因为我要选择宗门。”

“诶,你已经想好了吗?”双思思惊讶地问,“你要投奔谁呀?”

“楚映婵。”

“什么?”双思思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这般资质,去楚门做什么呀?”

“去找我的未婚妻。”林守溪平静道。

“未婚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思思呆呆地立在原地,“原来你有未婚妻了呀……”

林守溪点了点头。

接着,双思思意识到了不对劲……去楚门找未婚妻?楚门明明只有楚映婵一个人啊!难道说,他的未婚妻竟是……

……

升云阁的比试即将开始,另一边,慕师靖亦收拾好了行囊,准备上山。

她捏着手中的信,惴惴不安。

信中,师尊的忠告有三:

一,荒村野店遇见庙宇可留宿,但绝不可触碰其中的神像;二,尽量不要在风雪天赶路;三,若遇到自己的师妹,不可欺负。

否则严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国皇后?楚国驸马?”

林守溪越听越懵,“你在说什么?”

老人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但他发现,眼前这位少年似乎真的……一无所知。

“你不是楚妙派来的?”老人问。

“楚妙就是你口中的楚国皇后么?”林守溪明悟了些,“楚映婵是她的女儿?”

“你连这都不知道?”老人实在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疯卖傻。

林守溪诚恳地摇头。

老人取出了一份表,翻到某一页,递给了林守溪,道:“这两日也有几名弟子指名道姓要拜入楚映婵门下,但一查户籍,无一例外皆是楚人,楚仙子不甘她娘亲安排,将之拒于门外,你若也是楚皇后花钱雇的,我劝你还是早点坦白。”

林守溪一惊,心想你楚映婵装什么高风亮节,一边拒绝娘亲的安排,一边又要将他逼良为娼……

“你若认识那位楚妙皇后,可以帮我去讨要些报酬,若真要到了,我分你点。”

林守溪很认真地说完,转身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粉色襦裙的双思思在外面等待着,她的身边多了一名男弟子,那位弟子看着俏颜痴痴的少女,冷笑道:“这就一见钟情了?你们这些小丫头,这般容易陷入儿女情长,未来如何能修大道圆满?”

“要你管。”双思思哼了一声,心想他们方才看林守溪姐姐的时候,表情可半点不比她好。

“你真的喜欢这般装腔作势之人?”男弟子好奇道。

“装?哪里装了?”双思思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神明从天空中走过,无意洒下了光,凡人见到了会认为这是天神赐下的神迹,寓意凶吉,但他们不知道,这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神明根本不在乎人怎么想。”

“哼,我看你才是自作多情。”男弟子咬牙道:“你真以为他什么书都不看就能将那卷子做完?别天真了,那些书他定都偷偷看过,今日佯装未读,扮演天才而已。”

“不,他是真正的天才。”双思思以手拍桌,信心十足道。

“鬼迷心窍。”男弟子不屑摇头,“我看这三炷香烧完,他也未必能从里面出来。”

话音才落,香炉中火星微移,有微风拂来搅动烟雾,欲言又止的少女未来得及细想,便见清癯的黑衣少年卷帘而出。

转眼烟消雾散,一小截灰受惊而坠,她回神时,林守溪已从身边走过。

“你……你怎么这么快?”双思思讶然开口。

“你该不会是放弃了吧?”男弟子见那檀香才点,不敢往其他方面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守溪没有回答,他脚步不停,头也未回。接着,老人从屋内走出,将一块挂在墙壁高处的老旧木板取下,这数百年里,朝云阁几度翻新,若论资历说不定还不如这木板年长。老旧木板上刻着一个名字,但名字因神隐而模糊,新板上‘林守溪’之名倒是铁画银钩,清晰醒目。

“仙楼之主年少时的记录已被破除,今后百年,恐怕也不会有人比他更快了。”

老人喟然长叹,他向前望去时,唯见山道上柳树依依,少年衣袂似蝶,早已消失林间。

……

“这么晚才出来?”

空荡荡的前厅,慕师靖正在小憩,白祝可怜兮兮地坐在一边,为慕姐姐敲腿揉肩膀,林守溪从院后走回时,慕师靖睁开眼,话语清冷如秋风。

“你是唯一一个说我慢的。”林守溪无奈道。

“拜完师了?”慕师靖问。

“没有。”林守溪答道:“通过考核者明日还要去升云阁参加一场比试,比试的胜者可自由挑选宗门,败者则由宗门挑选自己。”

“听上去挺简单的。”慕师靖说。

“哪有很简单。”白祝弱弱开口:“白祝以前就试着参加过,很不幸失败了,不过师尊还是直接将我纳为内门弟子了。总之,这比试中每年都不乏大天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住口,不许长他威风。”慕师靖说。

