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暄曜咬了咬牙,偏头朝崔椋说道:咱们飞高一点,看看能不能脱离孢子的范围。
一听这话,崔椋立刻将烬宵剑抛起,然后将一直搂着她的岑暄曜打横抱了起来,狗子被垫在两人之间痛得嗷嗷叫。
她一下子跳上剑,然后催动灵力御剑向上飞去。
不知飞了多久,周围的孢子总算是少了一些,这让崔椋稍稍舒了口气。
岑暄曜猜的果然没错,只要飞得足够高就能脱离险境。
被公主抱的岑暄曜一直没说话,他僵直着身体,就好像一条干巴巴的咸鱼一样。活到这么大,他可是第一次被个姑娘抱着,此时心里便有些不自在。
喂,你要再往外靠就掉下去了。崔椋把他往上颠了颠,似乎并不觉得两个人的距离有多近。
哦。岑暄曜乖乖地应了一声。
形势紧急,由不得他多想,抱着就抱着吧,多大点事儿啊。
只不过这个崔椋明明浑身是血,看起来活像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恶鬼,身上却这么柔软等等!
意识到自己刚刚碰到了什么,岑暄曜的脸迅速飚红,他又开始往外扑腾,搞得崔椋差点从剑上摔下去。
瞟了一眼他红得像个番茄的脸,狗子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它看着自己柔软的屁股摇了摇头:年轻人,真是太纯情了。
不过是靠个狗屁股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
等落到一根粗粗的树枝上时,岑暄曜腿都软了。他两手撑着粗糙的枝干跪了下来,气都有些顺不过来。
崔椋:这又是什么被孢子腐蚀的后遗症吗?
下方的草木皆被腐蚀枯死,幸好他们跑得快,不然估计也是这个下场。
崔椋坐在树枝上,看着地上熊熊燃烧着的小木屋沉默不语。她的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孟安节刚刚说过的那些话,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烬宵剑的剑柄。
这个秦寄真怎么听起来那么像现代人?
除此之外,创造法器的岑家先祖似乎也与这个仙侠世界格格不入。
难不成穿越过来的的不只有她?
岑暄曜似乎是缓过来了,他坐得离崔椋很远,一副誓死守护自己贞洁的样子。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夜幕降临,周围突然传来一阵又一阵嗡嗡声。
有蚊子?岑暄曜从树枝上站了起来,他掏出一颗夜明珠朝四周照去。夜明珠的光很亮,周围的景色瞬间一览无余。
看着围着两人飞舞的超大号蚊子,崔椋无语地张了张嘴:这几天怎么净跟虫子过不去。
这玩意儿跟人差不多大,就算把他们仨都吸干了恐怕也不够它一顿饭的。
为了防止蚊子被吸引过来,岑暄曜又将夜明珠装了回去,一时间,几人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抬起千机弩往崔椋那边靠了靠,顺便将趴在树枝上的狗子也拐到自己脚下。
耳边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那些蚊子似乎又飞近了一些,站在树枝上都能感觉到有轻轻的风扇到脸上。
伴着震天响的翅膀振动的声音,崔椋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祈祷着:信女愿单身十年换这些蚊子都是公的。
她话音未落,突然一阵刺痛从腿上袭来,崔椋一剑挥去,火光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一只漆黑的大蚊子正停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企图吸一口她小腿上的血。
火焰将蚊子瞬间烧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糊味,狗子警惕的朝着黑暗叫了起来,时不时还问候一下蚊子的祖宗十八代。
崔椋小腿的伤口处传来一阵血腥气,周围的蚊子仿佛是得了什么号令,它们纷纷朝树枝上的几人涌来。
岑暄曜刚射出一支箭,反手又折断了一只蚊子的口器,趁着喘息的空当他迅速将夜明珠又掏了出来放在一边。
反正这些蚊子都围过来了,既然这样还不如把周围照亮点,这样他们还能看得更清楚。
狗子在粗壮的树枝上跳来跳去,他一口将身旁一只蚊子的前腿扯了下来,扎了一嘴的细小绒毛。
尼玛,从来都没有这么恨过蚊子!它呸了两口,又跳起来咬断一只蚊子的翅膀。这些蚊子虽然个数多,但攻击性明显没有之前那只马蜂强,只不过就是有些烦人罢了。
自从进入这个法器中,崔椋他们便没有休息过,此时皆是精疲力尽,连行动都变得有些迟缓。
瞥见崔椋马上就要被偷袭了,岑暄曜飞身过去将她抱起,然后一脚踹飞她身后的一只大蚊子。
他似乎很是得意,眼神却有些躲闪:崔道友,你可真轻。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不像我,我那么重,所以还是我抱你比较合适。
崔椋:为什么你在这些无所谓的地方这么有胜负欲!
