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 2)

在宫门处,恰好碰见许鼎巡视,温无玦便让他调遣几百禁军到城门口巡视,及时清理尸体,泼洒药物,避免发生疫病。同时关闭城门,暂时不许流民入内。

随后到了太医院,吩咐太医们准备一些预防瘟疫的药物,尽快送到城门口备着,明日开放入城后,一人发放一包药物。

再来到城门口的时候,温无玦已经累得够呛,只得扶着桌子在一边坐下。

萧归见他脸色犹且白着,还唤了唐玉过来,问他施粥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玉脸色微微难看,粮米只怕只能撑着这几日,但是施粥一开,流民就会越来越多,大家都听说了城门口有施粥的,就都跑到这边来了。

温无玦叹了口气,但这些流民不能不赈济,放之不管,会结成流寇,反而容易引起汴京动乱。

丞相说得是。

这几日先撑着,明日我同几个大人商议过后,再决定怎么安置他们。

天色阴沉沉的,温无玦越瞧着心底越凉。

国库没钱,无论做什么都处处掣肘。

去哪里弄钱呢?

他心里很清楚,钱粮都在世族仓库里存着。

他不是不能动他们,但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境外强敌虎视眈眈,他得确保能够在稳住边境的情况下,快速将他们连根拔起,不然稍一拖延,内乱外敌,大梁就彻底没救了。

可是将他们连根拔起,谈何容易?

他们现在看着面和心不和,一旦真正威胁到他们的利益,世族大家一定会联合起来,到时候恐怕刀斧悬颈的是他温无玦,而不是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缓缓进行的法子,只能是逐渐提拔寒门,使其形成与世家对抗的势力,再从世族手中夺回土地,还之于民,以一种较为和平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但这需要多长时间呢?是否来得及呢?

萧归瞧着他的面色犹且白着,却思虑不停,仿佛时时刻刻都在谋算着什么。

他便是天天拖着这幅病体,处理国事的吗?

萧归在一旁听着他跟唐玉谈论着,却懵然不懂,心里说不出的百味杂然。

第18章军报

入夜之后,城外无遮无挡,寒风渐起,流民俱是三五成团,抱在一起,躲在官府临时派发的薄衾之下互相取暖。

温无玦最后实在支撑不住了,手臂随着天气变冷而越发地酸疼,只能唤了陆嘉,准备回府。

萧归却截住了陆嘉,朕送相父回去,骑马比软轿快。

温无玦想到马背上冷冽入骨的寒风,直打了个哆嗦,本想拒绝,但瞧着轿夫们个个都是搓着手,冷得不行的样子,终究还是点了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了马背,萧归把他按在自己怀中,用自己的披风给他裹得严严实实的,两个人的身体几乎是贴在一起。

温无玦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感觉,萧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体贴人了?

别问,问就是今日才变的。

萧归身体像炭火一样热,温无玦只觉得背后暖融融的,大概只除了脸上被风刮得生疼外,身上倒也并不很冷。

他也没想太多,他累极了,只想回去好好休息。

只可惜,他想得太美好了。

未到丞相府门口,便见平康坊的街上另一头,一匹棕色战马疾驰而来,马上的人胸口裹着一块红布,背后插着旗帜,速度极快,来势汹汹。

八百里加急军报!呈报丞相!

声音之大,在整条空旷的平康坊长街上,几乎家家户户都可听见。

温无玦和萧归远远地都听得清清楚楚,两人俱是心里一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八百里加急。

意味着出大事了。

丞相府门口灯火大亮,温伯匆匆赶了出来,拦住了来人,这里!

那人来不及勒马,便从马上跳了下来,连滚带爬,声音嘶哑,丞相呢?八百里加急军报!呈报丞相!

温伯连忙将人扶起来,定了定心神,道:丞相在城外,还没回来。

来不及了,丞相在哪个城门?哪个城门?

温伯拦住他,你别着急,丞相应该也快要回来了,你现在过去,指不定丞相在回来的路上,两相错过,反而更耽误事。

来人满脸风尘仆仆,焦急不已,明显已经赶路好几天,累得双腿颤抖。

温伯边扶着他,边让人拿温糖水来,给他喂了水,让他休息一下。

没一会儿,便见一匹高头白马吁地一声,在府门前勒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丞相回来了。

萧归将人抱了下来,温无玦三步并作两步过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口唇俱是干裂一片,声音嘶哑难听,却勉力咽了口水,艰难而清晰地说道:半个月前,石怀青叛变,大开石门关,北燕铁骑长驱直入,连下数城,宁王爷迅速调兵抵挡,奈何节节败退,末将来的时候,北燕已经打到红荆山了,只怕现在现在

在场所有人无不惊骇眦目,红荆山再往南,就是昌平洲。

一旦昌平洲被下,中原门户大开,北燕铁骑进入平原将是一马平川,再无险峻可挡。

温无玦听得冷汗淋淋,书中这个情节明明要到最后三分之二才出现,现在怎么来得这么快?

难道他自从改变了一些事情之后,所有的事情将不再按照原来的轨迹进行了吗?

但当即他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了。

他温声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

一个小厮将来人带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人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温无玦变了脸色,声音里带上寒意。温伯,要劳烦你和陆嘉了。

温伯立即应道:丞相吩咐就是。

你们拿着我的手信,连夜出发,必须在半个月内抵达红荆山,去面见宁王,到时候他会把兵符交给你的。

温伯虽不明就里,但知道听命行事就是。

记住,宁王是叛徒,红荆山肯定守不住了,不要浪费一兵一卒,拿到兵符之后,也不要抓宁王,立刻走,立刻退到昌平城内,死守城防,给后面大军争取时间。

温伯好半天才消化了这些信息。

那丞相,宁王如果追到昌平城下呢?毕竟他是皇亲国戚,就这么把他挡在城外,无凭无据恐怕

温无玦看过原书,清清楚楚宁王的叛徒作为,要找证据不是没有,但来不及了。

他冷笑道:都夺了兵权了,还要什么证据?

历来夺权之后,什么证据什么罪名都是可以罗织的,压根不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夺权才是重点。

温伯点了点头,奴才明白了。

你打点一下,跟陆嘉一起去吧。只能是你们,宁王才不会起疑。

是。温伯忙去了。

温无玦环顾了一下,随手指了几个丞相府的小厮,你们,你去禁军营请许大人过来,你去城外请唐大人,还有你,你去请郭大人,他跟虎威将军张老大人的府邸相近,你顺便去请,动作都快一点,限你们一炷香之内。

几个小厮面面相觑,应声之后,下一瞬都撒腿跑了起来,北风呼啸的街道上,个个跑得跌跌撞撞。

吩咐完之后,温无玦只觉得满身疲惫,手臂上隐隐的疼痛,五指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

萧归站在他身后,撑住他的身体,扶着他进门,感觉他随时都可以像一片落叶一样飘下去。

缓了一会儿后,温无玦慢慢地开口,此次攻打北境,只能由皇上领兵了。

朕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无玦慢慢清点着可用的人,许大人要守京城,南疆的安平侯我不放心,必须让张老大人去,这次北燕恐怕是趁着南疆战事而入侵的,难保南疆的贼子不会依样画葫芦。且北燕兵精粮足,也有可能会以粮草为赠,邀布刺南北夹击。

萧归对战场上的事门儿清,早年追随先帝的将军大多病故或者解甲归田了,如今可用之将不多,他必须上了。

相父呢?

温无玦叹了口气,我随军去北境,宁王与北燕六皇子都不是好对付的,我不亲自去不放心。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宁王与北燕六皇子都是心机深沉、老谋深算的人,萧归到底太年轻了,容易冲动行事,恐怕未必是能制得住。

况且战事一开,粮草补给问题,除了他,还有谁能去办?

萧归面沉如水,突然痛恨自己以前都在干什么?

子时已过,丞相府的书房灯火通明,偌大的八仙桌上摊开着各种要件,上首坐着温无玦与萧归,下面两两对列,坐着禁军统领许鼎、兵部尚书唐玉、礼部尚书郭璇之、虎威将军张成忠。

门窗皆关得紧密,室内烧着炭火,暖融融一片,众人脸上却是泠然之色。

想必事情,诸位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赘述了。温无玦喝了口水,缓缓道:战事紧急,明日就要整军北伐,皇上为统帅,我为督军,一同北上。我走之后,朝中内务政事,皆交付给郭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郭璇之上次刚骂过温无玦良心被狗吃了,没想到他竟然敢把政务都交给他,不由得受宠若惊,丞相器重,下官一定鞠躬尽瘁,不负所托。

温无玦笑了笑,上次还指着他的鼻子直呼大名,现在倒叫丞相了。

他温言道:郭大人素来勤勉,刚正不阿,我很放心。只一条,不可与薛家、王家正面冲突。

这两家都是背地里什么肮脏事都做过的,要是得罪了他们,只怕明面上不敢怎样,暗地里却使心计。

郭璇之忙道:下官一定记住。

温无玦点点头,朝向许鼎,许大人,别的我也不用多说,汴京安危,便交给你了。

许鼎任禁军统领数年,经验丰富,温无玦倒是放心的,这个人沉稳有谋略,出不了差池。

许鼎拱手道:丞相放心,末将明白。

张老大人,虽然知道您年事已高,但是危难之际,也只有您还能帮衬了。

张成忠今年六十八岁了,大半生都在战场上,战功赫赫,本该也是安享晚年的年纪了,但他身体一向硬朗,自己也不想解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丞相,难得老东西还有点用处,你就尽管派给我吧,但凡我有一口气在,断不会叫那些贼子越过国门一步。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众人听得心头一热,今天聚在这里的,谁还没有副忠肝义胆?

