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似乎没料到他答应的这么干脆,偏头看了他一眼:我跟别人睡觉,生孩子也可以?
楚驭道:可以,只要你高兴,怎么都可以。
元景闻言却不那么高兴了,将手放到自己掌心里:你是不是也要这样?
楚驭将他抱起来,跨坐在自己膝上:吃醋了?见他脸颊鼓起,俨然是在生气,逗弄似的咬了下他的鼻尖,趁着他抬头之时将他吻住了,这个吻热烈霸道,元景被他按住了后颈,一点退开的余地都没有了。抗拒只存在了很短的一刻,很快他就软在了楚驭怀中。
也不知亲了多久,分开时两人胸膛都在微微起伏,抱着他的那个还有些不舍得放手,舔了舔他的嘴唇,呢喃般道:大哥只会对你一个人这样,只跟你睡觉,只喜欢你。
元景眼角有点发红,低着头嘀咕道:那你还答应我跟别人好。
楚驭摸着他的后背:我心里一点也不想答应,可这样要能让我的小太子高兴,也没什么不可以。
元景倚在他肩上,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喃开口:我才不跟别人睡觉,我只要你。
楚驭立在一旁,心中悸动不已,他已不记得有多久没看到元景这个样子,看着两人厮磨耳语,胸口阵阵酸涩,先前的嫉妒之意愈发明晰。
他转过身去,周遭又是一阵变化。身影还未落定,耳边便传来笙歌舞乐、笑语欢声。他环看了一番,发现自己又置身于一座陌生府邸中,府内张灯结彩,连琉璃灯都裹了一层红纱,显然刚办了一场喜事。此刻新人已被迎入洞房,宾客们都被请去喝喜酒了,唯有正厅静无人声。
两个熟悉的人影一前一后摸了进去,楚驭心口一跳,随即跟在他们后面,他隐藏在房柱旁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长大后的自己与元景并肩而立。元景看起来跟离开时差不多大,举止神态却活泼的多,两人一关上门,就迫不及待地抱在一起。
楚驭看着他双手搂着自己的脖子,踮起脚来与自己接吻,瘦削挺拔的身体恨不能没入自己怀里一般,分开之时,嘴唇红艳艳的,眼底都是动情的神色。
楚驭眼睛胶在元景身上,摸摸他的脸:才两天没见而已,这么想我?
元景这时候也知道不好意思了,害羞地转过脸,作势要走。楚驭拉着他的手,带他来到喜字高悬的红烛边。两人仰头看了一会儿,脸上或多或少的添了点暧昧不明之色。自己嘴角挂着一点笑,冲着元景一颔首。元景故作不解道:嗯?大的那个笑了起来,将人揽过来,重重地亲了他一下,柔声道:好不好?
元景脸颊微红,飞快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就听自己大笑了几声,捏了捏他的脸颊,几乎立刻应了:好。
两人跪在地上,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婚堂里,拜了天地双亲,又拜了彼此,无人知晓一对恋人在这里许下了一生之诺,唯有欢天喜地的乐曲声从门缝里涌来,盈满了这片方外之地,
楚驭听见自己笑着说:叫相公。元景站在他对面,也对他微笑:相公。
他胸口一阵钝痛,想到自己很久前就有过的那个念头,他默默道:就该是如此,自己就该早早来到他身边,照顾他、保护他,把他之后的人生里,需要承受的苦难一并挡下,让他带着这样的笑容,永远依靠着自己。
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如果就此留在这个梦中,那一切都会如他想要的那般继续下去
一念至此,楚驭迈开步伐,急急地朝他们走去。偏生门外忽然传来嘈杂的人声,声音越来越大,隐有刀光剑影闪过,他几乎立刻意识到了危险,可心之所爱就在眼前,又如何能从梦里醒来?他只犹豫了一下,便不再回头。
就在此时,元景的身影一晃,忽然来到他面前,楚驭心里欢喜无限,正要抱住他,却见他一脸焦急地催促道:你快走!楚驭怔了一下,不知他怎么能看到自己的,元景等不及般狠狠推了他一下:快走!
他退了一步,霎时间天旋地转,魂魄重重一沉,就此醒了过来。他才一睁眼,便见一柄短刀已刺在眼前,他反应迅敏,刀尖才一触到他的衣衫,便一掌拍上刺客后颈。那人当场颈骨碎裂,一口黑血吐出,倒地不起。
眼前已不复入睡时的宁静,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尸体,就连那位西域乐师也在其内,方青干脆利落地解决了最后一个,疾步上前,半跪道:属下护卫来迟,请王爷恕罪。
楚驭起身时一阵昏眩,胸口仍在闷闷作痛,似乎还未能完全从梦境里醒来,冲着下面一颔首:怎么回事?
方青道:那名乐师把您迷晕之后,这些死士就出现了,刚才属下派人去拿坊主问话,他已经逃了,看来是早有预谋,就是冲着您来的。属下已叫人围住这里了,是不是要将剩下的人都抓起来?
楚驭心不在焉道:送大理寺,叫他们来问吧。方青应声而去,起身时见他眉头皱紧,兀自揉着太阳穴,不放心道:王爷,这迷香怕是不干净,待会儿属下叫太医来给您瞧瞧。
楚驭神魂还在梦中,忆起适才种种,他忍不住想:要是没有景儿推我的那一下,现在我或许已经死了,他心里是不是还有一点点在意我?
方青见他神情不对,连唤了几声,才把人叫回神。楚驭哑着嗓子道:方青,他走了多久了?
方青一怔,低声道:快三个月了。
楚驭似有些不信,喃喃道:才三个月?方青不知如何作答,只是低头不语。过了许久,眼前多了片阴影,似他站了起来。
楚驭道:你准备一下,我要离京一阵子。自元景走后便有的想法又一次冒了出来,激的他浑身发烫,再无法忍耐,那个声音在心里喊:我得去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渣攻:我发起疯来连自己的醋都吃
第128章 探春
七月骄阳如火, 银色的箭芒穿破烈日,射向天宇。只听一声嘶鸣, 半人多长的大鹰从天边落下。人群中跃出一个骑着银鞍白马的少年。他上半张脸覆着一张薄如蝉翼的金色面具,长密的睫毛下, 只见到一双黑如点墨的沉静眼眸, 星眸中虽含着笑意, 却隐隐透着一股冷淡疏离的感觉。盛夏时节, 他一身珠玉琳琅,本就耀目的叫人不敢直视,幸而嘴角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说起话来, 语调也温柔的像唱歌一样,倒平添了几分亲切温和的风采。
他座下那匹大宛名驹本就高大异常, 侍卫们见他有上前之意,纷纷退行一步,众星拱月似的将他托到前头去。唯有鞨奴紧紧贴行在他身侧, 他比了个手势,鞨奴飞快地吹起响哨, 两只半大的苍鹰盘旋而来,将那支铁翅中箭的海东青稳稳驼在背上。几个跪在低声的鹰奴打开了鸟笼,将那只受伤的鹰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