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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激怒米勒, 这个人什麽都做得出来。
他的想法太好猜,几乎是想什麽就把什麽写在脸上。在克兰国王过往三十多年的人生中, 从未遇到过这样类型的人, 觉得新鲜的同时, 也忍不住想去接触。
因此, 许知言越骂他, 他脸上笑意越浓,“先知对自己的评价似乎过低了些。”
一支修长的手指突然挑起许知言的下巴, “你还没照过镜子吧?”
被强拉着来到那面梳妆镜前,又被捏着脸、被迫看清自己的脸之后,许知言从一开始的不忍直视,渐渐变成了满脸惊讶。
因为,这个疯子没骗人。
没看镜子前,他真以为自己惨不忍睹像个可悲的小丑,看到镜子后,只怀疑镜中的人真是自己吗?
他什麽时候有这麽好看过?
镜中人比想象中好看太多,原以为身为男人却穿着裙装会很别扭,可事实是镜中人骨肉匀称,双臂纤细,皮肤白皙柔滑,换上这身莹白长裙再合适不过,更衬肤色胜雪,清秀的脸并无一丝违和感。
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这衣服确实是特意为他设计的,所以扬长避短,胸前的设计将平坦的胸部堪堪遮住,转而将纤细的手臂和骨感的锁骨一一展现。
和身后俊美的克兰国王站在一起,很像是一对要去参加贵族晚宴的壁人。克兰国王比许知言高了至少一个头,镜中的他也是压迫感十足,视线一直落在许知言身上。
许知言也是第一次知道,睡了那麽久,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捂得这麽白了。
只是因为身体主人近期营养不良,瘦了很多,双唇的颜色也太淡了,透着一种大病初愈病人的不健康苍白。
克兰国王也注意到这点,所以当许知言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回过头时,也正好撞上拧开口红的某人。
“别动。”
嘴上说着温柔的话语,脸上也挂着温和的笑容,然而手上却做着和温柔温和完全搭不上边的事:左手自然无比地捏上许知言的脖颈,右手不紧不慢凑近,为他的双唇细致描上玫瑰色泽。
那只手很危险,充斥着让人不敢反抗的危险气息。
有一瞬间,许知言都怀疑只要身后人一用力,自己的脖子便轻轻就能折断了。
不行不行,现在还不能反抗,越反抗越会让这个疯狗发疯,就像刚才一样。
不断在心中默念这句话,强压住心头不适,许知言僵硬着身体任对方给自己涂上口红。
口红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不论男女,鲜豔的颜色能让任何一个人也跟着鲜豔起来。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慢慢变得娇媚,变得不再像自己,许知言心中的情绪十分複杂。
有时候,他已经弄不明白克兰国王的想法了。
这个人向来是大逆不道的,破坏神明遗骨,连杀五子,跟镜湖女巫换眼,什麽样的事他不敢干?再荒唐的事他都能做出来。
可他居然也会有像个正常人的时候,就比如现在,这难得展现出的温柔就让许知言觉得迷惑。
他的真面目一直隐藏在迷雾之中,谁也不能真正看清。
这样的人,为什麽会是米勒的父亲呢?
终于画完了,克兰国王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不只是握剑时手稳,他为他人上妆时也很稳。
捏着许知言的下巴,将其微微擡起后,他笑道:“你看,我没说错吧?”
镜中的人果然漂亮了不少,可许知言心事重重,完全没有心情回应他。
“先知好像不太高兴?”
许知言当然做不到像他这麽高兴,“换你,被一个老男人掐着脖子化妆,你高兴吗?再说你不是直男吗?”
那干嘛要笑得那麽恶心给他化妆?
都和王后有那麽多孩子了,怎麽说也不可能喜欢男人啊,更别说还和他在这搂搂抱抱,怎麽想都不正常。
不对,他都已经是着名疯子了,怎麽还能期盼他能正常一点呢?
其实许知言这话不是很对,克兰国王并不老,那张无论是谁看了都会脸红心跳的俊美脸庞,更无法让人直视着说出老男人这个词。
即使相似的地方并不多,可毕竟是父子,完美的外貌基因作用下,他和米勒都是难得一见的绝世容颜。
所以,这也是克兰国王第一次听到有人这麽评价自己,但是并不觉得生气,反而是心情大好。
然后,也毫无预警地擡起许知言的左手,微笑着一口咬住了那根白皙的无名指。
不是暧昧的调情,而是真正的撕咬,许知言甚至都没看清,手指处就清晰传来痛苦,痛得他一个激灵。
这已经不是说咬就咬了,而是疯狗瘾发作,猝不及防下就给你来上一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