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夏看着几个小家伙的样子,像是以后不见面了一样,忍不住笑道。
军军,你要不要跟姨姨一起去张家村玩两天啊?
时军军听见这话眼睛一亮,满脸期待的转头看着时晏殊夫妇俩。
妈妈,我可以去吗?
这些天两家人已经混的很熟,都知根知底的,他们裁缝铺的生意好逐渐起来了,来回互相帮忙看孩子已是常态。
张家村离县城也不算远,骑车二十多分钟就能到,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叶温也就没客气,对着张之夏笑了笑,那就麻烦夏夏了。
时军军听见父母同意后,高兴的活蹦乱跳的。
张之夏看着温温柔柔的叶温,嘿嘿笑着:不麻烦不麻烦,虽说是两天,但后天我们就回来了。
就这样张之夏领着一群小娃娃回去了,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得亏这三轮车后面够大,他们还有一辆自行车,这么多人刚好能坐下。
他们到到村口时正下午,虽说过来年后有人陆陆续续的上工,但村口仍有不少人在闲聊,看见他们热切的打着招呼:吆,夏夏跟爱国回来了呀。
张之夏朝他们点点头,这过两天不就是十五了吗,回来过节。
回来过节啊,那你们这些天在城里是不是赚大钱了。
夏夏啊,我家芳芳年纪也不小了,你也带带她怎么做生意。
还有我家茜茜,可机灵了!
张爱国听见这话,嘴角抽了抽脚下一使力,蹬着三轮车一溜烟跑了老远。
姐,你可别听那些长舌妇的话!
何叶也跟着点头,深知村头这些人的本性,夏夏,你可不能心软!
哎呀,不至于不至于,张之夏摆手笑道:我又不是烂好人,人家那么热情地给我打招呼,不回应多不好,这都是街里街坊平时又没仇没怨的。
他们走后,最先提起话头的王婆子吐出嘴里的瓜子皮,满脸不屑。
这话还没说完呢,人就跑没影了,爱国这态度在外面能做成生意吗。
有人劝道:老嫂子,别气了,别跟小辈们一般见识。
一旁的刘老太嗤笑一声,我看指定是在城里头过的不顺心了,打算回来呢,但他机械厂的工作便宜卖给了他弟,这会估计心里头难受着呢。
就是,那么好的工作说卖就卖,现在后悔也晚了!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附和。
王婆子听见这话面色好了许多,转头笑眯呼呼的跟他们聊起其他的来了。
张爱国把他们载到家门口后,就乐滋滋的拎着给他爷带的卤味回家了。
张宏丰载着何永梅比他们先到家,张之夏跟何叶领着几个孩子进去时,屋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都在这唠嗑。
张之夏一一笑着打招呼,询问过几个孩子要不要一起跟她出去转转,结果几个人跟个小大人似的到处领着时军军参观院子,根本没空搭理她。
无奈摇摇头,独自一人拎着礼品去了村子另一头她大姨家。
这两天张河东每天都会往县城送他自己逮到的鱼虾,他们这今天回来也没说,路上也没碰见他人,怕他跑空。
谁知刚走到他们家门口,就见她大姨被被河东河西两人掺着出来。
张之夏快速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张河西,眉眼弯弯道:大姨,你这是去干啥呀。
何秀婕乐呵呵的摸着张之夏的手,听说你回来了,大姨想去看看你,没想到了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过来了,咱们娘俩还真是心有灵犀。
进屋坐下,姨甥俩好一番热聊后,何秀婕叹了口气,夏夏,趁你今天来了,好好给我劝劝河东这小子。
这过了十五,初一就要开学了,他还不去报名,整天就知道下河摸鱼的,对学业一点都不上心,这哪能行!
张之夏扫了张河东一眼,张河东心虚的低了低头。
张之夏顿时心里明了,看来是没敢跟她姨说逮鱼赚钱的事,淡声道:你知道我最遗憾的事是什么吗?
张河东诧异抬头,他姑不仅聪明漂亮能干会赚钱,姑父长相帅气人也特别好,安安康康天真烂漫活泼可爱,老姨老姨夫身体也健健康康的,他不理解。
姑,你这还有遗憾的事?
张之夏叹了口气,怎么没有。
那是什么?
没考大学。
她当年成绩可是县里高中数一数二的,原本是有机会走工农兵大学生。
最后因为早些年家庭的原因,档案被人给卡住了没去成,后来机缘巧合之下遇见李风,两人很快就结婚了。
77年恢复高考的时候她是想考来着,但那会刚生了安安康康不久,看着他们一天一天慢慢的长大,突然就舍不得离开他们了,要说遗憾那肯定有。
但她不后悔,人生总要有舍得。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家里的事你就放心吧,我还能让我大姨饿着不行吗,也别想着在下河摸鱼了,我以后是不会收你任何东西的。
以后你跟河西上学的钱我全包了,我会资助你们上到大学,前提是你们能考得上,等你们工作有能力了,赚了钱加倍还我就成。
张之夏知道她前面说的太严肃了,对着呆呆的张河东补充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赚钱吗?
张河东眼里闪着光,迫切点头。
看着他崇拜的目光,张之夏心里美滋滋的,颇有些不要脸道:因为你姑我是高中生,读书多,见识广!
何秀婕这会才知道孙子每天下河摸鱼是为了赚钱,肯定是想攒钱给她看腿上的老毛病,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
缓缓走过去摸摸他的头,你之夏姑说得对,等你以后考上大学了当个医生,然后不花一分钱给奶看腿。
张河东早在张之夏说话的时候就心动了,这会又听他奶说的狠狠点头。
奶,我哥他想赚钱就赚钱吧!
张河西这时不知从哪冒出来了,扶着何秀婕笑嘻嘻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你等我长大了我当医生给你治腿,不用我哥!
张河西这一翻话,直接引来了张河东恶狠狠的眼神。
何秀婕高兴的笑了笑,又拉张之夏在这说会话,最后又照例塞给了她颗大白兔奶糖才放她回去。
张之夏出去后,看着手里有些化了的奶糖,剥开塞进嘴里。
这大冬天的奶糖怎么可能会化,肯定是从前攒的舍不得吃,她大姨就是这样,只要她来永远不会空着手回去。
张之夏到家,就见三大爷和村支书和大队长坐在那唠嗑。
张栋梁摸着安安的头,见张之夏进来后道:夏夏真是个大忙人。
张之夏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牛轧糖剥开递过去,三爷爷,我请你吃全世界最最最好吃的牛轧糖!
张栋梁轻啧一声,还不算笨。
张爱国站在旁边无奈一笑,他爷就喜欢逗她之夏姐。
张栋梁吃着糖,问起了他们在县里的情况,还有关于一些做买卖的事。
别看张栋梁已经不是村里的大队长,但老一辈的革命家都免不了这么一个毛病,总是十分关心村子里的发展。
这回说听他孙子说县城大有变化,就坐不住脚了,他早就在广播里听了说好些回改革开放,但因少时读书少,对那些一知半解始终理解不透彻。
村里也没几个高中生,好不容易等着张之夏回来了,恰逢村支书过来向他请教问题,他们就一块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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