郭璇之也是年纪不小了,也呵呵一笑道:彼此彼此,都是两个老东西。

温无玦勾了勾嘴角,朝向唐玉。

润知,交给你的,恐怕是所有人里面最难的了。

唐玉心知肚明地苦笑。

流民之事,我是无暇处理了,只能交给你了。国库空虚,找不出余粮来,只能用最后的办法了。

唐玉眨了眨眼睛,丞相有什么办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据我所知,京郊附近时常有流寇,薛王两家每逢秋收之后,都会往京城里运粮食,都会经过琴君山,算一算日子,最近应该还没运完。这要是在路上被劫了,是不是很正常的事?

温无玦不动声色地扣着茶盏。

众人听得俱是脸上一惊。

丞相大人这是想干什么?

抢劫粮食?

郭璇之素来刚直,当即驳道:这种事不可以。

温无玦淡淡道:难道郭大人认为,让粮食在粮仓里烂掉生虫就可以?流民饥寒交迫而死就可以?

郭璇之一时被堵得无话可说。

第19章出征

温无玦不怕这事被同僚们知道,哪怕捅出去也不担心,他做的事,薛思忠之流未必猜不出来。

他们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有钱没兵,只要国中局势不乱,他们就没机会招兵买马,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天去。

郭大人若是能忍心看着城门外的百姓活活饿死,可以私下通知那些世家。

一时室内静谧无声,只有火炭爆裂的时候发出一两声轻脆的响动。

萧归半天没说话,这时忽然开口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世家的一切难道不是朕的?朕拿自己的东西赈济朕的子民,有何不可?

这一番话说得,温无玦在心里好笑,论起脸皮厚,萧归当真无愧的第一人。

除了郭璇之外,其余人都不是寻常的迂腐夫子,便跟着劝说。

尤其是兵痞子出身的张成忠,老弟,你这是读书读傻了,打战时期,谁还管你抢不抢的,吃得饱才要紧啊!这些世家大族本就是蛀虫,囤了那么多粮食偏偏都不拿出来,宁可烂了也要保持粮米市价,这不是苦了老百姓么?

唐玉也道:何尝不是呢?我们家也算是世家了,不过我们家可没那么多的余粮,我们家不干这种缺德事。

郭璇之素来认死扣,最终拗不过众人,只撇了脸道:罢罢罢,你们做你们的,我当做没看见就是。

众人哈哈大笑。

温无玦便指了指许鼎,继续对唐玉道:你若需要找人装作流寇,只找许大人就是,许大人,打个配合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鼎无奈一笑,看来我的禁军要变成流氓兵了。

唐玉撇撇嘴,你那些个兵个个又木又呆,也该学点灵活应用的东西了。

许鼎一手训练出来的,忍不住回道:胡说,这叫军律严明。

跟你一样,个个都是呆瓜。

温无玦挥挥手,制止了二人的继续抬扛。

二位今后还要通力合作,勿要生了嫌隙。润知,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北伐大军的粮草不可能一直依托北境的几个洲,肯定要从这边调过去的,你需尽力筹措粮草,若实在无法了,可飞信给我。

唐玉深感肩上重任,郑重了点了点,下官一定尽力而为。

拜托了。

一夜议罢,窗外院中天光大亮,各人告辞,匆匆各行其事。

温无玦想唤温伯端水洗漱,才发觉温伯跟陆嘉昨夜已经出发。

他缓缓站起来,却眼前一片昏黑,软软地坐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归本来也准备去整顿兵马,见他脸色比雪还白,便落下了一步,堪堪扶住他。

相父还是睡一觉吧,你这身体还要舟车劳顿,怕撑不到北境就先挂了。

温无玦瞥了他一眼,没气力反驳他,任由他将自己抱到矮榻上躺着。

他蓦地就羡慕萧归身强体健了,忽然觉得自己努力了这一场都是在给他铺就锦绣江山,心里一刹那就不爽了。

他自己病骨支离,天不假年,说不定哪天就挂了。

而萧归呢,身强体健不说,贵为天子,不劳心不劳力地就稳坐帝位,享万民敬仰。

好事全让他占了。

温无玦磨了磨牙,毫不客气地指挥他干活。

帮我打盆水来,我要洗漱。

萧归愣了一下,似乎也没二话,抬腿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把盆子放在地上,帮他把毛巾拧干,覆了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热的。

温无玦心里微微一动。

洗漱过后,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皇上先去整顿兵马吧,我让小厮打点一下,稍后去跟你们汇合。

长风当空,旌旗猎猎。

三万兵士在城门外集结,灰甲银铠,如鳞般排布整齐。

温无玦与众人不同,他是坐马车的。

马车里铺了厚厚的软毯,四周围得几乎密不透风,可他缩在里边,还是觉得冷得彻骨。

他腿上盖了狐裘,上面摊开着北境昌平城的地势图,他一边看着一边拿着一截炭条做记号。

书中宁王叛变没来得这么早,但事态几乎如出一辙。

唯一的不同是,温无玦是穿书而来,一早知道了宁王叛变,且他不像原身,没那么多的迂腐讲究,先夺了他的权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温伯和陆嘉能够顺利拿下北境三洲兵权,宁王束手无策,只能投降,可削弱北燕一部分力量。

温无玦对温伯夺兵权一事,有九成把握能成,关键是他那封手信,约他进军中原,平分国中之地,诱饵这么大,宁王不可能不动心。

况且温伯和陆嘉一老一小前去递信,毫无杀伤力,宁王给出兵符的时候,料想温伯和陆嘉一定无法调动红荆山的兵马,不过给个合作凭信罢了。

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温无玦一早就打算放弃红荆山,退守昌平城了。

兵符调不动红荆山兵马,却能喝令昌平城太守,坚守城防。

而温无玦现在担心的是,宁王丧心病狂之下,可能会攻打昌平城。

昌平太守白度,素来性格懦弱,长期处于宁王威压之下,肯定守不住。但温伯去了之后,能否镇住局面呢?

知道担心徒劳无益,却仍然无法控制住心绪。

温无玦甚至觉得,自己会不会太大意了?万一昌平城守不住,温伯和陆嘉就是活生生的两个人质。

他心里一阵烦闷,听见外面的车队慢慢地停了下来。

有人揭开了车帘,冷风立即灌了进来,温无玦打了个寒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停了?

萧归躬身跳了进来,到幽州驿站了,集结兵马,补充粮草。

他瞧着地势图,抓过温无玦的双手,果然寒凉一片。

相父在想什么?

温无玦想事情想得出神,浑然未觉手上被人握着。

在想昌平城能不能坚守道大军到达?

萧归直截了当道:昌平城城门矮小,不好守。但宁王未必敢公然攻打昌平,他若是领兵南下,只怕红荆山以北都要让给北燕了。

道理都懂,温无玦却仍无法掩住心绪的躁动。

他转过头,继续盯着地图,思量着有没有什么更稳妥的策略。

皇上,吃点东西吧,下午急行军可耗体力着呢。

李凌尖尖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归伸手接了进来,是两个烤得两面焦脆的鸡腿,带着一丝烟火气香味扑鼻。

相父要吃吗?

萧归拿了一个递到他面前。

不了。温无玦敬谢不敏地往后挪了两步,掩住口鼻,油腻腻的味道刺得他反胃。

他瞧见托盘上的一碗野菜粥,伸手取了过来。

相父这样怎么行?日夜操劳还只喝粥,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啊。

温无玦摇摇头,我喝的饱。

萧归定定地瞧着他,从前没觉得,怎么近来越看越觉得他这么瘦呢?

