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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前世(2 / 2)

“在此之前,你什么也不要记得……陪小语一同成长吧。”

“小语……”

白祝轻轻呢喃,接着,女子的手自衣袖间探来,落向了她。

青裙女子娉婷苗条,但对于小仙萝来说无异于庞然大物,她吓得惊叫起来,于梦中猛然惊醒。

她坐了起来。

眼前有火光亮起,耳畔是篝火燃烧发出的‘哔剥’声响,她第一反应是白祝要被炖汤了,吓得不断后缩,然后撞到了慕师靖身上。

慕师靖正闭目养神,被这小丫头惊扰,气得揪住了她的耳朵,疼得白祝叫个不停。

“白祝做噩梦了?”林守溪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做的什么噩梦呀?梦见自己被坏人吃掉了吗?”慕师靖揉着她的脑袋,问。

“那倒没有……”

白祝还在想着先前梦的内容,被慕师靖这样一搅和,就只记得那位青裙女子的微笑了。

“也对,像白祝这样的小不点,估计也不好吃。”慕师靖笑着打趣。

“哪有,白祝可是很补的!”白祝很不服气,据理力争。

慕师靖一愣,旋即捏着白祝粉嫩的脸颊,笑道:“真是笨啊。”

白祝被慕师靖玩弄于股掌之间,反抗不得,只能乖乖受气,想着还不如多昏迷一会儿。

“这是哪里呀?”

白祝被蹂躏了一阵后,终于被妖女放过,她环顾四周,借着篝火发出的微光打量,发现他们仍然身处荒外,只是雪山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身后多了一间残破的石头大殿,殿中隐约悬着一座黄铜古钟,更深处似乎还立有神像,但白祝胆小,不敢再看了,连忙回过了头。

她想着昏迷之前的经历,依旧觉得惊心动魄,疲惫不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也不知道,等天亮了再看看。”

林守溪一边说话,一边将双手放在火上烤着,他与慕师靖是从冰河里爬出来的,浑身湿透,寒意入骨,真气难驱。

“嗯……天要快点白啊。”

白祝畏畏缩缩地看着周遭的黑暗,总感觉里面藏着妖魔鬼怪,她不自觉地往慕师靖身边靠了靠,毕竟妖女以毒攻毒,最宜辟邪。

慕师靖却当她是亲近自己,抿唇微笑。

“对了,你这云螺进水了还能用吗?”林守溪问。

“云螺……”

白祝又精神了,她连忙跑到云螺的旁边,用手敲了敲它的尖部,然后将耳朵贴上去听,片刻后高兴道:“云螺和白祝一样坚强。”

林守溪与慕师靖皆松了口气,他们也厌倦了这种生死奔波,只想安安稳稳地坐着云螺飞回去。

“我一人独行之时一切顺利,遇到你之后就没有过好事。”慕师靖坐在火边,抱着双膝,忍不住埋怨。

“你自可独行,没人拦你。”林守溪淡淡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师靖闻言,恼意涌上,她幽幽地盯着林守溪,说:“好呀,独行可以,师尊的辟邪法器尽数归我,湛宫也还我,对了,白祝也必须跟我走。”

“辟邪法器归你可以,湛宫不行,还有……白祝凭什么跟你走?白祝是小禾的朋友,与你这妖女同路,我不放心。”林守溪说到此处,又想起一事,“对了,你这鹿皮靴也是小禾的,你若要走,将靴子脱了。”

“下流。”慕师靖咬牙,总觉得他目的不纯,她深吸口气,觉得靴子不要就不要了,反正她也有些嫌小,但白祝是一定要争的,“这一路上都是我护着白祝,她当然要跟着我走。”

白祝还在观察云螺,身后的少年少女就莫名其妙地吵起来了,白祝愣住了,心想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

“先前掉入冰河,可是我将白祝捞出来的。”林守溪说。

“那之前跃上雪雕时,还是我将她抱上去的。”慕师靖说。

他们争吵了一阵,将头转向白祝,问她跟谁走。

白祝第一次体会到了有人为她争宠的感觉,心中害羞,左右为难,连忙跑过去劝架,“好了好了,哥哥姐姐们不要为白祝吵架了,我知道你们都舍不得白祝,白祝也舍不得哥哥姐姐。”

林守溪与慕师靖对视了一眼,他们实在不好意思告诉白祝,他们姿势觊觎她的飞行工具云螺。

莫名其妙开始的争吵被善良的白祝终结了。

篝火渐渐微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秋的风一遍遍吹来,慕师靖拢着薄薄的衣裙,起身走入后方的残破殿里,打算休息一夜。

林守溪亦跟了过去。

白祝虽对这残殿感到害怕,却还是拽着云螺进了殿。

这座破殿荒芜了许久,满是杂草与灰尘,林守溪与慕师靖最初踏入破殿时,一朵虚幻的妖花在他们身后绽放,张开了满是利齿的嘴,想将他们吞没,慕师靖及时感知,联手将它斩杀,取其精丹分食。

这样的荒外之殿大多是一些邪神的祭所,荒废之后被邪祟妖物占为巢穴。

林守溪与慕师靖从取来火把,将壁灯点上,微光将残殿照亮,白祝走进来时,见到殿里缠满蛛网的神像却是愣了愣。

“皇帝……”白祝轻声开口。

“皇帝?”

林守溪闻言,这才认真去看那座被他误认为是邪神的像。那是一个端坐着的威严身影,漆已落尽,唯剩灰白,他坐在一张王座上,披着宽大的龙袍,手中握着一截法杖,面上未雕五官,头顶则是一个厚重的黄金冠冕,冠冕上雕着诸天神佛。

哪怕他落满灰尘,结满蛛网,人们依旧能从这座古重神像中感到人皇的威严,仿佛在看悬浮中虚空的太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这是皇帝的神像。没想到这荒郊野岭还有正经的殿。”白祝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慕师靖对于皇帝也有所耳闻,据说他已存活了数千年,是人族唯二的太古级存在。

“白祝知道这位皇帝的故事么?”慕师靖对此感到好奇。

“唔……白祝也只听过一些众所周知的传说,不保真的。”白祝犹豫道:“不过传说再厉害,皇帝也已经在圣壤殿里睡了好几百年了,能不能醒都说不准。”

“圣壤殿?它在哪里,有何特殊之处吗?”慕师靖问。

“圣壤殿在三座神山之后呀,有第四神山的美誉,至于特殊的……”

白祝没有去过圣壤殿,她琢磨了一阵,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去:“圣壤殿之所以叫圣壤殿,是因为它所在地方的土壤很特殊,那片土地无法耕种,却也没有被污染,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圣壤殿很大,不止一座,里面供奉着千万年来的无数稀世宝物,还藏有一部浩如烟海的,隐藏着真实之秘的原初神卷。

对了,神殿中还有七把罪戒神剑,这七柄神剑由七位信仰虔诚的澄净神女所持有,这七位神女无一不是神山境内修为强大、声明赫赫的仙子,这也是很为人津津乐道的事了。嗯……白祝听说,圣壤殿里还有座龙殿,里面豢养着活龙……”

白祝大概就知道这些了。

慕师靖对于所谓的活龙很感兴趣,林守溪则更好奇于七位澄净神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古级……”

林守溪不由想起了黄衣君主,这些太古级的存在拥有着凡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却也无一例外地踪迹神秘,半死不活……它们也有什么目的么?

“未来的我们真的能改变什么吗?”林守溪想着太古众神,生出一丝无力感。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不要思虑太多了,这不是现在的我们该苦恼的。”慕师靖说。

她亦生出了渺小无力感。

林守溪也不知如何回应,沉默了会后,便顺着慕师靖所述的诗词背了下去:“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

慕师靖神色微滞,她看向林守溪,嘴唇动了动,竟也接着背诵了下去,“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

这是荀子的天论,这个世界的人没有读过,但他们可以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默契背诵,若琴瑟和鸣。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仿佛纵观青山长河,横看软红万丈,他们也是唯一的知己。

白祝在一旁呆呆地听着,也不知他们在对什么暗号,只觉得高深莫测,颇为助眠,她听了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林守溪与慕师靖一句接一句地背完了整本书,接着,他们谁也没有再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夜,林守溪抱着白祝,也要渐入梦中,慕师靖却忽地起身,姿态袅娜地向前走去,她走到了窗外投来的月光中,背对着他轻轻跪地,手折至颈后,将笔直光滑的黑发拢于胸前,安静的月光里,少女轻柔地解开了衣裳,黑裳的后领低垂,雪白的玉背、蜿蜒的脊线、秀丽的蝴蝶骨,它们被月光照着,如同古色古香的画。

空寂荒败的殿中,少女跪褪罗裙。

她只是在履行当初白雪岭上的约定。

林守溪看着蝴蝶骨的位置……他记忆中的那对纤细疤痕,不知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

……

清晨,白祝从梦中醒来。

她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云螺去喂云,终于,饿了好多天的云螺吃饱了云,稳稳当当地飞了起来。

白祝高兴坏了,虽经历了两日的艰难,但她可以预见,未来的路途应是一帆风顺的。

“走,厉害的白祝带哥哥姐姐去兜风。”白祝兴奋地趴上了云螺。

她转过头,见林守溪在嚼着什么,立刻问:“哥哥,你在吃什么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糖果,白祝要么?”林守溪笑着取出玉液丹,问。

“白祝要!”白祝立刻点头。

林守溪早就发现,这合欢散似乎年久失效,只剩下补充真气,温热身躯的功效了,所以他也放心地将一粒玉液丹给白祝,白祝嚼入腹中,只觉得原本无力的四肢一下子有了力气,身体也暖和了很多,她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我也要。”慕师靖摊开手。

“你自己不是有么?”林守溪淡淡道。

昨夜的和谐好似昙花一现,两人又不对付了起来。

慕师靖轻哼一声,也不多言,随手取来一颗吃下,丹药甜津津的,倒真像是糖果。

白祝打头阵,林守溪垫底,慕师靖夹在他们之间。云螺空间不大,三人挤得很紧。

不久之后,云螺晃晃悠悠地升起,载着三人往南飞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云螺乘风而去,飞入层云之间,螺旋形的空洞腹腔饱吸着周围的云朵,它穿行云面,如海上行舟,向南划着笔直的线,云下的世界遥远而渺小,山岳的起伏也只似纸面上的褶皱。

白祝坐在最前方,屈着腿,小猫一般趴着,裙带上缀着的红流苏被风吹得飘舞。

慕师靖抱着她的腰肢,她更放心了,张开双手,在云中劈浪而行,秋风寒凉,小白祝浑不知冷,倒不是因为她有多么耐寒,而是她贴着的姐姐身体很烫。

少女屈着腿坐在粗糙的螺面上,身躯犹如一个热水袋,柔软炙热,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温度,白祝心生好奇,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慕姐姐呼吸微促,面泛春潮,绝美的脸颊沁着红玉髓一般的颜色。

“慕姐姐,你怎么了?”白祝轻声问。

“没什么,我在修行天火心炉之术。”慕师靖说。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从何而来,是修行出了问题么,还是因为林守溪靠自己太近了?慕师靖不得而知,她默念清心咒,将这种感觉压下,脸色重归宁静。

“这种时候还不忘修行,姐姐好刻苦。”白祝由衷赞叹,心想仙子果然都与小师姐一样努力,只有自己慵懒怠惰……

慕师靖如削似描的身子与林守溪靠得极近,几乎相贴,他能嗅到她的发香,也能看到她肩膀微弱的颤抖,林守溪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当时江底龙宫中,他与慕师靖互相威胁夺过丹药,当时丹药似乎换错了。

已有了拿错剑的经历,林守溪很快想通了这一点,他知道这丹药的威力,如今冷艳的少女就像是一块盛满了水的海绵,这长长的旅途,他有千万种方式捉弄她,但林守溪没有这么做,他反而伸出手指,点中她的背心,注入了一道寒凉真气帮她缓解。

慕师靖心中一动,檀口微张,她想道谢,话到嘴边却成了:“你离我远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守溪自讨没趣,他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立刻又点了一指,口念‘驱寒’。

这是他在云真人那学到的法术。

慕师靖有苦难言,心想哪有救人出水又将人踢回河里的……她垂目闭唇,不愿求饶,只以真气强压,就当修心。

白祝可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她驾驶着云螺,在云层中上下穿梭,很是快乐,迎接她的却不是夸奖,而是慕师靖的板栗。

“开稳一点。”慕师靖不堪颠簸,没好气道。

“唔……”

白祝看着慕姐姐刻意板起的脸,忽然意识到,慕姐姐好像是恐高了。白祝自认很懂事,她颇为照顾慕姐姐的颜面,不主动去提,只将云螺开得平稳。

神山还有很远,平稳的行路实在催困,白祝没多久就睡着了,梦中她发现周围的云都变成了大团大团的棉花糖,她扑入其中,咬了上去。

白祝是被慕师靖拍醒的。

她睁开眼时,发现迎面而来有一群大鹤,白祝吓得不轻,虽然是鹤群,但云螺正高速移动着,若与其相撞,无异于撞上飞射而来的箭。

白祝对于云螺轻车熟路,立刻展现出了高超的技巧,她让林守溪与慕师靖抓紧,自己则操控云螺左右横跳,在鹤群之中惊心动魄地穿梭,期间甚至将云螺在空中绕了个大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于避开鹤群,白祝用手抓去掉落身上的羽毛,回头想要邀功,慕师靖却没有回应她,唯听喘息微弱。

林守溪亦松开了环着她腰肢的手。

有仙鹤出没,说明神山已近在眼前了。

神山设有法阵,无法飞过,所以临近神墙之前,白祝提前驾驶云螺,朝着低空飞去。

暮色里,云螺平稳落地,慕师靖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

白祝夸奖了云螺几句,让它悬在一边跟着。她偷偷看了慕姐姐一眼,发现慕姐姐已无大碍,只是妖女的本性似乎更加暴露了,走路之时烟视媚行,步态袅袅,白祝看了一会儿,脸颊很快就红了。

神山附近的土壤明显要好得多,这里可以看到许多稀疏的林子,哪怕是石头缝下,也会有杂草坚韧不拔地探出脑袋,植被们各凭本事地生长着,努力占据着属于自己的位置。

沿着山道向上走去,林守溪看到了山的一角。

那不是山,而是神墙。

林守溪第一次见到了这座高墙,高墙恢弘雄伟,绵延无际,弥漫的夕色似泼上墙壁的血。它不像是人堆成的,更像是土壤中生长出的神迹。

但不同于大多数人,林守溪与慕师靖眺望着这等神迹,却没有感到太多的震撼,因为从那个世界来的他们深深地知道,若仅仅是一堵万里高墙,根本无法阻挡王朝的兴衰更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家咯。”

白祝高兴地跳了起来,她从未经历过这般坎坷的旅程,好不容易归家,不免热泪盈眶。

她站在林守溪与慕师靖中间,牵着他们的手,向着神墙走去。

白祝向城门守卫出示了云空山的凭证,仙楼地位很高,守卫并未为难这两个城外人,很快放他们入城了。

城里城外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慕师靖走入城中,她看着眼前繁华的古城,停下了脚步。

街坊,市集,高楼,车马……熟悉的一切映入眼帘,她似梦回故国,久久失神。即将入夜,一盏盏灯火亮起,将城池照得如梦似幻,酒楼中的男男女女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勾栏中的舞女身影翩然,唱词婉转。水流声从夜色中传来,那是河流发出的声音。

这里的河流清澈,可直接饮用。

林守溪与慕师靖走在其中,像是回到了都城,它是与世隔绝的乐土,久而久之,能让人忘却城外的污浊。

走在路上,无论是趴在飞行法器上的小女孩,还是这对少年少女都引起了无数路人的侧目,许多人偷偷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猜测着身份,不少修行者亦惊为天人,上前搭讪,询问门第来历,却都被冷漠推拒了。

一路舟车劳顿,但林守溪思念心切,也未再找客栈休息,只是饮了杯茶便连夜动身赶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你们走进茶馆,好多人说书都不听了,光看你们了哎。”

走远之后,白祝偷偷地说。

过去在荒外,他们遇到的多为怪物,两张堪称人间绝色的脸没太大用武之地,如今入了神墙,他们哪怕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单凭这容颜,恐怕也能成为风云人物了。

慕师靖不以为意,这种万人瞩目的感觉她早已习惯,而她深知,如今的自己不过浑金境,过分的名声未必是好事。

白祝则有些忧愁,她现在虽生得可爱,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真正长大之后会是什么模样,她很担忧自己从白萝卜长成歪瓜裂枣。

“对了,你要去哪里?”林守溪问慕师靖。

慕师靖双指一夹,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晃了晃。

“这是师尊给我的密信,让我到了墙内之后拆开。”慕师靖说,“我稍后再看吧,先陪你去趟云空山。”

白祝看着那封信,总觉得这个信封还蛮熟悉的。

“谢谢你。”林守溪说。

“与我不必客套。”慕师靖淡淡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你们可是亲姐弟呀。”白祝也不明白,他们何必这般生分。

“没办法,是姐姐不好,小时候没有照顾好他,与他走散了,让我弟弟被魔道抓去,受了不少的苦。”慕师靖微笑着对白祝说。

“魔道?”白祝一惊,脱口而出道:“被魔道抓去的真不是慕姐姐嘛……”

又一个板栗敲了下来。

白祝捂着头,无辜而委屈。

林守溪帮着白祝揉了揉脑袋,问:“对了,小白祝,神守山离这里近吗?”