“哦……”白祝用双手捂住了嘴巴。

“你还不回你的师门么?”林守溪问。

“这有何心急的,师尊现在还在北地,不知何时归来,哪怕我回去了也无事可做,不如多玩两日。”慕师靖说。

比起妖浊遍野,邪祟横生的荒外,慕师靖当然更喜欢这里,阳光在层檐青瓦间铺出亮色时,她总会想起自己的家乡,她素来是个冷漠的人,但她依旧时常怀念繁华的故土。

林守溪与慕师靖穿过宽敞而平整的街道,走在喧闹的人群里,脚步放得很慢,白祝则骑着云螺,她慢悠悠地驶过时,引来了许多孩子羡慕的目光。

白祝过去陪楚师姐逛街时,师姐很宠她,经常会买许多小首饰与小玩具送给她,今日,白祝终于明白,从来没有平白无故的宠爱。

她自己掏腰包买了竹蜻蜓,被慕师靖抢走,买了蝴蝶样式的发簪,也被慕师靖抢走,哪怕是买的糖葫芦,一口都未吃上,就被慕师靖俯身衔去。

“别欺负小白祝了。”林守溪看不下去,为她伸张正义,“我看你也不缺这些钱吧?”

“就是就是。”白祝连连点头。

“那你花的又是谁的钱?”慕师靖淡淡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守溪无言以对,乖乖闭嘴。

慕师靖一句话将他噎住,转而又去欺负白祝了,“小白祝,等钱花完了,我们就把云螺当掉好不好呀。”

“不好!要动云螺先动白祝。”白祝可是云螺守护者。

“是么?”慕师靖微笑着问。

“不是,白祝也不能动……”白祝紧紧抱着云螺,一动不敢动。

可怜的白祝遇上了可恶的妖女。

他们在云空山附近的集市闲逛了一圈,引来了不小的骚动,许多人听说山下来了两位极美的仙人,纷纷前来一睹真容,林守溪回首望去时,后面已跟了浩浩荡荡上百人的队伍了,他们只得躲入小巷避绕过去。

这是独属于他们的烦恼。

夕阳西沉。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来到墙中一日了。落日沉入血红的天际,白云成了彩霞,它们铺在天上,像是巨鸟张开的翅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云空山腰的一座青玉色府邸间,素衣黑尺的楚映婵亦静立着眺望夕色,宁静的双眸倒映霞火。不知为何,每每眺望夕阳之时,她总会想起镇守神域崩落的那一幕。

彼时的天空宛若黄昏之海,古代的邪君莅临镜湖,其真身与倒影皆伟岸不可视,那个名叫林守溪的少年手握真言石转身,背对着夕阳与邪神说出告白的话语,她是画面中的无关者,但这一幕却烙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令人久久无法忘怀。

天边褪去了光,楚映婵亦消失在了清冷的崖上,‘楚门’二字在空荡荡的府邸前显得孤单。

这一夜,林守溪与慕师靖皆未休眠。

慕师靖将白日里从白祝那抢来的东西打包收好,悄悄地塞入了她的云螺里,正抱着云螺睡觉的小姑娘浑然不觉。

她立在未点灯的房间里,看了眼林守溪,林守溪正坐在窗边打坐吐纳,浑然忘我。

慕师靖褪去了小鞋,走路时不发出声响,绕过林守溪,跃上了窗户。她靠在窗上,剑斜放一边,修长的双腿一展一屈,手则搭在膝上,她瞥向外面的屋楼,灯火顺着鳞次栉比的街道延伸,消失在了漆黑之地。

林守溪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他侧过头,也朝着窗边看去。

慕师靖的曲线被月光勾勒得锋利而美妙,一半冰冷一半妖媚,她好似时刻带剑的神女,待妖邪来袭之时便会如露水般消失在窗边。

林守溪没有打破这一刻的寂静,他与她一同无声眺望,从城内向外望去,城外的世界成了漆黑的庞然巨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不觉间,清晨来临。

死证准时发出了嗡鸣,林守溪起身,与她告别,走向了屋外。

他要先去朝云阁,与其他通过考核的弟子会合,随后一同前往升云阁。

白祝也被死证的嗡鸣声吵醒了,她穿着绘有萝卜的睡衣从床榻上起身,揉着眼睛四下望去,发现又剩下自己和妖女共处一室了,她有些慌张,想要倒头装睡,却见慕师靖没有看向自己,而是撕开了一封密信,展信

这是师尊给她的信,让她抵达神山后打开。

不出慕师靖所料,信中果然没交代什么大事……慕师靖很了解师尊,若真有重要的事,师尊当面就会说,可不会搞什么锦囊妙计。

“小白祝,姐姐也是云空山的哎。”慕师靖读信,发现自己的宗门也在云空山上。

师尊让她回神墙后前往云空山,登记姓名,随后在那里修行几日,等自己回来。

“啊……那可真是太巧了呢。”白祝有些害怕。

“你看上去不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最新小说: 【旭寒澄】赤刃分鳞 [综] 水岩结晶 凯文日记 重归/少年 堕落小女警 末世:跟着大佬有肉吃 修仙从史莱姆开始 AV拍摄(第二部) AV拍摄指南(第二部) 被下属qj几把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