只比他矮几寸的身高,身形却比他瘦了将近一半。

他撕开鸡腿,撕出里边的鸡肉,用一片野菜包裹着递到他嘴边,和着野菜吃吧,就不觉得腥臊了。

温无玦还想拒绝,萧归却径直将手指戳到他嘴里,将东西送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瞪了萧归一眼,不得不咬住。

实际上,温无玦是饿的,是因为心里烦闷才没胃口,裹着青菜的鸡肉大大减少了油腻味,多了几分清爽口感。

接着萧归又撕了几片,温无玦就着吃了大半个鸡腿,倒觉得身上都点气力了,不再像单纯喝粥那样清汤寡水。

末了,萧归瞧着自己满手的油迹,阴恻恻道:相父可真难伺候。

温无玦眼观鼻鼻观心地擦了擦嘴,手上干干净净地拿过地图,继续研究,浑若未听见。

萧归只好恨恨地下车去洗手,整顿兵马,继续行军。

第20章追击

北境荒凉,行军沿途山脉高耸巍峨,却几乎都是光秃秃的,百木凋零,飞禽走兽尽皆绝迹。

温无玦拄着一根粗粝的木棍,费了老半天的功夫终于爬上了一座陡峭的峰顶,气喘吁吁,差点没厥过去。

萧归一脸坏笑,一只手箍在他的薄削的腰上,相父,你太弱了。

温无玦凉凉地瞥了他一眼,见他气息均匀,纹丝不变的样子,就暗暗磨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狗皇帝。

他没理他,只眯了眼眺望远处。

这里距离昌平城不足二十里,远远可瞧见隐隐约约的城楼轮廓,战火已经燃起来了,狼烟遍地。

矮小的城门在猛烈的攻势下摇摇欲坠,却始终撑着一口气似的,几次濒临崩溃的边缘又被顶了上来。

外面的军队看似强攻之下,却始终留有一寸余地。

相父怎么看?

温无玦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淡淡道:来的不是宁王。

来的如果是宁王,肯定是速战速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挠痒痒似的。

朕猜是石怀青那个愣头青。

温无玦点点头,颇为赞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里面石怀青就是个炮灰,跟着宁王造反,出来给他当枪使的,被宁王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如果宁王最后能成功的话,他或许会有好处,可惜书里的宁王最后败露了,第一个死的就是跳出来打开关卡的石怀青。

他们佯攻想干什么?萧归踩着一块嶙峋的大石头,仔细观察着。

城外的黑旗密密麻麻,数量不少,看起来似乎有三五万兵力。

但如果真有三五万兵力,相当于是红荆山的军队倾城而出了,宁王不可能干这种蠢事。

温无玦摩挲着手中的木拐,缓缓道:我们大军过来,一路声势浩大,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现在明显攻之不下的情况下,却不赶紧撤退,是想等着被我们包饺子吗?

萧归冷笑一声,那估计是想等我们逼近了再仓皇退兵,诱我们去追击,来个反包围或者打个伏击战。

没错。温无玦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下闪着精光,或许我们可以来个将计就计,弄点粮草。

萧归听了这话,扭头盯着温无玦温然若笑的脸。

相父脑子里除了搞粮草,还有别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温无玦老实道。

什么?

钱。

萧归:

有区别吗?

萧归还想问他怎么将计就计,谁知温无玦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我累了,劳烦皇上带我下山吧。

他的手臂清瘦、轻飘飘的似乎没骨头一样,随意地一搭,撩着眼皮抬眼,笑意轻漫。

温无玦生得本就清秀,眼睛清澈分明,近距离看着很无辜,隐约还带着几分风流意态。

萧归心里一顿,纳闷地想,怎么会有男人这么娇?

他心里想着,嘴上就很欠,讥讽道:相父这么虚,以后还怎么娶妻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种事萧归没做过,但据说很耗体力,这么虚,确定能行么?

不对,他不是喜欢男的么?那是没子孙的了。

温无玦也不恼,气定神闲地问他,皇上觉得自个儿就能娶妻生子了吗?

萧归一愣,朕为什么不能?

他又不是喜欢男的。

温无玦只淡笑不语。

书中的萧归年未弱冠,还没来得及立皇后,江山就已经易主了。

所以,谈什么娶妻生子?能活下去再说吧。

萧归嘴巴不饶人,手上却很诚实,握住他的腰,稳稳地支撑着他往山下走。

战事在即,温无玦懒得跟他辩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转移了话题,道:下山之后,全军前进,等到逼近城门,他们撤退的时候,皇上领八千人马去追,擎苍道道路崎岖,两边怪石嶙峋,适合伏击,他们一定是从这条道上撤退的,皇上亲自率三千人马去假装追击,人马不要全部进去,只在道路口徘徊即可,拖延住他们。

另外五千人马呢?萧归问。

皇上指一个副将,让他从青松道上绕过去,他们的粮草辎重一定在前头,从这里过去可以截住他们的粮草。记住,不要恋战,我们的目标是粮草。

温无玦感觉自己现在都掉粮眼里了,什么都可以不要,不能没有粮草。

没办法,谁叫大梁没钱粮呢?

不想尽办法搞粮食,现在尚可勉强度过,以后怎么办?

未来几年战事不会休止,粮草当然是越多越好。

萧归头脑清晰,哪怕温无玦不说,他也大概猜他的意图了。

如同他们所料,全军急行军,逼近昌平城十里后,敌军攻城之势瞬间弱了下来,若说原先还有七分热情,现下只剩下三分不到。

随着温无玦大军的步步逼近,城上的守军欢呼呐喊,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下的敌军军心涣散,开始溃逃。

高马上的将领声嘶力竭地喝斥道:不准退!决一死战!

萧归远远瞧着一面挂着宁字的帅旗在溃军中摇摇晃晃,狼狈不堪。

他嗤道:装得真像。

温无玦坐在四面敞开的马车上,观察了一会后,对萧归摇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轻举妄动。

援军四散开来,从城外山脚下形成三面合围的阵势,只在西北方向部署了极少的兵力,故意留个出口。

温无玦缓缓挥手。

杀!

三面骑兵呼啸着汹涌而出,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仿佛要踏碎这块土地似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敌军仿佛是到了这一刻才意识到援军真的来了,兵力强大,开始真正地溃逃了。

撤退!撤退!撤退!往西北走!

石怀青怒吼着如同一头咆哮的狮子,乱军队形瞬间转换,一边抵挡着乱箭一边向西北方向撤退。

兵败如山倒,丢盔弃甲,瞧着狼狈得不得了。

萧归冷笑着,也装模作样地喊道:不要放过反贼!追!生擒宁王!

宁王压根没有来。

只来了根帅旗。

温无玦无声地勾了勾嘴角,望着石怀青突破西北角的防线扬长而去,垂下了眼皮,慢慢挥手道:进城!

他的一颗心总算落下来了,至少不用担心温伯和陆嘉了。

可他进城后,还没来得及歇下喝口水,在城门上边指挥着布防,远远瞧见一个骑兵疾驰而来,那人满脸神色慌张,从马上滚落下来,

温无玦皱了眉头,心头浮上疑虑,难道萧归出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迅速走下城楼。

城门守军得了令,将人放了进来。

丞相,不好了!

温无玦心里一沉,皇上呢?

皇上一意孤行进了擎苍道,陷入敌军的包围圈,现在正在血战,求丞相快快派军救驾!

温无玦顿时大骇,石怀青本就是故意引大军去追击的,萧归不是清清楚楚吗?

为什么还要进去?

他心里大骂萧归这个泥腿子,面上却不动声色,脑袋急速转着。

以石怀青刚刚在城门下的兵马来说,数量不多,如果他现在派军支援,不难救出人来。

但关键是石怀青有没有隐匿兵力?

他思忖着救人可能要折损数千兵马,顿时像被人剜了肉一样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该死的萧归。

他吸了一口气,一时也没办法。能怎么办?猪队友再蠢也是皇帝,能不救吗。

几万大军还没来就地扎营,又接到了军令,迅速整装出发。

一路上温无玦都在思量着,万一,萧归这泥腿子真的被伏杀了呢?

那大军可就真的群龙无首了。

那世家就没有效忠的主上,一定会再扶持新主,他手上的兵力能否与之对抗?

想了半天,他忽然觉得,萧归还是不要死为好。

这狗皇帝虽然没用,当个吉祥物还是不错的。

第21章生气

擎苍道,位于半山腰间的一条野道。

隆冬之际,草木皆无,触目之处都是怪石遍布,道路崎岖怪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巨大的山石后面非常适合埋伏,长长数里的山道,就是藏着几万军甲都可以不动声色。

温无玦站在高处的山头上,凝神看了片刻,忽然挥手道:停!

他的声音不大,旁边的军士立即大声地喝停。

浩浩荡荡几万军队骤然在山脚下停了。

温无玦心头浮上疑虑,前方擎苍道上正在厮杀着,喊声震天,一面挂着萧字的龙虎大纛稳稳地伫立其间,宛如定海神针。

敌方的号旗是黑底缀五彩析羽,而己方是号旗是明黄底镶红龙纹尾。

远远看去,明黄色号旗遍布山道,摇曳不止,伴随着呐喊声携压制之势,数量竟是黑底号旗的数倍。

连旁边的小兵也瞧出来不对劲了。

皇上只领了八千兵马,怎么看上去仿佛有好几万兵?

小兵不知道内情,温无玦却是知道的,哪里有八千兵,明明只有三千,另外跑去劫粮食了。

可奇怪的是,三千兵马哪来怎么这么多的号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萧归搞什么鬼?