“还蛮远的……”白祝用手比划了一下。

“白祝有去过么?”林守溪问。

“陪师尊省亲的时候去过。”白祝回忆了一会儿,问:“你问这个做什么呀?”

说是省亲,但师尊几乎没有直系的亲人了,她只是将当年幸存下来的恩人当成了亲人。

“白祝有听说过一个叫小语的姑娘么,与你一般大。”林守溪不抱希望,只是随口问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就这般喜欢‘小’的?”慕师靖忍不住说。

“小语……”白祝想了想,却真的点头:“好像听说过!”

“在哪里?”林守溪精神一震。

“梦里。”白祝诚实道。

“……”

林守溪叹了口气,不再多问。

慕师靖对这个‘小语’也并不在意,她不觉得一个十来岁的姑娘能有多重要。

“你真的要认那个叫楚映婵的当师父?”慕师靖对于这位楚仙子却很关心。

“当然不会,那只是说给你师尊听的气话而已。”林守溪说。

拜师程序复杂,耽误时间,而且他现在抓获了楚映婵的小师妹,凭借这层师姐妹关系,他派白祝引见自己,或直接让她帮自己去问就是了。

也不知楚映婵身上的神侍令解了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祝听了却不是很开心,她是很希望林守溪加入楚楚师姐的宗门的,毕竟这样她就可以天天去找林守溪玩了。

“所以,你真的不愿加入我师尊的宗门吗?”慕师靖再问。

“不愿。”

林守溪虽自嘲过擅长投敌,但在未见到师兄师姐们安全之前,他实在不愿意与这位道门门主太过亲近。

“此世若有宗门大比,你如果在我对面,我可不会心慈手软。”

“我也不会。”

“对了,那本书……”

河图与洛书。

“嗯……若我们有所领悟,就写信给对方,约定地点,一同钻研修行。”林守溪明白她的意思。

河图与洛书的奥谜绝对远不止移形换影那般简单。

“好,一言为定。”慕师靖点头答应,又笑着问:“我们这般行事,小禾姑娘不会误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禾向来温柔体贴,小鸟依人……”

“好了好了,别骗自己了。”

慕师靖以掌抵掌,连忙打断,道:“那就一言为定,也祝你能与小禾早日相逢。”

“嗯,也祝你……”林守溪想不到什么词,便说:“祝你大道有成。”

“你们真的是姐弟嘛……”白祝听着他们说话,总觉得怪怪的。

“要不然呢?”

慕师靖看着白祝可爱的脸蛋,欺负的心又起,将她扒拉下了云螺,自己霸占了上去,白祝委屈地跟在林守溪身边,敢怒不敢言。

走过了城镇,他们见到了一片林叶组成的海,这本不足为奇,但在城外呆了这么久,林守溪听着树叶沙沙作响,亦有温馨之感。

又是一夜的赶路。

这一次,路上月光洒下,一片安宁,再没有神鬼妖精来拦他们的道了,林守溪与慕师靖聊了一夜,从过去的世界到三界村的经历,再到各自对于童年的回忆,白祝则在林守溪的怀中睡了过去,清晨才醒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祝醒来的时候,巍峨的云空山已在她的面前了。

云空山戒备森严,白祝没有办法带两个陌生人上去,于是林守溪与慕师靖在附近寻了间客栈暂住,等待白祝带回来消息。

神山附近向来是繁华之地,客栈也很紧缺,林守溪到时已只剩一间,慕师靖对此倒无所谓,她可不觉得林守溪敢对自己做什么坏事。

他们的盘缠是师尊给的,由慕师靖保管,客栈钱自然也由她出了,慕师靖精打细算,只开了个‘时辰房’,住一个时辰就走。

听到‘时辰房’的时候,掌柜的以及许多客人投来的异样的目光,这些目光中不乏羡艳与嫉妒。

林守溪对他们异样的眼神视而不见。

与慕师靖一同上楼之际,也有一对修士从楼上下来,他们一同看着一份报文,交谈着什么。

“听说云空山又有新宗门要成立了。”

“嗯?是哪位仙人?”

“楚映婵,是那座仙楼的弟子,据说她还是楚国的王女,在美人如云的楚国亦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只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什么?”

“只是这上面写,这位楚仙子竟只有元赤境……不对啊,三年前我分明读到过楚仙子破入仙人境的消息,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的楚仙子可还是神山邸报的封面角色,那画师技艺已然精湛,可见过楚仙子的人却说,这还不及其真容百分之一……”

“你这消息也太不灵了。”

一旁,有人插嘴,道:“去年楚仙子历练归来,不知经历了什么,堕入了元赤境,至今未能返仙。这虽未上官报,但大家多少是有所耳闻的。”

“原来如此……那既是元赤境,为何要开宗立派?”

“谁知道呢。虽说楚仙子是位绝世美人,但哪怕入了宗门,恐怕也见不了几面,自己的大道才是实打实的啊……哎,若非我年纪大了,倒是想去试试。”

“你可别想了,你年轻的时候也不见得有资格,楚仙子现在虽只有元赤境,但云空山的宗门考核何其严格,除非天之骄子,不然根本没有资格入内。”

“唉,也是。”

“不过这宗门估计也招不到人了,否则也不会将这则消息塞到页缝里了。”

“是啊,就算有傻子想去,他们后背的家族肯定也决不允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人声渐远。

林守溪的记忆里,在他手握真言石与小禾告白之际,楚映婵尚是仙人,她的境界应是护着小禾离去时跌的吧……

想到这里,他对于楚映婵的印象也缓和了不少。

“那位楚仙子真有那般漂亮?”慕师靖八卦的心又起。

“是很漂亮。”林守溪说。

“有多漂亮呀?”慕师靖问。

“这如何描述?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说说你心里的评价即可。”

“嗯……比小禾不好看,比你好看。”林守溪笑着说,他有意损她,惹她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之后,林守溪还无辜道:“你让我说的啊……”

慕师靖可不管这些,她眼眸一厉,一个板栗敲了过来。

终于来到了干净的房间里,慕师靖立刻去沐浴了一番,林守溪在外面听着水声,乖乖等待。

这客栈房间里也有一份神山邸报,他取来翻阅。

这报纸的内容很是丰富,其中会刊载三大神山发布的重要消息,也有许多名人的故事,后面更有许多份榜单,其中有兵器榜,仙人榜,美人榜之类的十多种榜单,令人目不暇接。

林守溪正翻看着邸报,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将怀中的玉液丹取出,去翻慕师靖的留在外面的包裹,试图调换回来。

包裹中没能找到,他又开始翻找慕师靖留在外面的单衣。

幸运的是,他很快将那玉液丹翻找到了,进行了调换,不幸的是,他才调换完,慕师靖就裹着浴袍走出,杀气腾腾地看着他。

“好呀,原来你是这种人,看来那天让你洗衣服还便宜你了?”慕师靖冷冷道:“说,你拿着我的衣服做了什么?”

“我……别误会,我只是想偷你的钱。”林守溪想了一圈,觉得偷钱可能是惩罚力度最低的合理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师靖对林守溪很了解,她知道,既然他敢说自己偷钱,那说明他做的事比偷钱严重十倍,她也不问了,换好衣裳后拳脚招呼了上去。

林守溪自知理亏,也只象征性反抗了一会儿,便被慕师靖摁在了床榻上。

多亏白祝回来得很早,及时替他解围了。

“楚映婵说了什么?”林守溪连忙问。

“楚楚师姐什么也没说。”白祝摇了摇头。

“什么也没说?”林守溪心中失望,“她也不知道小禾的下落吗?”

“不,楚楚师姐说她知道,但她不能直接告诉你。”白祝说。

“为什么?”林守溪越听越糊涂。

白祝拿起了桌上的报纸,翻到了某一页,终于图穷匕见,“小师姐说,宗门缺人,你只要愿意加入她的宗门,她就带你去找巫姐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白祝摊开邸报,正翻到楚映婵宗门招收学生那一栏,凑近了拿给林守溪看。

“我要见楚映婵,我当面与她说。”林守溪没有去看邸报。

“不行,小师姐说了,她现在不想见你,等你加入了咱们的宗门,师姐会亲自接见你的。”白祝认真地说。

不想见……

楚映婵虽堕至元赤境,但以她之能,胜过玄紫境的自己应不难,既然她不愿相见,那说明她的神侍令可能还在。

神侍令是神明的咒语,局限虽也不小,但绝非可以轻易破解的。

牵制楚映婵的手段还在,林守溪也放心了些。

“你们的宗门?”慕师靖的关注点则在别处。

“对呀对呀。”白祝兴奋地说:“小师姐的宗门如今职位空虚,白祝不才,就暂时担任了左护法、右护法以及副掌门一职,你要是加入了,白祝是可以让贤的!”

“……”

林守溪觉得,白祝在楚映婵宗门的地位,与自己在三花猫王朝的地位倒是大同小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非加入宗门不可么?”林守溪问。

先前听到了外面的流言,林守溪便知楚映婵也面临着困境,他倒是不介意做个有名无实的记名弟子,只是他不愿再做没必要的耽搁。

“是的,一定要加入的。”白祝坚定地说。

刚刚沐浴的慕师靖坐在桌面上,她交叠双腿,玉指轻抵下颌,看着这一幕,微笑道:“看来这位楚仙子是打算霸王硬上弓了,我家弟妹该不会是要换人了吧?”

林守溪也大致明白楚映婵的意图。

楚映婵应是被她师尊逼着开设了宗门,招收不到弟子,自己的到来无异于自投罗网、雪中送炭,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慕师靖接过这份神山邸报,展开看了看,轻轻念道:“楚门……倒是简单的名字,以后我若也开宗叫什么呢?慕门?师门?”

“咦,慕姐姐不去继承魔门吗?”白祝好奇地问。

又一板栗落下,白祝抱着脑袋,委屈巴巴。

“想好了吗?”

慕师靖摞下邸报,居高临下地看向林守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她非要如此,那我就去试试吧。”

林守溪不喜欢这种被强迫的感觉,为了小禾他决定暂时忍让,反正有神侍令在,等找到小禾后,他自可以‘报复’这位师父。

“好,事不宜迟,那就走吧。”慕师靖轻盈地跃下桌面。

“你干嘛又要跟着?”林守溪不悦。

“我身为姐姐,当然应该去送弟弟上学呀。”

慕师靖将薄袜顺着足尖捋上小腿,与肌肤严丝合缝地贴着,她踩上漂亮的鹿皮小靴,在镜前理了理衣裙,准备出发。

“嗯嗯,虽然慕姐姐是妖女,但毕竟是你的亲姐姐,哥哥的态度也不能太差哦。”白祝捏着小裙子,诚恳地说。

林守溪看着白祝一脸认真的模样,无奈点头。

慕师靖从身后走来,拍了拍他的脑袋,“好好听白祝的教训。”

“好,姐姐你也要好好听师尊的教训。”林守溪淡淡道。

“放心,我在师尊面前可是很乖的,滴水不漏的乖哦。以师尊的眼力,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的。”慕师靖笑靥如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祝在一边听着,只觉得慕师靖的师尊是个大笨蛋。

“嗯?白祝为什么这么看着姐姐?”慕师靖眨了眨眼,问。

“白祝……白祝这是仰慕姐姐。”白祝屈服了。

“乖。”

慕师靖拍了拍她的脑袋,坦然接受了这个谎言。

临走之前,慕师靖随手将那份邸报取来翻阅,上面内容五花八门,标题也写得很是引人注目:

“不阅必悔,你不可不知道的修真技巧……”、“太古时期十大凶兽排行,苍碧之王竟只可垫底!”、“首次解禁,三百年前神守山主之死另有隐情?”

慕师靖津津有味地翻了翻,很快翻到了那几大排行榜,与林守溪一样,她的目光也首先落在了这神女榜上。

“那位楚仙子不是被你说得很漂亮吗?为何前十没有她的名字呢?”慕师靖问白祝。

“因为这个榜单是要综合境界、家世、容貌排的,小师姐以前可是稳居前十的,现在跌境跌太厉害了,上榜自然也就难了。”白祝为师姐辩护。

“原来有这么多门道呀。”慕师靖若有所思地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的哦。”

“这位排名第一的时以娆是谁?好奇怪的名字。”慕师靖说。

“时以娆呀……她可是祖师山赫赫有名的神女哦,传说她的容颜与千年之前的某位始祖真仙很是相似,对了,慕姐姐还记得白祝说的圣壤殿七澄净神女么?她就是其中之一哦,所掌管的剑是七柄罪戒之剑之一的‘漠视’,是真真正正、名副其实的冰山仙子。”白祝看的杂书多,故而对此如数家珍。

“真真正正的冰山仙子?难道还有假的吗?”慕师靖淡淡地问。

“有呀,嗯……其实大部分冰山仙子都是面冷心热的,比如我家师姐……不过时以娆不一样,所有掌管罪戒之剑的神女,与剑名相应的性情便会被放大到极端。”白祝以手臂画了个大圆,说。

“原来如此。”慕师靖点了点头。

“七柄罪戒之剑是哪七把?”林守溪问。

“这个啊……垂怜、赞佩、哀伤,嗯……”白祝掰着手指头,摇了摇头,“白祝也记不清了,总之代表的就是人的七种性情了。”

慕师靖继续翻着,又问了白祝几个人名,白祝一一作答。

下了楼,林守溪将钥匙归还,在异样而惊诧的注视中走出了这间客栈。

慕师靖可以清晰地听到身后议论的声音,有的人在猜测着他们的身份,拿出了神女、仙人榜一一对照,有的人则对着少年的艳福羡艳不已,也有认出了白祝的,猜测这是仙楼楼主新收的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祝跟在他们身边,也威风凛凛,她可以想象,以后林守溪哥哥与慕姐姐的名字,一定能横压此榜,将其余天骄压得喘不过气来。

白祝引着他们去往云空山的宗门报名之处。

云空山一年会招收两次弟子,分别是四月和十月,最近这段时间,山间的学堂正是热闹之时。

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林守溪也算来得凑巧,险些就无法赶上了。

白祝骑在云螺上,领着他们走过了山下的小镇,越过溪流不止的红草滩,走上了横跨河岸的白玉桥,桥面很宽,上可走马,前方则是一片桃林,此时明明是秋天,但山间桃花却开得烂漫非凡,仿佛是山上仙人随手播下的云霞,慕师靖想要折下一枝插在发间,白祝连忙阻止,说这里的话不可乱折,被发现了是要罚钱的。

于是慕师靖顺手折下一枝,插入了白祝的发间。

云空山不愧是人间神山,仙人居所,虽在山下,但沿道皆有玄岩铺路,两侧的林间仙葩开遍,可见鹿与鹤的影,它们半点不怕人,还主动亲近讨食,白祝没有带食物,只将桃花插上了鹿角,栽赃给小鹿。

时近中午,山上古钟沉浑的声响遥遥传来,越过桃林的遮掩向上望去,巨峰之上烟缭雾绕,重楼叠翠,它们构筑在陡峭悬崖间,飞檐可连星汉。

琉璃瓦,丹漆鼎;兽吞炉,龙绕柱,人间所想的仙家气派大抵如此,再往上方云海汹涌,真正的山顶风光无法看见,而宫语所在的仙楼,更在这云海更高处。

“神山都是如此么?”林守溪问。

“这倒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祝摇摇头,说:“好像只有云空山是这样子的,神守山的风格就非常朴素,上山的路都是靠人踩出来的,石阶上长满了苔藓,里面的建筑也很古朴,这样描金画栋的场景是见不到的,对了,里面的修道者穿着也很朴素,譬如我师尊的娘亲,以前就是神守山的大人物,她这般厉害了,平日里也只穿一袭青裙。”

“青裙?”

