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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死亡的恐惧还是药物的作用,亦或是他本性如此,余老大开始变得愈发疯癫。他开始对余老二拳脚相向,开始迫害余苗和余凉……偶然的机会让他再一次联系到了当年被他诱拐了的唐燕。在他的蛊惑和洗脑之下,人生凄惨不易的唐燕开始仇恨宋辞,于是二人便设计了这样一出诬陷宋辞的闹剧。
余老大化名来到殡仪馆工作,以运尸体的名义将唐燕送到了实验楼中。唐燕潜伏半月之久,拿到了宋辞掉落的碎发和用过的针管,用随身携带的木制品僞造出性/侵痕迹,在网上发表举报宋辞学术造假的言论,最终注射胰岛素自杀。
谁都不会想到一个人会癫狂道以死为局构陷与自己并不相干的人,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许令仪会以身入局,直闯须弥,最终配合警方寻找到真相。
许令仪始终无法理解这会是怎样的不顺会让人扭曲至于以死构陷,更无法理解原本要反抗的受害者为什麽最终沦为了行兇者的伥鬼……
人性複杂,人心难测,许令仪不是生长在温室里的小百花,但听闻真相仍旧不寒而栗。
而今事情败露,余老大以余老二的性命为要挟,迫使余苗带他来到了许令仪家,绑架了许令仪。
天色渐亮,余老大从洞口扔进两块饼子和一瓶水。许令仪:“余老二再这麽烧下去就要死了,好歹给点药!”
余老大冷笑:“死就死了。谁不会死?你不死?”
许令仪绝不相让:“人都会死,但总有个先后。我无论如何也得死在你后面。”
虽然许令仪不知道余老大囚禁她的真正目的是什麽,但总的来说一定是为了牵制宋辞。她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至于余老二……人在没有了人性的时候就会一再突破底线。余老大之所以在事情败露之后还留余老二一命,无外乎为了牵制余苗为他所用。而今余苗的价值已利用殆尽,余老二的处境堪忧。
“他发烧不止,咳得厉害,难保不是传染病。”许令仪据理力争,“如果传染给我了,我先死了,你还能用我来要挟宋辞了吗?”
许令仪绝口不提余家二人的兄弟情份,开口即是权衡利弊。
生死面前,许令仪不相信人性。
余老大站在洞口咒骂了一阵,大意无外乎“等他目的达成会让许令仪死得凄惨无比”,许令仪轻轻一笑,越是狠话,越是无能。
果不其然,不多时,余老大从洞口扔进来一些抗生素和退烧药。
余老二神志尚且清醒,眼角含泪地感激着许令仪。她同样云淡风轻:“我和你没什麽交情,我希望你活着,是希望你能够成为有力的证人。”
洞口处传来熹微晨光,时间如石缝中滴落的泉水般流逝,洞内的二人心急如焚,洞外人的踱步声听起来同样焦躁不安。
他在等什麽?许令仪时时忖度着。
“你以为是个什麽东西?你以为宋辞是个好人?他不是高尚麽,他为什麽不能为了你而牺牲?”余老大看似在和许令仪对话,实则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嘟囔的同时还时不时地咳嗽着。
他到底想要让宋辞干什麽?他为什麽如此急不可耐?
“你想威胁宋辞一命换一命?”许令仪惊呼。
余老大狰狞地笑着,诡异得如同桀桀乱叫的鬼魅,“命?要命就不好玩了。他不是精英麽?在他看来最重要的东西怎麽可能是命……是名声,是尊严,是荣誉,是地位。”
余老大突然如同一只恶犬一般趴在洞口向内怒吼着:“我要让他身败名裂!宋辞,秦茹,如果不是他们,我会入狱?如果不是他们,我会得癌症?如果不是他们,我会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挽起袖口,让许令仪看见如同枯槁的臂膀,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针眼。
“你知道化疗有多难受吗?你知道癌症有多疼吗?这都是因为他们!”
许令仪对他的癫狂忍无可忍,怒吼着试图从坑中爬出来,然而上身被绑缚,核心力量一直施展不开。
“你的苦难并不是因为我们,反而我的苦难全部来源于你。”
咬紧牙关正在与土坑死磕的许令仪耳边突然传来如清泉一般沉静又有力量的声音,她的脚下一顿,擡眼望去,逆着阳光,瞬间湿了眼眶。
你来了……你来了就好……你……你为什麽要来……
余老大听见身后的声音,爬起身扑棱着身上的灰尘,略显意外地上下打量着宋辞:“你竟然真的找来了。”
“好多年不见。”余老大指了指宋辞的肩头,“你的肩膀上为什麽会有一个烟花样式的疤痕?那是孟娣她爹虐待她时候留下的,而你,只是她的仿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