温无玦蹙着眉头,没有贸然让军队前进,而是凝神继续观察。

瞧着瞧着,他蓦地察觉到了什么,眼皮一跳。

再仔细一看,这些号旗并不是散乱分布,似乎有某种规律。

自家军队队列之间间隔很大,但两两之间的距离是差不多相等的,约莫十步左右。在长长的山道上,拉成了一个八边形状,上下两线格外的长且粗,仿佛是两队人马交织在一起,距离也更小。

整个山道之间击鼓声大作,旗帜摇晃,瞧着声势格外浩大。

温无玦伫立片刻,缓缓勾了一抹淡笑,狗皇帝有点本事。

萧归这是灵活运用了八门阵,裹挟着大量号旗,摇旗呐喊,故作兵马众多的样子。然后利用了山石众多的天然地形,将兵力分散各处,合成八边形,让敌军误以为被对方包抄,从而军心大乱,这时再随机从个别方向进行突击,足以逼得敌军仓皇溃逃。

当然也不能让他们随意离去,这时便需要用到军阵中的各色旗帜,通过举起某种特定颜色的旗帜的方式,指挥统一行动,集中力量攻击他们的退路,令他们误以为此处有重兵埋伏,逼得他们不敢从这条道上撤退。

等拖延够了时间后,再收束所有兵马,悄然离开。

温无玦看了片刻,心中有数,便挥了挥手道:全军就地休息,在此接应皇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兵不解,啊?丞相,不去救皇上吗?

他寻了块看起来颇为平整的山石坐下,道:不急,他等会就出来了。

可是皇上才带了三千兵甲,这要是要是有个意外

温无玦轻轻一笑,那也是他活该。

这个方法大胆而冒险,倘若今日在这里的不是石怀青,而是宁王,他只需一支劲旅就可以试探出萧归的真实兵力。

那萧归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所以说到底,全靠对手太菜。

温无玦想了想,站了起来,指了三千兵甲,你们从青松道上绕过去官道,接应截粮草的人,粮草接到就走,不要恋战,直奔城里,只需派个人过来跟我说一声就可。

安排完毕之后,温无玦便淡定地坐在高处观察擎苍道的战况。

直到日暮时分,截粮草的人都回来了,顺利运粮入城,擎苍道上两军还在胶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甚至都怀疑萧归是不是故意利用这个机会实战训练军阵?

温无玦揉了揉酸痛的膝盖,心里隐隐担忧起来。

军粮被截,敌方很快就可以得到消息,石怀青就算再蠢也该猜到目的了,到时候一定会背水一战。

而萧归本来就是虚张声势,要是敌军火力全开,只怕三千军士还不够打的。

时辰一点一点地过去,天色渐沉,再等下去,天全黑了他就无法看清战况了。

温无玦沉吟片刻,随即命令全军开拔,前往擎苍道。周边山道逐渐淹没在墨色里,火把的光线微弱。

这时,前边岔路突然传来奔腾的马蹄声,急促而嘈杂。

温无玦面色一紧,从马车里探出头仔细瞧去。

停下!

一个前军哨探策马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丞相,前面有大队兵马!约莫有数千之众。

会不会萧归?

温无玦沉声道:再探!

这次,哨探没有过来了,前面呼啦啦一支骑兵奔驰而来,在行伍前勒住。

一个小兵上前一看,立时跪下,皇上!

接着众军都跪下了,山呼万岁。

萧归跳下马来,将后面一名五花大绑、满脸血迹的军士拽了过来,伸腿就是狠狠一记。

老实点!

那名军士身着深色铠甲,头顶几寸枪尖,赫然是将领级别的石怀青。

温无玦挥了挥手,让马车绕到前面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烨烨的火光之下,萧归那双极黑的眼神里仿佛有曜石闪亮,注视着那辆红绸顶盖马车缓缓而来。

临到近前,他一跃跳上马车,裹着寒凉的气息,轻笑道:相父怎么来了?这是担心朕?

温无玦借着外面若明若昧的火光,瞧着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淡淡道:听说皇上陷入了包围圈,来帮皇上收尸。

萧归嗤地一声,朕不信你看不出来这是八门阵。

看出来又怎样?温无玦冷着声线道:今日是我亲自来了,要是换了别的将领,瞧不出来这是八门阵呢?贸然带领几万军冲进去,厮杀起来要折损多少兵马?

按原来计划,截了敌军粮草,对方回去路上粮草不济,少说也要折损过半。

这明明是可以不动一兵一卒就稳操胜券的局势,为什么要冒险?

冒险就算了,事先没有商量,万一有变,险境瞬间逆转成绝境,谁能负责?

两人间相距不过半臂,气息相闻,空气却冷飘飘的。

谁都没有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归当然是有气的,他大捷而归,还生擒了敌军将领,没有一句好话就算了,还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他顿觉败兴极了,偏又无可反驳,沉着脸抿着嘴角不说话。

温无玦在心里微微叹气,还是太年轻了。

出征途中,他无意与萧归闹不合,便把手伸过去,缓声道:劳烦皇上扶一把,臣紧张了半日,腿都软了。

覆在萧归腕上的手指,冰凉凉的,细瘦而无力。

他突然意识到深冬干冷,他相父拖着虚弱的身体,在这四面透风的地方提心吊胆等了一整天,顿时心里就不是滋味起来。

方才还有几分不满,一刹那都灰飞烟灭,这才检讨起自己的行为来。

他一言不发地扶了温无玦下马车,手上拢着他清瘦的身体,暗暗地箍紧。

温无玦来到石怀青面前,低头瞧了片刻,问道:只拿了他一个人么?

还有几千败兵投降了,在后头。萧归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无玦点了点头,总算有点收获。

不要虐待他们,绑起来即可,把他们都带回去再看怎么处置。

经过这一战,昌平城总算是守住了。

作为挺进中原的门户,至少目前是安全了。

但是昌平以北还有十几座城池,如今尽皆落入叛贼宁王手中,此次北伐若是不能一举收复,昌平城以后都不能安宁,温无玦也不用想着回去汴京了。

所以无论如何,这十几座城池都要收复回来。

事实上,收复不难,难就难在北燕横插一脚,在背后帮助宁王,所以情形就复杂了许多。

在城中停驻后,温无玦便打发萧归去修理南边粮道,确保北境内的粮草能顺利运达昌平。

接下来往北打战,不管打到哪里,昌平都是最佳的储粮地点,进可攻、退可守,所以在这里修整期间,打通粮道是头等要紧事。

可惜萧归不是这么想,他对督修粮道没兴趣,他宁愿在营里面训练新兵、或者捣鼓他的木弩,都不想去搞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偏偏自从擎苍道一战之后,他相父对他不冷不热的,他心里琢磨着他是不是还没消气,便不想再去触霉头,只好不情不愿领着军队奔驰数十里去检修粮道。

他这么天天来回奔波了数日,温无玦便奇怪了,问他:沿途不是有驿站吗?皇上何苦天天往返?

萧归心说,我这不是想看你有没有消气?

但他嘴上很欠,朕乐意,相父要是担心朕辛苦,不如给换份差事。

温无玦听了,不冷不热地笑道:臣不是担心皇上辛苦,臣是担心影响粮道修理进度。

说罢拂袖而去。

萧归瞧着他修长的背影,暗暗磨牙,更加笃定了他还没消气,故意支使他干这种苦力活。

事实上,温无玦也确实是故意的,他觉得萧归这性子不磨一磨是不行的,能力是有的,却过于自负,不打压一下,以后战场上怎么得了?

这日,萧归烦躁地检查着粮道,骑着马在寒风中奔驰了数十里,口干舌燥,便勒了马在附近的一个驿站中休息。

驿站老爹的内子是个年轻妇人,生得纤细袅娜,裹着厚厚的袄子,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瞧着病弱不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蓦地就想起了温无玦。

驿站每日来来往往的兵士不少,妇人只当他是寻常将领,给他倒了热茶水,准备退下。

萧归却突然问道:如果一个人生气了,怎么做才能让他消气?

妇人愣了一下,这没头没尾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第22章发簪

妇人见他莽撞懵懂的,只当他是少年心性,想必是惹恼了家中妻子,这会子忙不迭要哄着人家。

便忍不住捂嘴笑道:官爷哄娘子吧?

萧归僵住,一时无语。

妇人便继续轻声细语道:这有何难?女人都是嘴硬心软的,官爷只消买点花啊粉的,或是头饰簪子,再说几句软话,也就过去了,若不是什么的大事,难道还跟你呕一辈子气不成?

萧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相父是男的,不是娘子。

要是你家娘子矫情些,大不了你给她雕个簪子,最能看出官爷的心意,若是个懂事的也就不该再跟你怄气了。

萧归不禁啼笑皆非,他怎么会来问这妇人呢?

