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元中叹了口气:“你别提了。这件事上头啊。我都不好意思昧着良心说是管永福不对,我对他有那么老多不满,但就这件事。我觉得真怪不了管永福,是我姐做的有点太过分了。我不是说了么,我姐对那个狗,简直有一种当成是孩子在养的感觉。平时不光走哪儿就得带着,就连吃个东西。都经常是她吃一口,给狗吃一口,而且还不是扔在地上喂的那种,是让狗直接上嘴去啃。我还见过她嘴对嘴的喂那个狗吃东西,一脸宠爱的那个表情啊,就跟别人家妈妈喂孩子似的。我说多脏啊,你跟狗一起吃东西不为啥。她说没有事儿。她家的狗经常洗澡刷牙,搞不好比有的人还干净呢。哦对,最让管永福生气的是那个狗要睡在他们床上,那狗你们不是看到了么,多老大的一只啊!它往床上一睡,哪里还有管永福的地方,管永福就赶那个狗下床,那个狗就冲管永福狂吼乱叫,特别凶的那种,我姐也不拦着,还说管永福那么大的一个人,干嘛要跟家里的狗一般见识,而且那个狗当时年纪也不大,还是个孩子一样,让管永福多让着点儿。这事儿后来管永福还特意到我大姨家里去说了一遍,挺不高兴的,我当时也在那儿呢,听完之后刚开始也不相信,还以为是管永福告黑状呢,就去问了一下我姐,我姐承认了,还让我给她评评理,你说这种事儿,我能说什么?我就跟她说,这次我帮理不帮亲,这件事儿上确实是管永福占着理呢,我姐做的不对,狗就是狗,你可以对它好,疼它,照顾它,但是它归根结底是个动物,动物在家里就得有个动物的样子,怎么能都骑到人的头上去了,两口子睡觉还得因为那个狗非要睡床上就让自己老公给腾地方的,这不是太离谱了么。我姐听了以后不高兴,还把我给说了一顿,然后就不爱搭理我了,从那以后我一提那个狗,她就跟我不高兴。”
方圆听完他说这些,觉得简直有些不可思议,她见过特别宠爱自己家里小宠物的人家,之前去张颖那里,也见识到了她对那条大黑狗的怜爱,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条狗的存在几乎已经到了引发家庭矛盾的程度了,这件事要不是从蒋元中的嘴巴里说出来,蒋元中又是一个和张颖感情笃深,犹如亲姐弟一样的关系,方圆几乎都快要怀疑这是不是在给张颖的身上泼脏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戴煦显然也有类似的感慨,他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你觉得,管永福在外面和别的女人言语上比较日爱日未,或者按照你的说法,他有可能跟什么人‘有事儿’,跟张颖在家里以狗为中心,忽略了他,影响了正常生活,这几件事有没有关系?以你来看,张颖在管永福和狗之间如果做选择,她会选谁?”
“我可不觉得这事儿里头还有我姐什么责任。”别看蒋元中也挺看不上张颖的所作所为,但是一涉及到管永福与自己表姐之间的大是大非上头,他还是坚定不移的站在娘家人的立场上面,“他要是觉得我姐那么做不对,大不了吵架啊,这种事我们谁会护短!对不对?就算是吵过了,闹过了,我姐也不听劝,他可以离婚啊,离婚不过,我姐要是还执迷不悟,宁可离婚也要那么过,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离了婚,他爱找什么样的对象就找什么样的,跟我们也没啥关系,我们也拦不住,而且离了婚人家想再找,也是天经地义的,对不对?可是你这边日子还正常过,那边在外面嘴巴不老实,手脚谁知道到底老实不老实,这就不对了!这是原则上的问题!然后你要是问我我姐在管永福和狗身上到底选谁,这个问题我没问过我姐,正常人也不会拿人跟狗比,你们说是不是?不过我自己的感觉吧,以我对我姐的了解,要是非得二选一的话,她肯定会选管永福的。归根结底管永福他是个大活人啊,能赚钱养家,那条狗再懂事,它还得指望着我姐养着它呢!”
“这么说的话,如果你对张颖的了解足够深,那你姐这个人,其实不理智里面也还是存着一份理智的,而且这么来看,管永福应该也没有要求她在养狗和正常的生活当中做出一个二选一的抉择来。”戴煦根据蒋元中说的话做出了推测。
蒋元中立刻点头:“是啊,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么!要我说啊,管永福一开始一开始的时候不高兴是真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跑去跟我大姨两口子告状,但是后来,估计他就有了外心了,所以对我姐的事儿也不闻不问了,我姐想管管家里头的生意他也不让,也不计较那个狗在家里有没有和他争宠了,要我说,肯定是有下家儿了!”
“那你能记得当时你看到的那个聊天的人,她的网络账号是多少么?”方圆问。
蒋元中摇摇头:“那我还真没记住,当时看到之后就觉得特别生气,脑袋嗡嗡的,那还顾得上去留意那些啊,满心就想着怎么找那个姓管的算账来着,结果到后来还白白做了坏人,我心里那个憋屈!所以什么都没顾上,早知道你们现在要问,我当时就算啥别的也不注意,我也把这个给留一下来。”
“没事儿,这种东西,谁能有事先预料啊。”戴煦摆摆手,表示不要在意,“那管永福的账号你能记得住么?”
“哦,这个你可问对人了,我还真就记得,不过……我不知道密码。”蒋元中回答。
“没关系,那你把账号抄下来给我吧。”戴煦拿出一张纸,递到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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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蒋元中很配合的根据自己的记忆,把管永福的账号写了下来。
“你对你这个姐夫的印象不怎么好,不过账号倒是记得挺牢靠的嘛。”戴煦一边看他刷刷的写下了一串数字,一边半真半假的和蒋元中开个玩笑。
蒋元中写完了,把笔往桌上一放,摆摆手:“我也就能记得他账号,因为吧,说了都不怕你们笑话,我一直惦记着要抓他个现行呢,省得他总牛哄哄的对我姐,抓他个过错,回头他要真是敢打了注意不要我姐,他是过错方,也别想得着什么好处!所以我就记下来他账号了,想着回头从网上找点儿漂亮小姑娘的照片,申请个账号,假装成小姑娘跟他联系,看看他能不能上钩,结果中间有别的事情就给耽误了,还没等我实施呢,你们这不就过来了解管永福的情况了么,唉,白费脑子背了那么久他的账号,好不容易记下来了,没排上用场。”
戴煦笑了笑,没做评价,蒋元中留下了管永福的账号之后,又把自己的手机号码也写了上去,反复拜托戴煦,如果有什么对自己姐姐张颖不利的事情,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他,或者通过他找张颖的父母,毕竟是娘家人,不能什么也不做,就那么被动的等着管家的一群人往张颖的身上泼脏水。
戴煦答应了他,如果有什么涉及到了解张颖个人情况的需要,一定不会单方面听取管家人的一面之词,会综合的去权衡分辨,蒋元中再三道谢,也不放心的反复叮嘱,有什么关于张颖的。一定要和他们联系,他保证自己的大姨两口子一定会配合警察工作的。交代完这些,他才离开了办公室,回去上班去了。
蒋元中走了以后,戴煦便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方圆在一旁问:“光有账号。没有密码。咱们要怎么弄?”
“密码的事情好办,交给我就行了。”戴煦并没有把这当成是什么难题,“一个人设密码的习惯。大多数都是有据可循的,几种不同的思路,要不然是自己的生日,要不然是在乎的人的生日。再或者复杂一点的就是有特定含义的日期或者是姓名缩写日期组合这种,归根结底还是比较容易总结出来规律的。只要有心,当然啦,还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必须得目的争当。”
方圆可没有那种破解密码的耐心。既然戴煦看起来挺乐于做这件事的,她就不再打扰他,而是默默的去忙其他的。过了没一会儿,戴煦就叫她过去。方圆放下手头的事情过去一看,管永福的账号被他登录上去了,从账号信息上面来看,上一次管永福上线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上线过。
戴煦已经锁定了几个和管永福聊天内容比较多的异性网友,在经过几番比较之后,认为其中一名女性网友就是蒋元中提到的那一个可能和管永福“有事儿”的女性,这一点从聊天内容中也通过搜索关键字得到了确认,蒋元中提到的那段对话,在这名女性网友在和管永福的聊天过程中确实有出现过。
方圆来不及惊讶戴煦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破解了管永福的密码这件事,赶忙先把注意力投向了那些聊天记录上头,从聊天内容来看,管永福和这名女网友之间的关系,确实不怎么单纯,两个人在聊天过程中先是交换过彼此的姓名,然后似乎有过约了见面的举动,并且发生过实质的交往行为,所以后来的对话态度以及内容明显就已经变得和其他女网友不大一样了。
当然,能够引起戴煦和方圆注意的可不止是一些甜甜蜜蜜的对话,更让他们两个人注意的,还有这名女网友和管永福之间一些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反目迹象的对话,更加令人感到费解的是,这种反目的征兆来的快,去得也快,后来莫名其妙的就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浓情蜜意起来,从翻脸到和好,中间有一段空白期,两个人在那段空白期当中并没有聊什么,所以戴煦和方圆只能判断,很有可能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是通过网络以外的现实生活来解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聊天的对话里,戴煦和方圆发现这名女网友的名字似乎是叫做宫琼芳,在管永福和她关系略显紧张的时候,有一段对话是管永福自认为对她不薄,但是她却不知道好歹,在表示质问的时候,管永福提到了她的名字。戴煦点进了宫琼芳的个人账号,去看她上传过的一些照片,和一些个人状态,大多数都是在秀恩爱的,比如说照片上面是两个人的影子,或者是餐馆里面的两副碗筷,总之许许多多的细节都在向看照片的人宣告,这是一些两个人甜蜜约会的照片,只不过,照片当中的男主人公从来都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就连侧脸、背影之类的都不曾有过。而宫琼芳的个人状态里,也有很多故意炫耀恋情甜蜜幸福的,但是后面比较靠近近期的一些状态,看上去就有些不大和谐了,不仅负面情绪比较多,甚至还出现了一些诸如“要死大家一起死”这一类的过激言论表达。
之后,她就很少更新内容了,即便是更新,也只是一些转发来的内容,或者是类似于心灵鸡汤似的情感解析,或者是一些电影的观看资源之类,而这些观影资源里面,也是以血腥程度极高的欧美恐怖片为主。
根据宫琼芳个人账号里面出现的一些细碎的信息,戴煦和方圆归结了一下,最后得出这样的一个初步的结论,这个宫琼芳并不是a市本地人,老家并不在a市附近,离得比较远,今年貌似也只有22周岁而已,在a市打工已经有两三年了,做过的工种比较多,从餐馆服务员。到超市里面的理货员、收银员,她似乎都做过,从她和别人的对话,以及她自己发布出来的信息里面提到过的内容来看,能够得知的最后一份工作,是在a市一家连锁餐厅做服务员。
戴煦和方圆决定去那里打听一下,他们都不认为宫琼芳会还在那里工作。毕竟提到那个工作地点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年之前了,之后宫琼芳就很少更新自己网上的信息,甚至到后来就好像销声匿迹了一样。他们打算过去了解情况。目的也很简单,从现在已知的情况来看,宫琼芳和管永福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单纯,宫琼芳的那些过激言论估计大多也都和管永福有关联。那么就算找不到宫琼芳本人,如果她身边的人对她和管永福之间的事情有所知晓。那也一样有价值。
两个人立刻出发,确认了一下地址之后,驱车赶往了那家餐厅,这家餐厅位于a市某商业中心附近。周围有几个商场和写字楼,尽管时间还早,那里还是显得比较繁华热闹一些。戴煦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停车的位置。然后两个人步行过去到那家连锁餐厅,虽然还没有到午饭的饭口,餐厅就已经开门营业了,不过顾客不多,走进去感觉只有稀稀拉拉的两三桌食客分散在大厅的各个位置,服务员们正三三两两的打扫卫生,为一个多小时之后就要开始忙碌的午市做准备,看到有人进门,有一个服务员高声喊了一句欢迎光临,过来一会儿菜真的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走过来招呼他们。
“两位么?那边坐吧,那边对着冷气口,凉快!”小姑娘招呼的态度很热情。
戴煦摆摆手,拿出自己的工作证来出示了一下:“不用了,我们过来是想找你们了解一点情况,请问宫琼芳是你们这里的员工么?”
“宫琼芳?”小姑娘一愣,似乎没想到来人不吃饭,居然是找宫琼芳的,不过听她的那个口气,显然和宫琼芳也是认识,并且接下来她的回答也印证了这一点,“她早就辞职不在我们这儿做了,你们找她干嘛?她怎么了?”
“你以前跟她是同事吧?”看这个样子,这个小姑娘应该和宫琼芳还比较熟悉,方圆便对她开口问,“我们想了解一下她的一些情况,她是什么时候辞职的?是自己辞职,还是被迫离职的那种?你知道原因么?”
“哟,她从这儿辞职估计都有半年了吧。”小姑娘眼下不忙,所以也有闲暇的时间,对方圆和戴煦的询问并不排斥,“自己辞职的,她之前在我们这儿干的还可以,谈不上有多好吧,反正至少没啥能让老板开除她的大错误,说是辞职回老家去结婚,老家那头有个未婚夫,等着她呢,等急了,催着她回去,她就不做了。当时走的时候还跟我们说呢,谁愿意一辈子做服务员这种工作呀,别人吃着你看着,别人坐着你站着,她以后可再也不受这份儿罪了。当时说的我们心里头别提是什么滋味儿了,反正……她辞职走的时候挺高兴的,走了就再没见着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她在老家是有未婚夫的啊,不是男朋友在a市当地么?”戴煦一副很诧异的样子,故作惊讶的问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哪知道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目的来的,也猜不到戴煦这句话根本就是在诈她,只当他是真的知道很多关于宫琼芳的事情,点点头,说:“是啊,我们之前也不知道她在老家还有什么未婚夫,听说的时候别提多惊讶了,我记得她和她那个男朋友还是网恋来着,俩人有一段时间处得可好了呢,她天天一下班就回去宿舍里,谁叫都不出去,就拿着手机跟人家聊啊聊,在网上聊天。后来好像俩人还从网上走到网下了,轮休的时候她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去约会,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几乎从来没空过手,不是买了新衣服,就是买了化妆品,反正对她特别大方,我们都觉得她挺有运气的,这年头,网恋靠谱的可不多,她不但俩人见面之后还挺好,那个男的对她还挺大方,这多难得啊。后来吧,俩人有一段时间好像是闹分手来着,有时候出去,没多久就哭着回来的,发脾气,在宿舍里摔东西,有时候也不知道是那个男的打电话过来,还是她打电话过去,俩人在电话里头也破口大骂的,我们都觉得估计是没戏了,结果没过多久,她又跟没事儿人似的出去约会了,还说小打小闹,已经没事儿了,俩人好着呢。所以啊,她要是说结婚不做了,我们都不觉得奇怪,倒是她说要回老家去结婚,老家里有个等着她的未婚夫,我们都挺惊讶的。我还问过她,我说那你回老家去结婚了,a市这边这个男朋友怎么办啊?她说什么男朋友啊,玩玩而已。”
“哦,是这样啊,她当时在你们这里做了多久?”戴煦点点头,又问。
小姑娘想了想:“我比她早来一点,她差不多在这儿呆了能有八九个月吧一共,我们这儿的人其实好多都做不长,走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你们都住在集体宿舍里面?”方圆问。
“不都在一个,一个住不下,不过都差不多在同一个楼里头,我们店女孩子多,所以分成了两伙,一伙在前楼,一伙住后楼,还有一个插间是给服务生住的。我跟宫琼芳不是同一个宿舍,刚才我说那些,都是听跟她住一个宿舍的人告诉我的,不过我轮班的时候跟她总能碰上,所以还算挺熟的。”
“那你能帮我们找个和宫琼芳以前住同一间宿舍,关系也还比较熟的那种,帮我们了解一下情况么?这事儿挺重要的。”方圆态度恳切中又带着一点严肃的对小姑娘说。
虽然方圆和她的年龄不相上下,但是可能是考虑到了方圆的职业,再加上方圆的态度,小姑娘在她面前也和面对戴煦一样感到有些拘谨,她点点头,说:“那你们随便找个桌子先坐一下吧,我去给你们找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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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方才的那个小姑娘又回来了,还带着一个瘦高个儿的姑娘一起,她把瘦高个的那个姑娘推到戴煦和方圆面前,说:“她叫小何,原来和宫琼芳住同一个宿舍,上下铺的那种,你们要打听什么就问她吧。”
说完,正好有人招呼她去干活,她就急急忙忙的跑开了,留下这个被叫做小何的姑娘一个人对着戴煦和方圆,似乎有些拘谨,又有些好奇。
“你们是公安局的?”她沉默了一会儿,不等戴煦和方圆先开口,就抢先一步询问起来,“宫琼芳她怎么了?是她被人怎么着了,还是谁被她怎么着了?”
“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比较大?”戴煦没有回答她,而是笑呵呵的反问。
小何撇撇嘴,摇摇头:“这可说不准,宫琼芳可不怎么简单。”
“来,坐下来说吧,”戴煦朝他们对面的座位示意了一下,等小何依言坐下之后,才开口问,“听说宫琼芳从你们这里辞职不做了,是因为要回老家去和老家等她的未婚夫结婚?在她辞职之前,你作为她的同事,又是和她住在同一间宿舍的人,你知道她在老家还有个未婚夫这件事么?她有没有和你们谁提起过?”
“这个真没有,一句都没听她提过,她都不爱提她自己老家那边,感觉好像挺不喜欢那边的,所以才高中毕业之后就跑出来这边打工的。”小何说,“后来她辞职的时候,说是要回老家了,而且还是跟什么未婚夫结婚,美滋滋的,我们当时谁也没说什么,她走了以后,我们宿舍里议论了好几天,觉得根本就不可能,她说这话出来就是蒙我们的,反正我们谁都不是她老家那边的人,也没处打听。”
看得出来,这个小何与宫琼芳的关系倒是足够熟悉,但是熟悉归熟悉,关系却实在是不怎么好似的,说起话来不自觉的就流露出了一些鄙夷和排斥,即便此时此刻,宫琼芳辞职离开这家餐厅都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
“那她为什么要拿这种事骗你们呢?正常的辞职走就好了,好像也不需要非得给你们其他人一个交代,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方圆问。
小何耸了一下肩:“不知道,估计是怕我们私下里说她什么吧,她之前谈个恋爱,搞得不清不楚,一会儿她又是上当受骗了的,一会儿又好像你情我愿似的,搞不清楚,不光是我,我们宿舍里的其他人也都知道,大家伙儿表面上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心里头多少都觉得挺……恶心的,我猜她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宿舍里头打电话嚷嚷那么大声,什么狠话难听的话都说过了,我们就算是再傻,也能听出来事情不对劲儿,所以她走之前估计怕我们私下里说她什么不好听的吧,所以就应是莫名其妙的编出来一个未婚夫。谁知道她到底是惹了什么事儿走的。”
“听说她的那个男朋友是网恋?”戴煦问。
小何点点头:“不止网恋,还是有老婆的呢。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光是看她跑出去会网友,会过了网友俩人就开始腻腻歪歪的谈恋爱,这倒也没什么,我们宿舍有男朋友的也不止她一个人,后来有一天,在宿舍里躺在床上蒙着被子打电话,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吵到后来就一直骂个不停,说那个男的是混蛋,大骗子,骗她上贼船,不是好东西,反正连人家祖上几代都给骂了个遍,吵得我们都睡不了觉,想不听清楚是怎么回事都难。就是那一次我们才知道的,弄了半天她网恋的男朋友,家里早就有老婆了,她是人家的小。三儿!当时把我们给别扭的呀,都没想到以前光是听人家讲,当八卦那么去听一听就算了,结果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就出来这么一个人,真是我们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要说除了工作不算啥好活儿之外吧,也不比别人差什么啊,长得也还挺好看的,不胖不瘦,不高不矮,还挺白,好好的找个年纪相仿,勤快的小伙子有什么不好,非得去勾搭别人家的老公,多缺德啊,也不知道她家里爹妈知不知道她干这种事儿。”
“哦,这个从道德层面上来讲,确实是……”戴煦沉吟了一下,“不过你不是说宫琼芳因为这个事儿已经和她那个有老婆的男朋友闹翻了么?这不就说明她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对,并且也是上当受骗的,所以才会和对方闹翻的么?”
小何摆摆手:“是,她当时确实和那个人闹翻了,但是我不是还没说后面的事儿呢么,她跟那个人闹翻了以后,我们当时对她也没有那么多别的想法,就觉得谁都有不开眼遇到混蛋的时候,确实也不能都拐她,归根结底那个男的有老婆还勾搭别的小姑娘,也挺混蛋的,但是宫琼芳跟那个男的吵架的原因除了那个男的有老婆,骗了她之外,还有别的,她最生气的事情不是说那个男的已经结婚了还勾搭她,招惹她,宫琼芳生气的是那个男的不肯为了她离婚,不答应立刻跟家里头摊牌,离婚,然后娶她。你说这性质能一样么,她要是光上当受骗,我们肯定不可能就瞧不起她,但是她知道自己被小。三儿了,结果居然是跟人家要名分,这个我们可就都有点接受不了啦,人家有男朋友的,将心比心一下都觉得特别的恶心,我是没有男朋友,但是我将来也总是要有的吧,家里头也有爹妈,要是有那个女的搭上了我爸,非要他跟我妈离婚,那我肯定都能气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当时跟那个人吵,除了骂对方之外,有没有表达过什么比较过激的看法?”方圆问。
“要跟人家一起死,这种是算气话,还是算你们问的那种过激的话?”小何想了想之后,有一点点吃不准的问,毕竟她面对的是警察,所以在表达意思的时候,或多或少的还是有那么一点紧张,生怕说错了话,带来不好的影响。
“这个不能单纯从一句话就来判断,得结合一下她前后都还说了什么其他的话。你还记得么?如果多少还能记得一些的话,帮我们回忆一下。”方圆说。
小何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对那件事多少还有点印象:“我记得她好像……原话怎么说的我不记得了,大概意思还能记得住一点,她当时好像是说,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为了他,什么都做过了,便宜都被他占了个遍,结果现在那个男的那么耍她,欺骗她的感情,那她就不活了,她要是不想活,那个男的也别活。好像还说过什么要找人家老婆,把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做过的一些事儿都告诉人家老婆,详详细细的讲给人家听什么的,那个男的估计也挺生气,挂了她好几次电话,她就不停的打回去,俩人就那么纠缠来,纠缠去,搅得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睡觉,尤其是我,就跟她住上下铺,简直都快被她的事情烦死了,不然也不会这种破烂事情,我还记得那么清楚。”
“那后来他们吵了多久这件事才平息的?之后两个人就分开了么?”从小何提到的这些情况来看,当时宫琼芳在外面有往来的那个有妇之夫,应该就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管永福,戴煦便在这个问题上多问了几句。
“吵了能有至少十天半个月吧,后来不太吵了一小段时间,那段时间宫琼芳也挺老实的,可能都不止是老实了,简直都有点打蔫儿的那种,天天没精打采的,我记得好像光是给顾客点单就下错了好几次,被经理骂得直哭。哦对了,那段时间她还特别喜欢跟我们聊一些怪吓人的话题,我们都害怕,不敢跟她聊,要不怎么方才我问你们,是她把人家怎么着了,还是人家把她给怎么着了呢。”小何似乎想到了什么,紧张兮兮的说,说完之后先观察了一下戴煦和方圆的态度,得到了他们的鼓励,然后才继续往下说,“她那时候跟那个有妇之夫不是吵架吵的挺凶么,后来忽然就不打电话也不吵架了,有时候下了班,回去洗洗涮涮,准备睡觉的时候,我们也闲着没事儿聊聊天不是么,她忽然之间就问,现在杀人到底能不能判死刑,不是说好多女的被男的家暴,挨打什么的,然后逼急了把男的杀了,最后才给盼了十几年什么的么,还有那种女的肚子里有孩子了,就算杀了人也不能给判死刑,我们也不敢搭腔,宿舍里头有人问她怎么了,为什么聊这种话题,她说没事儿,随便聊聊。可是你说随便聊聊,谁聊那种事儿呀,怪吓人的。她还嘀咕过,不知道杀一个人得给多少钱。我们宿舍的人实在是觉得有点害怕,就问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宫琼芳就开玩笑似的,说在外面打工太累了,当服务员一天到晚那么辛苦,她觉得自己还挺强壮的,干脆去给人家当杀。手算了,估计赚钱肯定比这多。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就谁都没敢吭声,她后来估计自己也觉出来了,我们都不愿意搭她这一茬儿,也就不说了。再往后……她感觉好像就又恢复正常了,有时候完事大伙儿都睡觉了,她又躲在被窝里头嘀嘀咕咕的跟人打电话,我就不知道是换人了,又交了新男朋友,还是时候跟那个有妇之夫就又联系上,和好了。宫琼芳后来辞职走的时候,我们宿舍还有一个开玩笑说呢,也不知道到底是回老家去跟什么未婚夫结婚去了,还是那个男的有钱,让她辞职,把她给包了,养起来了,反正宫琼芳走的时候那个样子,感觉可不像是要回她老家那边去过日子,感觉到好像是要上谁家去当阔太太了似的呢。”
“当初都恨得要杀人家了,过后还能和好?”方圆忍不住问。
小何扁了扁嘴:“那谁知道呢,我也不是她肚子里头的蛔虫,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猜不着,就是看她平时的样子,大家伙儿猜得呗。”
“宫琼芳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是说她的脾气性格怎么样?是比较泼辣的,还是比较温柔的?”戴煦问小何。
小何摇头:“这俩哪个都不是,她也不算多泼辣,也一点儿都不温柔,她是那种有点儿,怎么说呢,平时不多言不多于的,感觉好像也不是个刺儿头,但是肚子里心眼儿可多了,从来轮班啊什么的,她是一点儿亏都不能吃,平时大伙儿一起,也没见着她跟谁明着闹过什么矛盾,但是凡是对她不太好的,后来总都有莫名其妙的被人背后打小报告之类的那种事儿,被老板骂什么的。她们都说是宫琼芳干的,说她特别阴,蔫儿坏,谁要是得罪了她,她就背后给人家下绊子。对了,有一件事儿我可是亲眼见着的,她当初跟一个包房的客人弄得不太高兴,那一伙客人反正喝点酒,也是脾气不怎么好,说宫琼芳的话有点重,宫琼芳当面一声没吭,后来那个包间的客人加了一碗汤,后厨做好了,传菜的拿给她以后,我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往里面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拿了公勺端进去,还特别态度好的给那几个人每人盛一碗摆在面前,那个包房的客人根本也没预想到她会这么干,还都挺开心的就把汤给喝了,我在外面看着,都觉得有点儿恶心。”
“那这件事后来你有告诉过你们经理,或者其他人么?”方圆问。
小何立刻摇头,偷偷瞥了一眼周围:“我没告诉,这种事儿让我怎么说啊,我跟经理打这个小报告,或者跟别人说,万一给传到宫琼芳耳朵里可怎么办啊,她之前就去找经理告过状,说有一个服务员偷店里面的东西,都是不知情的一些小玩意儿,我们当时都不信,觉得又不值钱,不可能的,而且她跟那个人吵过架,俩人关系不好,八成是告黑状,结果后来真从那个人的宿舍里头,她自己的床铺下面翻出来了,那个人说都说不清,就被辞退了。宫琼芳那一段时间特别喜欢去那个宿舍找人聊天玩,谁知道是不是她故意栽赃的。反正她心狠着呢,我可不敢得罪她,也就她现在不在这儿了吧,而且你们又是警察,不然我连这些都不跟你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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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宫琼芳是没有和你提到过她在老家那边订过婚,还是说她跟其他人也都没有提到过?”方圆目前也只能根据对方表达出来的态度,判断出这个小何与宫琼芳的关系原本也不会太好,但是不太好和关系很坏又并不是同一回事,所以她希望进一步再询问一下,以确定关于宫琼芳的个人情况,小何之前说过的那些到底是相对而言比较客观的,还是她自己的主观加工成分比较多。
“反正我是从来没听她说起来过,她连她老家都不爱提,谁问起来她就说,破地方,离开以后都不想再回去什么的。”小何说,说完之后,她可能也为了证明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事实,没有试图抹黑谁,于是主动提出来,“要不我再给你们找两个我们一个宿舍,以前也和宫琼芳住一起的,你们问问她们?”
“这样不会影响你们正常工作吧?”戴煦开口问,并没有拒绝这个提议。
“不影响,你们等着啊,我过去帮你们找人。”小何立刻起身走开了。
不一会儿,她就又带了两个女孩子过来,一个看上去也是二十出头,另外一个看起来估计也就十**岁,两个女孩儿见到戴煦和方圆,知道他们是公安局来的,也表现的很拘谨,好在方圆年轻,是同龄人,戴煦也笑眯眯的,说起话来十分的和气,那两个女孩儿才在沟通过程中渐渐的放松下来。
她们两个说出来的东西,和小何大同小异,除了一些事情的小细节上头。因为过去了大半年还久,所以每个人的记忆都存在一点偏差。不过大体上还是比较一致的,包括小何在内的三个姑娘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印象当中记得宫琼芳曾经提到过。她在老家那边有什么未婚夫,还定了亲事就等着她回去结婚的那种,所以当宫琼芳突然以这种理由提出辞职的时候,原本住在同一间宿舍的其他人也都感觉十分惊讶,私下里议论纷纷,做了很多种不同的猜测。
另外,这两个女孩儿还提到了一件之前小何忘了说的事情,在宫琼芳离职之前,她曾经离开了宿舍。一个人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居住,这件事大概发生在宫琼芳离职之前两个多月的时候,当时其他人也觉得十分惊讶,毕竟每个月的工资并不算很多,如果是与别人合伙分租说不定还能好一点,但是宫琼芳是自己在外面租一个房子独居,这样的话,她每个月的工资就要在租房这件事上一下子花掉一大半,这对于其他人而言。都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更何况她搬出去才两三个月,就突然又辞职说要回老家去结婚,这就更让人觉得很可疑了。回老家结婚这么大的一件事,绝对不可能是脑袋一热,突然之间下的决定。那么既然早就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又干嘛要在辞职之前的两个多月还浪费金钱和精力从宿舍里面搬出去呢?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疑惑。原本宿舍里的那些小姐妹们凑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才会有人猜测宫琼芳和她的那个有妇之夫男朋友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了断。她突然辞职,回老家结婚只是个借口,根本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不过多半脱不开和那个男人之间的关系牵扯,要么是惹了不该惹的麻烦,在a市呆不下去了,要么是被人养了起来,不需要在出来辛苦。
问及宫琼芳租住房子的地址,小何不知道,另外两个女孩儿起初也表示不太记得,后来经过回忆,其中一个人倒是隐约的想起来了大致的小区、楼号和单元,具体的几楼几室就记得模模糊糊,有印象但是却吃不准了。
戴煦向她们道了谢,和方圆一起离开了餐厅,毕竟再过一会儿就要到午市了,该问的既然也已经问得差不多,自然就没有必要再继续浪费大家的时间,耽误别人的工作,出了餐厅,两个人也没有去停车的位置提车,而是步行朝宫琼芳之前租房子住的那个小区走去,因为当时宫琼芳即便是从餐厅老板给租的宿舍里搬了出去,不过碍于工作性质,她自己租住的房子距离餐厅这边直线距离也并不远,就是走起来有点绕,步行大概也就只需要十几分钟而已。
“刚才那几个人说的,时间好像和咱们从聊天记录那边看到的情况也对得上,估计准确度应该还可以。”走出去一段路之后,方圆对戴煦说。
戴煦点点头:“是啊,大概半年左右之前的那段时间,宫琼芳和管永福之间的聊天次数确实有所减少,包括内容上,也和之前的差距比较大,能够推断出来,在那段时间里面,他们两个人之间确实出了一点什么问题。包括到管永福‘失踪’之前,这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几乎可以用戛然而止来形容了,这确实值得玩味。”
“只可惜,小何她们也只能是在宿舍里面听宫琼芳自己打电话说出来的那些只言片语去猜,她们和宫琼芳的关系都不怎么太好,咱们从她们几个提供的情况里也不太好判断宫琼芳和管永福这两个人到底发展到了一个什么程度,”方圆有点发愁,“到底宫琼芳是从一开始觉得被欺骗,所以愤怒,到后来接受了事实,甘心情愿和管永福扯上关系呢,还是说她因为觉得自己被管永福欺骗了感情,所以恼羞成怒,对管永福产生了愤怒和憎恨的情绪?这真是太不好分辨了。前一种从宫琼芳得知自己因为管永福故意隐瞒,结果被动的成了小。三儿这件事之后的反应,居然是生气管永福不肯离婚,给她一个名分这一点,就能略知一二。后一种是从她和其他人聊天的时候,讨论杀人怎么判刑,还有雇凶杀人的价码这些。让人仍不住会产生一些这方面的联想。”
“从客观情况上来讲,咱们发现的头骨被处理的情况这一些。宫琼芳如果真的想报复管永福,那么雇凶杀人似乎和咱们手头的案子表现出来的更相符。宫琼芳本人不管是体力还是胆量,我觉得要实施这样的一个案子,恐怕都欠缺了一点点。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着眼于宫琼芳的经济实力的话,雇凶杀人又有点不太现实,替人杀人和替人打人这可不是一个概念,风险有多大,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虽然不排除有人愿意为了钱。做这种风险特别大的事,但是这个代价我不认为宫琼芳凭借自己的经济实力能够支付得起,以她每个月的收入来算,估计不吃不喝也得存个几年才能够,这还是往低了估计的。”戴煦说,“所以这事儿也不用发愁,先不提管永福的死活和安危,最起码咱们还是很有希望能找到宫琼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圆点点头:“对,找到她本人。估计就什么都清楚了,至少看她和管永福沟通的那个频率,还有两个人当初热恋一样的那种状态,搞不好这个宫琼芳对管永福的一些事情。比管永福的老婆张颖还知道的更多呢。”
一说到这个话题,方圆的心里面忍不住替张颖感到有些唏嘘,不过这个念头刚刚一涌上来。她就忽然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于是赶忙对戴煦说:“对了。还有张颖啊,宫琼芳之前只是一个餐馆的服务员。收入不高,雇凶杀人可能从经济能力上来讲,没有什么负担的能力,但是张颖可以啊!蒋元中不是跟咱们说过么,张颖对管永福在网上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这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她会不会其实比蒋元中以为的还要了解更多呢?假如她知道管永福和宫琼芳的事情,也知道宫琼芳的身份,以张颖家里面现在的生活水平来讲,想要雇凶倒是能支付得起,你说会不会很巧合的,宫琼芳因为什么别的咱们还没有了解到的原因,不得不辞职离开a市,张颖恰好就看准了这样的一个机会,报复管永福,然后嫁祸给宫琼芳呢?这样不就一石二鸟,最大程度的报复了管永福的不忠么?”
“你这么想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只不过有几个细节没有考虑进去。”戴煦先肯定了方圆的思路,然后才说自己的观点,“首先就是从咱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张颖并没有掌握着他们家里的财政大权,除了管永福定期给她比较宽松的生活开销之外,店里面的经营收入都不从她的手里面过,这些都是管永福一手掌控的,所以她虽然生活可以说是比较富裕,但是想支付那样一笔钱,恐怕也会比较吃力。其次是张颖的身份,她是管永福的合法妻子,假如管永福失踪,出事,在这个时间点的前后,她有一大笔的金钱支出,并且是找不到合理解释的,这样未免嫌疑太过于明显,我不认为张颖会这么不小心。”
方圆听完他的话之后,心里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方才那种推测的盲点在哪里,现在被戴煦指出来,让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一直以来戴煦都经常的提醒自己,凡事多留心细节,结果自己这一次居然忽略了那么重要的两个问题。
她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就已经流露出了内心情绪,戴煦见她这个样子,知道她是在自责,便赶忙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说:“人没有不犯错误或者不犯迷糊的时候,这都是正常的,只有允许自己偶尔犯错,才会有改正和提高的机会。我倒是觉得,不管对错,有想法就是好事儿,咱们干的这种工作,本身就是在排除错误的可能性,找出真相来,所以有很多对错夹杂的想法,这是好事,怕就怕对的设想没有,错的设想也没有,脑袋空空的,那可就不好办了。”
方圆点点头,她听得出来,戴煦这是存心的在安慰自己呢,这样确实让她觉得宽心了不少,同时,也一不小心又想起来前一天贺宁问自己的那个问题,这让她忽然之间感觉有点不自然起来,对戴煦笑了笑,脑子里忽然之间就找不到词儿来应对了,打从和戴煦认识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在戴煦对自己表达关怀和照顾的时候,脑子里清清楚楚的冒出这样的一个疑问来——他对别人也会这样么?
还是说,只是对自己才这样?
这问题她不可能开口去直接问戴煦,只能留心着一点儿,以后自己多注意多观察,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了。
一想到找答案,她就又觉得心里面有点乱糟糟的,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不知道什么样的答案才是自己期待当中的。
两个人来到宫琼芳之前租住的那个小区,因为夏天正好是天气炎热的时候,下去里面有很多带着孩子的老人,都在楼外的阴凉地里面一边乘凉,一边让那些小豆丁们凑在一起玩耍,戴煦和方圆在餐厅服务员提供的那栋楼附近找到了几个纳凉聊天的老太太,开口和她们攀谈打听了一会儿,这一次他们运气不错,这几个老太太里头,还真有一个人人的宫琼芳,因为宫琼芳当初租住的那套房子,就在这个老太太家的楼上,老太太不光记得她,对她还印象挺深的。
“我可忘不了这个小姑娘啊,”老太太摇摇头,叹了口气,“她可真是太能折腾了,从搬过来之后,动静就一直都不小,要不就是乐得大呼小叫,要不就是吵架,尖着嗓子就是叫啊,使劲儿的嚷嚷,也不知道她嗓子怎么就那么好。她那个房东我也认识,都是以前的老邻居了,人家住这儿的时候就从来没那么闹过,她搬走我倒是清静了,把人家房东给气得够呛,因为她来的时候是说要长住的,结果才住了没有两个多月三个月吧,就要搬走,白折腾了人家下两口好久。”
“哦,你是说那个小姑娘啊,那我也记得,”一旁的另外一个圆脸老太太一听她说到这些,也对上了号,“她之前在楼前面打电话也跟人吵架,我家不是在一楼么,在厨房里头做饭的时候,听得是一清二楚,那小姑娘的脾气可真大呀!吵起架来,发了狠的骂人,我活这么大岁数,听过的脏话都没有她说出来的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是什么时间的事情啊?”方圆问,并且故意评价说,“这要是白天也就还好说,要是晚上那么大呼小叫的吵架,可就有点扰民了。”
“谁说不是呢!”圆脸的老太太一听这话,就好像找到了知音似的,立刻搭腔说,“这要是白天啊,我还真就不说什么了,就是因为是晚上,所以我才记得那么清楚呢,哎哟这姑娘的调门儿啊,估计要是去学唱戏,都不用吊嗓子,我当时在厨房里头收拾做饭呢,那都晚上快九点了吧,要不就九点多了,家里头外孙子上初中,放学还得去补习,回来得晚,我怕孩子饿着,给孩子做点儿吃的,结果她是外面嗷的那么一声,我差点儿把锅盖扔地上!也幸亏啊,这是在厨房里头,我顶多就是吓一跳,这要是跟我是那头,我老伴儿那心脏可就受不了啦。”
“大娘,你还记得当时她都嚷嚷些什么吗?”戴煦问。
老太太被问住了,琢磨了半天,最后摇摇头:“这可真记不住,我这个岁数了,记性不好,而且小年轻的在外头打电话吵架,我一个老太太了,伸个耳朵在旁边偷听,也不太好是不是,再说了,吵架这种事儿,哪有什么具体说啥的,不就是吵么,又喊又叫,又是骂人又是哭的,反正我就记得那小丫头可是够厉害的,骂人特别溜!我在厨房里头做饭那会儿功夫,她嘴上可一直就没听过,我感觉啊,电话那头的那个人。应该都没有插嘴的机会了,光听她一个人儿在那一直骂来着。”
方圆觉得老太太隔了这么久。不记得当时宫琼芳说了些什么,倒也是很正常。完全可以理解的,于是她又问:“大娘,那你能记得当时她说话的大概内容啊,称呼啊之类的,像是和什么人在打电话吵架么?”
“肯定是男朋友。”圆脸老太太毫不犹豫的回答,“那小丫头年纪也不大,现在的小年轻哪有那么早早就结婚的啊,而且看她又是骂又是哭的,好像还有什么谁对不起谁。谁对谁好不好的,这话不可能是跟爹妈说,估计肯定是跟男朋友。”
“那她住在这儿的期间,有没有看到过她和什么人来往比较多啊?”
“来往比较多……”圆脸老太太皱着眉头开始苦苦的回忆起来。
一旁那个住在宫琼芳原本租住房子楼下的老太太这会儿倒是好奇了起来,冲戴煦招了招手,示意戴煦弯下身子凑近一些,戴煦赶忙到她跟前蹲下身,老太太这才小声问:“是不是那个小姑娘折腾出什么事儿了啊?你们打听她干啥?”
“大娘,我不瞒着你。咱们实话实说,其实我们不是为了找那个女的,是想找和她有往来的一个男的。”戴煦态度非常诚恳,又略带着一点神秘兮兮的对老太太说。“那女的到底有没有什么事儿我们也说不准,不过和她一起的那个男的……我们现在确实着急找他,挺重要的。所以这不,过来打听打听情况。”
圆脸老太太一听他说男的。一下子也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哦,对了。是有个男的!长什么样我不记得了,不过开车过来接她什么的,车就停我家窗户外头,我想不看到都难,还有一次那个男的可能是干等那个小丫头也不下来,他着急,就按喇叭,一个劲儿的按,吵得我们都有点儿受不了,当时我姑爷在家里头呢,也觉得烦,就站窗口吼了一句,说找人不会打电话或者按门铃么,一个劲儿按喇叭真是没有公德。那个男的也没说什么,把车窗户还给升上去了,后来喇叭也没再按,又过了老半天车子才走,好像是后来那个小丫头下来了,俩人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对,她是有个男朋友什么的,不过我也不知道那个男的长什么样,没见过,就光是听楼上叮叮咣咣的动静,知道有个男的,”住宫琼芳楼下的老太太也在一旁帮腔,“那个男的一来,楼上就特别吵,有的时候好像是俩人疯疯闹闹的,咚咚咚的跑来跑去,还有又笑又叫的动静,这个时候就能听到那个男的说话的声音,有的时候好像还吵架,不过吵架的时候就广能听到那个女的在嚷嚷了,男的好像不太吭声。反正啊,那女的搬走了,我们家才算过得安静一点儿!”
“人没见过的话,车还有印象么?”戴煦问那个住一楼的圆脸老太太。
老太太想了想,说:“有点儿印象,不过我可不认得啥牌子什么的那些,就光能记住个大概。我记得好像是一辆蓝色的轿车,颜色还挺亮堂,车前脸儿有一排像是暖气片那种似的,我也不知道是该叫个啥,车玻璃是那种黑不溜秋的颜色,从外头都看不太清楚车里头,哦对了,车前面那个标志,好像是仨箭头儿,朝下的箭头儿,我姑爷说过是啥牌子,我也没记住,就记得他说那个车,啥啥花销都算上,估计买下来也能值个三十来万。”
方圆回忆了一下管永福名下那台私家车的车型和颜色,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同款车子相同颜色的图片,然后递给圆脸的老太太:“大娘,是这个么?”
“没错,就是这个,一模一样。”圆脸老太太接过来看了看,点点头,把手机递回给方圆,对旁边自己的老姐妹说:“你瞧瞧,还得是年轻人,你看小姑娘厉不厉害!我就那么一说,人家就能给你从网上找出来一模一样的,咱们这些老家伙啊,脑袋都不行了,玩不明白那些高科技的东西,跟不上时代喽!”
方圆得了这个表扬,多少有点捡便宜的感觉,所以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就只是笑了笑,结果又因为这样的反应。被两个老太太表扬了好几句,说她又谦虚又稳当。这样的小姑娘才是最讨人喜欢的,比那种成天满世界的疯。一张嘴就大吵大嚷,闹闹哄哄的强多了,直把方圆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戴煦又询问了一下圆脸老太太,那辆亮蓝色的轿车过来接人的次数多不多,圆脸老太太想了半天,说好像还挺多的,一个礼拜最起码要过来两三次,有时候是白天来接,晚上送回来。有时候是晚上过来,车就停外头,还有天正好赶上过年前,小区里好多放了寒假的小孩儿喜欢到处放小爆竹,结果可能是离那个车子有点近,啪的一声之后,那个车的警报就开始响了起来,响了好半天都没有人管。就连最后宫琼芳搬家离开这里的时候,也是被那台车给接走的。
这么说来。宫琼芳在对外宣称离开a市的时候,和管永福应该还是有来往的,但是在那之后宫琼芳到底去了哪里,两个人是否还继续联系。就不得而知了。
戴煦和方圆向两个老太太道了谢,离开了这个小区,直奔停车地点。开车去了一趟火车站和客运站,找到站里面的负责领导。说明来意,在他们的帮助下查了一下之前系统当中的购票记录。在尚能够查询得到的记录当中,不管是铁路方面,还是客运方面,居然都没有过宫琼芳用自己的身份证购买车票的记录。
由于铁路方面只能用本人的身份证来实名购票,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了宫琼芳通过火车这种方式离开a市的可能性,但是客运方面,由于没有严格到铁路那边的这种程度,代人购票,用他人身份证购买车票都是可以的,所以查不到宫琼芳,戴煦又试了试管永福,同样没有结果,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不能够就此排除掉宫琼芳利用别人帮忙购票的方式,通过客运站离开a市的这种可能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也就是说,宫琼芳要不然就彻头彻尾的没有离开过a市,要不然就是故意不用自己的身份证件,希望隐瞒自己的购票记录,因忙自己的去向。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性,那么她明明没有离开,为什么要谎称自己离开a市回老家完婚呢?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性,她没有离开a市,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人又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戴煦和方圆没有来得及深究,就接到了唐弘业的电话,在电话里,唐弘业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兴奋:“戴煦,赶快,和方圆过来!我们接到通知,发现了一具无头尸,男性,很有可能就是咱们找了这么久的死者的躯干部分!你们俩赶快过来吧,刘法医他们也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方才打你们俩的电话,你们俩谁也不接,可急死我了,赶快赶快,手头的事儿先放下啊!”
戴煦被他这一番催促搞得哭笑不得:“方才我们两个人在客运站里面,比较吵,所以你打电话都没听见。我们俩这就可以过去,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们地址啊!”
“哎哟,瞧我这臭脑子,光顾着激动去了,差点儿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唐弘业这才意识到自己把最重要的信息给忽略了,“你知道咱们a市这边有个河心镇吧?就在那边,一会儿我把具体的地址给你发过去,你们赶紧过来吧!”
