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那可不是缘分他妈给缘分开门,缘分到家了吗。
我操,那女的故意的吧?!瞅准了我们会进去是不是?!
傅敏和一脚踹开扑上来的夜叉,说:别想这个了,往林子里跑,别把它们带到宿舍去。
把这些玩意儿带回去把那女的吃了都是她活该!尤余怒道。
莱娜被大卫用力托着,她觉得胸口在烧,连呼吸都疼,剧痛从胸口中央朝四肢蔓延,让她眼前发黑,几乎控制不住沉重的身体。
但夜叉越来越近,不时从后边儿扑上来的绿色怪物好几次擦着头皮飞过去,差点儿把他们的脑袋咬下来。
尤余大口大口吸着气,速度越来越慢。又跑了一阵,他脱力地停下来,说不行,我跑不动了。
傅敏和冲上前把他往前拖,尤余连连摆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打火机,朝他们道:离,离远点儿,这,这他妈的不,不行了。
他拨开打火机盖子,一滑火石打出一簇冒着青蓝光芒的火苗,然后甩手将银色的打火机朝着冲过来的夜叉堆里扔了进去。
火光伴随着爆炸的巨响陡然冲天,夜叉的身体映在火焰之中,只能看见佝偻的黑影,焦苦和腥臭的气味随着风飘向小镇,傅敏和一把拖上尤余,朝着安全的地方猛跑。
身后的夜叉被凶猛的火焰所吞噬,但他们没敢停,一路跑回了船员宿舍,冲进房间反锁上门,瘫在地上猛喘。
大卫灌了两口水,呼哧呼哧问那是什么东西。
尤余半瘫在床上,有出气没进气,像个随时都可能过去的偏瘫:道,道具,我,我在第二个世界里拿,拿到的。攒了好久,没,没想到,在这儿派上用场了。
说起道具,大卫和莱娜立马想起了跟着他们从永宝村里出来的胎仙。夫妻俩整齐划一地看向傅敏和,傅敏和拍了拍衣服口袋,示意还在。
他妈的,那,那俩人,肯定故意的。尤余缓过来了点儿,翻了个身,他们肯定不是第一次去。
傅敏和走到床边推他,让他回自己床上去:十有八九,否则那些碎尸块的来源说不清楚。
尤余啊了一声,说卖队友啊,这也太不厚道了吧?说完,他又眨了眨眼睛,说好吧,好像也没多不厚道。
毕竟在井里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哪还管得上别人。
地下室里肯定有问题,那两个人故意引起我们的注意,就是想让我们把夜叉引开,好进去查看。
尤余点头说有道理。
天色不早不晚,也不知道太阳什么时候升起来,夜叉还在外面,他们也不好再贸然出去。傅敏和脱掉鞋子躺上床,道:先睡吧,明天晚上想个办法再去看看。
尤余应了一声,他离蜡烛最近,趴在床头往下看,问莱娜和大卫怎么还不上床,要吹蜡烛了。
刚才他们俩光顾着分析,完全没注意旁边一直沉默的大卫和莱娜。现在再去看,就见莱娜捂着胸口,脸颊通红,说不出话来,似乎呼吸很困难。
傅敏和立马坐起来:你怎么了?
大卫蹲在一边,担忧而关切地望着自己的妻子,莱娜朝着他们俩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她呼吸的声音很粗重,但吸进肺里的空气似乎并没有多少,傅敏和皱眉问:你真没事?
这下就连尤余都躺不住了,翻身从床上爬下来,给她倒了杯水。
莱娜接过水杯喝了两口,表情突然一变,旋即剧烈地咳嗽起来。她喝进去的水喷了大卫一脸,带着股铁锈味,大卫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抓着她的手惊慌地叫起来。
尤余蹲在一边给她拍背顺气,说别急别急。他话还没说完,莱娜倏地抽搐了一下,然后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倒在地面上。
这,这怎么了?!敏和?怎么办?!大卫急得都快哭了,一个劲儿问怎么办。
尤余也看向他,直到这时,傅敏和才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道:你,你看一下她的胸口。
大卫有些不明所以,但依旧照办。他背过身,小心翼翼地拉开莱娜外套的拉链,露出里面的黑色吊带背心。
怎么样了啊?过了半天,尤余问。
大卫重新拉上拉链,惊恐地转过头,颤抖着朝他们道:她,她的胸口,有,有一个红色的标记
第37章 第 37 章
天蒙蒙亮的时候,镇长和神父来到船员宿舍前,以一个比较粗暴的方式将居住其中的落魂者请去了教堂。
古老而巍峨的大教堂安静地伫立在小镇的东方,天边缓慢升起的朝阳散发出温暖的光芒,照耀着教堂背后绵延的群山,点亮了广场上的一小片空地。
他们被赶到广场前,像是狼狈的俘虏,又像是等待宰割的羔羊。
不少人的脸色都很差,因为早起,更因为疾病是的,不仅莱娜,昨晚仿佛成为了这个世界中一个极具关键性的转折点,很多人都意识到了自己被传染疾病的事实。
太阳很快升起来,他们在神父和修女的安排下整齐地站在了一起,迎着朝阳开始为亡者祝祷。
秋风吹动教堂门前的风铃,混乱嘈杂的祷告声响了起来。
仁慈、纯洁、美善的主,请求您彰显您无所不能的权柄,赐予逝者长久的安息。请您允许亡灵们在冰与火之中化作安详的月银,在山间与风里化作您的使者,守护我们的健康与平安。阿门。
因为人们的恐惧和慌乱而显得并不那么虔诚的祷告一次又一次地响起,傅敏和回忆着那些法文词句的意思,突然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如果说冰与火所指代的是船上穿着斗篷的蓝与红,那么安详的月银所指代的东西是什么?
他想起了被阳光杀死的患者们化作烟尘的身体,以及残留下来的银色碎片与粉末。
所谓的月银,是否指的就是那些东西呢?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让他精神为之一振的发现。
昨天刚刚听见这一段祝祷词的时候,他们都被其中冰与火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而忽略了这段祝祷词本身就存在着的问题。
这个世界中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和莱娜在船上说的马赛小镇十七世纪瘟疫蔓延的故事太像了,以至于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整个小镇的异状。
莱娜的故事中说,从东方而来的货船为小镇带来了瘟疫,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为什么刻在木板上的祝祷词会提及冰与火?
红蓝斗篷在船上的时候就被京墨反手双杀,根本没有下船的机会。
这一段祝祷词的内容对疾病的描写虽然晦涩,但如果仔细剖析,就会发现其中传递的信息过于详细,详细到就连他们这些亲历过威胁与死亡的落魂者都无法理解一些古怪的细节。
病真的是货船带来的,还是本来就有?
傅敏和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镇长,他身旁的仆人站得很直,手中撑着黑色的伞,为他遮挡住投射而来的阳光。
傅敏和的脑海中陡然冒出一个猜想。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在人群周围巡视与观察的修女突然一招手,不知藏在哪里的士兵们立马冲了出来,将她指着的几个人团团围住。
这是干什么?!傅敏和朝着尤余问道。
她说他们的祷告错了,是对神的不尊重,必须接受惩罚。
尤余说着就往那边看去,发现那几个被围起来的人有些似曾相识。
他皱起眉,喃喃道:我好像见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