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一点多,高飏终于抵达公司位于城南创意园区的办公场地,一座颇为后现代风的三层小楼。这片创意园区一共由三十二栋独栋楼、两栋三十层办公楼宇、一栋三层展示中心组成。方女士的素线文化集团在两年前出资买下其中一栋独栋,又租了办公楼十二楼整层,使用至今。
夜已深,整片园区陷在一片意图不明的昏暗里,远处的展示中心全线灭灯,裹在一片黑暗中,独留一架黑色的影。更远处的办公楼每层都会有几盏灯亮着,那些光亮即是忙碌的象征。
独栋区内的楼在八点以前几乎也都暗了下来,只除了门牌是6号的那栋,从一楼到三楼,每一层都灯火通明,偶尔还有人影闪动,步履匆匆。
高飏按下门铃,开门的是个白胡子的老头,一双浑浊得灰眼球狠狠瞪了他一眼,像是责备他的迟到,然后不快地闪到一侧,放他进来。
入门即是接待大厅,近三百平的空间使用相当奢侈,中间摆了一张接待台,背景墙上大大的公司发光字logo;左侧两张单人沙发,茶几一小只,靠墙一座博古架,展品寥寥;右侧一架电梯,一架上行旋梯楼梯,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前台五点就已经下班,此时位子里坐着个剪寸头的年轻男人,叼着烟,捧着手机,游戏回音几乎灌满整个大堂。高飏走到前台,寸头感觉一片影子挡住了屏幕,他抬起头,眼睛眨了眨笑:“来啦?去哪了,等你半天?哎呦,今天这走得什么造型?还戴上眼镜了。”
“晚上了,车子不好叫。现在上去吗?”高飏没回答他问题,只把眼镜拿下来,搁在一侧的博古架上。
“等通知,应该快上去了。”寸头回答。他绰号烈豹,和高飏认识只两年半,交情还不错。这时,烈豹突然发现高飏脸上的纱布,眼神奇怪地问:“你脸又怎么了?”
高飏拿手背按一下贴着纱布的脸笑笑,扯谎说:“车门尖角上擦了一下,口子有点深。”
“车门都是圆角,这你都能划伤,你小子也太不小心了。”烈豹从位置里探出脑袋,笑嘻嘻:“不会是和小费打架了吧。”
“我可打不过他。”高飏笑,在单人沙发里坐下,拿出手机看,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息。望着安静的屏幕,他忽然闪过一个想法,石臻到家了吗?
“小费刚才一直发消息找你,丫的气呼呼出去了,他没去找你?”烈豹把转椅转向高飏的方向,手里的游戏始终不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飏摇头:“没见到他,消息倒是收到不少。他一直问我什么时候过来,我这不是过来了。”
“哦,那就别管他了,这货向来没什么耐心,反正今天的事他也帮不上忙,待在这又要起口舌之争,耳根也落不得清静。”烈豹耸耸肩,双眼紧紧盯着手机屏,拇指飞快按动,打得津津有味。
“今天方总亲自来?”石臻望一眼大厅,灯火明亮,行如白昼,可往落地窗的方向看,外头依然一片漆黑,冷雨瑟瑟,提醒着时刻。
“走了,老费今天也不来,两个粗人,不用等他们了。”烈豹接了桌上的内部电话,一咕噜从位置里站起来,反身朝着楼梯的方向去:“方总说可以开始了,走,去楼上会议室。”
“好。”高飏笑笑,面上一片平静,带着琉璃钉的左手小拇指却下意识地抽了一下。
“赶紧读完,速战速决,困死了。”烈豹打着哈欠望一眼墙上的钟,已经接近凌晨十二点。
“今天拿到什么了?”石臻跟在烈豹后面走上楼梯,看一眼脚下深褐色的楼梯台阶,他知道,到二楼是三十级台阶,到三楼是二十六级,每上一层,都会相应付出代价。
“二楼会议室,走起。”烈豹三步并作两步就上了二层,他手指点游戏般点着房门,终于落定在会议室的门牌上。进去之前,烈豹偷偷问高飏:“哥们,琉璃钉还在吧?”
“在。”高飏点点头,掀起袖子给他看。
“行,今天就一根琉璃钉,”速度解决。”烈豹看到钉子,放下心来,拍拍高飏肩膀,敲门走了进去。
会议室里同样灯火明亮,而且已经有人坐在里面。此时,方总正在会议桌另一头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偶尔打下几个字,批改文件上的一些错误。
应着敲门声,方总抬起头,看着烈豹和高飏一同进来。她放下手里的工作,看了几秒两人,才笑盈盈说:“来啦,坐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好意,来晚了。”高飏抱歉,没敢落座。
“老费呢?”方总问。
烈豹回:“他发消息说有事处理,今天不过来了,活我来接手。”
“好,盒子在那,东西都在里面自己拿。”方总对换人并无太大意见,她那下巴示意桌子上的蓝色锦盒,然后淡淡对高飏说:“读一下,这是雇主新送来的,不过不是活物,未必有效果。”
“了解。”高飏恭敬点头。
“困难我都理解,”方总说话并不跋扈,和任何时候都一样,带着客气,连转话峰也不带丝毫威胁:“不过既然已经签署了委托合同,多多少少都要认真尝试一下,若实在读取不到,客户和我都不会责怪的。”
“是。”高飏点头,接受命令。
“读到多少都写下来,尽量完整、详实,你我都好交代。”方女士收起桌上的电脑朝门口走去,她当然不会现场观摩,对于血的红,她向来避而不见,免得污了自己的眼。
“是。”让在一边,等方女士离开方才能坐下。
“对了高飏,上次在廊道,真的一点也没有读到?”方女士在门口忽然回身,意味深长地望着高飏。
“没有。”高飏摇头,直视方总的眼睛充满诚恳地说:“抱歉,太仓促,什么也没读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女士哦了一声,表情并不很在意,笑笑说:“好吧,也没关系,反正上次的协议是余老板接的委托,单子已经完结,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你只要把这次的事情处理好就可以了,结果方向一定要正确,至于过程……无所谓。好了,把今天工作做完,待会请你们两个喝现磨咖啡。”说完,她便笑着出去,带上了门。
“哎呦,跟中药一样,我不要喝。”烈豹显然对任何咖啡都没有兴趣,小声吐槽。
“今天读什么?”高飏对咖啡也没有兴趣,他脑子里盘旋着在廊道里读到的只言片语,他没有告诉方总实情,他有他的打算。
“这个?”烈豹打开锦盒,从里面取出一只小小的盒子,开盖,一枚暗红色的,纯圆形的戒指赫然入眼。“就这个?”烈豹见戒指取出,对准灯光的方位一番察验,这戒指造型极简,就是一个圆环,没有雕花,更没有镶嵌任何宝石,看手寸,应该是女人佩戴的,而且这双手还挺小。
“怎么了?”高飏甜头,看到烈豹手里的戒指:“好红啊。”
“靠,是块锈石,沁得这样通透,养在哪里的?”烈豹把戒指挪出灯光的方位,一边按摩着眼球一边疑惑:“给你看看,感受感受。”
“什么?”高飏接过戒指,指尖感觉微微发烫,一丝淡淡哀愁慢慢攀上纤细手指,游移而上。他还想再多体会一点,可那感觉只到第二节指关节便停住了,无论高飏如何摩挲它,它都不再继续释出任何信息。
“读到什么没?”烈豹扫一眼戒指,并不想再接手,这种不知用的何种方法沁到暗红的戒指让人心神不安,在不知道它的经历之前,烈豹不会再去触碰。
“没有。”高飏摇头,然后说:“开始吧,能不能读就看今朝了。”
“ok.外套脱一下。”烈豹点头,伸手从锦盒里拿出一只褐色布袋,透开袋口,小心从里面取出一根近十厘米的三色琉璃钉。这枚钉子比之手臂中的几根琉璃钉长近一倍,颜色也略深,在会议室充足的灯光下,显得特别玲珑剔透。
“你在上面写了什么?不是粗话吧。”高飏半开玩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是文明字。”烈豹笑笑,望一眼琉璃钉。他是咒师,技能之一便是在琉璃钉上篆刻咒文,因为琉璃钉易碎,所以能够有这项本领的,在y区不下十人,而这间公司便占了两席,一个是烈豹,一边便是老费。
高飏脱下外套,扫一眼琉璃钉,稍深的三原色,外观见不到一个字。其实,咒文都在钉子的内里,只可惜,用完咒文就自信消失,即使打碎也无从查证,所以他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字。
“忍一忍,我手速快,不会像老费那样磨磨蹭蹭拖时间。”烈豹笑笑,以示安慰。
高飏伸手将笔和纸拉近自己一些,然后左手捏着戒指,右手握着笔,掌下铺着一张泛黄的宣纸,将一切准备妥当,便定下思绪等待读念的时刻到来。
“开始了。”烈豹望一眼高阳肩头,脸上显出无奈神色。他先用食指按了一下高飏右肩,大致圈出位置,然后拿琉璃钉对着整个范围入如扫描般层层检验,终于,在衬衫下显出一点同样的红色光,烈豹心想就是这了,于是二话不说,手起手落便将三色琉璃钉照着肩头暗红小点,隔着衬衣布料扎了进去。
当琉璃钉接触到高飏右肩的时候,左肩膀同时出现了一根一模一样的琉璃钉幻钉,这两枚钉子各司一侧肩头,动作、步伐、形态完全一致。当右肩的琉璃钉深入骨髓,寸寸没入肩头,左肩的琉璃钉如出一辙。
巨大的疼痛从肩膀两侧传达至大脑,鲜红的花开刹那盛开,瞬间晕染白色衬衣的两袖。紧握的双拳尽可能克制着疼痛带来巨大愤怒,痛到近乎窒息的除了伤口,还有时刻要出来提醒的无底悲哀。
“下面靠你自己了。”望着两根琉璃钉完全没入肩头,烈豹任务完成。对于读念,他不在行,也不想看别人痛苦表情,于是也火速离开会议室,出去一避。
高飏无力回答,努力点了点头,理智便被巨大疼痛掩盖。会议室里最终只剩他一人,疼痛却还在持续加剧,很快,豆大的汗珠便爬满他额头,滴落到宣纸上,晕出无数大小不一的水点。
若不是那日没有设法逃脱,今天也不必受这苦痛,石臻你才是原罪启始,罪魁祸首。高飏紧紧捏着戒指,却并不读念,而是在心里再次将石臻骂上几遍。他恨自己困在这里不能后退,也无法逃离,他更恨那天若不是石臻从中阻扰,自己可能已经掌握机遇,脱离这人间炼狱。
“我们的账没完。”高飏咬牙切地自语,闭上眼睛,默默等着如潮疼痛慢慢缓解。良久,他才终于找到一丝理智,硬生生将悲愤心情平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读念。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于是缓缓举起手中锈红戒指,放到眼前仔细揣度良久,眉头微蹙,心中也是奇怪。这戒指到底是养在了哪里,竟然会出现这样红的锈色?
锈红戒指的石料被反复打磨过,所以质地极为光滑,触不到丝毫粗劣。借光近看,石料原石带着透明的色泽,而那锈红,则是从极内的地方向外如棉絮般丝丝透出,越往石头内里,色泽越显深褐,往外则略微减淡。
戒指的锈红并不鲜艳,色泽暗沉中略显老气,到底是哪家的姑娘有次偏好?高飏捏着戒圈慢慢在手指尖旋转,微微发烫的质感,还有那只达第二节指关节的不明惆怅,多一分不多,多一分也不会掠过。
读不到。高飏微微皱眉,面露难色。他读念的本领只针对能呼吸的活物,并不包括冰冷的物件,所以,前几次尝试,皆以失败告终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方总始终不信,其他同事也不相信,他们只认定涉念师可以读出任何物件的丝毫,不说,便是刻意隐瞒,于是反反复复让他读那些物件,自然没有一次会成功。
如果这一次再读不出,下次又会拿什么来读?高飏感受着肩头隐隐疼痛,想到过一会还要将至清除,心情就糟到极点。是的,他无力改变现状,必须每一次都笑脸接受,他受够了这苦痛现实,他必须想个办法让自己少受一点折磨。
脑子思绪万千,高飏尽可能搜索着有用的关键词,忽然,“柳园、续命、炒鳝丝;幸运到无法侥幸”这些字眼在脑中一闪而过,高飏仔细想了几遍,不禁心中一喜,便有了落笔的目标。
颤抖着写完几个字,高飏把戒指放回锦盒里,然后丢下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对着门口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烈豹,写完了。”
“读出来了?”烈豹进来,并没有替他立刻取走琉璃钉,而是从他手上接过纸张看了一眼,挑眉道:“‘令人怀念的口味,藏起无价的宝’就这一句?”
高飏忍着剧痛说:“这不是活物,信息就这么多,你能不能别研究了,先给方经理看,我快撑不住了。”
“哦,好,你等一下。”烈豹拿着纸跑了出去,之后就再没回来。
苦苦等了将近二十多分钟,高飏痛得几乎想要撞墙,烈豹才兴冲冲推门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总监看完了?”望着烈豹,高飏声音嘶哑地问。
“看了,她说也难为你了,本来这念想就未必读得出来。”烈豹手里拿着一把起子,走到高飏一侧:“忍忍,这就给你拿出来。”说完,便用起子,生生把高飏右肩上的琉璃钉撬了出来。与此同时,高飏左肩的琉璃钉也跟着一并离开他肩膀,在完全脱离本体后,瞬间消失在半空中。
靠。高飏感觉肩头一松,血便顺着手臂流到手背上,染红他两只衣袖。这拔钉和扎钉疼痛相当,一样是钻心刺骨,高飏省着力气靠着桌子喘了半天,也没把这口气理顺。
“吃点止痛片。”烈豹把一盒药放桌子上,又拿了一瓶矿泉水给他。
高飏抖着手灌水吃药片,一口气,把一瓶水喝了个底朝天。
“行不行?要不要再休息会儿?”烈豹看着高飏问。刚才在方总那里,明明就只有一句话,可方总愣是坐那研究了半天,又絮絮叨叨和烈豹聊了多时,就是不提让他回来替高飏解除琉璃钉。烈豹知道高飏在公司不受待见,但他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没做过什么破坏公司的事,无论办事如何兢兢业业,就是招人嫌弃,还是全公司嫌弃?
“行了,走吧,很晚了。”高飏起身,把外套穿上,挡住衬衫上的伤口和血,抬胳臂的时候,他痛得差点想把胳臂砍了。
两人没多耽搁,离开会议室,一路上到三楼,那是只有一间办公室,便是方总私人使用的空间。
许是夜已经深了,方总也乏了,两人敲门进去的时候,方总监还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姿态。烈豹和高飏在桌前站了几分钟,方总监才张开眼睛,略带抱歉地看向二人,温和地笑了笑。
“要不再给您泡杯咖啡?”烈豹机灵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总摇头笑笑:“不用,都三杯了,再喝心脏受不了。”
“不好意,方总,是我过来晚了。”高飏抱歉说。
“没事。”方总摇头,笑容依然和蔼有亲和力,可高飏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高飏,你今天辛苦了,差不多可以回去休息了,我就再多问你一句,你确定这是你读到的?”