林守溪神色一动,不由想起了小语的娘亲,但他并未多问,只当这是神守山流行的装扮。

“嗯嗯,神守山崇尚大道至简,所以他们一直看不太上云空山。”白祝继续说:“至于祖师神山嘛……白祝没有去过,所以也不太清楚哎。”

“有趣。”

慕师靖津津有味地听着,她看着蜿蜒入云的山道,问:“我们要上山么?”

“只有真正的神山弟子才有资格上山。”白祝说。

“怎么成为真正的神山弟子?”林守溪问。

“我们要先去朝云堂考试,通过测试就能进入升云阁,通过升云阁的历练,就可以选择自己要去的宗门了。”白祝说。

“嗯,白祝懂得真多,只是……”慕师靖看着眼前的桃林,“我们怎么又绕回来了?”

白祝虽是这里的土著萝卜,但她很少下山,很快被这复杂的地形弄晕了,带着他们兜兜转转竟回到了原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要怕,白祝飞高一点,给你们找找路。”白祝临危不乱,操纵着云螺向上飞去,可朝云堂不知藏在了哪里。

关键时刻,一只纸鹤从云间飞来,为他们指引了道路。

这是楚映婵亲手折的鹤,她在白云深处通过法宝关注着他们。

有了纸鹤指引,林守溪很快来到了朝云堂。

相比云空山上飞檐重霄的高楼,朝云堂只是河岸边一座简单的木楼,青石为阶,垂柳为帘,堂中已有十余人在里面等候,他们大都衣着体面,鲜有寒酸者,应是各大家族中的佼佼者。

他们就像是进京赶考之人,为了能进入神山修道,已然刻苦修行了多年。

这些弟子在堂中走动闲聊着,询问家世来历,相互认识、结交,口中多是溢美之词。

林守溪与慕师靖走入朝云堂时,整个朝云堂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了他们的身上,神色复杂,仿佛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人。

白祝看着这些公子小姐们发直的眼神,再次感慨容颜的重要性,以前她出门的时候,经常有人会夸她可爱,但现在,白祝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报名,报名。”白祝拿起桌子上的铃铛,摇了摇。

很快,一个长衫的中年人出现,他原本有些困倦,见了他们也立刻精神了起来。

这位修行者天赋有限,只能在朝云阁当差,他这些年阅人无数,目光自也更加毒辣,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在看两枚浑然天成的美玉雕刻,惊诧难言。

这对少年少女看上去已十五六岁,如此根骨澄澈之人,竟没有师承?

“白祝上仙?您怎么来了?”接着,他才注意到了这个小姑娘。

上仙……

白祝第一次听人这般称呼,很是神气,她抑制住心中的喜悦,一本正经地说:

“热心的白祝来为神山招揽来了优秀的人才!”

“这两位是……”

“这位哥哥叫林守溪,这位姐姐姓慕,他们是神墙外面来的,是一对亲姐弟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弟……

场间的弟子们听到这个词,不分男女,皆松了口气,原本灰暗的眉目间又有了欲欲跃试之色。

“墙外来的?”中年人眉头一皱。

“放心好了,他们都是善良的人,已经得到了白祝的认可了!”白祝拍着胸脯,说。

中年人这才提起笔,开始记名。

“不用写我的,我已有师承,今日只是来陪弟弟看看。”慕师靖清冷道。

此言一出,场间的男弟子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大部分女弟子则露出了喜悦之色。

很快,林守溪填完了一张表,取了一块写有数字的木牌,坐在一边等候。

片刻,一位娇小可爱的少女便被几个姐妹推搡着走了过来,她小心翼翼地在林守溪身边坐下,看着这位黑衣少年秀气冷峻的侧脸,双手握拳放在膝上,将粉裙捏出了无数烦恼丝,却不知要说什么。

若放在平时,林守溪会简单地敷衍两句,然后不加理会,但慕师靖哪能放过他,她见这少女羞涩可爱,便热络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让她坐得更近一些,与她聊了起来,时而介绍林守溪的年龄性格,时而询问她的出生家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受宠若惊,脸颊红得厉害,那几位推她过来的姐妹本是想看笑话的,见此情形却是傻眼了,一个个后悔不已。

也有男弟子上前自报家门,想与慕师靖搭讪,但这位美绝尘寰的少女却熟视无睹,她的热心似只倾注在了这位‘弟妹’身上。

白祝看着林守溪,只庆幸他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否则林守溪肯定也要被染黑了。

“我……我真的可以吗?”那个小姑娘的耳根子都红了。

“当然,别被他这般冷的外表骗了。”慕师靖笑得恬淡柔和。

“可他一句话也不说呀。”小姑娘轻声道。

“等姐姐走了,他的话匣子也就开了,现在姐姐在场,他害羞罢了。”慕师靖笃定道。

小姑娘有些不敢直视这位姐姐漂亮得让她感到惭愧的脸,她低下头,嘟囔道:“姐姐,你可真是一个好人呀。”

“嗯,若以后他敢欺负你,你告诉姐姐便是,姐姐替你揍他。”慕师靖说。

小姑娘也没有想到,短短几句话,她竟然打入了他们的家庭内部,一时间也觉得梦幻异常,不敢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守溪与白祝对视了一眼,都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两个字:妖女。

正午已过,参考的弟子到齐,朝云阁闭门谢客,中年人取出一张纸,开始宣读考试的内容。

将基本的规则讲完之后,中年人目视四方,继续说:“此次考试,所考的内容为古剑经、百符书、千术卷、长生录、尘史。这些书,你们应都阅过了吧?”

弟子们皆点头,这些书都是神山指定的必须书目,看似简单,但皆为圣人所著,他们从小便要研习。

唯有林守溪眉头微皱。

中年人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想起他是城墙外来的,他也关切地问:“你可有漏读哪本?神山对于墙外而来的弟子向来宽容,可以为你单独出一套题。”

其余弟子对此也无异议,他们知道墙外之人生活何其艰苦,一旦有凶兽出世,白骨破土,对于他们而言皆是灭顶之灾。这些宽容是应该的。

“我一本也没有读过。”林守溪说。

“一本也没读过?”中年人眉头几乎要碰到一起。

其余弟子面面相觑,也露出了奇怪之色,仿佛在说,你一本也没读过,来考什么试,添什么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书讲的都是什么?”林守溪问。

白祝也感到丢人,小声解释,“第一本是剑经,第二本是符箓,第三本是法术,第四本是阐述天地运行规律的书,第五本则是神山的历史。”

林守溪点了点头,又问:“如何才算通过?”

“题目共有六十四道,答对一半即算通过。”中年人说。

林守溪了然,他持着木牌,跟着其余弟子向着堂内走去。

“你……若这次没有准备好,我可赠你一套书回去研习,明年再来一试。”中年人说。

林守溪谢过了他的好意,却说:“不必,我想试试。”

“可是,可是你都没有看过……”那位小姑娘也很担忧。

“我可自行推演。”林守溪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中年人话语微冷,带着些怒意。这些书虽是修真的入门读物,可皆为圣贤所著,岂可被一个少年狂妄轻视。

其余人看来的目光亦变了,他们惊愕于林守溪的自大,只觉得此人除非是绝世天才,要不就是墙外没见过世面的蠢人疯子。

“我知道。”

林守溪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径直朝着木棠深处走去。

白祝对他很有信心,坐在云螺上为他加油打气,慕师靖却是不屑地摇了摇头,唇间只吐出冷冰冰的两个字:

“真装。”

林守溪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木板隔开的转角。他随着众弟子穿过了一座杨柳庭院,来到考场开始作答。没人每张卷前都有一张压卷石,除了固定纸张的作用,它还能检测真气的流动,一旦考生用动灵根或者真气,石头就会发出警示的声响。

钟声响起,中年人点起了一支香。

林守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考卷。卷子上一共五十九题,种类繁多,囊括万千,林守溪的目光从上面扫过,面色不见愁容,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动笔。

中年男子很是关注他,见他目光从每一道题上扫过,却迟迟不写,不由摇头,他觉得这弟子看面相便是天赋卓绝之人,只是修道除了天赋,更重要的是心性,狂妄自满终是畸病,若不改正,后患无穷。且当这是给他的第一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百年前,人类修真者处于蓬勃发展的年代,因过分尚武而出过无数穷凶极恶的魔头,他们对于人类的破坏甚至远大于邪灵与龙尸,自此以后,心性便成了修道路上最重要的考量之一。

中年男子刚想将目光移向别处,却见林守溪终于提笔,蘸墨挥毫,他写得飞快,仿佛不经思考,也仿佛早已胸有成竹。

他将卷子写完,再未看它一眼,起身离去。

香才没烧多久,连第一截灰都未落下,一般的弟子也才做到第五题。

他是最后一个到的,位置也被安排在了最后,故而走过之时会经过所有人的桌案,弟子们纷纷抬头,猜测他是不是交了白卷。

“你要去哪里?出口在那一边。”中年人再次拦住了他。

“这卷子上只有五十九题,还差一题,我不该去做最后一题吗?”林守溪问。

中年男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垂下手,说:“你去吧。”

林守溪离开了考场,来到了下一间院子,前排的弟子看到这一幕,震惊得连墨汁滴落都未曾察觉,因为在他们的视角里,林守溪几乎是穿墙消失的……难道说,这墙壁只是障眼法?最后一道题就藏在墙后面?

林守溪来到了墙后。

墙后果然别有洞天,那是一条通往山脚林间的路,路边还有指示牌,告诉他最后的考场就在前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往考场的道路上,有一间没什么香火的破庙。林守溪顺路走进了庙里。

深秋,庙中落满了厚厚的树叶,一个风烛残年的干瘦老者正在用扫帚拂着地面,他弯着腰,将厚重枯萎的阔叶扫到一边。

林守溪走入庙院,静静地看着老人扫落叶。

他并没有从叶的枯萎凋零亦或是老人的皓首苍颜中领悟到什么真谛,他只是静静立在那里,老人也似没有看到他,继续扫着落叶,偶尔卷起衣袖,擦一擦额头上的汗。

接着,林守溪的身后传来了敲打碗筷的声音,他回过头去,发现门外站着一个发丝枯槁的缺牙老人,老人面色枯黄,饥肠辘辘,像是在行乞。

“我没有钱。”林守溪说。

老人像是个哑巴,啊啊地叫了几声,不知在说什么,看着极为可怜。

“必须要交钱才能参考接下来的考试么?”林守溪认真地问。

哑巴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若给你捐几枚铜钱,帮他扫一片落叶就算心性善良,未免也太简单了些。”林守溪说。

他小时候也听过一对兄弟拜师学艺,求学路上遇到了一个乞丐,身强力壮的哥哥对乞丐不屑一顾,身子瘦弱的弟弟则给了他一枚铜钱,上山之后他们惊讶地发现那个乞丐竟是宗门门主,最终弟弟被录取,哥哥悔恨下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时候林守溪就觉得这个故事很扯淡,但他们没想到云空山竟奉若圭臬,真正执行了起来。

“做了未必是良善之人,但你若这都不愿意做,必然不是良善者。”扫地的老人被识破,气冲冲地摞下扫把。

“但若我明知故作,岂非伪善?”林守溪问。

他没有故作懵懂,行这虚假善事,他觉得自己至少是真诚的。

另一个装哑巴的老人则务实很多,他敲了敲碗,问:“你……真的没钱?”

“没有。”

“我看你这装束像是外乡人,你没有钱,又是怎么一路来到云空山的?”

“我花的姐姐的钱。”林守溪坦诚道。

若没有慕师靖在身边,他一路上注定是要风餐露宿了。

“好嘛,原来还是个吃软饭的。”老人愤愤不平。

林守溪在此处耽误了许久,考场中也有其他考生做完了题目,林守溪回头望去,发现最先来的竟是先前与自己搭讪的小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小姑娘见到了林守溪,亦是惊喜万分,她穿着梨色上裳,提起粉色襦裙快步跑来,少女用手遮了遮额头上的伤口,对着林守溪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

“你好。”林守溪也说。

小姑娘很是拘谨,她不太敢看林守溪的脸,甚至不敢靠得太近,林守溪想着她先前与慕师靖的对话,主动开口:

“你叫……双思思?”

“嗯,是的。”

双思思又惊又喜,没想到他还偷偷记住了她的名字,看来那位姐姐说得果然没有错,“我叫双思思,所以别人都叫我……”

“思思?”

“嗯……双双。”

“……”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是……”双思思看到了破庙中的扫地人和行乞者,心生怜惜。

这两位老人对视了一眼,也懒得再装了,他们掸了掸衣裳上的灰,一改气势,双手负后。接着,两个动作与身形皆一模一样的老者身影同时破碎,化作两团飞沙,当空绕舞之后合二为一,再现身时已一扫老态龙钟之貌。身材魁梧,精神矍铄。

还在掏粉色荷包的双思思见此情形,大吃一惊,感慨仙人不愧是仙人,竟能将身躯沙化,一分为二。

“走吧,随我去参加最后的测试。”老人捋着白须,向前走去。

路上,双思思向林守溪讨教穿越墙壁的技巧,她已是其他人里最快穿过来的,却还是磕破了额头。

“没什么技巧,在我眼里那不是墙,而是一扇门,于是我自然而然就走过去了。”林守溪说。

“忘记墙是墙么……一眼就看破表象直达本真,林公子想来是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双思思十指握在身前,露出了仰慕之色。

“……也许。”

“我就知道你很厉害,不像我,脑袋都快磕破了。”双思思也是莫名其妙进来的,她甚至怀疑是墙壁可怜自己。

“你为什么不翻墙?”林守溪好奇地问。

“翻墙?”双思思吃了一惊,心想考场这种威严之地,怎会有人做出这种事?更何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用手压了压裙摆,咬着唇害羞地低下了头。

终于来到了最后的考场。

老人将考试的规则发给他们看。

“此次所考的内容并不难,所考的是你们五官的敏锐程度,一共有三关,第一关时,你面前会有一百杯水,其中九十九杯中皆藏有致幻之物,唯有一杯是正常的,你须喝掉其中一杯水,第二关则有两幅浮雕壁画,这两个壁画看似一模一样,实则有四处不同,你须在沙漏漏完之前将其找出,至于第三关……”

老人卖了个关子,道:“你到了便知。”

林守溪点点头,表示明白,老人插好了三炷香,点上了第一根,并说:“这百年以来的弟子,通过这间屋子,最快的只用了八分之一柱香时间,我看你自命不凡,不知能不能将这记录打破一番。”

“八分之一柱香……”

双思思惊讶不已,她光是听规则就知道,这些关卡哪怕本身不算难,但也是极为消耗时间的,一百杯无色无味的水,光是辨认一遍就极耗时间了吧,更别说后面两幅宏伟的浮雕壁画了……

八分之一柱香,这是如何神仙才能做到?