这二人除了一副柔柔弱弱的身体有点相似外,其他方面完全不同,他能问出什么来。

萧归想了想,也不分辩,只喝了水。

谢了。

检查粮道是个细致活,对于每段路程的泥土细软程度要详细记录,预防泥土过于松软,在雨季时节冲毁道路,无法通行。

萧归虽然不喜欢干这活,但作为差事,他也不敷衍,底下士兵检查得不仔细的都被他一一揪出来,点名说几句。

对别人要求严格,故而他对自己要求就几近苛刻,力求尽善尽美。

辛苦了一天,披星戴月刚回到城里,萧归就被温无玦叫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他们一同住在当地知府府上,平日里议事都是在温无玦居住的东厢房里。

这里地处北境,夜里阴冷入骨,室内中间烧着火热的炉子,才带了点温度。

萧归揭了门帘进去,便瞧见昏暗的烛火下,他相父正与高沉贤相谈甚欢,线条俊俏的侧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目光柔和。

甚至,他瞧见相父还把手搭在高沉贤的肩头上。

萧归无声无息地走进去,脸上不自觉地沉了下来。

他此时卸了甲胄,脚底无声,直到身影笼罩过去,那两人才惊愕地抬起头来。

高沉贤吓了一跳,忙站起来身来,末将见过皇上。

温无玦敛去笑意,淡淡道:皇上来了,坐吧。

萧归面色不豫地在两人之间逡巡,他相父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自然看不出什么,可高沉贤那慌张的神色,怎么看着像是心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知道他相父喜欢男的,可高沉贤一个低级禁军,配吗?

温无玦见他半天站着不言不语,便抬了眼皮,皇上有话要说?

萧归一看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跟刚刚高沉贤相谈时的笑意形成极大反差,不由得心里有气。

心想老子天天辛辛苦苦去检修粮道,你倒好,跟这小白脸在这眉来眼去。

可这是人家私事,他好像也不能管?

他心里堵着,越发不想说话,一言不发地坐下来。

温无玦愣了下,不知这祖宗又发什么脾气,便不理会他,转向高沉贤。

沉贤,你按我说的去做吧,月底之前第一批粮草一定要运到这里,不然会拖延我军作战计划。

高沉贤惴惴不安地瞥了萧归一眼,发觉脸色更沉了之后,心里一颤。

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

沉贤?记住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高沉贤回过神来,忙应道:是,丞相。

温无玦观他神色,便知道他走神了,也没有训他,只温和地重复了一遍,末了又叮嘱道:万万不可误事。

高沉贤无比汗颜地拱手道:末将明白。

去吧。

他退下之后,温无玦余光一瞥萧归,只见那祖宗还冷着脸杵着。

两人相对而坐,他无奈一笑,不缓不急地端起茶盅,啜了口茶。

然后才慢慢说起正事,皇上的粮道检修得怎么样了?

萧归别开脸,没好气道:弄完了。

温无玦点点头,狗皇帝这速度还可以。

他刚刚已经嘱咐了高沉贤回去沿途顺便瞧一瞧,他毕竟这几个月来一直奔波在运粮途中,想必经验更为娴熟。

温无玦从袖子里摸出一卷一尺来长马皮图,摊开在桌子上,赫然是红荆山的地形走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祖宗发脾气归发脾气,还是有点傲气的,那就是干正事的时候从来不怠慢。

温无玦深知他的性格,懒得去哄他,便直截说正事。

我计划月底全军开拔,前往红荆山,争取在春季来临前攻下石门关。

果然,萧归虽然脸色依旧难看,却还是倾了身体过来,低头看着地图。

温无玦继续道:石门关下数座城池,都是深壁高垒,不容易攻下。但是一旦拿下,后面的就轻松多了。皇上有什么策略没有?

萧归懒懒道:暂无。

温无玦瞧他没什么心思议事,便径直说自己的想法,此战想要速战速决,从青松道上过去最快,且青松道直通凉城,我们这次从凉城进攻,而后取睢阳、马阳等城池,可以东、北两个方向出兵,兼走水路,车船并进,速度更快。

萧归没有说话,他相父素来思虑缜密,所出策略皆是上佳,他没啥好反驳的。

朕没意见。

既是如此,那皇上便整顿兵马去吧,昌平城可留守些老弱残兵,再留下一支百余人的骑兵即可,其他的全部带走。

萧归听进去了,见事情完毕,便依旧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无玦瞧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次日,温无玦刚起床,就接到了高沉贤来信,信上说他沿途回去检查粮道时,发现了有一小段不太妥当,原因是那里刚刚发生过山体滑坡,地面泥土太薄,下层碎石太多,只怕一到雨季,容易露出碎石,卡住车马,故而需要派人过去修缮。

温无玦心中赞许高沉贤的心细如发,不过这不能全怪萧归,毕竟他经验欠缺,看不出来才刚发生了山体滑坡,也属正常。

萧归得了消息,只好再带队过去修理。

将这段路程的碎石块都凿出来,然后从附近山上运回泥土填上,踩实。

不过萧归是不用干活的,只消在旁边监督。

他心情不好,瞧了一会后,便策马去驿站休息。

巧的是,这段路的驿站碰巧是昨个儿那间。

还是那个柔弱袅娜的妇人,见了他便笑问:官爷可与娘子和好了?

萧归一想起温无玦,更加郁闷,便没好气道:关我屁事。

妇人一愣,瞧他神色郁郁,自以为心中了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子就是要哄着的,官爷这样不管不问,可要真的生分了。

萧归心里骂道,他比女人还难哄。

难哄就算了,还对别人笑得那么好看,对他就不冷不热。

妇人以为他家娘子好弄小性子,不好哄,便热心地给他支招,官爷若是实在没法子,不如给她削个簪子,若是不会雕琢簪面,妾身教你,很容易、不难的。

削个簪子?

虽然他相父是男的,但是男子头上也需要拢发束簪。

萧归蓦地想起昨天夜里,昏黄烛火下,他相父头发上那根通体墨色的发簪,经年日久摩挲,簪尾似乎是有些掉色了。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把这个细节记得这么清楚,但应该是没看错。

给他削根新的?

萧归在驿站里消磨了一天,最终在妇人的手把手指导下,削出了一根约莫三四寸长的木簪子,簪头是简单的盘花纹,簪身由粗变细,尾端微微勾起。

可惜萧归并不心灵手巧,削得还行,还花纹实在不堪入目,亏得妇人帮他修了修,才勉强能入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官爷,你进城的时候,寻间店给它打上一层薄漆,点了彩,便好看了。

萧归摩挲着粗糙的簪身,想象它出现在他相父头上的样子,忽然觉得有趣极了。

第23章别就

粮道修完已至深夜,寒霜轻薄,城内长街上空无一人,各种铺子皆已打烊。

萧归手里攥着簪子,策马在长街上跑了一阵,找不到一间开门的。

手下的士兵们皆是面面相觑,没搞懂这祖宗在这街上跑什么,整条空旷寂静的街上只有踏踏的马蹄声。

他们都已经累了一整天,巴不得赶紧回去休息。

萧归绕着马缰在原地踏来踏去,过了一会儿,悻悻地准备回营。

谁知他转头的一刹那,瞥见一间夹在巷子里的小店,漏缝的柴门里隐约透出一点烛火。

他当即翻身下马,信步走过去敲门。

士兵们看得一愣一愣的,没他的吩咐也没敢跟进去,只在长街上站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附近的街坊有听见动静的,悄悄探出头来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又忙缩了回去,熄了灯火。

过了片刻,士兵们看见他们的主子从那条幽黑的小巷子里出来了,手里不知拿着一根什么,清亮的月色下,有淡淡的光辉流溢。

待萧归走近了,他们才瞧出来,那似乎是一根通体银白润泽的簪子。

大半夜扰民敲门,就为了一根簪子?

众小子的下巴掉了一地。

皇上至今没有后妃,难道有红颜知己了?

萧归从军营料理完琐事,再回到知府府上的时候,一脚踏进门槛,便瞧见东厢房的烛光幽微,他相父果然还没睡。

他揭了门帘进去,屋里暖融融的,一点烛光明明昧昧。

书案上,温无玦手支额头,低垂着眉眼,半晌没有动静。

萧归轻飘飘走过去,仔细一看。

居然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伯和陆嘉二人来到这里后,因温无玦信任的人手不多,便经常派他们二人出去办事,故而他现在身边连个贴身伺候的都没有。

萧归盯着他昳丽的面容,此刻双眼闭着,没了平日里的温和端肃,这才发现他的五官很是柔和。

睫毛细长、鼻梁窄挺、嘴唇薄而红,活生生一个温润美人。

萧归从怀中掏出那支簪子,瞧了一会。

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其插在他浓密的发髻上,再将他原先别着的那支墨色掉漆的簪子取下。

温无玦的发色本就极黑,如瀑布倾泻而下,通体润白的簪子别于其上,显得气质清绝出尘。

萧归瞧着瞧着,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浓重了几分,浑身燥热。

他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喉结滚动了几下,忙起身退开几步。

谁知没留意脚下,踢到后面的檀木交椅。

吱啦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无玦醒了,双眼迷蒙。

萧归:

温无玦好一会才看清楚眼前的人,还没开口,目光落在他手上的簪子上。

你拔我簪子做什么?

他下意识摸了下头发,凭着手感瞬间察觉那不是自己的发簪。

萧归反而冷静了下来,咧开嘴笑道:相父这簪子太丑了,换一根吧。

温无玦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他,深更半夜他跑来给他换簪子作甚?

他伸手一抽,将头上那根拔了下来,瞧了一眼,当即面露嫌弃。

作为一个典型的现代人,本就觉得男子戴发簪别扭,所以他平日都故意用黑色的。

而这支,光润莹白,簪头还雕着细致的花纹,简直风骚到了极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将其扔在桌上,淡淡道:有劳皇上了,臣还是习惯用黑色的簪子。

萧归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削了半天,又雕又磨,还特意跑去打上漆,他就这么随意扔了?