高飏立刻恭敬地回答:“是,信息非常少,就只有这一句,抱歉。”
方总还是亲和地笑着,语气也不跋扈,好声好气地问:“你不是只能读取活物,现在范围扩大了?”
高飏心中一惊,想是自己杜撰的是要藏不住了。
方总看着高飏的脸,缓缓的语气反而更具压迫力:“读到就是读到,读不到可以再读,可不能乱写一气糊弄客户,影响公司的信誉。”
烈豹微微皱眉,看一眼石臻,心道,可别是乱写的,你这样可是又要扎针了。
“方总监,的确是物件上读到的。”高飏抬起头,看着方总监的眼睛,他不能回避,否则那是心虚的表现。
“你说说,怎么读到的?”方总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飏立刻解释说:“涉念师的确只能读活人的思想,读不了死物。但是,若物件上有活人曾经留下的实物,有时候,还是可以稍微读出一点点信息的。”
“哦?”方总挑眉,望着他,等他的答案。
高飏继续解释说:“是这样的,我刚才读的是一枚铁锈红的石戒子。一开始,我以为那只是一枚戒指,算是首饰物件,即便有人戴过,也读不到任何。但是,当我开始读念想的时候,隐隐约约读到了您手里的几个字,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戒指不是自然的铁锈色,而是沁了人血的铁血石,因为内里有原主人的血气,带着原主人的气息,也变存了一些念想,所以,才有这句话的输出。”
方总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不知道是真信还是假装,她笑笑说:“原来如此,我倒是偶尔听雇主说这戒指是他们养着的,原来是养在了血里,沾了主人的气息,总算在试了那么多次后,读到了关键信息。”
高飏低头说:“是雇主给的器物有用。”
方总笑笑说:“还好他们总算给了一件有用的物件,这次协议委托也算是有交代了。如果他们收下这张纸,即代表认可我们所做一切,这次的协议也算是完美成功了,高飏你就立功了。”
高飏低下头恭敬地说:“不敢,是委托人给的器物起了作用。”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待会让老林开车送你们回去。”方总笑笑说:“可惜,太晚,咖啡都没让你们喝上一口。”
“谢谢方总,下次会有机会的。”烈豹活络地回应,立刻告辞,快速带着高飏退了出去。
“令人怀念的口味,藏起无价的宝?”方女士看着办公室门关上,目光停留在高飏书写的纸上。因为汗水的缘故,有些字迹晕染了一些,但不影响读取,方总看了一下,立刻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在通讯录选中一个名字,果断把这张照片发了出去,并且附上一句话:“您好,这是我们读到的关键信息,请查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没回,方总不等,也不着急,起身收拾好东西,装上笔记本,便下楼去。
烈豹和高飏已经离开,只有看门的老头白发老头梁师傅还在驻守。方总让他不用忙了,早些去休息,然后叫上另一名司机,开车送自己回住所。
临走的时候,方总突然回身问梁师傅:“涉念师能读活体之外的事物吗?”
梁师傅抬起浑浊的眼睛想了想,回道“如果是带了活人身上的东西,比如毛发、血液、皮肤、肌肉等等,偶尔也能读到。不过这样耗费的精神气更大,更伤身体,可能会产生不可逆的后果。”
方总监点点头,但并不完全相信,又补问一句:“这会不会是假的江湖传言?”
梁师傅肯定地说:“不会,高级别的涉念师可以做到,曾经也有过成功案例。”
“明白了。早点休息,走了。”方女士笑笑,如释重负,心情愉快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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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个肥章~希望你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雨下了一夜,到凌晨的时候才稍稍转小,可过了八点,雨势又开始大起来,且越下越疯狂,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一早高飏被电话吵醒,抬手想拿床头柜的电话,才从痛感里想起昨晚一切都是真实存在,十一处伤口同时发威,真是酸爽到热泪盈眶。高飏吃痛,把脸埋进枕头里,任凭手机响彻房间,也不想多动一下。
手机响了半天,他一直希望对方放弃,这样,他也好缓一缓,再眯瞪半天。可偏偏这人极其执着,挂断了又打,一次又一次。
“谁呀。”高飏觉得舒服了点,才艰难地坐起,忍者酸痛拿过手机,一瞧,根本不想接。
石臻的名字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跳动,一下一下,跳了三十多下,终于消停。
看着着渐渐暗下去的屏幕,高飏心中终于输出一口气,颓然得躺进枕头里打算继续睡回笼觉。结果,头才碰到枕头,门铃就“叮咚叮咚”响到令人发指。
高飏绝望地看一眼自己家的门,吞下一口口水,心里默念:千万别找到这里。
门铃还在响个不停,为了不影响邻居,高飏只能下床,套上拖鞋,走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
猫眼里石臻的臭表情根本没有任何变化,总感觉一开门,就会有被他揍的危险。高飏在门口迟疑了半天,才很不情愿地将门打开。
门突然开了,石臻戳门铃的手突然感觉一空,力道没掌握好,就直直戳到了高飏脑门上。
高飏连连后退了两步,脸上写着反应迟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突然开门了?”石臻挑眉,被高飏还不满。
高飏回:“怕邻居投诉。”
“脸怎么了?”石臻歪着头看高飏右脸颊的纱布,又上下打量他,总感觉他的精神状态是在不怎么滴。
“不小心擦到的。”高飏避开他目光,转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找你很难吗?”石臻挑眉不以为然。
自己又不是什么秘密组织的成员,以石臻的人脉,找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高飏不愿多作纠结,以免引起对方启动怼怼怼模式。
“有黑西装吗?穿好跟我走。”石臻看一眼表,快速说。
“没有。”高飏这时才注意,原来石臻穿了一套黑西装,系着领带,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的事。
“黑色或者深色外套有吗?”石臻不耐烦地问。
“有。”高飏点头。
“赶紧穿上走。”石臻快速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高飏回房里找衣服,回头看见石臻还站在门口,于是问:“你要不要进来?”
石臻冷冷回:“不要,一目了然就能看到全局,有什么好进来的。”
高飏耐着性子说:“给我十分钟。我洗漱一下,你这样戳在我家门口,邻居看见会觉得很奇怪。”
石臻冷哼一声,不以为意地问:“有什么好奇怪的?是没见过黑西装,还是没见过男人?”
高飏:“……你自便,你自便。”说完,便去衣橱里找衣服,然后去洗手间洗梳。
石臻看表,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还来得及,于是才极不情愿地迈步进入房间。高飏,住的是一室的房子,二十平米的空间,还没石臻家的客厅大。不过,房子虽不大,物件倒也齐全,书桌、床、衣橱、沙发、饭桌等等一应俱全,一件也不缺。
这房子卫生间和厨房都是独立的,石臻无聊就跑去厨房瞧瞧,半只脚都没踏入,便很快又退了出来。五平米的逼仄空间,他不知道在里面能煮出什么好吃的东西?
过了会儿,高飏收拾干净从厕所走出来,他穿着深色外套,里面配一件白衬衣,鼻子上还架着那副眼镜。看见石臻对着自己家厨房发呆,高飏随口说了一句:“不是不进来吗?渴了?冰箱里有饮料,自己拿。”
“你们家厕所多大?”石臻突然问。
“啊?”高飏没听清。
“你家厕所多大?”石臻重复问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上厕所?”高飏一脸懵圈。
“别让我问第三遍。”石臻回头面色难看地威胁。
高飏怯生生回答:“两到三平吧。怎么啦?”
“哦。”石臻翻个白眼,脑补不出两平米厕所的空间格局,当然也绝对不会去观摩。
“我们去哪?”高飏拉好衣服拉链问。
“跟我走就是了。”石臻望着他,长臂一伸,顺手就把高飏卡在外头的衬衣一角掖进外套内,面露不爽地问:“怎么还戴着我的眼镜?”
“不是送我了吗?”高飏把眼镜推了推,以掩饰自己红了的耳尖。
“戴着也挺合适,送你了。跟我走吧,过去还要点时间。”石臻也不计较,回身长腿一迈,两三步便出了高飏家门。
高飏撇撇嘴,跟了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雨淅淅沥地下,清冷而萧瑟。
去地面停车场,高飏没看见那辆熟悉的吉普,他正自四下环顾寻找,石臻却在一辆小轿车前停下,开门自顾自坐了进去。高飏纳闷他怎么突然换了座驾的风格,走低调路线?不过想归想,闲事他才不要管,所以只看不提,您开心就好。
“去哪?”高飏上车的时候预计不足,脚背生生磕在车框上,差点栽进车里。
石臻颇为嫌弃地瞥他一眼,嘴都懒得动一下。
高飏尴尬地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假装淡定,以逃避尴尬气氛给自己造成的困扰。
车子一路往南开了二十多分钟,全程无对话,最终停在了芸市殡仪馆的停车场内。雨下得急而密,开车门的瞬间,一股寒气从门缝里钻进来,整个车厢都瞬间变得阴冷起来。
两人下车,各拿了一柄伞,径直往殡仪馆的正门走,路上碰到了总公司几名高层,原来是受邀前来参加告别仪式。石臻介绍高飏是合作公司的代表,也收到了邀请,于是一行人便结伴一路同行。
到了殡仪馆,几人便往最大的云霄大堂而去。走到半道,路两侧已经摆开了阵势,清一色的黑超、黑西装、白手套,排列路两侧,如同一支专业护送队。
前来参加追悼会的人也都穿着统一的黑色西服或套装,脸上表情严肃,略带悲伤,撑着黑色的伞,或单独一人,或三五成群,缓缓向云霄大堂而去。
石臻一行人也随着人流进到大堂之内,只见内里两侧已摆满花圈、花篮,上面挂满了哀悼死者的挽联,现场气氛一片肃穆,低低哭声此起彼伏,徒增许多伤感情绪。
正面桌上摆着黑白遗像,点着几只悼念蜡烛。从相片上看,去世的是位慈眉善目,气质华贵的老妇人,年龄大概还不到七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谁?”高飏在石臻身后压低声问。遗像里的老人梳着一丝不乱的头发,着一件立领旗袍,虽是半生黑白照,却依旧掩不住她气质里的温婉。高飏不认识这位老人,只觉得她温婉表情似乎带着一丝凌厉,不知是因为黑白照片的缘故,还是因为现场气氛,他心中慌乱了几秒,手臂隐隐作痛。
石臻却没立刻回答他,只是带着他上香,行礼,以公司名义递上丧礼白包,对家属说了几句客套话,最后在两侧凳子里坐了一会儿,便退了出去。
“能解释一下吗?”走出大堂,高飏又好气又觉得瘆得慌,忍不住要追问。
“金老太。”石臻简单回答,也不等高飏发作,加快步子去追前面另一个穿黑西装,撑伞的男人。
“何先生,你好。”石臻步子快,几步便挡在了那人身前。
抬头的是个年近七十的老头,眼神清亮,颇有精神气。老人被石臻挡着道颇有些莫名,抬眼正视石臻,不带惧色地问:“年轻人,有事?”
“不好意思,打扰了,想和您谈谈关于金女士的事。”石臻直接说。
“行礼的地方在后面大堂,没几步路就到了。想聊的话,也可以去找她家人,他们都在后面大堂里。不过今天……你谈什么都似乎不合适。”老人断然拒绝,撑着伞绕开石臻继续往外面走。
石臻不以为意,转身快步走到何先生身边,淡淡说:“湖蓝色圆头半高跟鞋很合金女士的脚,她应该会感谢你,没有让她赤脚离去,坏了一如既往的气质。”
“你说什么?”何先生顿足,侧目道:“什么高跟鞋?”
石臻重复道:“湖蓝色圆头半高跟鞋,陈记裁缝铺莫师傅出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怎样?”何先生微微蹙眉,面露不快。
“找个地方聊聊可以吗,不会打扰您多少时间?”石臻明是试探,口气里全是威胁。
何先生犹豫了几秒,但高跟鞋、陈记、莫师傅等一系列关键词的确戳到了他的心惊,最终他还是决定找个地方和这个年轻人聊一聊。
于是三人离开,驾车到市中心,选了一间冷清的咖啡馆,坐下来详谈。
路上石臻报了自己的名字,但没说代表哪间公司,因为这和他的调查无关,他便刻意略去了。何先生倒并不介意,只是这个年轻人突然出现,一出手都是重磅信息,让他不得不防。于是,在咖啡馆椅子里,他正襟危坐,面上表情严肃中透着不快,口气里也没半分客气:“不用隐瞒你代表的公司,多少家公司去现场参加追悼会,一查便清楚。”
石臻挑眉笑笑,给了个你随便查的挑事眼神。
“当然,也没什么好查得,公司并不代表个人。”何先生倒是个通透人,什么都看得清楚:“不过你去那里堵我,有点过分了。”
“公司的事自然也是要去办的,我们公司和金氏集团向来合作愉快,发生这样悲痛的事情,自然是要前往悼念的。”石臻从容道:“当然,顺便能见到您,是最好的了。”
何先生笑笑,才不信他们是顺便碰到,这根本就是坐那等着的。于是他耸肩,表面不以为意道:“好了,客套的话不说了,你到底想和我聊什么?”
“和蓝色半高跟鞋有关的一些事。”石臻直接回答,一边往咖啡里加了点冷牛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士高跟鞋和我有什么关系?”何先生讽刺微笑,反问。
石臻也不隐瞒,直接说:“是这样的,我在一座螺旋形的廊道里遇到一位老太太,她穿着丝缎滚边蓝旗袍,气质高雅端庄,尤其是她搭配的湖蓝色圆头半高跟鞋,更显出她的与众不同。于是,我对鞋子产生了兴趣,一不小心,在陈记裁缝铺见到了你的名字和手机号,今天正好有机会,特别来向您请教。”
何先生冷笑,伸出拳头,然后一根一根掰手指,每掰一次就问一个问题:“第一,螺旋形廊道是什么?第二,为什么查金女士?第三,为什么会查到我身上?”
不回答反而倒逼迫三个问题,也没让石臻的表情有什么变化。他搅着咖啡杯里的液体说:“第一,廊道是什么?简单说,是有人为某些特殊原因造的境。第二,虽然金女士从来没有出过镜,不过,躺在廊道终端石台上的脸和今天遗像上的脸还真的是一模一样,不是金女士又是谁?又怎么可能不查?第三,这种纯手工制的皮鞋,如果能大致知道出处,查定制人的难度系数,应该没有查你和金女士的关系来的难。”
何先生冷哼一声:“一双鞋你就把我和金女士联系起来了?想象力未免有些丰富。”
石臻不客气地说:“您今天不是很积极地参加了葬礼吗?”