戴煦答应着,和方圆走出了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客运站,上车之后等了几分钟,唐弘业把地址给发过来了,戴煦按照他提供的地址输入到导航里面,这才开车直奔那边。河心镇距离a市的市区有一段距离,开车大概要四十多分钟,发现无头男尸的地点也并不在那个镇里面,而是属于那个河心镇辖区内的一个行政村的地界里,从镇上过去,开车也还得二十分钟左右,所以总计的路程时间大概就需要一个多小时,由于刘法医他们已经在之前就出发了,戴煦只能尽量赶得快一点,在不违反交通规则的前提下,把路途当中的时间缩到最短,并且为了节省时间,戴煦在离开客运站之前,在站内的小超市临时买了两个面包和两瓶可乐,两个人在路上随便吃几口,填填肚子,没有时间特意停下来吃午餐了。
最近天气十分炎热,方圆的胃口也变得很差,戴煦给她的面包,她连包装都没有拆开的欲。望,后来还是在戴煦的要求下,把那瓶可乐喝了下去,算是补充一些糖分和体力,戴煦看她胃口不振,似乎也有些担忧,毕竟方圆自从实习结束之前就一直刻意的在控制着自己的进食,虽然瘦了不少,但是气色却大不如前,最近因为酷暑的缘故,她几乎不需要勉强自己忍饥挨饿,也已经没有了什么胃口,看起来脸色就更加不好了,原本脸颊淡淡的红润现在几乎看不到,感觉好像随时都会生一场大病似的。不过戴煦也没说什么,眼下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而且就算是表达关心,以自己和方圆的关系,有些话题他还是没有资格触及的。
两个人一路紧赶慢赶,在到达了那个村子的地接之后,没有明显的指路标志,戴煦只好打电话给唐弘业,在唐弘业的提示下,这才找到了其他人,并且看样子他一路上还真是追上了不少的进度,到达发现无头男尸的案发现场时,刘法医他们也刚刚下车,正准备朝发现尸体的地点走呢,戴煦和方圆追上去,几个人一边走,一边听迎过来的唐弘业把他目前掌握到的情况介绍一遍。
发现尸体的地方,是这个村里原本一处比较偏僻的乱坟岗,周围没有什么人家,也没有什么耕地,只有几棵歪歪扭扭的树,以及遍地的荒草,有很多无主荒坟,平时村里人都很少到那一片去活动。最近因为土地规划的问题,县里面提前下达了限期迁坟的通知,要对这一类乱坟岗进行规划,在通知期限内,能找到后人的尽快迁走,逾期不迁的,就没有办法,只能铲平了。
就在前一天,通知里面规定的期限已经到了,于是县里面组织人员过来清理没有在期限内迁走的荒坟,由于这附近的荒坟都很有些年月,所以基本上早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今天上午,却在这片荒坟地附近挖出来了一具还没有完全腐烂的男性尸体,尸体还没有头,施工人员吓得连忙打电话报警,县局的人赶过来出现场之后,认为这具尸体很像是戴煦他们一直在找的死者躯干部分,就打电话联系了唐弘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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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看过了么?还没有完全腐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程度?”刘法医问,从发现头骨到现在,有几天的时间,但是由于头骨是被煮熟过的,具体的死亡时间并不好推测和确定,之前的所有假设,都是基于死者有可能就是管永福这个点来展开的,所以说准确性到底如何,还不好说。现在是夏季,气温很高,尸体腐烂的速度也会比较快,不过按照方才唐弘业说的,尸体是被人从土里面挖出来的,掩埋在土中的尸体,在同样的气候和温度条件下,腐烂的速度比暴露在空气当中要慢很多,所以刘法医迫不及待的询问一下唐弘业看过现场之后的说法,希望能够结合这些,在心里面先有一个大约的估计。
唐弘业想了想,看了看跟在戴煦旁边的方圆,挠挠头:“那个程度呢……基本上就是……一会儿至少方圆得做好心理准备才行,很臭,已经生蛆了,膨胀得也挺厉害,哦对了,我说很臭真不是夸张,刘法医,你也心里头有个准备,不是你们以前经常遇到的那种尸臭,感觉也不知道那附近的土里头有什么,一股屎臭。”
他的这个描述让其他人都不由的愣了一下,可能实在是有点出乎意料吧,戴煦也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快走到那片乱坟岗的时候,他趁着唐弘业在和刘法医说话的功夫,从裤兜里磨出来了一个鼻夹和一小盒清凉油,悄悄的递给方圆。
“你看看哪个能用上就用哪个吧,本身最近天热,你就已经没怎么好好的吃过饭了,要是再被熏得大吐特吐,破不破坏现场还是一回事,最起码身体可就吃不消了。”戴煦把东西塞到方圆的手里,低声对她说,“虽说轻伤不下火线是光荣的事儿,但是能做到不非战斗减员,就还是多注意一点比较好。”
方圆有点惊讶,她下意识的接过来,然后才问:“你怎么知道会有这种情况?”
“算是猜的吧,发现头骨到现在也有好些天了,最近又热成这样,尸体腐烂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唐弘业说的什么屎臭味儿,这个我倒是没有料到。”戴煦轻描淡写的说,“幸亏我车里一直都像杂货铺似的,什么都有,不然我也没辙。”
当着大伙儿的面,往自己的鼻子上夹个鼻夹,这方圆可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她把鼻夹放进口袋里,打开清凉油的盖子,用手指沾了一点,涂在了自己的鼻口周围还有人中位置上,一下子鼻腔里就都充斥着清凉油的气息,别的味道不太闻得到了。擦完之后,她把清凉油递给戴煦,用动作和眼神来询问他是否也有这种需要,戴煦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关系,对异味还是比较耐受的。
方圆把小铁盒的清凉油攥在手心里,小小的铁皮圆盒很快就变得温热起来,她下意识的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光滑的小圆铁皮盒,心里面就好像被一阵风吹开的湖面,原本是平静如水,现在起了一点点的涟漪,一点点的漾开,远远谈不上波澜,却也不似之前那样的平静了。
只不过眼下恐怕没有时间让她去细细的思索和整理,因为有朝前走了一段路,那具无头男尸就已经赫然在目了。尽管方圆已经在鼻子周围涂上了清凉油,满鼻子里都是清凉油的气味,可是呼吸之间还是可以闻得到一股腐臭混杂着恶臭的气味,如果不是有清凉油顶着,方圆搞不好还真的会因为恶心反胃而当场跑开。
别说是方圆了,就连这方面经验一向丰富,并且已经在唐弘业的提示之下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也还是被那刺鼻的臭味熏得皱起了眉头。当然,臭归臭,专业人士的专业精神并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到了现场看到尸体之后,刘法医很快就把这些都抛在了脑后,戴上手套,开始蹲下身去查看尸体的情况,唐弘业他们站在外围一点的地方,以免影响法医们的工作,另外一个方面的原因也和现场浓重的臭气有关,再加上尸体腐烂膨胀的画面,两者相结合,一个折磨着在场所有人的嗅觉,另一个则通过视觉来锻炼所有人的神经,这种嗅觉和视觉的双重效果,即便是戴煦、汤力和唐弘业这种已经有过几年工作经验的刑警,就算没有当场变了脸色,大吐特吐,胃里面终究也是不好受的。
方圆看大伙儿都不太好受,也不好意思就自己一个人藏着那盒清凉油,便拿出来问其他人要不要也擦一点,戴煦和汤力都表示不需要,唐弘业实在是忍不住了,也顾不上好不好意思,从方圆手里接过来,往自己的鼻子上也擦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法医,你要不要也来一点儿?你这距离那么近,搞不好都被臭的辣眼睛了吧?”唐弘业自己擦完了,看刘法医蹲在尸体旁边检查,忍不住问。
刘法医抬头看看他们,摆摆手:“我不用,臭是确实挺臭的,但是越是这样我们就越不能遮不能掩,不管是眼睛看到的,还是鼻子闻到的,这可都是尸体跟我们的交流啊,里面搞不好就都含着重要的信息,对破案影响很大的。”
唐弘业点点头,竖了竖大拇指,表示佩服,然后把清凉油还给方圆,顺嘴感慨一句:“果然还是女孩子比较细心啊,你说咱们这几个大老爷们儿,一个比一个糙,经常出现场,就从来没有习惯带着点儿这一类东西过!”
方圆也不好意思解释说清凉油其实是戴煦给自己的,唐弘业的性格她从实习的时候就见识过,那张嘴不比马凯好到哪里去,心眼儿不坏,只可惜也是一个喜欢调侃开玩笑,又偏偏经常看不准时机,说话不合时宜的人,假如自己说清凉油是方才戴煦特意找来塞给自己的,唐弘业指不定会说出什么评语来。
有了清凉油的帮助,虽然还是能闻到腐臭,也好过得多了,方圆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这才把注意力投向了地上的那具尸体。这具尸体已经因为腐烂而膨胀,呈现出一种污绿色,有许多组织液从已经不再完好无损的皮肤里渗出来,和周围的泥土混在一起,上面还有一些白色的蛆虫在蠕动着,看起来状况十分糟糕,甚至夸张一点说,如果不仔细看,都快要没有办法只管的分辨性别了。
尸体的身上没有任何衣物,肩膀上面只有光秃秃的一截脖子,原本应该连着头颅的地方只有一个沾满了泥土的断面,并且因为脂肪和肌肉组织的腐烂,看起来已经是一塌糊涂的一团烂肉似的,因为周围实在是太臭了,尸体被挖掘出来之后,立刻吸引了大量的苍蝇,嗡嗡嗡的围着周围飞,见缝插针的想要落在尸体上面,现场的人不得不一边检查尸体和周围的情况,一边轰赶那些苍蝇。
刘法医也是一边轰赶苍蝇,一边小心翼翼的检查着脖颈处的断面,他眉头紧锁,看起来表情颇为严肃,戴煦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悄悄的示意了方圆一下,两个人暂时从尸体旁边走开,到周围去转一转,看看附近的环境是个什么样的。
这附近本来就是一片乱坟岗,地理位置相对比较低洼,估计原本也没有多少人在这附近活动,除了被挖掘机之类东西碾压过的地方之外,几乎可以用荒草丛生来形容,本身县里面派人过来推平乱坟岗,对于当地村民来说,可能本身就已经是一件比较耸动的事了,现在又挖出了一具无头尸体,公安局来了好几台车,自然就少不了胆子比较大的村民跑来看热闹,他们都被远远的隔在警戒线外面,伸长了脖子张望,并且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并且看上去还颇有点紧张兮兮的。人似乎都有这样的一种天性本能,有一些事情,越是觉得刺激,觉得害怕和紧张,就反而好奇心越重,一个原本就鲜少人来的乱坟岗又发现了无头尸,这件事估计在村子里够村民们茶余饭后当上很久的谈资了。
戴煦留意着周围的地形,往远处走了几步,蹲下身,从地上捏了一点泥土在手里,用手指捻了捻,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皱了皱眉头,有朝前走了几步,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方圆想要跟过去,但是无意当中旁边几个人的议论声传入了她的耳朵,让她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又怕被对方发现自己在竖着耳朵偷听,只好假装在周围四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偷偷的听那几个人说些什么。
那是两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看打扮应该就是村子里的居民,一个穿着一条洗得有点旧旧的迷彩裤子,因为天热,所以裤脚是卷起来的,一个卷到了膝盖附近,另外一个原本估计也是差不多的高度,但是后来自己松垮到了小腿的位置,另外一个脑袋上扣着一顶边缘都已经起毛了的破草帽,穿着一件大背心儿,手里还攥着一根吃剩了一半的黄瓜,不过看样子他远远的看着那边,闻着空气当中随风飘过来的意味,也有点没有胃口了,所以一口都没有再吃。
“这事儿你说晦气不晦气,咱村里头也没听说谁家人没了什么的啊,这别的地方的人,咋就偏偏挑了咱们这儿出事呢!”戴草帽的对他身旁的人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卷裤腿的撇撇嘴:“都跟你说了,肯定是跟推坟这事儿与关系呗!你说,咱们在这个地方住了多长时间了,往上数没有个五六代,至少也有个三四代了吧?啥时候咱们村儿出过这种事儿啊,就偏偏上头一说要弄这片乱风岗,怪事儿就一个一个的都冒出来了,要不怎么说呢,有些事儿宁可信其有,还得多忌讳点儿!”
“哎呀,你可别说了,说的我大白天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说了,之前那个事儿,到底是不是谁喝多了之后随口瞎掰出来的,谁知道啊,反正我是没看见,我也不信,那老太太之前在的时候,咱村里谁也没说对她不好或者怎么着,她自己性格就那个样子,现在回来吓唬咱们干嘛!”草帽不太愿意接受这种说法。
卷裤腿的瞪他一眼:“瞧你那小胆儿吧!人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也说了,咱谁也没对那老太太不好过,你怕啥呢!那你要是不信这事儿,那你咋说现在这个?这还能巧合到了这种程度了么?以前什么事儿都没有,眼看着限期迁坟的日子就要到底了,老屋忽然烟囱冒烟闹了鬼,紧接着这边一动土,就给挖出一个死人来?要我说,这就是推坟惹的!反正也不关咱们的事儿,冤有头债有主,谁张罗的找谁去,咱们就看看热闹就得了。”
“你们是说最近村子里有比较反常的事情发生么?”方圆听到这里,干脆直接走过去,面对面的询问那两个村民模样的人。
两个人看到方圆直接走过来开口就问,也愣了一下,其中有一个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方圆一番,有点不确定的说:“你也是警察啊?”
方圆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年轻,又是个小姑娘,在出现场这种时候通常不如戴煦那么有说服力,容易遭遇到质疑,于是她板着脸,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指了指自己正站着的位置:“对,如果我不是,那我能进来警戒线里面么?”
俩村民打量了她一番,似乎有点诧异,草帽还咕哝了一句:“哟,这么点儿的一个小丫头就跑出来当警察啦。”
这话听不出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抑或根本就无关褒贬,方圆也没空计较这些,开口把方才两个人还没有回答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这回草帽倒是没有搪塞,点点头:“是啊,说了你也不信,最近就因为这儿弄这些坟,我们村儿里这段时间可出了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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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能具体的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么?”方圆认认真真的问。
草帽看了看卷裤腿的,然后问:“你不是警察么?你也信这些个啊?”
方圆这次也学着戴煦的样子,来了个不置可否,含含糊糊的说:“信或者不信什么的,不也得你们先把事情说来听听才知道么。”
卷裤腿的应该平时也是个比较健谈的人,原本还有点顾虑,现在一看这个小姑娘愿意听自己说这些事,并且对方还是个年轻的警察,顿时就来了劲头,神秘兮兮的对方圆说:“就是最近不是上头县里面要弄这片乱坟岗么,这一片儿平时我们都不太愿意过来,有一些老坟都不知道多少年了,打从我小时候就有,谁也不敢碰,你看看这周围,有谁开荒种地的么?没有吧!说真的,有些时候吧,做人不能太嘴硬,什么都不信,我们从小那个时候,家里头的老人就跟我们说,这附近不要来玩,万一招惹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那可就麻烦大了。当初一听说上头要把这一大片给清出来,我们就心里都觉得慌慌的,结果到底还是出事儿了。眼见着就到了规定的期限了,我们村儿里一个老房子就闹了鬼了!”
“老房子怎么个闹鬼法儿?这是那家人说的?”方圆问。
卷裤腿的摆摆手:“那家要是有人,就不算闹鬼了!是这么回事儿,我们村里有一个老房子,在半山腰那个位置,周围也没有什么邻居。原来是有人住的,那家是后来搬到我们村里来的,所以没什么别的地方,就半山腰有一片空地,还挺平的,就在那儿盖了房落户过日子了,但是那家的男人走得早。好像是好久以前了。给生产队里头干活儿的时候,出了意外,被大石头给砸死了还是怎么着。我也既不太清楚了,之后就是老太太一个人拉扯三四个孩子,过得听不容易的,而且那个老太太性格还特别倔。跟村里我们其他人家不是特别处得来,平时走动也不是特别多。她一个人拉扯三四个孩子,别人家想帮帮忙,她提防心还挺强的,总怕人家是有什么坏心思。慢慢的就没人愿意跟他们家来往了。后来吧,她的孩子就都大了,好像都还挺厉害。考学出去就没回来过,老太太一个人住她那间老房子。住了好多年,一直到后来老太太死了,那个房子就荒着,谁也没那个闲心,没啥事儿跑到半山腰别人家的破房子里去转悠,那个房子就破破烂烂的在半山腰那边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结果就前些天,一天早上起来,我们村里有人发现,老太太那套破房子一大早上居然烟囱冒烟了,还以为是那家有人回来了,又觉得不太可能,就好信儿跑去看了看,结果去了才发现,屋子里头到处都是灰,破破烂烂的,蜘蛛网都挂了好几层了,也不像是有人进去过,有人住过的样子,结果呢,到后厨房去一看,吓死了,厨房里头的炉膛还热乎乎的呢,炉膛里头还有烧完的柴火灰,厨房里头还有一种肉香味儿,但是锅里头啥也没有。哎哟我的妈呀,这可把我们村儿那个人吓死了,连滚带爬的跑回家里去,差一点儿从半山腰一个跟头就摔下来,回家之后就发高烧病倒了,找村里的小大夫过来帮忙看看,说是被吓得,那人跟我们说,肯定是老太太的鬼魂回来了,还像以前似的烧火做饭呢。”
“那事儿我也听说了,不就是李大个子那小子么,我还去他家里头看过他来着,确实吓得不轻,那脸,都吓得发高烧了,都没个正经脸色呢,惨白惨白的。”草帽也在一旁帮腔,“幸亏我家离那边远,而且我也没有一大早上起来之后出门去东张西望的毛病,这要是让我赶上,估计我也得吓个半死。”
“就不会是村里面谁无聊,跑去了么?”方圆故意问。
“那不可能!我们村儿里头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当初老太太死的有点儿惨啊,在家里头挺尸了好几天,都发臭了才被发现,老人讲话了,这种死法太惨了,搞不好死了以后都不安宁,所以我们平时村子里真没人敢去她留下那套破房子里活动,就连家里有那种皮小子的,肯定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孩子跑到那边去玩,最好连那个山坡附近都别去!”卷裤腿的说,“那天李大个子估计也是一大早起来,还没醒透,脑子搭错了筋才会跑去的,结果把自己吓着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而且你瞧这时候也是赶得寸,咋就正好赶上迁坟的最后期限了呢!”草帽也一肚子的疑问,“而且那家的老太太,其实要说也不是埋在咱们这儿啊,就算是闹,也不应该在咱们这儿闹吧?这咋还死了死了还这么恋旧呢!”
“哎呀你可别说了!听着我都瘆的慌!”卷裤腿的打了个寒颤。
对于方圆来说,这个故事显然听起来是有些荒诞的,仅仅是因为那是一间被废弃的荒宅,忽然之间有人烧过火,好像还做过饭,就说什么闹鬼之类的,实在是听上去非常的可笑,但是结合他们之前遇到的情况,方圆却对这个有些荒诞可笑的传闻十分重视,或许对村民而言,老太太的荒宅起炊烟这是一回事,现在乱坟岗里发现了无头男尸,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但是对于方圆来说,这两件事之间很有可能存在着某种关联,发现无头男尸的同一地区,一座久无人住的荒宅里面忽然有人生过火煮过东西,还有一股所谓肉香,而他们找到的头骨,恰恰是被人煮熟剃掉了头上面的皮肉,这两厢一联系,就很能够说明问题了。
方圆听他们说完之后。赶忙过去找戴煦,她和两个村民沟通的功夫,戴煦已经走出去好远了,方圆过去找他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上用手指头抠地上的泥土呢,看到方圆过来了,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到跟前去。方圆看到他在地上用手挖了一个不太深的小坑,等到了跟前,戴煦从小坑地下捏了一撮泥土。举起来递到方圆跟前,对她说:“你闻一下这个土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
方圆刚才也算是被臭怕了,戴煦让她闻一闻,她知道一定是有原因的。绝对不可能是为了恶作剧之类,但她还是表现的格外小心。一点一点的凑过去,小心翼翼的闻了一闻,出了一股泥土自然的腥气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气味。
方圆怕自己闻得不仔细。赶忙把鼻子周围的清凉油用纸巾尽量擦干净,再凑近了闻闻,还是老样子。一股土腥味儿,别的就没有了。于是她对戴煦摇摇头。说:“我闻过了,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就是一股土味儿。”
“那就对了。”戴煦点点头,似乎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答案,“我刚才以挖出尸体的那个地方为圆心,已经在周围翻了一圈了,除了挖出尸体的那局部面积之外,其他地方的土就都只是普通的泥土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味儿,为什么偏偏就只有尸体被挖出来的那个位置臭气熏天呢?你觉得是巧合么?”
方圆稍微想了一下,摇摇头:“假如是别处可能我还会觉得有可能是巧合,但是这边绝对不会,一大片的乱坟岗,刚才我问过村民了,村民说本地居民对这边还挺忌讳的,所以基本上都会绕着走,不来这边活动,刚才挖出尸体的那个地方,确实就像唐弘业说的一样,有很重的屎臭,我觉得就算农村使用粪肥,也没有人会跑到这边来,给一块乱坟岗附近的荒地施肥才对。”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瞧,”戴煦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三个小证物袋,每个里面都装着一点泥土,“我把埋尸位置附近都采集了一点土样,一会儿拿给其他人,连同尸体周围的土样一起带回去,化验比较一下就知道了。我觉得咱们这一次遇到的凶手,假如没有农村生活经验,对干农活这些事情不太熟悉的话,那就一定是受教育程度应该不太低的人了,假如我的判断没有错,尸体被埋的那个位置的土里面,一定是被人掺了粪肥,粪肥会让土壤当中的细菌变得活跃起来,细菌活跃的直接结果,就是加速尸体的腐烂,咱们刚才看到尸体的腐烂程度还是比较高的,假如周围的土里面真的有粪肥的存在,那实际的死亡时间,恐怕要比尸体本身看上去的要短一些,凶手这么做的目的,要么是为了加速尸体腐烂,争取早一些真正的毁尸灭迹,要么就是希望通过加速腐烂这个方法,误导咱们对死亡时间的判断,这样一来,凶手可能就有不在场的证据了。”
方圆连忙点点头,心里面有点惊讶,之前他们调查管永福身边的那些人,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他们当中谁会有这么缜密的心思,懂得利用粪肥来加速尸体的腐烂,进一步扰乱警方的视线,并且为什么又要把尸体大费周章的折腾到这个距离市区并不算近的小村子里,埋在乱坟岗周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了,这些假设的前提,都是建立在这具无头男尸和咱们之前找到的头骨相吻合的基础上,否则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戴煦本着谨慎的态度,又补充了一句,然后问方圆,“你方才和那两个人聊什么呢?”
方圆赶忙把方才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和戴煦说了一下,戴煦听完之后,也觉得她无意当中听到的这件事意义很重大,称赞了方圆几句,收好了土样,赶忙和方圆折返回去,找刘法医听听检查过尸体之后的结果是什么样的。
刘法医那边也已经对无头男尸的基本情况进行了一番初步的检查,本来天气就十分炎热,虽说发现无头男尸的位置旁边不远处有一棵歪脖子的老柳树,多少能稍微的遮挡一下炙热的太阳光,但是蹲在一具散发着刺鼻腐臭的腐烂程度很高的尸体旁边忙了半天,还是让刘法医显得有些疲惫,他看到戴煦手里拿着几包土样回来,眼前一亮,对戴煦笑着点点头,说:“你想的还挺周到的,我还正琢磨着想要跟你们说呢,我刚才检查尸体的时候,觉得周围的土里面确实是有一股子肥料的臭味,而且还不是化肥的那股味道,问起来比较像是粪便,正想说这件事和尸体的腐烂程度有关联,看看周围是不是也都是这样的粪土,结果你就已经把土样给采好了!不错不错!你这样的才是真正做事的人呢,用心了!”
戴煦笑着摆摆手,把土样交给刑技的同事,问刘法医:“感觉是同一个人么?”
“非常有可能,我看这具尸体,虽然腐烂的厉害,但是可以看得出来,颈骨的断面也是被人用锯子之类的东西锯断的,从断面的状况来看,跟咱们之前找到的头骨非常温和,等回去之后,我再仔细的对比一下,就能得出结论了,看看被锯出来的断面纹路是不是也吻合。其实换句话说,咱们a市的治安应该还没有坏到短短一段时间内,连出两起无头案吧。”刘法医苦笑着叹了口气,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哦,对了,最近你们俩有看报纸么……”
戴煦点点头,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摆摆手,表示多说无益,刘法医也心领神会,拍拍他的胳膊,算是一种理解和同情,然后就又去忙别的了。
“走吧,这边还有汤力和唐弘业,没事的,咱们俩去一趟村委会。”戴煦示意方圆和自己去走一趟,刚才方圆从围观村民那里打听到的情况,极其有可能会帮助他们找到凶手杀人分尸以及煮熟死者头部的第一现场,这个线索十分关键。
方圆点点头,自己无意当中捕捉到的信息现在看来,很有可能非常重要,这让她的心里面也充满了信心和底气,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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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委会距离挖出无头男尸的乱坟岗当然不会距离很近,戴煦和方圆两个人在大太阳底下走得大汗淋漓,到了村委会,村委会的干部并没有表现的太过紧张,看到戴煦他们过去了解情况,还或多或少的感到有那么一点惊讶。
“这真是有什么需要你们警察出面的事儿啊?”一个村委会干部诧异的看着戴煦和方圆,“我们都以为没什么事儿呢,乱坟岗里挖出来死人,这不是太正常一点儿的事了么,挖不出死人骨头来,就不叫乱坟岗了,难道真是有人被杀了?”
“我们现在也还在排查,你们村子里有没有什么最近突然失去联系的男性村民?”戴煦问这个村委会干部,虽然说他们基本上可以断定头骨和今天发现的无头男尸应该是同一名死者,但是死者的身份到底是不是管永福,这个也一直没有能够最终确定,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提示了一下这名村委会干部,希望能够排查一下村民们的情况,确认一下村里面有没有忽然行踪不明的青壮年男性。
“行行,我这就叫人挨家挨户的过去问,肯定给你们一个准准儿的交代!”村委会干部一听这话也不敢怠慢,连忙招呼了几个人出去挨家挨户确认村民的情况,然后又问戴煦,“那你们还有啥别的指示没有?咱一遭就都解决了它。”
“指示谈不上,就是刚才听说你们村子里有一个老太太过世了,留下了一个空房子,前几天出了点怪事?”戴煦问。
村委会干部哭笑不得的挠了挠头:“这事儿怎么都被你们给打听出来了呢!哎呀,那个就是大家胡说八道的,你们可别当真,那都是封建迷信,封建迷信……”
“不不,是不是封建迷信先不说,我们确实希望你能把那件事的大致情况和我们说一下,越详细越好。”戴煦摇摇头,坚持让对方说明一下情况,“不管是多离谱的传言,总有最开始的版本,你说对吧?能帮我们提供一下么?”
“这个啊……”村委会干部也搞不清楚戴煦到底想要打听这件事情干什么,也不好意思反过来去向戴煦他们刨根问底,便只好回忆了一下,然后说,“我听说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村里有一个院子,在半山坡上头,原本是有一个老太太自己一个人住,后来前些年过世了,过世之后子女回来给办的丧事,然后那个房子就一直空着没有人住,前几天早上,村里有人起来说是看到房子烟囱冒烟,就跑去看,结果说是炉子被烧过,炉膛还热着,又说有什么煮肉的味儿,然后这话传出去,就越传越邪乎,这不是正好赶上乱坟岗那里县里头要重新规划么,要来把没有主儿的荒坟都推平,这些人就一惊一乍的,其实我估计也没啥事儿,就是一个传一个,人吓唬人,要是真是人死了变成鬼,都已经是鬼了,也不能吃不能喝,还烧什么柴,煮什么肉啊,这不是太好笑了么,你们说是不是?”
“你还挺唯物的。”戴煦笑着称赞了对方一句。
村委会干部听了很开心,腰杆儿也又挺直了不少:“那当然,没有点儿觉悟,怎么在村委会里头上班啊,我好歹当年也是正儿八经的大专毕业生呢。”
“那个去世的老太太,还有什么家人在村子里么?为什么老人过世之后,房子就一直荒着没有人住?”方圆还想了解更多关于那个房子的情况。
“老太太一共有两儿两女,好像是之前有一个女儿因为突然脑出血,老太太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没了,现在还剩下俩儿子,一个闺女,那家的人都挺有出息,当初都考了学,大学毕业就没愿意回来我们这儿,听说有的在市里,有的在外地,都过得挺好的,本来早些年的时候,是想回来接老太太出去享清福的,但是那个老太太脾气特别倔,说是在这边住惯了,一辈子都在这儿,老了老了也挪不走,子女谁工作忙,孩子没人帮着照看,就送回来,她给照顾着,大了上学了领走那就领走,反正她宁可自己一个人住,也不愿意去市里去外地过舒服日子。她家孩子也拗不过她,所以就随便她怎么高兴怎么来。以前老太太在的时候逢年过节孩子就拖家带口回来看看,平时估计也是忙,回来的不多,原来她隔代的小孩儿还偶尔回来,后来估计也是大了,也就没什么空回来村子里了。老太太平时脾气不太好,和村子里的人也不太愿意走动,后来过世也是人都死了有挺长时间才被人发现,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她的子女,她子女过来处理了一下,找车拉去市里活化的,后事也是去市里面办的,估计家里头条件都还不错,村子里这套房子,谁也不愿意要,老太太也没留下什么别的,那个破房子卖都卖不上价,所以就扔那儿了,一直也没有人去住过,一直到最近,又被传出来说闹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老太太的子女最近也没有人回来处理过那个房子么?或者有没有别的什么人去那个房子里头过?”方圆问。
村委会干部摇摇头:“没有,反正我没听说过她孩子回来,要是回来的话,我们村子都有哪些人,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算没有什么往来的,也都互相认识,能说上话,老太太的闺女儿子离开村子都好些年了,眼生,要是他们谁回来,肯定有人能注意到,我就这么跟你们说吧,越是我们这样的村子,越藏不了生人。村里人就更不可能了,不瞒你们说,我们村里好多人,还是挺迷信的,小孩儿那都是被家里头的大人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不许去那个房子,都觉得老太太不是死了很久才被发现的么,怪丧气的,所以小孩儿一般也很少有人往哪儿跑。”
“你们这儿,一般晚上是不是各家各户休息的都比较早?”戴煦忽然问。
村委会干部有些不习惯他话题跳跃的这么厉害,点点头,表情里还带着一点点茫然的说:“啊,是,我们这儿晚上没什么事儿,天黑就都各自回家了,看看电视,八九点钟基本上该睡觉的就都睡觉了,因为第二天还得一大早起来干活儿呢,这边不像市里,净是夜猫子,我们这儿的人都是早睡早起习惯了。”
“那要是夜里头有人来村子里,估计不太容易被发现吧?”方圆明白了戴煦问那个问题的意图,于是也顺着这个问题,更进一步向村委会干部确认。
村委会干部听她这么说,也明白过来:“那倒还真是,夜里都睡觉了,外面也是乌漆抹黑的,除非搞出很大的动静,要不然估计不太容易被注意到。你们的意思是说,可能有人夜里头跑来,到老太太留下的破房子里头去烧柴点火来着?那这事儿跟那边今天挖出死人的事儿有什么关系么?”
“现在还不能确定,你能带我们过去那个房子看看么?”戴煦问。
村委会干部点点头:“行啊,反正那个房子就是个荒废的地方,谁去都行,那我带你们过去瞧一瞧吧,那个房子里估计挺脏,你俩有个心理准备。”
戴煦点点头,他们两个就跟着村委会干部朝那个老太太生前居住的老房子出发了。从村委会到老房子距离上不算太远,只不过是因为房子在半山腰的位置,小山坡不算高,但是走上去没有修好的路,夏天山坡上面长满了野草,之前又下过了雨,草下面的土也比较湿滑,尽管方圆穿着一双运动鞋,也还是走得小心翼翼,有那么两次差一点脚下一打滑就甩一个嘴啃泥,幸亏戴煦在旁边,在她差一点滑倒的时候拉了她一把,总算让她避免了尴尬。
“那个老人之前一个人住在这儿?”方圆爬坡走得有一点点微微的喘粗气,她看了看位于前方大约十几米开外的那个孤零零的小院落,以及周围的一片荒地,有些惊讶的问村委会干部,“她一个人就能上坡下坡的出入么?这走起来可挺费力的,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比较好走一点的路了呢?”
“没有啦,就这一条道,那个老太太活着的时候身体还不错,而且你可能是不习惯,习惯就好了,其实上上下下的也没有特别麻烦。不过后来老太太身体不太好了以后,出门的次数就也少了,要买啥东西,一般就打个电话给小卖店那边,反正谁都认识谁,那边就给她送上来,她在家等着就行。”村委会干部说。
方圆点点头,她方才的疑问,一方面确实是好奇之前住在这里的老太太是怎么出入的,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她想确认一下还有没有别的路通上来,毕竟从方才他们走上来的那一条路来看,一个人走上来虽然有点喘粗气,但是困难还并不大,车子是绝对上不来的,假如背着或者拖着一具沉重的尸体,即便是一个体力不错的人,恐怕也会比较吃力吧。不过这些问题她都放在心里面,没有当着村委会干部的面说出来,村委会干部毕竟是村里面的人,方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和什么人关系比较好,无头男尸在这个村子里被发现,假如和之前的头骨确实属于同一个人,在这里被害,不知道和这个村子有没有什么牵扯,在这种情况下,多留一个心眼儿也没有什么坏处,免得给之后的调查添麻烦。
好不容易走到了院子门口,院门是对开式的,上面挂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子,似乎原本是用这条铁链子来锁住院门的,但是现在上面连一把锁头都没有,两扇门中间也敞开着明显的缝隙,要是身材瘦小一点的人,不用推门都可以直接钻进去了,院子里也和外面差不多,同样是一地的荒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村委会干部刚要往里面走,戴煦叫住了他,递给他一副鞋套和一副手套:“为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把该装备的都先装备上吧。”
村委会干部有点兴奋的点点头,他也不过是个三十多岁的人而已,估计以前只看到过电视或者新闻节目里演警察出现场,自己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尤其像是现在这样,他本人也被要求戴上鞋套和手套,俨然是一副参与其中的架势,所以便忍不住有一点又紧张又激动似的。
戴煦和方圆可就没有心思激动了,对他们来说,这个房子恐怕十有八九和这个无头命案有关系,所以现在他们进去要做的,无非就是找到直接而又确凿的证据,确定这里就是他们要找的第一现场,然后就可以通知其他人过来勘验了。
三个人穿过杂草丛生的小院子,村委会干部也对这个房子不太熟,他凑到布满了灰尘的玻璃窗上往里面看了看,然后试了试伸手去拉房门,房门是紧缩的,拉不开,村委会干部也有点茫然了,嘀咕着说:“不对啊,之前那谁不是还进来看过,说什么炉膛都热着的么,这门都锁死了,他是怎么进去的呢?”
“这个房子有后院、后门之类的么?”戴煦想到这一类的平。房一般都是有前院也有后院,自然就少不了有后门,并且有的人家前后两个院子是可以从屋外相通的。
村委会干部一拍脑袋:“对对对!可不就是有后院儿,也有后门么!你看我这脑袋,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走走走,我带你们从旁边绕过去!”
三个人从屋子一侧的一条仅容一人能够通过的狭窄小路,沿着房子侧边,从前院绕到了后院,后院里的状况和前院差不多,长满了杂草,屋檐下还挂着大大的蜘蛛网,一只硕大的黑蜘蛛盘踞在网中见,安安静静的等着它的美餐撞上门来。
村委会干部走到后门跟前,伸手一拉,那扇木板门吱呀一声就被拉开了,门里面正对着的就是厨房,也是他们最想要去查看的地方。
“我就不进去了,在门口站着得了!”村委会干部之前说的很唯物,但真的到了屋子门口,也不知道是害怕传闻,还是害怕这里以前杀过人,有些却步,不敢进去。
戴煦点点头,也不为难他,让他等在那里,自己和方圆走进了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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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面就和房子整体看上去一样的又脏又破,估计再加上已经许久没有人住的缘故,空气里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混杂难闻,方圆甚至有些难以想象,当天那个村民看到烟囱冒烟,跑来看情况的时候,是怎么能够从这种又闷又灰扑扑的空气当中闻到煮肉的气味的。也许当时凶手离开的时间还很短,所以厨房里面的气味还很浓郁,只不过现在经过了这么多天,这里早就没有了什么肉味,有的只是潮湿的略微有些发霉的那种味道。
厨房不大,是狭长的形状,一进后门正对着一只很老旧的碗架柜,颜色是那种几乎接近于暗琥珀色的,挂满了油污,盖在碗架柜上面的一张挂历纸上,已经被油泥盖得几乎没有办法看清楚原本的花色图案了,站在后门口,左手边的尽头是一间像是小储物间一样的东西,里面还堆着一些干的玉米秸秆之类的东西,不过看上去也有很久没有人动过了,右手边就是他们这次重点要查看的——炉灶。
像这种位于村中,并且还又老又旧没有忍住的废弃房子里,炉灶当然不可能是电灶、煤气灶这一类,而是用砖头砌起来的,上面原本贴着白色的正方形瓷砖,但是同样因为时间太久远,灶台上面的白瓷砖不仅发黄,落着厚厚的灰尘,还有很多裂痕,甚至缺失,在灶台正中间,是一口大铁锅,锅边与灶台相连的部分,可能是被油泥盖住的缘故,看起来有点黑黝黝的,一看就感觉应该是用了很多年的老锅,锅里面大概有半锅水,水面上飘着一层铁锈,似乎还有一点油光,与水相接的一圈锅壁挂着黄橙橙的铁锈,还有星星点点的霉斑,走进了之后可以闻到一股馊臭的气味,灶台下面的炉膛也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厨房里面光线昏暗,戴煦走进去看了看,在灶台不远处倒是有一扇窗是可以透光通风的,但是那扇窗被一块发黄的布帘子给遮了个严严实实,四角边框都被固定住的那种,以至于外面的光线几乎很难穿透,布帘子的褶皱处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灰,捏一捏布帘子的边角处,隔着手套还是能感觉到挂了油污的那种黏腻手感,看这个样子就知道不会是近期才被人挂上去的,估计当初是为了冬天的时候防止窗子有缝隙,往屋子里钻冷风所以才采取了这样的一种保温措施吧。
于是为了能够更清楚的看到厨房里面的情况,戴煦示意方圆退开一些,免得被灰尘迷了眼睛,然后两只手拉住布帘,憋了一口气,猛力的那么一拉扯,布帘子刺啦一声被扯了下来,同时也扬起了灰尘,戴煦赶忙用手扇一扇,把那团油乎乎的破布团成一团,走过去放在后门口,然后从裤袋里掏出来一把看起来体积比较迷你的小手电,重新回灶台边,蹲下身,用手电朝炉膛里面照,低着头往里面看,小手电虽然体积不大,但是强光,足够让他可以看清楚炉膛里面的东西。
“方圆,帮我找一根细一点的木棍过来。”他蹲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开口说。
方圆赶忙应声,转身到另一端的那个小储物间里去,忍着扑鼻而来的霉味儿,从乱七八糟的玉米秸秆当中还真找到了一根粗一点的荆条棍,大概一米长,她把这根荆条棍从玉米秸秆中间抽出来,拿给戴煦:“这个可以么?”
戴煦回头看了看,点点头,接过来,把荆条棍伸向炉膛深处,小心翼翼的往外拨拉着什么,因为炉膛口的大小毕竟有限,戴煦又长得人高马大,他蹲在那里,膝盖抵着地面,佝偻着腰,姿势看起来有点不太舒服似的,方圆看不见他在试图从炉膛里面勾什么,但是看他弓着身子的样子,好像挺不方便的,就过去对他说:“要不让我来吧!我个子矮,比你能方便一点!”
“不用,”戴煦抬头对她摆摆手,“灰大。”
说完,他就继续去专注的钩着炉膛里面的东西,方圆却一下子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方才戴煦只是对她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不用”和“灰大”,但是却让方圆觉得心头好像忽然之间涌起了一股热流,原本她对这些并没有太深刻的感受,但是最近的一段时间,她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真正的关心,并不会用华丽的言语表达来包装,越是喜欢标榜,喜欢表白的人,往往说得多做得少,再多热情洋溢的口头上关心呵护,都比不上简简单单的“不用,灰大”四个字。
过了一会儿,戴煦终于直起腰来,喘了一口粗气,歪着头用T恤的衣袖试图擦一擦额角的汗珠,现在正是炎夏,厨房里面通风不太好,异常的闷热,就更不用说他这样的一个大个子,要半跪在地上,弓着身子去从炉膛里掏东西了。
方圆赶紧过去,从兜里摸出来一张面巾纸,戴煦的两只手套上面都沾满了灰尘,脏兮兮的,她就没有把纸巾递到戴煦的手里,而是直接帮他把额头上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来的汗擦擦干净,戴煦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方圆,忽然笑了,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从他脸上的表情和眼神来看,他的喜悦是发自心底的。
方圆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自己方才有感于质朴的关怀好过嘴上的夸夸其谈,心里面多了一点莫名的感动,结果居然下意识的就做出了这样显得有些过于亲密的动作,回过神来之后,她有点尴尬,讪讪的把那张擦过汗的面巾纸团了团,又不能乱丢,就随后塞在自己的口袋里,别开眼睛不看戴煦,把视线转移到刚刚戴煦从炉膛里面掏出来的那几样东西上面。
地上的东西都黑乎乎的,也没有什么完整的形状,都只是被烧得蔡确不全的囫囵个儿而已,方圆也蹲下身来凑近了看看,其中发现了一枚略微有些变形,但是上面除去炭灰之外,还可以依稀看出来一点花样和字母的金属纽扣,几片没有被彻底烧毁的布料残片,其中有一片看起来像是衬衫的领边,比较厚实,上面还依稀可见一点格子纹路,估计就是因为包边比较厚实,所以才没有被烧干净,还有一片布,应该是牛仔裤之类的服装,那个金属纽扣搞不好就是这件衣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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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力立刻带人到周围去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疑似的鞋子,其他人依旧各就各位,各司其职,继续在房子里做仔细的现场勘查。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在厨房里面,他们对那口大铁锅里面的水进行了取样,也对厨房的地面进行了检测,最后发现,在这个厨房的地面上确实有发现血迹残留,尽管黑乎乎的地面凭借肉眼并不能直观的看到血迹在哪里,但是在化学试剂的面前,再隐秘的血迹也会变得无所遁形,然而经过试剂检验,厨房地面上发现的血迹却并没有他们预期当中的那么多,虽然存在却只有少许而已,血量不足以证明这里曾经杀死过一个人,并且还肢解锯掉了死者的头部。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又对其他房间,包括小走廊在内,都进行了仔细的勘验,可是房子里的其他房间无论是墙面还是地面,都没有发现其他血迹残留的迹象,就连经过了洗刷和擦拭的血迹也没有找到过,暂时也无法得出结论,不知道究竟这个房子里面不是他们要找的杀人分尸第一现场,还是说凶手在将死者杀死之后,并没有急着分尸,而是一直等到了死者血液接近凝固,确保不会流出很多的血液来弄脏现场,这才动手锯下了死者的头颅,并用大锅烧火煮熟。
之所以会有后一种推测,也和之前他们发现的鞋印不无关联,在发现的两组成年男性的清晰足迹当中,那组皮鞋的足迹从行走的步伐来判断,似乎比较正常,而另外的那一组运动鞋的鞋印则略微显得有些趔趄凌乱,但基本上还是可以确定是能够几乎自主的行踪,并不是被人拖拉着进的屋子,而从足迹的行踪来看,也是从前门进来的,在老太太原本居住的那个房间里有过逗留,之后才转移到厨房里面去。这也就等于又印证了方圆方才对前门是从内里上锁的那个发现,很显然,最初凶手和被害人来到老房子的时候,确实是从前门走进来的,但是随后前门就被从里面人为的落了锁,落锁的目的也许是为了防止有什么人忽然闯进来,或者是为了防止被害人企图挣脱逃走,只可惜前门的门锁上面没有发现有效的指纹,从这点也可以看得出来,凶手还是十分小心谨慎的,懂得如何避免留下指纹痕迹,至于足迹,这个倒是没有任何试图掩盖或者清除的痕迹,刑技的同事也并不认为凶手是因为疏忽大意,他们更倾向于凶手对指纹有很清楚的概念,但是却并不是特别懂得足迹在破案过程中的重要性,所以才完全没有理会。
综合这些细节,关于现场的初步结论就可以被归结为,凶手或者将被害人诱骗到了这个废弃的老房子里,或者被害人当时是受到了胁迫,疑惑神智不提清醒,没有足够的反抗能力,在带到房子里之后,凶手用某种不会导致大量失血的方式杀死了被害人,带到血液不再流动之后,将其分尸并煮熟头部,讲死者的随身衣物投入炉膛当中焚烧,由于运动鞋不好被烧掉,所以被凶手另行丢弃,而衣服上面比较厚的布料部分,还有金属纽扣这一些没有得到充分燃烧,而凶手因为疏忽大意,或者时间上面的仓促,没有来得及处理掉炉膛当中的灰和垃圾,就连大铁锅里面煮过的水都没有来得及舀出来倒掉。
或许这对于凶手而言,可以算作是过失和疏忽,但是对戴煦他们这些办案人员而言,那可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虽然很多线索都是细微的,不起眼的,但是星星点点的线索汇集在一起,就可以最终形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条,将凶手的犯罪行为全盘的揭露出来,让作恶之人在强大的证据面前无所遁形。
在现场勘查快要临近尾声的时候,村委会干部也回来了,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身上的T恤衫前襟和后背都汗湿了一大片,估计来找戴煦的时候也是跑着过来的,气喘吁吁,见到面张了半天的嘴,结果就只有大口大口喘气的份,戴煦只好示意他不要着急,慢慢说,村委会干部弓着腰,两条胳膊支在自己的膝盖上头,喘了能有半分钟,才终于把气息给稳住,足够开口说几句话了。
“没……没有了……”他一边呼哧呼哧的说话,一边摆摆手,摇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没有了?是你们村里有人失踪了?”方圆一听这话,有点着急,他们之前花了那么多的精力去调查这个案子,假如最后证明死者的身份是村民的话,那也就代表着之前的努力就全都前功尽弃了,这让她不由得心里面有点紧张。
村委会干部一听她这么问,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忙摇头:“不……不是的,你别着急……别急,让我先倒口气儿……我是说,我们村没有人失踪,挨家挨户我们都去问过了,别说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年龄段,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把每家的所有人,有没有不知道去了哪儿找不到的都给问了一遍,全村人都很正常,没有缺谁少谁,隔壁村那边也是,没有人无缘无故的就找不到了。”
戴煦点点头,他看到方圆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心里面有点无奈,他很清楚方圆担心的是什么,但是那种可能性还并没有消除,只是眼下他也没有必要把这种还停留在猜测层面上的东西,当着村委会干部的面说出来,所以就只是道了谢,然后又详细的让村委会干部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这个老房子之前的房主,那个已经过世的老太太,以及老太太子女们的情况。
村委会干部说,原本住在这里的老太太名字叫做郝桂枝,一共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名字分别叫做梁南春,梁南夏,梁南秋以及梁南东,其中两个女儿分别是春和夏,长子梁南东已经过世,还剩下一个次子梁南秋。郝桂枝的子女们都很早就离开了村子,村委会干部也只知道他们几个人要么在市里,要么在外地,听说工作生活都挺不错的,具体不错到什么地步,村里也没有谁知道个确切消息的,因为郝桂枝生前性格比较古怪倔强,所以很少有其他村民爱与她聊天,对她家里的事情自然也就是知之甚少,都是口口相传,准确程度不知道有几分。
向村委会干部了解过了房主的具体情况之后,戴煦他们就继续处理现场,村委会干部在屋外等了一会儿,见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就干脆一走了之,他虽然在村里担任着一个干部职务,但归根结底也只是个普通人,一想到这个房子从无人居住的废弃荒宅,已经变成了一起凶杀案的现场,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那种感觉自然是谈不上好的。他离开戴煦也没有挽留,毕竟需要他帮忙的事情,这位村委会干部也已经都尽了力,方才为了去统计有没有失踪人口,把他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也算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戴煦他们也不能要求对方做超出了他自己能力承受范围内的事情,而且剩下的事情,也确实不需要外人帮忙了。
村委会干部走了之后,为了确保准确和全面,戴煦又和方圆一起,到老房子周围去找临近的其他村民打听情况,由于老房子建在山坡上的一片空地上面,周围近距离之内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村民住宅,左邻右舍也就谈不上了,只能找相对而言比较临近的几个住户问一问,结果居然和村委会干部反馈回来的情况一样,郝桂枝老太太生前脾气倔强得很,不擅长与其他人打交道,所以别人对老太太一家的事情一向知之甚少,也没有什么兴趣知道,除了四个孩子当初叫什么名字之外,其余的基本上就很少能打听得出来了,由于关系比较生疏,老太太去世之后,子女回来处理后事也是匆匆忙忙,村民们也没有谁去看望一下的。
老房子里的现场勘查结束之后,戴煦他们的工作却并没有结束,汤力之前一直带着一部分同事一起去找那双有可能被烧过,并且疑似属于被害人的运动鞋,可是村子里毕竟面积不小,农村的环境下,又空间特别辽阔,到处都是农田、树林,可以丢弃或者掩埋一双运动鞋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在处理完了老房子里面的勘查工作之后,戴煦他们也加入了搜寻的行列,他们都认为,一双被凶手先扔进灶坑里面试图烧掉的鞋子,凶手应该是不可能改变了主意之后,决定要把那么一双残破的鞋子带走的,所以被藏匿和丢弃的可能性最大。
一行人分头在村子里各处寻找,又汗流浃背的找了一两个小时,终于在两个小山坡中间夹着的小山沟里面,一个沙石堆里面,汤力率先找到了一只有被火焚烧过痕迹的运动鞋。随后他们以这儿沙石堆作为圆心,向周围展开寻找,没过多久,另外一只鞋也被他们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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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找到的无头男尸,还有那些没有被烧毁的衣服布料碎片,一行人离开村子,返回市里面去,之前找到的头骨虽然被煮熟之后剥离了头部的皮肉,但是估计凶手为了保持头骨的完整,所以并没有将颅腔当中的大脑组织取出清理掉,经过高温煮熟的大脑是否能够准确的提供出可以用来确定被害人基因信息的DNA,这一点公安局的几个法医在意见上有点分歧,有的认为人体DNA对高温比较敏感,如果经过了高温加工处理,很有可能会发生DNA断裂,对检验结果产生一定的影响,还有一部分人认为,从头骨和颅腔内大脑的状况来看,凶手对死者头部只是进行了一半的沸煮,寻常的一百度左右高温并不能够对人体DNA的断裂造成太大的影响,双方一边将头部可以提取到的样本送检,一边还一直在就这一问题进行讨论,这一回找到了这具无头男尸,尸体被运回公安局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法医们对颈骨断面进行检查和分析,先进一步判断头部和躯体部分到底是不是能够相吻合,在认定了可以吻合之后,一方面要从无头男尸上同样的提取DNA样本,送去检验和比对,另一方面还得进一步对尸体本身进行检查,看看能不能找到致死伤,或者其他的重要信息。
其他带回来的物证也颇受重视,布料因为被烧得只剩下很小的残片,不管是花色还是材质都普普通通,并不稀奇,不足以用来做出什么判断,所以戴煦和方圆就把重点放在了那枚有些变形,被火烧燎得有些发黑变色的金属纽扣,那枚纽扣上面依稀可以看到一串字母,估计应该是品牌的拼写名称,戴煦和方圆仔仔细细的查看过之后,把上面的字母一个一个的誊写下来,不过因为变形和变色,其中有三个字母没有办法看清楚,只有个囫囵的形状,让人看不清楚,到底这里是字母“N”还是“H”,究竟那里是“C”还是“G”,抑或是个字母“O”。
在经过反复的确认,最终两个人还是成功的猜到了这个金属扣上面标记着的商品品牌,戴煦一向不讲究穿着,对服装品牌,尤其是所谓的潮流服饰并不太了解,方圆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她在读初高中的那个阶段,虽然随着父亲生意做得越来越顺利,她的家境也一点点从温饱变成了小康,又从小康变得更宽绰了一些,但是在校期间,学生们都是统一穿着校服,她没有花过很多心思在买衣服上头,等到上了大学,就更是如此了,在警校里每天都是统一着装,制服、迷彩和作训这几种之间换来换去,还没等来得及让她有闲暇,有精力开始让自己年轻姑娘那种爱美爱打扮的心思活泛起来,家里面又突然出了变故,父母离异之后各自成家,她成了夹在中间不上不下的尴尬角色,每学期都要为学费和生活费怎么向父母开口而犯难,那还有什么资格去了解时尚品牌。
原本他们两个人是打算在网上查一下这个牌子,以及大致的售价的,不过恰好钟翰回来了,如果说刑警队里面有一个时尚先锋,那就一定是非钟翰莫属的,他的穿着打扮总是保持着足够的端庄大方,同时又不失潮流感,因为物质条件并不匮乏,所以对衣食住行的品质要求也并不太低,向他打听估计准没错。
事实上,钟翰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看过戴煦抄下来的那个最终确认过的品牌拼写名称,点点头,表示这个牌子他是知道的,一个国外的高端时尚潮牌,最近几年火到不行,颇受一些二十多岁的年轻时尚达人喜爱,虽然在钟翰看来,这个牌子品味一般,并没有什么值得追捧的,但是价格却品味不俗,不算太亲民,折合成人民币来计算的话,恐怕一条牛仔裤少则四五千,多则万八千。
即便是按照最低的价格去估计,能够穿得起一条四五千块钱牛仔裤的人,估计家里面的条件肯定也是很不错的。管永福的经济条件倒是也负担得起四五千元以上的牛仔裤,只是以他的眼界,他是否能够认识这样的一个在国内不算被大众熟知的品牌呢?对此戴煦和方圆的心里面多少都有些画问号。
打从村子里回来之后,方圆就觉得有点不舒服,她也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个不舒服法儿,就只是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变得很烫,烧灼的自己鼻孔周围的皮肤好像都有些疼似的,但是那些气却又好像并没有真的被吸进自己的肺子里似的,不管她如何偷偷的大口呼吸,深呼吸,胸口的憋闷感也始终挥之不去,她的心跳也有些加快了速速,心里面有些慌慌的,额头上一滴汗都没有,又干又热。
不过手头的事情还有很多,方圆尽管觉得有点不舒服,却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就默默的忍着,还得小心翼翼的,以免被其他人发现她不好的状态。她刚刚才正式成为刑警队当中的一员,时间还并不长,实习期间再怎么表现突出,那短时间的所作所为也都停留在了实习阶段,随着实习结束就清零了,自己现在是以一个新的身份,在这个单位,这个岗位上面重头开始,方圆不想让人觉得她原来是为了能争取到一个工作机会,所以特别拼命,现在工作已经搞定了,自己就和林飞歌一样,变得倦怠起来,拈轻怕重,叫苦连天,娇里娇气。
马凯没有什么事,跑回来串门,正好看到他们在处理带回来的物证,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套在证物袋里头,放在戴煦桌子上的那两只被烧的略微有点变形的运动鞋,立刻凑了过去,马凯是个不折不扣的篮球迷,平日里虽然自己球技欠佳,却丝毫也不影响他对球星的喜爱,以及各色球鞋,尤其是最新款或者限量款的痴迷,打从实习期间开始,比较清闲的时候,他就会买很多各种篮球杂志,或者拿着手机在网上看一些这方面的资讯,至少从理论上来说,算是个小行家了。
“这鞋哪儿找到的啊?怎么被烧了呢?”他一把拿起装在证物袋里面的篮球鞋,左看看,右看看,颇有些心疼的样子,“真是太可惜了!糟蹋了好东西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认识这个鞋?很好么?”方圆原本并不太想和马凯说话,一来是忙,二来是她现在又不舒服,和马凯说话实在是太耗费精力,但是马凯一看这双鞋,就立刻流露出这样的神情来,结合之前钟翰对被焚烧过的牛仔裤的估价,这让方圆对这双运动鞋的价值也感到好奇起来,赶忙问马凯。
“当然很好了!这可是限量款的呀!经典当中的经典,当初的原始版已经是绝版了很久了,现在一双当初第一批的原版,如果保持的足够新,保养的足够好,都可以卖到一两万,还不一定能买的着呢!”马凯看着袋子里被烧坏了鞋底,燎焦了鞋帮的运动鞋,一脸心疼的说,“这一双肯定是复刻版的,就算是复刻版啊,那也是限量版,这么一双最起码得五千块钱以上,喏,你看,那截鞋带就是配这款的。对了,听说你们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这个鞋就是死者的吧?敢情之前在嘉年华鬼屋里头找到那个头骨,还是个富。二。代呀?有什么新进展没有?”