萧归忍了忍,挑着眉笑道:相父这只簪子都掉漆了,戴出去有失体面,别人还以为朕克扣相父俸禄。

温无玦以为他半夜没事故意来找茬,又觉得身上疲累极了,懒得应付他,边脱了外袍,边走至榻边。

很晚了,皇上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议事。

萧归瞧着他半眼不看那支簪子,青丝披散着,面容清冷而淡漠,不由得心里越发恼火。

便走到他身后,冷了声音,相父是不喜欢簪子,还是不喜欢朕?

温无玦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底酝酿着低气压,越发不明觉厉。

他思忖着自己什么时候又得罪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喜欢簪子,跟不喜欢他有关系吗?

说实话,两样都不喜欢。

温无玦叹了口气,这祖宗真是越来越怪僻了。

皇上快去休息吧,臣也要休息了。

萧归的脸几乎要沉到底了,偏偏那罪魁祸首仿佛没看见似的,径自和衣而眠。

他几乎要气炸了。

他一把掀了门帘,像一头求爱不成而愤怒的公牛一般,大步跨出院子。

还差点跟给丞相端温补药的温伯撞上,看着他气冲冲的背影,温伯毫不客气地笑了一声。

这玩意儿,总爱有事没事挑衅丞相,回回都吃了瘪。

温伯一进门,一眼就瞧见桌子上格外显眼的簪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由得心里纳闷儿,丞相换品味了?

温无玦本来困意十足,被温伯叨叨着只好起来喝药。

温伯问起簪子,他只淡淡道:皇帝拿来的。

温无玦不识得,温伯一看便知晓这不是寻常簪子样式,且外层点漆用料上等,恐怕是定做的。

可这花纹的雕琢功力不太行,不像那种给人定做的行家的手笔,难道是他自己雕的?

温无玦听他这么说,便起了好奇心,拿过来仔细瞧了瞧。

蓦地想起方才萧归的神色,似乎隐隐约约有点明白了。

怪不得他刚刚脸色阴沉,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无奈地摇头低笑。

再看这支簪子,真就很萧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品味真的一般。

萧归气得半宿没睡,天光微熹时分便被急促的拍门声叫醒。

皇上,快起来!宁王的叛军攻城了!

萧归听得眉心一跳,睡意全无。

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李凌手脚利索地给他换上战袍,一边给他传递信息。

叛军不敢攻打昌平,就对着旁边的临庸城下手了,丞相已经召集将领议事了,刚刚传话过来,让皇上先去军营整顿兵马,城门口待命。

此时天色尚未大明,一抹月牙挂在东边,冷冽的北风吹得人瑟瑟发抖。

萧归胡乱抹了把脸,咬了个干馒头,策马就往军营奔去。

议事房里,温无玦面容苍白,半宿未睡,令他有点头昏昏的。

勉强支撑着把事情都一一吩咐了之后,见着众将皆是面露担忧,心知他们上次被石怀青围城吓破胆胆了,便暗暗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人太平日子过多了,连锐气都没了。

他宽慰道:这次敌情看似汹汹,但仔细想来,不足为虑。首先,来的不是宁王,而是西北的胡虏,他们人马不多,哪怕集中力量攻城,攻下来了也守不住,一旦退去,我们就可以收复城池。其次,他们不敢来攻昌平这座主城,因为兵力不敌。再者,我们为什么必须出兵相救临庸?因为如果不救的话,这附近的城池知府就会寒了心,难保不会开城献降。所以我们必须要救,同时也要保证主城的安全,此次危机不难解除,只需各位齐心协力,一同面对。

温无玦虽然面带病容,但神色淡定,条分缕析道来,从容不迫,无形中给了将士们一颗定心丸,对他越发尊重起来。

料理妥当之后,温伯给他备了马车,送他到城门口。

萧归已经率领了全部兵马在城门口待命。

旭日初升,驱散了浓雾薄寒,他身上的铠甲熠熠生辉。

温无玦下了马车,步至他身边。

皇上,带一万精锐过去即可,剩下的戍守昌平城。

萧归脸色沉沉的,横枪立马,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谁知,眼光一闪,倏地瞥见了他别在脑后的那根簪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无玦今日裹着雪白的千金裘,墨发如瀑,半头青丝挽起,润白的簪子斜斜地插着。

他本就容色昳丽,平日里使用黑色的簪子显得老气横秋,此刻仿佛焕然一新,气度如风流公子。

萧归顿了许久。久到温无玦都察觉不自然了,轻轻咳了一声。

他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这个祖宗,插这么风.骚的簪子,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别扭。

萧归勾了勾嘴角,翻身下马,将那柄银灰长.枪别在身后,目光灼灼地落在他身上,笑得贱兮兮的。

相父,你用这簪子,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温无玦:

我很老吗?

萧归忽地伸出手环住他的腰,捉住他冰凉的手,低了头靠近他耳侧,相父,等朕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热的气息对着脖子喷,温无玦感觉十分怪异,眉头跳了跳。

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道:臣祝皇上凯旋。

温无玦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又被萧归捉住,用力地捏了捏。

第24章圈套

出征的号角吹起,长长地传达到城内外每个角落。

温无玦感觉到自己腰间的那只爪子慢慢地移开了,他若无其事地退后半步,与萧归错开距离。

萧归怀中落空,不满地睨了他一眼。

李凌在旁边瞧得暗暗纳闷儿,什么时候皇上和丞相这么亲近了?

此时军队即将开拔,萧归只能悻悻地上马,长.枪一挥,喝道:出发!

一万骑兵浩浩荡荡,整装束甲,马蹄扬起漫天尘土。

温无玦望着军队远远离去,悠悠地回身,舒了口气,终于把这祖宗送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攻打红荆山之前,就让他守在临庸吧,省得在跟前没事找茬。

临庸城。

昌平洲中的偏僻小城,地处北境,与西北平原接壤,地少人稀,连年被邻居胡虏骚.扰。

临庸与主城昌平之间相距不过四十来里,萧归率领的全是精锐骑兵,不消半日便奔到了临庸城下去。

远远望去,但见临庸城下狼烟遍地,折戟断刃,斑斑鲜血似乎还没来得及清洗,城墙头上竖着一面虎皮大纛。

那是胡虏的旗帜。

大纛下方隐隐约约挂着两个人头,满面血污,瞧不清楚模样。

显然,临庸已经沦陷了。

众人一路疾驰而来,这时一致地沉默了,整支军队中只有零星的马蹄哒哒的声音。

萧归手握缰绳,脸色阴阴的,凛凛寒风中双唇抿得死紧,眼神如深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凌跟在萧归身后,无声地叹了口气,可惜了我大梁的将士!

他顿了顿,低声道:皇上,他们以逸待劳,我们长途而来,况且临庸城易守难攻,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萧归没有说话,只紧紧盯着城楼的方向,身下的白马在原地打转。

这时,城墙上方忽然冒出几个人。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押上城楼,推推搡搡的,后面跟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

嘿嘿!小皇帝!你终于来了!

那男人笑得极其夸张猥.琐,可惜呀,来迟了一步!城池已经被我们占了,将领已经被我们杀了,女人被我们玩了。嘿嘿,想要攻城吗?你敢来就试试。

李凌认得那男人,那是西北胡虏的首领的儿子胡琪塞。

十年前在战场遇到过,这个人是凶悍有余,韬略不足,且为人极其猥.琐下流。

他低声提醒道:皇上,不要被他激怒,此时不是攻城的最佳时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归没应声。

胡琪塞站在城楼上轻蔑地看着,他知道大梁的小皇帝是个纨绔东西,没什么本事,因此故意在这里激怒他。

啊啊!

女人惨叫不断,只见两块城墙垛口之间,女人被仰面按在上面,寒光闪闪的金刀置于其脖颈间。

那刀刃只需轻轻用力,只怕众人便会亲眼看到一颗脑袋从城门上掉落下来。

萧军中不乏热血男儿,见一个弱女子被如此欺凌,个个都横眉立眼,攥紧了拳头。

这些该死的小骚达子!

欺负女人算什么?

后军起了骚动,李凌一个眼色扫过去,让他们通通闭嘴。

皇上,不可中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门上的凌辱还在继续,女人的惨叫声持续传来。

胡琪塞瞧着远处那一动不动的军队,哈哈大笑。

小皇帝!这是不敢攻城吗?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兄弟们,给他们看一场活色生香!

哈哈哈!

猥.琐的笑声不断,只见那女人剧烈挣扎起来。

那些禽兽居然要公然强.暴妇女?!

对于铁骨铮铮的男儿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萧军骚动起来,恨不得冲上去撕了那群禽兽。

还没等他们发怒。

下一瞬,一支漆黑长箭破空而去,裹挟着凌厉之势,猛然冲上城墙。

众人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见城楼上的施暴骤然停了,身材高大魁梧的胡琪塞直直倒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虏们手忙脚乱地围了上去。

萧军愣了半晌,才发现他们的皇上手中拿着一架小巧别致的物件,像是弓箭,又像是机弩,不知是什么玩意儿,刚刚那支长箭,似乎是它射出去的?