何先生冷道:“我也是受原来服务的公司委托,出个面聊表心意而已。”
石臻笑笑,一副我就是查到了的臭表情:“都说了鞋子是定制,虽然可以复刻,但是花纹、大小、款式、细节等等都是独一无二的,它竟然穿在去世的金女士脚上,这不奇怪吗?你们是什么关系?她去世不穿家里人准备的鞋,要穿你给她制作的鞋。这也是你代表公司的心意?”
“……”这个问题,何先生表情有感尴尬,一时无言以对。
石臻说:“您也不用隐瞒,基本资料我查得很清楚,你担任过15年的金氏集团总经理之职,当时把公司搞得颇有起色,只不过在10年前,公司年轻力量崛起,你为了避开是非中心,毅然辞职去了总经理职务,去了别家公司任职,从此不与金氏集团产生瓜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先生没说话,没否定,也没反驳。
“不过您和金女士的交情不浅,一直是非常好的朋友,这些年一直有很多交往。前两年,你们还一起合作拿了一场国际交谊舞大赛的亚军。”石臻把自己查到的资料一点点释放出来,他要让何先生有种感觉,自己知道很多,合作或许对双方都有利。
“你是先查的我,再查的金女士?”何先生的问题真不是一般的多,出发点也是各种奇怪。
石臻如实回答:“你的资料比较好查,稍稍早于金女士的。不过,机缘巧合,我也很快获得了金女士的姓氏,结合鞋子、你的名字,以及你的朋友圈子,查找一位姓金的女士,应该不是什么难题。”
“聪明的做法。”何先生冷着脸说:“金女士已经过世了,你现在来找我,又到底为了什么呢?”
“你难道不想知道,金女士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石臻直视对方的眼睛问。
“为什么我想知道?”何先生反问。
石臻说:“金女士过世的时候,衣衫褴褛,连鞋也没穿,脚底都已经脏了。是你为她穿好了旗袍和鞋子,还为她将头发捋顺,让她遗容不至凌乱。”
听到这,何先生冷漠的表情里掠过难过的神色,他微微皱起眉头,不能避开石臻的描述,因为那都是真实的,他亲历的,时至今日,对于当天的情景,他心中总忍不住隐隐作痛,为金女士不甘,为她悲哀难过。她这样一世高贵大方,最终却是这样收场,他每每想到都要心如刀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捕捉到对方微妙的表情,石臻继续说道:“我查过金女士的近况,两个月前,她因突发心脏疾病入院治疗,之后便陷入长久昏迷状态,一直在医院加护病房接受观察、治疗。可就是这样一位深渡昏迷的病人,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幽暗的y区商铺之内?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堂而皇之从医院将病人领出,而不遭阻止?答案除了她的家人,应该再无第二。”
何先生叹了口气,像是石臻又戳到了他的痛楚。
石臻放下手里搅拌的勺子,继续陈述事实:“金女士的家人将她接出医院,没有回家,也没转院,而是送到了余老板精心制作的铺子里。这件事应该进行得比较仓促,所以他们只给她随意套上普通衣裙及裤袜,披上一件破袍子,也不管因长期躺着而凌乱的头发,疯长未剪的指甲,只是匆匆忙忙将她扔进走廊,任其在廊道内油尽灯枯。”
何先生默默听着,表情变化微妙,似是在隐隐忍住愤怒。
“如此仓促,他们在赶什么时间?”石臻知道何先生回答不出,又补充一句:“难道在医院的金女士当时已经病入膏肓,时日不多,所以他的家人才如此仓促将之接出医院,送入廊道?”
何先生的眉头终于拧到了一起。
石臻看着他表情问:“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不知道,这帮畜生!”何先生终究失控了,重重拍下桌子,三杯咖啡杯同时溅出一桌子水。好在咖啡馆就他们三人,营业员也知趣地不来打扰。
石臻知道他释放的信息有了效果,他继续出击说:“有件事不知道何先生是否知晓。”
何先生问:“什么?”
石臻回答:“在方女士所躺的那座石台内,还藏着两具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何先生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余老板的铺子里竟然一下子出现了三具尸体。
石臻点点头,肯定地说:“一男一女,两具尸体。”
“两具尸体?还有两具尸体!”何先生皱着眉头内心无比烦乱,这个年轻人的到访,让他的阵脚和立场彻底凌乱,他终于忍不住问:“你为什么来找我?只是因为我出现在廊道里?你怎么不怀疑我是凶手?”
石臻摇头道:“我说过了,能把金女士带出医院而不惊动任何人的,除了家人,再无第二种人。10年前你是怎么离开的,不用明说了,在乱斗中败走的你,应该不会想和金女士的家人成为朋友甚至同盟。”
何先生点头,同意他说法。
石臻继续说:“另外,从你为金女士穿上衣服和鞋子,还精心梳好了她的头发看,你对金女士应该有一定的感情,这不一定是爱情,也可能是友情,一种超脱俗世的情谊。你不想她最后时刻遗容受损,你为她精心装扮,这样爱护她,我不认为你会去加害她。”
听了石臻的话,何先生终于松口,缓了缓心情才说:“你说的没错,10年前为了从金氏家族的内斗脱困,我被迫辞职,只以朋友身份和阿金交往,一直相安无事。金家的事我无论如何也不想去管,也与我无关,我只要和阿金以好朋友的身份相处就可以了,我珍惜的是我们之间的这份情谊。大概两个月前,阿金突然心脏病发紧急送院,我每次想探望都被她家人阻止,心中甚为不安。”
“你应该有什么预感吧?这样突然就发心脏病了。”高飏突然说。
“对,阿金的心脏一直不太好我是知道的,但是住院后却不允许任何人探视这实在有反常态。”何先生回答说:“而且,她住院不到一个星期之后,外界传言就开始满天飞,说她已经昏迷,并且时日不多,金氏的夺位战将极为惨烈。”
石臻问:“这中间你始终没机会见到金女士?”
何先生摇头:“没有。他的家人根本封锁了她所有的消息,任谁都别想见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后呢?你什么时候发现金女士离开了医院?”石臻继续问。
何先生回答:“也就是半个月前,我还想试试去探望阿金。结果到了那里,护士说她出院了,但是对于病情却吞吞吐吐,我就预感不妙。我立刻查了其它医院,结果都没有转院记录,我有派人去她家及她孩子家寻觅,同样不见其踪影,我就更觉糟糕了。”
石臻问:“当时她还在昏迷状态?不可能立刻清醒,离开医院等同于失救。”
“说的没错,当时我非常担心。”何先生眼中露出无奈神色:“正在我焦头烂额的时候,我派出去调查的人回馈了一条信息,说阿金的大儿子近几个月频繁与一名y区的商贩接触,似乎在谈一桩大买卖。”
石臻挑眉,这位商贩应该就是余老板了。
何先生回忆道:“于是我顺藤摸瓜,便找到了余老板的商铺,发现了一座螺旋形的廊道,最终在里面发现了已经死去的阿金。这时候离她出院已经三天了。”
出院三天?石臻心里盘算了一下,贺老板在他们之后进入廊道,不算那天的话,难道高飏已经在里面待了两天了?
石臻正自纳闷,高飏就发了条消息给他:“第一天他们作准备,第二天我进入廊道,第三天和你一起离开。”
挺会看情况呀,小狐狸。石臻默默想,嘴上问:“你进廊道的时候,除了碰到金女士,还有什么发现吗?”
“好像没有。”何先生回忆说:“她当时裹着件破袍子,特别狼狈,其她我都没注意。”
石臻点头,心中盘算,廊道中的怪物是金女士无异了。当时为了阻止怪物攻击,石臻化了铸文币编了结界阻止她进攻,当时她的战斗力非常强悍,他们只有避让的份。可等他们离开,老何进入廊道后,他却并未受到任何攻击,难道金女士那是最后一次搏击,之后就很快油尽灯枯了?那老何算不算幸运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赶到余老板的铺子,门根本没锁,我推门就进去了。里面很黑,我打着手电一路叫阿金,一路往里面探,最后在那座平台边看见了已经没有呼吸的阿金。”何先生叹口气,眼圈略略有些发红:“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反正她当时穿着一套已经破烂不堪的连身裙,外头裹着件更破的袍子,白头发全乱了,面无血色的靠在石台边。对了,当时她的指甲留的非常长,里面还有很多好像是颜料粉的东西。总的来说,当时她的状态非常狼狈。”
“后来呢?”高飏忍不住问。
何先生摇头无奈,眼中露出悲伤:“阿金一直都很注重形象,我不能让她以这种形态让别人发现,于是,我跑回车里,取了本来想找机会送她的旗袍和鞋子,替她穿戴整齐,梳理好头发,又替她剪了指甲,最后让她安静地躺在石台上。
“您为什么不带她走?”高飏不明白,既然那么深情,为什么还要留她一人在漆黑漫长的廊道?
何先生叹口气说:“她在这个地方出现,自然是有人送来的,那个人,铁定是她家人,很可能就是她大儿子。我贸然把她带走,无法向任何人交代,也讲不清缘由。如果上报罪案调查局,一方面讲不清为何我会出现在现场,另一方面,阿金的尸体必然会被调查局带走,我不想让她这时候还要槽验尸的罪。于是,为她整理好遗容以后,我便先行离开,想着他家人不会让她在那廊道理‘受罪’,一定会尽快领走她的。”
听完这些,石臻说:“后来她的家人并没有及时赶到,而是去铺子洽谈合同的业务发现了状况,报告了罪案协会,她最终才得意离开。”
“这帮畜生。”何先生又骂了一句:“听说,他们为了掩盖事实,最后竟然出具了自然死亡报告,就轻易把老金的尸体领回去了。”
石臻劝慰说:“好在最后没有让金女士受罪。”
何先生气愤地说:“哼,他们是担心丑事传出去,坏了金家的名声。今天还在那里假惺惺扮演孝子贤孙,真是讽刺。”
“既然事情如此悬疑,您是否想替金女士讨回一个公道?让事情水落石出。”石臻借机问。
“你们为谁查案?”何先生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臻也不隐瞒:“另两位受害人,石台中的那对夫妻。”
何先生明白地点点头,用坚定的口气说:“行,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我想知道阿金的死因。”
“多谢。”石臻笑。何先生虽然是事外之人,但多少和事件有些关联,所以能获得他的帮助,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自当尽力。”何先生难得展开笑容。
石臻点头,然后问:“对了,我请问一句,当时你在廊道,那件破袍子是你处理掉的吗?”
听到破袍子,何先生点头说:“是。这袍子里还有几枚铜钱,当时和裙子一起全都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应该是……找不到了。”
石臻心想,原来是你处理了所有东西,连铜钱也扔了,怪不得现场一个子也找不到了。他追问道:“其实袍子掉了也没关系,不过,你记得袍子的款式和花纹吗?”
“带帽的大袍子,能把整个人遮起来,特别大。”何先生比划着:“颜色是灰色的,图案……没特别注意……对,绘着三原色的线条和一些不规则图形。”
石臻指出:“和墙壁上的图案很像?”
“对对对,差不多。”何先生拍手称是。
“了解。”石臻点头:“除了袍子,现场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先生想了想摇头:“没有了,当天也是来去匆匆,没仔细观察。”
“明白。”石臻突然想到什么,又问:“另外,金女士喜欢去柳园吗?喜欢吃炒鳝丝吗?”
“柳园是她家私宅,这些年一直空关着,从前她很爱去,后来家里关系都变糟了,她就不爱去了,说不想回忆以前温馨的场景,徒增伤感。”何先生突然撇了撇嘴,颇为不快地说:“炒鳝丝是她大儿子喜欢吃的,她本人不喜欢。”
石臻笑笑说:“看来她很喜欢大儿子,还惦记着儿子喜欢吃什么。”
“有什么用,三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何先生摇摇头,脸上现出无奈:“稍后我把他们家的资料发给你看看,你就知道他家的事了。”
石臻点头:“好。”
“其它的信息暂时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有新情况,我们再联系。”何先生看一眼表,他们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了,他又补充一句:“有人肯为阿金的事找出真相,我一定尽力帮忙,有什么事我们随时联系。”
“好,”石臻点头,大家便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晚点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何先生起身,发自内心感谢:“谢谢你们。”
“不客气,应该的。”石臻笑笑,客套了几句,目送何先生离开。
桌子上的咖啡早就冷了,石臻让服务员买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干嘛带着我?”高飏看着空空的桌子突然问:“是要我去办什么事吗?”
石臻付了钱,扫一眼高飏,冷冷说:“不是你说查案都要带着你的?”
高飏嘴硬说:“你不是很抗拒吗?”
“我不想被我爷爷烦。”石臻站起来:“走了。”
“去哪?”高飏问。
“吃饭,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几回了。”石臻迈开步子往外面走。
高飏尴尬道:“哪有!你胡扯。”
石臻回身不客气道:“我早上找你的时候,你都没睡醒,那肯定也没吃过早饭。从8点到现在下午三点,我们都在一起,我没吃过,你吃过饭了?你不饿?”
高飏不想去,于是说:“如果接下去没事,不如我回去了。”
“谁说没事的,吃完饭还有事,走了。”石臻说完也不等高飏拒绝,提溜着他领子就走了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午饭选在一间专门做鱼的餐馆,石臻点了招牌大鱼头煲及一些凉盘、热炒,一桌十二道菜坐那慢慢吃。
两人斜角相坐,都没要喝的,用的是餐厅提供的大麦茶。高飏的确是饿了,闷头吃了半碗米饭,才感觉力气恢复了些许。拿碗动筷子的时候,两侧肩膀和左手手臂酸痛得他想砸碗,最后适应了他还能夹颗菜。
“你不吃菜的?我叫这一桌是摆设?”石臻好笑地看着高飏吃白米饭,心想,小狐狸也很好养啊,喂白米饭就够了。
“我饱了。”高飏吃完办完米饭就放下筷子,不再多动一筷子。
“饱了?”石臻看一眼桌上没怎么动过的菜,几乎每道菜都是新的,只有一侧的米饭少了一小部分。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悠悠说:“明白了,菜不合胃口,拿上个甜品开开胃好不好?”
甜品!高飏感觉太阳穴飞速跳动了一下,他的手臂又开始隐隐作痛。
“网上说吃甜品会产生大量多巴胺,刺激神经,让人产生亢奋状态,促使心情更加愉悦。”石臻故意说。
愉悦你妹。高飏心里骂一句,嘴上还是说:“不吃了,真的饱了。”
“如果待会你肚子又咕噜咕噜唱歌,我就请你吃甜品套餐。”石臻一边威胁,一边拿过他的碗,又盛了半碗米饭,并在米饭上堆了一些菜,最后推到他面前说:“快吃。”
“……”看着眼前的饭菜,高飏迟疑一下,他希望从这饭菜里感受到恶意,可那里并没有,对面的那个家伙只是不想让自己饿而已。高飏没敢多反抗,拿起筷子,他心里有点烦乱,他应该可以感受到恶意的,为什么现在却不能?