方圆轻轻的摇了摇头,对她现在来说,摇头的幅度大一点,都会让她觉得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所以只能尽量降低动作幅度:“我们也刚从外面回来,现场勘察过了,别的都还没有什么进一步的结论呢。”
“你们还找到什么了?”马凯的好奇心却似乎并没有得到什么满足,“有发现了什么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么?脑袋在嘉年华那边,身子跑到下面的一个小村子里头,总不会这俩不是一回事儿,巧了又遇到一个别的无头案吧?”
方圆被他追问的有点烦躁,她心里莫名其妙的联想到了之前A市生活报上头的报道,尤其是那个写在自己背影照片下方的“据不具名的内部人员”,现在马凯这么一个劲儿的盘问,让她觉得心里头警铃大作,于是强打着精神,皱眉问马凯:“你又不负责调查这个案子,打听那么详细干什么?”
“你瞧你,这才上班几天啊,还学会藏私了?”马凯见方圆不愿意和自己多聊这方面的话题,面子有点挂不住了,表情不太高兴的说,“以前咱们俩一起实习,都在这儿,那时候就可以跟我说说,现在我毕业之后没留在这边,我就都不能回来关心一下你们的事情了是吗?方圆你这样会不会太现实了?”
“你愿意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但是你既然都在这边实习了那么久,不可能不知道工作的规矩,就算是同部门,不参与案件调查的其他人,有些事情也是不能事无巨细什么都透露的,更何况还跨着部门呢。”方圆越是看他恼火,就越是嘴巴闭得紧,多一句,多一点东西,都不敢对马凯透露。
马凯没想到她居然态度这么坚决,不禁有些生气了,气呼呼的起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指了指方圆:“方圆啊方圆,我真是看透了你了。”
说完,他就气鼓鼓的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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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煦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马凯一脸不高兴的离开,也有点纳闷,又见方圆的脸色不太好看,以为是两个人因为什么事情拌嘴了,就试探着开口询问了一下,方圆被马凯这么一捣乱,心情也变得有点不好,原本身体上的不适感好像也因为心烦意乱而加剧了一些似的,她先把关于运动鞋的价格这些从马凯那里听来的情况告诉戴煦,然后又把马凯刨根问底的打听调查进展这件事也说了,连同自己是怎么不肯透露,而马凯又是怎么恼羞成怒愤然离开的这些。
戴煦听她说完,心里面就已经大概明白了方圆为什么会那么介意马凯的询问,他安抚似的对她笑了笑,说:“不用那么草木皆兵,到底有没有那么一个内鬼都还是两说呢,咱们先不要因为一篇没头没脑的报道就自己开始内讧起来了,而且我觉得就算有那么一个内鬼,应该也不会是马凯的。马凯那个人,实习的时候跟着我那么久,我多少还是觉得了解一点,他是个直肠子,憋不住话,藏不住事儿,虽然说这样的一个人,从他最里面往外套话可能不难,但当内鬼可不是个好选择。”
方圆也觉得戴煦这么说是多少有些道理的,但是最近新闻报道的事情确实让她心烦意乱,受了很大的影响,压力也陡然增加了许多,所以哪怕现在错怪了马凯,以后她再找机会道歉解释,方圆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又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又被人编排出了什么关于“不作为”的猛料。
处理完了现场那边,戴煦和方圆他们也不可能暂停下所有的事情,只等检验结果,该出去跑的事情却也还得继续,在没有进一步的结论之前,之前所有还没有结束的调查工作就还是要继续跟进,不能有丝毫的松懈,所以在办完了刘在办公室里需要做的事情之后,戴煦和方圆就又出发了,方圆在出发之前喝了一大杯水,希望能够补补水,发发汗,说不定就会好受一点,可是开车出发以后,她非但没有如愿以偿的出一身大汗,好让自己舒服一些,反而感觉那些水就好像一只都存在自己的胃里面,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大水瓶,随着车子的行进颠簸,一起一停之间,水也跟着一漾一漾的,早些时候吃了几口的面包好像也没有被消化掉,混在水里面,几乎要被晃成了一滩面糊糊。
方圆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用来压制住自己胃里面的不适感,闭上眼睛想让自己稍微缓一缓精神,尽管对于其他工作性质的人来说,此时此刻已经快要到下班时间了,但是对于他们而言,距离一天工作的结束还有一段时间,他们需要继续寻找宫琼芳的下落,只要没有证据推翻管永福就是被害人的这种可能性,他们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去确定管永福到底是死是活。
两个人又跑了几个地方去打听宫琼芳的下落,方圆的感觉却越来越不好了,她的胃里面开始翻江倒海一样的折腾,两个太阳穴从隐隐作痛到后来几乎变成了要炸开一样,她的呼吸依旧滚烫,额头上也还是干巴巴的,一滴汗也没有出来,她趁着戴煦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额头也很烫。
因为她的不适越来越明显,几乎已经遮掩不住了,戴煦也很快发现了她的异样,关切的询问:“怎么了方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胃疼?”
他记得方圆在去出现场之前,因为太热,一个小面包都没有吃完,所以第一反应担心她又像是之前那样,因为吃饭不规律,自己又节食,闹了胃病。
方圆想要头,但是头晕的厉害,只好把动作改成了摆手,她努力的想要打起精神来,但是说起话来还是有气无力的:“胃不疼,可能是热的,有点不舒服。”
戴煦一听这话,扭头又看了看她的脸色,皱起眉头来,也顾不得什么妥当不妥当,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去摸了摸方圆的额头,然后果断的在前面一个可以停车的路边把车子停了下来,一边把车内空调开高一点,一边对方圆说:“你在车里坐着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买点冷饮,你这怕是中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他就急急忙忙的下车,迈开两条大长腿朝不远处的一个小超市跑了过去,方圆本来想和他客气几句,但是实在是难受的厉害,嘴巴都张不开,所以只好把头依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缓慢而又深长的呼吸,试图平复胃里的翻搅。
戴煦的行动力还是比较迅速的,只是无奈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超市居然很巧的顾客非常多,他以最快的速度买了冰镇的饮料,买了好几支冰棍儿,还有一块毛巾,站在等候结账的队伍当中,忍不住有一点点着急,于是试着和前面的人商量,他有中暑的人需要照顾,希望能够优先付钱,但是被前面排队的人拒绝了,戴煦无奈,毕竟自己排在后面,前面的人没有非让不可的义务,这都是无可厚非的,等到那几个人吵吵闹闹的交完钱离开,他赶忙把已经准备好的钱交给收银员,然后拿着东西以最快的速度冲出超市,跑回停车的地方,结果跑到一半的时候,他就看到方圆弓着腰,站在路边的一个灌木丛跟前,正在干呕着,只不过她之前就没怎么吃东西,只喝了一些水,现在胃里面也是空空如也,那有什么东西可以往外吐的,所以因为胃里面翻江倒海,所以呕了几下,就停了下来。
戴煦跑过去,扶了她一把,感觉到方圆浑身的皮肤都热的发烫,他当时就有了主意,一言不发的把方圆安顿到后排座位上,喝了几口冰镇饮料之后让她躺下来,把方才买的冰棍儿用毛巾包起来,拿塑料袋兜了个严严实实,好像一个冰袋一样,放在方圆额头上,让她用手扶着一点,然后又找来了清凉油,擦在方圆的太阳穴位置。方圆已经难受得连睁开眼睛的精神都没有,自然也没有余力去和戴煦客气什么,等戴煦安顿好她之后,就开车继续前进了,方圆觉得他应该是刻意放慢了速度,所以车子行进的比平时更平稳了一些,她躺在后排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明显的颠簸,再加上喝了冰镇饮料,擦了清凉油,额头上又放了一个用冰棍和毛巾制成的临时冰袋,这也让方圆觉得舒服了一些,慢慢的,她就睡着了,这一觉她睡得十分深沉,就好像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似的,一点知觉也没有,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面,外面的天气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方圆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瞬间有点短路,差一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被送来医院,大概过了两三秒,她的意识才彻底清醒过来,虚弱的抬起胳膊来,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睡过去,居然就过了四个多小时,方圆动了动另外一只手,这才看到那只手上还扎着针,旁边点滴架上面的药瓶里还有半瓶的药正以缓慢的速度注入她的血管。
戴煦去哪儿了?方圆对着安安静静的病房,感觉有点茫然,她记得自己之前是在车子上,戴煦开车,那么现在躺在医院里,就一定是他把自己送来医院的,那他现在人在哪里呢?他们还有工作没有做完呢。
正想着,病房的门轻轻的慢慢打开了,有人从外面蹑手蹑脚的走进来,方圆以为是戴煦回来了,连忙扭头去看,结果进来的人却让她忍不住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尽管身体还感觉很虚弱,但是因为太过于惊讶,方圆的声音还是下意识的提高了许多,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进来的人嘻嘻一笑,凑到跟前来,伸手朝她额头上不轻不重的那么一戳,佯装出一脸的怒意来:“干嘛?看到是我,不是那个戴煦,很失望啊?你这妞儿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你瞧瞧才离开我多久,你都把自己给折腾进医院里去了,要不是看你现在还病怏怏的,我真应该把你拎起来狠狠的教训一顿!”
方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眨了眨眼睛,看着根本不可能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闺蜜贺宁,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之间从C市跑来了A市,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生病的事,现在是在哪家医院里。
“好啦,知道你肚子里的问号都要打结了,你别说话,节省点体力吧,我能猜到你想问什么,我一样一样的都告诉你,你听着就行了。”贺宁和方圆亲近,所以也不跟她客气见外什么的,直接坐在了病床边上,“你是那个戴煦送来医院的,我也是他从车站接过来的,他接了个电话,有急事,就先走了,医生说你已经快要算是重度中暑了,还说你血糖特别低,所以必须输完液之后,留院观察一夜,要是恢复的好,明天可以回家,但是还是要休养两天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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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儿,”方圆轻轻的摇了摇头,“一会儿打完针咱就走,单位那头……”
“单位那头戴煦已经去给你请假去了,你省省吧!”贺宁嗔怪的瞪了方圆一眼,“你呀,真是不让人放心,为了别人几句屁话,饭也不好好吃了,把自己身体折腾得那么脆弱!然后呢,不珍惜身体还学人家当工作狂,搞得又是低血糖又是中暑,幸亏跟你一起的是戴煦,刚才我来的时候,医生还夸他呢,说他给你采取的物理降温措施非常的全面到位,不然你以为你能恢复这么快?”
“你什么时候跟他混那么熟了?”方圆觉得诧异极了,自己明明也就昏睡了四个小时而已,又不是四天,四个月,四年,为什么醒来以后有那么多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呢?比如贺-优-优-小-说-更-新-最-快--宁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戴煦会去车站接她。
贺宁仿佛能看到方圆脑子里面的疑问似的,很有耐心的把前因后果讲给她听:“我呢,最近有点烦,好吧,其实是挺烦的,考虑了很久,有点不想呆在C市那边了,都说树挪死,人挪活,我也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这里头的事情有点复杂,我现在自己都说不清楚,也没心情去整理,你这也还生病呢,也别问以后我慢慢跟你讲。总之我这次过来,一是顺便看看你,二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办个调转什么的,当然了,这事儿也不是短时间之内就能解决的,我也只是想试一试,反正除了C市,我去哪里都是陌生的地方,还不如努努力,看看能不能过来跟你做个伴呢。你希望我过来A市这边么?”
“那还用说,当然愿意了。可是你在那边工作的好好的,为什么会……单位里有什么不愉快的?”方圆主观上是很高兴也很希望贺宁能有机会过来的,但是她不明白,当初贺宁在C市的工作因为她在校和实习期间表现都十分优异,所以解决的可以说是顺顺当当,之后的工作过程中听说也蛮舒心顺手,现在怎么会觉得烦了呢,并且还烦到了想要离开自己熟悉的城市,远走他乡的程度。
贺宁摆摆手:“一言难尽,跟工作本身没什么关系,这事儿先不说了,还是说我今天怎么过来的事儿吧。其实之前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已经计划着要来A市了,但是没告诉你,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结果差点变成惊吓!我快到车站了,给你打电话,想让你接我一下,A市这边我不熟,不认识路,结果打了好几回都没有人接,我还以为你是忙着出任务,没听见呢,后来好不容易接通了,接电话的是个男的,把我吓一跳,一问才知道,就是你跟我说过的那个戴煦,然后他跟我说你在医院里,我就急了,问他在哪个医院,我要过来看你,他说离车站不太远,你还睡着呢,所以让我等着,他就把我接过来了,也幸亏接了我过来,我们俩刚到,医生刚刚又给你测了体温什么的,你们局里就来电话了,让戴煦赶快回去开个会,好像还挺着急的,我就自告奋勇的留下来陪护你了!感动吧?”
“感动,你最好了。”方圆对贺宁笑着说,虽然心里面还是很惦记着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烦心到了这种程度,但是既然贺宁不想提,方圆就贴心的不多问。
“说真的,戴煦这个人,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贺宁也不想在方圆生病不舒服的时候,还跟她说自己不开心的事情来添堵,于是神情十分轻松愉快的和她聊起了别的,“我之前听你说他那么细心,对你也很关照,还以为他是那种……那种看起来就特别温和,白白净净,眉清目秀,总之就是比较细腻的形象呢,结果没想到,居然长得又高又大,看着完全不像是那么心细的一个人似的!不过呢,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一共我们俩就一起在这儿守着你一个小时,他就被电话叫走了,但是我这个人的直觉还是挺准的,他确实挺关心你,而且不是那种做戏给别人看的感觉,是真的打从心眼儿里记挂着,我觉得他还挺靠谱的。哦对了,你之前不是说你们俩之间可能更早的时候就有过交集么?你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方圆本来不太想和贺宁讨论和戴煦有关的事情,毕竟她自己现在连自己的情绪和想法都还没有整理好,又怎么拿来和贺宁说,不过听贺宁这么一说,她还是心头一动,开口问:“你打听到了什么?”
贺宁一本正经的看着方圆,憋了差不多十几秒钟,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呀你呀,看样子已经是有点在意人家了吧?你瞧,我这才逗你一句,你就立刻坐不住了!妞儿啊,你想想,你才跟我说了这事儿多久,我今天就已经过来A市了,哪有时间去打听这种事儿啊,小笨蛋!”
方圆知道自己是被贺宁给打趣了,羞得脸颊泛红,她嗔怪的瞪了一眼贺宁:“就你一天到晚的喜欢拿我开涮,再这样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啊,我还指望着去你那儿借宿呢,当然了,前提是人家戴煦得不介意,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个房客的身份,要是不方便,我就找个旅馆住。”贺宁说。
方圆点点头,确实就像是贺宁说的那样,对她而言,留宿自己的闺蜜,最好的朋友,这当然不是什么问题,问题就在于,她现在也是住在戴煦家,越俎代庖的事情她也确实做不来,所以不能大包大揽的拍胸脯,只能回头和戴煦打个招呼,看看戴煦的意见,然后再做决定。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方圆已经舒服多了,除了有些乏力之外,并没有太强烈的不适感了,但是贺宁怕她消耗大,还是不让她多说话,所以基本上都是贺宁说给方圆听,贺宁也特意专门挑选着比较有趣的事情说,两个人聊得很开心。
笃笃笃。门外有人敲了几下门。
贺宁以为是戴煦回来了,还略微有些顽皮的冲方圆挤了挤眼睛,然后高声应门,叫了一声请进,门开了,打从门外面走进来三个人,走在最前头的是方圆的父亲,他身后跟着的是他再婚的妻子,以及再婚妻子的女儿。
一看到他们三个人齐刷刷的走进来,方圆愣了一下,贺宁也愣住了,她迅速的看了方圆一眼,想看看方圆对这件事的知情程度,当看到方圆也是一脸的错愕,她很快就大概猜到了这里头的可能性,然后端起笑容,站起身,客客气气的对方圆的父亲点点头,甜甜的打了一声招呼:“叔叔好!你是特意来看方圆的吧?叔叔来,你到床边坐着说话,别站着了,你也累,方圆仰头看着你也累。”
说着,她便几乎是半推半拉的,把方圆的父亲带到了病床边,让他坐在了自己方才坐过的那个位置,然后她绕到病床的另外一侧,站在方圆床头旁边陪着。从头到尾,贺宁没有和方父的再婚妻子,还有再婚妻子的女儿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因为她和方圆的关系十分亲密,所以方圆家里面的情况,以及方圆的遭遇,恐怕没有人比贺宁更清楚了,当初在离婚之前,方父和这位再婚妻子之间就一直有些日爱日未不清,若即若离,离婚之后更是很快就与她公然的出双入对,这里面有多可疑,恐怕所有人心里面都很清楚。不仅如此,这位女士在方父跟前的耳边风也是吹得极其厉害,她似乎很怕方圆这个女儿会成为方父和旧日生活的纽带,更怕方父会把打量的精力和金钱投入到这个女儿的身上,所以无所不用其极的给方父制造一种方圆不体面,难等大雅之堂,并且倔强不听话的印象,而方父耳根软的程度也是让贺宁牙根痒痒,但是他毕竟是方圆的亲生父亲,作为方圆的闺蜜,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至于旁人,她可就懒得理那么多了。
“你怎么生病了?哪儿不舒服?”方父开口问方圆。
方圆还因为上次的事情而略微感到有一点点尴尬,但是毕竟在自己不舒服的时候,父亲来看自己了,这让她的心里头多少感到了一点温暖,于是轻描淡写的回答说:“没事儿,就是之前有点中暑了,被同事送医院来,现在好多了。”
“真的是中暑了呀?”方父的再婚妻子在一旁笑呵呵的开了口,这个女人比方父年纪略小一点,四十岁才刚刚冒了一点头,长得瘦高,这次来陪着方父到医院来探病号,身上穿着一件花色鲜艳的真丝连衣长裙,脚下面的高跟鞋高度就连贺宁这种小姑娘看起来都觉得脚疼,站在那里简直比方父还要高出一截似的,“我看你最近瘦了那么多,该不会是为了减肥,偷吃减肥药把身体吃坏了吧?我跟你讲那可不行啊,浪费钱还是小事,主要是伤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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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一听这话,心里面就已经隐隐的冒出了一股火,贺宁在一旁也不好随便插嘴,她和方圆关系在要好,毕竟也还是外人,所以只是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那个四十出头还染了一头酒红色大波浪披肩发的女人,然后移开了目光。
方圆看了一眼方父,强压着心里面的火气,硬生生的挤了一抹淡淡的笑,用心平气和的语气对父亲的再婚妻子说:“阿姨,你又逗我呢,我现在恨不得连吃饭都要靠别人接济呢,哪来的钱买减肥药那种东西啊。”
“可不是,阿姨你太高看方圆了,”贺宁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长得原本就秀气好看,这一笑就显得相貌更加喜庆俏皮,“她现在可是穷得叮当响,跟我这儿可还前者外债呢,你没看我这债主都堵到医院里跟她讨债来了,她要是有钱买减肥药不还给我,我都第一个不能饶了她!”
方父知道贺宁是方圆关系不错的姐妹淘,听她这么一说,自己毕竟是长辈,又是方圆的父亲,不吭声肯定是说不过去的,于是便为了维持自己的面子,保持着和善的态度,开口对贺宁说:“方圆欠了你多少钱?我替她还给你。”
“那倒是不用,我跟方圆是朋友,她现在这么无依无靠的,也挺不容易,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现在方圆没家了,要是我这个朋友也不尽量帮衬帮衬她,那她可就太可怜了。”贺宁笑呵呵的说。
方父被她说的一愣,尽管有些听着不顺耳,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现在贺宁不光是笑呵呵的,态度也彬彬有礼,更没有矛头直指自己,他如果在这个时候发作,或者摆脸色,不仅显得自己老大不小的一个男性长辈居然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太小家子气,当着再婚妻子和自己继女的面和小姑娘争执,也没面子。
方父因为内心里情绪复杂,一下子找不到话题的空当,他的那个继女倒是来了兴致,忽然开了口,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看看病床上的方圆,说:“姐姐,你看你脸白的,都没血色了,该不会是被那个男的弄大了肚子,来‘夹娃娃’吧?”
方父原本还阴晴不定的脸色现在登时就黑了下来,本来他看方圆生病了,上一次方圆顶撞忤逆他的事情,他也就想翻过去不再去提,结果现在被自己的继女忽然一句话给掀了出来,他顿时觉得颜面扫地,看着方圆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
方圆只恨自己现在体力太差,头重脚轻的坐不起来,她从来不是一个崇尚暴力,或者喜欢动粗的人,但是她现在有一种冲动,很想照着那个说了这种话之后,居然还能端着一脸天真无邪表情看着自己的那个小姑娘的脸颊就来一把掌。
而站在床头一侧的贺宁,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好像方才方父的继女刚刚说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她这一笑,倒把除了方圆以外的其他三个人都给笑愣了,只有方圆最清楚贺宁的性格,她高兴的时候,可以用活泼开朗,古灵精怪之类的形容词来形容,但是假如谁要是惹她生气了,她的一张利口,轻易也很少能有谁从她那里淘到便宜的,尤其是在她明显占着理的时候更是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笑过之后,贺宁就开口了,她笑眯眯的睨着方父的继女,开口用她那听起来甜甜的嗓音说:“小妹妹,你很有生活嘛!对‘夹娃娃’那么熟悉啊?”
她这话一出口,方父的再婚妻子顿时就变了脸色,一张原本就有点长的脸拉得更长了,伸手一指贺宁,高声指责道:“你是干嘛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你怎么那么没有家教啊,居然敢这么对我女儿说话!”
贺宁也不生气,还是笑眯眯的看着方父的再婚妻子,说:“阿姨,我叫你一声阿姨主要是因为你年纪大了,我要是不这么叫,怕你又质疑我们家的家教,我在这儿吧,还真比较有说话的份,首先我是方圆的闺蜜,其次她欠我钱,我是她债主,还有别的理由我就懒得找了,反正这两条就够用。证明完了我的发言权,咱们就说回到家教的这个问题上,我觉得你有跟我不高兴的功夫,还不如把你着闺女带回家里好好的盘问盘问呢,看看她是不是在外面偷偷交了男朋友了,把该禁不该禁的果儿都吃了个遍,要是有,趁早进行自我保护的教育,你看,她一个还没到20岁的小姑娘,开口夹娃娃,闭口夹娃娃,这让人听了怎么想啊,知道的是父母疏于管教了,不知道还以为上梁不正下梁歪,那多影响阿姨你的名声啊!”
说完这话,贺宁看方父再婚妻子的脸已经彻底黑了,眼看着就要发作,她便又抢先一步,脸上的笑容一点儿没变,继续说:“阿姨,你也别生气,我知道,换成谁家的女儿,小小年纪就说出这么没廉耻的话来,当妈的脸上都不好受,不过现在当面教子那一套不实际了,在外面还是给孩子留点儿脸面,别说多了,她万一真被逼问出什么不该让外人听见的话,那可就不好了。”
“老方,你就在那儿听着我被这个没教养的小丫头数落成这样?”方父的再婚妻子被贺宁说得肺管子都要炸开了,贺宁笑呵呵的说,但是每一句话都是在往她的痛处上踩,气得她忍不住用高跟鞋一个劲儿的往地上跺。
“叔叔,你也要跟姐姐合伙欺负我妈妈一个人么?”方父的继女被贺宁讽刺了半天,不过她倒是很清楚自己年纪偏小,说起话来也不是贺宁的对手,于是一脸委屈的也学着自己母亲的样子,给方父施加其压力来了。
贺宁见状,笑得更开了,伸手一指方父的继女,说:“对,小妹妹,你正好也趁这个机会上一堂生动的人生教育课,以后等你到了该找对象结婚过日子的年龄段呀,可千万别学你妈似的,专门盯着结婚好多年,孩子都挺老大的那种找,你看,多糟心费神啊,总得想着怎么对付前妻留下来的女儿,你说是不是?”
“你是干什么的!这儿有你说话的份么!”方父被再婚妻子母女俩给架到了风口,再不开口就维持不住一家之主的尊严和面子了,只好开口呵斥了贺宁一句,当着方圆和再婚妻子的面,虽然他不可能维护方圆,但是真的要他对方圆吹胡子瞪眼,他也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心虚,所以只好把矛头都对准了贺宁这个外人。
贺宁耸耸肩,一脸无辜的看着方父:“叔叔,你看,我哪一句不都是向着阿姨说呢么,阿姨头发长见识短,听不出来,你要是也听不出来,那我就不说了。”
方父被她这么顶了一句,心里也是一股火,站起身来,指指贺宁,又指指方圆,正要开口,戴煦从门外推门进来了,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他扫一眼病房里面的几个人,对贺宁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对方父说:“伯父,通知你过来,是希望你作为父亲,在这种时候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表达一点关怀的,如果你们一直在这里吵吵闹闹,反倒影响方圆的休息,不如就回去吧。”
舍无异于一道逐客令,方父一看到戴煦来了,原本脸色就更难看了一些,再听他这么说,十分不高兴的说:“我是她爸,我有权呆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戴煦点点头,也不和他争辩,扭头看看一旁的方父再婚妻子母女俩。方父的继女一看戴煦,立刻扯了扯她母亲的胳膊,撇撇嘴,说:“妈,就是这个男的,姐姐现在就是和他同居在一起的。”
“对,是我,谢谢你记性这么好,方圆的父亲想要留下那就留下,你们两位出去吧。”他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然后对那对母女说。
“亏你还好意思承认。”方父再婚妻子讥笑着说。
戴煦挑高眉毛:“实际情况怎么样,方圆已经和她父亲解释过了,没有必要再浪费口舌和不相干的人去反复说明,你们愿意怎么想是你们的权利,也不会对事实造成什么影响,所以随意就好,嘴长在你们身上,我无权干涉。现在请你们出去吧,方圆需要休息,更需要眼睛和耳朵的清净。”
说完之后,他又转向方圆的父亲:“伯父,我打电话通知你,是觉得你是方圆的父亲,作为父亲,在这种时候应该对女儿表示关心,但是假如你的探望就是形式上的敷衍,而且就连走个形式,都要这么束手束脚,随时带着人监督你关心尺度的话,那以后这种形式恐怕也就不必走了,我估计方圆不会需要。”
方圆笑了笑,有些自嘲,也有些心酸,戴煦一向是什么样的脾气,她是比较清楚的,能让他板起面孔来说出这些话,足以见得他已经是动怒了的,而方才贺宁对自己的维护,更是清清楚楚,他们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同事,前辈,一个是自己的闺蜜好友,而他们维护自己的对象,确实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老方,我不呆了,呆在这儿当坏人,我图什么呀,你是呆在这儿陪你的宝贝闺女,还是跟我们娘俩儿走?”方父的再婚妻子问,“宝贝闺女”四个字几乎是从她的牙缝里挤出来的,说完她不等方父回答,就拉着自己女儿的手冲出了病房的门。
方父犹豫了一两秒钟,最后对着方圆皱着眉头晃晃脑袋,怒其不争似的指了指她:“你啊你啊!太不让我省心了!”
说完,他也急急忙忙追着那对母女的脚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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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不速之客走了之后,病房里面出现了短时间的沉默,方圆躺在病床上,贺宁和戴煦站在一旁,谁都没有说话,各自怀着心事。方圆不用说,方才当着贺宁和戴煦的面,自己的父亲,带着他再婚的妻子和继女跑来上演了如此的一场闹剧,虽然说贺宁和戴煦都早就知道了她家里面的情形,相对而言也都是她眼下最可以亲近和依靠的人了,但是任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一样的感到难堪吧,所以她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想这么安安静静的消化掉自己的狼狈。
贺宁知道她心里头不好受,所以也不说话,站在床边,默默的握住方圆的一只手,算是用这种无言的方式给她一点安慰和鼓励。戴煦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方圆紧闭着双眼的脸,方圆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他的眉头也一直没有松开,沉默了很久,戴煦终于第一个开了口,他清了清嗓子,语气一本正经,甚至可以说是有一点点严肃的对方圆说:“方圆,对不起了。”
方圆听到戴煦叫自己的名字,便睁开了眼睛,没想到下一句居然是听到他向自己道歉,不由得愣住了,看着他,一脸的茫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贺宁也跟着愣了一下。不过旁观者清,她倒是比方圆先明白过来,笑着问戴煦:“你该不会是因为自作主张的打电话通知了方圆她爸,所以现在道歉吧?”
戴煦点点头,对方圆说:“我当时觉得自己考虑的有道理,所以就从你手机里找了电话,联系了一下你父亲。但是……这个结果挺出乎意料的。”
“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贺宁饶有兴致的和戴煦攀谈起来。
戴煦轻轻的叹了口气。说:“我考虑的是,第一,方圆生病最脆弱的时候。可能会希望有家人在身边关心一下,第二,这种时候,如果你告诉了他。他不来,或者来了之后表现的像刚才那样。那么错误在他,但是如果你逞强,不通知他,过后如果说他没有对自己的子女表现出应有的关心。反倒没有立足点了。”
方圆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摇头:“算了,自己爸妈不争气。不是你通知的他们的错,而且也不是逞强。只是觉得乞求来的关心,味道都不对,不如不要。”
“这哪是什么乞求呀,我倒是同意戴煦的观点,甭管他们表现好坏,咱们有理为什么不占?”贺宁不以为然的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便问戴煦,“你就给方圆她爸打了个电话么?还有没有通知其他人?”
戴煦立刻摇摇头:“没有,我就只给方圆的父亲打了一通电话而已。”
方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戴煦这么果断的回答,反而让她心里面有些明白了,他既然希望自己在生病的时候得到家人的关心,就不可能只给自己id父亲打电话,毕竟之前他们偶遇过父亲,父亲的态度戴煦是很清楚的,所以真的想要联系她的家人,父亲也绝对不会是最佳选择,除非,他是唯一的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这话方圆没打算说出来,既然戴煦都已经体贴的没有开口说穿,她又何必自揭伤疤呢,更何况,她还有更关心的事情需要问戴煦。
“刚才你回去局里是开会去了?”她改变了话题,问戴煦。
戴煦点点头,用手摩挲着自己的一头圆寸,说起这件事来,他就显得十分无奈:“开了个大会,虽然不应该这么说,不过真的是幸亏你中暑在医院里睡着,能把这个会给躲过去,不然以你的性格,估计又要生一肚子冤枉气。”
方圆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了突然之间戴煦被叫回去开会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那个向文彦写的破报道的事儿么?杨大队因为这个把你叫去了?”
戴煦摆摆手:“不是杨大队,杨大队也挺反感这件事的,是上头,把包括杨大队在内,还有我,汤力,唐弘业,所有参与这个案子调查的人都给叫去了,特别为这件事开了一个会,说是因为那篇报道被转载了很多遍,在市民当中产生了不太好的影响,其中主要是两件事,一件事是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进展,第二件事就是向文彦的第二篇报道里面,咱们几个不是都比较‘幸运’的在报纸上抛头露面了么,并且都是不太配合的态度,上头觉得咱们这样的做法,也不利于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容易让人觉得做派太过于官。僚,所以让咱们之后注意,一方面要加快节奏,限期破案,另外一方面,还得和媒体搞好关系。”
“他把咱们给编排成了那个样子,无中生有的对案子胡写乱写,咱们都没有追究他造谣中伤呢,还要咱们去和他们搞好关系?”方圆觉得自己简直气笑了。
戴煦摇摇头:“没有办法,这种时候,把控了话语权的人往往占据优势,咱们也只能先顾全大局了,毕竟想要澄清,你就得拿出证据来,谁主张谁举证的道理,你肯定是懂的,向文彦说咱们态度敷衍,不耐烦,不配合,他拿出了几张照片,不管是拍摄角度,还是看图说话,至少已经有很多人相信了,咱们想要证明我们没有不耐烦,没有敷衍,事实不是那样,他报道的也严重失实,那么证据呢?我们能把现在手头的调查进展原封不动的发出去作为证据来澄清么?”
方圆有点气馁的摇了摇头,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如果调查进展和细节是可以对外公开的,那么他们也就不会反复的拒绝向文彦的采访要求了。
“算了,别想这个了,”贺宁看方圆因为这件事眉头紧锁,似乎比方才她父亲带着再婚的那对母女跑来胡闹的时候还要更加不开心,赶忙安慰她,“清者自清,只要有事实在,什么误会都是暂时的,该明白的人,不用多费口舌,摆事实摆面前自己就明白了,那些装傻充愣不通人理的,说多少遍也没有用。”
“是啊,所以就这样吧,上面已经发话了,回头该做什么还是照样做,只不过是得抓点紧罢了,也没有什么大影响。”戴煦点点头,看了看时间,“我就是不知道你醒没醒过来,所以开完会过来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多休息吧。”
“我也跟你一起回去。”方圆一看他是要走,连忙撑着身子从病床上面坐起来。她想要回去的原因有两个,一来自己也确实不想住在医院里,二来贺宁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假如戴煦同意她去借住两天,那样自己在家里,贺宁会比较方便自在一点,就算戴煦不愿意贺宁借住,她也可以陪着贺宁去找一家价格合理又安全的旅店,把她给安顿好才行。
戴煦没有马上表态,而是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方圆的额头,发现方圆额头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滚烫,甚至还有些微微的发凉,于是又看了一眼马上就要打完的吊瓶,点了点头,说:“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值班的医生问一下,如果医生也觉得没有问题,那一会儿拔了针咱们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他就出了病房,到医生办公室找值班医生去了,方圆躺了这么久,也有点躺不住了,尤其是听戴煦说完了单位领导给他们开会,所有人齐刷刷的挨了批评的那件事,心情就更加不平静,她知道戴煦平日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他流露出那么无可奈何的表情,恐怕上面的施压也不会太小就是了。
一扭头,她发现贺宁正满眼含笑的盯着自己呢,方圆被她看得有些心里面发毛,忍不住开口问:“你那么看着我干嘛呀!”
贺宁没说话,伸手往方圆的额头上摸了摸,然后装模作样的说:“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值班医生问一下,要是医生觉得没问题,咱们就回家!”
方圆看出来她是故意在学戴煦的样子,忍不住有点又羞又恼,伸手不轻不重的把额头上贺宁的手拍掉,等她一眼:“我可还病着呢,你就闹我吧!”
“啧啧,你这没良心的妞儿,怎么就是我闹你了啊?我是觉得刚才有个人这动作一气呵成,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感觉好像不管是主动的那个,还是被动接受的那个,都挺习以为常的嘛!”
“你别闹了,乱说什么呢。”方圆尴尬的一个劲儿比划,让贺宁不要说这种话了,万一这个时候戴煦问完了医生从外面回来,正好听到,不知道会怎么想。
贺宁笑够了,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收起来,却又略显忧伤的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咕哝着说:“我现在才明白,真的关心根本不需要动嘴,从行动上就能看得出来,嘴巴上再好听的话,其实一点价值都没有。”
方圆觉得她这种感慨背后一定有不太愉快的缘由,但是既然贺宁现在不想说,一直回避这一类的话题,她也就识趣的没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谈论。
很快,戴煦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护士。
“医生说你现在状况恢复的不错,回家休息也可以,走吧,咱们可以回去了。”他笑眯眯的对方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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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了针,护士又叮嘱了几句关于回去以后要好好休养,低血糖方面也要注意进食之类的,然后就走了,其他手续等到第二天白天的时候再来办理就好,现在方圆可以跟着戴煦一起回家去休息了。
有贺宁搀扶着方圆,戴煦也不太好围前围后的,索性走在前面,等到了楼下,上了车,方圆这才找到机会询问戴煦的意见,当然了,她也不可能告诉戴煦贺宁来这边到底是干什么来的,只说贺宁过来办事,需要小住两三天,问问他的意见,如果不觉得特别麻烦不方便的话,希望能够允许自己让贺宁留宿几晚。
贺宁家里面的经济条件,方圆也是很清楚的,能不让她破费,方圆也不想让她去花几百块钱的住宿费,尤其之前自己毕业之后等消息的期间,无处可去,多亏了贺宁家里很热情的招待了自己,好吃好住的,现在她很想也替贺宁分担一点,只可惜,即便戴煦从来没有给过自己那样的感觉,但客观的事实来讲,自己仍旧是处于寄人篱下的状态下,所以这种事也是有心无力,自己做不了主。
好在戴煦听了之后并没有做任何的犹豫,很痛快的答应下来,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坐在后排的贺宁,对她说:“那这两天就得麻烦你一点了,我不在家的时候帮忙照顾一下方圆。”
“这个你放心吧,照顾她,抵房租,这买卖划算。”贺宁开着玩笑回应。
方圆连忙摆摆手:“我不用谁照顾,明天我也回去上班。”
“那可不行!”
她这一句话。立刻引来了戴煦和贺宁异口同声的反对,方圆被吓了一跳,贺宁则是朝戴煦看了一眼,生生的忍着才没有直接当场笑出来。
“刚才医生说了,你不是仅仅中暑而已,如果不是你这段时间一直饮食上都表现不是很好,所以身体素质下降的很厉害。低血糖。再加上天一热,就出现了电解质紊乱,所以从现在开始。必须要好好的休息,并且保证饮食摄入。”戴煦难得用这种听起来颇有些威严感,完全不留商量余地的果决语气和方圆说话。
“那是一定的了,反正这两天我在这儿。监督她吃饭的事情我负责了。”贺宁早就看不惯方圆为了想要瘦下去一直吃猫食一样的饭量了当即就下了保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圆刚刚因为中暑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也有点心虚。不敢和他们两个人作对,只好默不吭声,就算是接受了他们的安排,至于上班的事。她可没死心,尤其是听说包括杨大队在内的其他人都一并被上头叫过去挨了批评,还要求加快速度。限期破案,那自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就更不能心安理得的在家里面泡病号了,明天立刻就去上班,这似乎有点不现实,无论如何戴煦都不可能会同意,现在又多了一个贺宁阻拦自己,所以那就奢侈的多休息一天吧,等到后天,就算他们两个把门给钉起来,方圆也一定要冲到单位里面去。
就这样,三个人开车回到了戴煦家,贺宁又向戴煦道了谢,和方圆两个人钻进了方圆的那个房间,她对方圆的居住环境感到很满意,直接见到了戴煦本人,贺宁也比原本更放心了一些,方圆回到自己出生和长大的家乡,却依旧无依无靠这件事,始终是让贺宁感到挂心不下的,现在亲眼看到了,也就踏实了。
两个姑娘躺在床上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方圆不想让贺宁一个劲儿的打听她和戴煦的事情,毕竟自己原本的想法和感受都很简单,偏偏被贺宁之前那么一说一搅,她的心里面就起了涟漪,变得有点乱糟糟的,本能的想要回避,她还没有站稳脚呢,这种时候,哪有什么心思去考虑一些小情小爱的事情。
而贺宁呢,也因为某种原因,不大愿意方圆谈起来她的那位董师兄,一不小心说到这一类的话题,她就会很快找到别的事情去岔开,三两次之后,方圆也就明白了,不仅不提不问,甚至还很配合的主动回避有关董师兄的一切。她太了解贺宁的性格了,平时嘻嘻哈哈,又外向又阳光俏皮,一旦惹怒了,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就好像打出来的子弹一样,而且还弹无虚发,而如果她感到难过的时候,却并不容易被人看出来,仍旧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把不开心的都藏在心里面,不和人说,也不让人碰。虽然方圆是贺宁最好的闺蜜,贺宁也只是相对别人而言,对她诉苦的次数要略微多一点点,大多数时候还是自己消化自己扛,方圆很清楚,这个看起来又活泼又犀利的姑娘,其实也有着很复杂而又柔软的内心。
两个人互相讲述了一下彼此的近况,当贺宁听到林飞歌当着大伙儿的面把方圆的家底都给抖了出来之后,当场就气乐了。
“是不是你们单位的人都太厚道了呀?给了她那么大的发展空间。”贺宁笑呵呵的说,“等我忙完自己的事儿,回去c市之前,干脆我去看看咱老同学算了!”