这是什么神奇兵器?速度这么快,所有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李凌却心知肚明,暗叹这木弩的威力,当即大声喝彩:击中了!皇上好箭法!

萧归面上冰寒一片,收了手中的木弩,毫不犹豫地下令。

攻城!

李凌这次没反对了,敌军首领已经倒下了,不知死没死,但此刻城里铁定一团乱麻、军心不稳,正是进攻的好时机。

将士们早就忍气吞声许久,此刻听到萧归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如同悍匪一般,奔涌而出。

一时之间,冲车呼啸着撞击城门,一下一下地闷响。

云梯一架架地撑地而起,士兵们一个个悍不畏死地爬上去,被石矢撞了下来,又继续猛地冲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弩之下,飞箭如雨点一般,飒飒而去。

局势一片混乱。

萧归始终不为所动地站在望楼车上,一下又一下地敲击鼓面,冷静地观察战况。

敌方的箭矢破空而来,落在他身侧,也不见他动容一下。

这场战役从白天进行到黑夜,持续四个多时辰,最终以萧军的全面占领城池告终。

城头上终于插上明黄底萧字大纛。

战报次日清晨便抵达昌平城。

是萧归亲自写的信,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看得温伯直皱眉头。

温无玦笑道:他能把来龙去脉表达清楚就不错了,还指望他妙笔生花?

他把萧归的信从头到尾仔细看完,大致了解了昨日的战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可能存在萧归自吹自擂的成分,但从最后伤亡损失的数量来看,还算是很低的。

临庸城深壁高垒,易守难攻,萧归能够一箭重伤胡琪塞,趁着对方军心动乱,一举夺下,实属不易。

对于他的作战能力,温无玦素来不怀疑。

温伯念着最后那行字,问相父安。

温无玦摩挲着裘衣上的绒毛,若有所思,这狗皇帝现在对他的敌意好像没那么深了。

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隐隐有些怪异。

想了半天,温无玦没明白,索性不想了,心中暗忖着,若是君臣能这么相处下去,也算是件好事。

最后,温无玦给萧归回了信,十二个字。

坚守不战、坚守不战、坚守不战。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无玦承认自己是个啰嗦的人,但重点还是很明确的。

他思量了一夜,胡虏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招惹大梁,但凡每次主动来袭,都被打得落花流水,也就只敢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这次恐怕背后是有宁王或者北燕相助,才敢这么豁出去。

如今宁王也清楚了温无玦志在拿下红荆山等地,不可能坐以待毙。

所以策动胡虏,许以好处,想要诱出昌平城的大军,然后趁势而下,一举剿灭。

这么庞大的计划,温无玦估摸着,宁王现下肯定已经与北燕通力合作了,不然单凭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吃下萧军。

一击不中,难保还会卷土重来。

所以,如今萧归坐镇临庸,最好的方式就是坚守不战。

临庸城高高的城墙足以将敌方阻挡在外了,若是强攻,血战之下,对方讨不到好处。

料理了临庸之事后,温无玦开始思量着攻打红荆山的计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临庸不宁,恐怕月底的计划得推迟了。

他叹了一口气。

一推迟就又得加重粮草负担。

只怕拖得太久,国中余粮都要被榨干了。

温伯瞧着丞相,虽然打了胜战,却依旧是心事重重,不见喜色,不由得也跟着闷闷起来。

临庸行辕。

萧归伏在地上,研究着偌大的临庸城地形图。

李凌给他沏了杯茶,皇上,您都看了一整天了,歇会吧。

萧归没回头,相父来信没?

李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您都问了三遍了。

他搞不懂现在皇上怎么天天念着那个病秧子?

还没呢。

李凌也跟着伏了下来,一起瞧着地形图。

皇上,您把胡琪塞砍了头,恐怕胡虏首领的亲儿子,恐怕他们不会就此罢休,估计还会来。

萧归冷笑一声,那又如何?怕了他们不成?

皇上当然是不怕的。李凌斟酌着说道:只是若他们再来,需不需要跟丞相报备一声,再派军队支援?

萧归把手中的毛笔一扔,不用,坚守不战。

他的指尖划过牛皮图,你看这座城墙,地基足有七尺之深,汴京城都没这这么深,且城墙高达四十多尺,哪个没长眼的敢来强攻?

况且如今城中蛰伏了一万铁骑,随时可以出去打,又不像那天胡虏部落只有区区几千骑兵,还跟本城军队势不两立,内外夹击之下,这才攻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他们再想攻打,没有数倍以上的兵力,恐怕是痴心妄想。

李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望着皇上的目光露出欣慰。

皇上如今也算是有出息了,他不算愧对先帝了,先帝如今在地下也可以瞑目了。

这时,行辕门外一个斥候匆匆下马。

皇上!

萧归瞥见那斥候身上的战袍,当即站起来。

斥候神色凝重,气喘吁吁地拱手道:皇上,末将发现百里外有敌军,大约有两万多人,身上穿着胡虏的军甲。

再探!萧归当机立断,看看附近山里有没有藏兵。

是。

斥候退下后,萧归轻轻一笑,被你猜中了,他们又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凌道:皇上已有主意,也不必慌张,不过这事最好通知一下丞相。

虽然李凌跟温无玦不太和睦,但于军国大事上,他还是能拎得清的。

倒是萧归脸上露出不满,昨日给他发了战报,至今还没回呢。

他磨了磨后槽牙,巴巴地等了一天。

四十里地跑那么多久吗?

这些流星马都是干什么吃的?下次换一批。

两人正说着,一只流星马风尘仆仆地滚了进来,从怀中掏出封了火漆的信件,上面盖着丞相印戳。

皇上,丞相来信。

萧归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劈手夺过信件,拆了火漆。

看完之后,脸色更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凌在旁边瞥见了,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一句。

丞相还真是惜字如金。

萧归顿了一会儿,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捡起刚刚被他扔掉的毛笔,奋笔疾书起来。

第一句:

相父多写几个字手会断吗?

第二句:

再敢回朕几个字,你试试。

第三句:

战略相同。

然后,萧归当即封了火漆,却不交给流星马,而是唤来李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重新给朕找个速度快的,这个太慢了。

可怜的流星马当即扑通跪下,皇上,末将下次不敢了,求皇上恩宽。

要知道皇上这句话传出去,他还以后不用指望升迁了。

这些流星马是本城的士兵,太平日子过得多了,做事拖沓不堪,平时也没人责问。

哪知道从昌平到临庸这条路,萧归自己是走过的,多长时间能到达,他心里明镜似的。

换掉一批流星马之后,速度果然快了不少,当天晚上温无玦就收到萧归的来信了。

温无玦拆开看了下,当即无语。

这个祖宗,真是没事找事。

见自己的战略已经传达,温无玦也无可再托,便没有回信了。

胡虏稀稀拉拉来了两万多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归站在城墙上望去,估摸着应该只有几千骑兵,其余的都是步兵,且那些步兵看上去也没什么精神,应该不少老弱病残。

他嗤笑一声,胡虏这是掏出全部家当了吧?

李凌跟着一笑,就凭这两万人想要攻城,想都别想。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道:听说来的是胡虏的大将耶齐,这个人很善谋略,不可轻敌。

萧归瞧了瞧远处的大山,虽然此时隆冬季节,但是城外山里未尝没有藏兵,便不再多言。

大兵压境,萧归却格外淡定,这份淡定让底下的士兵们都跟着淡定起来,从容不迫地加强城防、加固各个城门。

要说有一件恼火的事,那就是他相父居然连信都没回了。

萧归一整天都阴沉着脸,瞧得李凌莫名其妙,只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胡虏在城下驻扎了三天,不动声色,也没有发起进攻,也没有阵前挑衅。

就在城外十里处扎了营,天天耗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归纳了闷了,便让人仔细着城墙底下,时时刻刻让人轮流着趴在地上仔细听,别让人打通地道从城墙下面钻进来了。

不过萧归想太多了,就像他自己说过的,城墙底下的地基那么深,又哪里是那么好挖的。

李凌道:他们地处西北,向来就是墙头草,要么帮大梁打北燕,要么帮北燕打大梁,谁给好处就打谁。奴婢估摸着他们这是拿了北燕或者宁王的好处,却不敢来打,故而在这里装模作样。

萧归猜的也是如此,便整天优哉游哉地在城墙上巡视,淡定得不得了。

第四天,那群小骚达子终于憋不住,跑到城墙底下叫骂挑衅。

出来啊!你们这么没用的孬种!

躲在城中是要生孩子吗?

一个个跟娘们似的。

萧归不为所动,这些小骚达子就是想要激怒他,引他出去外面作战,好趁虚而入,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自己完全无所谓,也不许底下的士兵跟他们对骂。

有那个力气,不如留起来,还可以省着碗米饭。

那群人在城门下叫嚷了好几天,萧军中人都被激得火冒三丈了,个个都恨不得冲下去大战一场。偏偏皇帝不许,于是个个都憋着气无处使。

胡虏见萧归完全无动于衷,于是不再辱骂将士,改成辱骂萧归。

他们知道现在是这个小皇帝坐镇,于是便转移矛头。

狗娘养的皇帝,一个牵线傀儡罢了!