老人骗了林守溪,事实上,最快的通关者也用了四分之一柱香,老人只是记恨方才破庙拆穿一事,成心编造了个不可能完成的时间来激他。

林守溪也未深究什么,来到了一百杯水面前,他看也没看,直接拿起一杯饮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么确定它是无致幻之药的?”老人对这个举动困惑不解。

“不能确定。”林守溪说:“我就是随便拿的。”

“那你……”

“我有解药。”

林守溪说着,体内玄紫气丸逆转,清光鼎发出微光,吸入了一滴水,这座鼎如同一位老医师,飞快给出了解法,片刻之后,炉膛火光明灭,一缕薄光飘入五脏六腑,致幻之药还未弥散,便被清光鼎消解。

“你竟修了炼鼎之术?”老人到底见多识广,一眼便认出了此法。

修习了炼鼎之术的人,相当于行走的丹炉,寻常的药物根本奈何不得他。

“这致幻之药会使人迷失,见到最想见的人,看到最渴求的物,心志不坚者往往会耽溺其中,一睡数个时辰,哪怕道心坚定者,通常也要耗费一炷香的时间,没想到你竟有此解法。”老人捋须,不知是感慨还是赞叹。

“这样啊……”林守溪闻言,脚步却是微停,他低下头,轻声说:“早知道不解了。”

老人微愣,抬起头时,林守溪已走到了巨石雕刻之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石壁上雕刻的,正是一幅波澜壮阔的神话图卷,皇帝坐在王座上,面容空洞,群臣立在八方,俯首跪地,不敢仰视王之尊荣,而王座的背后,悬着七柄神剑,每一柄剑下皆诛杀着一头狰狞丑恶的魔鬼,它们张开巨口,似要将王座上的圣灵吞噬,一位面容模糊的宫裙女子立在一旁,手持圣谕,宣读着什么。

“千年之前,人族曾经被划分为两个阶层,强大而稀少的一派被称为仙来者,弱小而数量繁多的一派被称为壤生者,仙来者不愿壤生者瓜分修真资源,想将他们放逐到污浊漆黑之地自生自灭,壤生者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说服了皇帝,让皇帝否决掉了人族放逐之计,转而开启了万民修真的年代。”

壁画上的圣女正是在宣念着修真时代的开启,最早追随皇帝的仙来者满脸不甘,其余欢欣鼓舞的则是壤生者。

“这是伟大的一天。”老人说。

时至今日,千年风霜的洗刷下,人类早已没有了仙来者与壤生者的分别,或者说,几乎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流淌着这两个族类共同的血,唯有一些隐秘世家还在固执地要求着血脉的纯净。

“我们人族只有千年历史吗?”林守溪问。

“我们还能记得的历史,只有千年。”老人说。

林守溪感到困惑,明明这个世界看上去要更加古老,文明也要诞生得更早,为何历史的长度反而不如他的旧世界?

林守溪暂不多想,他伸出手指,飞快地点出了三处不同。

“还有一处呢?”老人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三处。”林守溪说。

“你确定?”

“确定。”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人疑惑不解,这幅画面有上万个细节,他为何能飞快找出三处不同之处,又为何能笃定,一共只有三处不同?

“因为它们……很刺眼。”林守溪淡淡开口,给了一个不像理由的理由。

老人眼眸眯起,他叹了口气,跟随林守溪向前走去,自言自语道:“老夫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装……”

来到了最深处,摆在林守溪面前的别无他物,而是一片池水。

“这池中有一条鱼,这条鱼由仙人以秘法所造,无目,无腮,无体,无鳞,与水无异,它游曳其中,甚至激不起波澜半点,唯会发出一丝极轻微的,常人难辨的声响。”老人说:“你需以这网兜,将它从水中捞出。”

“可以用他物辅助么?”林守溪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用什么?”老人警觉道。

“我学会一点雷电之法……”

“神山不可电鱼。”老人冷冷回绝。

老人将这歪门邪路掐断,希望这少年可以真正给他展示一下他的能力,不得不说,他虽对这少年装腔作势的模样有些不满,但他内心已觉得,这是一个可塑性极强的天才。

若是慕师靖在此,恐怕都不用睁眼,就能将那鱼网住,他的感知力不如慕师靖,也不想太浪费时间,只能另辟蹊径。

林守溪想了想,骈指一点,运转白瞳黑凰剑经,以指为剑,虚点水面,随后猛地一提,剑经对于水的掌控力瞬间激发,一时间,似有无形的巨手将整座水池掬在掌心,本就不大的池水皆朝着他手指的位置升空、汇拢,整片池子竟被他以这种方式提了起来!

老人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他知道这少年境界不俗,但这抓起满池池水的神通……难道说,他拥有水之灵根?

水池之水被直接抽空,一条如水捏成的鱼掉回池底,翻腾着身子,林守溪俯下身,以网一兜,将其轻而易举地捕获,然后他松开了手指,池水失去了依托,重新落回了水池之中。

林守溪看了一眼香,烧了八分之一,他有些遗憾地说:“可惜只是打平了最快的记录。”

“不,你现在就是最快的。”老人看着这条鱼,面色复杂,只觉得肉眼可见的未来,这个记录应是很难再被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没来之前的第一名已将记录保持了三百年,她当年还扬言过,再等三百年也不会有同龄人比她更强,不曾想恰好三百年的关口被你破了。”老人说。

“那人是谁?”林守溪来了些兴趣。

“她如今就在云空山上,姓名已隐,大家都尊其为仙楼楼主。”老人说。

像宫语这般真正的大人物,在大道修成之后都会以秘法隐去功名,许多曾经熟悉她的人,也会将她的名字淡忘,只有楚妙这般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才会被允许记得,故而邸报上的各种榜单,也不会有她的姓名出现。

仙楼楼主?

林守溪一惊,心想难道是白祝的那位师父?

“像你这样身怀绝学的人,按理说该被直接收为内门亲传弟子,你来这朝云堂……是来砸场子来了吗?”老人苦笑着说。

“我所要拜见之师就在这二十四门中,我也是无奈而来。”林守溪说。

“哦?你要拜的是哪位?是如今二十四门之首,堪称两百九十九年以来第一天才的陆仙子,还是那位座下弟子皆仙人的王仙师?还是……”

“我要去见楚映婵。”林守溪打断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楚映婵?”老人神色一变,“你是说……你要加入楚门?”

“是。”

“你可清楚楚仙子现在的境界?”

“清楚。”

“她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而且她这般的宗门,连仙草妙药都很难向云空山申请,你……你是认真的?”老人困惑道。

“当然。”林守溪说。

老人这下生气了,“那先前在破庙里,你还骗我说你没钱?”

“我确实没钱。”林守溪不知他为何又提起此事。

“少骗人了,那位楚国皇后请你这样身怀绝学的人来拜师,总不会一分钱都没给吧,还是说你是那位皇后钦定的、未来的……楚国驸马?”老人看向他的神色愈发复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国皇后?楚国驸马?”

林守溪越听越懵,“你在说什么?”

老人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但他发现,眼前这位少年似乎真的……一无所知。

“你不是楚妙派来的?”老人问。

“楚妙就是你口中的楚国皇后么?”林守溪明悟了些,“楚映婵是她的女儿?”

“你连这都不知道?”老人实在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疯卖傻。

林守溪诚恳地摇头。

老人取出了一份表,翻到某一页,递给了林守溪,道:“这两日也有几名弟子指名道姓要拜入楚映婵门下,但一查户籍,无一例外皆是楚人,楚仙子不甘她娘亲安排,将之拒于门外,你若也是楚皇后花钱雇的,我劝你还是早点坦白。”

林守溪一惊,心想你楚映婵装什么高风亮节,一边拒绝娘亲的安排,一边又要将他逼良为娼……

“你若认识那位楚妙皇后,可以帮我去讨要些报酬,若真要到了,我分你点。”

林守溪很认真地说完,转身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粉色襦裙的双思思在外面等待着,她的身边多了一名男弟子,那位弟子看着俏颜痴痴的少女,冷笑道:“这就一见钟情了?你们这些小丫头,这般容易陷入儿女情长,未来如何能修大道圆满?”

“要你管。”双思思哼了一声,心想他们方才看林守溪姐姐的时候,表情可半点不比她好。

“你真的喜欢这般装腔作势之人?”男弟子好奇道。

“装?哪里装了?”双思思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神明从天空中走过,无意洒下了光,凡人见到了会认为这是天神赐下的神迹,寓意凶吉,但他们不知道,这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神明根本不在乎人怎么想。”

“哼,我看你才是自作多情。”男弟子咬牙道:“你真以为他什么书都不看就能将那卷子做完?别天真了,那些书他定都偷偷看过,今日佯装未读,扮演天才而已。”

“不,他是真正的天才。”双思思以手拍桌,信心十足道。

“鬼迷心窍。”男弟子不屑摇头,“我看这三炷香烧完,他也未必能从里面出来。”

话音才落,香炉中火星微移,有微风拂来搅动烟雾,欲言又止的少女未来得及细想,便见清癯的黑衣少年卷帘而出。

转眼烟消雾散,一小截灰受惊而坠,她回神时,林守溪已从身边走过。

“你……你怎么这么快?”双思思讶然开口。

“你该不会是放弃了吧?”男弟子见那檀香才点,不敢往其他方面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守溪没有回答,他脚步不停,头也未回。接着,老人从屋内走出,将一块挂在墙壁高处的老旧木板取下,这数百年里,朝云阁几度翻新,若论资历说不定还不如这木板年长。老旧木板上刻着一个名字,但名字因神隐而模糊,新板上‘林守溪’之名倒是铁画银钩,清晰醒目。

“仙楼之主年少时的记录已被破除,今后百年,恐怕也不会有人比他更快了。”

老人喟然长叹,他向前望去时,唯见山道上柳树依依。少年衣袂似蝶,早已消失林间。

……

“这么晚才出来?”

空荡荡的前厅,慕师靖正在小憩,白祝可怜兮兮地坐在一边,为慕姐姐敲腿揉肩膀,林守溪从院后走回时,慕师靖睁开眼,话语清冷如秋风。

“你是唯一一个说我慢的。”林守溪无奈道。

“拜完师了?”慕师靖问。

“没有。”林守溪答道:“通过考核者明日还要去升云阁参加一场比试,比试的胜者可自由挑选宗门,败者则由宗门挑选自己。”

“听上去挺简单的。”慕师靖说。

“哪有很简单。”白祝弱弱开口:“白祝以前就试着参加过,很不幸失败了,不过师尊还是直接将我纳为内门弟子了。总之,这比试中每年都不乏大天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住口,不许长他威风。”慕师靖轻声告诫。

“哦……”白祝用双手捂住了嘴巴。

“你还不回你的师门么?”林守溪问。

“这有何心急的,师尊现在还在北地,不知何时归来,哪怕我回去了也无事可做,不如多玩两日。”慕师靖说。

比起妖浊遍野,邪祟横生的荒外,慕师靖当然更喜欢这里,阳光在层檐青瓦间铺出亮色时,她总会想起自己的家乡,她素来是个冷漠的人,但她依旧时常怀念繁华的故土。

林守溪与慕师靖穿过宽敞而平整的街道,走在喧闹的人群里,脚步放得很慢,白祝则骑着云螺,她慢悠悠地驶过时,引来了许多孩子羡慕的目光。

白祝过去陪楚师姐逛街时,师姐很宠她,经常会买许多小首饰与小玩具送给她,今日,白祝终于明白,从来没有平白无故的宠爱。

她自己掏腰包买了竹蜻蜓,被慕师靖抢走,买了蝴蝶样式的发簪,也被慕师靖抢走,哪怕是买的糖葫芦,一口都未吃上,就被慕师靖俯身衔去。

“别欺负小白祝了。”林守溪看不下去,为她伸张正义,“我看你也不缺这些钱吧?”

“就是就是。”白祝连连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花的又是谁的钱?”慕师靖淡淡地问。

林守溪无言以对,乖乖闭嘴。

慕师靖一句话将他噎住,转而又去欺负白祝了,“小白祝,等钱花完了,我们就把云螺当掉好不好呀。”

“不好!要动云螺先动白祝。”白祝可是云螺守护者。

“是么?”慕师靖微笑着问。

“不是,白祝也不能动……”白祝被她盯着,一动不敢动。

可怜的白祝遇上了可恶的妖女。

他们在云空山附近的集市闲逛了一圈,引来了不小的骚动,许多人听说山下来了两位极美的仙人,纷纷前来一睹真容,不知不觉间,林守溪回头望去,后面已跟了浩浩荡荡上百人的队伍了,他们只得躲入小巷避绕过去。

这是独属于他们的烦恼。

很快夕阳西沉,不知不觉间,他们已来到墙中一日了。落日沉入血红的天际,白云成了彩霞,它们铺在天上,像是巨鸟张开的翅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云空山腰的一座青玉色府邸间,素衣黑尺的楚映婵亦静立着眺望夕色,宁静的双眸映出霞火的光。不知为何,每每眺望夕阳之时,她总会想起镇守神域崩落的那一幕。

彼时的天空宛若黄昏之海,古代的邪君莅临镜湖,其真身与倒影皆伟岸不可视,那个名叫林守溪的少年手握真言石转身,背对着夕阳与邪神说出告白的话语,她是画面中的无关者,但这一幕却烙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令人久久无法忘怀。

天边褪去了光,楚映婵亦消失在了清冷的崖上,‘楚门’二字在空荡荡的府邸前显得孤单。

这一夜,林守溪与慕师靖皆未休眠。

慕师靖将白日里从白祝那抢来的东西打包收好,悄悄地塞入了她的云螺里,正抱着云螺睡觉的小姑娘浑然不觉。

她立在未点灯的房间里,看了眼林守溪,林守溪正坐在窗边打坐吐纳,浑然忘我。

慕师靖褪去了小鞋,走路时不发出声响,绕过林守溪,跃上了窗户。她靠在窗上,剑斜放一边,修长的双腿一展一屈,手搭在膝上,瞥向外面的屋楼,灯火顺着鳞次栉比的街道延伸,消失在了漆黑之地。

林守溪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他侧过头,也朝着窗边看去。

慕师靖的曲线被月光勾勒得锋利而美妙,一半冰冷一半妖媚,她好似时刻带剑的侠女,待妖邪来袭之时便会如露水般消失在窗边。

林守溪没有打破这一刻的寂静,他与她一同无声眺望,从城内向外望去,城外的世界成了漆黑的庞然巨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不觉间,清晨来临。

死证准时发出了嗡鸣,林守溪起身,与她告别,走向了屋外。

他要先去往朝云阁,与其他通过考核的弟子会合,随后一同前往升云阁。

白祝也被死证的嗡鸣声吵醒了,她穿着绘有萝卜的睡衣从床榻上起身,揉着眼睛四下望去,发现又剩下自己和妖女共处一室了,她有些慌张,想要倒头装睡,却见慕师靖没有看向自己,而是撕开了一封密信,展信。

这是师尊给她的信,让她抵达神山后打开。

不出慕师靖所料,信中果然没交代什么大事……慕师靖很了解师尊,若真有重要的事,师尊当面就会说,可不会搞什么锦囊妙计。

“小白祝,姐姐也是云空山的哎。”慕师靖读信,发现自己的宗门也在云空山上。

师尊让她回神墙后前往云空山,登记姓名,随后在那里修行几日,等自己回来。

“啊……那可真是太巧了呢。”白祝有些害怕。

“你看上去不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呀,白祝很快乐。”

慕师靖笑了笑,道:“没想到我们的师尊都在一座山上,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倒还是同出一门了?”

“算是吧……”白祝抓了抓微乱的头发,将枕头抱在怀里。

读完了师尊交代的事宜,她告诫白祝,说:“小白祝,你以后若遇我师尊,就说我是今日才抵达,片刻不敢耽搁就上山了,知道吗?”

“放心好了,白祝会保护好慕姐姐的。”白祝信誓旦旦地说。

读着读着,慕师靖愣住了,她将上面的文字轻轻念出:

“为师的……三句忠告?”