“算了,你招惹她干嘛,戴煦说的对,幸亏她段位低,也算是歪打正着的让我不用再遮遮掩掩的怕被人知道了,这也算是好事吧,你还是好好的处理你自己的是吧,别把这事儿放心上了,她从我这儿不也没讨到什么便宜么。”方圆赶忙劝着贺宁,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贺宁和林飞歌之间的那种互不对盘的关系了,而林飞歌又并不是贺宁的对手,贺宁要是真的跑去替自己出头,一来方圆也怕林飞歌专门挑着董师兄的事情说,眼下贺宁正好不愿意提起来,被她惹得心烦就太没有必要了,二来最后的结果必然是林飞歌落败,到时候她哭天抢地,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那个样子,可就实在是想一想都觉得心烦。
贺宁点点头,对方圆说:“你可别惯着她,林飞歌就是个蹬鼻子上脸的货色,下回她再敢挤兑你,你就给她点颜色瞧瞧!”
“知道啦!你就放心吧,自从和你成了好朋友之后,我的脾气也被你给拖下水了。”方圆笑嘻嘻的说。
“得!你又往我身上赖,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平时不着急不生气的时候是个小绵羊,实际上肚子里藏着个炸药包呢!”贺宁也反过来笑她。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聊天,嘻嘻哈哈的开玩笑,方圆的心情比起之前好了很多,一直到十二点多,两个人才聊得累了,关灯睡觉,第二天早上等方圆睡醒的时候,戴煦已经去上班了,就连贺宁也趁着她没醒的时候,蹑手蹑脚的起床出去办自己的事情,客厅的餐桌上面放着很丰盛的早餐,还有戴煦留的字条,让她好好休息,早上必须吃好,不能再为了节食而瞎折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圆其实也被自己这一场病吓得够呛,所以倒也乖乖的吃了早饭,就是节食太久,把胃都给饿小了,戴煦给她留下来的早点,吃了三分之二就已经很胀,她在屋子里走动走动,然后找了本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看,自从实习以来,她好像就很少这么无所事事过,一想到别人都在忙碌着,她却偷闲在家,还真是心里面觉得有点别别扭扭的。
到了中午的午饭时间之前,贺宁就急急忙忙的从外面回来了,还买了很多饭菜,贺宁也不是一个擅长厨艺的人,方圆原本就厨艺不精,更别说现在还是个病号呢,所以她很明智的选择了打包饭菜回来,两个人香喷喷的吃了一顿。
“你事情办完了么?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方圆问。
贺宁一边嚼着一块肉,一边说:“还没呢,傍中午的时候戴煦给我打电话,问我方不方便回来,要是我那边有事回不来,他就中午回来一趟,怕你一个人在家里,没人监督着,饭肯定就拖着不吃了。我一想,你们那边不是挺忙的么,昨天那事儿我也听见了,压力挺大,我那边不赶时间,所以我就跟他说,让他该忙继续忙他的,等我这把弄差不多了我就赶回来跟你吃午饭。”
她话音还未落,随着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戴煦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面还提着餐盒,他一看到坐在桌子旁边的贺宁,愣了一下:“哟,你回来了?”
“是啊,你这么不放心啊?怕我不靠谱,饿着方圆?”贺宁笑呵呵的问。
方圆在桌子底下伸脚踢了贺宁一下,戴煦倒是不太在意她的调侃,没有否认,也没好意思承认这个说法,换好了鞋子,走到桌边把买回来的菜饭放在餐桌上,说:“那就正好了,加菜,大家都吃得丰富一点。”
“你这个时间回来不耽误那边的事情吧?”方圆有点不放心的问。
“不碍事,今天一上午,还算是挺有收获的,”戴煦拉出椅子来坐下,一边拆开餐盒一边说,“一会儿吃完饭我再慢慢说吧,吃饭的时候说这个……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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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倒是事实,贺宁没有参与到案件的调查当中来,所以不是特别清楚,只当戴煦是肚子饿了,着急吃饭,所以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方圆的心里却很清楚,戴煦那么说绝对是实事求是,在没有发现躯体部分之前,这个案子至多能够算是她打从实习以来接触过的大小案子里面最诡异的一个,但是在发现了疑似死者的躯干部分之后,这个案子就已经毫无悬念的晋升为了最重口味最恶心的一个。
戴煦忙,贺宁也还有事情没有办完,而方圆则胃口因为刚刚病愈,所以还没有彻底恢复正常,吃得也不算很多,三个人非常迅速的解决了午餐,都吃好了以后,戴煦利落的把那些餐盒之类的东西转进垃圾袋里打包放在门边,准备一会儿赶回去继续上班的时候带着,贺宁原本就有事,也知道戴煦他们准备要聊关于工作上的事情了,她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索性就提前出发。
贺宁走后,戴煦才给方圆讲了一下这一上午的收获。
首先自然是颈骨断面的痕迹匹配,经过严谨的比对,可以确定头骨和躯体的颈骨断面上面痕迹是相吻合的,并且颈骨的尺寸也是严丝合缝,因此之前找到的头骨和躯干部分就可以确定是属于同一名死者,不存在另外的一桩无头命案了。
其次是关于在发现无头男尸的现场采集回来的泥土样本,经过了化验成分之后,也有令人觉得很有趣的发现,正如戴煦当时发现的情况一样,在埋尸地点周围。其他地方的泥土当中除了特有的土腥味之外,完全没有任何的异味存在,只有埋尸的那一块区域,泥土当中透着一股臭气熏天的异味,闻起来也像极了粪便的那种臭气。在对土样进行了化验之后,今天上午结果也已经得出来了,在埋尸体的地方提取到的泥土样本当中存在着打量的动物粪便成分。而周围其他地方提取回来的泥土样本里则并没有任何的动物粪便成分在里面。这样一来,也就可以肯定,埋尸地点土壤当中的动物粪便。是被人给故意掺进去的。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侮辱死者?”方圆毕竟年轻,生活阅历谈不上丰富,尤其她又是个彻头彻尾的城市女孩儿,听到这一结论之后。感到十分费解。
戴煦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动物的粪便里面含有大量的细菌。尸体腐败的速度取决于细菌的生长,所有能够促进细菌生长的东西,都能有助于加快尸体的腐烂。你肯定知道,温度也是腐烂速度的一个关键要素。其实说白了就是因为夏天温度湿度都比较大,所以细菌的生长速度很快。所以埋尸体的土里面被掺入了大量的动物粪便,就等于是火上浇油了一眼。尸体的腐烂速度比普普通通的挖一个坑埋起来要快很多,如果不是咱们注意到了异味不止是来自于尸体腐烂的气味的话。肯定就容易对死亡时间产生判断失误了,就算是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想要得出确切的死亡时间,也还是得经过一个比较复杂的计算,现在暂时还没有办法立刻就给咱们一个结论。另外还有一件事,也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方圆被他这么一说,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连忙示意他说下去。
戴煦叹了一口气,说:“今天的生活报,又有一篇和咱们有关的报道。”
“啊?”方圆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又是那个向文彦么?他真的是太过分了!他这一次又得到了什么猛料?又怎么编排咱们了?”
“你先别急着生气,这回他还真就没捞着什么猛料,”戴煦赶帮示意方圆不要那么激动,“报道是发了,说的也是咱们昨天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的事儿,但是这一次估计他的消息来源也有点失准了,发现无头男尸的事儿倒是添油加醋的没少写,但是完全是按照另外一起独立案件的那种表达来的,意思就是说a市连发大案,游乐场骷髅的案子还没有告破,乡村里又发现了另外一起命案。比较有意思的是,这一次他可没配图,虽然说的是去采访什么的,但是感觉对现场的描写都是一些很虚无缥缈的词儿,不算太失真,但是也不像之前那么具体那么细致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回现场那边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他没舍得亲自去。”
“也或者不光是他没舍得亲自去,包括他的那个‘不具名的内部人士’也没给他带过去什么准确消息。”方圆忍不住联想到昨天他们回到局里之后,马凯第一时间就跑来打探消息的那个画面,心里面有一股无名火,“你还说马凯不会是那样的人,那你说说看,不会是咱们俩,不会是唐弘业和汤力,也不太可能是那种特别熟悉情况了解情况的人,又要没参与进来,又要或多或少的了解一些情况,那你说这里面现在谁的嫌疑最大?昨天就他跑来跟我打听来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好说。”戴煦还是对马凯表示了足够的信任,“我也说了,他是个直肠子,藏不住事儿,假如他单纯是出于好奇心,所以跑来向你打听,打听过了以后就又被别人从他嘴巴里问走了什么,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好了,差不多就是这些,我还得去找张颖还有管永福的亲戚们,上午的时候那具无头男尸做了一下x光扫描,发现这具男尸的有腿腓骨上头有一处很明显的骨痂,应该是生前曾经小腿腓骨受过伤,有过骨折的情况,经过治疗,愈合之后形成了那么一个骨痂,刘法医说那个骨痂是陈旧性的,不会是最近的几年形成的,应该会比较久一点,我得去找他们问一问,看看管永福有没有过这一类的外伤。涉及到陈年旧伤,找管永福的老婆还有亲戚问,肯定要比去医院打听省很多时间。”
“我也跟你一起去吧!”方圆一听这话,连忙提议。
戴煦当然不会同意:“那可不行,你还是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可是我休息的很好了,你看,我今天早上吃了很多东西,一上午在家里无所事事的,都快要无聊死了,憋得也难受,中午吃了饭,现在精神头儿这么足,你就带我去吧!”方圆不气馁的继续哀求,“反正咱们就是去找张颖他们打听情况,也不用再到户外去晒大太阳了,不可能再中暑的,大不了你浪费一点,车里空调开大一些。我是真呆不住了,你们都忙着,就我一个人闲呆着,太难受了。”
戴煦伸手又摸了摸方圆的额头,确定她今天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便点头同意了,他知道方圆的个性,非得留她在家里,她也不会好好休息的。
方圆得到了戴煦的许可,也非常开心,连忙收拾收拾,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就跟着戴煦出门了,下楼上车,戴煦可真的把她方才半开玩笑的那句话听了进去,车里面的空调开的很足,生怕方圆又因为热而感到有什么不适。
张颖好找,因为她平时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管永福的那几个亲戚就更好找了,管永福最近一直都没有出现,他的那几个亲戚自然就要把店里面给顾好了,免得管永福再出现的时候不好交差,当然,前提是管永福还有机会再出现。
他们第一站先去找了张颖,张颖对关于管永福有没有过小腿骨折之类的旧伤,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给出了否定的回答:“没有,反正据我所知是没有,我不记得他和我说过这件事,他那人其实挺娇气的,要是以前腿骨折过,肯定特别当回事儿,这个不能弄,因为他腿有伤,那个不能弄,因为他腿有伤,就连他阑尾炎做过手术这事儿都能当什么丰功伟绩似的跟我吹牛,说他当时多坚强什么的,要是腿骨折过,反正不可能一句都没有跟我讲过就是了。”
张颖说没有,下一步就是看看管永福的几个表兄弟还有表妹是怎么说的。戴煦他们又去了管永福的那三家店铺,店铺里面的情况一切照常,管永福的表弟知道戴煦他们的身份,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协助回忆了一下,他也不记得管永福有过腓骨受伤骨折的情况,戴煦和方圆就又辗转去另外一家店找管永福的表哥。
管永福表哥上一次虽然见过他们,也还有些印象,但是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公安局的刑警,这一次他们两名身份,可把他吓了一大跳,一个劲儿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戴煦和方圆也不想跟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太多,就只问管永福到底有没有过受伤骨折的事情,管永福表哥表示没有过,管永福从小就身体很好,并且几乎没有跟谁打过架,足球篮球那些也一概不擅长不爱好,所以不管是意外伤还是运动伤,都是没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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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一说,戴煦和方圆的心里就都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假如说管永福和张颖结婚的年头也不算特别多,加上两个人感情近几年存在一定的问题,所以张颖未必能对管永福之前的事情都很清楚很了解,那么管永福的表弟和表哥,都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笃深,不然管永福也不会把自己的店铺,连张颖都不许插手,却这么放心的交给他们去管着。法医那边的x光检查结果不会有错,死者的右腿腓骨上面确实有骨痂,能够证明曾经受过骨伤,有过骨折的经历,但是管永福的表兄弟又都很笃定的一口咬定,管永福绝对没有受过伤,这意味着什么,戴煦和方圆的心里都已经多少有数了。
这个结果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不过却也并没有特别的意外,尤其对于戴煦而言,只能算是之前一直藏在心里的猜测坐实了而已,虽说让人觉得有些挫败,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再继续在这个方向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但是做事终归是要有始有终的,管永福没有过小腿骨折的遭遇这都是旁人嘴里说出来的,他失踪这么久,毫无踪迹,也总还是要确认过之后,才能把这些彻底放下。戴煦正盘算着怎么和管永福的表哥开口呢,管永福表哥自己倒先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说完了关于管永福没有受过骨伤的事情之后,就一直神情闪烁,欲言又止,戴煦一见他这副模样,原本还想询问他一些事。索性也不说了,连为什么要来询问管永福是否受过骨伤都不做解释,直接道了谢就准备离开。
管永福表哥一看他们要走,赶忙上前拦住,脸上赔着笑脸,示意他们多留一会儿,开口说:“你看。二位上次过来找永福。保密工作还做的挺好,我都没看出来你们俩是警察。你们找永福到底有啥事儿呢?这怎么还打听起来他受没受过伤,有没有骨折过了呢?你说我们就普通的小老百姓。突然被你们这么关心关注我弟弟永福,心里头也有点受宠若惊似的呢!”
“你多久没见过你弟弟管永福了?不是说联系不上,不知道去了哪里么?家里人失踪了这么久,你们家里人都不关心一下。也不担心么?”戴煦板起面孔,一副说教人的态度。“如果不是你表弟妹当初报案又撤销,我们还注意不到呢。”
管永福表哥赶忙摆手:“你们可别听张颖胡说八道,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去报案纯粹胡闹。你们千万别当真,我表弟他真的没事儿,就像你刚才说的。我们可是永福的家里人呀,自己的亲表弟。我们谁能坑他呀,你们说是不是?永福真没事儿,他人好好的,你们别查了,我代表我们家里头人谢谢你们关心永福啊。”
“哦?管永福没事?”戴煦问。
管永福表哥赶忙点头:“对对对,他好着呐,什么事儿都没有!”
“这种事涉及到一个人的生命安危,可不能随口说一说就应付我们,人命不是用来开玩笑的!”戴煦表情依旧十分严肃的对管永福表哥说,“我们现在怀疑一起无头命案当中的死者就是你的表弟,现在急需确认他的安全。”
“不不不,不可能的!我给你们保证,永福肯定没事,真的,你们要找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他,我给你们写保证书,签字按指纹都行。”管永福的表哥竖起三根手指头,“要不我拿我的命,对天发誓,老天爷作证,管永福好好的,没死没病没受伤,要是我有一句假话,老天爷就打雷劈死我,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不起,这样确实不行,如果老天爷能主持这种公道,那就不用我们费力气去找线索抓坏人了。”戴煦对他的这一番赌咒发誓并不买账,“既然你说的这么肯定,那肯定是知道管永福在哪儿了?那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带我们去找一下管永福,我们见到他本人了,确定他不是失踪,那我们就不查这件事了。”
管永福表哥一脸为难的看着戴煦,支支吾吾的也不敢马上答应。
方圆明白戴煦的意图,一看管永福表哥这个样子,立刻示意戴煦:“算了,他不愿意咱们就别为难他了,再找别人打听打听,总能问出来的,那么大的一个大活人,也不可能凭空就蒸发了,多问问,总能问出来的。”
“哎!别别,你们可别出去瞎打听去!”管永福表哥一听这话,赶紧拦住他们,他把心一横,“那……这样你们看行不行,我带你们去找他,但是别的事儿,你们就别问我了,这事儿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能乱说,说破了对不起我表弟。”
“那也行,咱们走吧。”戴煦点点头,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和对方较劲。
管永福表哥和店里买的店员交代了几句,然后有点不情不愿的上了车,戴煦他们开车一路走,时不时的管永福表哥开口帮他们指一指方向,车子开着开着,竟然就到了出城高速的收费站,戴煦有些诧异的看了看管永福表哥,管永福表哥讪讪的笑了笑,说:“永福没在a市,但是也不太远……你们还去不去?”
戴煦点点头,没有浪费口舌,直接就开车奔了收费站,上了高速公路,开车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与a市相邻的b市,又在管永福表哥的指点下,在市区里面七拐八拐,最终来到了一所私立的妇产医院门前。
管永福表哥朝医院大门指了指:“永福就在这儿,你们进去打听吧……我……我就不跟你们进去了,在车里等着,要不回头永福得跟我急。”
“那你知道管永福在几楼什么病房么?”方圆问。
管永福表哥看她小姑娘不开窍,有点日爱日未的笑着说:“都到这地方来了,肯定不是为了治痔疮啊,必须是在产科那边了。”
“那你在车里面等着吧,一会儿我们出来之后在载你回去。”戴煦知道这种时候对方打定主意怕得罪人,再怎么劝也是多说无益,于是就不勉强他,让他在车里面等着,自己带着方圆进去医院里面,两名身份和说明了来意,询问宫琼芳是住在哪件病房。事到如今,都已经到了妇产医院,再加上管永福表哥的那番话,如果戴煦和方圆还不开窍,那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医院方面非常配合,很快的就帮他们查到了宫琼芳住的那间病房,戴煦和方圆按照他们的提示,乘电梯上楼,找了过去。
这家私立医院的条件还是很不错的,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通过电梯内的广告宣传片,他们知道这家医院里的病房都是家庭式或者宾馆式的,条件非常不错,配套服务也十分周全,当然了,同样的消费也并不低廉。方圆看着小屏幕上面循环出现的各种不同风格病房内豪华舒适的陈设,脑子里想到的是那个把狗几乎当做孩子去抚养的张颖,心里面忍不住感受有一点点复杂,可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说不定张颖现在还没有孩子也是一件好事,否则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会不会又多了一个需要乞求父亲施舍一些关怀的可怜的孩子。
到了楼层,戴煦和方圆进入疗区,找到了对应的病房门号,敲了敲门,门里很快就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随后门被打开了,一个略微有一点点睡眼惺忪的男人站在门口,他的眼睛半眯半睁着,估计也是刚刚睡醒,还没有彻底的清醒过来,看着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面生的人,还有些发愣呢。
“你们找谁啊?”男人开口问戴煦。
戴煦和方圆也打量了他一番,确认了这个人就是他们以为失踪,到处也联系不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管永福。戴煦心里有了底,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管永福一看他的证件,顿时就有一点点慌了,舌头和牙齿直打架的问:“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找我要干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确认一下你的安危。”见到了管永福本人,戴煦他们想要的确定答案也就有了,死者百分百不可能是管永福,而是另有其人,那么管永福在这里干什么,他和宫琼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戴煦和方圆也都不想问了,并且即便是不问,他们也已经可以猜个七七八八了。
管永福一听戴煦这么说,登时就有点慌了,病房里面有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正朝这边大声问:“永福啊,是谁啊?让人家进来啊。”
“没你什么事儿,找我的,你别问了!”管永福扯着嗓子对病房里喊了一句,然后从门里走出来,反手把病房门给关死了,他压低了一点声音,还贼眉鼠眼的朝护士站那边瞄了瞄,“是张颖让你们来的么?这事儿我可以解释,你们给我点时间,让我给你们解释解释行么?解释完你们肯定能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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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就没有必要了。”确定了管永福活蹦乱跳的什么事儿也没有,戴煦他们自然就没有了和他周旋下去的意思,于是戴煦果断的拒绝了管永福。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对于他和方圆而言,心里面的压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大,本来就是一个非常棘手的案子,又因为一个不够准确的电脑模拟复原画像,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失踪者管永福,就把整个侦查方向都带得偏离了轨道,原本这样的事情也并没有什么不能理解,不好接受,无非是觉得有一点点小小的挫败,其他也就没有什么了,可是偏偏眼下他们还面临着报纸上面那些负面报道带来的压力。
“别!算我求求你们了还不行么!给我个解释的机会,让我跟你们把事情说一说,回头真要是闹起来了,我也有个能帮忙作证的人啊!”管永福之前也没有想到他会被人堵在了医院里头,虽然对方只是警察,不是他最担心的张颖,但那种心虚的劲头一上来,还是让他一瞬间就乱了阵脚,看戴煦他们不想理睬自己,顿时就更加慌乱了,伸手死死攥住戴煦的手腕,拉着他不让他们走。
戴煦也不能硬生生的把他甩开,只好耐着性子对他说:“对不起,帮你作证这件事,不在我们的职责范围内,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实在是不能帮你。”
“我长话短说!长话短说还不行么!你们是因为张颖跑去报警了,所以你们才查我的对不对?我有苦衷,真的,我真是有苦衷!”戴煦越是不想听不想理,管永福就越是觉得心里头毛毛的。特别不踏实,他使劲儿拉着戴煦朝位于走廊一头的楼梯间吸烟区走,一副今天不拉到戴煦他们的同情票就绝对不撒手的架势。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方圆一看管永福根本不听劝,非要死活拉着戴煦,也有点着急了,赶忙开口在一旁试图阻拦,“你的家务事你自己处理就好了。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义务什么都由着你的意思来。请你不要影响我们正常工作!”
“小妹妹,你别这么说话,我真的是有苦衷。我也不多耽误你们的时间,你们就给我五分钟行不行?一根烟的时间都不到,撒泡尿的功夫罢了,算我求求你们了还不行么?”管永福还是不肯松手。似乎他认准了戴煦他们说的不过问只是一种托词,假如自己不趁这个机会说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话。那么一转头戴煦和方圆就会成了张颖那个阵营里面的人似的。
戴煦被他这么死死的抓着,也是很无奈,三个人这个架势,已经让吸烟区里一些陪护的家属纷纷向这边投来了或者疑惑或者怪异的目光。既然管永福这么坚持,不让他说恐怕他也不会轻易罢休,还要继续纠缠。有双方纠缠来纠缠去的功夫,估计话也能差不多说完了。这么一想。戴煦只好松了口,对管永福点点头:“那好吧,你长话短说,抓紧时间,我们确实还有别的事,没时间在这里耽误。”
“好好好,没有问题。”管永福一看他答应了,这才松开手,满口答应着,然后就自顾自的诉起苦来,“兄弟,这事儿给你们添麻烦了啊,我给你们先道个歉,当初那个娘们儿跑去报警,我就让她赶紧撤了,别成天瞎折腾,给你们添负担,她说她撤了,我还以为是真的呢,结果没想到……唉,怪对不住的,来,我这儿也没准备什么好烟,我给你点一支吧!咱们边抽烟边说?”
戴煦摆摆手:“不用了,我不抽烟,你就直奔主题吧。”
“好好好,我直奔主题。”管永福心里清楚戴煦和方圆不愿意理他,现在他又一门心思的想要博取同情和支持,自然也就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讨人嫌,连忙顺着他们的话应着声,然后用他自认为最言简意赅的方式讲述说:“我跟张颖两个人的夫妻感情早就已经是名存实亡的了,我俩没感情,原来感情基础就不怎么样,要不是为了孩子我也不会想那么急急忙忙的就跟她结婚,谁能想到老天爷也是跟我开玩笑,为了孩子跟她结了婚,结果呢,前脚结婚,后脚孩子没保住!孩子没了以后,张颖那个人性格就更奇怪了,刚开始整体就好像被水龙头精给附身了似的,说哭就哭,哭起来就没完没了,还埋怨我,说如果不是我没出息没能耐,让她得三班倒,就不会出这样的事儿了。后来呢,我那时候刚刚辞职自己做点小买卖,也是忙,她又怪我不陪她,我给她买个小狗崽儿回来让她解解闷吧,好,这下好了,拿狗当孩子养似的,我回家以后时时处处还得让着那个狗,你说这是正常人能过得下去的日子么?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老婆对狗比对你还好啊。”
戴煦不去评价他说的那些,对他点了一下头,示意道:“家务事你就不用跟我们说了,我们不负责调解夫妻感情生活,你就说这次闹‘失踪’的事儿吧。”
管永福见他这么不好说话,也有点不太高兴,但是不高兴归不高兴,他作为一个生意人,很懂得自己此时此刻的角色和立场,所以那点小情绪被压制的很好,依旧是一副纯粹为了张颖的事情而苦恼的样子,说:“我也不是故意想要这样做的,没有办法,当初真没想到张颖会跑去报警,以前我也因为打牌或者进货,好几天不回家,她也不理也不问。这一次的事儿,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就算是出去进货或者打牌,也得联系她不是么,我这边也走不开,也不方便联系她,所以就只好撒谎,说我惹了麻烦,得出去躲一躲,谁能想到平时她都不怎么关心我,这次倒是邪了门儿了。这边的事儿呢,我也知道自己不对,当初其实我想的很简单,就是在网上认识的,见了个面,我呢在家里挺苦闷,小芳呢,自己也是愿意跟我,你情我愿的,所以就……这我知道我不对,我缺德,我原来也就觉得是偷个腥的事儿,没想到小芳认真了,认真了以后我就只好实话实说,告诉她我有老婆,她一听就炸了,跟我吵跟我闹,我俩本来真是差一点就分了。结果就这个节骨眼儿上,好死不死的,她怀孕了!我当初就是想要孩子,所以才和张颖结婚的,结果一转眼这么多年了,也没个孩儿,小芳这边有了,我就想无论如何也得把孩子保住了,张颖现在那个样子呢,我也不太可能和她生,原本是想着走一步看一步,等孩子生完了,我先渗透一下,要是张颖肯让我抱回家去养,我就给小芳一笔钱,打发就算了。万一探口风的时候发现张颖死活都不可能接受这种事儿,那我就不提这一桩,找个理由跟她把婚离了,然后跟小芳结婚养孩子。你们是不知道,张颖那个人倒是不算太贪,可是她娘家有个跟亲弟弟一样的表弟,她就总想帮衬帮衬她那个表弟,这可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啊,我不能这种时候让他们抓着我的过错,那样闹离婚的时候,我也得在财产上吃亏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戴煦笑了笑,笑容里略微夹杂着几分嘲讽:“你倒是计划的挺周全。”
管永福讪讪的搓着手,他听得出来戴煦这不是在夸他,可是自己做的事情确实不光彩,那边瞒着合法妻子,谎称惹麻烦被人追杀,另一边却悄悄带着小。情。人跑来邻市生孩子,这事儿说出去给谁听,他都不占理。
“你还有什么别的要说的么?”方圆问。
管永福点点头:“张颖这个人,她绝对精神上有点问题,性格问题也很大,我跟你们说,我们俩走到今天,原因都是在她身上的,她——”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们不是心理医生,所以不过问你妻子的心理状态是不是足够健康。”戴煦抬手示意了他一下,没有给他机会再继续说下去,“那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非要解释,我们给你时间了,现在你该回去病房照顾产妇还是怎么样的,请自便,我们也还有别的事。”
说完,他做了一个让管永福请回的手势,态度完全不见平时的和气,板起来的面孔和完全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坚定口气,都让他忽然多了许多的威严。
管永福也感受到了戴煦散发出来的这种气场,于是不敢表示反对,悻悻的点了点头,转身回去病房那边了。
“好难得看到你这么严肃的和别人打交道,这还是第一次见呢!”乘电梯下楼的时候,方圆忍不住对戴煦感慨了一句。
戴煦刚才还毫无表情的脸,忽然就又变回了之前的那种笑呵呵的样子,他习惯性的用巴掌摩挲了一下自己短短的头发:“唉,没办法啊,不拿出点霸气来,不知道要被那个管永福拉着啰嗦到什么时候,咱们在他身上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的了,既然他不是咱们要找的死者,还好好的活着,那剩下的事情就和咱们都没有关系了。”
凶案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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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点点头,的确,不管管永福的所作所为有多么的缺德和不光彩,也不管他的人品到底有多么差劲,这都不再是他们需要去过问的,他们眼下也无暇过问,因为先前复原效果的误差,以及管永福巧合的为了避免被张颖发现他陪着小。情。人待产和生产,所以故意编造了惹了大麻烦,被人追杀这样的谎话,他们已经走了很远的弯路,不能够再继续耽误时间了,于公于私,这种性质恶劣,影响很坏的案件都必须要尽快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出了医院楼门,两个人直奔停车地点,管永福的表哥还在车里面坐着,但是看上去有一点心神不宁,一见戴煦和方圆回来了,赶忙紧张兮兮的问:“你们俩找到永福了么?他……他咋说的?他有没有接着什么电话之类的?”
方圆不知道他干嘛紧张成那个样子,本能的以为他是担心被他们给说走了嘴,便摇摇头,对管永福表哥说:“我们找到他了,但是没有向他透露为什么会知道他在这个医院里,他也没问,你不用担心不好交代的事儿。”
“那他也没中途接到电话什么的吧?”管永福表哥对这个问题还是不放心。
方圆表示没有,并回过头去,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管永福表哥心事重重的靠在后排的座椅靠背上,两只手撑在脑后,不是惬意,而是一种手足无措时候下意识的反应,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嘴里还喃喃自语着:“这个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叫什么事儿啊……唉……告诉也不对,不告诉也不对,难为死人了。”
“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犯难啊?”戴煦一边开车准备返程,一边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管永福表哥,略微有一点好奇的问,他们的确没有时间在医院里和管永福消磨,但是回程的路上。和管永福表哥攀谈几句还是不影响什么的。
管永福表哥估计是觉得自己已经带人过来了。这个内奸的性质也已经坐实,索性也就没有什么需要向他们隐瞒的,便叹了口气。说:“永福这小子,这回可有麻烦了。刚才我表弟,你们不是见过了么,帮他管另外一家店的那个。他打电话给我,说有警察查永福的事儿。说是永福失踪很久了,他也不知道永福在这家医院的事儿,就连我都是无意当中听到几次永福跟他外面那个小。情。人打电话才大概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我那个表弟着急啊。怕永福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就打电话找我,我也没敢说自己带着你们过来找永福。我就撒了个谎,说在外面喝酒呢。那小子着急,说警察几次三番的问,而且这回都打听起来有没有过骨折的事儿了,肯定是有大问题,可别有什么事情我们这些自己家人还不知道。我一看,怕他着急起来再给瞎添乱,我就说永福没事儿,但是也没敢说的太确切,就含含糊糊的说他在外面应该是养了一房,现在那个女的要生孩子了,估计他是躲起来陪着生孩子去了。这本来倒也没啥,就是为了让我表弟放心,结果他知道之后也挺生气,觉得永福防着我们,这种事遮遮掩掩的撒谎不说,也不怕我们因为他跑没了影儿什么的担心,骂骂咧咧了一会儿,突然之间就挂电话了。过了一会儿他又给我打回来,说是闯祸了,他正跟我这儿打电话抱怨呢,张颖去店里了,他也没看见,等看见的时候,张颖已经把什么都给听到了,而且最吓人的是,张颖听完了之后什么都没说,自己转身就走了。他刚才打电话给我,我俩都觉得这事儿不能告诉永福,不然他得怪我俩,我俩以后都没法做人了,但是我越想越觉得,这要是我俩不告诉他一声,回头张颖不知道要干什么,也不是个事儿,为难啊!”
戴煦笑了笑,对这种事没做评价,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同情来,正所谓脚上的泡都是自己碾出来的,不管张颖的性格有没有什么不足,也不管她在心理上有没有什么障碍,这都是非原则的问题,并且可以通过合理的办法去帮助她改善。而管永福可就不是了,他的所作所为违背了道德,不管怎样狼狈都是咎由自取。
一路上管永福的表哥都在纠结着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件事,自己嘟嘟囔囔的反复斟酌,告诉管永福吧,他和他的表弟就等同于辜负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管永福给予他们的信任,因为这件事得罪了管永福的话,以后想要这样大模大样的当店长,捞好处,自然就没戏了,可是如果不告诉他,现在张颖已经听了个七七八八,万一回头杀管永福个措手不及,两个人闹起来,管永福肯定要吃点亏,甭管是经济上还是名誉上,毕竟张颖虽然说以前没觉得有多大的脾气,但是她那个弟弟可不是好惹的,管永福曾经说过,他对那个表小舅子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么纠结了一路,等到戴煦的车子下了高速,通过了收费站进入市区的时候,管永福表哥已经打定了主意,正如管永福在感情和婚姻面前表现的十分自私自利一样,可能这样的品行在他的家族当中也是有渊源的,管永福表哥最终还是决定要自保,说管永福毕竟是自己在外面养了一房,被老婆发现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都没有事先给他们透露过,没道理现在让亲戚来替他堵抢眼,所以还是自求多福比较好。他反复恳求戴煦和方圆,无论如何不要让管永福知道是他当初泄露了消息,戴煦和方圆反复答应了几次,他才惴惴不安的不再纠结这件事。
找了个方便的地方,让管永福表哥下了车,戴煦和方圆这才算是彻底挥别了管永福的这一段狗血事件,赶在下班之间回到了公安局,等待着他们的,是一张新的头部模拟复原画像,这一次的画像结果,和第一次的有很明显的差异,虽然也是高颧骨,大眼睛,但是脸型的变化比较明显,整体看上去与第一次的大半类似,又不尽相同,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第一版的模拟复原图当中的死者面貌与管永福有七八分相似,而这一次的却与管永福并不相像,戴煦和方圆感觉到十分无奈,如果不是上一次上级单位在协助做模拟复原图的时候摆了一个大乌龙,他们也就不会在管永福身上浪费那么多的时间了,可是这个世界上,有的时候不由得你不信,的的确确有很多的巧合在发生,一旦遇到了,或者惊喜,或者哭笑不得,就像他们这一次一样,除了无奈,也没有什么别的可说的。拿到了新的画像之后,戴煦和方圆去找杨大队又谈了一次,杨大队看到新画像的变化,以及管永福已经被找到的这件事,也只是沉默了半天,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追究责任,去指责上级单位在复原图上头拖了后腿,自然是没有意义的,这些可以容后再解决,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找到新的方向和线索。
戴煦来找杨大队商量的事情,正是与寻找新线索有关系,原本他并没有产生这样的念头,是在回来的路上,他思索着接下来的工作,以及前一天开会的时候被领导集体批评的事情,忽然之间冒出来的那么一个灵感。
“你的这个想法还是挺大胆的,”杨成大队长在听完了戴煦说自己的观点之后,似乎也感到十分好奇,“你为什么会想到找生活报帮咱们刊登寻人画像征集线索的呢?我还以为经过了之前的那两次事情之后,生活报肯定是你们最不想搭理的一家报社呢。这家报纸本身也不是咱们本地影响力最大,读者人数最多的报纸,为什么你一定想要最先联系他们帮忙刊登寻人画像?”
“这件事我是这么考虑的,第一,上头让咱们处理好和媒体之间的关系,之前点名批评咱们的就是生活报,如果咱们在这件事的时候主动联系他们,也算是提供新闻线索,这样也算是咱们对媒体示好的表现了吧?高低是给上头一个交代,不让上头为难。”戴煦略显无奈的说,然后话锋一转,“第二,之前生活报不是一直着力于描写咱们是怎么不作为,消极怠工,不积极调查么?如果咱们这一次直接找到他们帮咱们刊登寻人画像,那这就等于是把他们报社变成了咱们‘有作为’的证人,帮咱们寻人之后,他们想再继续打着不作为的幌子去胡写乱写,那就是前后矛盾,就算他们做得出来,读者老百姓也未必买账了。”
“好小子,你这脑袋可以啊!还是个一石二鸟的办法。”杨成听完戴煦的解释,一下子乐了出来,他前一天晚上带着戴煦他们一起挨了上面的批评,心里头其实也憋闷的不行,这个案子众人投入了多少心力,杨成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明知道大家都很委屈,又没有办法维护,正觉得如鲠在喉,戴煦这个主意一提出来,可是让他听着心里头舒服极了,“可以,那就照你想的这么办。不过,假如生活报那边不配合呢?”
“咱们抛出橄榄枝,那边如果缩着手就是不肯接,那也不是我们的责任了,上头再怎么想要在媒体面前要名声要面子,最起码的职业荣誉感和自尊心还是有的,”戴煦不大在意的笑了笑,“咱们都已经主动求和了,那边不肯放下架子,那就不是咱们不懂得怎么维护和媒体之间的关系了嘛。”
凶案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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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煦的这个提议,自然是得到了杨成的大力支持,他作为夹在中间的人,其实心里面是最纠结为难的,一方面来自上面的压力他需要承受和面对,另外一方面下面的无奈和委屈,他也心知肚明,承上启下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做的事,现在戴煦想出了这么一个化被动为主动的好办法,也算是对他的理解和配合,这种情况下,如果再不积极支持,那杨成这么多年的行。政。工作可就真的白做了。
得到了杨成的支持,戴煦心里也就有底了,开始准备联系向文彦,新闻报道是他写的,也就是说双方如果真的有什么可以被称作是矛盾的地方,那这个关键点也是在向文彦这里。对此方圆并不是十分看好,在她看来,向文彦是无可救药的那一类,戴煦这么做结果八成不会特别理想,搞不好他们这一边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把橄榄枝抛出去,那边却根本不屑于伸手接住。但是戴煦并不担心结果会是什么样,对他而言,即便是碰壁。也不是坏事,这件事他们只要采取了主动。那么接下来不管结果是什么,他们都没有任何的损失。
因为没有向文彦的个人电话号码。戴煦选择通过查号台,直接把电话打到生活报的编辑部去,因为已经临近了下班时间,那边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得知是找向文彦的,便让戴煦稍等,隔着听筒能够隐隐约约的听到,那边编辑部里有人扯着嗓子在招呼向文彦过来听电话,看样子向文彦因为时间的缘故。已经准备下班离开了,是被接电话的这位报社的同事硬生生的给叫回来的。
过了一会儿,电话有人接听了,向文彦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可能是因为被耽误了下班时间,所以他的声音听起来略微显得有点不耐烦,但是不清楚对方身份和找他的目的之前,还必须要压抑着自己所有的不耐烦情绪。
“喂你好,生活报向文彦。请问你哪位?”向文彦问。
“向记者,你好,我是a市公安局刑警队戴煦,你应该还记得我吧?”戴煦的声音听起来倒很热情洋溢。听不出任何负面情绪,就好像全然没有过结似的。
向文彦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两三秒钟的功夫,然后呵呵一笑。略微有点嘲讽的问:“这个时间突然打电话到报社来找我,有什么事么?你们不会是想要做点危机公关。让我写文章好好的弘扬一下你们的丰功伟绩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就不用说了。我是很有原则的人,新闻报道我只报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事实,不会去昧着良心替谁贴金抹粉的。我这边已经下班了,你要是有什么正经事就请抓紧时间说,要是没有什么正经事我就挂电话了,超出正常的工作时间,我确实没空和你们去拉大锯扯大锯,想要让记者美言你们,就做好自己的事情,这才是根本。”
“对,你说的很对,不管是新闻报道应该基于事实的那部分,还是我们应该做好自己本分的那部分,我都特别赞同。”戴煦并不介意向文彦的态度,反正这本身就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反应,“我今天打电话联系你,还确实是为了正经事,所以很抱歉耽误了你下班的时间,就算抱歉,该耽误恐怕也得耽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就快点说吧,我晚上还有约呢。”向文彦十分不耐烦的说。
“好,那我就长话短说,挑重点,不耽误你太多时间。”戴煦态度很配合的立刻直奔主题,“我们想要贵报帮忙刊登一份寻人启事,是根据嘉年华鬼屋的骷髅山那边找到的头骨进行的模拟复原图,希望能够通过报社方面的协助,尽快确定死者的身份,当然了,为了方便你们刊登寻人启事,一些必要的相关信息我们是一定不会有意隐藏,是会如实提供给你们的,这对你们撰写新闻报道也有好处。”
向文彦听了戴煦的话却并不买账,他在电话那边冷笑了一声,然后说:“戴警官,说实话啊,我不太了解现在你们警察这个职业的入职门槛是多高,受教育程度到底是个什么水平,有一句话叫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估计你肯定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吧?当初我专程跑去你们公安局,想要采访你们,结果你们一个个的推三阻四,这个不愿意接受,那个不愿意接受,让我四处碰壁,我这人也是比较识趣的,你愿意跟我合作,我当然高兴,你们端架子,我也不会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所以那就算了吧。当初都没有合作的诚意,现在我们报社这边对你们而言,有利用价值了,你就又跑来找我,你觉得这合适么?我看没有这个必要吧?”
“咱们各司其职,你有你的工作需要,我们也有我们的工作纪律,这方面还是彼此互相理解比较好,换位思考一下,可能你会比较理解我们的做法。你肯定也希望能够在新闻报道上面抢占先机,所以现在咱们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相互合作,互利互惠,不存在什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戴煦话里有话的说。
“呵呵,我觉得倒是没有这个必要了吧。从一开始,我们的报社就是旗帜鲜明的站在了实事求是的那一侧,也可能我们的报道向读者揭露了你们消极怠工,不太积极阳光的一面。所以你们现在希望我们能够改口,能够被你们收买。但是很抱歉,我们是很有原则的报纸。”向文彦在电话那头毫不买账。义正言辞的说,“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因为你们开出来的什么条件,就妥协了,让步了,以后让读者怎么看待我们?那样我们也有愧于‘无冕之王’的称号。所以我们还是珍惜羽毛比较好,坚持立场比什么互利互惠要重要得多。”
因为戴煦是开着免提在和向文彦通电话,所以方圆在一旁虽然始终没有出声,但是却听得一字不落。如果不是极力的忍着,恐怕此时此刻她都已经忍不住要笑出声了,当然,不会是愉快的笑,而是一种类似于气极反笑的反应,她只能遗憾座机还没有能够实现可视通话,这样她就没有办法看见此时此刻向文彦的脸有没有因为说大话而涨红。不过方圆估计他是不会脸红的,能那么淡定的撰写和发表失实报道的人,恐怕脸皮比防弹衣还要结实。说几句大言不惭的话也没什么稀奇。
戴煦见他这么说,也没有再试图做思想工作,简简单单的说了句打扰了,然后就率先挂断电话。挂断电话之后,他吐了一口气,不是被向文彦气得那种憋闷。而是好像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之后的那种反应。折让方圆觉得奇怪极了。
“怎么你在向文彦那里碰了壁之后,还觉得挺轻松似的呢?”她疑惑的问。
戴煦神秘兮兮的朝周围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对方圆说:“其实,我从最初打电话过去找向文彦,心里面最盼着的就是他能够像方才那样拒绝我。”
“啊?”方圆诧异的看着戴煦,犹豫自己要不要伸手摸一摸他额头烫不烫,会不会也因为天气炎热,一不小心发烧把自己给烧糊涂了,“你不是刚才和杨大队说,是希望通过这个方式处理好和媒体之间的关系,降低影响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当然是跟领导汇报的pna了!”戴煦笑了笑,笑容里居然有一点小小的狡诈,“其实我自己最想用的是pnb。向文彦已经写了三篇针对咱们的报道了,并且他们报社能够同意刊出来,就说明那边的主编或者其他领导对于这种和警方叫板的做法还是支持的,刚才我跟他说了,咱们需要通过模拟复原图刊登寻人启事,这样才能确认死者身份,你觉得这对于他来说最有价值的点在哪里?”
“肯定是咱们到现在还没有最终确认死者身份呗!估计又要说咱们不作为之类的。”方圆已经在担心这个问题了,“他现在不肯和咱们合作,不愿意帮咱们刊登寻人启事,回头要是再写一篇关于死者身份尚未确定的报道出来,那岂不是咱们自己把子弹帮人家装到弹夹里去了?”
