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要替王钰婷打官司,王钰婷火急火燎就来了。
她转乘凌晨的绿皮火车来d市,包里除了文件、证据外什么都没带。一别数月,王钰婷头发剪得极短,圆润的面庞不再,风尘仆仆难掩疲倦;张如永去接她,见她孤身一人又十分仓促,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见氛围沉重,容梁率先破冰,咧着嘴接过女人的大斜挎包,“你就是钰婷吧,我叫容梁,是永哥的朋友。”
“谢谢谢谢,容律师好,辛苦你了,”王钰婷赶忙上前握手,眼神在两人间转几个来回,微叹了口气,“也麻烦你了永哥。”
车站出口不是说话的地方,三个人转去城西万达边吃边说。
容梁抱着电脑看残留的证据,王钰婷帮不上什么忙,就和张如永聊点之前事件的细节,“我够啦永哥,你也吃,别老给我夹,”她碗里都快堆成一座小山,“那些事儿都过去了,见面到现在你就耷拉个脸,别不开心啦,吃饭吧。”
闻言张如永内心更过意不去,抬手给她续满西瓜汁,“糯米排骨也好吃,你还没尝,尝尝看。”
“谢谢永哥,你对我真好,”王钰婷腮帮子鼓鼓,她来的急,两三顿没吃了,说话时眼底泛了点水光,“打官司费钱费力,不知道我带的够不够律师费,要是不够我可以……”
“不要钱,”容梁窜过来偏头囫囵吞了一口芹菜牛肉,“永哥都请吃饭了。我办事,你们就放心吧。”
王钰婷执勺的手愣在半空,看看容梁,又看看张如永,“啊?容律师开玩笑的吧?”
“说的什么胡话,”大叔拧眉,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无奈,“无论结果怎么样都要给钱的,别听他扯。”
“哦,哦……”
容梁看着王钰婷,发觉她容色复杂,碍于张如永还在旁边,没搭话。大叔忙着叮嘱王钰婷人身安全事项,把提前订好的酒店房门钥匙给她,“连锁酒店按理没事儿,但就怕万一。刀?刀不方便。我给你拿了防狼喷雾和小手电,刀你就压挎包底下。”
在一旁的容梁感觉眼前的场景莫名很熟悉。
王钰婷连声说好,头点的比节拍器还规律,她抹干净嘴巴,慢慢生出不好意思来,“诶呦,哥你放心吧,我也二十四五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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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钰婷目光落屏幕上,恰好锁屏显示有条微信信息。
“我看你就一个小包的东西,是不是没带衣服?d市冷,去商场里买点别感冒了,红包点了吧。”
王钰婷呆呆的也不说话,容梁捅了捅张如永笑道:“永哥这是傻了,人刚来不知道路咋走,你就放心她自己逛?钰婷是害羞呢,想要你陪她。”
其实都知道这小姑娘囊中羞涩,想能帮就帮点。
王钰婷没吱声,她脸颊发烫,买衣服她是没想过的,律师费用光小四年的积蓄,包里两盒一次性的内衣用完她就准备回老家的。
剩下来的钱,还酒店租房费就够呛。她精打细算,只觉得背水一战,官司输赢她都能咬咬牙熬过,哪里想过靠不算熟悉的张如永。
她从小到大过得都苦,知道有些东西要得到是要拿更好的去换,此刻山穷水尽,实在不好预估受恩惠后自己要付出多少去偿还。
张如永了然她为何不言语,循循善诱道:“吴霜琳她们作弄你的种种事情因我而起。钰婷,你受我牵连没了前途,把你当亲妹妹养也不为过。容梁再快处理也要几天,你再如何也要跟进度呀,所以收下吧,”
“我等会儿不好陪你,今天下午的治疗不能中断,要是你不嫌晚,我做完治疗来陪你逛?”
一旁收拾东西的容梁点点头,“妹子你觉得呢?”
向来直爽的姑娘踟蹰片刻,绞着手轻声道谢,“谢谢,我以后一定还。”
心重重一顿,张如永感觉鼻头酸涩,说不出话来。
容梁见人有了着落便先走去和委托人见面,车留给他们俩。王钰婷随张如永去地下室,文件先锁在后备箱的收纳盒里。张如永要带她去距诊疗室近些的商场,这样他结束诊疗去接能快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永哥,我以前在微信里那些话,有时候就是太难受了,不是针对你……”红灯等待中,王钰婷纠结再三还是开了口,“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想管了……”
可怜巴巴的语气,像怕张如永和她翻脸似的。绿灯,大叔轻踩油门,车稳稳前行,“你说的也没错,”他到目前真的没想和木百硬碰硬,要打官司,他没想过和木百打,但身旁的小姑娘估计不这么想,“这次官司,我们也只能帮你告到吴霜琳这个层面。”
王钰婷没有想象中的质问,单闷闷嗯了一声,“你能帮我已经很好很好了,其他的不奢求。”
成年人的尔虞我诈下,大家不约而同地瑟缩懦弱、瞻前顾后了很多。
“但是我打算去找他,面对面和他谈。”
王钰婷瞬间瞪大了眼睛,手无意识微攥身下坐垫,“永哥你,认真的吗?”
再度沉默就是重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