……

一夜之间,林守溪已是朝云阁的名人了,在他未到之前,还有许多人互相询问昨日破了仙楼之主记录的是哪位,待他抵达之后,无人再问。只需看到他,他的身份就不言自明了。

陆陆续续一个月来,通过考核的弟子共有四十余人,林守溪发现,昨日参加考试的十余人中,算自己在内,竟只有三人通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哪怕是这般简单的测试,也不是谁都能通过的。

升云阁虽然叫阁,却是一片碑亭后的山谷,山谷似被陨石砸过,呈现出碗的形状,而上方雕有八十一座石椅,林守溪到时,石椅上已坐了不少人,他们衣冠楚楚,气貌不凡,皆是云空山中的各门门主。

林守溪抬起头,一眼便见到了楚映婵。

楚映婵坐在石椅上,身边空无一人,她素衣负尺,气质端庄典雅,宛若树梢上的新雪,冰冷不化。她也恰朝这边望来,两人隔空对视了一眼,皆错开了目光。

他以为楚映婵不会来。

只要楚映婵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神侍令便是行之有效的,此时此刻,他可以凭借着神侍令将她清冷端庄的仙子模样轻而易举地击破,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任何事。他本以为她会忌惮自己。

但转念一想,她的宗门也只有她一人,无论如何她都要来。

不过只要楚映婵没有将小禾的消息当作鱼饵去诱骗他,他也绝不会用神侍令当作武器,行下作之事。

弟子们在没有来升云阁前,常听说哪位门主风姿无双,哪位门主倾国倾城,哪位门主风流潇洒,但真到了此处,大部分弟子的目光皆不约而同朝着楚映婵望去,如见林守溪时一样,他们第一眼看到这位白衣仙子就明白,这位就是楚国王女兼第一美人,楚映婵。

只可惜这位真正仙子似的美人,竟连仙人境都未能踏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背后的家族大都为他们物色好了师门,这些少年们哪怕有入楚门之念,也无法任性抉择。

升云阁的比试很简单,只有两个环节,一是抽取对手,二是比试。

他们都清楚,比试不过是前戏,之后的拜师环节才是重中之重。

双思思也通过了昨日的考核,她挤过人群,来到了林守溪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

“何事?”林守溪问。

“我刚刚听到好多人都在讨论你,今日你可别示敌以弱,韬光养晦了,一定要一举让大家刮目相看,免得他们再在背后嚼舌根。”双思思轻声说。

“我从未藏巧过,也不在意他们的看法。”林守溪说。

“但是也有很多支持你的人呀,她们听到这些议论会不开心,已有好多人为了你而吵起来了。”双思思说。

林守溪不知如何作答,只说了句我知道了。

“对了,你抽到的数字是几啊?”双思思好奇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守溪将自己得到的竹签递给她看,竹签上赫然写着‘十三’。抽到相同数字的人,会成为彼此的对手。

“十三?”双思思吃惊地张开了小嘴。

“怎么了?”林守溪问。

“刚刚来的路上,我好像听见赵歌也是十三。”双思思小声地说。

“赵歌?他是谁?”

林守溪隐约记得,他看神山邸报之时,似乎看到一则赵家公子自城外归来,准备登山的消息。

“我哥哥是真仙转世。”

身后忽然传来一位少年的声音,林守溪转过头去,见到了一位脸颊硬朗的少年,他说道:“你恐怕不知,云空山有三座仙楼,仙楼楼主曾有一著名的赌约,他们各燃一枚真仙之灯,让古代真仙转世为人,历劫难归山,我哥哥便是三位真仙转世之一。”

少年一副与有荣焉之态,继续道:“我听闻道楼的真仙在城外遇到劫难,不知为谁所杀,剩下两位真仙中,我哥哥要强上许多。”

“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林守溪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我哥哥让我来的。”少年说,“他让我将他的身份转告给你,是希望你不要轻敌。”

“我从不轻敌。”林守溪说。

“那就好。”少年离去。

“莫名其妙,真仙就了不起嘛,我最讨厌这等狐假虎威的臭小子了。”双思思跺了跺脚,一脸恼意,她看向林守溪,忧心忡忡道:“你会赢的吧?”

“会。因为我要选择宗门。”

“诶,你已经想好了吗?”双思思惊讶地问,“你要投奔谁呀?”

“楚映婵。”

“什么?”双思思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这般资质,去楚门做什么呀?”

“去找我的未婚妻。”林守溪平静道。

“未婚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思思呆呆地立在原地,“原来你有未婚妻了呀……”

林守溪点了点头。

接着,双思思意识到了不对劲……去楚门找未婚妻?楚门明明只有楚映婵一个人啊!难道说,他的未婚妻竟是……

……

升云阁的比试即将开始,另一边,慕师靖亦收拾好了行囊,准备上山。

她捏着手中的信,惴惴不安。

信中,师尊的忠告有三:

一,荒村野店遇见庙宇可留宿,但绝不可触碰其中的神像;二,尽量不要在风雪天赶路;三,若遇到自己的师妹,不可欺负。

否则严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国皇后?楚国驸马?”

林守溪越听越懵,“你在说什么?”

老人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但他发现,眼前这位少年似乎真的……一无所知。

“你不是楚妙派来的?”老人问。

“楚妙就是你口中的楚国皇后么?”林守溪明悟了些,“楚映婵是她的女儿?”

“你连这都不知道?”老人实在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疯卖傻。

林守溪诚恳地摇头。

老人取出了一份表,翻到某一页,递给了林守溪,道:“这两日也有几名弟子指名道姓要拜入楚映婵门下,但一查户籍,无一例外皆是楚人,楚仙子不甘她娘亲安排,将之拒于门外,你若也是楚皇后花钱雇的,我劝你还是早点坦白。”

林守溪一惊,心想你楚映婵装什么高风亮节,一边拒绝娘亲的安排,一边又要将他逼良为娼……

“你若认识那位楚妙皇后,可以帮我去讨要些报酬,若真要到了,我分你点。”

林守溪很认真地说完,转身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粉色襦裙的双思思在外面等待着,她的身边多了一名男弟子,那位弟子看着俏颜痴痴的少女,冷笑道:“这就一见钟情了?你们这些小丫头,这般容易陷入儿女情长,未来如何能修大道圆满?”

“要你管。”双思思哼了一声,心想他们方才看林守溪姐姐的时候,表情可半点不比她好。

“你真的喜欢这般装腔作势之人?”男弟子好奇道。

“装?哪里装了?”双思思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神明从天空中走过,无意洒下了光,凡人见到了会认为这是天神赐下的神迹,寓意凶吉,但他们不知道,这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神明根本不在乎人怎么想。”

“哼,我看你才是自作多情。”男弟子咬牙道:“你真以为他什么书都不看就能将那卷子做完?别天真了,那些书他定都偷偷看过,今日佯装未读,扮演天才而已。”

“不,他是真正的天才。”双思思以手拍桌,信心十足道。

“鬼迷心窍。”男弟子不屑摇头,“我看这三炷香烧完,他也未必能从里面出来。”

话音才落,香炉中火星微移,有微风拂来搅动烟雾,欲言又止的少女未来得及细想,便见清癯的黑衣少年卷帘而出。

转眼烟消雾散,一小截灰受惊而坠,她回神时,林守溪已从身边走过。

“你……你怎么这么快?”双思思讶然开口。

“你该不会是放弃了吧?”男弟子见那檀香才点,不敢往其他方面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守溪没有回答,他脚步不停,头也未回。接着,老人从屋内走出,将一块挂在墙壁高处的老旧木板取下,这数百年里,朝云阁几度翻新,若论资历说不定还不如这木板年长。老旧木板上刻着一个名字,但名字因神隐而模糊,新板上‘林守溪’之名倒是铁画银钩,清晰醒目。

“仙楼之主年少时的记录已被破除,今后百年,恐怕也不会有人比他更快了。”

老人喟然长叹,他向前望去时,唯见山道上柳树依依,少年衣袂似蝶,早已消失林间。

……

“这么晚才出来?”

空荡荡的前厅,慕师靖正在小憩,白祝可怜兮兮地坐在一边,为慕姐姐敲腿揉肩膀,林守溪从院后走回时,慕师靖睁开眼,话语清冷如秋风。

“你是唯一一个说我慢的。”林守溪无奈道。

“拜完师了?”慕师靖问。

“没有。”林守溪答道:“通过考核者明日还要去升云阁参加一场比试,比试的胜者可自由挑选宗门,败者则由宗门挑选自己。”

“听上去挺简单的。”慕师靖说。

“哪有很简单。”白祝弱弱开口:“白祝以前就试着参加过,很不幸失败了,不过师尊还是直接将我纳为内门弟子了。总之,这比试中每年都不乏大天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住口,不许长他威风。”慕师靖说。

“哦……”白祝用双手捂住了嘴巴。

“你还不回你的师门么?”林守溪问。

“这有何心急的,师尊现在还在北地,不知何时归来,哪怕我回去了也无事可做,不如多玩两日。”慕师靖说。

比起妖浊遍野,邪祟横生的荒外,慕师靖当然更喜欢这里,阳光在层檐青瓦间铺出亮色时,她总会想起自己的家乡,她素来是个冷漠的人,但她依旧时常怀念繁华的故土。

林守溪与慕师靖穿过宽敞而平整的街道,走在喧闹的人群里,脚步放得很慢,白祝则骑着云螺,她慢悠悠地驶过时,引来了许多孩子羡慕的目光。

白祝过去陪楚师姐逛街时,师姐很宠她,经常会买许多小首饰与小玩具送给她,今日,白祝终于明白,从来没有平白无故的宠爱。

她自己掏腰包买了竹蜻蜓,被慕师靖抢走,买了蝴蝶样式的发簪,也被慕师靖抢走,哪怕是买的糖葫芦,一口都未吃上,就被慕师靖俯身衔去。

“别欺负小白祝了。”林守溪看不下去,为她伸张正义,“我看你也不缺这些钱吧?”

“就是就是。”白祝连连点头。

“那你花的又是谁的钱?”慕师靖淡淡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守溪无言以对,乖乖闭嘴。

慕师靖一句话将他噎住,转而又去欺负白祝了,“小白祝,等钱花完了,我们就把云螺当掉好不好呀。”

“不好!要动云螺先动白祝。”白祝可是云螺守护者。

“是么?”慕师靖微笑着问。

“不是,白祝也不能动……”白祝紧紧抱着云螺,一动不敢动。

可怜的白祝遇上了可恶的妖女。

他们在云空山附近的集市闲逛了一圈,引来了不小的骚动,许多人听说山下来了两位极美的仙人,纷纷前来一睹真容,林守溪回首望去时,后面已跟了浩浩荡荡上百人的队伍了,他们只得躲入小巷避绕过去。

这是独属于他们的烦恼。

夕阳西沉。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来到墙中一日了。落日沉入血红的天际,白云成了彩霞,它们铺在天上,像是巨鸟张开的翅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云空山腰的一座青玉色府邸间,素衣黑尺的楚映婵亦静立着眺望夕色,宁静的双眸倒映霞火。不知为何,每每眺望夕阳之时,她总会想起镇守神域崩落的那一幕。

彼时的天空宛若黄昏之海,古代的邪君莅临镜湖,其真身与倒影皆伟岸不可视,那个名叫林守溪的少年手握真言石转身,背对着夕阳与邪神说出告白的话语,她是画面中的无关者,但这一幕却烙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令人久久无法忘怀。

天边褪去了光,楚映婵亦消失在了清冷的崖上,‘楚门’二字在空荡荡的府邸前显得孤单。

这一夜,林守溪与慕师靖皆未休眠。

慕师靖将白日里从白祝那抢来的东西打包收好,悄悄地塞入了她的云螺里,正抱着云螺睡觉的小姑娘浑然不觉。

她立在未点灯的房间里,看了眼林守溪,林守溪正坐在窗边打坐吐纳,浑然忘我。

慕师靖褪去了小鞋,走路时不发出声响,绕过林守溪,跃上了窗户。她靠在窗上,剑斜放一边,修长的双腿一展一屈,手则搭在膝上,她瞥向外面的屋楼,灯火顺着鳞次栉比的街道延伸,消失在了漆黑之地。

林守溪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他侧过头,也朝着窗边看去。

慕师靖的曲线被月光勾勒得锋利而美妙,一半冰冷一半妖媚,她好似时刻带剑的神女,待妖邪来袭之时便会如露水般消失在窗边。

林守溪没有打破这一刻的寂静,他与她一同无声眺望,从城内向外望去,城外的世界成了漆黑的庞然巨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不觉间,清晨来临。

死证准时发出了嗡鸣,林守溪起身,与她告别,走向了屋外。

他要先去朝云阁,与其他通过考核的弟子会合,随后一同前往升云阁。

白祝也被死证的嗡鸣声吵醒了,她穿着绘有萝卜的睡衣从床榻上起身,揉着眼睛四下望去,发现又剩下自己和妖女共处一室了,她有些慌张,想要倒头装睡,却见慕师靖没有看向自己,而是撕开了一封密信,展信

这是师尊给她的信,让她抵达神山后打开。

不出慕师靖所料,信中果然没交代什么大事……慕师靖很了解师尊,若真有重要的事,师尊当面就会说,可不会搞什么锦囊妙计。

“小白祝,姐姐也是云空山的哎。”慕师靖读信,发现自己的宗门也在云空山上。

师尊让她回神墙后前往云空山,登记姓名,随后在那里修行几日,等自己回来。

“啊……那可真是太巧了呢。”白祝有些害怕。

“你看上去不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呀,白祝很快乐。”

慕师靖笑了笑,道:“没想到我们的师尊都在一座山上,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倒还是同出一门了?”

“算是吧……”白祝抓了抓微乱的头发,将枕头抱在怀里。

读完了师尊交代的事宜,她告诫白祝,说:“小白祝,你以后若遇我师尊,就说我是今日才抵达,片刻不敢耽搁就上山了,知道吗?”

“放心好了,白祝会保护好慕姐姐的。”白祝信誓旦旦地说。

读着读着,慕师靖愣住了,她将上面的文字轻轻念出:

“为师的……三句忠告?”

……

一夜之间,林守溪已是朝云阁的名人了,在他未到之前,还有许多人互相询问昨日破了仙楼之主记录的是哪位,待他抵达之后,无人再问。只需看到他,他的身份就不言自明了。

陆陆续续一个月来,通过考核的弟子共有四十余人,林守溪发现,昨日参加考试的十余人中,算自己在内,竟只有三人通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哪怕是这般简单的测试,也不是谁都能通过的。

升云阁虽然叫阁,却是一片碑亭后的山谷,山谷似被陨石砸过,呈现出碗的形状,而上方雕有八十一座石椅,林守溪到时,石椅上已坐了不少人,他们衣冠楚楚,气貌不凡,皆是云空山中的各门门主。

林守溪抬起头,一眼便见到了楚映婵。

楚映婵坐在石椅上,身边空无一人,她素衣负尺,气质端庄典雅,宛若树梢上的新雪,冰冷不化。她也恰朝这边望来,两人隔空对视了一眼,皆错开了目光。

他以为楚映婵不会来。

只要楚映婵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神侍令便是行之有效的,此时此刻,他可以凭借着神侍令将她清冷端庄的仙子模样轻而易举地击破,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任何事。他本以为她会忌惮自己。

但转念一想,她的宗门也只有她一人,无论如何她都要来。

不过只要楚映婵没有将小禾的消息当作空头鱼饵去诱骗他,他也绝不会用神侍令当作武器,行下作之事。

弟子们在没有来升云阁前,常听说哪位门主风姿无双,哪位门主倾国倾城,哪位门主风流潇洒,但真到了此处,大部分弟子的目光皆不约而同朝着楚映婵望去,如见林守溪时一样,他们第一眼看到这位白衣仙子就明白,这位就是楚国王女兼第一美人,楚映婵。

只可惜这位真正仙子似的美人,竟连仙人境都未能踏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背后的家族大都为他们物色好了师门,这些少年们哪怕有入楚门之念,也无法任性抉择。

升云阁的比试很简单,只有两个环节,一是抽取对手,二是比试。

他们都清楚,比试不过是前戏,之后的拜师环节才是重中之重。

双思思也通过了昨日的考核,她挤过人群,来到了林守溪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

“何事?”林守溪问。

“我刚刚听到好多人都在讨论你,今日你可别示敌以弱,韬光养晦了,一定要一举让大家刮目相看,免得他们再在背后嚼舌根。”双思思轻声说。

“我从未藏巧过,也不在意他们的看法。”林守溪说。

“但是也有很多支持你的人呀,她们听到这些议论会不开心,已有好多人为了你而吵起来了。”双思思说。

林守溪不知如何作答,只说了句我知道了。

“对了,你抽到的数字是几啊?”双思思好奇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守溪将自己得到的竹签递给她看,竹签上赫然写着‘十三’。抽到相同数字的人,会成为彼此的对手。

“十三?”双思思吃惊地张开了小嘴。

“怎么了?”林守溪问。

“刚刚来的路上,我好像听见赵歌也是十三。”双思思小声地说。

“赵歌?他是谁?”

