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伸出右手要把盘子从柳峻面前移走。
柳峻捏住盘子一侧,说道:我想尝尝。
在吧台后看热闹的田薇薇笑笑,没有插话。
柳峻将帽子往上移移,谢渝北这才看清柳峻的眼睛,松了盘子。
在田薇薇好奇的目光下,柳峻先是摘了帽子,又摘了口罩。
许是口罩戴得太久,柳峻下半张脸微微泛红,上挑的眼角微显凌厉,即使坐在以貌美出名的谢渝北一旁也并不显逊色。
若说谢渝北平日冷冰冰不近人情,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更不好相处,干净、刻薄又优雅,像一枝养在金笼子里的带刺玫瑰,妄图接近者会被刺伤。
柳峻吃蛋糕的动作缓慢有礼节,很像一个田薇薇认识的人,这让田薇薇的神情愈发深邃。
柳澜是你什么人?
田薇薇向来心直口快,有疑问就要问出来,之前谢渝北突然向她问了柳澜的事情,甚至带走了唯一一张存有柳澜的照片,田薇薇就察觉到将有事情发生。
谢渝北那人平日里对谁都爱搭不理的,一下子对一个没见过的人感了兴趣,田薇薇才不信谢渝北随便问问的说辞。
盘子被推到谢渝北面前,柳峻小声对谢渝北说道:吃完它。这才抬眸看向吧台后的田薇薇。
我是她哥哥,柳峻。
田薇薇眉头一皱,柳澜从来没有说过她有一个哥哥,但眼前这男人和柳澜确实很相似。
尤其是那眼角,许是都随了父亲或者母亲。
不等田薇薇再细细打量,柳峻又把口罩带上,他只吃了一口自己做的抹茶蛋糕,看来是不合口味。
我想知道柳澜现在在哪里。
谢渝北叉蛋糕的动作一顿,给了田薇薇一个眼神。
田薇薇故意忽视掉谢渝北的警告,反而倾身向前:那请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说自己是柳澜的哥哥?
柳澜的右耳耳垂有颗暗红色的痣。
田薇薇一笑,杏眸一弯:柳澜的哥哥,你好。
看着田薇薇伸出的手,柳峻眼角一抽。
他不和别人握手。
田薇薇尴尬地收回手,刚才明明你们两个是牵着手进来的,虽然这样想着,但田薇薇没有多说什么。
关于柳澜,我知道的不多,那群穿红袍子的人来接柳澜时,我被我爸关在了屋里,只从窗户里瞧见了一个女人的侧脸,她戴着金色耳坠,下方是一块水滴样式的翠绿宝石。
谢渝北吃完最后一口蛋糕,问田薇薇:模样呢?
说了只看到了侧脸,而且比起那女人长什么样,我更喜欢她的耳坠。
那时她才十岁出头,正是爱美的年纪,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
听完田薇薇的解释,柳峻也皱起眉头:其余的消息吗?
田薇薇:没了,只有这些。
结果,还是没有柳澜的下落,看来一时半会难以打听出消息了。
柳峻起身,对田薇薇说道:谢谢你的蛋糕。转身离去。
谢渝北将瓷盘往吧台里侧推推,对田薇薇点头致谢:谢谢你。
田薇薇摆摆手,调侃谢渝北:行了行了,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谢谢真不容易,快去找你的男朋友吧。
明明魂都快跟着走了,还在这和她说谢谢。
不过,田薇薇开酒瓶的动作一顿,那个叫柳峻的男人眼睛有点奇怪,眼白处的红血丝很多,像密密麻麻的蛛网,是因为没有睡好吗?
小老板娘,来杯烈酒。
田薇薇甩开思绪,带着笑意答道:来了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3=,么么么~
第39章 丧尸圈的快乐生活
虽然有夜色的遮掩下, 但为了安全起见,谢渝北还是带着柳峻走人少的小路。
小路上人少灯暗,走在前面的谢渝北时刻听着身后的动静, 柳峻的脚步声沉重又没有节奏, 谢渝北疑惑地放缓脚步, 和柳峻并肩走偏头问柳峻:那块蛋糕好吃吗?
戴着白色棒球帽的柳峻眉头轻挑, 脚步悬浮:说实话,没什么味道,没你做的好吃。
这话取悦了谢渝北,他略带兴奋地说道:那好, 以后只吃我做的。
还有
柳峻侧目望去,正好撞上谢渝北疑惑的眼神。
你的眼睛怎么会变成黑色?
要知道猩红的眼睛是高阶丧尸的主要特征之一,如果它们学会掩盖,这将是一个多大的祸事。
先前柳峻的眼睛血红血红, 眼白处是血红色的玉石,眼球像是能上了血雾的黑宝石,充满美感的同时还有诡异。
而方才在田薇薇面前,柳峻不假思索地摘掉了自己的口罩和帽子,直到谢渝北看到柳峻和常人几乎无异的眼睛时才在椅子上坐稳了。
只是柳峻的眼白处还覆着些许红血丝, 像熬夜成瘾后眼红的后遗症。
柳峻思索片刻,略显沉闷的声音从口罩后传出:我来过人类基地数次,为了更好的打探消息, 我学会了怎么和人类相处以及怎么隐藏自己的特征。
只是, 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你想收获或者得到些什么, 就需要付出点什么, 这样才是公平。
以我目前研发出的药剂水平, 它只能维持半天的时间。
药剂?
谢渝北一怔,直击要害:没有副作用?
有,当然有。柳峻眼睛的血色渐渐浓郁起来,身子微抖,痛不欲生的副作用。
扶我一下。这次出来药柜里只剩下一个半成品,维持时间不仅短,而且副作用大。
谢渝北立马走到柳峻身侧,握住柳峻的胳膊,柳峻似浑身脱骨一般软趴趴地倚着谢渝北,喉咙里压抑着些许痛哼。
你开的哪辆车?柳峻低头闷声问谢渝北。
一辆红色吉普。
柳峻痛得想弯下腰蜷缩身体,他手指攥着谢渝北的胸口,有气无力地开口:吉普就吉普吧,快开车,回巢。
我要痛死了。
比起柳峻偷渡到人类世界的行为,谢渝北就比较轻松了,他把吉普车停到了要塞门口,看守入口的白袍子守卫只是多看了几眼就被谢渝北威胁吓得收回了视线。
这个男人不好惹,不仅实力出众,甚至还有铜色巨鸟的徽章,整个要塞只有十个人有那个象征强者和权力的徽章。
只是,这个男人确实数次出入要塞,这还是第一次他和别人同行,一向不显情绪的脸上浮现出担忧,这比今天报纸上最劲爆的新闻还要离谱。
那辆红色吉普车路过白袍子守卫时,他大着胆子往里看了一眼。
隔着墨色的车窗,他只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和衣袖上深浅不一的颜色。
不等他再细看,吉普车像是油门踩到底,像离弦的箭只离开了要塞。
*
四周的景物疯狂地后退,那辆红色的车像是起飞一般,开得飞快。
谢渝北手握方向盘,余光始终盯着柳峻,即使有安全带的加持,柳峻还是晃来晃去,衣袖上裤腿上被鲜血濡、湿,几声痛苦的闷哼从他喉咙里溢出。
这就是柳峻说的副作用吧,谢渝北眼神里也掺杂痛苦,他咬咬嘴唇,用力拍击方向盘,刺耳的鸣笛声引得过路的丧尸纷纷侧目,但不等它们反应过来,车已经消失在它们视线里。
他好恨自己此时的无力,他只能开得快一点再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