你们丞相都可以骑在你头上拉屎拉尿!

娘们皇帝裤.裆里到底有没有玩意儿?

军中将士个个听得面如土色,这些鞑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骂皇帝?

谁知萧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甚至搬了张凳子在城墙上坐着,听他们骂得欢儿了,还让将士们给他们扔几个牛皮袋,装满了水。

让他们解解渴,才有力气再继续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士们见他神色丝毫未变,还谈笑风生,不由得在心里大加佩服。

皇帝,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的,首先要忍常人所不能忍的。

萧归自认为脸皮比这屁股底下的城墙还厚,戳不破也揉不烂,任由你骂得天崩地裂,我自岿然不动。

到了饭点,萧归便施施然先去吃了饭,然后再回来继续巡视,手里拿着一串新鲜的桔子,边吃边听着。

不过下午,小骚达子又换了花样了。

正中间有人拿了一本不知是啥的书,他念一句,周围的士兵便跟着他念一句。

中原有一丞相,名唤温无玦,生有潘安之貌,兼得子建之才,年近三十,尚未婚配,亲友每每相问,却道无意姻缘。

丞相与那高壮男子一眼相中,原来却是喜好龙.阳,此后往来频繁,渐渐地熟稔起来,时常夜里相会

城墙上的守将都听得一清二楚,温无玦,当今权倾朝野的丞相,皇帝的相父。

他们这些人中,也不是没有看过丞相的话本,但是谁不是偷偷摸摸地?

何况话本也不敢直接写温无玦的大名,大多会用化名,不过稍微了解一下就知道那是温丞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私下偷偷看是一回事,当着这么多人听见是一回事。

他们悄悄看向皇帝,却见他面色冷得几乎如同三九寒天,手里的桔子都捏碎了,汁液粘在他的铠甲上。

不是吧?

他们刚刚骂皇帝的时候他都没恼怒。

不是说皇帝跟丞相素来不合吗?

众人皆暗戳戳地观察着,不敢说话,鸦雀无声。

半晌之后,萧归猛地起身,声音冷厉,给朕打开城门!朕不灭了这群狗崽子!

他匆匆步下城墙,差点跟李凌撞上。

李凌刚想问怎么回事,便见他目光凛凛,提了长.枪,翻身上马。

这才意识到皇上居然要出战?!

万万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上,您别中计呀!

皇上!皇上!

城门大开,一支精锐骑兵裹着肃杀之气杀将而出,城外坐在地上叫骂的西北鞑子们也没想到居然给他们骂出来了。

先是一愣,随后迅速拎起兵器,整兵布阵。

敌军中军大营中的耶齐听得消息,嘴角缓缓勾起得逞的笑意。

萧归,你终于出来送死了。

虽然他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前几天骂他没骂出来,现在倒出来。

不过当务之急,是迅速扑杀夺城。

要是能够拿下萧归这个狗皇帝的脑袋,那这一战就要改变天下了。

耶齐早有准备,在城外布下了一个军阵,将萧归跟他的骑兵一起引了进去。

萧归当然知道是军阵,但他从小熟识各种兵阵布法,寻常阵法想要困住他恐怕还有点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凌在城楼上瞧得心焦不已。

他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个耶齐并不简单。

他应该跟随萧归出去,但是又担心如今城里一个合适的守将都没有。

一旦城被夺下,那外面这支军队就彻底成了孤军,再也回不来了。

居高临下,李凌瞧得出底下这个军阵是一个简单的圆阵,当中是敌军主帅,周围兵力重重。

这种阵法往往是将敌人引进来后,迅速包围,分裂对方的兵力,逐一击破。

破解的方式也简单,不管敌人留下多少个出口,所有人只要朝着一个方向突击就可以。

这是所有为兵为将者入门学习的最简单的阵法,基本人人都懂。

可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李凌头冒冷汗,耶齐何许人也?怎么布出这么简单的阵法?

萧归也觉得诡异,甫一入阵,他就察觉这是个简单的圆阵了,但这明显不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他决定反套路,所有兵力仍然朝着一个方向突击。

骑兵的优势在这个时候展现出来了,对方骑兵不多的情况下,集中兵力突击一个方向可以快速突出重围。

可是出了重围,萧归就觉得不对头了。

一般来说,圆阵出来之后,还是会有两个方向,因为是一圈又一圈的同心圆,突破了一层,出去仍然是一个圆,仍然有左右两个方向。

可是他这次出来之后,只有一个方向,且所有兵力都在慢慢收拢,用盾牌使劲推着,将他们这些骑兵夹在最中间的区域,活生生要夹成肉饼。

没错,就是要生生夹得让他们窒息为止。

萧归大感不妙,身上的压力越来越重,人和马都挤到一起,渐渐快要动弹不得了。

李凌瞧得一清二楚,感觉自己手脚都要软了。

要是皇上死在这里,他也不用活了。

于是他组织了城中剩余的所有兵马,一半留守,一半出去救皇上。

记住!攻击东南方向!集中力量,撕开一个角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中的兵马不多,精锐部分都被萧归带出去了,剩下的要么是老弱残兵,要么是本城烂泥扶不上墙的士兵,作战实力委实不行。

每次好不容易撕开了一点点边缘,就迅速被对方的军队挤出去。

李凌连续加派了好几拨人马,都尽皆落败。

过了一会儿,他站在城楼上,瞧见了山里有大批军队汹涌而出。

耶齐果然在山里藏了兵!

李凌目眦欲裂,当即快速让人鸣金收兵,撤回城中。

山里冲出来的军队眼睁睁看着厚重的城门重重地关上,没有得逞。

但是军阵里的萧归越陷越深,李凌已经看不见他了。

李凌今年五十多岁,这辈子经过不少大风大浪,随着先帝东征西讨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面临过死亡。

可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真的快要走到绝路了,冷汗湿透了里衣,贴在背上冰凉透骨。

萧归在绝境之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相父还没给他回信!

如果他死在这里了,他相父会为他哭吗?他好像从来没见他哭过。

他相父身子病弱,性格却刚硬得像块千年不化的坚冰,不带一丝动容。

不对,他喜欢高沉贤,他不会伤心的。

也许过不了几天就淡忘了。

这种绝境里的不甘心逼出了萧归草原孤狼一样的本能,他的脑袋也越发清明起来。

他蓦地大喊:把战马杀了,对准脖子,杀完之后踩下去!我们必须踩在马背上,才能出得去!

一言惊醒梦中人!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人人互相推搡着,拥挤着,兵器一举上来,一不小心就戳中同伴或者自己。

但所有人都不敢抱怨叫唤,都动起手来,互相挣扎着将尖锐的兵刃刺入马喉,简单利落地了结它们的性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马匹杀无可杀了,又将离他们最近的敌军杀了,拉他们的尸体做垫背,踩着、踏着,一步步升高。

最终,一支残兵跟随着萧归杀出了重围。

敌军还想要追杀去被李凌率领出城的军队截了胡,双方痛快地厮杀起来。

一场血战之后,萧归带着残兵逃回了城中。

一万精锐,四散凋零。

李凌清点了一下他们从昌平带来的兵马,只剩士兵两千不到,战马几乎全部损失。

本城兵马倒无损失,但是因之前被胡虏杀过一波了,本就不多。

如今满打满算,守城士兵不足五千。

皇上,今夜还得小心,奴婢担心他们会偷袭。

萧归满脸血污,狼狈不已,脖子处伤痕累累,军医正在给他包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父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打死朕?

李凌:

李凌此刻感觉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长年累月对萧归的疼宠已经深入骨子里,哪怕他做错了,他也只会以身殉主,却不会以下犯上地开口骂他。

临庸被围着,陆路走不通了。昌平与临庸之间有水路相连,战报早在萧归被困的时候就顺着水路传到昌平了。

温无玦大怒,拍案而起。

一时气急了,还岔了气,咳嗽不止。

温伯赶紧给他拍背顺气。

知府也来了,擦着汗垂手听从差遣。

水路狭窄走不了咳咳、走不了那么多人,只能分批过去。现在马上让斥候沿水路疏散所有百姓,向民间调集船只、竹筏,找城中工匠,连夜制作简易竹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无玦缓了缓,继续道:不要强行征集,要适当给予补贴。

知府连连点头。

快去吧。温无玦摆摆手道:要快,一刻都不能拖延!

末了,温无玦又对温伯道:昌平这里,交给你和陆嘉了,兵权只能放在你这里我才放心。

丞相放心吧,老奴就是自己丢了性命,也不会丢了城池。

事情一一安排妥当之后,温无玦亲自乘船前往临庸。

水路很快,在深夜就抵达临庸。

清霜料峭,他裹着厚厚的裘衣,踏进了临庸行辕。

萧归本来在城楼下盯着,听说温无玦来了,便策马回了行辕。

相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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