“吃完一起去见个人。”石臻一边说,一边把盛好的鱼头汤推到高飏手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飏闷头吃饭,那碗鱼汤慢悠悠进入他视线,他的心不知道为何就咯噔了一下,细长的眼睛下意识眯起,他还是没有感觉到其中的恶意。他忍不住偷偷瞥一眼石臻,看见他紧致的下巴和绷紧的唇线,有冷冰冰的情绪,却依然没捕捉到恶意,他只是想让自己别饿。
石臻一边刷手机一边吃菜,并没有要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他只是在用仅有的耐心等小狐狸吃完。
石臻单手拿手机打字发消息,另一只手拿水杯喝茶,偶尔他也会夹一口菜放进嘴里,但吃得完全没有心思。消息来来往往发了十几条,他表情也变得高兴起来,看来对方颇得他欢心。偶尔他还会用语音威胁对方,但口气轻松自然,根本就是在开玩笑。
这个世界能让石臻愿意开玩笑的人可真不多,这消息里全是宠溺的味道。高飏面无表情地喝着汤,寡淡无味。
“你是不是羞于见我?”石臻没好好吃饭,心思全在聊天上,他对着手机说:“今天?看情况吧,还有点事要忙。”
有事就去忙你的,这样大家好各奔东西,各回各家。高飏嚼着米饭想,表情略不愉快,他自己似乎没意识到。
“下次我们还是吃简单点吧,跟你吃饭真浪费,菜都没怎么动过。”石臻已经聊完手机,从一堆没动过的菜中选了一块肉,夹到高飏碗里。
高飏心中有些烦,想赶紧结束这顿饭,好不容易吃完了,丫的又给自己投喂了一块肉。这顿饭到底还能不结束?
“你那条手环怎么还没取走?”石臻放下筷子,拿纸巾擦嘴,饭算是吃到尾声了。
高飏艰难地吞下那块肉,推了推因为低头而下滑的眼镜回道:“没必要就不取走了。”
“看来你们公司对你的态度还是以防范为主。”高飏挑挑眉随口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防着吧。”高飏放下碗筷,懒得和石臻抬杠。
可偏偏石臻今天突然对他的手环又起了兴趣,托着脑袋望着他的藏到桌子下的手说:“在廊道的时候,他们几乎封了你所有的进攻力,只给你留了一点逃生技能。”
“能走了吗?”高飏一边擦嘴,一边避开他审视的目光。
石臻继续说:“为什么封你的能力?是担心你背叛?还是担心你临阵脱逃?显然这些都不是重点。直到今天确认了金女士的身份,我算是明白了,他们是担心你伤到金女士,所以宁可让你束手无策,也不能让金女士有丝毫差池。”
高飏垂目,看着面前的空碗拒绝讨论。
“你到底在公司混成什么样了?那么危险的地方,也不派人保护你一下,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把你一个人扔那?”石臻望向高飏,对方的目光确定在一只空碗里:“这是器重你?还是要你死?”。
“这不正说明我厉害吗,你瞧,最后不‘有人’帮我脱困嘛。”高飏面色一沉,冷冷回敬。
“真的脱困了?”石臻望一眼高飏的手腕讽刺道:“若是脱困了,为什么还给你剩一只手环?还给你准备一根又一根的琉璃钉?”
高飏皱眉,心虚地望一眼石臻,自己一路几乎毫无破绽,他发现了什么吗?
“你抬胳臂的表情太纠结了,是不是昨晚又玩过琉璃钉了?”石臻嘲笑般望着高飏,从早晨见到他开始,石臻就捕捉到诸多有意思的细节。高飏糟糕的面色,右脸的纱布,抬臂时微蹙的眉头,看来昨晚又没过上好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飏瞪他一眼:“要你管。”
石臻好笑地看着他心虚的样子,耸耸肩并不多做纠结:“好了,其实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既然吃完,就走吧,不要耽误时间。”
听见终于能离开,高飏果断起身离开椅子,头也不回往走廊去:“走呀。”
石臻拿好账单挑眉说:“这么急?晚上有事?”
难道不是你挑的事?现在装没事人!高飏暗暗吐槽,不想搭理他,自顾自转身往外走。他的一侧就是过道,左手笔直便通往餐厅出口,他想出去透口气。
就在高飏气呼呼前脚踏上过道的时候,突然,头顶一股飓风瞬息刮来,不带丝毫犹豫地向着他头顶狠狠砸下。
高飏被石臻气得比平时迟钝一倍,东西过来的时候,他反应是有的,行动还是慢了几秒。风劲得很,感觉那东西铁定是要给他厉害瞧了,今天怕是过不去了,高飏干脆不躲了,只想着别砸太狠,好歹给他留只眼睛能看清事物。
结果,高飏只感觉一阵劲风刮过,那玩意却只是贴着自己的面门而过。紧跟着,脚边传来一阵混乱的东西砸落和碎裂声,终究未伤及他丝毫。
“?”高飏松口气,定睛看去,刚还轻松的表情瞬间就变得非常难看了。
不远处,小费抱着鲜血淋淋的左手,眼中怒火烧得熊熊,表情狰狞地望着高飏。小费那眼神里全是残忍和暴虐,似乎随时准备窜上来,将之生吞活剥。与此同时,小费身侧,老费面无表情地站着,他一言不发却是暗中保护弟弟的状态,也可能随时发起进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上掉着几大片陶瓷大碗的碎片,汤汁溅了一地,残羹里躺着一只买单的小簿子,尖叫的地方裹着献血,已经完全弄脏了。
“杂种!”小费捂着左手,露出右手腕上裹着的新纱布,丝丝血色清晰可见。
“接好啦?挺快。”高飏并不示弱,大有挑衅意味。望着小费昨天被自己砍下的右手,心想:现在科技真发达,如果及时就医,砍下的手还是有望接上的。
“杂碎。”小费并不想罢休,被高飏挑衅的样子激起更高的怒火,他要就地把高飏处理。
“走了。”老费及时拉住他,不让他失控。刚才路过这里,小费突然发现一侧高飏身影,冲动之下从一旁服务员手中掀过一只汤碗便朝他砸了下去。眼见碗就要砸到高飏,结果横空飞来一只黑色物体,狠狠打在小费的手上,瞬间血溅四方,也让汤碗偏离方向,巧妙地绕过了高飏。
“来啊!”小费依旧不服,断手之恨,他现就要让高飏血债血偿,将之剁碎而后快。昨晚自己的确是及时去接了断手,但毕竟是整只手断裂,接上以后也只能恢复百分之六、七十的功能,而且功能恢复也并非一蹴而就,而是需要一段非常漫长的治疗期和恢复期。完好的手,成了残废,如此这般,怎能叫他不对高飏恨得咬牙切齿。
“走。”老费拉住几乎失控的小费,冷冷看一眼高飏,又扫一眼石臻。他是聪明人,根据石臻出手的情况,他就知道此人绝非等闲。以现在对峙情形,他和弟弟对阵高飏和这个陌生男人,双方都未必有十足的胜算把握,可能自己这里还更吃亏一些。既然没有赢的可能,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所以,此刻不起冲突为利益最大化。
高飏没动,只是看着他们兄弟两人,他知道,今天这事就算暂时结束了,老费不会立刻动手,也不会让自己弟弟动手。
是的,他们还真挺了解对方。老费不是小费,冲动无脑,他更狠辣奸诈。他不认识石臻,但是从这个两人一起吃饭的状态以及对高飏整个朋友圈的了解,他基本能猜到这人就是小费一直提的和高飏经常联系的石臻。于是,他心中恶念升起,讽刺一笑,故意大声说:“高飏,我昨天没来得及去公司帮忙,你的涉念读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高飏心中一惊,眉头下意识微蹙,细长眼睛眯成一条细缝,表情冷绝,杀机四溢。读锈红戒指的事他本不想提及,一方面它并无有效信息输出,另一方面他讨厌提及琉璃钉的涉念事项,深恶痛绝。想小心避开的,不想都没瞒过二十四小时,就被老费当场揭穿,高飏心中不仅不快,甚至想要遏起咽喉,让其彻底闭嘴。
“回见。”老费挑衅地微笑,他当然不会就地挑起冲突,做无谓争斗。他手腕用力,凭自己气力快速拉走愤怒的小费,他得意地想,事已经挑了,高飏,你也只能想法子面对了。
“买单。”石臻突然开口,对一侧惊得目瞪口呆的服务说,转身往收银台走。
高飏愤愤地扫一样地上的残骸,怒气也没消,怨气也没退,乱糟糟一团。
出了餐厅,两人一路无话,直接去了停车场取车。
“接下来去哪?”高飏站在车边打破平静问,如果石臻这个时候想要解除合作,他必须找点策略应对。
石臻正低头发着信息,没回话,直接坐进车里,钥匙插上去,但没发动车子。
高飏等了会儿,也没等到石臻说话,他心更虚了。老费突然揭出昨天涉念的事,就等于是在告诉石臻,自己有事隐瞒他,故意将重要信息对他隐藏。本来石臻就不待见自己,但好歹还是带着自己到处查案,结果自己这里先做了偷偷摸摸的事,搞得一点都不理直气壮,这不是正好给石臻借口踢自己出局。
石臻还在发消息,一条一条往外发送,根本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高飏纠结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把昨天的事做个坦白,本来就没读到什么,石臻应该会理解吧?想到这,高飏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那个……”
“你这脸怎么了?”石臻发完消息抬头,突然伸手,把高飏右脸掰向自己,一条伤疤透露着一股新鲜劲印进他眼里:“什么情况,毁容了?那可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飏感觉自己脖子都快被扭断了,他努力推开石臻如钳般的手,骂道:“又不卖给你,管你屁事。”
“昨天打架了?输了还是赢了?”石臻好笑地看着他,小狐狸的生气的样子有点可爱。
“不知道。”高飏动了动脖子,感觉有点落枕的难受,石臻下手太重了。
没得到答案石臻哪肯罢休,看着高飏弧线俊美的侧脸,又动了恶心他的心思,于是说:“刚才那个年轻一些的壮汉右手缠着纱布,看你的表情简直要把你生吞活剥了,你昨天是和他打的架?看来你挺厉害,把人伤得不清?他是被挑他手筋还是剔了他手骨?”
高飏拒绝回答,扭头看向窗外。
“你算不算梁子结大了?”石臻又问:“以后在公司岂不是更加举步艰难了。”
高飏:“……”要你管。
“挺厉害呀你,”石臻瞥一眼高飏,淡淡说:“留一个手环不摘,原来是怕你伤到同行,你们公司还挺照顾新老员工的。”
高飏:“……”
石臻看着车前方继续揭皮:“小花园的那天晚上,那个带铁手套的,是今天餐厅里那个年纪较大的男人,他和裹纱布的壮汉有几分相似,又处处护着他,像是亲兄弟。你把他的弟弟搞到残废,以后怕是没法好好相互了。如此说来,以后再碰面是要先动手,还是先动口?”
高飏觉得石臻恶心自己正嗨,一时半会是不会儿开车了,于是直接说:“直接弄死行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暴力,怪不得这车里血腥味那么浓了。”石臻扭头看向高飏:“把外套脱了。”
“什么?”高飏莫名,你这话题跳跃度是不是有点大,而且没法归类?
“脱外套。”石臻一个字一个字重复。
高飏迟疑地扫他一眼,感觉自己不脱,对方也不会罢休,只能很不情愿地把外套脱了,看他究竟要干嘛。手臂从袖子里出来的时候,牵扯着肩膀,倍儿酸痛的感觉瞬间袭来,他想拿外套捂死石臻。
“快点。”石臻在一侧催。
高飏痛苦地脱下外套,摆在腿上,不满地扭头看着石臻问:“可以了吗?”
“……”石臻望着高飏的眼神迟疑了几秒,微挑眉毛口气稍缓了些说:“你把外套穿上,下午的事暂时取消,明天再说。”说完,伸手扭动钥匙,打算发动车子。
高飏一把按住石臻扭钥匙的手背,不解地追问:“耍我有意思吗?为什么取消?”
“很着急查案?”石臻看着他眼睛问。
“没有。”高飏避开他眼神,缩回手解释说:“既然有进展,为什么不尽快让事情水落石出呢?结案了,你我也好尽快结束合作的关系,各走各的路。”
“我倒是想,不过……你……真的不痛?”石臻迟疑几秒,叹口气,拿食指和拇指提起高飏的衬衣袖子,将至放入对方的视线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衬衣上隐约显出九个血点子的印记,此刻已经连成一整片。同时,衬衣两侧肩膀部分也有渗血的迹象。石臻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总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了,原来真的有血流出来。
“还……还好……不痛。”高飏尴尬地快速穿回外套,大概是痛得有点习惯了,伤口渗血也没让他有多大感觉。
“钉子又拔了一次?”按这个出血量,石臻基本能判断这是没有琉璃钉的状态。不过肩膀上的伤口,倒是很令人怀疑,结合老费的话,昨天晚上,小狐狸又涉及过什么念了?他记得高飏曾经提过,不想读念,看来,涉念师真不是一件好工作。
“我昨天……昨天读了个戒指,但是没成功,非活物,什么也没读到。”石臻按着肩膀,他知道刚才老费的话已经让石臻怀疑了,现在自己肩膀上的伤就是作证,如果他继续隐瞒,只会让石臻认为自己是有意挑衅,到时候不止没好果子吃,可能还得吃上坏果子、过期果子、下毒的果子……高飏觉得,此时不如坦白,绝不能嘴硬冲好汉。
“哦。”石臻点点头,发动车子,开了出去。他心里在想,高飏在廊道里无所作为,与余老板的合同又结束了,没有产生任何价值,甲方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接下来必然会找机会,继续完成未完成之事。这个时候,原来只是第三方的方女士登场,像她这样现实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赚大钱的大好机会,于是重新签了合同,继续行事。高飏最近始终扎着琉璃钉的手臂,已经印证了一切。
“余老板没有完成的廊道的合同,转到我们公司了,主要任务就是涉念读取。”石臻压低声说,他知道现在坦白,比让石臻来质疑安全得多,且能缓解对方的不悦情绪。想到这,他只能继续坦白说:“最近基本需要涉念的都是一些物件,比如戒指、手帕,金饰品,笔记本等等个人物品。因为是物品,非活物,所以我什么都没读到,所以也就什么都没提,不是想故意隐瞒你,不好意思下次不会了。”。
“读一次就要换一批琉璃钉吗?”石臻开着车不以为然地问。
高飏回答:“涉的内容不同,就要用有针对性的琉璃钉,如果内容相同,那就不需要换,用完取出销毁就好。”
“这几次的内容都一样吗?你说都是物件。”石臻把车开到主路,踩下油门。
“物件的名字、性质都不一样,当然不可能用相同的琉璃钉,得重新制作,重新钉入。”高飏回答,嘴角划过一丝苦笑,钉子的痛感犹在,无论是插入钉子还是取出,都是此生不能忘却的锥心之痛。
“这样呀,还挺麻烦的。”石臻挑挑眉,又随口问:“金女士的事,你涉念读了几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飏垂目:“大概五次吧……”他本想再多说几句解释,并保证下次不敢隐瞒。忽然,一只大掌抚上他后脑,揉了揉,那么轻揉,像是一种同情,又好像是安慰,更多得如同安抚,高飏就突然不想解释了,他愣在了那里。他当然知道这手掌未必出于真心,可能只是一时的同情,可他没有感到恶意,他需要这样一点点哪怕没带同情的安抚,他有点贪图这片刻的同情。
石臻感觉手指尖的头发都是软软得,那颗脑袋在手掌里似乎有点享受地摩挲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僵硬地不动了。他收回手,心里想,自己之前是不是对小狐狸有点太残忍了,毕竟他也只是替公司办事,并没有直接冒犯自己。
“我们去哪?”高飏感觉脑袋后一空,他的心也跟着一空,不太好受。
“时间有点紧,明天再去那个地方。”石臻打了一把方向,拐进一条小路,开了五六分钟,车前出现一座小型的私人医院。“去治疗一下吧,你这伤口不是按压能止住的。”
“哦,谢谢。”高飏等着车停下,脸上保持着一贯的平静,他还想找拿被安抚的感觉,可是没有了,他有点失落。
石臻挺好车说:“不过你这样老是一批一批针换的,伤口也未必能好,什么时候是头?”
