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王傲意有所指地瞟向燕云,眼神里是显而易见的嫌弃。
王将军说得有道理。萧逸然不怒反笑,一对墨色的眸子紧紧锁住王傲,语气不见丝毫波澜:令妹倒是个妙人,前不久本王有幸在营里见过她一面,当真是越发水灵,不知令妹可有婚配,本王倒是对她挺有意思。
萧逸然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傲打断了,他牙咬得咯咯作响,气得脸都憋红了,急忙开口道:静姝那个野丫头怕是没有这个福气,配不上王爷。
见萧逸然提到自己的妹妹,方才还趾高气昂的王傲顿时紧张起来,他瞪着萧逸然,眼里都是警惕:多谢王爷抬爱。
说完,王傲也不再纠缠本来还算俊朗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坨。他愤怒地踢了几脚地上的石子,直到激起一阵浑浊的灰尘,留下一句王爷自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自己的营帐。
谁都知道王将军对自己的妹妹王静姝疼爱有加,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互相扶持着长大,王傲又当哥哥又当父亲,自然格外看重王静姝这个唯一的亲人。
王傲知道萧逸然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如果萧逸然真的去向皇上请求赐婚,皇帝也断然不会拒绝,他不敢拿自己亲妹妹的终身幸福当赌注。
虽说强扭的瓜不甜,正常人都讲究两情相悦。但在王傲眼里,萧逸然从来就不属于正常人,若是真惹急了他,恐怕自己最心疼的妹妹就要成了那被强扭的瓜,被迫和萧逸然这疯子凄凄惨惨地过一辈子。
王将军这就走了?看着王傲渐行渐远的背影,燕云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他本来在一旁看王傲找萧逸然的麻烦看得起劲,想着两人若能打起来,自己还能当做看热闹解解闷,毕竟谁都不想让自己的仇人好过。
看到萧逸然被找茬,燕云自然乐得高兴,但没想到这好戏才开始没多久就散场了。
燕云顿时觉得无趣极了,又忍不住开始打趣萧逸然:王爷的生活当真是十分多姿多彩。
他一开口,萧逸然就知道他准没什么好话,所以听完也只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转身就走。
看不出来啊,王爷竟也是个多情的人,也不怪王爷心动,王将军的妹妹也算得上是王城中数一数二的美人了。
听到这话萧逸然猛然回过身,白了燕云一眼。
我又不与你抢,说都说不得了?燕云自顾自地说着,没注意到萧逸然越攥越紧的拳头。
王静姝美不美是你能看的吗?萧逸然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冰碴子似的砸向燕云:梁国公主还不够你看?
闻言,燕云心里顿时泛起一阵凉意,他诧异地看向萧逸然:你都知道了?
当初燕世子横插一脚毁了六王爷和梁国公主婚事的事,闹得江国上下人尽皆知,甚至还成为了民间的一桩丑闻。
原来萧逸然早就知道他活过来了。
虽然早就想到这个可能,到亲耳听到萧逸然承认又是另一种感觉。
燕云越想越不是滋味,有一丝后怕但更多的是气愤。他本来以为是自己在隐瞒身份耍着萧逸然玩,想不到被耍的竟然是自己。
萧逸然神色复杂地扭开头,不再看燕云,淡淡地回了个嗯。
耍着我有意思吗,六王爷?燕云觉得自己丢了脸还受了骗,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杀我一次不够,这次要换个玩法?
不是你想的那样。沉默良久,萧逸然才缓缓地开口道,他紧紧地皱着眉头,仿佛在极力地忍耐着什么,嘴唇张了又合最后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来人,给他安排个住处。萧逸然丢下这一句话,便匆匆地离开了。
几个士兵一拥而上,把燕云带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帐篷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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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滚粪球的屎壳郎
喏,这就是你的住处了。其中一个士兵瞥了一眼燕云,不耐烦地嘱咐道:夜里不要随意四处乱走,这是战场死了伤了没人救你。
帐篷里只点了一盏灯,灯罩里的蜡烛都快燃尽,只剩下短短的一小截,微弱的烛光照得燕云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站在帐篷前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萧逸然离去的方向,眼里的愤怒还没退尽。
看什么看,进去老实待着!士兵说着推搡了一把燕云,狐假虎威地继续道:惹了王爷你还不收敛点?
我看你长得一副人样,怎么不说人话?从前贵为世子的燕云哪受过这种气,他瞪了士兵一眼,不客气地回怼道。
士兵没想到看起来邋里邋遢的燕云性子竟如此不逊,顿时觉得丢了面子,他怒目圆睁,直接拿出长矛对着燕云不管不顾地刺了过去。
长矛刚碰到燕云,就被燕云毫不费力地折断了:滚去叫萧逸然出来见我。
燕云冲着士兵补了一脚,将断了的矛头对准士兵的脖子,语气颇为不耐烦。
被教训了一顿,士兵不敢再嚣张,他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着,企图找同伴帮忙。
谁知其他士兵早就悄悄地溜走了,此时只剩下士兵和燕云大眼瞪小眼地站着。
见士兵依旧不动,燕云将矛头在士兵脖子上又划了一下威胁道: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王王爷在最东边的那个帐篷里。士兵哆哆嗦嗦地说着眼神有些闪躲:我就不不去了,英雄您自己去吧。
燕云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冷声道:去不去?
不去!要不英雄您现在就杀了我吧!士兵说着一脸决绝地闭上了眼睛。
与其去招惹萧逸然被他凌迟处死,士兵更愿意现在被燕云杀死,起码能死得痛快点。
最后,还是燕云一个人去了萧逸然的营帐。
临走前,士兵还好意地提醒燕云,千万不要吵醒睡着的萧逸然,否则就会性命堪忧。
燕云被士兵怜悯的眼神看得一头雾水,半信半疑地向着士兵指的方向走去。
军营的最东边,孤零零地立着一个帐篷,附近一个守卫都没有。
与军营里其他的地方比起来,这里更像是一个荒地,偶尔有几声凄厉的乌鸦叫声,衬得这里的气氛更加瘆人。
燕云不由地紧了紧身上的衣袍,朝着唯一的帐篷走去。
虽然周围都是漆黑一片,但萧逸然住的这个帐篷却是格外地明亮,仿佛帐篷里住的不是人,而是塞满了蜡烛。
燕云想也没想地就钻进了帐篷,帐篷里果然和燕云想的一样,密密麻麻地摆满了蜡烛,不过每个蜡烛都用灯罩套了起来,整齐地摆满了帐篷边上的一圈,整个帐篷里亮如白昼。
燕云一眼望去,发现萧逸然的帐篷和他在王府的卧房一样空旷,除了一个书案柜子和一张床之外,再没什么多余的摆设。
他一进门,就看到躺在床上的萧逸然。
密密麻麻地蜡烛照得帐篷里白花花一片,强光刺得燕云有些眼晕。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不算高的木床正好将萧逸然整个人都框在里面,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就像是晨光下的露珠随时都会随着阳光的照射蒸发一样。
意识到自己有这种滑稽的想法,燕云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将这个过于美好比喻甩出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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