“没有那么严重,这就是我要的效果,假如向文彦答应了,他们帮咱们放了寻人启事,到时候就是他们报纸的那些读者自己自发的说咱们消极怠工,吃干饭了。倒不如让向文彦继续那么歪曲事实的报道下去,反正a市的新闻媒体也不是只有生活报一家,我们找别人家帮咱们发寻人启事,效果也是一样的,留着生活报作为不同的声音,独树一帜,继续坚持他们的立场,谁相信,就尽管去信,一个从刚刚一开始就被戳穿的谎言,没有什么大不了,谁也不会当回事,但是当这个谎言被发酵了,扩大了,相信的人多了,最后突然之间被戳破,那股反弹的力量,可够他们受的,向文彦不是说相信舆论的力量么,我也相信。”戴煦说着,嘿嘿一笑,一副对一切都胸有成竹的样子。
尽管他没有把话说得特别直白也没有说的很具体,但是方圆还是听得很明白。
她曾经在看书的时候,看到过这样的一番话,“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戴煦的待人之道,似乎也正是这一种思路。小事就如之前的林飞歌,她仗着自己的父母可以帮她排除很多的障碍和困难,有了依仗之后就对待工作消极敷衍,拈轻怕重,一个没看住就脚底抹油,总是一副只有她最机灵,戴煦是个傻大个,根本不能奈何她的架势,而戴煦也从来不去纠正林飞歌的这种偏见,任由她去相信自己认为是正确的那种看法,她要遛就遛,戴煦不戳穿,也不叫她回来,林飞歌一直以为自己的计划得逞,洋洋得意,结果到最后实习结束,一同实习的马凯和方圆都得了荣誉,尤其是方圆,因为表现突出,收到了嘉奖,而林飞歌则连参与调查案件的人员名单都没有上去,不管是个人荣誉还是集体荣誉,都和她一毛钱的关系都扯不上,到那个时候她才傻眼,可是不管她有多么的不高兴,她之前越来越不加掩饰的偷懒和敷衍是看在所有人的眼睛里的,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替她喊冤叫屈,所以她纵然有一万种不开心,也只能认命。
现在戴煦对向文彦的做法也是同样的道理,明知道向文彦撒谎,编造新闻内容,恶意抹黑他们,却并不设法阻止,听之任之,同时又不放弃通过其他途径积极的与媒体取得合作,这样一来,生活报不仅要唱独角戏,等到这出独角戏越演越大,到最后无法收场的时候,先前他们承受了多少委屈的骂名,之后向文彦需要收拾的烂摊子就有多大,戴煦心里生怕向文彦会同意合作,估计就是担心不能够给他们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去折腾,以取得最好的教训结果吧。
难怪的之前钟翰曾经说过,别看他嘴巴厉害,但是实际上成天一副和事老模样的戴煦才是真正难对付的狠角色,他对不听劝一意孤行的人那种纵容和放任态度,往往比言辞犀利的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还要带来更沉重的教训,领略到什么叫做自食其果。
不知道等向文彦领到了属于他的那个教训的时候,能不能真的反省一下自己,方圆在心里暗暗的猜测,假如像是林飞歌那样,估计就没有什么指望了,她可是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错,眼睛从来都只看别人不看自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与向文彦进行了一番无效的沟通之后,戴煦也没有耽搁,很快的就又联系了a市的另外两家报社,这两家报社虽说没有生活报来的那么接地气,但是资质更好,在报界占据的地位也比生活报要重要得多,在和这两家报社的编辑进行了沟通之后,对方都很爽快的答应了戴煦关于刊登寻人启事的请求,也同样是因为时间不合适,高低也赶不上第二天的排版印刷了,所以约定好了第二天一大早见面,戴煦拿画像和相关资料给他们,这两家报纸,一家是晚报,一家是日报,所以会在第二天的早上和第二天的晚上分别开始刊登,具体刊登多少天,等第二天戴煦他们到报社去见面的时候,会由报社的领导与他直接商洽。
其中,那家晚报接戴煦电话的记者甚至还表示说,他也有留意生活报那边的新闻报道,原本a市发生了这样性质的一个案子,被爆出来,确实挺耸动,他们报社也有记者有意想要跟进,但是被主编给压了下来,因为主编觉得,生活报的新闻报道做得很不专业,通篇几乎没有什么干货,绝大部分的陈述都掺杂了太多的主观猜测和主管立场,既没能如实的还原事实真相,也没有做到客观公正,既然公安局方面没有做过任何这方面的回应,那么这个案子的性质真假也就变得有些难以定夺,所以报社主编认为,不能冒险跟风,最好还是稳妥一些,毕竟生活报一直以来都喜欢一些哗众取宠的话题,而晚报这边却是想来秉承着实事求是的严谨态度,宁可没有抢到头一份的独家新闻。也不能留下什么小辫子给别人。
不过既然这一次戴煦提出来请他们帮忙刊登寻人启事,这也就等于间接证明了生活报刊登的那一则关于鬼屋骷髅的案子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细节的真实程度不够高而已,接电话的晚报记者也有很高的职业敏感度,并且考虑问题非常的迅速周全,他意识到戴煦他们之前已经吃够了生活报的苦,现在如果有个讲道理讲程序的严谨媒体客客气气的提出诉求。成功的几率会很高。于是他大胆的征求了戴煦的意见,问戴煦愿不愿意在案子破获之后,和其他参与调查的主要人员一起接受晚报记者的采访。在结案以后让晚报成为独家报道整个案件侦查经过的报纸。戴煦并没有一口就回绝了这样的提议,既然对方非常通情达理的提出要在结案之后才进行采访和报道,那么就自然不会对他们的正常工作造成什么影响,从他个人的角度上。认为这件事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从程序上来说。还得汇报给上级领导,得到领导的批示和许可之后,才能答复。晚报记者对这样的回答也很满意,表示他也是自己的提议。真的达成一致,也需要向主编汇报才可以。
于是这件事就暂时被搁置下来,等两个单位的双方领导都点头了。案子也水落石出,彻底画上了句号。他们再对这件事进行接洽。
这两家报社的配合态度,让方圆的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许多,对新闻媒体的感官印象也回升了不少,,而戴煦向媒体求助的计划还并没有结束,他叫上方圆,两个人带齐了准备交给媒体协助寻人的相关资料,又开车来到了a市的广电大厦,在这里有a市的几家电视台,以及几家主流电台,电视台和电台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所以一天到晚都是出于工作状态中的,不是在录播,就是在直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戴煦和方圆辗转找到了a市综合频道的新闻部门负责人,把情况做了一番说明,巧的是,该负责人也对戴煦他们最近因为生活报的那几篇报道搞得很被动的事情有所耳闻,所以对于帮忙播报寻人启事这件事,倒是也很感兴趣,方圆从这个人的态度里面琢磨不出到底对方是有心想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协助他们展开调查,还是单纯看热闹不怕乱子大,总之对方是答应了下来,并且立刻就叫来了晚间新闻的编导人员,让他们尽快把寻人启事给插播到新闻当中去,戴煦对此表示了感谢,和方圆又直奔下一家。
就这样,两个人走出广电大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快九点了,他们一共争取到了两家报纸,两家电视台,以及三家广播电台的同意,帮助他们刊登或者播出寻人启事。这里面广播电台是比较麻烦的,因为没有图像,只有声音,所以需要戴煦和方圆协助播音员组织语言对死者的模拟复原图进行相貌上的归纳,既不能用太多文学作品一类的形容手法,也不能描述的过于抽象简单,在措辞上反反复复斟酌了很久,最后才总算敲定了最终的播音稿件内容。
之所以不肯放弃广播电台这个途径,戴煦也有他的考虑,毕竟死者不可能是凭空降落在a市的,或者从头到尾都躲在家里面从来不出门,加入出门的话,乘出租车,或者公交车,总是要与人接触的,而司机师傅们往往是广播节目的忠实听众,所以他特意挑选了三家平时比较受广大司机欢迎的电台,敲定了播出寻人启事稿件的事情,并且因为电台的播音内容灵活性比较强,所以可以每天几大主要时间段里都插播寻人启事,这样被人听到的几率就要比电视台每天在晚上的新闻节目当中插播一次的几率要大很多。戴煦还特意请几个播音员一定记得强调,具体的模拟画像可以在那两家报纸的版面上面看到,这样就确保了准确性。
结束了工作之后,戴煦一点儿都不敢耽搁,立刻开车带着方圆直奔一家餐馆,已经到了这个时间,回家里去现准备晚饭只会耽误更多的时间,方圆这一次突然中暑昏迷,之后戴煦的态度就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之前她为了能够减肥瘦下去。这个不吃,那个不吃,戴煦也只是无奈,什么都不说,也不方便过问,这一次的事情之后,他就不一样了。每顿饭都要监督方圆吃好。当然了,监督员也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贺宁呢。贺宁早就处理完了今天需要做的事情。因为方圆和戴煦还没有结束工作,她就一个人跑去a市比较热闹的商业街闲逛,接到方圆的电话通知之后,按照方圆在电话里给提供的地址。坐出租车直奔那个餐馆,三个人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顿。方圆本身已经好了很多,不发烧了,胃口也就慢慢恢复了,再加上一下午忙忙碌碌。耽误了吃晚饭的时候,所以也是饥肠辘辘,胃口特别好。食量几乎恢复到了她强迫自己节食之前一模一样的水平,吃饱了饭的那种满足感稍微一退却。她就有点担心了,怕每天每顿都吃得这么舒服,恐怕她好不容易变得略微纤细一点的四肢就又要变得圆圆的了。
只可惜,这种担心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有而已,戴煦和贺宁看她胃口恢复了正常,又好好的吃饭了,可是开心的不得了,完全没有考虑过身材方面的诉求。
吃饱喝足,三个人驱车回家,方圆和贺宁洗漱过之后,躺在床上进行睡前的闲聊,贺宁给方圆讲了讲白天自己办事的大概进度和顺利程度,而方圆也把下午找到管永福的事情讲给了贺宁听,当贺宁听完了管永福这个为了陪外面的小。情。人生孩子,不惜欺骗妻子说自己惹了麻烦被人追杀的事迹之后,简直是哭笑不得,半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样的感慨才比较好,最后也只是看着天花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喃喃的说:“男人啊,不管读书多读书少,年纪大年纪小,红玫瑰和白玫瑰的事情上,永远都是一个德行的,根本没什么指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圆知道她话里有话,但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交流方式向来都是对方有心想要倾诉的时候,另一个提供绝对的耐心去聆听,当对方并没有想要倾诉烦恼的时候,即便是察觉了什么蛛丝马迹,也会照顾对方的情绪,佯装毫无知觉。
聊了一会儿,两个人都困了,便各自翻身睡觉,一睁眼就又是早上。
前一天下午都已经重新回去投入工作了,睡了一夜之后,方圆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恢复了很多,自然也绝对不想被关在家里面,戴煦早早起来买好了早点,三个人一起吃完,就出门了,贺宁今天要去的也是a市公安局,所以三个人一路同行,方圆早上又在贺宁的威逼利诱下,吃了个又饱又满足,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精神作用,去单位的一路上,她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的样子,觉得好像吃饱喝足之后,自己整个人都比之前忍饥挨饿的那段时间气色好了很多似的。
在公安局大门口外面有一个书报亭,戴煦把车停在院子里之后,特意出去买了一份生活报,要是放在以前,可能方圆会说他这是自寻烦恼,应该根本不听不看不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不过这一次她不会那么说了,一来戴煦的做法和用意她心里面是明了的,所以知己知彼要比眼不见心不烦更重要。二来,就连她自己也很好奇,在昨天戴煦抛出了橄榄枝,又故意渗透了一下关于他们还不太清楚死者身份这件事之后,向文彦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假如说这一大早的报纸上面并没有刊载什么这方面的新闻,但是之后的一两天内有那一类文章见报,这是正常的状态,假如今天的报纸上就已经有了这一类的报道,那就真的只能说,向文彦要么太急于出头,想要通过这件事哗众取宠,扬名立万,要么就是搞不定因为什么和警察们有了心理面的偏见,所以黑起他们来特别上瘾。
戴煦翻了翻,然后他的视线在一个版面上停留了一会儿,认认真真的在着什么,看完之后,笑了笑,把报纸递给了方圆。方圆接过来之后赶忙去找,果然不出所料的在那个版面上找到了向文彦的一篇小报道,占的篇幅不太大,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抢着第一时间把这件事爆出来,所以不得不硬生生挤出来的那么一小块版面。向文彦的标题依旧起得十分抢眼,之间那篇字数并不算很多的新闻稿上头,一个醒目的大标题——《惊天大案,缘何至今死者身份不详?》,题目不仅字号十分的显眼,就连后面的那个问号也颇有一些质问的意味。在通读了整篇文章之后,方圆看到,尽管向文彦是从戴煦这里听说警方需要刊登寻人启事来帮助确定死者身份的,但是在行文过程中,他依旧有意无意的暗示着,这一内幕消息是由不具名的内部人员提供的线索,而警方本身还试图掩盖这一事实呢。
方圆几乎要被气得冷笑,她看看戴煦,觉得他淡定起来还真是心理素质够好的。
“他这篇报道写的太是时候了,等回头那两个报纸把寻人启事登出来,就算能说明他们爆料咱们没有确认死者身份这部分不假,后面他添油加醋的那部分关于咱们试图掩盖真实情况的话也会让他之前所有那些谎话的可信度直线下降!真是太好了!”方圆一想到有一天向文彦的谎话会被揭穿,就觉得心里面十分痛快。
戴煦看她高兴成这样,觉得又好笑又无奈,方圆有点小脾气,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非常随和的,也没见她对谁落井下石过,现在因为向文彦能被气成这样,看来也是真的被惹急了。他越看越觉得方圆那个表情很有趣,于是忽然伸手在她的头顶胡乱的揉了几下,嘴里说着:“还原真相是咱们的根本目的,给向文彦个教训这就属于捎带着顺手而为罢了,别拿这个当中心任务。走吧,还有别的事儿得折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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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成对戴煦他们所做的这些努力和尝试感到十分满意,但是专访的问题,他也做不了主,毕竟这一次因为媒体引起了不小的话题,到底是好是坏现在都还不能下定论,但是因为这件事再与媒体打交道,就自然会想要多一点谨慎了。所以这件事还要继续跟上面商量,他们只是讨论了一下寻人启事的刊登周期,之后时间差不多了,戴煦和方圆就再次出发,带着相关资料,直奔另外两家报社。
去报社的路上,戴煦打开了车内的广播,果然在一个电台整点播报的时候,听到了帮助他们播出来的寻人启事,电台播音员按照之前拟好的稿件,对死者的相貌进行了比较具体而又写实的描写。
戴煦他们先后去了那两家报社,确定了刊登寻人启事的具体事宜,晚报那边对戴煦他们不能这么快就答复关于专访的那件事也表示了理解,寻人启事的这项工作任务就算是很顺利而又圆满的完成了。因为有了其他几家媒体的大力协助和配合态度,方圆的心情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似乎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受到向文彦那些新闻报道的影响,感觉情绪低迷了,因为她心里面有了底。事实上他们并不是像向文彦所描述的那么差,只要继续兢兢业业的工作和调查,不管向文彦现在多么不遗余力的摸黑和渲染,到最后也只有他自己需要自食其果。
忙了一上午,到了中午的时候,戴煦和方圆买了两份盒饭,回到局里面。下午他们的工作可能相对而言能显得略微轻松一点。因为不需要顶着烈日出去跑,在办公室里面再怎么劳神费力,至少不用忍受酷暑的煎熬。尤其方圆才刚刚勉强算是康复了,嘴上不说,她自己也还是觉得,室内工作更舒服一点。
中午其他人都选择了出去吃饭。办公室里面就只有戴煦和方圆,两个人一边讨论着案子的事。一边吃饭,饭吃到一半,戴煦手机响,他看了一眼屏幕上面的来电号码。起身到办公室外面去听电话,方圆一个人继续吃她的饭。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次生病一下子突破了她身体的极限,恢复了体力之后。她之前硬生生饿着自己的决心好像已经消失殆尽,胃口又恢复到之前那种很好的状态下。她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盒饭里面的鸡肉,一边在心里想,幸亏马凯现在不和自己在同一个部门,要不然看到自己这两天敞开了肚皮吃东西,不知道又要说些什么话来挤兑自己呢。不过这事儿倒也不好说,之前马凯跑来打听方圆他们手头的这个案子,触碰到了方圆的敏感神经,所以没给什么好脸色的打发走了,之后就一直没有通过任何途径和方圆联系过,八成还在生气呢,所以就算看到方圆在吃饭,也未必拉的下脸来像之前那样说一些没深没浅的话。方圆倒是乐得如此,她也知道马凯人不坏,但是他总是针对自己说一些挤兑人的话,总拿自己的身材来评头品足,这样的做法也确实让方圆十分的不喜欢。
正吃着饭,办公室的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方圆此刻正背对着办公室大门的方向,只当是戴煦接完电话回来了,所以也没有回头去看,自顾自的吃着东西,等她意识到进来的人不是戴煦的时候,那人已经走到自己办公桌跟前了。
“妈?你怎么过来了?”方圆抬起头,看见走到自己桌子旁边的方母,不由的愣了一下,从上一次接到方母的电话之后,她就再没有得空和母亲联系过,母亲也没怎么再找过她,那天在医院里,她猜戴煦应该是也通知了母亲过来的,但是最终只有方父来了,还带着他再婚妻子和继女一起,上演了一场闹剧。方母没有出现,这也并不算是完全出乎了方圆的意料,方母再婚之后,在家里面的地位并不算高,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主。关于这一点,方圆的心里也一直有一种哭笑不得的讽刺感,过去,当她的家还没有解体之前,在方圆的印象当中,母亲总是想要事事处处都管控着父亲,父亲虽说偶尔私下里也会抱怨和有一些小小的不满,大多数时候还是会选择迁就的,所以方圆从来也没有意识到过父母之间存在什么严重的感情问题,甚至一直觉得母亲是一个比较强势的女人。
没曾想,这世间一物降一物的规律,却是很难总结的,原本在方父面前还有几分泼辣的方母,到了再婚丈夫的面前,就猫爪子一收,彻底变成了小白兔,不见过去管东管西的做派,反倒格外小鸟依人,根本不敢忤逆再婚丈夫的意思。按照方母自己的话说,离婚之后她分得的财产是用来防老的,现在吃穿住行都要仰仗着再婚的丈夫,自己都小心翼翼的,哪有闲暇去替方家人照顾方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方圆在医院里面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那种时候方母的再婚丈夫一定是在家的,所以方母八成是不敢提出来去医院看望方圆的事。只是方圆没有想到,时隔两天,她会突然跑来公安局找自己。
方母先是看了看方圆的脸色,然后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她面前那已经吃完了一半的盒饭上头,眉头稍微皱了皱,然后说:“哦,我不是听说你身体不舒服么,之前也没腾出空来。今天估摸着你肯定是在上班,就过来看望看望你。”
“哦,我没什么事了,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妈你坐下来说话吧,站着挺累的。”方圆略微感到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起身要帮母亲拿椅子过来坐。
方母在她起身的一瞬间,伸手端起桌上的半盒饭菜。毫不犹豫的扔进了一旁桌边上的垃圾桶。扑通一声,那还香喷喷温热的饭菜,就变成了垃圾。
“我还没吃完呢……”方圆一愣。第一反应是认为方母错以为自己已经吃完了,在帮忙打扫桌面,她心疼的看着已经进了垃圾桶的盒饭,自己的肚子还只是个半饱。今天这饭的味道也挺可口,现在都浪费了。真是可惜。
“行了,吃一半也够了,女孩子吃那么饱干什么,吃饱了就光顾着往身上贴肉。”方母毫不客气的说教起了方圆。“我还以为你生病会胃口不好,搞不好还能再掉几斤呢,结果来了一看。你不光恢复的挺好,胃口也挺好。这可不行啊,你这刚刚才有点效果,得继续巩固,哪能半途而废呢!以后你得多注意。”
方圆被方母说的心里面觉得别别扭扭的,她略微有点不太高兴的说:“你以前可不从来都不会这么干涉我……”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方母不太买账的摆摆手,“那时候你还小,在长身体的时候,我当然不拦着你,现在你大了,面临着要结婚找对象呢,大姑娘了当然得注意一下形象问题,苗苗条条的,体体面面的,这样行情才好啊。”
方圆皱起眉头,在母亲的口中,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件商品,待价而沽,为了能够兜售出一个好价钱来,所以拼命希望这个商品能有一个好看的外包装。方圆不愿意被人这样去评估价值,于是强忍着心里的不满,淡淡的说:“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没觉得有什么不体面。”
“我没说你现在不体面,但是总要有更高的追求是不是,现在的男孩子都喜欢那种苗苗条条,瘦高白白净净的姑娘,你没什么不好的,但是瘦下来不就更好了么,我就是想通的太晚了,要不然早就应该好好的塑造塑造你。”方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圆不想再和她讨论这个话题,不管怎么说,方母过来看望自己一次已经算是很不容易的事了,她不想就因为半盒饭,就把气氛都给破坏了,于是故意轻描淡写的笑着说:“没关系,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总有人喜欢我这一款。”
“那也不能谁喜欢都行啊,女人分三六九等,男人不也是么!不趁着现在年纪刚刚好,把自己塑造的优秀一点,找一个条件高的老公,难道你还想随便谁喜欢你,就跟谁凑合凑合?”方母对方圆的这番话直接表示出不屑来。
方圆抿着嘴干脆不说话了,她现在暂时还没有涉及到恋爱的事情,工作刚刚才走上正轨,生活连稳定下来都还谈不上,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对她而言还暂时分不出什么闲心去考虑,她不能赞同母亲的这种观念,却也懒得在这种时候浪费口舌去争辩,索性不置一词。在心底里方圆是很清楚的,自己从小就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性格谈不上强势,但只要认准了的想法,就不会轻易被别人左右,所以以后自己的爱情和婚姻,终究还是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解决,父母离异之后本来也没有什么闲心过问自己,方圆认为到时候他们也同样会懒得理睬这些,即便是到时候他们两个当中的哪一个想要从中作梗,到时候再开始反抗也来得及,没有必要为了根本没有发生,也不确定一定会发生的事情去提前发生争执。
方母看方圆不说话了,就权当她是听进去了自己的教导,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来了几样护肤品,洗面奶,化妆水,润肤霜,精华素,一瓶一瓶,一支一支,幸亏她的皮包还不算小,不然真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怎么收进去的,她把这些都掏出来,放在方圆桌上,对她说:“呐,你看,妈给你买了这么多高级的护肤品,开心吧?我女儿是大姑娘了,人家老话说啊,会打扮打扮十七八,不会打扮打扮奶娃娃,你现在比十七八可都大好几岁了,是到了得好好的拾掇拾掇,打扮漂漂亮亮的时候啦!本来想找你一起逛街让你自己挑一挑,结果你这一忙起来就没有个消息,我一想,算了吧,就自己抽空上街给你买了,你先用着,以后别的妈也帮不了你什么,帮我女儿保养保养皮肤,这点事妈还是做得到的。你用仔细一点啊,这可是妈动了自己小份子给你买的。”
方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看那些化妆品的牌子就知道,价格可不便宜,着林林总总的一堆瓶瓶罐罐,随便哪一瓶拿出来都要千八百,杂七杂八的加一加,也要几千块钱,之前自己只是开口问母亲要两千块钱生活费来应应急,解决毕业参加工作到第一个月拿到工资这段时间的食宿问题,都被母亲言辞激烈的拒绝了,现在突然这么大手笔的买了高级护肤品,这让方圆觉得怪怪的。
“这些要不少钱吧?”她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向母亲确认。
方母故作好爽的摆摆手:“没关系,这东西买一次可以用好久呢,你别用的太浪费了我还是供得起的,本来一个女孩子家跑出来当警察,风吹日晒的就够了,你要是还不好好保养保养,那怎么能行。本来我还想顺便给你也买点化妆品来着,后来一想,你们这儿估计不让化妆,就先算了吧,以后要是等你能化妆了,咱们娘俩儿一起逛街,一起买!好啦,东西给你我就走了,我下午也还得去单位呢!你记得定期护肤,吃东西注意一点啊,等你有空我再找你。”
说完,她就对方圆摆摆手,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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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直到她走了,方圆对着那一桌子的各种功能的护肤品,还有一种找不着北的感觉,这种感觉有点飘忽,唯一真真切切的感觉,就是来自于肚子里那种半饥不饱的饥饿感。她伸头看了看垃圾桶里的半盒饭菜,摇摇头,叹了口气,方才方母的那一番话虽说让她的心里头有点不太舒服,但是现在到底要不要再找点别的什么吃的来填填肚子,也真的是让方圆有一点纠结。
她找了一个大纸口袋,把母亲拿来的那些护肤品一样一样的都收起来,方圆还有些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接受这样一份不算便宜的礼物,假如不收下,会不会伤了母亲的心,让刚刚有些缓和的母女关系重新落回到冰点?假如收下呢?如果哪一天母亲又因为什么事情心生怨念,会不会又搬出她的那一套老生常谈,一边标榜着自己付出了很多,一边指责以自己为代表的方家人亏欠了她?
这些事情,方圆真的是有些怕了,好不容易从家庭突然解体的事实当中缓过来,紧接着就开始面临着生活开销的来源,以及毕业的去向,突然之间的独立让她有些手足无措,现在这些都刚刚趋于平静,她也渐渐适应了父母的疏离,这个时候母亲又突然莫名其妙的过来管束自己。给自己买昂贵的护肤品,方圆的心里面是惶恐多过惊喜的,她现在已经不奢望自己仿佛做了一场大梦似的,一觉醒来生活就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她也可以和其他同龄人一样无忧无虑,轻松自在的过,那种白日梦她做过。在父母刚刚分开的头半年里面。后来随着双方都纷纷再婚,这个白日梦就彻底醒了。现在的方圆,只希望过平静的日子。越平静越好。
戴煦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方圆还在对着那一纸袋的护肤品发愣呢。他走过去,站在方圆身后没有吭声,方圆最初还在专心致志的想心事。不过很快就被干扰到了,干扰她的是一阵阵淡淡的奶香味。刚刚恢复平静的胃,被这奶香味勾着,居然没出息的发出了咕噜的一声饥鸣,她下意识的一只手捂住胃。一回头,看到戴煦正站在后面看着自己笑呢,手里头还拿着一个小纸袋。那热烘烘甜滋滋的奶香味儿,就是从这个纸袋里面飘散出来的。
“喏。我刚才出去到大门外面接电话,忽然就闻到一股特别香的味道,过去一看,原来咱们局附近有一家蛋糕店,这是新烤出来的蜂蜜小蛋糕,闻着就能挺好吃的,我买了点儿,咱俩都尝尝,要是好吃,以后早点就有新选项了。”戴煦煞有介事的说,然后打开纸袋,递到方圆面前,让她去拿。
在刚才自己的胃没出息的咕噜咕噜叫过之后,方圆连谎称自己不饿的余地都没有了,她有点不好意思的伸手那了一块蛋糕,尝了一口,确实喷香松软,并且因为刚刚出炉的缘故,表皮还或多或少有一点点松脆感,吃起来感觉舒服极了。
尝到了好吃的蛋糕,方圆很快又想到了方才戴煦那番话里头有点不合理的部分,首先,刑警队的办公室并不是在一楼,戴煦就算接电话,在走廊里接,在楼梯间里接,都是无可厚非的,用得着大老远的特意跑去大门外面,晒着大太阳接电话么?其次,别的地方还不好说,公安局这附近方圆还是很熟的,毕竟实习期间在公安局住了那么久,来来回回都是在这附近活动,公安局周围有什么,她都一清二楚,据方圆所知,这附近倒也不是没有蛋糕店,只是根本不可能在公安局的院门口就能闻得到香味,并且顺便买回来,一个来回再加上买东西,也要十几分钟的时间呢。最后还有一点,戴煦打从进来,看到自己怀里抱着一个放了好多护肤品的纸袋子,旁边的垃圾桶里还有半盒饭菜,却一句都没有问过,别说是开口打听,就连露出好奇或者诧异的表情都没有,怎么看怎么像是心里有数了。
“你刚才看到我妈来吧?”方圆试探着问戴煦。
戴煦一看她已经发现了,也就没有再试图遮掩,笑着点了点头:“其实挺好认的,你的五官相貌长得还是像你妈妈比较多一些。”
“那你这算是公然和我妈唱反调么?”方圆开玩笑似的指了指自己手里头的蛋糕,“她刚才连我没吃完的盒饭都给我直接扔垃圾桶里去了,让我减肥呢。”
戴煦叹了口气:“其实啊,何必呢?一样米养百样人,我一直不理解的就是为什么人总是要试图弄出一个统一的模板,什么样算漂亮,什么样算优秀,什么样算英俊,然后一个一个的卡过去,和框框的形状不一样的就不合格,不漂亮,不优秀。假如所有人都是千篇一律的一张脸,那还有什么意思?咱们和机器人的区别又是什么呢?我觉得你就做自己就好了,喜欢你的人自然会被你吸引,不喜欢你的人,哪怕你靠压抑自我,改变自己去迁就迎合,就算对方接受了,恐怕也会很勉强,你自己也会很累,没有这个必要。想要被人喜欢,首先要喜欢自己。”
方圆听他说这些,觉得听着很有道理,只可惜实践起来恐怕难度就要大一些了,她好奇的问了一句:“那你喜欢现在的自己么?从小到大,你都这么坚持自我,从来都没有存心去迎合过别人的评价或者世俗的眼光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啊……”戴煦有点难为情的笑了笑,故意压低了一点声音,对方圆说,“我可以给你讲一件我自己的真实经历,这事儿我可对谁都没讲过。你可别说出去,不然三传两传,以后要是传到我妈耳朵里,我可就要遭殃喽!”
方圆的好奇心被他钓了起来,这种时候当然是使劲儿的点头表示能做到了。
戴煦清了清嗓子,对方圆说:“我也不是什么圣人,所以开窍也没有那么早。小时候么。其实很多孩子都是一样的,靠家里面父母、亲戚,学校里同学、老师的表扬来肯定自己。找自己存在的价值,所以这种情况下,当然就免不了会被寻常的价值观念牵着鼻子走,所以我小时候也是一个特别不能免俗的人。回回考试都要争取努力考双百,就为了老师给在班级评比上头给我贴朵小红花。学期末家长会的时候能表扬我几句,这样我爸妈就会很高兴,他们高兴,我也高兴。估计这种事情。你听着肯定也不稀奇,对吧?应该是每个孩子小时候都经历过的。”
方圆点点头,这估计是每个人小时候都会经历的一个过程。
“刚开始那会儿年纪小。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后来大一点。就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儿,开始变味儿了。”戴煦接着说,“我的亲戚里面,也是巧了,还有两个和我年纪相仿的表兄弟,都是同一年入学的,慢慢的,家里头的大人就开始不自觉的拿各自的孩子攀比起来了,什么谁的个子长得高,谁的学习成绩好,谁当了班级干部,谁评了三好学生,事无巨细,多小的事情都可以被拿出来评头品足一下。我上小学的时候个子不高,挺敦实的,我那两个表兄弟都比我高,再加上小学生的学习成绩,差距是不会太大的,所以那两家还比较得意,经常在我爸妈面前炫耀他们的孩子比较高,长得比较快,我爸妈再怎么心态平和,久而久之也还是会有点不服气的,所以就也慢慢的萌生出来想和人家一较高下的心思了,当然,这个主要是我妈有这种念头。等到后来上了初中,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我的身高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上蹿,比谁长得都快,感觉裤子好像一周就从刚刚好变成了吊脚裤似的,另外两个表兄弟这时候就落下进度了,再加上他们俩上了初中以后,也有点贪玩,学习成绩开始不那么好,我呢,大言不惭的说,当时也是一直名列前茅的,所以我妈忽然之间就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我也是那个时候才忽然之间意识到,我不能这么下去了,这么下去以后会很麻烦。”
方圆听糊涂了,在她听来,戴煦可以说是春风得意,父母对他也非常的骄傲和满意,这为什么就会“以后很麻烦”呢?
戴煦看出她表情里的茫然,笑着说:“我当时发现,因为我的后来者居上,让我妈扬眉吐气之余,还有了一点想要保持不败荣誉的劲头,而且平时聊天说起来,就已经开始给我规划起来她的未来计划了,在她看来,我的未来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所以她可以尽情的规划,规划好了以后,我就只管努力去实现就好了,可是我一想,这样一来,我和拉磨的驴还有什么区别呢?人是永远都不会满足的,一个目标实现了,下一个目标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如果我无休止的满足父母的期望值,那我的人生就慢慢的变成一场傀儡戏了。所以我当时就做出了一个决定,我必须要改变这种状态,我妈当时是希望我成为一个精英式的人物,学习好,智商高,长着一张聪明的脸,但是我特别不喜欢那样的日子,我觉得那种每天好像戴着面具一样的生活,就是演戏来娱乐别人,累的是自己,没有必要,所以我就开始不顺着他们的意思去假装得特别斯文,当然了,我的外形也帮了不少的忙,初三的时候我就已经190公分了,因为喜欢运动,所以身架也宽,确实不符合我妈希望塑造的那种书生形象,取得了第一步的成功之后,在稳稳当当的考取了重点高中之后,我就开始实施我人生拯救计划的第二步了。”
方圆好奇的看着戴煦,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她隐隐觉得,戴煦接下来要说的故事,一定会十分有趣,所以她连插话去询问都不舍得,只想赶快知道答案。
戴煦说到这里,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你可别以为我吹牛,上了高中以后,其实我就开始对自己以后想要做什么,有了目标了,那时候我就想,我以后想要当警察,但是问题就在于,以我当时的成绩,我父母家人肯定对我会有比警察这个职业听起来更有前途的计划,所以我必须提前开始给自己铺路,除了这个以外,因为成绩好,所以那两个表兄弟家也始终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估计是想找机会翻盘吧,这样也挺没劲的,我也觉得厌烦了,所以我就开始在每次考试的时候,挑着自己觉得肯定有把握能做对的题先做,做好了之后,估摸着分数可以应付过去了,其他的就胡乱答一通,我这人,别的本事不见得有,不过估分的本事还确实挺高的,所以每一次考试的成绩,基本上都和自己预期的差不多,成绩就保持在中等到中等偏上之间。”
“啊?那你这样的话,跟你攀比的那些亲戚不就更有话说了么?”方圆对戴煦的做法感到不解。
戴煦笑了笑,摇摇头:“刚开始的时候确实会,但是我一直很稳定的保持着那样一个中等的水平,他们也顶多能说我是没有潜力了,没有后劲儿了,再多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是这种话说几次,自己都觉得不新鲜了,腻烦了,久而久之就懒得再盯着我,我爸妈刚开始觉得不甘心,后来依着他们俩随遇而安的性格,也就接受现实了,不过我心里面有数,知道自己的实际水平是怎么样的,所以高考的时候,我报了最好的公安学府,当时我的班主任老师好好的劝了我半天,让我别不切实际,会耽误自己,我也没说什么,后来发榜,我拿到了通知书,老师特别惊讶,我爸妈也特别惊讶,他们俩不光惊讶,还很惊喜,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头,我是根本考不上那所学校的,所以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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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老底都揭完了。所以归根结底,我想说的是什么呢,”戴煦说完之后,好像当着方圆的面把自己当年的这个小秘密给抖了出来,这让他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似的,“首先,你要对自己的实力有数,只要正视自己,看清自己,明白了自己的定位,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学会不被别人的意志所累,遵循自己的意愿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这就够了,如果自己不能肯定自己,一味的去迎合别人,久而久之你就会发现你的自我认可能力越来越弱,也越来越找不到自己的价值,到最后反而会变得又疲惫又迷茫,一肚子怨言,还觉得自己一事无成。”
方圆想起了之前戴煦关于“天下第二”的那一番理论,再想想方才他刚刚讲过的事情,这才明白了他现在这种明明脑袋很聪明,心里也很清楚,但是却从来不争名利,一副大大咧咧,稀里糊涂的慵懒样,根本目的就是为了遮掩锋芒,免得成了众矢之的,沦为活在别人目光中的傀儡。
“那我以后是不是也应该收敛一些,低调做人?”她问戴煦。
戴煦失笑。赶忙摆手:“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你看钟翰,他高调吧?”
方圆点头,整个刑警队里,除了那个除了名的有人品问题的高轩之外,要是论起“高调”二字来,钟翰认第二。都没有人敢认第一。
“如果你让他韬光养晦。他还真就憋不住,而且得觉得束手束脚,特别难受。我呢。你要是让我像他那样,到哪儿都是出头鸟,总有人想瞄着,我也受不了。”戴煦摊开手。“所以不管是高调还是低调,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接受和喜欢。”
方圆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暂时搁下来,方圆吃了蛋糕之后,肚子里的饥饿感也彻底没有了,她把那些护肤品一股脑的塞进了办公桌下面的小柜子里。母亲反复无常的性格她也不是没有领教过,所以还是谨慎一点,不要让自己以后被动比较好。
当天傍晚。当日的晚报就在a市的各大报亭开始发售了,戴煦照例买了一份回来看。发现晚报方面非常的配合,无论是措辞还是版面,都很谨慎和下功夫,当天晚上晚些时候,他们也特意收看了a市本地电视台的新闻节目,在新闻当中也看到了关于这则寻人启事的插播,他们与媒体的合作可以说初步进展很顺利。
从第二天开始,打电话到公安局提供情况的电话就络绎不绝的响了起来,虽然这些提供线索的人都言之凿凿的称自己认识画像当中的人,是自己认识的谁谁谁,但是十个电话往往提供出来的是十个不同的姓名,有的人甚至连新闻报纸上面提到的年龄段都没有加以留意,就火急火燎的打电话过来提供线索了,说了一大通之后,才提到自己认为的这个失踪的熟人已经是一个四十多岁快五十的中年人了。不仅如此,更有甚者,汤力还接到了一个从市区内某公用插卡电话打过来的提供线索的电话,刚开始对方说的煞有介事,汤力也仔仔细细的做着记录,结果说到后来,因为打电话的那个人旁边有人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惹得打电话这个也绷不住了,一边狂笑一边挂断了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幸好遇到这件事的是刑警队里出了名的淡定帝汤力,他意识到自己被人恶作剧了之后,也只是对着听筒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把之前做的记录都扯下来扔掉,并没有说什么,估计要是换成了唐弘业,肯定要气得跳脚了。
就算知道这里面会有恶作剧,就算知道即便不是恶作剧,也会有一些人因为比较冲动或者不细心,误以为画像当中的人就是他们认识的谁,连确认都没有做过就急急忙忙的打电话联系公安局方面了,就算知道那响个不停的电话里面,恐怕百分之九十几都是无效信息,可是在没有确认过之前,他们都还是一条也不敢轻易放过,都要仔仔细细的去核实和排除。从报纸和电视台都开始刊登寻人启事那天起,他们几个人基本上就都在忙着这些事,谈不上焦头烂额,却也是一点都不得空闲,一直被很多琐碎的工作驱使着到处跑。
到了第三天的上午,刑警队里突然来了几个人,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样子,打头的就算蒋元中,他长得人高马大,手里还拎着一面锦旗,后面还跟着几个年纪差不多在二三十岁的男男女女,中间夹着张颖,和其他人那种喜气洋洋的表情不同,张颖有一种强打着精神的感觉,虽然脸上也笑呵呵的,但是眼神有些涣散。
“戴警官!我们来给你送锦旗啦!”蒋元中一眼看到办公室里的戴煦,立刻眉开眼笑的迎了上来,一把讲自己手里的那面锦旗塞到了戴煦的手里。
戴煦也是一头雾水,他接过来,看了看,只见那枚一米出头的酒红色大锦旗,上面烫金的八个大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哟,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有点儿糊涂了呢?”戴煦笑着问蒋元中。
蒋元中现在是一身轻松了,再加上之前的接触过程中,对戴煦的印象也很好,于是大大咧咧的伸手拍了拍戴煦的胳膊:“哎!这是你们应得的!这次你们可帮我我姐的大忙了!我们作为家属,今天是特意过来向你们表示感谢的!感谢你们揪出了管永福这个孙子。让他那点儿丑事都被抖搂出来了!这下我们娘家人的心里可就彻底痛快了!这事儿要不是你们,估计我姐现在还得受他的冤枉气呢。”
戴煦一听这话,就差不多明白了,方圆也把目光投向了被夹在人群当中的张颖,张颖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也看向她,对她笑了笑。方圆觉得那笑容里并没有什么与开心有关的情绪。反倒有一种看破了之后的空洞与绝望。
“你们这是……都知道了?”戴煦之前从管永福表哥那里就知道,张颖误打误撞的听到了管永福表兄弟通电话说出了管永福在外面和宫琼芳之间的事情,所以心里面大致有了数。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大张旗鼓的跑来给他们送锦旗。
蒋元中一个劲儿的点头,对他来说,姐姐摆脱掉了一个人渣一样一直被他瞧不起的姐夫,绝对谈不上什么坏事。所以格外的兴高采烈:“是啊,管永福那个孙子!被我们直接就给堵在医院里头了!咱是有素质的人。人家医院里还有好多好人家的媳妇儿在生孩子呢,所以我直接揪着管永福的领子,一路就像拖死狗一样的把他给揪到楼下去了,管永福那货。原来跟我多横啊,这下被抓了现行,也横不起来了吧!一副怂样子!要不是我姐拉着我。怕我惹事,我哪能才踹他屁股那么两脚啊。真是不过瘾。反正这回他算是废了,我们把能拿到的证据都拿到了,医院里头的大夫护士帮我们证实的,管永福那孙子和那个女人是以夫妻的名义去那儿生孩子的,管永福说是她老公,其他住院的陪护家属也能证实,我们照片也拍了,律师也找了,去法院把起诉书也递上去了,那孙子是过错方!不定他个重婚罪就算好的了!是吧?反正他以前的小算盘都落空了,原来他还想找我姐的不是,好一分钱都不给的就把我姐甩了,然后跟外头那个小妖精在一起,我姐大好青春都浪费在他身上了,他现在刚混好一点儿,就想当白眼儿狼,这不是把我们一家子都踩在家地下当猴儿耍呢嘛!他现在啊,这就叫报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中,你别说了。”张颖看蒋元中眉飞色舞的打开了话匣子就没完,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对他摇摇头,微蹙着眉头,“那些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么大张旗鼓的说出来你不嫌丢人么?”
“我嫌什么丢人!又不是我背着自己老婆在外面胡搞乱搞的养小三儿,还跟小三儿在外头把小。野。种都给生出来了!”蒋元中翻了个白眼儿气呼呼的说。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别说了,哪个女人遇到这种事能不觉得丢脸啊。”张颖见蒋元中不以为意,忍不住把语气加重了一点,“就不说拴不住自己男人到底算不算没本事了,我也明白,遇到那不是人的东西,我就算再怎么面面俱到,他该出去野,还是会出去野,但是归根结底,还不是我自己当初眼瞎,就错把这种牲口畜生一样的东西当成了宝么!所以别说了,说多了我也丢脸。”
蒋元中这才明白了自己姐姐的感受,微微扭过脸去,讷讷的不吭声了。
张颖见他不说了,这才把注意力转向了戴煦和方圆,她勉强自己对他们挤了个微笑,然后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当初一直在查管永福的下落,我估计到现在还傻乎乎的以为管永福被人找了麻烦,在外面躲着不敢回家呢,他不知道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说不定哪一天一下子没有了耐心烦儿,连骗我都懒得骗了,直接把离婚协议书砸在我面前,那我可就真的成了一个大傻子了。谢谢你们及时让我醒悟了,让我知道了事实真相。我现在想好了,管永福这种男人,我肯定是不要了,他当初做生意的经营成本,有我娘家帮忙贴补的份额在里面,就算是我娘家也有入股合伙,再加上他有过错,被抓了现行,证据特别全,我找的律师说,估计法院判下来,我们家的财产大半儿都是我的,我才刚刚三十出头,后面好日子还多得是,我自己养狗,看一两个宠物用品店那种生意,我也能顾得过来,等我俩的官司打完了,财产都分割完,我就打起精神来,好好过我的日子,下次再找对象的时候,睁开眼,看仔细了,一定找个靠谱的好男人,然后生个孩子,我以后照样能过的挺幸福。等管永福那边,等法院把该给他几个钱都给他算清楚了,外头那个野。女人要是还愿意带着孩子跟着他,那也算是他走了狗屎运,以后他们爱怎么过怎么过,跟我就没关系了。”
“你能这么想也不错。”清官难断家务事,本身这样的一个结果也已经是误打误撞了,戴煦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说,以眼前的局面而言,张颖的做法还是可圈可点的,既维护了自己的正当权益,又做到了心态豁达,毕竟在这种事面前,因为不甘心或者仇恨,而与对方无休止的纠缠,这并不是明智的决定,仇恨永远是双刃剑,报复对方,消耗自己,并且往往是杀敌八千,自损一万的结果,反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打起精神,重新开始,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好起来,这样才算是真正的从昔日挫折中挣脱出来,而不是陷入怨恨的泥潭无法自拔。
张颖的家人热热闹闹的到了一顿谢,戴煦和方圆接受得有点别别扭扭,这也算是歪打正着的帮了张颖,让她没有吃到管永福的亏,恐怕这件事能够算是那第一次不够准确的模拟复原图带来的最好的一个结果了。
到了第四天的下午,他们终于接到了一条听起来比较靠谱的消息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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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的这个姑娘自称姓王,打来电话的也是一部手机号码,从她的态度上来看,对这件事确实很紧张,让她用自己的话描述一遍她男朋友的长相,也和画像的确比较相似,据这位姑娘说,她的男朋友名字叫做栾尚志,今年二十五周岁,并不是a市本地人,并且现在与她失去联系。姓王的这位姑娘还描述了一下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男朋友栾尚志的时候对方的衣着打扮,虽说戴煦他们面对的死者上衣被焚烧的没能找到什么具有代表性的碎片,但是牛仔裤的颜色、品牌,还有运动鞋的品牌和款式,都与这位姓王的姑娘描述十分吻合,就连她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男朋友的时间,也和他们所判断的大概死亡时间没有太大出入。
这位王姑娘就只肯提供这些,多了就什么都不愿意说了,似乎有什么为难之处,戴煦也没有追问太多,道了谢,挂断电话,顺手记下来她的手机号码,然后就开始着手根据这个姓王的姑娘提供的情况,核实起栾尚志的个人情况来。
这一查,还真有一个叫做栾尚志的人,情况与那位打电话提供线索的姑娘所述没有什么出入,家不是a市,而是距离a市大约四个多小时车程的另外一座城市,但是这个栾尚志却是在a市一所重点大学读了四年的书,曾经有过户口的迁入和迁出记录,从系统内部还能查到他于两年前办理护照的相关记录。
这个栾尚志的户口现在仍然与他的父母落在同一处。他的父母是经商的,一家三口都没有过任何的不良记录,看起来是非常中规中矩的一家人,栾尚志本人的照片也的确与模拟复原画像上面十分相似,只可惜那位姓王的姑娘并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曾经是否有过小腿骨折的事情,这个暂时无从查起。
在确定了这些之后,戴煦没有急着联系栾尚志的家人。毕竟他们在外地。他觉得事到如今,在对栾尚志的情况有了进一步掌握之后,保险起见。还是应该先与近在本市的这位王姑娘联系一下,之前的通话过程中,这位王姑娘总给人一种有什么事儿难以启齿,不方便讲出来的为难感。似乎这件事里还有隐情。
于是戴煦让方圆又给这位王姑娘打了个电话,方圆也是女孩子。两个人沟通起来会比较容易,哪怕对方真的有什么之前对戴煦这个大男人开不了口的事,说不定换成是方圆这样一位年纪相仿的同性就比较容易说出来了。
方圆打电话联系了这位姓王的姑娘,对方接到电话显得有些惊讶。随即便开口询问他们要找的死者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男朋友,方圆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因为眼下确实也没有办法给出一个百分百确定的答案。她按照戴煦的交代,提出来想要和她见上一面。详细的谈一下这件事,没想到的是,方才询问死者身份的时候这位姓王的姑娘还态度挺积极,结果现在一听说要见面,立刻就表示了拒绝。方圆苦口婆心的劝,劝了半天她都听不进去,没办法,方圆又换了一种有点吓唬人的方式,问她就不想确定一下死者到底是不是她的男朋友栾尚志么?难道作为女朋友,她就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男朋友的安危?可是不管方圆怎么劝,这位姓王的姑娘就是死活都不肯松口,说自己不能去公安局,被人知道了影响不好。
方圆说来说去,发现这位王姓姑娘最排斥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和他们打交道,而是到公安局来,确定了对方真正介意的那个点之后,方圆就改变了策略,不再一个劲儿的劝说对方到公安局来接受询问,而是反其道而行之,询问这位王姑娘,愿不愿意尽快约一个时间,和他们在她认为方便和舒服的地方见个面,谈一谈。
改变了方法之后,效果也的确好了很多,这位王姑娘勉勉强强的同意了他们想要见面详谈的请求,最后商量了一下,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就定在下午晚些时候,姓王的姑娘报出了一个a市小有名气的大酒店,让他们到时候在酒店一楼一角的咖啡厅里等她,他们就在那里谈。
戴煦对这样的安排没有异议,反正真正的重点是谈,而不是在哪里谈。
于是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两个人就出发,开车到了联系人指定的那家酒店。这家酒店在a市还是小有名气的,因为这里是a市唯一的一家“七星级”酒店,这个起因是当初酒店的老板投资很高,把整个酒店都装修的富丽堂皇,极尽奢华,一心想要评上五星级,成为a市数一数二的高档酒店,结果不曾想,装修也装修好了,相关人员也配备好了,一切就绪,就等着评级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不可逆转的问题,酒店因为建筑规格的原因,客房面积不符合五星级酒店的要求,不能够被评为五星,而酒店老板又因为完全是按照五星级标准去打造和投资的,不甘心被降了星,于是在评星之后,自己私自具有迷惑性的在酒店大门外的楼体表面贴上了五颗小星星,一度让许多a市人都以为这家酒店就是实实在在的五星级酒店,然而这种小动作当然也是瞒不过评审方,评审方对他们的这一举动十分不满,要求他们嫌弃摘掉具有迷惑性的那多出一颗星,酒店方面对此置若罔闻,依然如故,最后评审方也火了,干脆因为酒店方面的违规行为,取消了酒店的星级,这下子可好了,原本好歹还有四颗星,现在一颗星都没有了,但是老板倒也有一套无赖的办法。他干脆大张旗鼓的在自己酒店的招牌上加了醒目的七颗星,并且在宣传上造势,说自己的酒店配置已经超越了现有的评级标准,可以给来这里住宿、洽商的顾客带来超越五星,高达七星的全方位体验。
这下子,评审方就只能干生气,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人家只是标榜自己酒店配置高。服务好,并没有扯任何的官方认证来做假,除了鄙视一下酒店老板的无耻宣传手段之外。也就没有什么能做的了。当然,这家酒店的老板也并不是传统的经营酒店的商人出身,属于半路出家,财大气粗的角色。他也完全不在乎酒店行业不成文的那些所谓行规,和评级方面闹掰了之后。索性由着性子去经营,几年下来,虽然一些生意洽谈的单位还是愿意选择有正规星级标准的酒店当做场地,但是这家另辟蹊径的“七星级”酒店。倒也成了婚庆市场上炙手可热的选择,毕竟这里的装潢和服务还是可圈可点的,甚至比寻常四五星级的酒店态度要更热情。价钱也要优惠许多,于是很多钱包里面比较有底的殷实人家。娶媳妇、嫁女儿,或者给老人半个寿辰,都更愿意选择在这里,反正几星级又不当吃不当喝,这里装修更豪华体面,菜色不错,价格也在同等水平当中属于比较亲民的,那么何乐而不为呢。这种名声一旦打出去,就也慢慢的成了一个标志性的,从此之后,酒店的主要收入来源,就基本上都是依靠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庆典活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戴煦和方圆到达那里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西斜,酒店一楼咖啡厅的位置恰好偏西北方向,这个时候正是阳光明媚,好在酒店里中央空调吹得足,阳光晒着也不觉得热,戴煦给这位姓王的姑娘打了个电话,对方说手头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忙完,让他们先暂时等一下,既然要等,自然是不能坐在咖啡厅里面空着桌子枯等的,于是戴煦让方圆找一张自己觉得位置舒服的桌子先坐下来等,自己过去选喝的东西,方圆四周看了看,咖啡厅里倒是挺安静的,除了吧台后面两三个服务员之外,就只有角落里坐着一个正在看报纸的外国老太太,方圆考虑到呆会儿是要和那个姓王的姑娘谈事情的,并且对方又对配合他们的调查显得似乎有些抵触情绪,格外的小心翼翼,于是她就挑选了一个远离落地窗,远离吧台,并且又相对比较安静靠边的桌子,在其中一张半圆形的靠背沙发椅上面坐了下来,过了两分钟,戴煦回来了,在她旁边坐下,服务员也紧随其后的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面两杯咖啡,外加两个各自盛着一角蛋糕的碟子,走到桌旁,服务员把咖啡和蛋糕分别放在了他们的面前,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蛋糕很好看,窄窄的那么一角,是巧克力口味的,蛋糕本身看上去比较松软,上面均匀的涂抹了一层质地非常细腻的巧克力奶油,最上层还均匀的撒着可可粉,以及一朵精巧的巧克力花,还没吃,仅仅是摆在面前,浓郁的巧克力香味就已经钻进了鼻孔,让方圆觉得肚子里的馋虫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
“来,试试看,这可是他们推荐给我的,说是这里的糕点师傅最拿手的巧克力慕斯蛋糕,要是不好吃,我们一会儿就去投诉这里的服务员骗人。”戴煦把小叉子递给方圆,同时开着玩笑对她说。
方圆抿着嘴笑,结果叉子从自己的那一角蛋糕上面切了小小的一个尖放进嘴里,柔滑的奶油慕斯在唇舌间流转,香甜的口感溢满了整个口腔,她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只加了奶没有加糖的咖啡透着淡淡的苦,这种微微的苦涩,和巧克力的香甜柔滑交织在一起,相得益彰,让人打从胃里一直舒服到心里。
“不用投诉了,真的很好吃。”她也笑着对戴煦开玩笑说。
戴煦笑得更愉快了,眼睛里有一些光彩闪烁着,方圆在被自己规劝过之后,倒也好像是真的放下了方母带给她的心结,这几天没有再刻意的饿着自己,她原本的胃口也并不是特别大,绝对不是暴饮暴食的大胃王,身材的问题,估计遗传因素还是占了大半的,现在恢复了正常饮食,之前节食饿扁了的脸颊又微微的有些饱满起来了,不过脸色也跟着从之前的蜡黄变得红润了许多。
中午吃过了午饭到了傍晚这个时候,正好是肚子里面有些饥饿的时候,一角巧克力慕斯蛋糕下肚,方圆觉得很满足,并且精神头也更足了,两个人差不多等了四十多分钟,蛋糕吃完了,咖啡也见底了,才看到了一个身穿宝蓝色收腰无袖连衣裙的女孩儿,才这一双涂白色的高跟鞋,急急忙忙的走进了咖啡厅,她朝四周看了看,立刻就排除掉了那个在角落里看报纸的外国老太太,直奔戴煦和方圆这边来,打量了他们一番,开口试探着问:“你们是公安局的么?”