“最近应该不会再涉念了。”高飏解释说:“今早公司发来消息,委托合同完结了,暂时不会再有涉念的任务。”
合同完结?石臻眼神一凌,心道:这么突然?小狐狸一定是读到什么内容,才会让对方同意快速结束委托,他有所隐瞒了?或者,他把已知的内容当做他读到,交差?
“下车吗?”高飏解开安全带问。
“走吧。”石臻暂时不多想,开门下了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的光景,外头的雨还在下,一刻也不得闲。建筑是湿的,马路是湿的,车子是湿的,空气是湿的,连心情都是湿的。
高飏侧身靠着门,背对石臻。从医院出来坐进车里,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这不是一种防御性的坐姿,反而更像是带着些放弃抵抗的意味,任你处置。
不知道是什么妨碍了他的情绪,高飏坐在那里也不是平日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而是过上几分钟,便需要变化一点坐姿,比如动一动肩膀、或者让脑袋稍微转一点角度,反正他今天很不安静。
可惜,如此变化着坐姿,似乎也没让他找到舒适的角度,不舒服和这天气一样,如影随形,高飏很想放弃,但是身体机能却时刻提醒,麻烦他动一动,干坐着只会更难受。
“怎么了?开始痛了?”石臻开着车冷淡地问。
“我能把线拆了吗?不是很舒服。”高飏背对着他,压着喉咙说。
“不能。”石臻直接拒绝,然后解释了一句:“医生说了,麻药过后会有点难受,你忍忍吧,过会就会好的。”
“那不是一点点……”高飏想辩解,但想到自己反抗也是多余,只能叹口气,重重靠在座椅垫上再不吭声。
“还有几分钟的路就到了。”石臻伸手摸摸高飏的后脑勺,下一秒,小狐狸就僵着不敢动了。石臻忍不住笑起来问道:“你喜欢这样呀?”
“没有,别碰我。”高飏恼怒地推开他大掌,牵动手臂伤口,痛到龇牙咧嘴。
“回去吃点止疼片,早点睡。”石臻控着方向盘,将车转进小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高飏拿鼻子哼哼。
“不过止痛片也按照剂量来,不要乱吃。”石臻提醒他,打了一把方向,驾着车很快驶入一座老旧的小区。车子放缓了速度,小心绕过隐在黑暗中的各种私家车,终于在一栋六层旧楼面前缓缓停下。
“到了。”石臻熄了火扭头看高飏,他跟个破袋子似得贴着副驾驶椅子,一动不动像个没脾气的小布偶。
高飏:“……”
“到了。”石臻重复一边,长臂一伸就抓到他下巴,顺势便将之脑袋扭向自己。然后,他就看见高飏一张受气包的脸和歪掉的眼镜。“怎么还戴着这玩意?”石臻脱开他下巴去摘眼镜,并提醒他:“别真戴出近视了。”
“别碰我眼镜!”高飏避开他手,把眼镜推到鼻梁上摆正,并背靠着车门防范。
“小气巴拉的。”石臻撇撇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是不是还坑了我一件外套?”
高飏一愣,快速点点头:“送去干洗店了,明天取回来还你。”
“行。”石臻挑眉,把驾驶台上的药扔给高飏:“回去吧,明见。回去早点睡,估计明早十点左右过来接你,你起得来吗?”
“明天去见谁?”高飏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诶?你出门没关灯?”石臻看一眼六楼窗户,突然说:“这么粗心。”
“没关灯?”高飏开门下车看了一眼,然后欠身说对着车窗内说:“肯定是你催的急,害我开了一天的日光灯,浪费电。”
“滚。”石臻二话不说,把落在驾驶台上的一盒药扔出窗外,锁了车门,发动车子就走。
“脾气真臭。”高飏抱着药让到一边,看着石臻车子绝尘而去,终于消失在小路的转弯处。他回身往楼道理走,上楼前再次瞥一眼六楼的灯光,微微皱起眉头。
一口气跑上六楼,在家门口,高飏犹豫地掏出钥匙,插入锁孔,慢慢拧开了家门。
一大束光亮从房间里奔出来,高飏微微眯起眼睛一边适应,一边走进房子,顺手带上了门。
这房间不过一室的格局,所有一切一眼便能望见全部。高飏花了两秒适应,花半秒便捕捉到了沙发上正悠闲翻着杂志的方总经理。
“方总。”高飏并不觉得意外,他把药放在门口的钥匙盒里,又把眼镜摘下来,摆在一侧。
“这么晚去哪里了?”方总放下手里的杂志,抬眼望向高飏,她表情还是一贯的淡然,却没了公司里的和颜悦色,反倒多了几分严厉。
“外面逛了逛。”高飏去冰箱取了一罐苏打水,擦干净罐口,打开,放入吸管,恭敬地摆在方总面前的茶几上:“方总,您这个时间到访……有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一件小事,顺道带给你。”方总从身侧的公文包取出一份合同,推到高飏面前:“涉念的事做的很好,已经顺利完成委托合同,对方也把酬金发过来了。”
“是公司决策有方。”高飏客套回话,心中闪过隐隐不安。这个点方总出现,不可能只是因为委托合同完成这样的小事,她一定还有其它的事。
“这是一万块钱的奖励,你收好。”方总又拿出一只厚厚的信封摆在茶几上,然后继续说:“鉴于你最近的优良表现,所以公司决定提前同你续约,你现在就把续约合同签了吧。”
“续约?”高飏看一眼牛皮纸袋,不免心中一沉,已经到续约的时间了?不是还有一些时间吗?
方总看他疑惑,强挤出一丝笑容解释说:“是这样的,你的合约应该还有一个月才到期,不过你最近涉念得很卖力,表现非常好,所以公司决定和你提前续约。高飏,这是个好机会,说明公司还是非常想重用你的,你抓紧时间签名吧,公司非常看重你的能力。”
高飏:“……”续约?不是要有一个月?为什么要提前续约?
“高飏?”方总看着纹丝不动目光定定的高飏,没想到他续约并不爽利,于是加重了一些催促的口气说:“快些签了,夜也很深了,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待会还要赶回公寓,手上还有一堆要务需要办,你抓紧点,快签!”
高飏怔怔望着牛皮纸袋,里面是他的续约合同,他心里乱成了一锅粥,那一叠讨厌的纸,他原来可以摆脱的,或者说他原来有机会可以摆脱的。
“高飏!”方总的口气已经非常不好听了。
“我……还有一个月……我想等到期了再续约。”高飏吞了吞口水,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方总平和的面色突然变得非常严厉刻板起来。
“我现在不想签续约,等到了一个月再签,可以吗?”高飏嗫喏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高飏,你在等什么?”方总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直视他逃避的眼睛:“你觉得一个月的时间,能让你改变命运?”
高飏垂目,压低声说:“只是多等三十一天,这一个月我还是公司的员工,公司委派的任何任务我都会认真执行。”
“哼,一个月内还是公司员工。”方总冷笑:“高飏,听清楚,别说是一个月,就算是过了十个月,一百个月,一千个月,你依然不可能、也没机会摆脱素线集团。”
“既然公司那么有把握,为什么不能等一个月?”高飏鼓足勇气说:“我并没有说不续约,只是想等合约到期了自然续约,公司从前也一直是这样操作的,今天怎么就变了。”
方总面露恼怒神色,回身从茶几上的牛皮纸袋内拿出一叠合同,拿着纸面拍着高飏肩膀说:“高飏,你从廊道逃走为了去干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去参加一场选拔就能摆脱自己现在的窘境,你做梦,你永远都逃不脱!”
高飏垂目,方总的话深深刺痛他的心,他的确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能摆脱这间对自己厌恶制至极、充满恶意的公司,他不过是曾经想抓住一次机会而已,可惜,他命里没这个机会。
“签了。”方总把合同扔到高飏身上,冷冷命令。
“等合同到期。”高飏把合同拿在手里,却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反抗我?”方总脸上露出怒色:“你反了?”
高飏无奈道:“方总,这不是反抗,我只是……希望能到合同届满的时候,再续签……”
“啪”一声巨响打断高飏的解释,方总的巴掌呼啸而过,留下一片红印,新修的指甲带走他面上纱布,露出那条新进的伤口。
高飏微微低头,面上表情错综复杂。
“听说你和费家两兄弟有点不愉快,看来这不是假的,这事你可惹得有些大了。”方总认出了那条伤口,她确定是小费的铁爪造成的。
“是有些误会,会解决的。”高飏说。
“你竟然不希望我调停?”方总好笑地看着他:“你好,有志气。好吧,现在不提费家兄弟,说说你和那个叫石臻的?听说最近你们两个走得很近?”
高飏看着茶几上的苏打水说:“公司向来不管员工的私事,我没什么好说的。”
“长脾气了。”方总冷冷扫一眼高飏:“你的私事我的确没兴趣,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那个叫石臻的家伙,他爷爷是有名的契约委托人——石淼泉,破过许多大案、奇案。你跟他孙子接触的时候可得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你卑微的身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高飏面无表情地说:“谢谢方总提醒。”
“合同铁定不签了是不是?”方总看一眼高飏手里的合同文件,重复问一次。
高飏肯定地回答:“对不起,我想等合同到期再签续约。”
“小畜生,别为今天的决定后悔。”方总冷冷从他手中抽回合同文本:“你不签这份合同,谁知道下份合同会签到哪里?你那么硬气,我一定把最难的合同留给你。”
高飏面无表情,只机械地说:“谢谢方总体谅。”
“走了。”方总不快地将合同夺回,丢进公文包里,然后往门外走。
高飏快步跟过去,恭敬地替她开门。
“高飏,你要清楚,选拔已经结束了,你没有挣脱的可能,死了这条心吧。”方总在门口鄙夷地望着高飏,她要把话说道最残忍的地步:“从前活得像个畜生,从今往后还是得像个畜生一样讨生活,你逃不掉,逃不脱,没人能救你出水火。”
高飏站得笔挺,内心无论如何绞痛,他依然面不改色,只淡淡说:“谢谢方总提醒。”
“你……”方总恨恨瞪他一眼,终于没再多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别人和颜悦色的方总,对高飏却永远是深恶痛绝的,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扎进高飏心脏的刀子,让他的绝望坠入无底深渊,高飏觉得这样她大概就会高兴了,所以,他都受了。
“好自为之。”方总终于失去耐心,迈步离开。她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最终消失在五层楼过道的半途。
高飏退回房里,木讷地关上门,右手还搭在门把手上,一动不动。他感觉眼睛酸涩得连着鼻子也变得难受起来,呼吸也不顺畅,胸口闷得难受。他低下头,看见一滴水落在鞋面上,很快被面料吸收,没了踪迹。他太难过了,难过得无法向自己解释,困守一地的前因后果;难过得无法骗自己,哪怕编一条假象。
时间仿佛禁止了,高飏按着门把手依然没动。思绪固执地来来回回想寻求答案,过往散乱地经过,没有主线,零星拼凑的都是恶意满满的情绪,不友好的刁难,他能做的只有退到墙边,等待审判。高飏自问,他到底哪里做错了?
“咚咚咚。”门突然又被敲响,声音巨大,几乎带着锤音。
“谁啊?”高飏被吓了一跳,慌乱地在门后问,他的手还在门把上。
“开门。”石臻的声音在门外冷冷得传入门内。
高飏愣了楞,不知所措地问:“干嘛?”
“开门呀。”石臻在外面踢一脚门,以示抗议。
高飏惊了一下,这才回魂般把门打开,用惊奇的目光看着石臻带着一身水汽,趾高气昂地走进来。他奇怪道:“你不是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喝点粥,别空腹睡觉。”石臻把手里的袋子丢在茶几上,自顾自坐进沙发里:“你们家附件设施太糟糕了,什么店都没,我只能去远点的便利店买,只剩皮蛋瘦肉粥了,凑合吃点吧。”
“你吃过了?”高飏问。
石臻冷冷说:“我不用你管,你赶紧喝粥吃药。”
“哦,我去转一下。”高飏走过来,蹲下身拆包装,才发现那碗粥根本是热的,外头仔细包着一只保温袋。
“趁热,小心烫嘴。”石臻望一眼高飏,眉毛一扬,突然颇为奇怪地问:“你眼圈怎么红了?你不是痛得哭了吧?你丫的,真的很痛?”
“你想多了,我只是……困了。”高飏避开他眼光,低头拆包装。
“喝完粥吃止痛片,别空着肚子吃。”石臻也没纠结他眼圈啥颜色,伸手三下五除就替他搞掉了包装,然后拉他在身边坐下,顺势递了一把勺子给他。
“谢……谢。”高飏不好意思地接过勺子,低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粥。
石臻坐了五分钟,刷了两把游戏,然后说:“那行,记得吃药,你慢点喝,我先闪了。”说完,他双手一按膝盖,就势要起来。
“你……你……”高飏丢下勺子按住石臻手背,焦急地说:“你……走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啊,我很困。”石臻眨眨眼,感觉上下眼皮有点黏。视线里看到一罐苏打水,上面还有一点口红印,他心想这么晚了谁来拜访过了?
“你不看我吃完?”高飏尴尬地说,他当然知道这样说很怪,可他讨厌此刻一个人呆在这房子里,太安静寂寥就要逼人回忆过往,他的脑子里不想被过去占满。
石臻笑起来,开玩笑说:“你要不要我喂?”