林守溪隐约记得,他看神山邸报之时,似乎看到一则赵家公子自城外归来,准备登山的消息。

“我哥哥是真仙转世。”

身后忽然传来一位少年的声音,林守溪转过头去,见到了一位脸颊硬朗的少年,他说道:“你恐怕不知,云空山有三座仙楼,仙楼楼主曾有一著名的赌约,他们各燃一枚真仙之灯,让古代真仙转世为人,历劫难归山,我哥哥便是三位真仙转世之一。”

少年一副与有荣焉之态,继续道:“我听闻道楼的真仙在城外遇到劫难,不知为谁所杀,剩下两位真仙中,我哥哥要强上许多。”

“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林守溪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我哥哥让我来的。”少年说,“他让我将他的身份转告给你,是希望你不要轻敌。”

“我从不轻敌。”林守溪说。

“那就好。”少年离去。

“莫名其妙,真仙就了不起嘛,我最讨厌这等狐假虎威的臭小子了。”双思思跺了跺脚,一脸恼意,她看向林守溪,忧心忡忡道:“你会赢的吧?”

“会。因为我要选择宗门。”

“诶,你已经想好了吗?”双思思惊讶地问,“你要投奔谁呀?”

“楚映婵。”

“什么?”双思思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这般资质,去楚门做什么呀?”

“去找我的未婚妻。”林守溪平静道。

“未婚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思思呆呆地立在原地,“原来你有未婚妻了呀……”

林守溪点了点头。

接着,双思思意识到了不对劲……去楚门找未婚妻?楚门明明只有楚映婵一个人啊!难道说,他的未婚妻竟是……

……

升云阁的比试即将开始,另一边,慕师靖亦收拾好了行囊,准备上山。

她捏着手中的信,惴惴不安。

信中,师尊的忠告有三:

一,荒村野店遇见庙宇可留宿,但绝不可触碰其中的神像;二,尽量不要在风雪天赶路;三,若遇到自己的师妹,不可欺负。

否则严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双思思个子娇小,还在努力踮脚,试图看清场内发生了什么,先前飞出的剑如有牵引,破空而归,精准地插回了她的鞘中,她再想去拔剑时,剑却不认其主,怎么也无法拔出。

林守溪的这一剑堪称倾力而为,并非是他多么讨厌这个真仙转世,而是一想到慕师靖要成为自己的师叔,心中暗火。

升云阁过分安静,林守溪离去的脚步声,赵歌捂胸的咳嗽声皆被这种安静放大,变得清晰可闻。

秋风乍起。

寂静被打破,时间似再度流动,呼喊喧哗之声响起,压过了一切质疑的声音,沉寂了太久的支持者们高喊着他的名字,甚至喊起了‘守溪守溪,天下第一’之类的口号,令得林守溪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他……他为何会有湛宫剑?他使得又是什么剑法,是道门的神妙绝学之一么?”崖台上,有仙人发问。

“不像……看上去只是,普通的一剑。”

“普通的一剑?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弟子?”

“据说是城墙之外来的。”

“墙外么……无论来历如何,他的境界也只是与赵歌相仿,为何能一剑败之?你们剑术比我厉害,可看出什么名堂了?”

“既与楼主有关,便是仙楼之剑了,仙楼教的剑,我哪里懂?不若问问楚仙子,她说不定能看出些端倪。”一位仙师笑着翘起兰花指,点向了楚映婵的方向。

门主们的目光也纷纷落到了这位楚国仙子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映婵姿容端庄娴静,对于发生的一切无半点惊诧之色,仿佛一切都是预料之中的。

她没有理会众人困惑的目光,垂首不语。

众仙师等不到答案,正失落时,一位女子的声音忽然响起,将这交谈声压了下去。

“真仙又如何呢,在真正的太古时期,这个世界还由神明统治之时,所谓的真仙也不过是神明足下的蝼蚁而已,可以被随意地揉捏、践踏。我看你们就是在城内待得太久了,渐渐地要忘记那些老东西的强大与恐怖,得了个真仙转世就宛若得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说话的正是金冠白袍的陆仙子,她嘴角噙着笑意,似是对升云阁发生的好戏很是满意。

“但这是人的较量,真仙之魂留存千年,远异于常人,被这般轻易击败,实在令人疑惑。”又有仙师摇首。

“千年又如何?我听说北冥之海有一种水母,它小若铜钟,生活在深海,体内有永燃不灭的幽蓝之焰,寿命更不可计数,远比最强大的人类还要活得更久,可那又如何呢,小水母活亿万年也只是水母罢了,千年之前的真仙固然强大,他们中的大部分皆自诩真正的仙来者,可那又怎样,算到如今也不过是一缕不死残魂,今日多亏是这少年,若让十六岁的楼主来出这一剑,他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陆仙子语气虽是轻描淡写,但话语中已有藏不住的蔑视之色。

熟悉她的人皆知道,这位陆仙子身世曲折,出身贫寒,她直到十六时才有机会接触修行,只是一旦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她曾在城外待了足足六十余年,直至亲手斩灭了一头灾神后才血衣返城,故而她对于养尊处优的世家天才态度极为轻蔑,唯对那位曾一人一剑斩杀龙尸的仙楼之主颇为仰慕,故而仙楼之主自称三百年来第一天才,她就自称两百九十九年。

陆仙子话语顿了顿,又道:“更何况,你凭什么就确定……他是人呢?”

“你说什么?”仙师明白她的话外之音,若赵歌是真仙转世,那林守溪很有可能是神灵转世……

当然,这位陆仙子说话向来天马行空,众人也只当玩笑,不会当真,因为神明转世这样的事,哪怕纵观整个人类历史,也极少可以见到先例。

陆仙子也懒得解释,她慵懒地躺在石椅上,信心十足道:“总之,这个我弟子我要了,到时候你们几个谁也不准与我抢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这话之时,甚至没有看向楚映婵,她并不觉得这个年龄还不足自己零头的少女,能对她造成什么威胁。

见识过了林守溪的出剑,接下来的比试就显得索然无味,林守溪的支持者们依旧维持了一贯差劲的表现,被尽数击败,但这已无关紧要了,少女们已然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划起了称号之类的事,想着日后林大仙人火遍神山南北,她们也就是从龙之佳丽了。

许多小姑娘信誓旦旦地做起了约定,哪怕违背家族的意愿,她们也要选择与林守溪相同的宗门。

这种热情一直持续到了择师大会开始。

崖台上虽仙师云集,但每年两度挑选弟子之时亦热闹得宛若菜场,下方四十余个对修道充满了热情与憧憬的少年少女在他们眼中皆是未来的功绩,门主可以凭着这些功绩与神山换取秘籍、丹药、灵符、宝剑等修道之物。故而弟子的质量极为重要。

前十二名弟子陆续进入了不同的宗门,终于轮到林守溪,一如先前比试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无论是弟子还是仙师都很关心他的选择。

未等林守溪开口,已有仙师率先自我介绍起来。

“你是修剑的,未来的四年岁月不若随我一道修行,这四年里,我会将我毕生所学皆传授于你,包括当今天下独我一份的遁天雷法之剑。”

说话者是那位座下弟子皆仙人的王仙师,他衣袍飘鼓,背负一柄苍红之剑,坐在石椅上却犹坐云端,话语真诚。

这些弟子们大部分只会在神山中修习四年,四年之后唯有极少数的天才能继续留在山中。从时间尺度来看,四年对于漫长的修道生涯而言短暂如弹指一挥,但它的意义与影响却不可估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仙师话语一出,场间哗然,在场的人无不知晓这遁天雷法之剑的威力,传说他曾孤舟泛海,历暴雨雷劫,遍体鳞伤而归,浑身骨骼几乎尽断,终明悟此法,此为他之绝学,哪怕是他最亲的弟子也学之不得。

今日他终于决定将这剑法传承下去。

“我看他本就是剑术的天才,未来的剑道修为未必比你差,没必要非学你这天打雷劈的花哨剑招,老夫观他骨骼惊奇,不若随我修术,修出个口含天宪的圣君之姿。”一位老者开口,声音洪亮如古钟回响。

老者的周身金光奕奕,这些金光并非弥散的圣芒,它们有规则地凝聚成一个个椭圆形状,上面纂刻着密密麻麻的古文字,它们随着椭圆的旋转绕着老者高速移动,将他照得宛若神人。

世上修道者,有无数术士号称自己万法皆通,但大部分只是徒有虚名,而眼前的老者则与这些鸡鸣狗盗之辈不同,他当年道术大成之际,游历荒外,见一巨峰嶙峋狰狞,感到不喜,说此山要塌,结果一年之后,哪座山真的毫无征兆地坍塌了,当时神山还派了不少人盯着他,生怕他在神墙上写下一个‘拆’字。

他不服王仙师,亦有人不服他。

“我看这位林公子不若入我门下。”说完的一个年轻的白衣人。

“安小先生,你是境界比我高,还是带出的弟子比我强,其他人说话也就算了,你这小小晚辈凭什么与我争?”老者很不服气。

“我有一个女儿。”年轻人笑了笑,“一位神女榜上有名的女儿。”

老者神色一变,心想收个徒弟而已,怎么将女儿都卖上了?这白衣人姓薛,他的女儿名叫薛余岚,自幼便是出众的美人,如今更是名动一方的仙子,每年的求婚之信都能收到手软。

这位薛先生看向林守溪,道:“若林公子并无家室,我倒不介意将女儿许配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未等林守溪开口,这位金冠白袍的陆仙子便坐不住了。

“许配女儿算什么本事呢,我看他还是该入我门下,莫说是女儿,我将自己许配给这位林公子也未尝不可呀。”陆仙子柔柔笑着,说:“你女儿是神女榜上的名人,谁又不是呢,更何况,你这女儿的排名似乎也没我高吧?”

“哼,陆仙师,你这排名花了不少钱吧?”薛先生冷笑着问。

“哎呀,这是哪里话,我可没花多少钱,毕竟都是老顾客了,他们多少会卖我个人情,帮我便宜许多的。”陆仙子打趣道。

陆仙子看似是在开玩笑,实则所言皆是实话,神女榜虽名声赫赫,但也的确是个花钱就能上的榜单,许多容貌不俗的小仙子也爱花费重金在神女榜的末尾挂一个月,虽只有一个月且是垫底,却能大大地提升她们的名望。

当年楚映婵名声最盛之时,在神女榜之首待了足足半年之久,当时就有许多嫉妒者私下说这都是楚国皇后花钱买的。当然,哪怕是楚映婵也不知道真相到底如何。

“林小公子,本座并非是在调笑你,我修道至今已有三百余年,始终未寻道侣,我甚至不介意……”

“够了,在场还有这么多孩子呢,你这等放肆言语还是留着私下说吧。”有人听不下去,出言打断。

陆仙子这才收敛神色,她正了正衣襟,微笑道:“林公子意下如何呢?”

视线再次聚焦于他,等待着一个答案。

面对这无数的诱惑,林守溪却只是轻轻摇头,道:“若我没有记错规则,此轮应由我来选择师父,而非由师父选择我,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仙子一愣,旋即又咯咯地笑了起来,颔首道:“嗯,我们也只是见猎……不,求贤若渴,难免多言了,最后的判断当然是该由你来下的。”

“难道说……你已经有心仪的宗门了吗?”陆仙子愈发好奇他的选择。

“有。”

林守溪平静开口,他没有去看满座衣冠楚楚的仙人,只看向了那位与众仙相比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楚楚可怜的年轻女子。

“我愿入楚门。”林守溪说。

“你说什么?”陆仙子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愿入楚门,拜楚映婵为师,修习大道。”林守溪重复了一遍。

如先前他轻描淡写地击败赵歌一样,这话语无异于横扫而过的利剑,令得升云阁再静,不只是林守溪身后的弟子,哪怕是这些养气极佳的仙师也皆怔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唯有楚映婵始终娴静如水,对于发生的一切波澜不惊。

正当楚映婵准备顺理成章地应下,却又听一声‘等等’,说话的还是这位陆仙子,她已从石椅上立起,慵懒与戏谑的神色皆被冷然洗去,望向楚映婵的眸中唯有战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守溪的的选择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今日似乎就是为了震惊众人而来的。

原本抱着要与林守溪做同门师兄妹想法的少女们也呆住了,她们的任性可以让她们稍稍改变家族的安排,但这里面似乎并不包括楚门。

但在大部分人眼中,如今的她与楚门皆堪称一穷二白,除非她回楚国继承家业,当那一国女帝,否则这局面就很难改变。

其他弟子拜师是为了学艺,他这拜师是为了什么呢?扶助贫弱?

陆仙子起身之后,崖台上瞬间剑拔弩张,这位陆仙子平日里虽轻佻不似神女,但她的脾气并不好,听到林守溪的选择之后,她总觉得自己被玩弄了。

“这是道门楼主的选择,对么?你们来这里只是演戏耍我们,是吗?”陆仙子眸光如剑,直视楚映婵,言语激烈。

“这与我师父无关。”楚映婵清冷开口,话语轻柔。

“是么?”陆仙子说:“若非楼主许诺了什么,他怎会作此抉择?”

楚映婵给不出回答。

林守溪看着咄咄逼人的陆仙子,又看着双手叠放膝上,娴静如青莲照水的楚映婵,他不由想起了巫家雨夜里与楚映婵初见时,她挽剑立于楼顶,如明月在天般的场景,彼时的她何其年轻气盛,一口名剑雪鹤将他与小禾压得无法抬头,如今却再不见半点锋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我自己的选择。”林守溪说。

“你的选择?你是觉得这样的选择很与众不同,可以震惊四座,威力甚至不逊于你先前的一剑,是么?”陆仙子神色更冷,她单手握拳横于腰后,话语冷漠。

陆仙子摇了摇头,继续道:“孩子只是孩子,总会有许多热血上涌后的任性之选,但我还是你能够想清楚。方才我说将自己许配与你不过是玩笑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能给你的,远比你想象中更多。”

“我的选择是楚门。”林守溪再次重复。

场间的弟子受陆仙子的气势压迫,大都垂头不敢于,唯林守溪垂袖而立,直视云台,眸子静若渊潭。他非但没有半点犹豫,相反,这简单的话语还透出了一些不耐烦。

其余弟子皆不明白他的选择,唯有双思思知道内幕。

先前林守溪说楚映婵是他未婚妻的时候,她只当林守溪是在开玩笑,但她现在意识到,这很可能是真的!场间唯有他与楚仙子冷静自若,他们对视的瞳光看似冷漠,但她知道内情后再看,这无疑是另一种不属于干柴烈火的默契,这才是真正的情投意合,神仙眷侣呀……

也不知道林守溪的姐姐知不知道此事,自己先前贸然去与他说话可真是太唐突了。

从这位楚仙子的态度来看,她似乎也接受了此事……姐姐与妻子都是漂亮得人神共妒的美人,哪怕身为女孩子的她都不由感到羡慕。

虽说楚仙子年龄上要大一些,但仙凡有别,这与漫长的修道生涯相比,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

“胡闹!”陆仙子犹不死心,“你可真的知道,这四年神山修行意味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仙子,算了,升云阁有升云阁的规矩,既然他执意要跟随楚仙子修行,就按规矩办事好了。”一位门主不愿见这争端发展下去,终于开口。

“规矩?”陆仙子冷笑:“人类修真者真正的规矩永远只有一条,那便是杀尽邪灵与龙尸,还大地以清宁,让我们无需龟缩于这巨城之内,真正步入天高海阔之地!我能感受到,这孩子对于我们来说意义非凡,耽误他就是在耽误全人族的时间,一千年了,我们已蜷缩在此千年了,千年光阴转瞬即逝,毁墙灭城之灾随时皆有可能复现,你们每日参禅打坐,坐而问道,可……真能安心么?”