戴煦点点头,伸手向对面的空沙发示意了一下:“对,我们就是,你是跟我们之前通电话的那位王女士吧?”
“我叫王妍雅,你们叫我小王或者妍雅都行。”姑娘点点头,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很熟悉的举手示意吧台方向的服务员,打了个响指,“服务员,这边,麻烦你给我们这一桌来三杯美式。”
“不用了,我们两个刚刚等你的时候喝过了,这个时间,喝太多咖啡也不太好。”戴煦谢绝了王妍雅的好意。
“服务员,那就一杯咖啡,两杯西瓜汁好了。”王妍雅一听这话,立刻开口招呼服务员改了刚刚点的饮料,然后略显歉意的对戴煦和方圆说,“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刚才也没想到会耽误这么久的时间,我在上面陪一个客户呢,本来以为很快就能结束呢,没想到他花样特别多,又要这样又要那样,耽折腾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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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煦听了她这话,微微抬了抬眉毛,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王妍雅一番,嘴上还是客气的询问:“你是在这间酒店里做什么工作的呢?”
“我是这个酒店婚庆部的常驻司仪,就是庆典主持人。”王妍雅解释说。
戴煦和方圆点点头,王妍雅的形象看起来,和这个职业还真挺相符的。
这姑娘挺漂亮,个子修长高挑,细胳膊细腿,一张瓜子脸,大大的眼睛,嘴巴小嘴唇薄,肤色十分白净,被宝蓝色的裙子趁着就更明显了,她脸上化着浓淡适宜的妆容,指甲上的指甲油与口红都是同样的酒红色系,看上去绝对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女,只不过呢,她的美是那种十分亮眼张扬的,就好像一朵盛开的杜鹃花,明艳动人,富有风情,毫不收敛,毫不掩饰的传递着自己的美艳。
如果从积极的方面去褒扬,那么可以说这个女孩子美得热情奔放,还透着一股子欢天喜地的劲头儿,如果从消极的方面去概括,也可以说王妍雅美则美矣,看上去却像是一条清澈的小溪,一眼见底,毫无深度。
不一会儿,服务生就又端着托盘过来了,并且似乎和王妍雅还挺熟的,见面就笑着和她打招呼,很亲热的样子,王妍雅也向对方道了谢,说:“这几杯饮料你帮我记在我账上。回头到了月底我一起结。”
“不用了,不就是三杯饮料么,算我请你和你朋友喝的。”那个服务生对王妍雅笑着说。笑得有点谄媚和讨好的意思,“平时我也难得能请你点儿什么。”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呢,这可不行,还是记我帐吧!”王妍雅连忙和他客气,说起话来语气娇滴滴的,透着一种我见犹怜的味道。并且她似乎并不是在刻意的想要对着这个献殷勤的服务生发嗲,而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一种说话方式。
她这种娇柔的态度让服务生感到十分受用,坚持要请他们喝饮料。把三杯饮料放在桌子上,不容王妍雅继续推辞,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王妍雅方才当着服务生的面极力推辞,不过对方坚持要请客的这个行为倒好像早已经习以为常。客气过之后也就非常坦然的接受了。还大大方方的招呼戴煦和方圆也尝一尝这家酒店咖啡厅里的鲜榨橙汁,味道很好。
“说说关于你男朋友栾尚志的事情吧。”戴煦象征性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橙汁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就是他刚刚吃过了巧克力慕斯蛋糕,喝过了咖啡,现在肚子里既不缺食物又不缺水,所以对饮料的性质也就不算太高了。
一提到栾尚志的名字,王妍雅的神色顿时就黯淡下来。她抿了抿涂着漂亮酒红色唇膏的薄唇,垂下眼皮。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问:“真的是他么?”
方圆摇摇头:“现在暂时还不能确定,所以我们才想向你多了解一些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尽量配合吧。”王妍雅叹了一口气,牙齿轻轻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看起来为难极了,并且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这些统统体现在这张艳丽漂亮的面孔上,看起来凭添了一种楚楚可怜的哀怨风情,就算是方圆,作为同性,在一旁看了也觉得十分的养眼。
“就说一说你男朋友栾尚志失踪的事吧,他之前人在哪里?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当时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或者反常表现?你是什么时候和他彻底失去联络的?”戴煦想了想,把一系列的问题都抛给王妍雅。
王妍雅用手指头拨弄着咖啡杯托盘里放着的那一枚方糖,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静默片刻之后,才缓缓的说:“我和栾尚志谈男女朋友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他家里头不喜欢我,不让他跟我在一起,我最后一次见着他的时候,他是来看我,我们俩在一起呆了一段时间,打电话给你们之前,我把能联系得到的,我也认识的他的朋友都问了一圈,谁也没见过他,有好几个还都不知道他最近有来过a市这头,所以我也是挺担心的,一看到报纸上登的那个照片,简直吓得差一点气都不敢喘,越想越害怕,就给你们打了个电话,我现在心心念念的,就盼着你们能告诉我说其实我搞错了,栾尚志他人好好的,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不瞒你们说,我也不敢和这件事扯上太大的关系,怕被栾尚志家里人知道,开始你们打电话回来的时候,我就跟你们说了,有什么事儿想问,还是问他家里人吧,但是后来又一想,他家里人也不知道他最近来找过我,有些事情肯定不知道,所以我要是不帮你们提供情况,尚志真要是有什么事,我肯定原谅不了自己,可是要是我帮你们,被他家里人知道了,满世界嚷嚷是我害死了他们儿子,那我可就真的是满身张嘴都说不清楚了,我心里特别为难,你们也多理解我一点。”
“你说的这种处境和心情我们可以理解,就算之后需要联系栾尚志的家里人,我们也会替你保密,不会把你给我们提供情况这件事告诉他的家里人。”方圆虽然不认识也不了解王妍雅,不过王妍雅讲述的这种处境她倒是可以想象和理解的,之前她的一个中学同学,上大学期间与男生互生情愫,两个人有一次相约看电影,结果看完电影散场之后,男生忽然当众表白,女孩儿又惊又喜,最后就含羞带怯的答应了,男生高兴极了,谁知道在这个时候却忽然乐极生悲,忽然之间摔倒在地。就再也没有起来过,众人连忙拨打急救电话,把男生送去了医院。到了医院之后没过多久就因为心脏病发作抢救无效宣告死亡了,等到男生的家人赶来医院,这个女孩儿才知道,原来自己心仪的这个男生有先天性心脏病,强烈的情绪波动对他是很危险的。原本她也很难过,结果不但没有人同情她理解她,反而还招来了男生家人的辱骂甚至拳打脚踢。认为是她害死了自己家的孩子,这个女孩儿一度抑郁的差一点点选择轻生,幸好被及时发现。才避免了又一场悲剧。
得到了方圆的保证,王妍雅也略微松了一口气似的,她这才开口真正的向他们讲起男朋友栾尚志失踪之前的具体情况:“我男朋友大学毕业之后就被他家里人给送出国了,到美国去深造。其实不是什么深造。他家里很有钱,条件很好,所以父母想让他借着学习的这个机会,到那边念完书找工作,以后不管是靠投资还是靠别的途径,想要争取移民,就不回来了。他们家有这个想法,一方面估计是不缺钱。另外一方面主要是想要拆散我们俩,他们觉得把栾尚志送出去。到了外面花花世界,他眼界就高了,再读个什么名校,我就更和他配不起,这样要不然就是栾尚志甩了我,要不然就是我自己觉得等不起了,自己放弃。但是他们没想到栾尚志对我感情特别深,在国内的时候他们想拆散我们就没成功,把栾尚志送出去他也还是惦记我,这次他就是趁着假期,跟家里头说他不回来了,跟那边的朋友出去旅游什么的,实际上偷偷买了机票回来看我,在我这儿陪了我差不多快半个月才走,这中间我们俩还到处去玩了玩,我工作这边请不到长假,所以就在a市本地和周围短途的玩了一下,逛逛街,吃吃饭,去趟游乐场什么的,反正就和一般小情侣谈恋爱的内容差不多,他挺高兴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还跟我说他在美国那边的有意思的事儿,跟我说等他拿到身份了,就接我过去结婚,到时候我们俩先斩后奏,他家里头就阻拦不了啦,当然了,我就权当是甜言蜜语,也没怎么太当真,跨国恋这种事,我管得住自己,未必管得住他,他今天爱我我就高兴,明天变心了,我也不能就活不下去是不是,所以这事儿我没太当真。他走那天我也没送他,他说他还要看朋友,大概一两天之后吧才飞美国,我那时候正好手头接了一个活儿,那家要办一场特别隆重的婚礼,对我要求特别高,所以我也得花不少的时间去做准备,不能给人家搞砸了,他从我这儿走的那会儿正好是我最忙的时候,所以也没顾上联系他,他这中间也没怎么主动联系我,要不是看到你们等在报纸上的那个寻人启事,我还想不起来呢。”
“你们之前谈恋爱的期间,尤其是栾尚志出国之后,你们一般多久联系一次?”戴煦很有耐心的听她说,中间并没有打断王妍雅的话,一直等到她讲完了,重新沉默下来去喝咖啡,这才开口进一步的询问。
王妍雅耸了耸肩,把咖啡杯放回到托盘上,拿起一旁的纸巾轻轻的沾了沾嘴角的咖啡渍:“原本是联系的还蛮多的,差不多他没事的时候就给我在网上留言啊,或者找个我们俩的时间都合适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联系是每天都有联系的,电话么,两三天差不多会打一通,不过基本上都是他给我打,我没有给他打过,因为国际长途实在是太贵了,对他来说可能是小意思,但是我现在这么辛辛苦苦的工作,看起来好像是挺体面似的,其实一个月到手也没有多少钱。”
“那栾尚志这一次从你这里走以后,一直到你看到寻人启事,找他和他的朋友确认行踪,这中间隔了多长时间?”方圆听出戴煦的意思,也跟着继续问。
“差不多有十来天吧?我这段时间真的是忙忘了,记不那么清楚。”王妍雅摇摇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满都是惶恐和委屈的看看戴煦,又看看方圆。
“听你的意思,之前他回来看你,你们约会什么的,还挺愉快,这么说起来,你们俩的感情还是挺稳定的吧?”戴煦又问。
王妍雅点点头:“是啊,我从感情上来讲,是很喜欢尚志的,不是图他家里头条件好不好,那些还真不是被我放在首位的,主要是他人好,长得也帅,对我好,现在这样的男孩子也不是很多见了,但是感情么,是双方面的,我能对我自己负责,能对他负责,但是保证不了他会不会也和我一样,所以稳不稳定……目前还是挺稳定的,他对我挺好,我对他的心思也没变,这样算是稳定吧?”
“哦,那既然你们两个的感情还挺稳定,他对你也挺好,你也喜欢他,之前你们俩也是差不多每天都联系,那怎么这一次他回去之后,十来天里头,他没有主动联系过你,你也没说想着联系联系他,问问平安呢?”戴煦问。
王妍雅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润,她叹了口气,满是无奈的说:“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啊?其实我也担心他,我也惦记他,但是我这段时间确实是太忙了,两天之前,那个大型的婚礼才刚刚办完,还算挺顺利的,我刚缓过来一口气,你看今天,这不过来找你们之前,我就又被叫去谈客户了么,我是主持人,全场的效果怎么样,主要就体现在我这里,所以我的压力是很大的,客户对我的要求一般也比较多。我那几天忙的连吃饭有时候都顾不过来,而且之前尚志跟我说过,他回去也确实是打算跟那边的朋友出去旅个游,一是假期,呆着也是呆着,出去旅游打发时间不无聊,二是他跟家里头撒谎说是去旅游了,也得拍一些照片拿去应付一下父母。所以他一直没给我留言,也没给我打电话,我就权当他刚回去美国那头有时差,估计累了,需要休息和调整,等后来说不定就直接旅游去了,所以真没太当回事儿,反正我倒是留意航空方面的新闻了,没听说哪家航空公司最近有什么失事的航班,我也就没往多了想。毕竟你说咱们平时生活当中,谁会想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大活人,会说失踪就失踪了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世事难料,很多事情确实不可能是事先就能估计出来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戴煦对她说的这番话表示出了充分的理解,然后又好像八卦心突然被点燃了似的,有些疑惑的问,“不过说真的,你男朋友家里头为什么不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呢?你看,像你说的,你们两个人感情又不错,他挺优秀的,喜欢你,你呢,也挺漂亮的,郎才女貌,这不是非常般配么,我还以为一般人家儿子找了个漂亮女朋友,家里头一定特别开心呢,这怎么栾尚志家里父母跟别人的想法还不太一样呢?”
王妍雅抿着嘴笑了笑,估计谁都不会嫌夸奖称赞的话太多,听着总还是觉得心里面很舒服,很顺耳的,她笑过之后,又略显哀怨的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倒也希望能是你说的那样,不用人家觉得我漂亮,就拿我当宝或者怎么样的,只要别因为我的长相就对我带着有色眼镜就知足了,我要是说什么红颜薄命,有点儿显得脸皮厚,没有那么自夸的,但是有时候其实女孩儿真是太不容易了,长得不好看,别人不喜欢你,长得好看了,人家还是不喜欢你。栾尚志家要是一般人家,可能还觉得自己儿子能骗个漂亮媳妇儿,估计也确实能觉得挺高兴的,可是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栾尚志家里头条件好,爸爸妈妈是开公司的,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所以他们估计眼界很高,像我这种普通人家的小姑娘,入不了人家的眼吧。估计他们家想让我男朋友找一个长相过得去,家里条件必须得好的姑娘吧。”
“看你这个年纪也不大,听你说话的意思,你们俩恋爱时间又好像不短了,你们两个人是大学同学?”戴煦又继续和王妍雅攀谈。
“我要是他大学同学,八成他爸妈也就不会那么为难我们了。”王妍雅估计平时也没有什么别的途径去和别人倾诉自己在恋爱这件事上的委屈,毕竟这涉及到一个女孩子的自尊心问题,谁也不会愿意让旁人知道。自己居然被男朋友的家里人嫌弃,所以现在被戴煦问起来,便用略带着委屈和一点点遗憾的语气说,“好歹栾尚志念的那所大学也是个重点大学。他爸爸妈妈看不上我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原因。就是嫌我学历不够好。我是咱们本地一个私立的艺术学校毕业的,和栾尚志认识纯粹是巧合了,他有个朋友过生日,找了一群人出去热闹,里头就有我的一个朋友。我朋友觉得自己过去谁也不熟,怕尴尬,就拉着我一起,没想到,就这么着,我和栾尚志就是这么认识的,后来一来二去的就谈起恋爱来了。”
“那你们俩这也算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了。”戴煦点点头,“你确定栾尚志这次回来,没有和你提起过什么别的人,别的事儿么?或者说。你有没有觉得他又强颜欢笑的情况?再或者他回来以后有没有和谁发生过什么矛盾?”
“矛盾还真没有,他这次回来是专程来找我陪我的,所以我们俩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头,他别人谁也没找,谁也没联系,哦,对,就中间有一天是我这边加班,他找了一个他在a市本地的哥们儿一起吃了个饭,xt下载感觉挺愉快的啊,没看出有什么不愉快来,他还跟我说以后如果结婚了,要让他哥们儿当伴郎。给他挡酒什么的,感觉挺久没见,聚一聚特别开心。”
“那你有栾尚志父母家里人的联系方式么?”方圆问。
王妍雅点点头,扭着身子在沙发一侧的小挎包里面翻找自己的手机,刚找到手机,手机就自己响了起来。恰好有一通电话呼入,她看了一眼屏幕上面的来电号码,有些迟疑,把手机扣在了面前的小桌上头,稍微有一丝心神不宁,又佯装若无其事的面带微笑的问方圆:“方才咱们说到哪儿了?”
“说道栾尚志父母家人的联系方式,要不你还是接一下电话吧,反正咱们这个谈话不着急,别耽误你什么记事儿。”方圆说,伸手指了指桌子上屏幕朝下扣放着的手机,那部手机的铃声就一直不间断的在唱着,似乎呼叫方很着急。
方圆的这个提议应该是恰好就说到了王妍雅的心坎儿里,她连忙点点头,站起身抓了手机就准备往咖啡厅外面走,因为起身比较仓促,不小心撞到了小桌子,桌子晃动,让方圆和戴煦面前的鲜橙汁也被洒出来了不少,杯子险些翻到,王妍雅却连注意都没有注意,急急忙忙的一边接电话一边踩着高跟鞋,小跑着出了咖啡厅,留下被她以外制造出来的一片狼藉。
戴煦从衣兜里掏出纸巾来,方圆的果汁洒在了她的腿和牛仔短裤上面,他不方便帮忙,所以只好把纸巾递给她,让她自己解决,他也擦了擦自己腿上被溅到的果汁,顺便也把桌面上湿哒哒的也都一并擦干净,两个人都默默的擦拭着,谁也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在竖着耳朵倾听着外面王妍雅接电话。
咖啡厅的面积并不算很大,方才他们聊天的功夫,角落里看报纸的外国老太太也已经走了,所以格外安静,王妍雅在咖啡厅外面接电话的说话声虽然并不能字字句句都听得十分清楚仔细,但还是可以听出个囫囵的内容来。打电话给王妍雅的应该是一名男性,王妍雅和对方说话的态度拿捏的十分仔细,从时不时几声火候掌握十分到位的浅笑可以听得出来,她的态度里面揉进去了几分小鸟依人,几分娇嗔,还有几分若即若离的客套,那种态度,不像是和自己的同事、领导或者客户在讲话,也不像是和家人亲属,说有多亲昵日爱日未也谈不上,但是总感觉那种无可挑剔的梳理客套的背后,还留着一个小小的豁口,让对方觉得尚有希望,只要努努力,再乘胜追击的话,说不定就会有机会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王妍雅叫对方为“李哥”,似乎也并不是很陌生。从对话的囫囵状态来判断,应该是那个打电话过来的人正在极力邀请王妍雅出去玩,而王妍雅还在婉拒。
方圆腿上的橙汁擦干净了,但是干纸巾擦过之后。方才被橙汁打湿的地方还是有一点点黏黏的触感,让人觉得不是特别舒服,她看了看桌上还剩下的大半杯橙汁,忽然想起方才过来给他们送饮料的那名服务员对王妍雅的熟稔,还有两只眼睛里面根本掩藏不住的爱慕。所以才会忙不迭的大献殷勤,非要把饮料都算在自己的名下,当做是请王妍雅喝东西,王妍雅嘴上是一直在拒绝的,但是行动上却只是一动不动,最后等同于被动的接受了对方的示好,那种淡定,显然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像王妍雅这么明艳动人的年轻姑娘,有这样的待遇也并不奇怪。她看样子也是习以为常,并且经常用这种方式来欲拒还迎的,那么如果根据这样的一件小事来推测,打电话这个人的邀约她估计最后也不会真的拒绝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换一个角度来讲,假如打电话的人对于王妍雅而言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认识人而已,她会表现得像方才那么迫切么?就连撞到桌子,饮料洒了都没有办法停下跑出去接电话的动作,哪怕现在两个警察正在找她谈论她相交多年,感情笃深,很有可能已经遇到了不测的男朋友的事情?
方圆看看戴煦。戴煦也回了她一个了然的眼神,两个人谁都没有说什么,默默的喝了一会儿果汁,王妍雅也接完电话回来了。她回来之后,看到桌上的几团吸满了果汁的淡橙色纸巾湿漉漉的堆在一起,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因为起身太急,差一点撞翻了桌上面饮料的事情,她连忙笑着问:“哎呀,刚才我是不是起来的时候没注意。碰洒了你们的果汁了?没弄脏衣服吧?要不我把给你们出洗衣费好不好?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这种有前眼没后眼的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打小儿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毛病,长大了也总是碰到这个,撞到那个的,唉。”
戴煦笑了笑,摆摆手:“那倒不用,夏天这衣服也没什么可娇贵的,一点果汁不算什么事儿,谈不上赔洗衣费那么严重,咱还是说说栾尚志家人联系方式吧。”
“哦哦,好的,你们稍等啊,我给你们找出来。”王妍雅好像如梦初醒似的,接了一通电话,估计脑子里都被别的事情给占满了,所以把方才接电话之前方圆向她询问过什么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急急忙忙的又把手机给拿出来,在通讯录里头翻找了一会儿,然后找到了要找的号码,对戴煦和方圆说:“我念,你们记一下吧,我这里就只有栾尚志他妈妈的号码,而且是一段时间之前存的了,不确定是不是还能打得通。”
戴煦点点头,拿出记事本和笔来准备记录,王妍雅读,他记,方圆在一旁趁着王妍雅低头读号码的时候,朝手机屏幕上瞥了一眼,发现王妍雅的手机上面,这组号码被存在了一个叫做“恶婆娘”的名字下面。
于是,等戴煦记好了栾尚志母亲的手机号码,方圆才开口问:“你之前说,栾尚志的父母非常反对你们在一起的吧?那你怎么会有他母亲的手机号码呢?”
王妍雅一听这个问题,笑得有点苦兮兮的,她解释说:“其实是这样的,当初我男朋友的爸妈不同意他跟我在一起,但是我男朋友对我是感情很深的,说什么也要跟我继续谈恋爱,不听他爸妈的劝,所以后来他妈妈特别生气,就从我男朋友的手机里面偷到了我的电话号码,打了一通电话给我,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我就是这么才有了他妈妈的电话号,不然的话,我倒确实不会有。”
“不过你还挺细心的,还记得存起来了。”戴煦笑着称赞她。
王妍雅抿了抿嘴,叹了口气:“没办法啊,我总得知道这个号码是谁的,万一以后她又打过来,我也可以选择不听,我以前以为我男朋友爸妈条件那么好,也都是读过大学的人,应该素质挺好的,根本没想到他妈妈说起话来会那么难听,简直想起来我都脸红,更别说是说出来了,所以有那么一次,我就真的是害怕了,宁可当缩头乌龟,我也没有那个勇气去跟他妈妈硬碰硬。”
“那栾尚志的妈妈找你大概是说了一些什么方面的话题呢?”方圆问,怕王妍雅以不好说出口为由表示拒绝,就又补充了一句,“你说大概意思就行。”
“其实刚开始还行,就问了问我家里是干什么的,我自己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毕业之后在做什么工作,我也没想到栾尚志在这些事情上头其实是和他爸爸妈妈打埋伏的,我就老老实实的都给说了,结果我一说完,栾尚志的妈妈就不高兴了,说我耽误了她儿子,死缠着她儿子不松手,还说我学历不好看,家庭条件也不行,工作也不体面,上不得台面,像我这种读艺校的女生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让我趁早看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不要撺掇着栾尚志和家里作对,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我嫁进栾家门的,除非他们都死了。她年纪比我大,是长辈,我又不能直接顶撞她,所以后来她越说越难听,把我家里人都给扯出来了,这个我有点接受不了,所以我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她在打过来我也没接,但是我这人不长记性,怕回头就把号码忘了,以后一不小心又接起来,就存了一下。所以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我才想要拜托你们,跟他们家联系的时候,请无论如何都不要提到我,我可真的是怕了我男朋友的爸爸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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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要是这么说起来,你也确实是挺委屈的,”戴煦对王妍雅的处境似乎破外同情,叹了口气,对她说,“其实你这样又是何必呢?全天底下就不说比栾尚志好的男人有多少,不比他差的肯定还是挺多的,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觉得女孩儿的脸皮本身就比较薄,要是他父母那么对你,你干嘛忍着不分手算了呢?”
“还不少为了不辜负栾尚志么,他对我有多好,我是很清楚的,就算是为了对得起他对我的那一片痴情,我也得给足他面子。”王妍雅哀伤的垂下眼皮,“所以这一次我也希望是自己搞错了,栾尚志不要有什么事,他那么好的一个人!”
戴煦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她的这个说法,时间差不多了,没有什么可聊的就不如早点散了,王妍雅也还有别的事,他们也不想更多的在她这里耽误时间。临走的时候,王妍雅又恳求了他们一番,让他们一定不要透露自己的情况给栾尚志的父母那边,戴煦和方圆答应了,三个人离开咖啡厅,临走之前,那个服务生又过来和王妍雅热情的攀谈了几句,戴煦他们也不方便在一旁听着,就先离开了。
上车之后,为了联系栾尚志的父母,他们还需要回局里面去一趟,在回公安局的路上,方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开口问戴煦你觉得王妍雅可信么?”
“还可以吧,一半一半。”戴煦想了想。“她的话得缠着听,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里头肯定是有事实的,就像她自己的顾虑一样,怕她被当成是栾尚志失踪前最后见过接触过的人,所以全盘都是编瞎话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她也有她的主管立场,所以在对栾尚志的家人进行描述的时候,这里面肯定不乏抹黑的成分。抹黑对方的目的,无非是洗刷自己,免得咱们接触到了栾尚志的亲人朋友之后。听了一些对她不利的说法,会对她有什么偏见,所以这也算是先下手为强,让咱们对栾尚志的家里人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这样对她比较安全。”
方圆点点头:“我刚才听她讲话。就觉得听起来有点别扭,她开口闭口就是栾尚志有多么多么爱她,就从来没有很正面的表达过一句她有多爱栾尚志的话,总是说只要对方不变心,她可以约束好自己之类的,可是‘你不变我就不变’,这是种是一种被动的配合,仔细想一想。她连一句主动的感情表达都没有提到过。”
“这就是她狡猾的地方,也可以说是狡猾。也可以说是修炼得还是不到位,滑头有余,深度不足,一心就光想着怎么不给自己留下口实,在诚意上反而欠缺了很多。这个口实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两个人在一起交往,其实很多时候是没有办法评估出来谁爱的比较多,谁爱的比较少,能分辨出来的只有谁是真心实意的投入了感情,谁是虚应的,敷衍的,虚与委蛇的。我觉得王妍雅可能在感情方面,可能和栾尚志的动机不太一样,栾尚志或许至少让王妍雅感觉着,是真的喜欢她,迷恋她,但是她对栾尚志的感情并不是在同样的类型范畴里面,所以她就避重就轻,会考虑到将来会不会给自己留口实,让自己难办这些方面。”戴煦一边开车,一边点点头对方圆的话表示赞同,“除了不想留下口实之外,反复向咱们强调栾尚志有多喜欢她,这也不是白白说出来的,说简单一点叫做炫耀,晒幸福,说复杂一点,这就是在标榜自己的价值,这就属于完完全全出于自尊心的问题了,栾尚志的父母觉得她不够好,配不上栾尚志,所以她就特别喜欢标榜栾尚志对她的款款情深,这样就等于间接的肯定了自己的价值。”
“要是这么说,还真不知道王妍雅这个人,到底算是自信还是自卑了。”方圆摇摇头,有些感慨的说,在她看来,王妍雅是一个明艳动人的美人儿,这样的一个姑娘,不管走到哪里,都应该是脖颈挺直,微微养着下巴,十分骄傲的。
戴煦摇摇头:“人的自信心其实是由很多不同的因素构成的,有的人说内在美成就自信,外观不重要,有的人说现在是个看脸的时代,其实这都不对,单纯脸上好看,或者单纯内心丰富,其实在自信这一块上头,都还是又一片空白区的,始终还是有气短的时候。真正丰满的自信,未必非得是倾国倾城的相貌,外加上学富五车的学识,至少是脑子里不要太空洞,并且自己能够肯定自己的相貌,不会因为外貌而感到自卑就好了,两厢一结合,就很平均,没有短板。王妍雅这种,美则美矣,但是说话就能听得出来,是属于那种比较世故,但是也没有什么深度,比较肤浅的人,学历和家境,包括工作性质,对她来说,就是她的短板,她自己心里面也很清楚自己这些方面并不是能够与栾尚志并驾齐驱的,所以她才需要不断的靠栾尚志对她的爱有多痴迷这些来强化自己不够坚定的自信心,可能归根结底,她还是应该被算作是比较自卑的那种类型吧。”
方圆叹了口气,觉得人还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光是思维和心态这两样,恐怕就已经是琢磨一辈子也未必捉摸得透了,她以前觉得自己因为身材不符合时下里的苗条骨感,所以常常感到不自信,之前被戴煦开导过,也觉得相通了一点,现在再想想,连王妍雅这样的美女都会有同样的自卑感,她的心里面就愈发感觉到戴煦那种观念背后潜藏着的哲理了,做到面面俱到是不可能的,即便能力允许,也会非常的疲惫。所以不如踏踏实实的做自己,反倒心里面坦然了。
回到公安局,戴煦又再次确认了一下栾尚志的出入境记录。果然查到了他的入境信息,时间与王妍雅提供的并无明显出入,但是栾尚志只有入境信息,并没有出境信息,也就是说,他至今仍在国内。戴煦和方圆都相信,巧合的事情可能发生一次。却不可能原封不动的发生两次、三次,所以栾尚志的失踪,必然不可能是复制了管永福的“失踪”。这么说来,他作为本案的真正被害人,几率还是相当大的,已经足够打电话联络家属。安排进行dna比对了。
于是按照王妍雅提供的电话号码。戴煦拨通了栾尚志母亲的手机号码,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听起来,周围的环境略微有一点点吵杂,听起来应该是在某个商场里面,旁边有音乐声,还有促销员拿着扩音器号召路过的顾客参与活动的说话声。栾尚志母亲接到陌生外地号码的来电,也显得有些疑惑。当她听了戴煦说明意图之后,骂了一句神经病,就把电话挂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戴煦对这个反应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好意外的,过了一会儿又打电话过去,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栾尚志的母亲接听起来,栾尚志母亲一听又是戴煦,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但是这一次,可能是内心里的愤怒激发了她想要弄清楚“骗子”行骗目的的念头,所以没有立刻就挂电话,而是要戴煦把具体情况说一下。
当戴煦把他们所掌握的关于栾尚志的个人情况说了一下,以及发现了头骨和无头男尸,无头男尸穿着的衣服与栾尚志最后被人目击到的穿着打扮完全相符,所以需要家里人过来做一下dna比对,栾尚志的母亲立刻就表示了否认。
“我不管你们到底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说这种事了!”她气愤的大声斥责戴煦,“你们这是骚扰我们!我儿子确实叫栾尚志,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搞到他个人情况的,但是我儿子人在国外,根本就不在国内,最近也没有回来过,所以根本不可能出什么事,你们肯定是搞错了,别再打电话来,要是再跟我说这些事情,我可就要生气了,如果你们是骗子,我就打电话报警抓你们!如果你们真是警察,我就打电话找你们领导投诉!”
“你先不要生气,我可以再确认一件事么?”戴煦并不恼火,也不着急,气定神闲的开口继续询问,“栾尚志的右侧小腿有没有受过伤?骨折过之类的?”
“右侧小腿?”栾尚志的母亲愣了一下,她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有啊,我儿子上初高中那会儿喜欢踢足球,有一次在学校里参加什么足球比赛,结果把右腿的小腿给摔骨折了,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之后就好了。”
“那我们恐怕就没有搞错了,我们确实是a市公安局的,不是什么骗子,经过我们的确认,栾尚志之前确实回来过国内,海关方面能查到他的入境记录,作为家属,你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希望你能够想办法尽快联系一下他其他的亲友,对栾尚志的行踪进行一下确认,如果确定他最近的行踪都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够联系到他本人,那就请你们尽快和我们取得联系,安排时间过来进行dna比对,毕竟时间不等人。这个号码就是我的手机号,随时有事你们可以随时打电话联系我。”戴煦对她说。
栾尚志的母亲被戴煦这么笃定的语气给镇住了,也没有了之前骂戴煦是骗子的那种脾气,勉勉强强的答应下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怎么样?联系成了么?”方圆等戴煦放下手机,赶忙问。
戴煦点点头:“算是吧,遇到这种事,家属本能的都会有一个不愿意接受现实的排斥反应,尤其像是栾尚志这种本来应该人在美国的,现在突然跟他父母说,他不仅在中国,而且还遇害身亡了,恐怕家里要是直接就相信了,那才有鬼呢。不用着急,咱们现在基本上可以百分之七十左右确定死者是栾尚志了,等他父母找其他的亲戚朋友确认过之后,一定会联系咱们的。”
方圆看他这么笃定,也放下心来,两个人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就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下班回家去,简单的做了晚饭吃,然后就各自回房间去休息。
到了第二天早上,方圆穿戴整齐的从房间里出来,准备洗漱和吃早餐的时候,就已经从戴煦口中得到了消息,栾尚志的父母今天一大早就会赶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是什么时候通知你的?今天早上么?”方圆问。
戴煦摇摇头,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上头的通话记录:“凌晨三点半的时候。”
“那个时间他们打电话过来?”方圆愣了一下,“可真够会选时候的。”
“应该是他们两个那个时候也刚刚确认过,没有办法找到栾尚志本人,谁也不知道栾尚志的行踪,所以才慌了神,立刻就打电话给我了。”戴煦看看时间,“他们说早上四五点钟就要出发,估计现在八成都快要到了,你把面包和牛奶拿着,咱们两个路上吃吧。”
“行,那咱们这就走吧!”方圆也不敢耽搁,赶忙从饭桌上抓起了牛奶和面包,塞进自己的包里,换上鞋和戴煦一起出发了。
两个人在路上草草的把面包和牛奶给吃掉,填饱了肚子早餐就算是吃过了,特殊时期,谁也没有办法追求什么用餐质量,就这样,两个人七点刚过就到达了公安局,而栾尚志的父母却也早就已经等在了那里。
栾尚志的父亲长得和栾尚志十分相像,一眼就能够认得出来,只不过年纪要苍老许多,并且和栾尚志母亲两个人都愁眉苦脸,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你们就是栾尚志父母吧?”戴煦看他们两个站在走廊里,惶惑不安的样子,连忙走上去开口打招呼,“我就是昨天打电话联系你们的人,咱们进去说吧。”
栾尚志父母连忙点点头,跟着戴煦和方圆进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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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尚志的父母看起来,神色是有些憔悴的,可以看得出来掩藏不住的不安,从他们到达公安局的时间来看,也不难发现,他们估计是在给戴煦打完电话之后,就急急忙忙的出发赶来a市了,因为彻夜未眠,两个人的眼睛都布满了红血丝。
尽管看上去两个人应该是匆忙而又狼狈的,但是从衣着打扮来看,却还是比较讲究的,栾尚志父亲穿着一条西装裤,短袖衬衫的衣襟一丝不苟的塞在裤腰里,软皮鞋上头没有什么明显的花色、商标,但是一看皮质就让人觉得而不会是什么便宜货,抛开他眼下的情绪和状态不论,光是这一身打扮,倒也颇有几分成功商人的风范。栾尚志的母亲头发略显凌乱,估计是这一夜没有睡觉,一直心烦意乱的在寻找儿子踪迹,所以无暇顾及自己的发型如何,她身上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真丝连衣裙,款式和材质都是好东西的模样,不过看起来,估计前一天晚上戴煦联系她的时候,她就是穿着这身衣服的,所以一直没有心思和时间去换,所以才被会被拧巴得浑身上下都是褶皱。如果不是她的手上戴着一枚墨绿色的椭圆形宝石戒指,看起来就应该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带着玩儿的便宜货,恐怕光是看她蓬头垢面,衣服皱皱巴巴的这种状态,谁也不好估计她的家庭条件如何。
栾尚志父母被带进了办公室。戴煦招呼他们落座,两个人心神不宁的坐了下来,别看来的时候火急火燎。天不亮就驱车往这儿赶,真的到了之后,两个人却又有些怯于开口了,坐下来之后,与戴煦、方圆面面相觑,谁也不先说话。
“要不然,我先给你们再把我们这边的情况介绍一下?”看他们两个神色凝重的沉默着。戴煦可以想象和体谅他们的感受,于是率先开口打开话题。
“不不,我们现在暂时不想知道这个事情。”出人意料的是。栾尚志的父亲却摆了摆手,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问戴煦,“是谁告诉你们失踪的是我儿子的?”
他这话一问出来。戴煦也愣了一下。一旁的方圆起初还没有明白过来为什么栾尚志的父亲会对这件事感到好奇,想要打听,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对方之所以这么问,不仅不是莫名其妙,反而还是头脑清楚聪明的表现。
戴煦也有类似的猜测,所以他故意装糊涂,一脸迷茫的问栾尚志的父亲:“你是担心我们这边对死者身份还不够确定。所以怕搞错了么?”
“不是,”栾尚志父亲听到戴煦说“死者身份”几个字的时候。眉头跳了跳,他对这样的措辞显然并不喜欢,但是又因为挑不出什么问题来,所以没有办法对此表示抗议,“我相信咱们公安机关的办事能力,你们能找到我们,说出我儿子的特征来,我们也知道这事儿十有八九是不太好,所以才特别想知道到底是谁跟你们报的案,我们两个人昨天晚上,把能联系到的国内的亲戚朋友,我儿子的同学,包括国外那边的他的同学,室友,我俩都打电话问了一遍,国内这边的亲戚谁最近都没联系过我儿子,国外那头,他朋友什么的也没见过他,都以为他出去玩了呢,后来我们俩好不容易要到我儿子室友的电话号码,这才打听出来,我儿子确实回国了,而且还是悄悄的谁也没告诉,收拾了一个小箱子,买了机票就跑回国内来了。所以我才想问问,是谁给你们提供的这件事,跟我儿子不熟的,轻易也不会联想的那么快,跟我儿子特别熟的,都知道我儿子是在美国,不可能在国内出什么事,所以能给你们提供线索的这个人,肯定跟我儿子关系会是比较好的,而且肯定还得知道我儿子回国的这件事,我想知道这个知情人是谁。”
果然被方圆才对了,栾尚志父亲的这种思路,和她方才在心里头暗暗猜测的相差无几,在这种儿子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的慌乱时刻,还能这么冷静理智,栾尚志父亲平日里绝对是一个堪称精明的商人。
“警官,你跟我们说句实话,说我儿子失踪的,是不是一个叫王妍雅的女人?”栾尚志母亲对这个问题也十分在意,她一脸紧张兮兮的问戴煦。
戴煦愣了一下,在栾尚志母亲近乎于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当中,他仍旧是一脸的茫然,开口反问道:“你说的这个王妍雅,是栾尚志的什么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圆在心里偷偷的对戴煦竖了个大拇指,不得不承认,这一招确实够高,这种时候,直接承认提供线索的人就是王妍雅显然是不行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如果激愤的家属对王妍雅做出了什么过激举动,那可就麻烦了,可是如果立刻矢口否认,又等于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让栾尚志父母不容易相信。现在他这么装着糊涂,反过来向栾尚志父母追问王妍雅的身份,不仅是一种最有说服力的否认,并且还能够顺便也从栾尚志父母那里听到一些关于王妍雅的评价。
栾尚志父亲没有说话,戴煦的反应和他预期当中的可能不大一样,所以让他或多或少的显得有点困惑,而栾尚志的母亲可就不一样了,或许栾尚志父亲作为男人,又是长辈,并不好对一个晚辈的年轻姑娘太多的评头品足,说三道四,可是栾尚志的母亲却好像天然被赋予了这种去品评儿子女朋友优劣的权利。
“那个王妍雅是我儿子之前交往过一段时间的一个女朋友,因为我们不同意。所以两个人分开了,我儿子是个单纯的傻孩子,心眼儿好。被那个女孩儿给骗了,那个王妍雅就不是什么本分的好姑娘,和我儿子认识的途径就让人感觉莫名其妙,乱七八糟,当时听说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好,但是我儿子说我们都没见过。不能就那么武断的把人给否定了,行,拗不过他。我们就见了一面,见面以后我对那个王妍雅的印象就跟不好了,那个小姑娘,你们以后要是调查她。就见到了。长得是不难看,但是感觉就不老本分的样子,骨子里头就野,别看在我们家儿子面前娇滴滴,小鸟依人的那个样子,那都是装出来的,我这么大年纪,什么人没见过。就她的那点斤两,在我眼里根本就不够看。”栾尚志母亲说起王妍雅来。措辞可就不那么客气了,“我后来也偷偷调查过她,发现她真的就是一个小野丫头,读的那个艺校,连高考成绩都是可有可无的,而且学校里学生的声誉啊,我打听之后心里都发凉,我还打听到,王妍雅她以前还去歌舞厅做过伴舞,你说,就这么一个人,现在装得人模人样的就让我儿子必须当成宝,这样太可笑了,还有她那个什么主持人,说的好听,不就是那个宾馆自己组了个草台班子,弄了几个人,非让人家在那里办婚礼的人必须用他们自己的婚庆,用这个噱头来赚钱么,就那种在前面又是起哄又是胡闹的主持人,那也能配叫主持人?”