“门在那。”高飏皱眉,指门口,然后低头继续喝粥。
这次轮到石臻莫名了,看小狐狸可怜替他买碗吃的,怎么还发上小脾气了?他看一眼小狐狸闷头喝粥气呼呼的样子,好像一肚子的不高兴,难道是粥不合口味?小狐狸是不喜欢粥?还是不喜欢皮蛋?还是不喜欢瘦肉?
高飏喝了半碗粥,再次抬头的时候,发现石臻已经没声了,一回头就看见丫的已经靠着沙发背睡着了。睡着的石臻表情颇为平和,挺直的鼻梁勾出好看的轮廓曲线,没了傲慢的眼神,唇线也不绷着了,看上去还颇有点人畜无害。
怎么长得那么好看,高飏暗自吐槽,可惜脾气太臭,不招人待见,又自以为是,更招人讨厌。
外头雨声阵阵,房间里却安静异常。高飏没敢叫醒石臻,只能去找了条毯子替石臻轻轻盖上。
“困死了,”这才掖好被角,石臻就睁开了眼睛,和面前的高飏眼神撞个正着。
高飏感觉耳尖瞬间就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不走了,在你这凑合一夜。”石臻掀开毯子起身,突然想到高飏家厕所只有三平米,他整个人就不好了。“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去睡吧。”说完,就要走人,大退堂鼓。
“你……你……看不起我家呀!”高飏不知急个什么劲,脱口而出。
石臻看一眼高飏,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这话可是你说的,要负责。”
两个小时候以后,高飏就对自己不经大脑说出的话表示深刻的后悔。石臻穿着他的新睡衣裤,躺在他的床上,盖着他的新被子,舒舒服服摆出各种姿势睡大觉。而他高飏,这个家的主人,却只能窝在沙发里,脚也伸不直,手也放不开的眯瞪着。
石臻占着大床,很没诚意地说:“你能躺吗?不行,我这腾块地方给你。”
“晚安。”高飏拿毯子盖住自己的头,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就彻底安静下来,除了外头滴落的雨声,只剩下匀称的呼吸声。高飏从毯子里探出脑袋,这样睡沙发让他很不舒服,但是他的心从未如此平静过。
他望着天花板发呆,这清冷的房子从来只装得下他一个人情绪,却在今天晚上,加了一点点别人的气息,忽然就变得特别起来。这感觉让他担忧,但又忍住想去靠近,好像在火堆边,即想取暖又担心被灼伤的纠结情绪,他有点贪心想触碰。
夜很深了,高飏叹口气,嘴角忍不住划过一丝笑容,虽然稍纵即逝,却让他的心暂时得以宁静,很快,他也沉沉睡去,睡得有点香,连一个梦都无法打扰他这场好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觉睡到大天亮,除了四肢有点酸,总体来说还算香甜,也达到了神清气爽的效果。窗外雨还在下,天空依然是灰色的,哗哗的雨声始终不肯停歇。
迷迷糊糊从毯子里钻出来,高飏先坐起来适应一下周遭的空气,缓了缓精神气,感觉灵魂缓慢归位,才慢悠悠扭头看向大床。那里已经空了,枕头歪在那,被子也不叠,人倒是不见了。
房子就那么大,高飏起身,原地转一圈就能知道对方在哪。结果,哪都没有石臻的存在,高飏感觉房子空间瞬间就腾出来了,压迫感顿消。
又恢复一个人的状态,高飏慢悠悠找了套干净衣服去卫生间换洗,一场热水澡过后,整个人的精神气系数回归,眼神都亮了许多。
出了浴室,高飏一边擦头发一边从冰箱里翻出一罐可乐,揭开易拉罐,一口气喝了小一半,简直是神清气爽的升级版。把自己丢进沙发,喝着可乐,他心里暗暗期盼,难得舒服的时间,又是这样糟糕的雨天,能待在房子里不要出去就好啦!
又喝了几口冰可乐,唤醒肠胃,高飏忽然感觉有点饿了。他看了眼手机,没任何信息,也没未接电话,于是就更加期盼石臻也不想出门,并且也不会揪他去任何地方。如此这般,他就可以去小区外面舒舒服服吃碗小面,然后回来看场电影,再昏睡一天,简直完美。
越和可乐就越想小面,越想小面就越感饥饿,于是高飏起身,果断把自己收拾干净,拿了门口的钥匙,戴上眼镜开门出去。
门打开的瞬间,一阵冷风灌入房内,紧跟着,高飏感觉一股无形力量向右膝盖袭来,他没丝毫准备,直接被踢得退后了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高飏:“……”
石臻:“……”
稍微反应过来的高飏抬起头,看到石臻冷漠的下巴,一脸委屈地问:“我又怎么了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臻不知道丫的会突然开门,他本来仅仅只是想用脚敲一下门……于是,为了掩盖尴尬和鲁莽,他只能口气冷漠地说:“我敲门了。”
高飏没好气说:“你这不叫敲门,你这叫踹门,踹门,踹门!”
“别耍无赖碰瓷,地上……冷。”石臻走过来,从地上一把将高飏提溜起来。
“碰瓷?你这叫倒打一耙!”高飏一脸懵圈,自己碰瓷了?什么时候?几分几秒?
“洗头了?也不擦干。”石臻根本懒得提踢人的事,他看着高飏一脸悲愤的表情,伸手捻他一略头发,顷刻间,高飏还要据理力争的表情就变得复杂、逃避、纠结起来,整个人也机械型定住不动了。“有干毛巾吗?或者吹风机。”石臻手指间还捻着他头发,湿哒哒的,根本没擦干。
“沙发上……我自己擦。”高飏尴尬回答,从石臻手心里夺回自己的头发,快步去沙发,拿了毛巾胡乱擦头。
“我来帮你,这样乱擦有什么意义?”石臻过来,大手盖上高飏头发和毛巾,盖上他手背。
高飏惊慌地快速把手抽离,一字一顿说:“我、自、己、来。”
石臻没理他,自顾自擦着手里那颗脑袋。
高飏的视线里是石臻弧线好看的下巴和嘴,他脑子有点乱,眼神飘忽着绕开石臻看向厨房的门。
小狐狸的皮毛还真是软软的,石臻擦着有点上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你刚才去哪里了?”高飏绕不开他的下巴,只能垂下眼望着他衬衣第三颗扣子发呆。
“回去了一趟,洗澡换衣服。”石臻懒懒地说,不忘补一句:“你那床太硬了,睡得我腰酸背痛。”
高飏撇撇嘴,心想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在沙发上缩了一个晚上,那才叫腰酸背痛腿抽筋。
“对了,我看到门口柜子上的洗衣票据,我过来的时候顺便把外套取了,知会你一声。”石臻轻轻擦着他头发,像对待一只小小的宠物,指尖的力道恰到好处,充满了温柔的意味。
这擦头发的手艺也太舒服了,高飏感觉他再多擦几分钟,自己就要睡着了,这也太让人沉溺了。
“好了,差不多了,有吹风机就更好了。”好在石臻及时停手,轻快地结束了手上的动作。
“哦。”高飏觉得脑袋一突然空,舒适感顿消。
石臻把毛巾扔在沙发背上,随口说:“行了,走吧。”
“去哪?”高飏跟着出去,问了他就后悔,因为石臻从来就没回答过他这个问题。
两人出了居民楼,径直向石臻的车子走去。今天他开的还是原来那辆高大的吉普,大概是因为无论他换哪辆车,都不能影响高飏对于距离的判断失误,所以干脆就开自己最顺手的那辆。
“就不能说一下去哪吗?”高飏撇撇嘴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瞬间脸就僵住了。副驾驶位坐着上次一起吃饭的司徒封,对方也吓了一跳,眼神中充满惊异。“对不起,不好意思。”高飏快速道歉,尴尬地关上车门,拉开后排的车门,结果,和后座阿布的眼神撞个正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阿布发出了具有攻击性和威胁性的鸣叫声。它意图很明显,你敢上来老子弄死你。
高飏楞了一秒,脑袋一低,直接坐进后排,和阿布并排而坐。
nnd,人类!阿布再次发出威胁的声响,可对手根本不搭理他,扭头望着窗外,拿后脑勺敷衍它。
“阿布,闭嘴。”石臻发动车子,冷冷威胁。
nnd,人类。阿布摄于石臻胁迫,不再鸣叫,也扭头望着窗外生闷气。
“顺道送他们去办事。”石臻看一眼后视镜里的高飏,他望着窗外,看不到情绪。
“你们去哪?”司徒封好奇问。
“你不会想知道的。”石臻踩下油门,车子往小区外慢慢行驶。
“了然,不用告诉我。”司徒封抬头看后视镜里高飏,笑道:“高飏,你怎么戴上眼镜了,你是近视?”
“啊?嗯。”高飏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回头敷衍。
“诶!你这副六边形的眼镜……像不像,像不像……”司徒封看着后视镜拍着石臻肩膀高兴地说:“像不像我给你选的那副。怎么样,石臻,我说现在流行吧,你还不信,还不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要影响我开车。”石臻伸手把司徒封脑袋推向窗口,并顺手搞乱他头发。
“我喷了发胶了,呵呵。”司徒封临危不乱,任凭石臻把自己一丝不乱的头发搞得像个鸟窝。
“md,怪不得那么扎手。”石臻把手上的发胶擦在司徒封衣服肩膀上,顺势还推了他一把。
“对方对着装有要求,你把我脑袋搞成这样,阿布看来又要讨不上老婆了。”司徒封一边把头发顺好一边说。
“神经病,到底是看鹰还是看人?”石臻吐槽。
“没办法,你挑人家,人家也挑你,先看了再说。”司徒封把副驾驶前面的遮阳板放下来,对着反面的镜子收拾自己的头发。他手快,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只是稍稍比之前乱点,反而衬都他更年轻英俊了。
“质素差的不要给我接。”石臻开着车威胁。
“知道,大客户。”司徒封摇头无奈,从镜子里扫了一眼后座,乐道:“诶?睡着啦?你昨天打他啦?怎么脸上又多了一块纱布。”
“我没那么暴力。”石臻看一眼后视镜,伸手把空调调得高一点。此时,高飏头靠着窗口的位置,看不到表情,左手垂在身体一侧,露出一小段纱布。
“你还不暴力……呵呵。”司徒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切。”石臻翻个白眼,以示抗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等,他是不是手臂上也受伤了?我怎么看到一段纱布?”司徒封好奇心重,从后视镜里看不清,打算趁着高飏睡着,扭头再看仔细点。
“别看了,管你屁事。”石臻伸手摆正司徒封打算扭过去的脑袋。
“疼疼疼。”司徒封掰开石臻如钳子般的手掌,一边按摩着剧痛的脖子,一边和石臻保持距离:“要窒息啦!”
“滚下去呼吸去。”石臻按下开门键:“到了,赶紧滚。”
“我好紧张。”司徒封手搭正门,捂着胸口作痛苦状。
石臻不爽地说:“你紧张个屁,让阿布去,又不是让你去配!”
“俗人!”司徒封骂一句开门跳下车,以防被石臻揍。“对阿布你根本不上心,告诉你,再这样下去阿布会变心的,到时候就会少一个拉风的朋友。”
“它如果变心也最多是跟着你混,”石臻眉毛一挑淡淡说:“跟着你连老婆都可能找不到,它应该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司徒封:“……你别人生攻击。”
石臻冷冷说:“我给你三十秒把阿布带下车,这里要抄牌的,如果我被拍到,有几分算几分,罚多少钱算多少钱,都算在你头上。”
司徒封不敢忤逆他,只好快步走到另一边开门,把阿布抱下车。关门前还不忘吐槽:“阿布,我们走,你男人不要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臻:“……”
看着这一人一鹰走上安全岛,慢悠悠往前走,一副好像很有聊头的样子,石臻才踩下油门,继续开往下一个目的地。
高飏一直在瞌睡中,阿布下车他也不知道,司徒封走了他也不知道,只顾着自己闷头睡大觉。
石臻开了一会儿车子,看一眼后视镜,发现高飏连动都没动过一下,不痛快地提高了一点声音说:“喂,醒醒、醒醒。”
高飏:“……”
石臻有点来火,在等红灯时候,拿了台上的纸巾盒扔到高飏身上,惊得高飏一下子跳起来,脑袋差点撞上车顶。
“怎么了?”高飏迷迷糊糊,又惊又惧问。
“我旁边靠一下你坐上来。”石臻说。
高飏摇头,拒绝道:“不要,这里脚放得开,坐躺都舒服,我不想动。”
“切。”石臻翻个白眼,和后视镜里高飏的眼神撞了一下,后者竟然还避开了。他也懒得坚持,反正车子那么多位子,随便挑,之后便踩了脚油门,加快了车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车子又加速开了二十多分钟,最终停在一座古镇便的公共停车场内。
下了车,高飏眼神中充满困惑,远远的望见一座四柱牌楼屹立在那,全木结构,斗拱繁复,花板上刻着好看的祥纹,上额坊书着“忠孝节义”,下额坊写“芸涧古镇”。
“这两块额坊的内容是不是差异有点大?”高飏望着牌楼自言自语。
“下额坊那块时间太久,内容早就不详了。那个时候正好开发古镇,就直接上了‘芸涧古镇’几个字,请的还是个颇有名气的书法家写的字,举手当时光那四个字,每个字花了三十多万。”石臻锁好车门走到高飏一侧。
高飏好奇了:“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石臻撇撇嘴说:“这古镇现在似乎免费的,刚开发的时候可是收门票的。我花了69块钱入场,自然会花点心思,稍稍了解一下要去的地方。”
他这样说,高飏只能呵呵尴笑。
“诶?眼镜呢?”石臻望一眼高飏那没半点诚意的笑容,突然问。
高飏摸自己鼻梁,敷衍道:“睡着了,应该掉车里。”
“哦。”石臻扫他一眼,明明只看到靠着车窗睡大觉,眼镜是怎么掉到车子里的?自己开车平稳,既不超车也不随意变道,他那眼镜多有点下滑,怎么可能掉?
“走吗?”高飏望着远处古镇入口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石臻点头又多问一句:“不戴眼镜了?”
“有点重,不戴了。”高飏说。
“行。”石臻提嘴角坏笑,打开后座车门扫一圈,看见眼镜就在后排座椅上躺着,他伸手取过直接架自己鼻梁上,瞬间给自己加了几分斯文气。临了还不忘补一句:“这玩意好歹我也花了一万三,我自己享受一下眼镜带来的与众不同。”
高飏一愣,撇嘴嘟囔:“明明是司徒封给你挑的。”
石臻耳朵尖,又是身边人说话,每个字都灌进耳朵里,他拿鼻孔对着高飏傲慢地说:“他给我挑的又不是他送给我的,本来我就看上了,他嘴比我手快而已。这幅眼镜,入的是我的眼,花的是我的钱,综合一句,就是我的,就是我的,就是我的!”