陆仙子这番话令得许多人失语,他们原本以为这只是寻常的弟子争夺,却不能想竟能上升到这种层面,她是真心的,还是只是一道冠冕堂皇的说辞呢?

林守溪相信她是真心的,他能听出这言语中的痛心与愤怒,甚至能猜到她也经历过悲惨的灾难,但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希望之火,现在的他连自己都无法照亮,又如何能照亮他人呢?

“我认同陆仙子的话。”背负苍红之剑的王先师再度开口,却是对陆仙子的认同。

“我也觉得陆仙子说得没错,我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它们就像是纠缠在一起的谜题,实在令人技痒……”另一位手捧水晶骷髅的仙人同样开口。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口附和,他们已在不知不觉间结成同盟,不允许这个神秘的少年拜入楚门之中。

包括林守溪在内,谁也没有想过,一场本该平淡无奇的拜师典礼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林守溪静静地听着他们的争吵与议论,没说什么,直到陆仙子再次将目光落到他的身上,询问他的决断。

未等林守溪回答,一个声音响起,似冰雪铸成的刀刃,将陆仙子激烈的言辞与质询的目光切断:

“你们问过我了吗?”楚映婵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冬日还未到来,秋风扫过升云阁的崖台,一袭素衣的楚映婵宛若虚无的雪影,在满座华美衣冠之间,她好似身披缟素的奔丧者,与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

直至她此时开口,大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始终将她忽视了,或者说,他们发自内心的觉得,一个元赤境的仙子,空有一副绝世的皮囊,并不存在与他们相争的资格。

林守溪也看向了她。

楚映婵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立了起来,她虽不饰金银,却有着与生俱来的清贵,先前那份逆来顺受似的柔弱姿态也被秋风吹去,消失不见,转而化作了秋月的寒冷。

林守溪又想起了那个漆黑的,令人喘不过气的雨夜,许多人都忘了,这位楚映婵才是继楼主之后最天才的仙子,在过去的岁月里,她始终是仙楼中吞霜含雪的凛锋。

一年的徘徊与迷惘挫去了她太多锐气,直到此时此刻,林守溪才终于觉得,她回来了。

“与我走。”

楚映婵抬起衣袖,对着林守溪遥遥地伸出手,她的手指纤长美丽,在风中没有丝毫颤抖。

她坚定的话语令许多人心中一颤,三年前,她于绝壁险峰之间见神,三千雪鹤绕峰飞舞,晨光照其姿彩,朝霞容其面妆,过往风流已随着她的境界大跌而不为人道,直到此时,这段记忆被她唤来,许多人宛若幡然惊醒,看向她的目光已有不同。

楚映婵不思虑这些,她没有再将双手交叠小腹,故作雍容之态,她也垂下双袖,静立山崖,目视林守溪,平静道:

“你或许是我唯一的弟子,但只要你入我门下,我会倾尽一切帮助你,你可以将我当成师长,也可以只将我当成朋友,大道的路途上年龄没有意义,长幼亦无分别,我现在虽只有元赤,但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会比他们所有人更强。为师……不会让你对今日的抉择感到后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映婵的话语在群山间回响,山风遇之消解,山叶遇之凋零,她也从迷惘中惊醒,话语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仿佛他与林守溪之间并不存在什么交易,有的只是同道者的约定。

“好。”

林守溪颔首,只简单地说了一个字。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楚映婵,他亦感到了一丝欣慰。

“漂亮话谁不会说?”陆仙子依旧不满,“你的心气觉悟但凡有你这身段一半的高傲,你又何至于整整一年停步不前?何况你现在连把像样的剑都没有,整日背负一柄黑铁戒尺做什么呢,仙楼的戴罪弟子么?”

“陆仙师,你想如何呢?”楚映婵看向了她。

“若这少年执意要拜你为师,我恐怕也无法阻拦,但我想与你邀战一场。”陆仙子下达了战书,“仙楼的弟子里,我始终觉得你是与楼主最不像的,比起你的天赋,楼主收你为徒最大的原因恐怕还是楚皇后,你一直想要摆脱你娘亲的影子,却始终活在她的庇护之下罢了。”

楚映婵沉默良久,却道:“你说得对。”

此言并非敷衍,她知道,陆仙子虽然严厉,但说的是实话。

“既然如此,应下我的邀战吧,我也会将境界压在元赤境,我真心想看一看,楚仙子到底有没有真正与众不同之处。”陆仙子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映婵没有立刻作答,其余门主却是听不下去了,“楚仙子终究是仙楼弟子,楼主这些年心系天下,居功至伟,你何必为难她的弟子呢?”

“仙楼弟子又如何?连白祝那小丫头都能在仙楼魂个四师妹?”陆仙子不屑道。

这位陆仙子是云空山的名人,她性情无常,从来都是个令人又爱又恨的人,大家敬佩于她的坚韧不拔,又无奈于她的倔强任性。

“我答应你的邀战。”楚映婵冷冷道。

她不希望自己的小师妹被这般言语欺负。

“不要,不要!师尊说过,小师姐现在根基不稳,重塑道心才是第一重要的事,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和人比试呀。”

正当此时,升云阁中传来了一个气愤而稚嫩的声音,这个声音与场间的争吵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说话的正是白祝。

陆仙子见到这小丫头也愣住了。升云阁戒备还算森严,这丫头是怎么混进来的?骑着她那小螺号飞过来的吗?不应该呀……他们怎会放这丫头过来捣乱?

只见白祝依旧是一身乖巧可爱的装束,两绺秀发贴着脸颊的曲线垂落,一双眼眸喷着气冲冲的火焰,她来到了这里,看到这个金冠白袍的坏仙子欺负自家楚楚师姐不说,竟还很瞧不起自己……这怎么可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祝不懂事就算了,小师姐可不能意气用事呀。”小白祝轻声开口,说。

楚映婵也没有想到白祝会突然出现,她轻声问:“你……你是怎么来的?”

“是慕姐姐寻了条无人的小径,带我溜进来的呀。”白祝飞快出卖了慕师靖。

“慕姐姐?她是谁?”陆仙子问。

“是我。”

声音并非来自崖台,而是来自于下方的弟子。

人群之中,一个黑衣少女不知何时出现的,她从后方走来,人群不自觉地为她分开了一条道路。

慕师靖走到了最前方,与林守溪并肩而立,嫩若新荷的少女望向崖台,黑白分明的瞳孔澄澈如镜。

今日发生了太多意外,许多弟子虽听说过这位林守溪还有个风华绝代的姐姐,但直到现在亲眼所见,才终于明白什么是风华,什么是绝代。

早在过去的世界里,林守溪与慕师靖虽没有真正的交集,但武林之中,关于他们谁才是天下第一早就争论得不可开交,甚至有人为此大打出手,造成了惨剧。她与林守溪立在一起时,他人的视线就再不会移至别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怎么进来的?”陆仙子盯着黑裙少女精美绝伦的脸,冰冷发问。

“考试进来的。”慕师靖取出了一块木牌,这是她通过朝云阁测试的证明。

“什么?”陆仙子一愣,“考试昨日就已结束,谁坏了规矩,允你今日参加的?”

“规矩?”慕师靖淡淡笑道:“若我方才听错,陆仙子强抢弟子的时候可是很看不起规矩的呀,怎么到了我这里又变得这般遵守纪律了呢?”

陆仙子盯着她,神色阴晴不定。

慕师靖继续道:“而且我也没有坏规矩,朝云阁的规矩里本就有特例,对于真正的天才,神山向来是宽容的,这在过去就有先例,陆仙子若不记得了,可以去翻翻朝云阁的历史。”

很少有晚辈敢这般对陆仙子说话,她在盛怒之下竟笑了起来。

慕师靖不理会她的笑,她看向陆仙子,最后道:

“楚映婵是白祝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她堕了境,境界不稳,难堪苦战,陆仙师若要战,我来与你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慕师靖立在前方,青丝娓娓垂落,黑裙覆盖下的身躯修长窈窕,透着野猫般的活力。

剑已在手,她遥看崖台上的仙子,瞳光冰冷,如狩猎之前兆。

陆仙子何曾被晚辈这般凝视过,她俯看升云阁,“现在的晚辈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林守溪对于慕师靖的到来亦感到吃惊,她已有师承,且是仙楼弟子,来这里添什么乱呢?

慕师靖当然不会和他解释师尊的信,她感受到了少年诧异的目光,淡然地问:

“很奇怪?”

“你做事随心所欲,确实不值得太大惊小怪。”林守溪说:“我只是很好奇,朝云阁的记录被你打破了没有。”

“没有。”慕师靖说。

“什么?”

林守溪露出吃惊之色,在他看来,以慕师靖感知之能,绝对比自己更快,甚至快上很多,可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故意的?”林守溪再问。

“不是。”

慕师靖似有隐情,不愿解释太多,她只道:“放心,姐姐可不会抢你风头的。”

“我从不在乎什么风头。”林守溪说。

“那你为何这般装?”慕师靖微笑着问。

“你不也一样。”林守溪反问。

慕师靖抿唇一笑,也不辩解什么,只将眸光扫回崖台,等待着这位陆仙子真正的回答。

先前在云空山上,慕师靖说要与白祝玩一个游戏,游戏的内容很简单,便是满足彼此的小心愿,白祝很害怕她是在耍自己,她询问了慕师靖的心愿,谁知慕师靖的心愿过分地简单,她只希望白祝能瞒住风雪天赶路一事,白祝觉得这毫无问题,一口应下,至于她的愿望……她思前想后,决定来升云阁看小师姐。

接着白祝就撞见了先前的画面。

很早之前,白祝就听师尊说过,大部分仙人的心智会在百岁之时达到巅峰,随后则是愈发返璞归真,当然,返璞归真也只是好听的说法,简单而言就是行事会越来越简单干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境界不比权力,它无需谋略去维护,甚至有许多仙人说,修仙修的不是仙,而是人,天然去雕饰的真人。

但即便如此,白祝依旧觉得陆仙子做得很过分,若说其他人是返璞归真,那她就是为老不尊了。与她比起来,慕姐姐都算是温柔纯良的。

“你要与我战?”陆仙子再问了一遍。

“你可敢?”

慕师靖并不废话,只反问了一句。她侧身而立,手放在了死证上,唇角勾起一丝衅笑。

陆仙子看着她,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异色,她修长的五指一展,也将一柄古剑从鞘中缓缓拉出,她的动作忽然变得无比轻柔,仿佛是在抚摸一片带着露水的花瓣。

“你如今的境界是浑金境,那我便以浑金败你。”陆仙子立在高处,手持古剑,一臂压来。

慕师靖也收起了玩味之色,如临大敌。

她的起手式就是道门的神妙剑法,宛若横笛身前,动作空灵娴雅,她的鹿皮小靴于地面一展,身子如同一张拉开的弓,剑是弦上箭,陆仙子金光盎然的古剑当空扑来之际,慕师靖的身躯亦如流水跌宕般起伏,‘弓’由紧转松,释放出的力量凝于一点,形成了森然激射出的剑气。

不待他人的劝说,两道意境截然不同的剑意对空而撞,剑气涟漪般一圈圈扩散开来,一时竟难分伯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仙子与慕师靖都比对方想象中更强。

秋风惹上了剑气,变得真正肃杀,一时间,周围萦结的蔓草,墙隙攀援的藤蔓都被杀气吹断,遍地草屑狼藉。

林守溪距离她们最近,看得也最为仔细,他能清晰地看到,她们的剑气宛若两面对撞的墙,无数细小的涟漪出现在墙壁上,它们宛若是对方落下的棋子,相互碰撞、吞噬,待谁将对方吃尽,谁就能取胜。

一般而言,喜欢讥讽的敌人实力通常不济,但陆仙子显然是个例外,她已将境界压至浑金,可剑意依旧气势磅礴,落下之时宛若大潮喷涌,声势骇人。

慕师靖一身剑意道法皆不俗,但她真正的杀手锏还是那句‘你是龙’,她若用出此法或可扭转颓势,但慕师靖不太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它。

这与其说是法术不如说是法则,它半点道理不讲,若真正问世,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看来还是陆仙子更胜一筹。”

崖台上的仙师缓缓开口,在一部分人眼中,这场比剑的胜负已分。

楚映婵望着那位黑裙少女,仔细回忆了一番神域中的对话,但在她的印象里,他们明明该是宿敌,怎么又成了姐弟了?以后倒可以向小禾问问……

楚映婵同样神色凝重,她并不在意他人对自己的羞辱,但她不希望别人为了帮助她而承受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够了。”

楚映婵冰冷开口,她望向陆仙子,衣影拂动,那柄漆黑的铁尺已在掌心。

“不要扰我。”

慕师靖分神开口,却是回绝了她的好意,她的黑裙被从天而降的风振得笔直,眸光却未黯淡半分。

她想起了小时候师尊带着纱笠,与她一同出门游玩的场景,那日恰逢劲风,慕师靖询问师尊去何处郊游,师尊说,往逆风的方向。那时候的她还小,身躯单薄瘦弱,仿佛风稍大些就能吹走,逆着大风行路自也无比艰难,那天她走了好久好久,举步维艰,稚嫩的面颊被风刮得生疼。

但她依旧不断向前走着,倒不是她有多么坚韧的意志力,而是大风吹开了师尊的纱笠,她只要走到师尊前面,就能看到她的真容了。这是慕师靖幼时最想做的事之一。

她追逐着师尊姣美的背影,用尽全力走到了她面前,刹那风止,白纱垂合,少女精疲力尽,倒在她的怀中沉沉睡去。

她寻回了那时的感觉。

慕师靖手持死证,对空一刺,乌金色的金光宛若苍龙扑出,吼叫声震耳欲聋,瞬间,陆仙子的剑竟被硬生生压回了数寸,她看向慕师靖的眼眸,少女仙眸迸光,锐如虎视。

“哼,仅此而已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仙子冷笑一声,她以双指按压剑柄,力气一沉,被压得不断后退的古剑就此静止,随后竟一点点缓推回去。

在场的仙师都知道,陆仙子虽说是压境,但她压的只是境界,眼界、气魄等岁月沉淀之物早已种入骨髓,也成了力量的一部分,她此刻展示的境界,已远远超过了浑金境本该有的范畴,即使慕师靖落败,也是虽败犹荣。

但慕师靖不想败。

她竭力支撑着,真气流失,面色苍白,接着,她殷红的唇微动。

陆仙子看到她翕动的唇,危险的意味浮上心头,一瞬间,她甚至想要抽剑而走,但这种念头很快被压回,因为这小姑娘只是张了张口,什么也没有说。

“若是撑不住,就不要勉强了,换我来吧。”林守溪说。

“闭嘴!”

慕师靖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一战对她而言至关重要,她现在可是‘戴罪之身’,能否一举洗脱罪名,逃过师尊的打可就看这一战了……

慕师靖以河图上记述的吐纳法运了口气,打算再做最后的尝试,也是此刻,她生出了一种玄妙的感应。

这种感应来自洛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林守溪么……

可她与林守溪分明没有任何肢体的接触,为何能得到这份感应?

冥冥之中,慕师靖的呼吸都进入了某种特殊的韵律里,她像是回到了地心龙宫,回到了与林守溪一同修行的日子里,河图与洛书不再是书卷,而是两条奔腾不息、注定交汇的河流,它们撞在一起,形成了纠缠不休的漩涡。

极短的时间内,慕师靖原本趋于干涸的气丸之内,似有江水倒灌,瞬息充盈。

没有人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唯听少女一声清叱,她所斩出的剑意宛若雨幕倒卷而去,刹那之间,陆仙子原本稳当的攻势支离破碎,她手中古剑两端受力,弯折如弓,将她的身影震退。

陆仙子的眼眸中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她厉叱一声,挥剑如棒,将这道袭来的剑气瞬间斩灭。

但她还是输了。

她斩灭这一剑所用的力量远超过了浑金境,她心知肚明,在场的仙师同样了然,只是这攻守的转换太过突然,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诡异之事?