“哦,我们对栾尚志的情况也大致有一定的了解和掌握,要是从学历这些方面来考虑的话,那这个王妍雅,倒是确实比不上栾尚志。”戴煦点点头。
“不不不,你别误会我们的意思,”栾尚志父亲听了这话,连忙摆摆手,“我们家真的不是嫌贫爱富的那种人,我自己也是年轻的时候白手起家,两口子一起打拼,才有了今天的日子,而且我们那个年代,就算是读书的,跟现在的年轻人学历层次也还是比不起的,所以我们绝对不会单纯因为一个人有没有钱,学历或者家庭条件不太好,我们就瞧不起人家,低看了人家,不会的。我老婆的意思主要就是想说,王妍雅这个孩子她品质不是特别好,本身就已经没有一个很好的学历和职业了,自己也不是特别的要求进步,对物质上的东西追求的欲。望太强烈,有点肤浅,有点物质,第一次到我们家做客,我们就听到她在跟我儿子偷偷打听,我们家一共几套房子,都在哪儿,房产证上头是谁的名字,这个让我们不是特别喜欢,而且这姑娘还……有点太喜欢玩弄手段,所以我们比较反感。”
“所以你们觉得这次栾尚志出事,肯定是和她有关联的?”方圆问。
栾尚志父亲赶忙又否认:“不是的,我们没有说这个意思,只是说,那个姑娘有过这一类的‘前科’,喜欢撺掇我儿子搞一些事情出来,所以我们就想,别的朋友什么的都不知道,我儿子如果偷偷回国,能是回来干什么?无非是跑回来看王妍雅的,所以我们才想问问,是不是她给你们提供的线索。”
“你不用那么忙着否认,我觉得我儿子这次要是真的有什么事,肯定和王妍雅撇不开关系!”栾尚志的母亲咬牙切齿的说,“我老公这个人,说话总是太含蓄,事到如今,我儿子搞不好都凶多吉少了,我也不想装什么好人,我老公刚才说王妍雅有前科,这话一点儿都不假,她之前就撺掇过我儿子好多事。明知道我们家不同意他们两个人谈恋爱的事儿,她教我儿子回来骗我们,说已经分了,然后私下里继续来往,我们其实都知道,就是不想戳穿罢了,所以我儿子大学一毕业,我们就安排他出国,就是想着,都跨了国了,她应该就没有什么指望了吧?结果呢,她居然还挺有能耐的,居然能撺掇我的傻儿子,让他回来跟我们谈,说如果让他在美国那头能好好读书,好好生活,按部就班的按照计划那么去过日子,就得让王妍雅也出去,这个出去,还不是说探亲或者陪读而已,王妍雅也想要出去留学读书,想留学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她家里头拿不出钱来,得让我们家来负担,负担她的学费,还有生活费,如果我们不答应,我儿子就书也不读了。”
“那你们同意了么?”方圆问。
“这种过分的条件我们怎么可能同意呢!”栾尚志母亲摇摇头,“我那傻儿子跟我们谈不拢之后,还闹了一阵子脾气,我和我老公就跟他说,送你出去读书,是为了你的人生着想,你不要拿这种事来威胁我们,我们是不会买账的,如果不想读,那就回来好了。他一看这样不行,傻眼了,结果没隔两天,估计是王妍雅又给他出什么新主意了,他又跟我们摊牌,说以后不依靠家里头了,要跟我们俩断绝经济往来,自己赚钱生活,自己赚钱读书,不光是要自己养活自己,还要攒钱供王妍雅读书。我们说行啊,你要是能做到就去吧,我们俩当年也是为了讨生活吃过辛苦的人,不会心疼自己儿子做这种尝试的。结果呢,他倒是真的去尝试了,就尝试了一个多月,就吃不了那份苦,跟家里头妥协了,我和我老公也跟他讲了好多道理,他呢,估计跟王妍雅也来往,所以有时候就能听进去,有时候就听不进去,后来也不太在我们面前提王妍雅了。我俩为了帮他断了这个心思,还托一个熟人,把他们也在美国留学的女儿介绍给我儿子相亲,那个女孩子和我儿子虽然不是一个城市吧,但是距离还挺近,听说开车就能过去,花不了多长时间,俩人见了几次面,好像印象都还行,我儿子断断续续的去看过那个女孩子几次,那个女孩子也不拒绝跟我儿子见面,我们还觉得估计这是有戏呢,哪曾想突然之间又冒出来这么一出儿,肯定是王妍雅在国内又勾搭我儿子了,你想啊,以她的条件,上哪儿再找个跟我儿子一样各方面条件都那么优秀的小伙子去,这么一块大肥肉,她还能撒嘴么?我们讲道理,不能说我儿子要是出什么事,就是王妍雅给弄的,但是肯定有她的诱因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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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尽管栾尚志母亲的话里面包含了对王妍雅怀着浓浓的敌意,但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却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栾尚志回来是为了王妍雅,所以就算王妍雅并不是直接杀死栾尚志的凶手,也的确可以算作是这件事的导火索了。
“那这样吧,我先拿模拟画像给你们看看,等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先过去提取一下dna样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确定下来我们找到的死者身份到底是不是栾尚志。”戴煦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拿出画像来,递给栾尚志父母。
栾尚志父母紧张兮兮的接过来,看了看,两个人面面相觑,端详了好半天,最后栾尚志父亲点点头,说:“确实挺像我们家尚志的……你们能让我们看一看你们找到的尸体么?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是能认出来的。”
栾尚志母亲瑟缩了一下,辨认尸体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有一定心理障碍的,只不过为了能够确定儿子的安危,也只能横下心来豁出去了。
戴煦看看方圆,两个人表情有点为难,这个案子的尸体情况实在是过于特殊,不仅头颅已经被脱去了皮肉,没有办法辨认,就连尸体也因为高度腐烂,已经无法通过体表的各种特征来判断身份,最重要的是,那样的一种状态,对于办案的警察来说,都是一种视觉刺激,更不要说执勤家属了。
“怎么了?有什么困难么?”栾尚志父亲看他们这种反应,有些疑惑的问。
戴煦沉吟了一下:“要不然咱们借一步说话吧,我把情况和你解释一下。”
“不用,我儿子的事,不要回避我。我是他妈妈,我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栾尚志妈妈一听这话,立刻就急了,一把拉住身边的丈夫,好像生怕他会真的跟着戴煦跑去“借一步说话”,把自己蒙在鼓里。
栾尚志父亲看戴煦这么说,也有些为难。可是另外一头妻子又特别坚持。他只好在犹豫之后,说:“要不,你就在这儿和我们直接说吧。我们能承受。”
既然他们的意见是这样的,戴煦也只能悉听尊便,点点头,调整了一下措辞。尽量说的不那么直白,也回避掉了所有涉及到的具体细节。没有进行任何的描述,就只挑他们需要知道的信息来说明:“眼下情况比较特殊,头部白骨化,没有办法直接辨认相貌。身体部分也腐烂度比较高,不太可能靠胎记疤痕之类来进行辨认了。现在能够用来确定身份的,最精准的办法。就是进行dna比对。”
栾尚志父亲一听这话,登时就白了脸色。情况显然要比他们之前预期的还要更加严重,而栾尚志的母亲,听完戴煦的话之后,却兵没有作声,也没有做出任何哭天抢地的反应,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忽然软软的从椅子上堆了下去,滑下去跌坐在地上,栾尚志父亲连忙和戴煦一起,手忙脚乱的把她搀扶起来,栾尚志母亲浑身上下不停的发抖,嘴唇一下子就没有了血色,戴煦询问栾尚志的父亲,要不要把栾尚志母亲先搀扶到会客室的沙发上面躺一会儿,缓一缓精神,栾尚志母亲两只手哆哆嗦嗦的揪着戴煦,不肯松手,他们只好把她扶到椅子上坐着。缓了几分钟,等栾尚志母亲稍微镇定下来一点点之后,她开口问戴煦:“现在时间怎么样了?咱们可以去验dna么?可以就去吧。”
“你的身体状况没有问题么?”方圆有些不太放心的问。
“我没事,就算是有事,也得先解决了我儿子的事情,然后再说。”栾尚志母亲态度异常坚决的回答,一副不容拒绝的架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栾尚志父亲在一旁红了眼圈,方圆看栾尚志母亲这个样子,也觉得心里面有些难受,不过考虑到她受到了打击,还是应该速战速决,然后让他们回去休息一下,所以方圆和戴煦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直接带着栾尚志父母过去法医那边,准备进行dna样本的采集。尽管在这种情况下,相信栾尚志父母也不太可能会有心情去休息,但是案子要破,在这之前他们的身体也不能垮,不管客观情况是什么样的,主观上面戴煦和方圆还是要多多体谅他们的。
在进行过了dna样本采集之后,栾尚志的父亲原本打算开车返回去,被戴煦给劝了下来,戴煦猜到了他们肯定是一夜未眠,本身精神状态就不算太好,现在又刚刚经历了这样的打击,如果这个时候让他们开车回去,路上万一因为疲劳或者不堪精神打击,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真的是惨剧中的惨剧了,于是戴煦劝栾尚志父亲在a市找一家宾馆先住下来,修养好了精神再回去,或者干脆车子暂时留在这边,两个人坐火车或者客车回家,这样比较安全稳妥。
栾尚志父亲犹豫之后还是听取了戴煦的建议,愿意先留在a市休养一下,顺便等一等消息,等有了准确的消息之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戴煦和方圆把他们送到了一家环境还可以的宾馆,帮他们办理了入住,栾尚志母亲已经很久没有说一句话了,整个人都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几岁似的,两只眼睛毫无神采,知道自己的儿子出了事这是一回事,知道自己儿子是被人用那么残忍的方式肢解和残杀的,那就是另外的一回事了,案件的凶残性质,对于被害人家属的内心伤害也是成正比的,估计现在这对夫妇还没有彻底崩溃,都是靠着希望早日破案,让儿子泉下有知能够瞑目这么一个信念来支撑的。
安顿好了他们,大概只隔了一个多小时,栾尚志父亲就又打来了电话。
“之前你不是问我们知不知道我儿子在a市有没有什么朋友,交往比较好的那种么,我当时说不知道。那会儿脑袋一下子有点懵了,到了宾馆之后,我们俩又仔细的回忆了一会儿,想起来有一个人。”栾尚志父亲在电话里有些略显迫切的对戴煦说,“我儿子有个发小,从小玩到大的,关系一直挺好。那个孩子我记得好像是大学也是在a市这边读的。毕业以后就在这边工作了,我不知道他们俩最近还有没有联系,我就知道我儿子出国前。他还去送过尚志,给我们留了个电话号,说如果尚志不在家,家里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叫他,挺懂事的那么一个小孩儿。我这里有他的手机号码,你们要不要打过去问一问?”
“好的,那你把号码告诉我吧。”戴煦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建议,之前王妍雅提到栾尚志离开之前曾经有留出一点时间去会朋友。会同学,其中还有一天是在她有事加班的情况下,约了哥们儿一起吃饭聊天。这些情况到底是真是假,如果能找到栾尚志的发小进行一下询问核实。说不定能有办法证明真伪。
根据栾尚志父亲提供的信息来看,栾尚志的这位发小名字叫做张栋,和栾尚志一样,大学时候来的a市,之后就一直在这边工作发展,就职于a市一家大型国企,当初应该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样的方式考进去的。
戴煦按照电话号码打过去,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接,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迷迷糊糊的,戴煦先向对方确认了一下身份,确定此人就是张栋之后,才说明了身份和意图,问他是否方便见面,张栋一听栾尚志出事了,吓了一跳,但由于戴煦告知他自己是从栾尚志父母那里得到的联系电话,张栋也就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怀疑,当即表示,他正好在休年假,所以还没起床,如果戴煦他们方便过去,他可以提供自家的住址,假如戴煦他们不方便过去,自己收拾妥当了可以到公安局找他们。戴煦考虑了一下,询问过张栋家住址之后,认为距离并不是很远,他们现在就出发,让张栋在家里等着,可能效率要比他们等着张栋“收拾妥当”找上门来要快得多,于是便选择了过去,张栋满口答应着,挂断了电话。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戴煦和方圆在张栋家中见到了他。
张栋长得黑黑壮壮,人说起话来特别的爽朗,看得出来他和栾尚志的感情也是确实不错的,一脸担心和关切的连忙追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戴煦把大致情况向他说明了一下,张栋沉默了一会儿,从一旁的小茶几上摸过一包烟来,抖出一根衔在嘴里,用打火机点上,吸了两口才意识到,赶忙有点不好意思的问戴煦和方圆:“你们两个不介意我吸个烟吧?要是介意我就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我们听说你和栾尚志感情特别好,所以估计你听到这件事,也是挺受打击的,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方圆开口表示,顺便试探张栋的口风。
“是啊,我们俩从小关系就特别好,无话不谈,不是亲哥们儿,也胜似亲哥们儿了!”张栋又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叹了口气,“我真是怎么想都没想到,他那么老实厚道的一个人,居然能出这种事,要不是你们说是从他爸妈那儿拿到我手机号码的,我肯定得觉得你们是谁故意装腔做调的吓唬我呢!那还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你们尽管告诉我,我肯定尽力而为。”
“栾尚志前段时间回国来,你们见过面么?”戴煦直奔主题问道。
“见过。”张栋也毫不隐瞒,直接就点头承认了,“他当时让我帮忙瞒着,说是偷偷溜回来的,为了陪王妍雅过生日还是怎么着的,顺便找我聚一聚,让我无论如何别给说漏了,要是让他爸妈知道了,非得跟他急不可。我也知道他爸妈是横竖看不上王妍雅,哦对了,你们知道王妍雅是谁了吧?”
戴煦和方圆点点头,表示知情,于是张栋这才继续往下说:“所以我也不想给栾尚志惹麻烦,一点儿没敢跟他爸妈透露,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我当时就做一回叛徒又能怎么样呢!至少栾尚志现在命还在,那不就行了!”
“你怎么看到王妍雅和栾尚志的恋爱?你觉得他们俩关系好么?”方圆问。
“凑合吧。”张栋有点讽刺的笑了笑,“栾尚志对王妍雅没得说,我觉得,不过也就是我自己的个人感觉啊,王妍雅对栾尚志,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吧,没觉得她对栾尚志感情有多深,要说深,保不齐对他钱包感情比较深。”
“你的意思是,栾尚志和王妍雅在一起,属于栾尚志一厢情愿?”戴煦问。
张栋摇头:“一厢情愿倒也谈不上,王妍雅不是不喜欢栾尚志,我只是觉得那个女的太现实了,她根本不是说喜欢谁,或者说谁对她好,她就和谁在一起的那种感觉,我总觉得她是一种待价而沽的姿态,谁对她更有利,她才会选择谁。之前栾尚志在国内,她跟他是挺好的,我那时候对她也没什么看法,后来栾尚志不是出国了么,我有一次老远看到她跟一个我也认识的人在一起,看着好像还挺亲近的,那个人呢,是个小土财主的性质,自己没什么正经的本事,就是爹妈当年比较能折腾,在a市好几个比较热闹的商圈都有门市,一年的租金,七七八八的加在一起就能有个两三百万吧,他整天没什么事儿就到处收收租金,这里看看,那里晃晃,就是个有钱的二流子,以前因为朋友辗转的算是认识,后来觉得做人差距有点儿大,就不太在一起玩了,那天看到之后,我就特意拐弯抹角的去打听了一圈,结果听说王妍雅跟他属于就差捅破窗户纸的那种阶段了,我当时以为王妍雅和栾尚志就算是分了呗,没想到后来他们俩居然没分,王妍雅也假装没那回事儿似的,我估摸着是王妍雅想跟着栾尚志出国,小算盘没打好,所以就给自己找后路呢,后路也不太理想,估计就又回栾尚志身边了。”
凶案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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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哟,这里头还有这么一个过程呢啊,我们之前倒是不知道,没有听栾尚志的父母提起来过。”戴煦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张栋笑了笑:“这种事,我连栾尚志都没敢告诉,怎么可能告诉他爸妈,栾尚志爸妈人其实是真挺不错的,但是对栾尚志要求特别高,管得也特别严,对于以后的事情,到了哪一步要怎么走,他们几乎都已经早早的就给栾尚志计划好了,所以后来突然冒出来一个王妍雅,他们俩也是上了挺大的火,王妍雅不管从哪头论,估计都够不上叔叔阿姨对未来自己家儿媳妇的那种期待,所以也难怪他们家因为这件事闹成那样,这要是让他们知道王妍雅不光条件资质都够不上他们的条件,就这样人家还做了两手准备,估计都能气出心脏病来。”
“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栾尚志呢?你不怕自己的好哥们儿被人蒙在鼓里,受骗上当什么的么?”方圆觉得张栋之前明明把自己和栾尚志的关系说得恨不得俩人穿同一条裤子长大似的,这和现在他的所作所为似乎并不相符。
张栋叹了口气:“这种事让我怎么说?我和栾尚志确实是好哥们儿,特别好的那种,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关系好就可以随便说随便讲的,尤其涉及到脑袋上面带不带点别的颜色这种事情,讲出来人家也未必领情,反倒还要做恶人。尤其你们想,王妍雅和那个小土财主要是真的正儿八经的在一起过,那我告诉栾尚志,好歹也算有点意义,王妍雅最狡猾的就在这件事上。她没和那个小土财主挑明关系,你说他们俩之间没事儿吧,摆明了是有点什么小日爱日未的,但是你说他们俩之间有事儿,有什么事儿?人家可以说你思想太复杂,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人家两个人只是单纯的好朋友。关系比较近而已。你说。这种情况下,换成是你们,你们会跑去说么?讲实话。我也没想到栾尚志那么死心眼儿,所以我就没想让他受那个刺激,栾尚志跟我说来着,他爸妈在美国给他还介绍了一个女朋友。不过俩人还没有什么进展呢,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一方面喜欢王妍雅,放不下,另外一方面,一直被夹在王妍雅和自己爸妈中间。也是觉得挺累的。所以那个时候我就想啊,说不定哪天栾尚志觉得累了,坚持不下去了。那就分开了呗,王妍雅有自己的小算盘。对她也不算吃什么亏,说实话,这些年她跟着栾尚志,栾尚志也没亏待她,栾尚志出国之前,他们俩都在a市,王妍雅身上穿的用的,什么不是栾尚志钱包里头拿的钱啊。还有就是,我觉得王妍雅的这个事儿,要是说给栾尚志,我怕他伤心难过,我有点个人的小看法,没有什么客观依据啊,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怕你们觉得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戴煦对他伸手示意了一下:“没关系,不拥有顾虑,怎么想就怎么说。”
“行,有你这话,我可就畅所欲言了。”张栋是个爽快的性格,点点头,立刻说,“我个人觉得,王妍雅死活不正儿八经的和栾尚志分手,肯定不是因为有多喜欢栾尚志,她要是真那么喜欢栾尚志,就不会给自己偷偷做打算,悄悄找下家儿了,你们说对吧?栾尚志跟我说过,他们俩不是跨国么,有时差,基本上都是他主动联系王妍雅,有时候王妍雅不是忙,就是有事儿,会有点儿爱理不理的那个样子,栾尚志觉得特别没意思,可能有一段时间也觉得挺累,不那么想联系她了,结果他一冷落了王妍雅呢,王妍雅就立刻又联系他,又是撒娇又是什么的,反正一来二去的,栾尚志心都酥了,哪还有什么赌气的心思,就又一头扎进去,俩人继续好上了。原来我也觉得这小姑娘可能就是吊人胃口,但是后来想一想,尤其是我发现了那个小土财主和王妍雅的事儿之后,我就觉得,王妍雅有可能根本就是故意吊着栾尚志,为了跟栾尚志的爸爸妈妈较劲呢,栾尚志的爸妈不是不许栾尚志和她谈恋爱么,她就偏要勾着栾尚志放不开手,拿这个来报复栾尚志爸妈看不上她的那件事儿。王妍雅心机挺深的,我觉得这种事儿她干得出来。”
“那你没跟栾尚志说过,栾尚志自己也一点儿都没察觉么?假如像你说的那样,他发现王妍雅对他忽冷忽热,难道这么几次三番的,他就没有过什么察觉么?或者说他有没有可能察觉了,但是放在心里头不说出来?”方圆问。
张栋摆摆手:“不可能的,这事儿你要是搁别人身上,我可能还信,搁栾尚志身上,我是真不信,他那个人,我这么多年,同学,朋友,都交了不少,但是像他这么实在没心眼儿的,也真不算多,怎么说呢,他这个人,你说好听一点儿,就是心眼儿好,实在,说不好听一点的话,那就是没主意,特别容易被人左右,谁给他扇扇风,点点火,他就上道儿了,而且还心里头藏不住事儿。要是他真的有那个心眼儿,发现了什么还能沉得住气,一声不吭,那就不是栾尚志了。再说,以我们俩的交情,就算他不跟别人说,也会和我说的,我们俩这个交情不藏事儿。”
他说完这话,戴煦和方圆谁都没有立刻吭声,张栋自己也很快就意识到这话说的恐怕有点不合适,毕竟他刚刚才承认了,自己发现王妍雅在外面和别的男人之间日爱日未不清的关系,并且为了怕做坏人,所以隐瞒着没有告诉栾尚志,现在说自己和栾尚志之间的关系好到了从来不藏事儿,这简直有些讽刺。
为了转移话题,张栋沉默了几秒钟,忽然一拍脑门儿,主动说:“哦。对了,有一件事儿,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信息,之前栾尚志被他一个大学同学撺掇着,想要跟人家合伙开公司,后来没开成。这事儿你们知道么?”
戴煦和方圆表示对这件事不知情,并且希望张栋能详细的说一说。
张栋一听这话。稍微的松了一口气。成功的转移了话题让他脸面上顿时就觉得好过多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起了另外的这件事:“这事儿说起来。我都觉得挺可笑的,也不知道栾尚志当时是怎么想的,这个他当初没跟我说,要是跟我说。我也得骂醒他,幸亏他爸爸妈妈头脑特别清醒理智。不然现在他指不定已经吃了多大的亏了。你们知道栾尚志上大学的时候,读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吧?那个专业的学生,一般毕业之后就业面还是比较广的,说好听点就是适用性强。说难听点就是万金油,有的毕业去当语文老师了,有的去了报社杂志社什么的。还有的跑去做了什么文员文秘,栾尚志家里头条件还不错。所以原本他也没怎么发愁过毕业去哪儿,做什么这种事情,结果毕业前,被他一个在a市这边的同学撺掇着,居然想要开个广告公司,其实这个倒也不是不可以,关键是,人家有专门学那个的专业,栾尚志一个学中文的,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阅历,一下子冒出这么个念头来,其实本来就挺奇怪的,而且更好笑的是,他那个大学同学也是挺会想的,居然跟栾尚志提出来,开公司的钱,是栾尚志出,他呢,自称工作能力很强,所以可以多出力,这样就等于是入个干股,两个人算是合伙人,共同经营广告公司,广告公司不是得接的到广告业务才能好活的么,那人也都计划好了,说栾尚志的父母虽然不在a市,但是毕竟是开公司的,在商圈有一定的人脉,这样他们就可以利用栾尚志父母的人脉来接生意,赚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戴煦一听到这里,就已经笑了出来,就算他不是经商的,也没有多少这方面的经验和阅历,但是凭借常识就已经足够听得出来,栾尚志的这个同学打得如意算盘实在是够好的,钱是栾尚志来出,接生意的人脉是依靠栾尚志的父母,他所谓的出人力入干股,其实就相当于什么也不做的只赚钱是一样的。
“这样的合作方式,栾尚志也能接受?”方圆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尽管她也才刚刚出社会,却也已经可以听得出来这件事有多么的不靠谱了。
张栋无奈的耸了耸肩,叹了口气:“要不我怎么说栾尚志单纯呢,这是不是一般人都不可能答应?后来他跟他爸妈一说,他爸妈这么多年在社会上可不是白混的,一听就知道这摆明了是来揩油的,当时就表示了不同意,栾尚志想要开公司,钱也是他爸妈出,他爸妈不同意,他也没办法,而且他爸妈提出来了,开公司绝对不行,不过他们愿意出钱供栾尚志出国念书,以后争取移民,栾尚志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就同意了,跟他那个同学说不行,家里不让,他那个同学便宜没占成,还老大不乐意,把他给义正言辞的指责了一顿,俩人就散了。我原来都不知道这一段儿,是这次他回来,约我出去喝酒聊天,我俩去了一个啤酒屋,聊得挺高兴,兴致一上来,他就把这件事跟我说了,我问他当初怎么想的,是不是脑袋里头进水了,居然这样的条件都能答应,他说因为他那个同学嘴巴特别的会说话,就属于有理不饶人,无礼也能搅三分的类型,所以自己被人家说的天花乱坠,头都晕了,迷迷糊糊的就同意了。他还说事后想一想,其实也觉得挺不靠谱的,但是当时完全意识不到,他还跟我开玩笑说呢,说事后自己觉得有点理解为什么那些被。销。组织骗进去的人,当初会那么盲目了,有时候一旦被人给劝说的进了牛角尖,脑子确实不太清醒。栾尚志还说,他因为那件事跟那个同学当时都闹掰了,后来他出国了很长一段时间,俩人才又慢慢的恢复了来往。我当时逗他,我说你可当心一点儿,可别恢复联系之后,那人再找你开公司!栾尚志说不能,人家现在也某种程度上算是吃体。制。饭的人了,不会稀罕出来和他开公司当个体小商户的。唉,这回你们相信我说栾尚志头脑单纯了吧!”
戴煦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栾尚志这个同学叫什么名啊?”
“哟,我还真忘了,是两个字还说三个字来着……好像是三个字……我也不确定,”张栋想了想,摇摇头,“我跟栾尚志不是同一个大学的,所以他的大学同学跟我也不太熟,他以前倒是跟我说过,不过我记不清了,一下子想不起来。”
“那这次栾尚志回来,跟你见面,你知道他是特意回来看王妍雅的吧?他有跟你说起和王妍雅之间的什么事儿么?”方圆问张栋。
张栋点头:“哦,这个我倒是知道,不过他没怎么主动提王妍雅,我也没问,实在是不感兴趣,不想知道,不过我倒是记得栾尚志跟我说,这次挺幸运的,回来呆了十来天,他居然一次都没见到过王妍雅的那个好朋友,叫葛念蕾的一个女的,这要是被他遇到了,估计又要头疼了。”
“这个葛念蕾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方圆不解。
“特别!这个人可是太特别了!”张栋说,“这个葛念蕾,听说明明是栾尚志的大学同学,结果不知道怎么着,竟然阴差阳错的和王妍雅认识了,还成了好朋友,人我见过一次,长得普普通通,不好看,但也不至于太难看,但就是性格特别古怪,而且看栾尚志就好像是有敌意的,喜欢莫名其妙的挑拨栾尚志和王妍雅之间的关系,好像就见不得他们好似的,和栾尚志说话怪腔怪调,阴阳怪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啊,她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王妍雅图的是栾尚志条件好,那个葛念蕾就算是说破了天,又能有什么用,除非她乌鸦嘴,能把栾尚志爹妈给说破产了,那王妍雅估计不用人挑拨,自己就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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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葛念蕾为什么会对栾尚志和王妍雅的事儿怀有这么大的敌意呢?我的意思是说,这个世界上应该是没有无缘无故的憎恶或者喜爱,所有情绪的背后总归是要有一个出发点,要有一个根源的。”戴煦希望张栋能再说的详细一点。
可是张栋好像没有明白戴煦的意思,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看着他,愣了一会儿才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太明白呢?我不知道我自己理解的对不对啊,你是不是想说……葛念蕾是不是也惦记着栾尚志,对他有点儿意思?”
“倒也未必非得是这样,你说的是一种可能性,也有可能是葛念蕾真的和王妍雅特别投缘,对栾尚志有什么偏见、误会,或者不同其他人的认识,所以才特别不想自己的闺蜜照了不合适的人。我就是想问问栾尚志有没有和你说起过为什么葛念蕾会特别不喜欢他和王妍雅走在一起。”戴煦说出了另外一种假设。
张栋摆摆手,非常笃定的说:“不可能,不可能,就王妍雅那几斤几两的,我也不是不知道,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这可不是我护着自己哥们儿说话,就算我现在是个旁观者,完全跟两方都不熟的,或者你们回头再去问别人打听,肯定也是这么个说法,栾尚志配王妍雅,那简直够一个来回还多的!而且我也听栾尚志说过那个葛念蕾的事儿。她应该也不是喜欢栾尚志,当然了,她也不是喜欢王妍雅,这事儿我还跟栾尚志开玩笑呢,我说你可别叫个女人挖了墙角,那可就热闹了,他说不是。不可能的。他跟葛念蕾是大学同学,别的不知道,葛念蕾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他还多少有点儿数,栾尚志觉得葛念蕾单纯就是对他不爽,有敌意,他猜葛念蕾对他有敌意可能是跟当初别人撺掇他开公司那件事情有点儿关系。因为当时好像是好几个人都有这个心思,就觉得说给自己同学打工。钱好赚,脸好看,至少一毕业之后第一步就不愁了,以后有高枝就再飞呗!结果后来开公司那事儿被栾尚志爸妈给否了。也就没戏了,估计除了当初撺掇他想要入干股那位有点儿郁闷之外,别人也不咋太高兴。唉,这年头就是有那么一群人。谁也不欠他们的,但是他们就觉得自己可以理直气壮的占人家便宜,占不到就不高兴,好像反倒是别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一样,栾尚志就是个老好人,所以他身边的人就总也不缺这种奇葩,葛念蕾差不多就是这里头的一个。当然了,这些是栾尚志之前跟我喝酒聊天时候说的,也都是他自己的猜测,不一定是不是对的。”
“你说的对,没有谁是理所当然要被人占便宜的,得了便宜的也不能卖乖,”戴煦点头对张栋的观点表示赞同,“那栾尚志有没有提到过,他那些当初没有占到便宜,所以恼羞成怒责怪他的同学里头,有没有因为这个就对他怀有怨恨的?”
“啊?那应该不至于吧?”张栋失笑,摇摇头,“这我还真没听他说过,无非就是最初那个入干股的合伙人生他气,不跟他往来了,后来两个人又冰释前嫌,‘恢复邦交’,其他人好像也没听说谁因为这个就跟他过不去的啊。”
“既然你是栾尚志的发小儿,好哥们儿,我们可以和你透一个底,”方圆一边留意着张栋的表情,一边说,“这话我们没有直接告诉栾尚志的父母,怕他们年纪大了,承受不住刺激。以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杀死栾尚志的凶手,对他怀有很深的憎恨,所以手段特别残忍,不是一般的激。情杀人,所以如果你能回忆起来有什么人和栾尚志关系特别紧张,矛盾比较僵化的,最好告诉我们。”
“有多残忍啊?”张栋听方圆这么说,忍不住问了一句,问完之后又立刻摆摆手,“不不不,你当我没问,还是别告诉我了,我这个人其实胆子还是挺小的,这种事情还是不多打听比较好。不过我一下子真的想不出来谁能跟栾尚志有多大的怨仇,我刚才不就说了么,栾尚志是典型的老好人性格,而且家里头条件挺好的,平时他跟朋友啊,哥们儿啊什么的在一起,小钱上头根本不计较,人家吃他一点,喝他一点,花钱的时候让他多担一点,他都无所谓,你们说,就这么样的一个人,谁能对他有多大的怨恨啊?除非谁那真的得是羡慕嫉妒恨的都疯了心了,要不然谁能对这么一个软柿子、老好人有什么记恨的呀。”
“所以就是说,栾尚志没有和你提起来过谁跟他有什么矛盾喽?”方圆问。
张栋十分确定的点点头:“对,他从来没跟我提过这方面的事情。”
“还有一个问题,恐怕我们也必须要依照惯例问一下,就是关于你前一段时间的行踪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戴煦对张栋说。
张栋叹了口气,虽然表情变得略微有些不太好看,不过态度上倒是还可以,说起话来也还算是比较有素质和涵养的:“明白,虽然第一次跟你们警察打交道,但是电视剧之前看过,谁要出事了,别说哥们儿、发小儿这种了,就连两口子要是哪个出事了,另外一个都是头号嫌疑人,我懂!我懂!而且这事儿也没有什么不好回答的,我是一个礼拜之前回来a市的,栾尚志这次回来,本来我是想送他去机场的,因为我听过他说王妍雅说栾尚志走的时候她有什么事情,忙得走不开,所以我觉得再怎么着,人家栾尚志回国一趟,总不能让他一个人悄么悄的回来。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回去吧?结果没曾想啊,计划不如变化快,后来临时有工作上的事情,要我马上出差到外地去,那件事确实是我在负责,推给别人也不现实,我就只好去了。一直呆到一个礼拜之前。才回来,回来之后因为一个项目完成了,所以正好没什么事。我就请了个年假,正好单位也给我调休两天,能休一个礼拜,我就回了一趟老家。看看父母,这不。回来才两天,打算休息好了就正好可以回单位销假了呢,你们今天就找过来了。这些事儿你们可以去我单位核实,跟我一起出差的还有一个同事。我们俩一直都是一起跑项目,一起住宾馆,宾馆也是身份证实名登记的。估计他要是睡觉轻,连我夜里起来上了几次厕所都能记得。你们尽管去核实。我绝对不会觉得有什么过分的地方。”
戴煦听他这么说,也笑了,称赞他一句:“要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配合度这么高,这么有觉悟,我们的调查工作可就要轻松很多了。”
“应该的,我也是希望栾尚志别这么不明不白的……唉。”张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都说好人有好报,栾尚志可是算个好人了,反正我印象里他可没做过什么坏事,怎么就遭了这种横祸了呢!这样吧,我的号码你们留着,回头有什么关于栾尚志这个案子的事儿,要是不太方便让栾尚志爸爸妈妈知道的,怕刺激到他们的,你就打电话联系我,需要我帮什么忙,你们就开口。家里突然出了这种事,估计也够他们老两口受的,查案子的事儿就拜托你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戴煦点点头,表示这也是他们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双方又互相确认了一下联系方式,之后戴煦和方圆就告辞了。出了张栋家,戴煦就好像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调查方向似的,没有一丝犹豫的开车出了小区,向下一个目的地进发。
“你知道我这是要去哪儿么?”戴煦过了十分钟,才忽然开口问方圆。
方圆稍微有一点犹豫的点了一下头,她方才琢磨了一会儿,心里面是有答案的,只不过不敢保证自己想的到底对不对,“咱们是要去栾尚志之前念的学校?”
“给我一个咱们要去那里的理由。”戴煦的嘴角微微挑了挑,不动声色的问。
“因为方才张栋提到了两件事,一件事是当初栾尚志的大学同学曾经鼓动他开广告公司,因为这件事曾经有过一段不愉快,第二件事是和王妍雅成了‘闺蜜’,并且一直试图挑拨王妍雅和栾尚志之间关系的那个葛念蕾。这两个人都是栾尚志的大学同学,张栋记得葛念蕾的名字,但是不知道她具体的去向,撺掇栾尚志开公司的那个,张栋只知道大致的去向,所谓吃了体。制饭,叫什么倒记不住了,那么结合这两件事,葛念蕾的姓名是已知的,想打听的话会比较容易,如果我们能够打听并且联系到葛念蕾,或者哪怕是葛念蕾和栾尚志他们的其他同学,都不难了解到葛念蕾和栾尚志的关系,以及当初到底是谁撺掇栾尚志一起合伙开什么广告公司。想要打听清楚葛念蕾或者其他了解他们这些情况的人,要去的肯定就是当初栾尚志念的那所大学,找当时的辅导员或者老师问问。对么?”
戴煦点点头,转而又问:“你怀疑张栋么?”
“不太怀疑,因为觉得没有什么动机,因为杀人害命无非是为财、为情或者为仇,”方圆摇头,“首先张栋和栾尚志是发小,而且这么多年以来都一直保持着联络,栾尚志家里面的经济条件比较好,听栾尚志父母的意思,张栋的家里头也条件还是不错的,所以为财或者为仇,好像就都有点说不过去,要是说为了情的话,我觉得也不可能,张栋对王妍雅的评价咱们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应该不算是什么太正面的评价,尤其是王妍雅又被张栋撞见私下里给自己找后路,对栾尚志根本没有什么忠诚度可言,假如张栋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不管是张栋替栾尚志抱不平,还是张栋其实对王妍雅是因爱生恨,那死者也只可能是王妍雅,而不会是栾尚志,这样一来,为情这一条就也站不住了。还有我方才让他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人和栾尚志有比较深的矛盾,从咱们之前遇到的经历来看,大多数时候,心虚的人在这个问题上就会拼尽全力,搜肠刮肚的去找出一些,甚至编造一些和死者有什么仇怨的,用来让咱们转移注意力,但是张栋刚才的回答还是挺客观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要说张栋方才有什么事是显得有些心虚的,那恐怕就也只有关于他撞见了王妍雅和那个所谓的‘小土财主’之间的日爱日未,但是出于怕得罪人的心理,没有告诉栾尚志这一点吧。”戴煦说,“不过这个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张栋做的对错姑且不论,他的顾虑倒也是人之常情。”
“是,理解归理解,要说赞同,我倒是赞同不了他的那种做法,”方圆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要是我的好朋友,她的另一半有什么小猫腻儿被我发现了,我肯定不会瞒着我的好朋友不告诉的,我告诉自己的好朋友是为了不让她被人当傻子一样的蒙在鼓里,吃亏上当,如果她理解我的好意,那就好,要是不理解,还因为这个跟我翻脸什么的,那这个好朋友也不是我真正的好朋友,就算没了,不要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你说,我这么想是不是有点傻?”
“不傻,”戴煦不假思索的回答说,说完,他就看到方圆用一种不相信的眼神看着自己,连忙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说,“你这种耿直劲儿,其实正好是你的性格里面最可爱的一部分。”
方圆被他这么一说,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好像一瞬间丢了舌头似的,竟然说不出话来了,只好把目光移向车窗外,看着路边飞快后退的景物。
戴煦也没再和方圆说什么,因为他的电话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本地号码,戴煦挂上蓝牙耳机,按了接听键:“你好,我是戴煦。”
“你好,戴警官!我是a市生活报的主编。”电话听筒里传来了一个热情的声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戴煦对于这个自称是生活报主编的人打电话给自己,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或者诧异,似乎这件事早就已经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了,但是他还是沉默了两秒钟,给对方一种他因为很粗呼意料,所以一下子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假象,然后才用谨慎而又客气的语气回应说:“哦,你好你好,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你看,我们这个报纸,虽然在咱们a市也谈不上是什么数一数二的大报,不过读者人群还是很乐观的,而且读者的层次也比较丰富,各行各业,各个领域的都有。[燃^文^书库][].[].[]”生活报主编语气热切的在电话那边说。
戴煦听到这里,做恍然大悟状:“哦,是不是你们现
在已经开始处理下一年度的报刊征订工作了?哟,这个我可没权利过问,我们队里头好像不订报纸。”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被戴煦把自己的意图给弄拧了,生活报主编赶忙解释,“我是想说,我看到你们有在其他两家报纸,还有电视台都刊登和播放了寻人启事,这件事挺重要的,我们生活报作为一家主流媒体,我们也有很强的社会责任意识,所以希望你们能提供出一些更具体的寻人细节来,我们可以帮忙。”
“哦,这个倒是不用了,”对方隔着电话,看不到电话这边戴煦脸上露出的淡淡的微笑,只能听到他平淡的语气,“就像你说的,你们生活报作为一家主流媒体,在a市读者人群和层次都比较丰富,估计需要满足的内容也挺多的。正经内容都刊登不过来呢,我们就不给你们生活报添麻烦了,谢谢你的热心。”
生活报主编估计打电话之前是根本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吃瘪的,也愣了一下,然后说:“这怎么能叫添麻烦呢,我们很愿意提供这个平台,也希望你们能够一视同仁。不要给了别家媒体这些相关的资料。不给我们,这样不合适吧?”
“哦,这事儿其实我们也有我们的考量。”戴煦淡定的回应,“原本其实我们确实是有考虑过生活报的,而且不瞒你说,当时与媒体协调刊登和播放寻人启事这件事儿。还真是我负责联系的,而且我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并且主动联系了你们生活报。但是贵报的一名记者告诉我说,这个他们恐怕不会刊登的,因为和贵报一贯的立场是相违背的,我一听。这样确实有点儿强人所难,我们是为了工作,你们选择什么立场去报到新闻。也是工作,相互理解吧。”
主编被他噎得一下子没说出话来。憋了一下才说:“这里头估计还是有什么误会吧?我们一向是遵循着报道新闻要客观公正这一点,哪有什么立场上的说法啊,我觉得这话不太可能是我们报社内部的工作人员说出来的,太不专业了。”
“我当时打电话找的是之前就这个案子做了连续报道的那名向文彦,向记者。他应该算是你们报社的内部工作人员吧?毕竟之前连篇的报道都是他亲自撰写的,也是你们报社内部一层一层过稿之后才刊登出来的。”戴煦不急不慢的说。
生活报主编这下真的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估计也是因为心里面着急,他说起话来竟然有些结结巴巴,词不达意起来:“那个……哦,他是我们报社的,他就是个实习记者,实习记者你知道的,还没有转正,也不算是我们正式的一份子,另外,他,他当时写那个,我们之所以能审核通过,那也是被蒙蔽了,以为是如实报道,客观公正呢,没想到也不存在什么立场问题,你说,我们一家报社,跟你们警察井水不犯河水,没有必要故意针对你们,是不是?”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有需要媒体提供帮助的时候,媒体人在生活中也难免遇到什么违法犯罪行为,需要警察来解决,这个社会上各种行业五花八门,真存在对立的其实没几个,大多数还是相互需要的。”戴煦对主编方才那一番急的结结巴巴的说法进行了肯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是是,你说的对极了,所以我们现在愿意提供帮助,你们是不是也应该给个机会呢?这件事里面肯定还是有什么误会的,有误会我们会内部处理,咱们警民团结友好,关系还是要维系的。现在新时代了么,公安机关也是要和媒体好好的合作这才行呢。”生活报主编忙不迭的提出自己的根本要求。
戴煦无声的笑了笑,口气听起来无奈极了:“实在是对不起呀,你的诚意我们感受到了,但是现在公安局这边已经不需要继续刊登寻人启事了,你如果不相信可以留意一下,差不多就这一两天之内,电视台和另外两家报纸跟我们协商的播放和刊登时间也会很快就结束了,所以……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
“是这个案子有什么新进展了么?那不登寻人启事也可以呀,你们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点采访资料?这个要求总可以满足的吧?你看,既然你也说我们媒体和你们警察要搞好关系……”生活报主编一听这话,连忙给自己想对策。
戴煦几乎快要笑出来了,之前还在说向文彦是实习记者,还没有正式入职,从这位主编的做事风格来看,向文彦想要转正估计应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们的风格还是比较契合的,都属于可以把无理要求说的理直气壮的类型。
“抱歉,这个恐怕就不行了,现在这个案子还处于侦查阶段,恐怕不方便让媒体介入太多,警民关系虽然要维系,但是工作纪律也不能放松,你说对吧?虽然说隔行如隔山,但是我相信媒体也有媒体自己的操守和素养要求,所以相信主编一定会理解我们的处境,我们现在也刚刚才算是化解了被动而已。”戴煦说。
这话等于是对着生活报主编的脸就又抽了一巴掌。就算戴煦不挑明了来讲,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很清楚的。你们当初为了报道新闻有噱头,罔顾事实的肆意主观加工,添油加醋,惹得一群不知情的网民破口大骂,现在那场舆论风波渐渐平息下去,而在其他几家媒体纷纷跟进。配合警察刊登了寻人启事等相关信息之后。在这件事上却毫无作为的生活报反而引来了质疑的声音,尤其是向文彦在后续的一篇报道当中把在村里发现的无头男尸当成了另外一起独立案件,并以此来抨击a市治安状况的糟糕。结果在其他媒体公开寻人之后,根据警方提供的信息,头骨与无头男尸确系为同一起命案,这样一来。自然就会有不少人开始回过头来质疑生活报之前那些报道的客观和真实性,生活报最近的口碑也有所下滑。
当初报道失实。让公安局方面陷入尴尬境地的时候,生活报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出来解决这件事,出来对失实报道负责,帮戴煦他们挽回声誉。现在戴煦他们靠自己的努力,当然也少不了斗智的成分在里面,终于有了翻身的机会。结果始作俑者因为舆论风向发生了一点改变,并且发现自己已经处于了被动状态。居然可以这么毫无歉意且堂而皇之地打电话过来要求警察提供新闻线索。
凭什么?
戴煦的语气和措辞都很客气,所以生活报主编即便感觉到十分尴尬,却也没有半点办法,他仍旧不死心,继续游说:“戴警官,我知道这是个不情之请,我也知道你们最近估计忙着查案子,也未必有空看报纸或者上网,尤其是上网,所以估计你们也不知道,我们事先确实没有想到过向文彦的报道失实程度那么大,现在这件事引发了一些社会舆论,有些网友对我们报社也进行了言语攻击,我们这边压力确实很大,所以希望你们能体谅一下我们的处境,破例给我们提供一点线索,不用非得是违反记录,让你们冒风险的,有点新闻价值,别家没有就行。”
“要不这样吧,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我只是负责调查案子,向媒体提供信息的权限我还真没有,既然你们那么担心报社的声誉问题,那可以打电话联系我们局里的相关领导,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接受采访。”戴煦沉吟片刻,给了个答案。
“可是,你们局里的领导他们不可能亲自在一线直接参与调查啊,顶多是参与一些部署工作,从他们嘴里也未必能拿到一手资料啊。”
“哦,这我可就爱莫能助了,”戴煦用遗憾的语气回答说,“我们这边还有事,你先联系一下我们局里的领导试试吧,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他这次也不等对方是否甘心,有没有什么话要说,径直挂断了电话。
“生活报那边的人?”虽然戴煦是用蓝牙耳机在接电话,方圆听不到电话那边的人在说什么,但是从戴煦的回应,她早就已经听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和来意,所以等戴煦挂断电话之后,她立刻皱着眉头问,“他们又想作什么妖啊?”
戴煦扭头看着她笑了:“你别急着生气,他们要是还有能力作妖,就不会打电话来跟我这儿套交情了。咱们之前的计划实施的特别成功,化被动为主动了。”
“生活报那边看别家报社和咱们合作了,唯独没他们什么事儿,所以着急了?”方圆一想到方才戴煦在电话里面不卑不亢,且一步一步把生活报打电话过来那个人给说的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心里面觉得舒服极了。
戴煦摇摇头:“如果是因为别家报道了,没有他们什么事儿,他们早就应该在最初的一两天里面就立刻联系咱们的,隔了这么多天才联系咱们,根本不是因为没让他们参与进来,而是因为从别家媒体提供的信息,和生活报自己的后续报道相互矛盾这一点,已经让不少人认为生活报之前的报道存在失实现象,可信度一般,是有意针对咱们,编排咱们了,他们的主编是因为这个才坐不住的。”
“活该!当初纵容自己报社的记者写那种煽动性的东西,怎么没想过别人受了多大的委屈!现在自己才受了一点点非议就坐不住椅子了,最好通过这次的事儿,能让他们也长个记性,知道知道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方圆感觉到这几天心里面的那股憋闷之气,一下子就消散了,畅快的不得了,“只可惜,刚才我只能听到你说话,听不到那边讲话的声音,不然的话,亲耳听见生活报那边的人吃瘪,那感觉肯定让人觉得特别的爽!”
“好,再有下一次,类似的情况,我就开扬声器,让你也听听。”戴煦回应。
他的语气里面,夹杂着一种小小的纵容,就好像是溺爱孩子的家长对孩子的诉求有求必应时候那样,方圆觉得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乱了节拍,以至于方才还聊得挺顺畅的话题也一下子被弄丢了,捡不起来。
好在生活报主编的一通电话占用了不少时间,挂断电话之后没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栾尚志之前就读的那所综合性重点大学,在校园里转了一会儿才找到文学院的办公楼,又打听了几个人,这才终于辗转找到了栾尚志当初的辅导员老师,幸亏栾尚志毕业的时间还不算很长,再加上那一届学生,恰好是这位辅导员老师研究生毕业之后进学校带的第一批学生,所以对他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听说栾尚志出了事,辅导员老师感觉惊讶极了:“栾尚志死了?这……这样太让人意外了!当时我们班有几个不太安分的小子,在学校时候我就总怕他们出事惹麻烦,但是栾尚志真是一个挺不错的学生,学习成绩不上不下,中等水平吧,但是人品不错,人缘也相当不错,我真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出这样的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栾尚志在读书期间,在同学中间算是人缘很好的么?”方圆问辅导员老师,毕竟从时间线上来看,栾尚志从毕业到被父母送出国去,其实中间的间隔时间并不是很长,如果真的是与什么人结怨,相信在毕业之后那么短的时间内能产生的摩擦,如果当时没有短时间之内引发什么打击报复,应该也不会在过了这么久之后,还蓄意杀人报复。[燃^文^书库][].[].[]往往短时间内的结怨,也会在短时间内解决,反而是长期积郁在心中的怨恨情绪,才能让人花很久的时间去细细布置,一点一点计划。
所以让栾尚志惹来杀身之祸的矛盾,很有可能与他毕业之后到出国之前的短短几个月没有太大关联,和出国后的就更加不可能有什么关系,毕竟他这一次是悄悄回来的,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熟人,知道这件事的都很少,那么归根结底,这一次惨剧的根源有可能很久之前就已经深埋,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能够知道栾尚志回国的事情,是否说明了他与栾尚志并非挑明了的关系交恶,而是暗暗的怀恨在心,一直在找机会下手呢?这样一来,除了要知道栾尚志和谁关系不好,有过矛盾,甚至还需要了解清楚他和谁关系比较好。
辅导员老师点点头:“是啊,栾尚志的脾气挺好的,很随和,再加上可能是家里头条件好吧,所以也比较大方,男生么,尤其是上大学那个时候,其实很多时候交情就是在一起出去吃吃喝喝,一起打游戏打球什么这些事情上建立起来的,栾尚志经济条件好。大方,所以你说人缘儿怎么会坏呢,是不是?”
“那女生呢?栾尚志的女生缘怎么样?”戴煦笑着问。
辅导员老师对这个问题估计以前就没怎么留意过,所以一下子也回答不上来,想了一会儿才说:“我记得他那时候好像有女朋友吧,毕业前当时我带那个班的男生张罗吃了一次散伙饭,因为年龄差距也不算大。平时相处的也还不错。所以把我也叫上了,我记得他们好像起哄说栾尚志运气好,女朋友是个大美女什么的。不过我倒是没怎么见过,毕竟周末的时候他们都出去玩,我也不怎么在学校,能遇到的机会也不多。学校里头我就更不知道了。栾尚志长得不差,个头不矮。条件还好,估计保不齐也会有别的女生对他有好感吧,不过这都是大学生了,成年人。人家就算对栾尚志有什么好感,也不回来跟我说,你们说对不对?”
