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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晨醒来,收到纪方晴发来的一条52秒的语音,附字:航航自学了一首意大利语儿歌,一定要发给云梓阿姨听听,看他唱得对不对:)

打开语音,耳机里传来稚嫩却嘹亮的童音,云梓没听过这歌,小朋友的发音不太标準,她抓住了一两个听懂了的片段,去网上搜了搜。

她给纪方晴回複:航航这麽小就自学了意大利语儿歌,真是不简单!唱得很棒!

纪方晴问回A城买房的事定了没。

云梓说先搁置吧,欧元现在不景气。

纪方晴说一直帮你留意着呢,在我们A城留个窝挺好的。

云梓说好的会考虑的。

九年前云梓考进A城这所高校,军训结束后再也挑不出一个白皙的江南妹子,尤其是坐进昏暗的多媒体教室后,每个人都闪着一口白牙。

过道上却款款移来一束白月光,在这群晒黑的新生中更显皎洁。她拿着两本书,抑或三本,唇边含一丝笑意,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那一剎云梓的脑子里闪过一个词:冰肌玉骨。

英教二楼永远人来人往,谁也不知道她是谁,是高年级的学姐?还是老师?

外语系的男生比女生八卦,打听了消息便扎进女生堆里当作资本:她是教英文影视的老师!姓纪!

教咱们班吗?女生们问。

云梓不知道这些女同学所期待的答案是什麽,至于自己,心情複杂,同性相斥,漂亮的同性更相斥,可又莫名想与她接触。

那倒不知道——八卦的男生消息有限。

从周一数到了周三,下午有节英文影视课,白月光款款照进来,微微笑着,她的发音是英式的:下午好,女士们先生们,我叫纪方晴,欢迎来到英文影视课堂。

云梓托起腮,仰着头,对纪方晴微笑。

这个上午,云梓在意大利B城艺术学院的课堂上,学着当年纪方晴的样子对台下的学生们微微笑着。她的学生年龄层次比较丰富,意大利是个随性的国度,什麽年纪的人都能心血来潮回到校园重新开始,尤其是读艺术的人。

几年来她不经意地把自己活成一个又一个纪方晴,有时候那麽站在讲台上,她都分不清自己是云梓还是纪方晴,只是回到公寓里,换上居家服,扎上马尾,她知道她还是云梓。

纪方晴这天下午没课,中午下了班便回了家,刚踏进家门,手机震动起来,是云梓回複的消息:航航这麽小就自学了意大利语儿歌,真是不简单!唱得很棒!

她开心地笑起来,任何关于儿子的夸赞都会让她由衷地感到幸福。走上阁楼走进书房,那里悬着一幅水墨画,笔法尚还青涩,画纸微微发黄了,上面书写着四个字:霁色方晴。

那是当年云梓送她的礼物,讲起来也有八年多了。

到了九月底,大一军训后的新生们脱皮的脱皮,变白的变白,十一假期返校后也就基本上能看了。

纪方晴每每环视教室,第一个看到的总是云梓,这一天她放着一段汤姆·汉克斯的经典片子,突然就想到问问自己,为什麽呀?为什麽第一眼总是看到她?

她会挑三、四排正中间的位置坐,长得也脱颖——她如是跟自己解释。

云梓突然擡起了头,目光和纪方晴的触个正着,纪方晴换上了一张正待解惑的脸,像是在问,怎麽了?耳机有问题吗?

云梓匆匆笑了笑,低下头来。

她喜欢在多媒体教室里偷偷地看纪方晴,大屏幕的蓝光中,她的眼、耳、口、鼻都神圣了起来。

快圣诞了,男孩子们都约起了女孩子,云梓没有看上眼的男孩子,她不爱跟人周旋,拒绝得也干脆。她有别的打算。

二教的楼梯第一回这麽难爬,爬到三楼,她脸也红了,呼吸也急了,纪方晴在和一个学生说话,女学生一脸的崇拜,纪方晴一脸的和煦。

纪方晴有一种魔力,云梓想,她能让男生女生都喜欢她。

等那个女学生依依不舍地走了,云梓的气息也调匀了,走了上去,怎麽又有点喘了,“纪老师!”

纪方晴一个优美的转身,看到了云梓,露出了笑容。

“纪老师,送你一个小小的圣诞礼物,不要嫌弃才好。”云梓说着,从身后变出一支画筒。

纪方晴的脸上闪出了得体的惊喜之情,“呀,谢谢谢谢,这是什麽?”

“你回去看看。”云梓掩嘴笑道。她故意这麽说,不想让三楼走来走去的人分享这份礼物,它就该纪方晴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看,她想。

纪方晴犹豫了一下,打消了就地打开画筒的念头,“那……我带回去看了告诉你,”告诉什麽呀?她想,一时有点接不上话,于是变了副俏皮的表情,“能透露一下是啥吗?看着是幅画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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