“知道了,是你的,你还讲三遍。”高飏低着头从他身侧过去,心里恨恨,本来那眼镜好好戴在自己鼻子上,干嘛摘下来?气死了。
穿过雄伟的牌楼,仿佛进入另一场时空,无论外面如何现代,繁华,网络,飞速,这牌楼后的时空却自然凝结出一片古味的与众不同,在时空长河里早已留下亘古不变的印记,除非彻底毁灭,否则便免受周遭现实打扰。
走过牌楼后繁华的老街,十字路口出现第一道选择题。石臻毫不犹豫往左转弯,向着古镇更深的地方而去。
行到古镇内部,小桥流水人家一一出现,人流如织,到处是愉悦的游客和如画般美好的景象。这镇子因为广告和互联网地大肆宣传,在极短的时间内,从一座传统的古镇,快速跃升为城市打卡必经之地,游人必达。
高飏跟着石臻,眼神欢快地捕捉着小镇的一桥一物,羡慕地望着游客手里各种特色礼品,贪婪地嗅着空气里扎肉和粽子的香。他左顾右盼,高兴地四下打探,一不小心,便与石臻产生了一定的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飏看着游船在小河道里划过去,游客坐在船舱里喝着茶,吃着糕点。船头带着毡帽的船夫摇着撸,一下一下划。
高飏望着那一叶船缓缓过了桥洞,终于在远处的弯道消失,才不舍得回头,发现,石臻不见了。“完了!”高飏一惊,挤出人群四下里寻找,到处都没有石臻的身影,他有点着急,怕挨骂,又去桥上眼观四方,依旧没见着石臻的身影。
没辙了,只能打电话找他,说不定又要挨骂。高飏不情愿地掏出手机,找到石臻的号码,颤抖着手指点下去。
“别打了,没手接手机。”石臻的声音出自他身后,冷冷得,透着熟悉的不耐烦。
高飏回身,委屈巴巴地看着石臻,继而视线落到石臻手里拿着的两盒香喷喷的臭豆腐,眼神瞬间就放出了奇异的光。“你干嘛……两盒你吃得完吗?你不是觉得不卫生吗?你……”
“接一盒啊,哪来那么多废话。”石臻不耐烦说,把右手的盒子推给高飏:“推荐你甜酱和辣酱一起吃。”
“吃了会不会嘴很臭?”高飏略疑惑地接过盒子,脸上却掩不住的高兴。
“又不是让你吃屎。”石臻翻个白眼自顾自吃着,往桥下走。
高飏风中凌乱:“……”
两人吃着臭豆腐,喝了点百香果饮料,慢悠悠随着人流往古镇的核心区域而去。走过几座古桥,望着绿水从脚底流过,穿过粉墙黛瓦的建筑,很快便步入一条临河的廊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臻递给高飏一颗香口糖,漫不经心地说:“吃一颗,就不用担心前面吃过任何东西了。”
“哦。”高飏把糖含在嘴里,有股淡淡的甜,好像是蜜桃味的。
“只吃了一盒臭豆腐,有点亏,待会出来再吃点。”石臻突然停下步子,望一眼左手一侧细长的巷道,那里通往古镇更深的地方,一般游客不注意,便就错过去了。
“要从这里走?”高飏望着长长的巷道,在两堵高大的白墙之间,只能容下一人的行走。
“嗯。”石臻点头,迈开长腿就走了进去。
高飏嚼着糖跟在他后面,走了有五六百米,往右转,巷道突然宽了不少,基本能容两个人并行而去。不过高飏没打算走上去,依然跟在石臻身后,他转弯他便转弯,他直行他便直行。
七拐八绕已经离喧闹的景区有相当的距离,在又一次转弯过后,石臻的步子终于在一处院落外停住。这院子的石刻门头已经破败,上面的字早已被时间磨灭,门口从前的石雕也早已没了踪影,只留下两处已和地面融为一体的基座。
两人走进去,里面是个三处包围的大杂院,每户门口都安着自来水龙头和水槽,到处都能看见各种生活用具,比如洗衣机、置物架、各种大小的盆、集中堆放的可回收物品等等。
院子一侧是公用的晾晒处,上面挂着一条古老的花被单,还有几件小孩的换洗衣。院子中间有个简易花坛,一棵枇杷树已经过了结果期,图留一树绿叶。不过它周围的不知名花倒开得正艳,红蓝白紫黄,各种颜色都占了点,为整个院子平添了几分生机。
这时有个中年女人正在水槽洗菜,见有陌生人进来,扭头提醒道:“小伙,这不是景点,你们走错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找老林。”石臻回道。
“哦,右手第一间,应该在睡觉。”中年女人指石臻斜上方一扇门,然后扯开嗓子吼了一声:“老林、老林快出来,有人找你。”她嗓门极大,吼得左右邻居都听得一清二楚,若是登高,大概古镇那头也能听见些许
“谁啊?这叫的……”那扇紧闭的红漆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弹出一颗脑袋,年纪不算很大,却搞了个雪白的头发。
“我。”石臻站在院子一侧望着他。
“……哇!”老林先是一愣,继而很夸张地大叫一声,砰一声关上了门。
石臻:“……”
高飏:“?”
院子里沉默了十几秒,一阵风吹过,吹得枇杷树哗哗响。
“你们……老林他……”中年女人停下手里的活计突然说:“你们是来要债的吧?”
“不是。”石臻直接回答,看一眼红色漆门,木料质地,大概两脚左右能踹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这老东西跑什么,一惊一乍的。”中年女人并不因为老林的害怕而影响自己的心情,它得心应手把菜洗好晾在一边,然后去洗衣机边,揭开盖子,从里面拖出一堆衣服,快速在一只木盆里塞好,最后端起盆子去晾衣服的地方一件一件挂上去。
“老林平时还欠外债?他赌博?”石臻看着房门问。
“谁知道他为了什么欠债?大概是为了他那间烧淘气的小作坊吧。”中年女人晾着衣服回答。
石臻挑挑眉,正考虑着再去敲一次门呢,还是直接去踹门,那红漆木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不好意思哈石先生,刚才穿得居家服,多有失礼,多有失礼。”这次老林大大打开了了房门,一身正装站在一侧,恭敬地把门口的两位迎了进去。
这院落里的房子格局简单,快进门即见客厅,无遮无挡的,倒也干净爽利。
这客厅总共分成两边,一边置着藤质的沙发、茶几,正前方摆张五斗橱,上面放着一台老式电视,正在播放超长电视连续剧。靠墙立着的书架也是藤制的,上面摆着各种美工书和一些陶艺小装饰品。
客厅另一边是吃饭区域,靠墙放一张大方桌和两把椅子,桌子中间支着防虫罩,隐隐约约显露出几个吃了一半菜的盘子,还有一小只酒杯。
“请坐,请坐。”老林殷勤地请两人入座,又从后堂端来两杯用一次性杯子装的茶,小心放在茶几上:“也不知道您要来,毫无准备。”
“临时决定,打扰了。”石臻让老林也入座,语气还算客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林赶紧关了电视,坐到单人藤沙发里:“不知石先生这次来,有什么事吗?是要定制瓷器?还是工艺品?或者像上次一样的较大的件?”
“你有新品?”石臻问。
“有几样,不过算不得精品,所以也就没敢给石老先生看,怕不入他老人家的眼。”老林如实说。
石臻淡淡说:“没事,你给他看好了,他审美品位怎么样你还不知道?”
老林呵呵笑,不敢多言。
石臻看一眼客厅,又问:“最近生意如何?”
“还好,昨天小店里卖出去几件东西,房租水电煤算是赚回来了。另外您上次介绍的那间工艺品商店也发了订单,小赚了一些,也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把之前欠银行的贷款系数清了,真是万谢。”
“您客气了,东西好,自然有销路。”石臻客套了两句,然后话锋一转说:“不过我今天来,不是为了采办东西,而是想让你替我看两件东西。”
“您说。”老林从茶下面的盒子里拿出一副眼镜,架到鼻梁上,全程都是恭恭敬敬。
“这个,请你看看。”石臻从口袋里拿出一方半掌大的小公文袋,解开绳子,从里面倒出两件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两件东西都很小,单独用小塑封袋装着,高飏一眼就认出,那是从工地捡到的瓷片和墙体碎皮。
“我瞧瞧。”老林还挺慎重,拿了一副塑胶手套来戴上,用镊子将其中一只袋子里的瓷片取出,又找来放大镜,仔仔细细、正正反反地看。
瓷片出自廊道平台之上,大部分已经损毁,只留了五六厘米长宽的残样,上面还剩了一些花瓣的轮廓和叶脉,似乎是黄色的昙花。
检查完瓷片,老林接着从另一只塑封袋里取出更小的石片,那东西很脆,他在取的过程里还有石灰粉不断落下。石块是墙体碎裂的残品,上面的红黄蓝线条已经淡到几乎肉眼很难辨识。老林用放大镜看了会儿,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眼神中闪出疑惑的光。
“如何?”石臻看着老林放下石块问。
“能冒昧问一句……这是哪来的吗?”老林试探性地问。
石臻回答他:“一座空心的石台。”
老林眼神中显出惊异,追问道:“是不是石台上还放着一块木板,是桃木的?”
“是有块桃木板。”石臻眼神一凌,追问道:“这到底是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老林微微皱眉,略有迟疑:“这……是个‘敬问制’。”
石臻不明白:“什么意思?”
“‘制’就是一种模式,一种在限定范围内的行为模式。”老林指桌子上的瓷片说:“具体如何解释,首先,就从这块瓷片开始。这种瓷片叫花片,并非批量生产,而是根据事物原有的大小尺寸,预先建好模型,绘好最终图案,最后再一片片搬入窑内进行烧制。所以它们多一片不多,少一片不少。”
“如果烧坏一片呢?”高飏好奇。
老林笑道:“那就得全部重新来。反正这些瓷片就是一个批次,容不得一片闪失,只要有一片瑕疵,它就无法完成接下来的动作。如果勉强使用,也无法顺利把‘制’运行。”
“无非是不能有差错,也不是很特别。”石臻在一旁淡淡说。
“如果只是花片的话,的确只是个成功率的问题,现在技术那么发达,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90的,并非难事。”老林放下放大镜,摘下眼镜继续说道:“这花片除了不能整体失误,另一个特别之处还在于颜料。”
石臻眉毛一挑问:“什么颜料?”
“这花片上的颜料和这石头上的颜料其实是同一款。”老林指指那块石头残片:“这种颜料叫香封油墨,香味的香,封锁的封。”
“香封?名字有点怪。”石臻说。
老林笑,解释说:“制是有限定范围的,所以油墨里有封,是对限定范围的一种加固。这种颜料出自边陲无名小镇,使用和知道的人同样稀少,销量向来糟糕,想要获得,一般都是行家去黑谷街市里觅,他们轻车熟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颜料除了还有封的限定成分,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石臻问。
“奇香,”老林眼睛微眯仿佛在闻一多花:“在它的有效范围内,能掩盖几乎所有其它气味。”。
“你确定这种涂了香封油墨的花砖能散发出香味?”石臻回忆去廊道的两次,好想除了闷热的霉味,并无其它。
老林笑道:“是这样的,香封油墨的味道,需要淋水后才能发挥。也就是说,你需要它散发香味的时候,必须用大量的水将花片泼湿,等一两分钟后,它就能散发出香味,基本上能保持在一个小时左右的留香状态。”
说完这些,老林就去外面取一次性杯子接了一杯清水进来,在得到石臻同意之后,便将花片残片放入水中,泡了一两分钟后取出,放在桌子上。只见那瓷片上原本已经有些黯淡的图案在泡水后竟然变得愈加明艳起来,一股淡淡的香味在从桌子上幽幽散开。
“这么怪。”石臻靠向沙发,避开这诡异的香,眼中略有惊奇。
“香封油墨本非寻常物,其本身就是个怪品。”老林若有所思地说:“它和花片结合,烧制后色泽不败;它在墙壁上绘画,色泽则会在一段时间后慢慢变淡,最终消失殆尽,这就是为什么花片上的色泽依然好看,但是石块上的线条却快要看不见了。当然,如果淋上水,石块虽然花纹不再,但是余香还留,也会散发一些香味。”
“只是香?”石臻看一眼桌上,挑眉,他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老林神秘一笑:“当然不仅仅是因为香味,能散发气味的事物多了去了,为什么说它特别呢,这就和我开始说‘敬问制’有关,它是其中非常关键一枚道具。”
石臻看着他眨眨眼,等他继续说。
老林叹口气解释说:“什么是敬问制?说好听点,就是以尊敬的态度问一些问题,说深入点,就是为弥留之际的人再争取一些‘说话’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了老林的话,石臻微微皱起眉头,争取时间让人能够理解,但是,他没明白什么叫“争取一些说话的时间?”
“人在弥留之际,可以通过设备、药物等医疗手段,保持一段生命时间。但是很多人在这种状态,其实已经陷入深渡昏迷或脑死亡,没有可能再醒过来,只是因为家属有千万不舍,所以还用着药,还插着氧气管。”老林望一眼桌子上的两件东西,有些感叹人世无常,缓了缓情绪继续说:“这种时候,有些人或许还有遗言要讲,或者家人还需要从他那里知道一些事情,于是,就需要他她最后再醒一醒,讲几句话。”
“让一个已经宣判接近死亡的人再醒一醒?”石臻微微皱眉,直截了当地问:“如果真有这样好用的方法,岂不很快会被普及,又怎么会是少数人知道的秘事?它有什么利弊?会发生什么奇怪的状况?”
“您真是明白人,敬问制的确操作上的确存在很大的问题,会突变。”老林眼中显出神秘和诡异的光。
“变成什么?”高飏问,脑中闪过廊道中怪物的轮廓。
“变成不人不鬼。”老林一字一顿回答,脸上的表情诡吊异常。
高飏微微蹙起眉头,问:“具体怎么说?”