“慕姐姐赢咯。”

白祝最先欢呼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方的弟子们看得进展,见慕师靖取得了胜利,他们竟也生出与有荣焉之感,也不顾师长的颜面,大声地呼喊了起来。

喧闹之中,慕师靖偷偷瞥了林守溪一眼,说了声:“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林守溪不解地问。

“你不必偷偷帮我的,恨我会记,恩我亦会感,你何必装傻呢?”慕师靖蹙起秀眉,问。

“你到底在说什么?”林守溪一头雾水。

“你还装?”

慕师靖见他如此,不免气恼,她又质问:“洛书河图互传真气之术是你何时领悟的,为何不告诉我?你故意这般,是想让我感激你么?”

“洛书传功?”林守溪彻底愣住了。

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

慕师靖见他如此,也懒得多说什么,转过头去,不想搭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守溪意识到了不对劲,按照慕师靖的说法,方才突如其来的一剑竟是因为有人传功,用的媒介还是河图洛书……无论如何,想要启动河图洛书皆需一定程度的接触,他刚刚与慕师靖根本没有接触,唯一与她有接触的只有……

林守溪闪电般望向了崖台上的陆仙子,忽然间背脊发凉。

对此异样,其他人浑然不觉,哪怕是陆仙子亦低着头,似沉浸在失败的悔恨与苦痛里,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异样。

白祝在崖台上庆贺着慕姐姐的胜利,她双手叉腰,看着陆仙子,道:“坏仙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陆仙子垂下剑,将它收回鞘中。

“后生可畏……是我败了。”陆仙子不复先前的高傲,神色落寞。

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给一个晚辈,这是极为耻辱之事,虽说压了境界,可连晚辈都无法战胜,她又有何颜面开口收人为徒呢?先前的那激昂陈词现在听来何其可笑。

可以想见,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这位陆仙子注定颜面扫地,成为人后的笑柄了。

“不要气馁,你已经很强了。”慕师靖很是大度地安慰了她一句。

这句安慰在他人耳中也无异于是羞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仙子紧咬着唇,她想说什么,最终却失去了力气,转过身,黯然离场。

这场始料未及的闹剧中断了择师大会的进程,直至一位葛袍老者开口,大家的思绪才从中抽离了出来。

“林守溪,最后确认一次,你真的要加入楚门吗?”

林守溪依旧没有半点犹豫地颔首。

“那……你呢?”葛袍老者又看向了慕师靖。

这位慕小姑娘虽没有进行比试,但她将陆仙子都同境击溃,其余人里,除了林守溪,哪还会有一合之敌?

“我放弃。”慕师靖说:“我已有师承,今日来此只是为了看看我弟弟,若唐突了升云阁的大会,还望各位仙师见谅。”

……

“慕姐姐可真厉害呀。”

慕师靖虽去升云阁胡闹了一场,但仙师们自重身份,也并未拿她如何,接下来的择师大会虽也激烈,但比起这对姐弟的所作所为无异于波澜不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祝赞叹着慕师靖的强大与勇敢,很是为她感到骄傲,“没想到慕姐姐是这般厉害的人呢,白祝以前真是误会慕姐姐了。”

“那当然,白祝可一定要记得师姐的好哦,还有约定的事……”慕师靖点了点她的眉心,欲言又止。

“嗯嗯,白祝不会忘记的。”白祝高兴地点头,她带着一个虎头帽,这虎头帽也是慕姐姐买了送给她的,白祝很是喜欢。

“你们又在商量什么阴谋诡计?”林守溪好奇地问。

“这是我与小白祝的秘密,你没有资格知道。”慕师靖撇了撇唇。

林守溪笑了笑,没有追问,他与慕师靖一同拾阶而上,想了一会儿,才犹豫道:“方才与陆仙子一战时,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慕师靖只当他是要邀功,心中不屑,想着方才自己感谢他的时候,他端着个架子故作懵懂,现在又主动贴上来做什么?想让自己对他感激涕零么?

“嗯,我觉得陆仙子的最后一剑有些反常。”林守溪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反常?”慕师靖冷冷道:“你是想说我胜之不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就不要说话了!”

慕师靖一副很嫌弃她的样子。

“多谢慕姑娘仗义相助。”

走在最前方的楚映婵也停下了脚步,她对着慕师靖表达谢意。

“楚仙子无需客气的。”

慕师靖一下子变得知书达理了起来,她轻轻拉过楚映婵的手,说:“白祝在我面前夸过你的许多好,我早就想要认识一下楚仙子了,如今真见了,我倒有种一见如故之感呢。”

“是么……”楚映婵有些不习惯她的热情。

“是呀,楚姑娘先前在崖台上立誓般说下师徒之约时,我听了也感动万分,哎,若是与楚姑娘是同门师姐妹就好了……”慕师靖遗憾地说着,颊上尽是我见犹怜之色。

林守溪听得疑惑,他在知道湛宫的来历后,就也知晓了慕师靖的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师靖……她还不知道么,还是说,她是在演戏呢?

“慕姑娘今日相助,映婵不敢忘,以后定以姐妹视之。”楚映婵轻柔道。

慕师靖微笑着点头,她又看向了林守溪,道:“弟弟,你这算是抱得美人归了,以后要善待这位仙子师父哦,否则莫怪姐姐惩罚你。”

“知道了……”林守溪拿她没什么办法。

“你们姐弟关系真好。”楚映婵也轻柔笑道。

他们沿着云空山的山道向上走去,行至某处分叉的小径时,楚映婵停下了脚步。

云空山在上头,而楚门则在这条曲径通幽的深处。

其他人也默契地停下了脚步。

他们知道,分别的时候到了。

林守溪与慕师靖不约而同地回身望去,这里是云空山的山腰,回首唯见白云茫茫。自三界村开始,他们竟已同行了这么远,经历了这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见。”林守溪说。

“保重。”慕师靖说。

白祝对着林守溪用力挥手,依依不舍地告别,楚映婵听着他们简单的问候,却似听见了千言万语。

林守溪与楚映婵向着山间走去,慕师靖与白祝则继续走向云端。

“楚楚小师姐是很好的人,对吧?”白祝问。

“是很不错,很适合讨来当老婆。”慕师靖微笑着说。

“是呀。”白祝很认同她的看法,小声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楚楚小师姐明明是这么好的人,可师尊偏偏不太喜欢她。”

慕师靖止住了脚步,“白祝,你……说什么?”

“诶?什么什么呀?”白祝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你说师尊不喜欢楚映婵?”慕师靖质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呀,师尊总是欺负楚楚师姐,对她蛮冷淡的,白祝以后有机会去和师尊说说……”白祝轻声道。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慕师靖鼓着香腮,问。

早告诉什么呀……白祝更呆了。

“算了,这个归我了。”慕师靖一把夺走了她的虎头帽,放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白祝再次见识到了妖女的真面目。

另一边。

林守溪穿过了绿荫遮蔽的幽径,终于来到了楚门之前,门庭宛若青玉打造,冷冷清清。

这位白衣仙子亦停下了脚步。

四下无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色渐晚,空中的云呈现着深青之色。

楚门在山的背面,夕阳无法照见,苍翠的枝与叶在山腰间摇晃,四下无人的安静里,连风掠过草尖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楚映婵立在门下,瀑布似的秀发只以一条雪白缎带束住发尾,娓娓地吹过细腰,她的身段明明傲挺曼妙,却无半点迷离魅惑,所见之时唯有朦胧韵致。

黑裳端正的林守溪立在她身后的几步以外,他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子,黑色的瞳孔深处数度闪过挣扎之色,又很快消退。

当初在神域之中,林守溪凭借着神域的压制,以神侍令限制住了她,他原本以为,一旦离开神域,楚映婵回到仙人境第二重,他将再无法钳制她,他们再相见时也将是敌人,但林守溪从未想过,他会与她成为名义上的师徒。

当初三界村里,钟无时问他身份,他说自己是楚映婵的弟子,原本只是随意敷衍,不曾想就此一语成谶。

楚映婵也没有想过今天。

升云阁的风波已经过去,眼下安静得不真实。她知道林守溪拜入门下只是为寻小禾的下落,她体内的神侍令未解,只要他想,他随时可强令她回答,然后离山而走。

而这已是最好的结局,她耽误了他两日时间,若他心有怨怒,说不定还会做出其他更过分的事。

收他为徒本就是任性之举,若他真这么做,楚映婵也没有资格抱怨什么。

她立在那里,衣裙素净,姿影出尘,却已是待宰的羔羊,生杀予夺皆凭这少年心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似乎都在等对方说话,可谁也没有开口。

林守溪看着这山间的幽庭,嘴唇张了张,最终还是主动开口,说:“去看看我们的山门吧。”

楚映婵露出了片刻的茫然之色。

林守溪的话语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在原地静立了会,随后转过身去,轻轻说了声‘好’,她白裙微摆,飘入了青玉门庭之中。

林守溪跟在她的后面。

走过了野草丛生的石径,穿过了新刻上楚字的门庭,林守溪见到了一只花纹浅淡的白鹿,它立在幽暗的一隅怕生地打量着林守溪,不敢靠近,楚映婵走了过去,抚了抚鹿的脖颈,将它牵近了些,带到林守溪的面前。

白鹿嗅了嗅林守溪,似在熟悉他的气味,林守溪也觉得这只小鹿很可爱,它看着它棕色的鹿角,不由想起过去魔门里的鹿茸茶。

鹿也很有灵性,它似察觉到了一丝危险,奋起小蹄子跑到了一边,楚映婵柔和地笑了笑,领着林守溪穿过这片草地,走入内堂。

这座山门的地理位置并不好,它处在云雾缭绕的山腰,湿气很重,野草也生得茂盛,挤压了不少仙植的生存空间,故而这么多年过去,这里始终无人来住,楚映婵刚来的时候,比她人更高的野草已将道路封住,她独自一人打理了许久。

“这是前堂,以后待客可在这里,只是时间仓促,这里还未置办家具器物,故看着凄冷些。”楚映婵说。

林守溪环视了一眼徒有四壁的屋子,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穿过前堂,是幽深的庭院,庭院三面环廊,廊柱上爬满了蜿蜒的藤蔓,它们遒劲的纸条紧紧绕在梁柱上,叶片无半点枯黄,其中还缀着紫色的花。

“这里幽静宽敞,未来可作剑坪,平日里的早课晚课,修习练剑都可在此处进行。”楚映婵伸出指,在院间比画了一番,规划着每一寸土地的用途。

林守溪看着她清宁认真的面颊,不忍打扰,默默地听她说完,又说了声好。

沿着长廊走过,后方还有两座木阁楼,阁楼的锁已生锈,林守溪用剑敲了敲,锈簌簌地落了下来。

“这是书楼,以后用于存放经卷秘籍以及一些丹药炉鼎,这座则是剑楼,是将来存放兵器之处。”楚映婵指着这一左一右两座楼,说。

如今这两座楼尚且空空如也,没有书籍丹药,也没有宝剑,甚至……

“它们还没有名字。”楚映婵说。

林守溪想了一会儿,摇头说:“我不擅长取名。”

“那就先不取了。”楚映婵取下黑尺,斩断了锁,推开门去。

楼中辟邪的符纸还贴着,纸边已经泛黄,开门之时,门上堆积的灰尘落下,形成了一道短暂的门帘。他们一同走入了寂静无人的楼中,楼中别无他物,唯有呛鼻的微尘气息,沿着旋转的木楼梯走到上面,他们一同将窗一扇扇地推开,通一通风。

“你的雪鹤剑呢?去哪里了?”林守溪看着她背负的铁尺,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尊收走了。”她说。

“你已如此,她为何还要雪上加霜?”林守溪问。

“师尊这般做……自有深意。”楚映婵也找不到其他理由。

“这柄铁尺有什么来历么?”林守溪问。

纤薄的黑色铁尺修长而笔直,它的表面没有半点纹路,呈现着釉一般的黑亮之色,可以看得出是精巧锻造的,林守溪以为它有什么来头。

“过往我犯错之时,师尊时常以它惩我,如今师尊又将它赠与我,应是希望我引以为戒。”楚映婵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

林守溪想起了神桑树下慕师靖被那狐裘神女按在膝上抽打的场景,心中了然,只是眼前的女子娴静淡雅,清贵难言,他有些难以想象那一幕。

“你们师尊可真是严厉。”林守溪说。

楚映婵不似慕师靖,她可不会在背后说师尊坏话,只道:“据说这是师祖之训,也是师尊一片苦心。”

林守溪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他说:“神域之后发生的事,白祝都告诉我了。”

“神域之事因我而起,你若怪罪于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

林守溪打断了她的话,过去的一段时间,他确实恨过楚映婵……当日杀死云真人本该了结,若非她的到来,他们何须前往神庭,但现在他越来越明白,世上所谓的阴差阳错,大都皆是神明的安排,楚映婵与他别无两样,皆是身不由己的棋子,神域既启,哪怕没有楚映婵出现,他也一定会因为其他原因而去到那里。

“谢谢你护住了小禾。”林守溪反而表达了谢意。

楚映婵没有接下这句感谢,她的手轻轻地打在窗弦上,看着树叶的棱线间分割出的,逐渐黯淡的天空,说:“师尊曾要收小禾姑娘为徒,她拒绝了……若她应下,现在你们应已在这山上相逢。”

“……”

林守溪虽时常开玩笑说小禾没有拜师是躲过一劫,但楚映婵说得没错,他的内心之中总不免遗憾。

“我听说小禾这一年常常与你在一起?”林守溪问。

“嗯。”楚映婵说:“我与她一同走过了许多地方,足迹遍布大半个神山之境,途中也见过许多美景趣事,你若想听,我可以说与你。”

小禾虽始终不承认,但在他人眼中,她与楚映婵已是知交。

“小禾……她好吗?”相比于美景趣事,林守溪更关心她。

“她很想你。”楚映婵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两无言。

楚映婵原本想告诉他,得知他还活着的时候,她也无比欣喜,兴许是为小禾感到高兴,兴许是别的,但这一刹那的安静困住了她,她没有开口,保持了静默。

他们本就相识不久,强自结为师徒,难免生疏,交谈结束后的缄默将这种生疏放大了,他们同处空楼,一时都有些无所适从。

“楼中空无一物,实在寒酸,你是第一代弟子,不要嫌弃才好。”楚映婵想了一会儿,说。

“总会有的,我相信楚姑娘。”林守溪简单地安慰道。

“嗯。”

楚映婵的目光缓缓地拂过空楼,仿佛见到了日后这里书目琳琅的样子,抿起唇浅浅微笑。

林守溪捕捉到了这抹笑意,他原本以为楚映婵只是完成师尊是任务,现在他意识到,她或许是真的想要建设好这个山门。升云阁中楚映婵对自己说过的话语历历在耳,当时的他并没有觉得什么,现在回想却有些感动。

两人一同下了楼。

窗未掩上,一群鸟儿飞了近来,啾啁鸣啭,似要将这里当成它们的家。

下了楼,林守溪向林子深处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里面还有建筑么?”林守溪问。

“许是没有了。”楚映婵说。楚门的规格与她在楚国的闺阁一般大,是二十四门中最小的。

“可这还有条路。”林守溪说。

楚映婵望着那条若隐若现的山道,说:“那就去看看吧。”

两人沿着山道向前走去,路上荆棘丛生,交织如网,他们一同披荆斩棘,故而走得也不快。

天渐渐黑了下来,前方树深林茂,鸟声依稀,周围看不到任何屋楼,他们也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天彻底黑了下来,周围一片漆暗。清凉的秋夜里,林守溪嗅到了淡雅的香,分不清是林间的野兰还是仙子的发香。

穿过了坑坑洼洼的林道,眼前豁然开朗。

天地一空。

林道的尽头是一整片完整的石崖,石崖上不生草木,从这里望去,天高地远,一切像是失去了秘密。林守溪与楚映婵并肩而立,他们的面前,孤冷的残月穿过浮霭薄云缓缓升起,银辉洒落,石崖被月光映照,通透如玉,仙子的衣影也被山月衬得皎洁。

天空中的风云汹涌伏动,穿过山林石隙,发出鲸吟般的声响,世界却更安静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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