见这两个人一直在讨论着谁抱谁的问题,狗子气势汹汹地吼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看了看天上又大又圆的月亮,岑暄曜默默的将崔椋放了下来。
他一向是孩子心性,刚刚倒也没多想,只不过是想要向崔椋证明一下,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弱,也可以保护别人。
他只有几个哥哥,没什么姐妹,从小便不怎么跟姑娘接触,刚刚不过是抱了一小会,他的心竟然一直跳到现在。
定了定心神,岑暄曜又将千机弩对准眼前的蚊子,弩/箭射入蚊子腹中,发出噗嗤的一声。
月亮逐渐落下,太阳缓缓的从东方升起,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的蚊子越来越少,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打了一夜蚊子的崔椋一屁股坐了下来,她从储物袋中掏出灵泉喝了一大口,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灵泉怎么一点灵气都没有了?
第51章 赌约 ◇
◎【岑家法器】◎
葫芦里装着的灵泉是在鹿蹊山上灌的泉水。作为修仙圣地, 鹿蹊山上灵气十分充足,就连泉水都清甜可口,每喝一口都能感觉到灵气进入体内, 沁人心脾。
作为容器的葫芦都是特制的,按理来说灵气应该不会消散得那么快才对。
狗子也尝了一口灵泉, 它砸了咂嘴:跟普通的泉水没什么区别。
岑暄曜见状便掐了一个小法诀, 细细地感受了一番之后,他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不好!
有人在法器中布了阵, 这周围的灵气在逐渐消散,三天足够耗死我们
虽然他在打斗时以武技为主,但岑家制作的法器都需要通过灵气来驱动,这样下去他手中的千机弩必定会威力大减,更不用说崔椋这种依赖灵气使用仙法仙术的修士了。
本来以为这三天只要一直躲躲藏藏的怎么着也能出去,现在看来可够呛。先不说野外那些各种各样的动物昆虫, 到时候他们连飞到树上躲避毒菌孢子都做不到。
看着自己小腿上的伤口, 崔椋敛下眉目。
在这种灵气急剧减少的情况下, 就连伤口愈合的速度都变慢了,没了仙法的加持, 恐怕过不了多久她就会与普通人无异。
看来那个把她传送到法器中的人是真的想置她于死地。
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狗子立刻哀嚎起来,它垂头丧气地趴在树枝上,不断地感叹它的命有多苦。
嗷呜呜呜, 这下好了, 再也出不去了,没想到就连死我也得以狗的身份死
不, 我们还有机会。岑暄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看向崔椋, 眼睛亮亮的:只要完成隐藏任务便能提前出去。
之前都那么拼命了也没能完成任务,还差点死在里面。崔椋不抱什么希望地扯了扯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的衣袖,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现在的她比进斗兽场之前还要弱,这种情况下别说是赢了,能再次活着逃出来都是奢望。
要么在外面死,要么在斗兽场里面死。岑暄曜突然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崔道友,比起被一群蚊子戳死,我更愿意死在战场上哪怕是跟猪打架的战场上。
崔椋愣愣地抬起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