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文夺噗嗤嗤笑。
好笑吗?阿善回过头来问,如果我不够克制,那只老鼠的爪子在放上你肩膀时就会离开他的手臂。
那你为什么克制?
因为我知道他对你还有利用的价值。
那你还生气?
这冲突吗?
曲文夺突然吻上他的嘴唇,温柔地说:不冲突。知道你如此不开心,我就可以再忍耐一下。
今晚的代理人比赛,贡献了一场精彩的武斗。让曲文夺赢了一点钱,为武斗馆提供了足以建造一栋大厦的利润,帮雄鹰四人背后的利益集团以及施特劳洗了数以亿计的资金。
八角笼的地面被两位代理人的血肉染成红色,观众为他们的生命以人类难以想象的血腥方式终结而送上自己此生最高分贝的尖叫,有人兴奋,有人愤怒。
因为输了钱。
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这只是开始。
一旦久安的武斗赌博被施特劳用药品控制,这座本就混乱的城市将坠入人间地狱,直到每一个人的血肉都被吞噬殆尽,彻底死去。
老鼠邀请你去他们的私人集会?开门下车,阿善将披肩围上曲文夺的肩膀。
他们来久安肯定不只是打几场代理人比赛这么简单,我得搞清楚他们借玫瑰马之名到底要做什么。虽然我的名声本来就不大好,但也不意味着可以让他们为所欲
刚跨进门厅,曲文夺的话便戛然而止。
红黛与曲文栋正在客厅等着他,目光不善。自知理亏的曲文夺认命似的往沙发上一坐,把耳朵捂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红黛去把他双手拿下来:都说了让你别出门!出门好歹知会一声!你这个时候跑到义海的地盘上去干什么,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知会了你们能让我去?再说都有您出手了,义海完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话一出口就被红黛一阵好揍,阿善看得很愉快。
举龙头将近,在曲文栋和福友会的活动下,冯如许义海元老中声望稳固,而郑远图不仅与施特劳产生嫌隙,天佛会与市政厅还在给他添乱。然而现在的大官毕竟还是郑天贵,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哪怕鱼死网破也不会让对方轻易取胜,这才是曲文栋期待出现的局面。
已经对你如此放松,怎么听个话就这么难?曲文栋甚是无奈。
你们有你们要做的事,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怎么我要干点什么就这么难?哪怕红黛的手还拧着自己胳膊,曲文夺嘴巴上却一点不落下风。可当红黛问起来你去干什么,他又不回答了。
不管你干什么,这几天先别动作,等义海举龙头过了再说。曲文栋没有追问,听起来反而在跟他打商量。
曲文夺在大哥和红黛之间来回看:什么意思?
红黛放开手,一边帮他抚摸被自己掐疼的地方,一边轻轻说了四个字:义海要乱。
第47章 (修)钢铁浇铸之花:36
钱金石到医院的时候,追捕杀手的人刚返回没多久。
见他捂着伤口龇牙咧嘴地出现在赵享载病房外,战友们调侃道,我看你们都不要跟着老赵混了,一个个都混得要死不活。
就是,他自己都变成那个剩半口气的德性。
下一个怕就是烈如康,我看他还嘚瑟。
老兵们口无遮拦地开着玩笑,看来赵享载生命暂时无碍。钱金石找了个僻静地方点烟,皱着眉头抽完一根,跟小舟说:我得回治安局看看。
赵享载的计划他从不过问,除了知晓他同义海合作之外根本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遇刺总做不了假。而从农玉山的证词来看,今天的净火跟之前的净火并非同一个人到底是谁要借净火之名除掉赵享载?谁会从中获利?沙天奥?可靠义海扶持上位的市政厅真有这种能力,早干吗去了?
要破坏义海和赵享载的合作,受益最大的是曲家。
但曲家不会这么蠢,在这个时机把脏水泼在自己头上;又或者,这个人针对的不是义海,而是郑远图?
甚至是曲家和郑远图联合起来?
钱金石的脑海中,突然冒出红黛的脸来。以这个女人跟曲家的关系,该不会帮助曲文栋从中牵线搭桥了吧?
###
为了尽快排除大能天佛会这个障碍,蒋宝芳通过线人摸底一个星期,突击清扫了七个宣讲室,抓了数个高等级教徒,甚至包含一个护法。雷厉风行的打击行动使大能天佛会低调了许多,沙天奥暂时也不敢有其他动作,令郑仕通十分满意,对她赞赏有加。
蒋宝芳因此而成为郑仕通的爱将,在治安总局内的话语权几乎与局长付达比肩,引起不少风言风语。然而付达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为蒋宝芳大开绿灯,默认了她在局内拥有的各种特权。
付达目光长远得很。不但长远,还很务实。
郑仕通志不在久安,不会久留;而赵享载倒了,沙天奥又必死无疑。曾经可望不可即的久安市长之位就要落在自己手里了。一旦自己做了市长,蒋宝芳成为治安总局长,两人都为义海郑家效力各管一职,少不了还要互相配合只要那些曾经流进沙天奥口袋里的银子也填进自己的金库,他干吗要计较这一点里子面子?
蒋宝芳是个有野心的人,付达一直都很清楚。但是她跟自己不同,付达只要钱,而蒋宝芳要权现在赵享载分散在久安各部、尤其是治安分局的那些势力群龙无首,她的机会就来了。
她要做义海之下最能掌控久安的那个人。
付达并不是对权力没有欲望,但他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当他背叛沙天奥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再选择的机会了,沙天奥孤注一掷,他又何尝不是?除了抱紧义海的大腿,别无他法。
他听见走廊里警靴敲打地面的声响,是蒋宝芳特有的脚步声。她似乎正要出去,走到一半停住了,跟谁在打招呼:哟,出院了?
钱金石按着身上发痛的伤口从入口进来,开门见山问道:袭击赵享载的人有眉目吗?
钱警探为这事儿跑回来的?看来你关心赵区长远胜过自己啊。
这个案子难道不是最要紧的?净火前后袭击了多少人你还不清楚?
蒋宝芳单边眉毛一挑,答非所问:钱警探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再管自己不该管的事,可没人再救你第二次了。说完昂首阔步地走出去。
郑仕通目前不在治安局,她直接去了郑家的私宅,两兄弟和郑天贵正为了龙头之夜做准备。
蒋宝芳为郑仕通送来了跟沙天奥有关的更新汇报:除了大能天佛会,沙天奥现在有了自己的私人佣兵,换掉了我们之前安排在市政厅的武装,连我都不能接近。派人试探过几次,要取他性命恐怕要用些手段。
郑仕通略一皱眉:想到他会有准备,倒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周全。
我们恐怕不能给他更多时间了。蒋宝芳压低了声音说。她跟郑仕通都心知肚明,在举龙头之前,必须要把这个不安定因素除掉。
郑仕通看了看兄长,两人交换一次视线便达成了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