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些戳人心窝子的话:就算你绑了迟凛继承迟家,他不愿意结婚生子,一辈子念着夏宸衍,就和你儿子一样,迟家一样是,断、子、绝、孙。
迟驭,郁晟儒喊了他名字:人老了就要服老,有些事管不了,也不该你管。
对面迟老爷子背气到发抖,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模样,眼神阴鸷:郁晟儒!你别欺人太甚。
啧,我一向尊老爱幼,得看你给不给我机会;
我也数三个数,把路给我让开。晟爷面色一转,鹰视狼顾,十米的距离空气骤然紧绷。
英国山高路远,要是老巢现在出点什么事,你也鞭长莫及吧。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准备了点东西,防患于未然;我今天要是过不去,威胁人的话说得云淡风轻:迟家的医药实验室,大概会出一点小小的事故。
驭心知肚明,合作多年,岚省晟爷的话,绝不是恐吓玩笑。目光若能化作实质,郁晟儒应该全身都是窟窿眼。
让,路,放,人。
谢谢老爷子,好意我就收下了。丝毫不把迟驭想杀人的目光看进眼里,男人转身打开车门:开车。
车上,赵宁粗略看了看迟凛的身体状况,先替他消毒包扎手上的伤口:小腿轻微骨裂,但好歹底子好,只是有些脱水和眩晕,身体机能比较虚弱,回去好好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你也是真厉害,赵宁有些佩服:硬生生捱了七天。
谢谢宁哥,夏宸衍抱着迟凛,让他躺自己腿上睡觉,低声哄他:休息一下,回去就能见到伯母了。
你有没有事,迟凛抓住他的手:言之扬
我没事,嘴唇轻碰他额头:只是关了我几天,后来遇见我大学时的小学弟,他救我出来的。
郁晟儒
晟爷是他爱人,夏宸衍极温柔的看他:我们得好好感谢他。
先休息,我们时间还多,等你醒了再慢慢说。
你给他盖上吧,赵宁丢过来一张毯子:这是我们大哥出门必备,哄嫂子用的。
夏宸衍失笑:晟爷还是很宠小淮。
官方吐槽最为致命:哪是宠啊,那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供着。
车速平稳,迟凛很快睡熟,夏宸衍就这样,抱着人一路直到回家。
宾利里,瞿淮仔仔细细前前后后把郁晟儒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确定人没受伤才松口气。
男人亲亲他:笨,我怎么会有事。
迟凛哥怎么样?
看着问题不大,就是腿瘸了,也是个真汉子,关了七天还能意识清醒。
郁晟儒。
嗯?按进怀里脸和脸凑近:宝宝,你一般这样叫我,就是又想做什么我不想你干的事了。
许迟川,你还记得吧?
记得,那个之前失踪你以为他要自杀的,怎么了,你俩不前段时间才见面么?
今天他要去医院做治疗,瞿淮摇摇男人胳膊:我得陪他。
老男人那双没有波澜的眼睛硬是被他看出点醋意,贴上去亲了一口:答应嘛,反正最后你也是要答应的。
小混蛋,掐着腰把人提到自己腿上:就知道吃死你老公。
王医生做了许迟川好几年的心理医生,瞿淮和他已经很熟识。治疗结束,许迟川还里面没出来。办公室里,瞿淮坐在他对面,两人交流情况。
今天怎么样?
呼,比我想象中好一点,王栩摘下眼镜,按按眉心:但最关键的问题还是触碰不到。
他做了十余年的心理医生,许迟川算是他最费心也是最棘手的病人,平心而论他是真想帮这孩子,可一个并不想被救的人,旁人永远无能为力。
怎么说?
这么和你说吧,王栩举了个例子:每个人都有防备心和秘密,也有自我保护的机制,小川的自我保护过于封闭,并且他很固执偏拗,我尽全力才能说服他打开自己一点点,但每次要到问题根源时,就会大脑应激然后拒绝。
意思就是,瞿淮拧眉:其实他自己潜意识里,是不愿意被救的?
对,就是这样;下一句,王栩丢下一个更重的炸弹:有件事你肯定也不知道;
上次治疗时他不小心打翻茶杯弄湿衣袖,我去拿毛巾回来,恰巧看到他卷起袖子;
右边胳膊,有一条极长极深的疤。以我多年做医生的经验,起码是四年以上的旧伤,也就是说,那伤最迟也是他上大学前就有的;
他还摘了护腕,我借口擦手,趁他不备时悄悄看过一眼,很多很浅又小的伤口,胳膊上还有齿痕;
说真的,小淮,要不是那是自残伤,我都要怀疑是不是被人虐待,然后报警了;
我觉得,他一定受了很多苦。
瞿淮听得心惊胆战,难怪!难怪许迟川大学四年从不肯穿短袖,夏天也是七分袖的衬衣!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许迟川,但伤口远远比他看到的更巨痛疮溃。穆时海和他,不是只有天各一方的生离,还有那些看不见,却深入骨髓的溃烂。
你看着他平时生活学习都很正常,全靠一股信念在撑着才没垮;
我只能说尽力保证情况不继续恶化,再有一点,王栩格外嘱咐:别拿任何可能会引起他情绪波动的事刺激他,特别是和他信念相关的事;
只要他觉得值得,旁人没有权利指手画脚。
第27章 相爱与算计(新修)
白梅树下一双旧人,女人幽致淡雅,坦然大方,男人却一双眼睛片刻不离的贪看。晟爷大方借出别墅后的小花园供颜溪和迟墨笙叙旧,希望赶快把这群电灯泡送走,恢复和小狼崽美好的二人世界。
颜溪看的清楚,那双眼里的柔情蜜意和数年前并没半点分别,只是那时的自己会沉醉其中,心甘赴死,而现在却冷静克制,平静如水。她离开迟墨笙已经三十余年。翩翩公子如今也是年过半百满脸皱纹的沧桑中年人,背负着内疚与遗憾的悔恨郁郁半生。
她相信,迟墨笙对自己不是不爱,只是缺乏保护爱情的勇气,就是这样软刀子伤人最可恨,两头放不下取舍,优柔寡断的当断不断。
你放了凛凛,我也来见了你,从小弹钢琴的气度高华,让颜溪保持着良好的教养,哪怕现在对面是迟驭,她也能面不改色泼他一脸水:我们的交易达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小溪迟墨笙声音里是浸着甜蜜的痛苦: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别的和我说?
我们三十年没见,你就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
迟家的公子怎么能过得不好?何况你还好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颜溪眼里闪过一丝讥笑:而我儿子躺在房间里虚弱的不能动弹;
你觉得我该关心谁?
我不是不救他,迟墨笙急了:我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颜溪干脆打断:你想说是你说服不了你爸,撼动不了他做的决定也摆脱不了他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