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暄红敏锐地扫过去:你什么意思?
宋渊:
经过一段时间的社会磨练,宋渊机智地转移话题: 没什么,我去刷碗。
哼。
柳暄红轻哼一声,扭头上楼,收拾她从省城带回来的特产。
这次去省城,小宋村的员工没去,她特意给张文康和宋莞平她们这些人带了点东西。
什么奶粉丝巾巧克力,东西不多,也不贵,但是重在心意。
瞧,她在外面玩都不忘员工,多么好的老板呀。
柳暄红收拾出一大堆,搁在一旁,站起来擦汗感叹。
这么多东西,她是不可能一个人带下去的,她喊宋渊帮忙把东西提到院子里,等她去柳记巡逻时,和采购的车队说一声,让他们带回小宋村。
她自己,则收拾好了另一堆,抱着给邻居送特产。
去到卢香梅家时,她正好碰上自家小月儿和小云儿一块去上学。
柳暄红摸了摸小姑娘黑亮的麻花辫,掏了颗彩虹糖给她:乖乖上学吧。
卢香梅有点不可思议:你喜欢吃糖?
没有特别喜欢,这是柳记的新品。
软软的彩虹糖,色彩缤纷,咬一口Q弹,上市就深受小孩子的喜欢。
我好歹也是几个孩子的娘。
她习惯了口袋里放糖,随手哄孩子。
卢香梅眼睛一亮,嘴上说着给我几颗,我也哄孩子,但是当面吃个不停。
柳记的新品,她也想尝尝鲜。
柳暄红:
横竖卢香梅就这性子,柳暄红给她多留了几颗,转身回家。
去巡逻完自己的产业后,采购部的人上门把特产拉走,柳暄红彻底闲了下来,关门睡觉。
柳记的人熟知她的性格,知道她出远门后必然要好好歇一天,谁也没来打扰。
柳暄红美美地休息,晚上又狠狠做了顿好吃的,再歇了两三天,觉得自己的精力回来了,不能再闲了,赶去菜馆上班。
她不在的日子,菜馆关门,得知她复工的消息,几个老饕早早去门口排队了。
热情的食客让柳暄红晌午忙个不停,她扶着腰感到自己真的老了,琢磨着怎么快点教徒弟放手时,小秦找她。
暄红姐,张厂长有事儿找你。
柳暄红一边纳闷张文康有什么事儿这么急,怎么前几天她回去的时候没说,一边接过话筒。
老张,厂子有什么事儿?
张文康:厂子没事儿,你家人有话。
柳暄红就听到那边发出咯嗒咯嗒的声音,话筒换了个呼吸急促的女声。
喂,喂,喂!听见了吗?
这还有点激动。
可不是,这是村里的第一部 电话呢。
是柳暄红在县里,担心厂子有事儿联络不上她,过年前装的,装好后就成了小宋村联络外界的重要工具,村民们有事儿都不用急急忙忙跨山路去邮局发电报了,直接在厂子里打个电话就能解决。
电话不免费,这么长时间累积下来,也积攒了一笔可观的收入,张文康回头就喊自己妻子在老家开了间小卖部,装了电话机,过上了小老板的日子。
柳暄红一听就认出这是她三姐的声音,没打过电话的人不信任机器,下意识地嚎嗓子,柳暄红听得耳朵疼,忙说:我能听见,三姐你有什么事儿?
对面顿时传来她听见!能听见!的激动嗓音,过了会儿,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打电话闹着玩的,而是真的有事儿,又拿上话筒贴着耳朵,语气焦急道:小妹,你今天赶快回来,家里出事了!
柳暄红心中一慌,柳眉虽然以前有点不着调,但是在厂子磨炼了这么久,也有点改了,说话不再扯着虎皮胡言乱语。
她冷声道:说清楚。
对面顿了顿,似乎被她的冷气吓到,支支吾吾小声说:山,山哥儿,没,没了。
什么没了?柳暄红一时没领悟她的意思,话音刚落,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问:你说什么?!
柳眉哭哭啼啼:小妹,你回来吧,山哥儿走了,留下媳妇和孩子,家里乱糟糟的哩。
柳暄红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挂了电话。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见耳旁有人说话问她:怎么了?
柳暄红转了转眼珠子,是宋渊来了。
他提前下班,接她回家。
她张了张嘴,发觉自己发不出声音,嗓子干的不行,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这时,宋渊已经感到她的不对劲,有点被她吓到了,扶着她的肩膀摇着她: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柳暄红被他一摇,回过神了,但是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她的声音轻到不可思议:山,山哥儿没了。
宋渊和她一样,一开始没理解她的意思。
也是,谁会突然想到,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他们熟悉的亲人,会突然离世呢。
山哥儿才二十来岁,正是大好年华,上次碰面,他媳妇有了身孕,这孩子要做爸爸了呢,山哥儿满脸期待。
这么一个对生活积极,苦中作乐的人,骤然说离开了,谁也接受不了。
柳暄红眼眶红了,吸了吸鼻子道:我要回家。
宋渊拍拍她的肩,轻声安抚:回去,我们一起,你先收拾东西,我去接几个孩子。
柳暄红望了望宋渊一眼,对方眼神温润担忧,她刚才脑子空空,一时没有想起几个孩子,眼下望着宋渊镇静的脸,她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恢复了以往的神色,点点头。
宋渊把她送回小院,又出门,没花多长时间就顺利接到了几个孩子。
舅舅去世,几个孩子要回家,老师没理由不给假,还安慰了几个孩子。
小月儿和宋小果懵懵懂懂,理解不了老师的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俩人左看看,哥哥们神色紧张中透着丝茫然,右瞧瞧,他们的爹肃着脸,全然没有平日的随意温和。
俩孩子觉得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张了张嘴,又闭上嘴巴,想着回去问娘。
柳暄红在二楼收拾衣裳,宋渊迷惑:要住下吗?
柳暄红垂眼:乡下丧事要忙几天。
宋小果和小月儿这下知道了,他们要回乡下,但是不明白爹娘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乡下的小宋村一般快快乐乐的啊。
宋小果扯了扯二哥的袖子,小声问:二哥,丧事是什么意思?
宋秋已经知道是他们的小山舅舅去世了,他看着小孩懵懂无知的脸,叹了口气,抱住他解释:是有人死了。
宋小果捂住嘴巴,瞪圆了眼睛,眼泪汪汪:娘,是奶奶死了吗?
柳暄红:
这孩子瞎问什么呀。
她顺手拿上一件衣裳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胡咒你奶奶,小心她听见揍你。
在宋小果的脑壳里,乡下就是小宋村,而死人,大多是老人去世,他自然是联想到了宋老太太。
这时候听见他奶没事,宋小果捂住微疼的脑袋,委屈着憋回了泪水。
老太太对于柳暄红和其他人是极品,但是对宋小果挺好的,小孩也不想他奶出事。
小孩子不懂事,又把不住门,柳暄红怕他再胡扯出什么,忙把他赶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去。
她们要在乡下待多久,柳暄红也没把握,大致收拾了三套衣裳,柳暄红又蒸了满满一锅包子馒头,带在路上吃。
她们这趟门出来的急,走在路上,柳暄红一拍脑袋:我忘了去柳记那边说。
宋渊:我替你请过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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