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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真提醒:“涝河村?”
孙万鑫赶忙点头:“对对对!涝河村!”
黄真的手心被笔尖扎了一下,他的心也被惊了一番。这不就是将许令仪强掳去配阴婚的涝河村麽?
无论黄真再怎麽询问,孙万鑫都打包票自己真不知道刀哥将孟娣卖到了涝河村哪户人家了。
黄真翻看了三个人的档案,重叩了两下桌面,“你们不是只拐卖了这两个孩子吧?”
孙万鑫终于有了反应,忙矢口否认:“天地良心,我就干过这一票。我胆子小,都是刀哥他们做的,我就是个出主意的……”
黄真将被拯救的72号照片推给孙万鑫,“认识她吗?”
孙万鑫浅浅瞥了一眼,立即回答:“不认识。”
黄真终于难以压抑满腔怒火,重重拍了桌子,“我和你过家家呢?给我仔细看!”
昏暗的灯光如同火焰燃在黄真坚定的眼眸里,孙万鑫与之四目相对,堪堪被年轻警察的愤怒灼得不敢直视。他赶紧又拿起了照片,仔仔细细地端详了起来。
“警察同志,我真不认识这个人。”半晌,孙万鑫才小心翼翼地嗫嚅。
72号的身份之谜又一次在即将挑拨开薄纱的瞬间陷入停滞。不过好在孙万鑫说清了宋辞当年被拐的来龙去脉。
黄真本不打算第一时间将孟娣的情况告知许令仪的,但出了审讯室,他看见许令仪歪在走廊尽头的凳子上正在小憩。
他太了解她的性格,不追到真相绝不会罢休。
夜凉如水,半梦半醒间的许令仪眉头微蹙,瓷白色的脸庞上笼罩着淡淡的愁容。这是她不多见的神色,不知此刻梦境里究竟在纠缠于什麽……
黄真的身影挡住了走廊里的灯光,许令仪也感知到了身边有人,她扑闪着大眼睛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眼前人和眼前景。
她略带苦涩地尴尬一笑:“不好意思,睡着了。”
黄真没有废话,他将孙万鑫交代的情况大致告知了许令仪,毕竟警方办案不可以将侦查细节全盘托出。作为县公安局刑侦队,他们真正的任务是为被拯救的72号寻找身世,而不是调查宋辞案。
所以他留给许令仪两个选择——放弃,还是继续以个人身份到涝河村一探究竟?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许令仪还未来得及规划下一步行程,她却接到了一个让她热泪盈眶的消息——
软软:[宋辞有好消息了。]
反击
宋辞所在的A城医学院同课题组的12名学生和院内百余名与宋辞有过接触的师生联名向社会发出公告,可以保证宋辞在A城医学院期间不存在学术不端的情况。
学术委员会也对宋辞的所有论文进行重新审核,调查结果也是不存在问题。
许令仪看着软软发来的报道链接,浓密的睫羽上闪着晶莹的泪珠,她五味杂陈,一时间竟失语,不知该和黄真说些什麽。
这是让黄真从未见过的师姐许令仪,他一次看到她坚强外表下那颗柔软的心。
月色下,她低着头,眼中噙满泪水,白皙的鼻尖泛起粉晕。一双好看的蝴蝶骨随着情绪的起伏若隐若现,逆着光,她像晶莹剔透的冰雕刻出的昂贵艺术品,美丽得不可方物,却也那麽易碎。
许令仪知道,她不会信错他。八岁那年的仲夏时如此,二十八岁的深秋,亦如此。
许令仪拿出手机,想发信息给谢隐问候宋辞的现状。略略思量后,她又将手机放下了。
被泪水遮挡的视线慢慢模糊了窗外的夜色,那掠过大山和旷野的风带起她额角的碎发,她抿着唇,轻轻拉了拉领口。
将所有的情绪都一并消化。
——
同样的月光也照着灯火通明的A城刑警队。
刑警队副队长、专案组组长谢隐正在组织召开案情分析会。
“死者唐燕,女,34岁,身高1米62,体重46公斤,无既往病史记录,A城市S县人,未婚,无业。死者于7月11日早8点在A城医学院实验楼3楼被发现,死亡时间判定为7月10日晚21点左右。报警人为早上刚来接班的A城医学院博士后刘强。”警员韩易先介绍了一遍死者情况,“死者父母均已去世,据同村远房亲戚回忆死者十三岁时就离开家乡进城打工了,但一直没有找到她打工时使用的身份信息。”
谢隐的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不排除她使用□□打工,毕竟当时未到法定年龄。”
法医白超然将检验结果投放到屏幕上:“死者头部顶骨、颞骨、额骨处均有不同程度钝物撞击痕迹,额骨处撞击最为明显,有一条轻微骨折线。四肢未发现擦挫伤,没有明显抵抗痕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