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祤:
*
薛潮很烦恼,因为皇帝要与他共建和谐友善的君臣关系,好几天不和他腻歪。
他府上的卷毛也很烦恼,熟记情诗三百首,战战兢兢地蹲在心上人必经之路上,没多久就堵住了他。
四目相对,卷毛深吸一口气,先起势:啊。
啊你个头!凌琢看到他就头大,将手腕活动得咔嚓作响。
卷毛深情地看着他。
凌琢:看我干什么?
卷毛道:你的眼睛
凌琢暴躁地打断他的话:我的眼睛怎么了?找死!
卷毛深深道:你的眼睛里藏了我出生地方的海洋和落日。
凌琢的拳头停住,愣了愣。
卷毛在阳光里笑得非常美好。
凌琢呆了两秒,转身就走,凶巴巴地扔下一句话:过来!给你买包子吃!
吃完后,卷毛很自觉地拉着他衣服跟他回家了。卷毛安静地看书,倒也十分赏心悦目,如果他没有边看书边抠脚的话。
凌琢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会儿。
卷毛熟练地翻着书,熟练地抠着脚。
过了会儿,凌琢终于忍不住了,苦口婆心地劝道:你长得这么仙,怎么能抠脚呢?
卷毛认真道:但是我听别人说,看书不抠脚,趣味少不少。
凌琢:
凌琢面无表情:把脚放下,去洗手,不然滚出去!我眼里再有落日和海洋都没用!
卷毛飞快地站起来,趿拉着鞋,跑去洗手。
凌琢摇摇头,拿他没辙。
*
凌琢坐在一旁,问道: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卷毛认真道:我想带你去我出生的地方看落日。
凌琢:
卷毛郑重地起身,吟咏道:啊,你的眼睛是很亮的黑夜
打住打住,凌琢头疼,拉着他坐下来,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难不成是专程找我?
卷毛点点头。
凌琢嘴角抽了抽:你一个人跑来陌生地方就为了找我?一个陌生人?
卷毛耷拉着脑袋,小声道:你不是陌生人,你待我特别好,你不记得了么?
凌琢懵了一下:嗯?
卷毛:你总是这样,记不住你对别人的好。
凌琢:
卷毛耐心地讲述他俩浪漫的过去。从卷毛颠三倒四的叙述中,凌琢总算想起这个人是谁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心平气和且没有误会的交谈。卷毛垂下头:当时看到过来的人不是薛潮,特别不开心,但你却对我这般好,格外照顾我,什么好吃的都给我。
凌琢在心里震撼又震撼,张了张口:我
卷毛睁着无比清澈透明的眼睛,目光纯洁得让人不忍心否定他:这些难道都是误会么?
凌琢:
卷毛的头发看上去很有弹性,凌琢忍不住摸了摸,手感果然很好。
卷毛:我们成亲吧!
凌琢被吓了一跳,缩回手,一脸严肃:我是直的。
卷毛:不然你想办法弯一弯?
凌琢:
凌琢轻咳一声,严肃道:那,那我尽量想想办法。
谢谢,卷毛腾地站起来,激动道,请问我可以住在你家吗?闲暇时可以一起想办法。
凌琢板着脸:不可以
话还没说完,卷毛便兴奋地跑去薛府拿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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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潮逼近御书房,正想打开窗,碰到了改过自新在此处站岗的小鹦鹉。
小鹦鹉很凶地叉着腰,守在薛潮出入御书房的必经之路上,大有一鸟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薛潮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堆肉干。
小鹦鹉目光如炬,不为所动。
薛潮将肉干塞给它,又将一个小糖人放到它爪子上,轻轻打开窗,捏着它放在屋内。
萧灵祤坐在桌前,不知在处理什么事务,神情专注,没注意到窗口的动静。
薛潮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关好窗。
*
薛府那个闲置已久的后院全是枯草篱笆,奇形怪状的大树歪在一旁,形成很隐蔽的角落。
薛潮小时候便经常躲在歪脖子树和矮墙形成的视觉盲区内。
天空寥廓深邃,丝缕状的浅红色云点缀其间,倒有几分不和谐的浪漫。空气干净冷冽,萧灵祤半靠在树上,捏着小糖人把玩,直到把糖人吃完,薛潮才过来。
薛潮:怎么跑这了?
萧灵祤:追忆过往。
薛潮笑道:这里有什么好
说到一半想起来有什么好追忆的,嘴角的笑逐渐消失。
薛潮,萧灵祤心情很好地靠近,提议道,你叫朕一声哥哥,朕便不把你小时候因为记不住兵书躲在这里偷偷哭的事情说出去。
薛潮:
*
萧灵祤催促道:快叫。
薛潮捏了捏他腮帮子: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听一声哥哥?
萧灵祤:对。
薛潮轻笑,解下身上的袍子,给他披好,手指无意间触到他脖颈,拿指腹轻轻刮了刮。
萧灵祤挑眉:手。
薛潮:嗯。
萧灵祤:
指腹的力度重了一些,薛潮的手轻轻往下划,嘴角扬起:又没人,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说着便将他抵在身后的树上。
突然的动静惊起旁边干树丛里的一群麻雀,扑腾着翅膀飞走。
萧灵祤立刻道:薛潮,你小时候偷偷躲在这里哭,要揉脑袋才能好,小哭包!
试图激起他的羞愤。
薛潮看着他的眼睛,静静道:是啊,那时便很喜欢你。
萧灵祤脑里轰了一下。
薛潮揉揉他脑袋:该你了。
萧灵祤:嗯?
薛潮:该你告白了。
萧灵祤:
薛潮轻咳一声,即将听到告白有些不太好意思:长话短说,不必太煽情,简单朴素但很真诚的便可以,你心上人很好打发的。
萧灵祤:
薛潮揉揉他脑袋,语气充满无限的包容和宠溺:当然皇上非要说些炙热滚烫的情话也可以。
萧灵祤直接炙热滚烫地亲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