“你说的对。那你印象中,葛念蕾和栾尚志的关系怎么样?”戴煦继续问。
辅导员老师一愣:“葛念蕾?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印象。但是人对不上了。”
“也是,这都难怪,毕竟也毕业了两年了吧,那有一件事,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戴煦也没指望辅导员老师一下子就能把葛念蕾给想起来,“我听说栾尚志和他的同学,在毕业前曾经有一段时间,张罗着想要开个广告公司创业?”
“对,有这个事情,这个事情我是记得的,不瞒你们说,我印象挺深,而且前段时间学生还没放暑假那会儿,我还给我现在带的学生讲过,就是想让他们明白,脚踏实地的计划未来是最重要的,不要总想一些太天真不现实的想法。求人不如求己,自己有一身本事,就不用到处找大树去依靠了。”辅导员老师对这件事显然是印象深刻,被戴煦问起来,一点都没有显出茫然或者疑惑来,“当时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就是栾尚志挑的头,说他出钱开个广告公司,从上到下,管理层到员工,都优先解决自己的同学,搞得但是同班的好几个男生女生都兴奋得不得了,我当时就觉得这个想法很不成熟,比较幼稚,但是做辅导员的,我不能泼他们冷水,所以就只能是看他们一个个头脑发热的那个劲头儿,有点不放心,就旁敲侧击的提醒几次,让他们不要把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得做两手准备,甚至多手准备,开公司毕竟不是小事,这里面涉及到很多比较复杂的环节,比如资金,比如工商注册那边,比如人员安排,场地租用,都不是忽然头脑一热,一拍脑门儿就能决定的东西,所以还是不要把所有希望都放在那件事上头比较好。当然了,当时那帮学生也听不进去我说这些话,就有那么两三个原本就是被拉着起哄的,估计心里也想明白了,就慢慢的退出去,实习期间该怎么找工作怎么找工作,最后也没耽误什么,剩下那几个特别一头热的,不听劝,结果到最后没成,又闹情绪,到最后别人都已经有着落了,他们几个才调整好状态去想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我当时看着也是挺无奈的,所以这件事对我来说,也算是一个亲眼目睹的反面教材吧,用来教育现在的学生,免得他们重蹈覆辙。”
“那你为什么当初这件事都还没有着手实施,就已经觉得不靠谱了呢?是你觉得当初挑头的人本身就靠不住么?”方圆想让辅导员老师说的具体一点。
辅导员老师摆摆手:“这倒不是说挑头的人靠谱不靠谱的事儿,说白了就是一群没走上社会的学生,太理想主义,想法还是有点幼稚,他们的想法打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行的,首先我那时候也听说了,他们所谓的一起开公司,出钱是指望栾尚志,公司开起来之后,揽生意还是指望着栾尚志,假如说栾尚志自己真的有这种意愿,并且家里面要启动资金有启动资金,要人脉有人脉,人家干嘛要和你们这一群要什么没什么的人合作呢?一点好处都没有,在商言商,真要是做生意的话,谁会不讲究个利益,你们说对不对?另外一方面。管理层是同学,职员还是同学,大家在学校的时候都是平起平坐的同学关系,一样没有资历,一样没有经验,结果一起到了新开的公司里面,有的人就成了经理。成了领导。有的人就成了给别人干活的小喽啰,你说那些当小喽啰的能心理平衡么?除了栾尚志负责出钱,当老板。这个没人能说出什么来之外,其他人怎么可能服气得了。所以后来这件事情没成,我也觉得是情理之中,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也不存在是挑头的人靠谱不靠谱,因为事情本身不靠谱。人再靠谱也没有用。”
“要是按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当初栾尚志简直就是在耍他的那些同学呢?这事儿当初是他先挑头的,还是他被别人给架上去,所以下不来台。只好被人起着哄往前推?”方圆抓住了辅导员对于开公司那件事根本不可行的分析继续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倒不是,我也没具体的去问过,但是给我的感觉。当初栾尚志是真被人给说动了心了,他原本应该也真是想要开这么个公司。让同学都一起创业的,后来这件事没成的原因,我都是听一个学生好像说过一嘴,貌似最后是栾尚志的父母没有同意。这也不奇怪,换成我是他父母,我也不可能同意就对了。”辅导员老师说到这里,忽然拍了拍脑袋,“对了,葛念蕾!我说怎么这个名字耳熟呢!前段时间还回来过一次,好像是找之前的老师不知道求办什么事儿,弄了半天你们问的是她!这回我对上号了,她确实是我们班的,好像现在正在读硕士研究生,不过不在我们本校,是考的外校的,应该还是在a市,听说好像耽误了一年,估计后年夏天才能毕业,你们刚才是要问我关于她的什么事情来着?”
“我们是想了解一下她和栾尚志的关系怎么样。”方圆说。
辅导员老师皱了皱眉头:“你们要是不这么问,我估计我都不太容易把她和栾尚志给联想到一起,他们俩好像在我记忆当中,也没有什么交集似的呢……问我他们俩关系怎么样,那我就真的是不知道了,我当初看得见的范围内,没记得他们两个有什么交集,哦,对,当初张罗开公司的时候,这个葛念蕾好像也挺积极的,后来那件事不成,她找工作也没有满意的,就复习考研,靠了外校的研究生。我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影响她和栾尚志的同学关系什么的。”
“那你印象中葛念蕾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戴煦问。
辅导员老师犹豫了一下,毕竟是评价一个女生,他的态度显然要比聊起男生的时候显得谨慎了许多:“怎么说呢,我毕竟是个男辅导员,对自己班上的女同学,知道是都知道,但是了解程度有限,你看我刚才差点想不起来这么个人,这回对上号儿了,还能多少回忆起来一点东西来。我印象当中,葛念蕾好像在女生里头不算是太合群的那么一个,家里头条件一般般,本人的资质呢,也是一般般,但是偏偏她还心气儿特别高,有点那种脚不沾地,飘在空中的那种,比较好高骛远,不切实际,总觉得这个也不如她,那个也不如她,班里头谁去选了学院的学生会干部,选上了,葛念蕾肯定会说那个人是花钱拉票才上去的,哦对了,之前还因为住寝室和我们班几个女生搞得很不愉快,因为班级里有个女孩儿,为人挺低调的那种,家里面实际上条件非常好,这个我是有所了解的,但是那个女孩儿真的是很朴实,穿的用的都是好东西,但是都特别低调,从表面上肯定看不出来值多少钱,刚住进寝室谁也没发现,后来慢慢的总会有人留意到,我记得导火索好像是那个女孩儿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好像是挺贵,两三万的样子吧,什么牌子我也不记得了,葛念蕾趁人家不在寝室的时候去摆弄,那人家笔记本电脑看电影,结果一不小心,一杯水就撒键盘上了,把电脑给烧了,那个女孩儿回来以后知道了,肯定是心疼啊,让葛念蕾赔,葛念蕾以为估计学生笔记本电脑,也就三千五千可以解决的,当场答应的挺痛快,结果人家一说,要三万来块钱,就生气了,非得说那个女孩儿是故意要讹她,闹得挺大,后来找我解决,我让那个女孩儿把当初购买电脑的收据拿来作证明,那女孩儿家也是本市的,很快就给拿来了,真的是三万来块钱,而且人家电脑买了才不到两个月,还很新呢。葛念蕾这才傻眼了,回家要钱,把电脑前给赔了。但是从那以后这俩人的关系就一直比较让人头疼,最后因为葛念蕾在外面说那个女孩儿的钱不是什么好道儿来的,不然为什么之前平平无奇,忽然有钱买几万块钱的电脑,搞不好是被什么人包了。这下子事情闹大了,最后我只能帮她们把寝室调开,葛念蕾被换到别的专业的寝室里去了,免得做生出什么矛盾来。原本这件事我还是记得挺清楚的,就是忘了那个惹事的人是葛念蕾了。”
“所以说,葛念蕾是有仇富心理的那种人?”戴煦问。
“对,可以这么说,她那种程度,也算是仇富了,不光是仇富,我刚才不是说么,她明明自身条件很一般,学习成绩也很普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气儿特别高,看谁都不服气,感觉不止是仇富,凡是比她强比她好的,她都对人家有仇视情绪,这种心理真的是挺要命的。”辅导员老师无奈的摇摇头。
“那葛念蕾在同学中间岂不是比较受孤立?”方圆听完辅导员的话,觉得葛念蕾人缘堪忧,同时也忍不住好奇,一个这样性格和所作所为的人,又为什么会和王妍雅成了好闺蜜的呢。
“孤立倒也谈不上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那个性格,和她谈得来的肯定也是类似的性格喽。”辅导员老师笑了笑,“一个学校那么多学生,形形色色,真的是什么性格的都不缺。”
“哦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戴煦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问辅导员老师,“你带的第一届学生,毕业之后的就业方向大概都有哪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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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业方向这个啊,那可就多了,实话实说啊,这个专业就属于,说说难听一点叫做没有什么技术特点,说好听一点呢,也可以叫一专多能,每一种都说的话,我恐怕也没了解那么全面,只能大概从我们班学生从业人数相对比较多的几个大类型跟你们说一下吧。[燃^文^书库][].[].[]”辅导员老师说,“我们班当时的学生里头有几个考了公务员的,省城和基层的都有,还有几个考了教师证,招考当了老师,大部分都是在私企,做文员或者别的什么,哦,还有几个考研的,那个就不算就业了。”
戴煦点点头,忽然又问:“那有没有做编辑或者做记者的?”
“可能会有吧,这个我没具体听说谁做了这方面的工作,学生毕业之后,有很多就不会再和我联系了,不过编辑记者什么的,和他们的专业倒是也算对口,有这种可能性。”辅导员老师回答的比较谨慎。
“那你们班有没有一个叫做向文彦的学生?”
“向文彦?”辅导员老师蹙眉想了想,“男生么?那应该是没有,我们那一班的男生我还是挺熟悉的,不是说各个关系都处的很好,像哥们儿一样,不过至少名字比女生记得熟,我确定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也没有姓向的。”
方圆不知道为什么戴煦会突然冒出这样的一个问题,她也略微有些吃惊,虽然最近一段时间向文彦着实让他们有些头疼,但是除了报道了几篇关于这个案子的不实消息之外。也没有什么实质的关联,不知道戴煦为什么会忽然问起来。
辅导员老师说没有过这么一个人,戴煦也并没有表现的失望,点点头,道了谢,请辅导员老师帮忙确认了一下葛念蕾现在攻读硕士研究生的那所学校,然后就留下联系方式之后。告辞离开。拿着葛念蕾的地址准备过去找人。
走出办公楼,回到停车场,上了车之后。戴煦却并没有立刻发动汽车离开,停车位正好位于一排大杨树跟前,树荫遮住了阳光,坐在车里面也并不晒。也不热,戴煦在驾驶位上坐下来。关上车门,后背紧靠椅背,两只手枕在脑后,闭起眼睛。看样子就好像是觉得累了,或者很舒服惬意,想要闭目养神上一阵子似的。
换做以往。或许方圆还会觉得有些纳闷,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以及几次调查工作当中的协作,她对戴煦的做事风格已经渐渐摸出了门道,知道他现在这样非但不是在休息和小睡,反而大脑可能正在马力全开的思索着什么。每个人的做事风格都比较有差异,有的人可能需要把所有的线索都摊在眼前,然后一条一条的去捋顺,有的人可能需要在和别人激烈的探讨争论过程中顺便梳理好自己的思路,而戴煦,他越是需要整理自己思路的时候,就越会沉默不语。
戴煦闭目沉思的时候,方圆也不想闲着,她学不来戴煦那种闭目假寐似的思考方式,怕自己搞不好就真的直接睡着了,于是干脆左手托着右胳膊的手肘,右手托着腮,把目光投向车窗外,细细的品着方才辅导员老师说的那些事情,想从中砸吧出一点儿不一样的滋味来。
葛念蕾是他们接下来准备去找的人,找她的切入点当然不难找,她不是自称是王妍雅的闺蜜么,又是栾尚志的同学,这样一来,不管是以她同学失踪的名义,还是她闺蜜男朋友失踪的名义,找她谈谈就都没有什么突兀的了。
方圆觉得,葛念蕾也算是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人,从辅导员老师说的那些事里面,不难总结出她平日里言行和性格的几大特点来。首先眼高手低,胸中有鸿鹄志,可是偏偏自己的实力也只能勉强被归为“燕雀”之流,这是一种自负,而人的自负和自卑,往往存在着一种很奇妙的交融。有的人内心里面越是自负的不得了,表面上却反而拼命喜欢说一些近乎于自卑的话,目的可能就是想要换得周围人因此而对自己大加称赞,并从中获得满足感。有的人其实是已经自卑到了骨子里的,正是因为内心里极端的自卑,这种自卑触底之后,发生了一种反弹,投射在行为上,反而表现的好像颇有些自负似的,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好像自己比谁都要更优秀,更出挑。这种自负的表现,并不是真的认为自己很好,而是因为自卑所以敏感,自尊心也变得格外脆弱,因此才给自卑穿上了一层迷惑旁人的伪装,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好像十分自负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念蕾很显然就是那第二种,她的自负不过是自卑的保护色,所以她在学校里面才会一边表现的特别孤傲清高,一边又对比自己条件好,相貌出众的女同学恶语中伤。她看到别人买了高级的笔记本电脑,就按耐不住趁着人家不在寝室的时候偷偷摆弄,这本身就说明了葛念蕾并不是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不要说视金钱如粪土了,恐怕物质条件对于她而言,还是具有一定诱惑的吧。
一边向往和偷偷的羡慕优渥的物质条件,一边还要对拥有优渥物质条件的人表现得十分抵触和敌意,这种内外矛盾的状况,恐怕只会更加的加剧葛念蕾对物质的渴望还有仇富的情结。
可是与这一表现相矛盾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栾尚志当初被人撺掇着要开公司,当时很积极想要参与进去的人里面就有葛念蕾,事后这件事不了了之,没了下文,假如葛念蕾对栾尚志怀有怨恨,似乎也是不难想象的,毕竟栾尚志和她曾经的那个同寝室女孩儿一样,都属于“为富不仁”那一类的人。
那么为什么要和王妍雅交好呢?
葛念蕾在对那个同寝室的女生进行舆论攻击的时候,在外面散布的谣言不就是对方空有姿。色。因为家里面没有钱,又特别好物质,所以去傍了个有钱的大款,供她好吃好喝好用。葛念蕾能用这样的理由作为攻击手段,就说明了在她的价值观里面,用漂亮的外貌和迷人的身段儿来换取物质上的实惠,这是龌龊肮脏的行为。那么。为什么王妍雅在她眼里却能够成为一个例外呢?
又或者,王妍雅也许并不是葛念蕾眼中的例外,那她如此煞费苦心的去和自己不喜欢的男同学的那个同样是自己厌恶类型的女朋友交好。这背后的缘由,可就有点让人犯琢磨了。
方圆在葛念蕾的问题上面浮想联翩,旁边的戴煦这个时候忽然睁开了眼睛,坐直身子。扭头问道:“之前不是生活报在刊登关于这个案子的报到时,反复都提到了一个‘不具名的内部人士’么。你觉得,这个人可能是谁?”
方圆一愣,她以为戴煦这么半天肯定是在分析栾尚志的人际关系方面的那些东西,却不曾想他一睁眼就一开口。问的居然是几天之前他们两个就私下里闲聊讨论过的话题:“这个很难说,我现在的想法也有点改变。原本我觉得是马凯,这事儿你知道的。他过来跟我东打听西打听,我没搭理他。他还生气走了,我那时候确实特别怀疑他,觉得他那个时候跑来打听事情优点可疑,但是后来你跟我说马凯的性格不适合做内部的那个情报员,我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马凯确实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但是也是因为他没有那么多心眼儿,他从我这里套不出来话,不代表别人从他那里套不出来话,要是有心人就盯准了马凯喜欢乱打听的这个性格特点,等他打听完了再从他最里面挖出去,那不就等于把马凯变成了自己的工具一样么。我认识的人里面,就只有林飞歌特别喜欢耍这种小聪明。”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是怀疑林飞歌?”戴煦和她确认。
方圆点头:“对,眼下我觉得嫌疑最大的就是她了。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个所谓‘不具名的内部人士’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恐怕都不好说,搞不好,就只是一个拿出来做幌子的虚拟人物罢了。”戴煦的答案与方圆预期之中的并不一样,他看到方圆脸上下意识流露出来的诧异,便笑了,说,“当然了,你怀疑林飞歌也是很合理的,毕竟她在诚信方面的记录一向不是太好,而且平时除了好打听,还喜欢东家传给西家,西家传给东家,这就属于个人信誉不良的典型,不过其实你仔细想一想林飞歌的性格,你就会发现,把她假设成那个给外面通风报信的内应,好像也不太符合她的性格特点。”
“这话怎么说?这件事哪里和林飞歌的性格特点不符合?”方圆不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和林飞歌是同学吧?虽然我知道你们俩过去关系并不是特别亲近的那种,但是毕竟同学一场,她的一些品行操守方面东西,你恐怕看到的,听到的都不少。你仔细想一想,林飞歌不管是在过去还是现在,做事对人这些方面,损人利己的当然并不值得大惊小怪,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你印象中有见过她做过么?”戴煦很有耐心的启发方圆。
方圆一提这个话题,顿时就又有一点心里面不大痛快,点点头,说:“有啊,不就是之前么,在局里面到处大讲特讲关于我们家父母离异的那些破事儿。”
戴煦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对方圆来说,就算表现的满不在乎,其实骨子里还是受到了伤害的,不过这倒也是人之常情,人都是有感情的,好好的一个家庭就这么解体了,自己受到的创伤都还没有愈合,只想一个人悄悄舔舐伤口的时候,忽然被人强行拉出去,给伤口来了个当中展览,换成谁都不会感到愉快。
“就那件事来说,其实她也不算是损人不利己,在林飞歌的立场上,她也算是有利益的,因为你不和她一条心,并且方方面面都比她表现的更优秀,在风头上压到了她,所以只要找到你的痛处去戳,就算于她而言客观上没有什么好处,但是从心理上和精神上,她觉得她对你进行了打击,这就算是有所收获了。”戴煦帮方圆客观的分析了一下那个情况,“所以除此之外,你能想到林飞歌做过什么不管是从客观上还是主观上,都让她不会有受益的坏事么?”
戴煦这么一说,方圆也觉得颇有几分道理,再仔细想一想,要是这么算起来,林飞歌还真的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从来就没有做过彻头彻尾损人不利己的事。
戴煦看方圆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已经明白过来了,于是把自己的想法具体的说了说:“在倒地要不要跟媒体方面的人里应外合,泄露内部信息去做这个‘不具名的内部人士’,其实立场是很单纯的,要么维护公安局的利益,拒绝做内应,得罪媒体,要么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答应做内应,损害公安局的声誉,基本上就属于要么黑,要么白,没有中立的可能性。假如有这么一个人,答应了做内应,出卖了局里面的同事去给外面的人提供一些所谓的独家情报,结果呢,提供的又不是什么准确消息,是掺水的,虚构的,那样不就既得罪了媒体那边,也出卖了公安局,最后要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结局么?你说是不是?”
方圆点头,从眼下的情况来看,的确是这样的。
“那你说,马凯和林飞歌,他们两个谁会犯这种错误?”戴煦问。
方圆想了想,马凯虽然实心眼儿,容易被人套话,但是原则性还是可以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是明白的,如果有人直接邀请他做那个泄露消息的内应,估计他绝对不会答应,但假如对方没有发出邀约,只是故意在找他套话呢,他八成也不会想到去编个谎话糊弄对方。
至于林飞歌,如果有足够的利益诱惑,方圆到不觉得她的立场会多么坚定,只不过像现在这种里外不是人的事儿,林飞歌也确实不至于那么蠢。
“那……为什么要有这么一个幌子呢?”方圆疑惑的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啊,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挺让人觉得纳闷儿的。看最新章节┲﹊請丄﹏☆~ωǒ看書閣\ue822.КAΝsΗUg.℃Oм”戴煦点点头,又有点无奈的摩挲了几把自己后脑勺的短头发茬儿,“其实你说,真要是想要找个内应,就像咱们刚才分析的那样,别人不说,至少林飞歌就不是什么坚持原则的性格,真的找上她,也未必不成,哪怕不是她,我估计也不愁没有其他啃得动的骨头,何必要故弄玄虚的搞一个什么内部知情人士出来唬人呢?”
“也可能是生活报开出来的价码不够高?”方圆想着自己认为比较合理的可能性,“或者说,你看那个向文彦,他就是个实习记者,估计资历肯定也不会太深,找不到门道,或者没有胆子真的去挖内应也是有可能的,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他的眼光实在是不行,专门想找不可能答应的人选去试探,比如说我,接过碰了壁,没准儿碰了两次壁之后,自己都觉得失去信心,就干脆编一个?”
“或许吧。”戴煦回答的有点模棱两可,方圆也没觉得他这样的回应有什么不妥,毕竟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清楚前因后果的事情,不可能对方圆的主观猜测就立刻做出特别笃定的肯定或者否定回答。
“算了,这事儿不急着想,咱们先去找葛念蕾吧!”戴煦叹了口气,一副要把暂时困扰自己的问题抛到一边的样子,系上安全带,发动汽车离开的学校。
葛念蕾念研究生的那所学校,比起她本科阶段的大学来讲,从名气和学术水平上,就都略微降了一格,不过要是按照辅导员老师的说法。以葛念蕾当初在校期间的那个学习成绩,头脑以及悟性等等方面来衡量,本校研究生是绝对没戏的,她能考上那所学校的硕士研究生,其实就已经算是超水平发挥了。
当然,客观事实或许是这样的,但是如果葛念蕾真的像是辅导员老师说的那样。眼高手低。心高气傲,那她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恐怕也未必有多满意吧。
这样的想法最初还只是淡淡的浮现在方圆的脑海当中,等到他们真正来到了葛念蕾正在就读的这所学校的时候。方圆就更加坚信自己方才的那种想法了。一个枉顾自己实际情况,一味不切实际的心高气傲的人,原本就是比较容易怨天尤人的类型,结果现在到了这所学校。看看那破旧的学校大门,很有些年头的校园建筑。碎的有些斑斑驳驳的柏油小马路,还有远处几栋黑乎乎的寝室楼,对比一下之前他们刚刚离开的那所重点大学,宽敞的校园。崭新漂亮的建筑,这落差还真是明晃晃的摆在面前。
这所学校方圆也或多或少的有点耳闻,校名取得挺大气。大多数时候都是用来唬一唬不明真相的外地考生,a市本地人。甚至本省内的学生,但凡成绩还说得过去一点,大多不会来这所学校,而这所学校的研究生部,也都是等着捡想要考研,但是成绩又不足够上其他更好的学校,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考生。无论是校园建设,还是师资力量,包括学术成就,这所学校都只有四个字——不值一提。
葛念蕾考到这里来,还要被本科期间的辅导员老师说已经算是超水平发挥,那也真的可以由此推测出来她本科期间在学校里的成绩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出挑。方圆在心里有点小感慨,偷眼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戴煦,觉得人还真是一种十分奇怪的生物,有的人明明实力雄厚,偏偏喜欢把自己的实力隐藏起来,装成是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那么一个人,还有的人,明明资质平平,也未见得有多努力,却偏偏以为自己是一颗被埋没的珍珠,一粒被沙堆覆盖住的金砂,不仅莫名其妙的骄傲的不行,甚至还因此衍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委屈,觉得自己被耽误了前程。
辅导员老师已经帮他们打听到了葛念蕾的电话号码,这所学校不许校外车里进入,于是戴煦他们把车子停在学校门口,步行走了进去,一边按照路标朝宿舍区走,一边给葛念蕾打电话,葛念蕾果然在学校,虽然是暑假,不过她因为想要求本科阶段的一位老师带着她一起*文,所以留在学校里面没有回家,这一点戴煦他们心里是比较有数的。葛念蕾听说是公安局来人找自己了解情况,在电话里也并没有多问什么,反应很平淡的答应下来,和他们约了在寝室楼附近的一个运动场门口碰头,戴煦答应了,带着方圆改变方向,直接朝运动场方向去。
“咱们直接过去运动场那边,不怕葛念蕾跟咱们玩出尔反尔的那一套么?”方圆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葛念蕾总觉得有点不太放心,也说不上为什么,或许是之前听了辅导员老师讲的事情之后,就总觉得一个因为与人有矛盾,就用对方私生活来大做文章,编着花儿造谣的人,品行上都有些说不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吧,她应该不会那么蠢的,”戴煦倒是完全不担心这些,“咱们都找到学校来了,而且都没说是为了什么事儿,就只说是公安局的,约她出来了解一下情况,如果这样她就要声东击西,然后一个人脱身,那她可就真的是有问题了!”
方圆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如果不是心虚到了一定程度,换做谁也不会做出这么不冷静的行为,假如葛念蕾真的因为警察找上门来了就要跑,那么就算与栾尚志的事情无关,她身上也一定背着别的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了。
运动场位于校园一侧,与宿舍区就隔着一条小马路,运动场不算大,一个三四层的看台,一个标准的四百米塑胶跑道场地,操场中间一小片人工草坪。暑假学校里估计也不乏因为路途遥远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而选择留下来不回去的学生,操场上一眼看过去,也不少人在活动,有三三两两在塑胶跑道上面散步的。有不惧酷暑坚持慢跑锻炼的,还有看台上分散着几对谈情说爱的小情侣。
戴煦和方圆在运动场门口站了一会儿,看到有一个瘦高瘦高的女生径直朝这边走了过来,就一个人,眉头皱着,神色不算开朗,走到运动场门口。女生朝周围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等在这里,戴煦看起来又显然并不相识在校学生的样子,她便试探着走过来。开口问:“刚才打电话约我出来的就是你们么?公安局?”
“对,这是证件,你可以看一下,市公安局刑警队的,这是我的同事方圆。”戴煦递过自己的警官证。把方圆也一并介绍一下,“你是个葛念蕾?”
女生点了点头,皱着眉头仔细的看戴煦的证件,似乎一个字一个字的在看上面的内容。方圆发现。辅导员老师的话,其实不止是中肯,甚至还是有些客气的。葛念蕾的相貌,可能已经不止的“普通”的程度。甚至属于“普通偏下”的类型了。她很高,看上去应该快有175公分上下了,很瘦,瘦到了穿着一条直筒牛仔裤和一件格子衬衫,遮住脸的话方圆甚至很难在第一时间判断出她的性别。
即便是露出脸来,情况似乎也并没有好多少。葛念蕾长了一张长脸,肤色偏黑发黄,两只眼睛眼珠鼓鼓的,却又和林飞歌的那种不大一样,因为她两眼无神,并且只是眼珠有点鼓而已,眼睛却并不大,一张脸上同样鼓出来的除了眼睛之外,还有她的一口牙,葛念蕾生了一张“马嘴”,好像嘴唇快要保不住牙齿了似的。这样的相貌,再加上一头微微有点凌乱的短发,一眼看过去,不盯着喉结,不听她开口说话,的确很难被人发现任何女性化的特征。
终于,葛念蕾看完了戴煦的证件,把证件递还回去,又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了戴煦和方圆一番,两条细长的手臂交叠着抱在胸前,态度不冷不热,又似乎带着一种隐隐傲慢的说:“行了,那有什么事儿,你们就在这儿说吧。我很忙,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们耗,赶紧说完了,我还得回去写论文呢。”
“在这儿不合适吧?你看这运动场门口,人来人往的,咱们在这里说话太碍事了。”戴煦朝运动场里面,看台下面的一片阴凉偏了偏头,“要不找个凉快一点的地方再说吧,怎么样?”
葛念蕾有点不耐烦,不过最终也没有真的表示反对,跟他们一起朝运动场里面的阴凉地儿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戴煦还好像看不出她那一脸排斥的表情似的,很热络的和她攀谈起来:“你在这里读研二?这学校怎么样?”
“能怎么样,不就是这样么,你们长眼睛不会自己看?”葛念蕾眼珠子一翻,没好气的顶过来一句,然后好像怕戴煦继续和她聊天似的,加快了脚步,走在了三个人的最前面,直奔着那片阴凉走了过去,在站定之前头都没有回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圆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从最初戴煦打电话给葛念蕾的时候,态度就可以说是很礼貌客气,询问她有没有空出来,她也是自己答应的,在此之前,他们彼此也是从来都没有打过交道,方圆不能理解葛念蕾现在有什么立场对他们表现得如此不友好,甚至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抵触态度。
三个人在阴凉里站了下来,这里距离跑步和散步的人不算近,旁边的看台上近处也没有什么其他人,正是个说话的好场合,于是方圆率先开了口,这一次抢着开口,实在是因为有点看不过去葛念蕾对戴煦讲话时候的那种态度,戴煦是个男人,要有风度,不管葛念蕾表现的多么不礼貌,带着多莫名其妙的敌意,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更不能针锋相对,可自己不一样,女人遇到女人,这就不算是性别上的打压了,虽然碍于自己的身份,也不可能真的做到“针锋相对”,还是要注意控制态度和情绪的,但假如葛念蕾说起话来太不客气,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适当还击一下,让对方知道知道说话被人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以后说不定就会学着点什么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了。
“葛念蕾,你知道今天我们来找你的目的是什么吗?”方圆问。
葛念蕾翻了一下眼珠:“我当然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
“你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你,就那么痛快的答应出来和我们见面?”
葛念蕾原以为自己顶一句,方圆肯定就会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毕竟这小姑娘看起来年纪比自己似乎还要略小一点,并且一张圆圆的脸,看起来好像挺稚嫩好说话似的,结果现在她忽然就那么笑呵呵的反问了自己那么一句,还正戳到了点子上,让自己一下子接不上话来,这不禁让葛念蕾有点恼羞成怒了。
“真有意思,好像谁愿意出来搭理你们似的!我来是因为我有素质,看你们做这一行的,大热天还得满街乱跑,所以同情你们,你们不领情不念好也就罢了,跑来跟我抬杠的么?那算了,我回去写论文了,你们爱找谁找谁去吧。”葛念蕾气哼哼的说,说完一扭身儿就走了。
方圆原本只是想稍微压一压葛念蕾那种看不起人似的张狂气焰,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扭头就走,一瞬间也有点乱了阵脚,她眼看着葛念蕾已经穿过了半个人工草坪,快到操场另一头了,赶忙用眼神询问戴煦,生怕自己刚才一冲动搞砸了,假如需要,让她现在拉下脸过去把葛念蕾给哄回来也是没有问题的,毕竟自己捅了篓子,就得自己收拾烂摊子,这个道理方圆懂,这个担当,方圆也还有。
戴煦倒是一点不着急,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没事儿,等着吧,她一会儿自己就回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己回来?她要是会回来,还会这么撂挑子走人么?方圆可没有戴煦这么乐观,她心里还是十分忐忑的,怕戴煦是为了不让自己自责,才故意这么说。
戴煦一看她那一脸纠结的样子就什么都明白了,笑着说:“真的,不骗你。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很对,既然都不知道咱们找她是为什么而来的,怎么在我打电话找她的时候,连一局询问都没有,就直接答应出来见面了呢?这说明她心里其实多少能猜到一点,而且她有一些想要告诉咱们的话,之前出来见到咱们的那个表现,无非就是虚张声势,这个做派和辅导员形容的葛念蕾的性格也还是比较吻合的,所以她走,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如果她的根本目的还没有达到,那找不到台阶下之后,自己自然就回来了。”
会有这样的好事?方圆觉得听着有点儿玄,但是既然戴煦这么说了,他也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那就姑且等一等吧,看看葛念蕾会不会真的回头。
方圆就这么目送着葛念蕾大步流星的穿过了塑胶场地中间的人工草坪,就奔着运动场的大门去了,看上去也不像是有想要回头的迹象,但是戴煦还是那么淡定,她就也不好自己先乱了阵脚,尤其是这种情况下,再跑过去开口往回劝,恐怕葛念蕾更要拿乔了,只能咬牙强装淡定,等着看事情到底有没有什么转机。
就在方圆几乎要彻底失去信心的时候,忽然她发现越走越远眼看着就要出了运动场大门的葛念蕾。脚步好像放慢了下来,这是个好迹象,刚才几乎要灰心。看到葛念蕾踯躅不前的样子,方圆的心又重新踏实下来,看着她接下来会怎么样。
葛念蕾的脚步放慢,渐渐的停了下来,但她没有马上转身,而是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低着头。一个劲儿的用脚好像在踢地上的小石子儿似的,过了差不多两三分钟,她才不情不愿的一扭身。开始朝方圆他们这边走。
果然被戴煦说对了!方圆的心里有点小小的激动,但是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一派平静的样子,不管是表现的喜出望外。还是洋洋得意。都会刺激到葛念蕾的情绪,不利于之后的交谈,所以她只能把那种暗暗振奋的心情压在心底,偷偷的在心里面给戴煦的判断力用意念竖了个大拇指。
葛念蕾几乎是拖着脚,踢踢踏踏的慢腾腾挪回到他们面前的,脸色依旧很臭,这个方圆倒是不在意了,反正葛念蕾的去而复返。就意味着她之前所有的拿乔都成了泡影,一点意义都没有。接下来不管她高兴不高兴,情愿不情愿,也都只能配合戴煦他们的调查,就像戴煦说的那样,葛念蕾连他们的来意都不问就那么痛快的出来,摆明了是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些估量的,她不把自己想传达出来的信息彻底的传到给戴煦和方圆,又怎么可能甘心离开呢?
戴煦和方圆看着去而复返的葛念蕾,谁也没说什么,就好像她刚才并没有负气离开过似的,倒是葛念蕾,自己估摸着是觉得面子有点挂不住了,于是悻悻的说:“我是个有素质的人,虽然刚才你们的态度让我很不愉快,但是我懂得公私分明这种道理,所以不会因为自己的个人情绪就影响大局,你们有话快问吧。”
戴煦点点头,不去和她理论公私分明或者素质之类的问题,开口对她说:“是这样的,我们今天过来找你,主要是想向你了解一席栾尚志的一些情况。”
“那你们不用问我了,栾尚志我不熟。”葛念蕾在戴煦话音未落的时候,就立刻开口回答,那态度感觉分明像是要结束这个话题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圆在一旁听着,觉得心里面纳闷极了,葛念蕾去而复返,这不就意味着她其实还是有什么事情是想要对他们说的么?戴煦提到栾尚志的时候,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或者诧异,这是不是也可以说明,栾尚志出了事这一事实,葛念蕾是已经通过某种途径知情了呢?那既然她猜到他们过来找她是为了栾尚志的事情来了解情况,为什么现在戴煦直奔主题了,她又来了个“关门”呢?
“据我们了解,栾尚志是你的大学同学——”
戴煦的话还没说完,葛念蕾就一摆手,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说:“大学同学又怎么了?我们一个班多少人呢,我挨个都得了解么?这都毕业两年了,我这边在读研究生,我的学业是很忙的,哪有功夫去了解阿猫阿狗的近况!”
“阿猫阿狗?”戴煦听了她的这个形容词,也笑了,扬起眉毛,“看样子,你对栾尚志这个人还确实是不太喜欢啊,是大学期间他有过什么得罪你的事么?”
“不是,他没有得罪过我。”葛念蕾阴沉着脸,回答的非常迅速,之后还顺便反问道,“难道讨厌一个人就非得跟那个人有点什么矛盾摩擦才行么?就不能单纯因为气场不合,性格不合,纯粹看对方不顺眼,所以不喜欢么?”
“可以,当然可以,那我可不可以也好奇一下,你和栾尚志是怎么一种气场不合,性格不合呢?”戴煦对葛念蕾的态度,还有夹杂着淡淡火药味的语气丝毫不以为意,就好像两个人只是正常的闲聊一样,继续询问。
“我就是看不上他那种人,没有什么可说的,从长相,到性格,到为人处世,没有一处是我能看着顺眼的,也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你们就没有那种时候么?反正他所有的一切我都讨厌,连多看他一眼都嫌恶心,就这样。”葛念蕾说。
“哦,理解。理解,有的人讨厌臭豆腐,讨厌香菜。讨厌榴莲,估计也是差不多你这样的感觉,我能想象。”戴煦点点头,“我们听说,栾尚志当初在你们学校还没有毕业之前,曾经张罗过想要开一家广告公司,他出钱。他还出人脉,然后拉着你们同学进去一起做管理,一起经营。一起发财。有这事儿么?”
葛念蕾在被戴煦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没好气的说:“他放过的那些没有味儿的屁多了去了,有这么一桩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听说当初你也是一起张罗创业开公司的那些人当中的一份子?”方圆问。
“胡说八道!”葛念蕾矢口否认。反应十分迅速。“那种无稽之谈,一听就知道是他们那种为富不仁的富二代说出来忽悠我们这些没钱没权没势的小老百姓家里孩子,耍我们玩儿的,那种事我为什么要参加!我根本没当真好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初栾尚志挑头说要办公司的那件事儿,你能稍微具体一点说说么?是谁撺掇栾尚志来做这个出资人的?”戴煦一边问,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葛念蕾。
葛念蕾哼了一声:“这事儿还能是谁撺掇,就他自己的馊主意呗!他当初自己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是耍人还是怎么着。就忽然提出来说要开个广告公司,还说有财一起发。肥水不流外人田,开公司找外人合伙也是合伙,雇外人来工作也是雇,还不如都内部解决一下,这样还能帮一帮自己同学,我们那个时候都快临近大四实习了,很多人其实都挺发愁的,我们本科那个专业,说好找工作就好找工作,但是说想找好工作,那也基本上没什么希望,当然了,除非你有个特别有能耐的爹,或者干爹,那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说到这里,葛念蕾还忍不住噗嗤一声自己笑了出来,好像关于“有能耐的爹或者干爹”这番话,让她自己觉得幽默极了,笑完之后,发现戴煦和方圆并没有什么反应,又有点尴尬,偷偷的撇了撇嘴,继续说:“好歹当初能考上我们那个大学的,高考的分数也不会太低,谁都是家里面风风光光送出去读书的,要是毕业之后,重点学校当老师挤不进去,不好的学校又不想去,最后到外面小公司里头打工,每个月像是等老板赏口饭吃一样的赚那么两三千块钱,谁都觉得没什么面子,在亲戚朋友面前也会抬不起头来。栾尚志就是利用了大家的这个顾虑,把我们……我们同学好多人都给骗了,谁能想到他是怎么冒出来那么一个想法的,没准儿是跟他那种富二代俱乐部里的公子哥们花天酒地的时候,忽然就想出来这么一个欺骗戏耍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家孩子的馊主意呗。”
葛念蕾的话里面到底夹杂了多少私人情绪,其实不用细细分辨都可以听得出来,这番夹杂了太多主观情绪的陈述里面又有多少水分,和她的主观加工,也就不言而喻了。方圆默默的听她说这些,同时在心里面暗暗的分析着葛念蕾的性格类型,她觉得葛念蕾不是一个特别心思缜密,头脑复杂的人,尽管她自恃甚高,但是很显然,她自身的实际情商和智商,都与她主观上对自己的期待值非常不匹配,一方面她一个劲儿的想要把自己摘出来,好做出一副置身事外,客观公正的样子,极力撇清和栾尚志之间的往来,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一直在自己的阐述过程中,夹杂进去许多带有仇富情结的措辞,并且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以至于自己的表述和言行里面,经常出现一些相互矛盾的情绪。
“可是据我们所知,当时确实是有人在撺掇栾尚志开公司啊,不然的话,栾尚志自己有钱,又有人脉,他为什么要跟你们合作呢?这样做对他的好处是什么?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讲,我也觉得如果没有人能够给出足够的理由说服他,他应该不至于傻到冒出这么一个对自己没什么好处的主意来。”方圆看着葛念蕾说。
“怎么就对他没有好处了啊?他再有钱,他再有人脉,他有口才么?有头脑么?一个只有钱没有脑子的人,就只能充当银行,银行不需要有头脑,只管放贷款就好了,把贷款放给有头脑的人去经营,这才能钱生钱,利滚利!所以栾尚志当然需要我们了,他那个脑袋哪够干什么的,没有聪明人帮他打理经营,就算他有钱有任脉,也是白费。”葛念蕾中气十足的说,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被方圆和戴煦给牵着鼻子走了,赶忙又生硬的绕回到自己之前的说法上头来,“再说了,他也不需要真的开公司啊,后来他不也没开这个公司么!他就是耍人,涮我们玩儿的,口手套白狼,哪还有什么好处坏处的说法!”
戴煦笑了笑,用笃定的语气对葛念蕾说:“看样子你当时也还是参与进去了,刚才为什么要骗我们说你没参加呢?”
“我可没说我没参与进去,我只是说我没当回事儿。”葛念蕾的脸悄悄的涨红了起来,尽管她的语气和神态还在强装着镇定,但是那溢满血色的脸颊还是出卖了她被戴煦戳穿之后的内心情绪,“我说那是栾尚志那种公子哥儿耍人的把戏,所以我压根儿就没有当一回事,我什么时候说我从来没有参与过了?”
这个矢口否认实在是太过于牵强,与前面她自己的回答又是一个显而易见的自相矛盾,不过戴煦和方圆也没兴趣在这个问题上和她较真儿,于是戴煦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这个说辞:“那你既然当初那么讨厌栾尚志,对他的个性很厌恶,人品也不信任,那就算再不当真,不当一回事儿,也还是参与到他张罗开公司的这件事情里面去,是因为有其他关系要好的同学朋友,或者让你觉得比较能信任,比较有好感的人也入了伙,所以拉你一起作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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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当初纯粹就是自己犯蠢,脑子进水了。”葛念蕾果断的说。
一个如此心高气傲的人,会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贬低自己的话,这着实让方圆有些对葛念蕾刮目相看了,同时也觉得更加笃定,一定有什么人当初怂恿过她,并且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无一例外的都是在替那个人遮掩,说不定,那个人就是当初怂恿栾尚志开什么广告公司的人,只是这个人的身份,与栾尚志和葛念蕾之间的关系,还是让人有些反琢磨的,毕竟投资开一家广告公司,这并不是买一桶爆米花、请客吃顿饭那么简单的事,根据他们掌握到的情况来看,栾尚志也确实有向父母提出来过,是因为父母极力反对,得不到经济支持,所以最后才不了了之,也就是说,那个背后怂恿的人,要么给出了栾尚志一个足够说服他的理由,要么就是因为和栾尚志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才会格外的有面子。
可是和栾尚志关系不一般的人,又能让特别讨厌和排斥栾尚志的葛念蕾这么想方设法的帮忙遮掩,这个人的角色,还真的是有些复杂呢。
对于葛念蕾这样赌气似的回应,戴煦也只是笑了笑,他话锋一转,忽然从栾尚志的事情,一下子跳到了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关联的另外一件事上头:“对了,葛念蕾,听说你大学期间因为弄坏了同寝室一个女同学的笔记本电脑,给人家赔礼道歉还赔了钱,因为这件事还闹了挺大的不愉快?有这回事么?”
“你问这个干什么?”葛念蕾眉头一皱,方才的一副高傲的冷脸也端不住了。“你是去打听过我们以前大学时候的其他同学了么?谁跟你嚼的这个舌头根?你把那人叫什么名字告诉我,或者你叫那个人出来,跟我好好理论理论,干什么说栾尚志的事儿,还能扯出我来!想表达什么啊?想说我品行不好?太过分了!”
“你先不要激动,是谁说的,这个我们确实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们的目的是解决问题。不是制造新的矛盾,所以希望你能理解,”戴煦爱莫能助的说。“不过也希望你对我们有信心,我们不会偏听偏信,会做到客观公正,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听说了什么,也会第一时间向你求证。听听你这个当事人的说法。当面对质,理论理论,这个不太现实,你有什么觉得委屈的。就跟我们直接说就行,是非对错,我们会结合当初的实际情况之后。做出合理的判断的。”
“我不说行么?那么一点破事儿,都过去多少年了。一直揪着有意思么?”葛念蕾眉头拧了一个大疙瘩,“我就不信你们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就没一不小心碰坏了别人什么东西,遇到这种事儿只能说我当时不太走运,一不小心就被人家给赖上了,钱也赔了,东西也赔了,也道歉了,我还一肚子委屈呢,我都没说逢人就说,到处去诉苦,他们那些局外人反倒那么喜欢嚼舌头,太可笑了!”
戴煦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遗憾,他没有马上做出回应,而是默默的看了看葛念蕾,最后点点头:“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能勉强你去谈论自己不愿意谈论的话题,我原本以为像你这种比较理智和聪明的人,可能会考虑的更周全一些,不会那么意气用事呢,毕竟你是当事人之一,当时的情况你是会比较清楚的,如果你真的觉得委屈,还不抓住替自己正名的机会,这显然并不是特别聪明的做法。”
葛念蕾愣了一下,很显然,“理智”和“聪明”这两个形容词被戴煦用在了她的头上,这让她的心里面觉得十分受用,所以脸上的表情也不由自主的缓和了许多,她清了清嗓子,又从之前的一脸不满,变成了最初的那种高傲冷漠的表情:“你说的对,刚才我是不理智,一下子气昏头,所以冲动了。既然你们想听,我就说说,正好你们也算是帮我评评理吧,这都过去三四年的事儿了,我可不想一个黑锅背一辈子,尤其是这种吃过了哑巴亏的。”
戴煦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示意她说下去。
“我实话跟你们说,这件事,我到现在都觉得是当时那个寝室里头,其他三个人设了个套,就等着我往里头钻呢。”葛念蕾说起话来略微有点咬牙切齿,“要不然怎么就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呢!我们寝室的那个女的,你们应该打听出来了吧?名字叫季晓宇的那个,平时也没看出有什么资本来,除了长了一张勾男生的脸,结果莫名其妙的就买了那么个电脑,当时在寝室一句都没有说过值多少钱,就好像三五千块钱能搞定的那种普通笔记本看着也没什么区别,当时我们寝室就季晓宇最先买了笔记本电脑,别人都还没买呢,你说要真是那么贵的东西,按照常理,是不是得珍惜一点?用的时候拿出来,不用的时候好好的锁在柜子里,结果呢,她偏不!不光不收起来,季晓宇在寝室里还故意假装大方,跟我们说,她电脑里头存了好些电影电视剧,还插了网卡,包月不限流量的那种,谁要是想要用电脑,或者看看电影什么的,就尽管用,不用和她客气。真是太虚伪了。”
方圆虽然也是女生,但是她看葛念蕾咬牙切齿讲述这件事的样子,以及她目前为止说出来的内容,还是不由的在心里面暗暗的感慨,原来女人的嫉妒心发作,会是这么可怕的事情,明明一件并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事情,却能被葛念蕾理直气壮的给扣上了一个“虚伪”的帽子。
戴煦没有吭声,默默的等着葛念蕾继续往下说。
葛念蕾的话匣子一旦打开,果然就被自己的一肚子怨气顶的根本停不下来:“最匪夷所思的就在这儿呢,你说她买那么贵的电脑,不宝贝着。这就很奇怪了,就成天摆在桌子上,谁想用谁就用,这也就罢了,偏巧就是别人摆弄她那台笔记本的时候都没有事,偏偏就我那天忽然想用一下的时候,她们那三个人齐刷刷的都不在寝室。不在寝室也就罢了。我们寝室当时另外一个女生的手机呢,还就放在她的书桌抽屉里,铃声还开得特别响。而且是那种突然一下好像什么东西炸了一样,又响又快的铃声,我当时一边摆弄季晓宇的那个破电脑,一边就喝口水。结果不早不晚的,就非得赶在那个当口。那破手机突然就响了,我手一哆嗦,水杯没端住,就洒在那个电脑上头。直接电脑就黑了。我说了这么半天,到现在你们应该能听出来了吧?是不是也觉得这件事根本就是个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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