“是这样的。”老林调整了一下坐姿,解释道:“敬问制首先需要一座贴满花片的平台,之所以用花片,一方面是它洒水后的香味可以掩盖其它味道,同时也可以掩盖一些‘死气’。另一方面,花片的图案一般以花卉为主,偶尔也会绘制生者的喜好,其主要目的就是要为平台上的人造一片宁静之境,并通过花片的香味对平台之上的人起到安抚精神的作用。”
“香封油墨造平台也好,搭一间大屋也罢,如此种种,无非是想造景而造境,”石臻冷冷说:“处心积虑造一个封闭的境,让去者也不得安宁,就为了自私地问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这玩意能普及才怪。”
听完这些话,老林心中不免一惊,感觉石臻似乎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到访,似乎只是来让自己补完一些内容的。
“继续。”石臻冷冷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林尴尬一笑,不敢停顿,立刻说道:“花片平台建成以后,就要在上面铺一块桃木板,因为上面躺着的还是活人非死人,所以绝对不可以用门板,另外……桃木有镇灾避邪的作用,所以,桃木板成为最佳选择。”
“挺讲究。”石臻淡淡说。
老林尴笑道:“搭完平台以后,还要造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使其成为一个可控的范围空间,如此也符合‘敬问制’的空间要求。同时,在这个空间内,需要用香封油墨画出三原色线条,围绕房间一圈,封固空间,同时也代表着对此人一生的回顾。”
这和廊道就对上了。高飏听完暗自想。
老林说:“当然,有条件的,或者生平比较辉煌的还会绘制一些不规则的图形,代表一生发生的各色大事件。如此,便造出了一个关于当事人的独立境。”
“有空间有要求吗?比如很长的走廊,或者极大的空间范围?”高飏问。
“有条件的大点,没条件的小点,没有固定要求。”老林回答:“有走廊更好,走廊越长,说明对方想维持的时间越长。至于空间大小,这就看财力了,因为做完这些后,仪式开始,空间大小关乎她的活动范围。不过再长再大也不会超过12个小时,不可能大得没谱,毕竟是一次性的事,办完事还得拆的。。”
石臻问:“除了空间,还有其它什么要求?”
“造境到这里,基本就完成了。然后就是准备道具。首先准备一条白色大披风,尾端泡白鹰血。鹰是自由的象征,所以沾染其血,可以说就是放此人片刻自由。”
“懂。”石臻点点头,脑子里闪过司徒封提过的一碗血,以及第二次去廊道获得一丝红色布料的情形。因为布料只是底部边缘泡了鹰血,所以金女士的朋友何先生才会毫无察觉,以为只是一件白色的残破披风。不过,为了那么第一点血,就灭了一头白鹰,幕后之人的手段也是够残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林继续说:“等这一切办妥,造景完成,造境已成,就要做最后一件事,把上好披风的人放到平台上,等!”
“等什么?”高飏好奇问。
“等她醒。”老林说。
“她醒了就能说话了?就能回答问题了?”高飏眨眨眼,如果事情真的这样简单,那么当初又为何要多此一举,逼他去读念?
“你当中缺步骤了吧?”石臻坐在沙发里漫不经心地说:“人躺在桃木板上就可以了?谁给她上药续命?谁给她呼吸的氧气?是要搬一个医疗队进入境内吗?”
老林脸色微微一变,忙陪笑道:“的确还没讲完,还有一步——过氧。”
过氧!高飏心中一惊,这个词他在小女孩那里听过,今天是第二次听说。
续了一轮茶,老林打好腹稿才继续说:“刚才我说过,一个人续命除了药物还需要设备,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环,也是所有人不可或缺的生命状态,就是呼吸氧气。接受敬问制的人同样需要氧气,没有氧气便不可能存活,也不可能再苏醒,被问话。”
石臻点头,表示认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林话锋一转,突然说:“但是,敬问制的整个过程是不允许使用人工氧气的,他需要真正的自然之氧,一种带着生命状态的氧气。简单点说就是由一个人传送给另一个人的氧气,带着一股子生命气息,这个过程俗称‘过氧’,提供人叫‘活氧提供者’”
“怎么过?”石臻挑眉问,廊道场景历历在目,所有一切和石臻一开始设想的不差分毫。
老林说:“将活人,大活人,口中置入透明皮管,然后另一头连接到弥留者的口中,就能完成过氧。”
“一根皮管就能?”石臻又提出异议:“只要头扭动一下,管子就会脱落,而且你确定她吸到的不是二氧化碳?”
老林尴尬笑:“那不是皮管,虽然是透明的很像皮质,实际它是从柳树、槐树、杨树、桑树、楝树的树叶中萃取的树胶物质所制,其上还绘制了由香封油墨萃的透明颜料书写的咒文。另外,将树胶涂抹在嘴和管道的连接处,不仅起了密封的作用,还起到了粘合和加固的作用。”
“牢固到扭头也无法挣脱吗?”石臻想到当时石台内的情形,虽然两人被绑着,但是以余老板的体格,怎么可能就这样任人宰割而毫无办法。
“呵呵,”老林苦笑,真是一点都没办法隐瞒石臻,他只好坦白说:“其实黑谷街市上那种使用后脑袋清醒,身体无法动弹的药不少,只要将之与树胶稀释的树汁调配,再注入活氧提供着体内,基本上只有干瞪眼的份。”
干瞪眼?石臻挑眉,想到那平台内余老板和他妻子的可怕面容,怒目圆睁,求救无门,他们死前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恐惧,该是有多绝望。
可能觉得没过完,老林又补了一句:“最终……唉,就是被吸干,窒息而亡,而且整个过程很漫长,并非几分钟能解决,起码在四十五分钟以上,慢慢感受窒息的痛苦。”
“这五种树够阴的。”石臻微微皱眉说。
老杨点头:“极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氧有人数限定吗?”石臻问。
“没什么人数限定,但是……也不可能找很多人,也没人愿意,没人敢呀。”老林回答。
石臻点点头又问:“成功率如何?没有生还者吗?”
老林摇头说:“这……这就吓人了,活氧提供者十有八九是活不过去的。这个过程实际就是一个人抽干另一个人‘生气’,使其中一人多活几个小时。氧气都被抽干了,怎么可能活?就算给活氧提供者呼吸的时间,也抵不过吸氧者的频繁速度……唉,没听说过有能活下来的。”
“太残忍了。”高飏在一侧微微蹙眉。
老林也无奈摇头,理了一下凌乱的思路才说:“其实‘敬问制’这事,是极少有人去做的。第一,原料难收集,操作人也难找;第二,过程复杂,容不得丝毫差错;第三,会伤害到无辜,剥夺别人的性命就为了问另一人几句话,太过自私、残忍;第四,这事未必成功!十之八九是要失败的,搞不好……就会……异变。”
“变成什么?”石臻看着老杨问。
老林脸色一变,表情凝重地说:“怪物。”
“什么样的怪物?”石臻微微皱眉,廊道里所有一切再次清晰可见,他之前听说过氧出怪物的传闻,现在算是系数印证了。
“仔细想想,吸氧的这个人,他吸的是谁的氧气?他本人已经昏迷,肯定是不知道的。说穿了,他其实是在吸一个陌生人的氧或者说,陌生人的生人气。”老林眼中再次露出诡吊色彩:“再想想,被吸的那个人是什么心态?莫名后的极度惊恐、悲愤、不甘、害怕、窒息的痛苦、不知所措……诸如此类,在绝望中系数成为一股无法散去的怨念,这样的氧气既不纯粹也不纯净,而且极度危险。”
石臻说:“这完全是一股怨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一股怨气。”老林点头补充道:“除了怨气重生,整个过程里,还有至阴的植物作为媒介连接,吸氧者吸入的实际是一股怨气和一股阴气,当这两种物质在其体内混合,加之身下桃木板的辟邪功效,香封油墨所创造的无所不在的引导界面,白鹰之血的残酷写照,从内部到外部,对整个人造成不可逆的影响,分分钟都有产生异变的可能。”
“重压之下的变态模式。”石臻淡淡说:“况且这个人还是在昏迷状态,可能已经脑死亡。这个过程等于是强制将她唤醒,对她而言也是痛苦万分的。如果她的人生经历中有什么特别大的创伤,还会强迫她再次感受,这又造成了二次伤害。活氧提供者的怨气加上她本人的怒气,不可能让她成人,只会让她异变疯狂。”
“完全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如果发生异变,这个人的头发会因为失去养分迅速花白,会长出如钢般长指甲,速度和爆发力更是异于常人,且暴戾富有强大攻击性,根本就是个怪物。”老林顿了顿说:“等到了这个时候……‘敬问制’就算是彻底黄了,想问什么也不可能了了,他们得到了一只脾气暴躁、只会呼吸的怪物。”
“什么时候她能恢复?”高飏问。
“吸到的氧用完了,怪物就会因为香封油墨的味道,被引导回石台附近,至此,这个人就真的是彻底去了。”老林算了算,然后说:“从过氧到异变,所有过程全部加起来,绝对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每个人不同,无法计算确切的时间,但是十二个小时是极限。”
“差不多有十个小时了。”高飏低低说,他是在告诉石臻,从涉念开始,怪物保持了近十个小时的状态。
“因人而异。”老林不明白他们的对话,只是补充了一句:“有的人快点,有的人慢点。”
“如果成功呢?”石臻好奇问。
“过氧成功的人会保持一个小时左右的清醒时间,可以和人正常对话。”老林面露疑虑说:“不过……基本没听说过有人成功。几乎最终的结果都是异变。”
“了解。”石臻点点头:“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能做这事?”
老林皱眉想了想:“这我并不是很清楚,这事很难凑齐做的人。做花片的可能还好找,我知道一个,但我觉得他不会那么干,这事太损了。至于搞香封油墨在黑谷街市哪,或者能操作全盘的技师,我还真的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做花片的能不能替我联系一下。”石臻问。
“就是门口那胖大婶。”老林看一眼窗口。
“能叫来问问吗?”石臻说,心想真是高手在民间,完全没看出大婶还有这种技能。
“当然可以。”老林起身,去外头叫人。过了一会儿,那胖婶便乐呵呵进来了,也不怯。
老林简单介绍了一下彼此,也算是大家认识了。
“花片呀?我知道怎么弄,但我不做,太阴了。”胖婶坐在一张单人沙发里,手里那一柄蒲扇扇风:“香封油墨我也知道在黑谷街市哪里搞,但也不能乱讲,一句话,太阴了。”
“这些我们都不问。只想问问,最近有没有其他人咨询过你关于这些东西的事吗?”石臻问。
“有啊,开铺子的那个余老板。”胖婶不假思索地说:“他问了,盯着问,烦死了。但我没告诉他,让他自己上网去搜。后来听说他在黑谷街市出钱买了张方子,自己去搞了。”
“确定?”石臻问。
胖嫂肯定点头:“确定,他专门在窑厂定了个炉子烧花砖,到第六炉的时候才成功,也算是个人才了。”
“你肯定?”老林也有点不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胖嫂回答:“这事很肯定,我一朋友在窑厂打工,闲聊的时候说的。说那瓷砖明明好好的,还很香,却都不要了,全毁了。摆进去的时候,外头先造了个台子,然后一片片往炉子里搬,仔细得紧。我一听,就知道他在干嘛,也知道他可能搞到了香封油墨。”
“炉子还在吗?”高飏问。
胖嫂回答:“花砖完成就退了,大概大半个月前的事了。”
“了解。”石臻点头。他心里已经明白,余老板为了赚一笔大钱,亲自出手,搞到了香封油墨,烧成花砖、制作了五阴树胶的皮管、打造了桃木门,垒了平台,还把稀有的白鹰杀了放血染披风。结果,当中不知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他和他的妻子成了过氧的活氧提供者,到最终,事情也没成功,反而制造了一个怪物。
“我知道就这些了,我去煮饭了哈。”胖嫂讲完起身告辞,乐呵呵出去了。
望着胖嫂出去,老林殷勤地问石臻:“石先生还有什么事需要了解吗?”
石臻想了想摇头:“没了,差不多就这些了,今天打扰了,就此告辞,谢谢。”
“您客气了,我送您出古镇。”老林说。
石臻笑笑:“不用,难得来一趟,我还要去逛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好好,您请。”老林一路殷勤地将石臻和高飏送出院子,一直目送两人在巷子口转弯消失,才回院子里去。
走在青石板的小路,石臻盘算着去古镇哪一块逛逛,虽说是不用门票,但是不买套票,那些古镇的特色景点也进不去,如此一来,算不算有点亏?
“那个……过氧的事……”高飏还沉浸在案子里,想着和石臻讨论一下。
“什么?”石臻扭头看一眼身后的高飏,淡淡说:“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余老板接了全案,操作失误,判断错误,结果自己反而成了案子里的道具,还搭上了他的妻子。”
高飏问:“那是谁让他成为了道具?”
“十有八九是委托人。”石臻漫不经心地说:“具体如何,只有等找到那个委托人才清楚。”
“你有目标了吗?”高飏问。
“暂时没有。”石臻撇撇嘴,表情略不爽:“我不想谈案子了,我饿了,现在你有两种选择,第一种,逛古镇吃;第二种逛古镇逛套票景点吃。”
高飏没什么胃口,还想着跟他讨论案情:“那个……”
“我不知道谁是幕后主使,金女士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要查也不是立刻马上。”石臻打断他重复问一句:“你逛不逛,吃不吃?不逛自己回去,我要去逛一下了。”说完就加快步子,自顾自走了。
“……”高飏没辙,石臻开车,他说了算,万般无奈下,只好加快步子跟了过去。
这两位应该是很少逛古镇老街,所以对什么都觉得有意思、好奇,想尝试。尤其在吃的方面,两人简直是横扫整个镇子。臭豆腐先干掉三盒、粽子、扎肉吃完了还要外带、水煮玉米也不放过,另外还有烧烤、奶茶、冰激凌、青豆小零嘴,但凡让他们瞧见的都要尝试一番,方肯罢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午的古镇风景更为怡人,风也刮得清爽,食物又可口,走一走,看一看,心情都要跟着开朗起来。由于两人吃得太过欢快,已经彻底把买套票逛景点的事忘记得一干二净,逛古镇感受文化的美好愿望,彻底沦为吃、吃、吃。。
“一看你就不经常出来旅游。”石臻喝着奶茶美滋滋,顺便还要鄙视一下高飏。
高飏白他一眼,反击道:“你不是说外面的食物都不卫生?不怕回去拉肚子。”
“切,我说什么你都信,你没主见的吗?”石臻大言不惭地回敬,看着高飏手里那盒香喷喷的炸鸡块,冷冷说:“给我块鸡,甜的喝多了就想吃咸的。”
高飏愣了愣面露尴尬,望着地面发呆。
“赶紧。”石臻拿手肘撞他一下:“我提着粽子拿着奶茶没手,我就要那块,看上去炸得还不错。”
“哦。”高飏拿签子扎了块肉,眼神漂移,抖着手就要将签子上的肉送到石臻嘴里。
“你还有心思逛古镇!”司徒封的声音出现得太过突然,刺破人声鼎沸直击而来,吓得高飏才伸出去一丢丢的手快速转了个弯,把肉送进了自己嘴里。
石臻:“……”
“替我报仇!”司徒封剥开人群走过来:“气死了,不是老鹰,竟然是只猫头鹰,一只猫头鹰!猫头鹰!”
石臻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被他逗乐了,笑问:“是不是沟通出了什么问题?”
“一直说鹰鹰鹰,丫的竟然给我拿出来一只猫头鹰!”司徒封气呼呼说:“折腾了半天,搞得像面试一样,结果拿出来一只猫头鹰。你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万吨羊驼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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