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宝芳看懂了他们的眼神,接着说道:听说天佛会一直在想办法买下血花训练场,而这块地目前在妇保会名下,属下恰好在妇保会里有些人脉,她们对市政厅积怨已久,或许可以派得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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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晚,写字楼底商的连锁咖啡馆仍在营业。白星漠从安全货运的办公室里出来没去取车,而是夹在加班的白领队伍里买咖啡。买完了便找个座位坐下,没一会儿,店员端着两杯饮料和甜点走过来,一杯给他,一杯给自己。
你宁可在这儿做咖啡也不能上楼去帮我个忙吗?白星漠十分认真地问。
甘拭尘带着连锁店帽子,手插在围裙兜里:做咖啡好玩,工作不好玩。
白星漠磨了磨牙:曲章琮来电话。要我们进入宝石生物,除掉几个义海的人。
答应他。甘拭尘毫不犹豫地说到。他想要试探我们的能力,才能谈接下来的合作。
这点我懂,只不过透露出来的讯息
甘拭尘拿起自己面前的馥芮白喝了一口:他不仅取得代理权,还准备去动宝石生物。这代表义海要出大事。
宝石生物完全在义海掌控之中,曲章琮既然敢出手,就证明曲家现在给了他这个信号。他此举除了要验证安全货运的能力之外,成了,可以把安全货运发展成曲章琮独有的另一张牌;败了,也能避免引火烧到自己身上。
福友会果然不容小觑。白星漠望着自己的老板,意味深长,你可是跟一个了不得的女人在交往呢。
甘拭尘微微摇头。
福友会的能量是不小,但也不会这般轻易就撼动义海,而是抓住了最好的机会,他用手指轻轻敲打桌面:第一:义海举龙头,内部有分裂;第二:曲文夺遇袭是催化剂;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施特劳。
施特劳进入久安与义海展开强力合作,而郑天贵窥伺外资势力想要借为己用,也确实在久安实现了一家独大。然而施特劳在捧高义海的同时,也牵制且分化了义海。
虽然跟你合作密切,但你应该知道钟会长一向不喜欢你,在我们身边安插了不少人。红黛以后接手福友会,怕是也不会放任安全货运继续发展超出她的掌控。白星漠正色道。
好感动哦,你刚才说我们!甘拭尘两手交叉,用手背垫在下巴底下,眨巴眼睛看着自己的代理人,换来对方一个滚,那又如何呢,十年都如此,我也不觉得未来会有什么值得去跟福友会起冲突的事情。
你倒是得过且过,什么都不在乎,但福友会未必如此。
甘拭尘正了正帽子,一边起身一边说:尽管来,要么杀了我,要么被我杀。然后一步三晃溜达回柜台做咖啡去了。白星漠低声骂:我看将来谁能治治你!然后把怒气混合着甜点一起吃完,看也不看微笑着目送自己的老板便走出咖啡馆。伴随复古的迎客铃音在他身后关上的玻璃门,贴着的咖啡馆商标是一只在睡懒觉的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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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奢侈品店集中的购物中心里,客人已经不算太多了。
备受女性推崇的著名服饰品牌旗舰店里,导购为一位年轻的客人举着镜子,对贵宾献上适当的殷勤与赞美:这款耳饰非常适合您的气质,而且全久安只有这一对哦。
女孩的背影看起来相当优雅,有一头顺滑的黑色长卷发,她出神地看着耳朵上以珍珠与红宝石镶嵌而成,名为血腥玛丽的华丽耳环。直到手包里响起单调的铃声。
她并没有急着打开手包一探究竟,而是等待。那铃声响过三次以后便安静下来。她将几缕发丝轻巧地掖到耳后,露出白皙脖子上的两颗痣:我要它。
走出店门的时候,新耳环已经戴在她的耳垂上。纤细的手臂上挽着不少购物袋,女孩边走边打电话:我回久安啦,阿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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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园的矿区工地里,大宽又来到了紧闭的仓库附近。看四下无人,他将从外面买来的免安装摄像头贴在门边、透气窗棂上。电池能用一周,没有存储功能,成像也不太清晰,但因为体积只有一粒纽扣那么大而且便宜,他可以多贴几个。
刘友玲和他身上都没有多少钱,再加上时间紧迫,距离最近的五金店铺也在十里开外,他们实在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认为把该贴的地方都贴到了,再把手机讯号跟摄像头连接好,确认影像传送无误,大宽给刘友玲发消息叫她放心。刘友玲很快回复他,好一阵感激。他便也回个应该的。
大宽其实并不知道刘友玲经历过什么,帮她探查真相也与正义无关。
他只是要拿到录像敲对方一笔。
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干过,算是轻车熟路了。这回要是能多诈点钱,他就打算离开久安去别的城市过轻松点的日子。心里细密地谋划着接下来的行动,大宽将手机揣进兜里,点了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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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于城市一角,某个昏暗房间中的男人,看到监控器里大宽烟卷里冒出的烟雾,步伐轻松得意,摇晃着走了。
他咯咯咯地笑:这个世界上总是不缺没脑子的蠢货!
然而痛苦很快就让他住了笑,双手抱住头,不由自主地将身体蜷缩起来,从沙发滚落到地上,不断抽搐:啊啊啊啊可恨!八字刀!曲家!你们给我等着!!!
手臂上的针孔虽然已经消去,可药物的后遗症却始终残留在他身体里。十几分钟过去,他似乎捱过去这一波发作,躺在地板上喘息。
将手摸向自己的裤裆,他喃喃地说:不行硬不起来要在她们的肚子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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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享载伤情再度危急,半夜被送进了抢救室。
主治医师双手插着口袋站在病床边看了他一会儿,不紧不慢地摘下他的氧气面罩,掀开被子戳了下伤口:不如再捅你一刀吧,可信度再高点。
赵享载痛得浑身打颤,脸色苍白,却还是嗤嗤笑:如果我宝贝儿知道你是谁,他不会饶了你的。
穿着医师白袍的甘拭尘拉下口罩,毫不客气地打断他:闭嘴,变态。净火既然已经钓出来了,而你却让他跑了?
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一口气,赵享载说道:谁让你不亲自守在我身边?甘拭尘歪了歪头,眼神似乎在说那我留你何用,并且显露杀机。赵享载才补充道:你不想暴露,对方也不想。他的实力恐怕仅次于你,你知道我身边也不是那么太平,不能把所有人都派出去。
仅次于自己这句话让甘拭尘短暂地皱了皱眉。
他确实想知道这位冒充者的身份,但他最终的目标,是那个隐于施特劳背后的K。冒充者是对方放出来的鱼饵,等着跟十年前那场背叛有关的人上钩,于是甘拭尘自己也搭赵享载这条船扔出了网只可惜网眼还是太大了。
K不会轻举妄动,所以甘拭尘也不能。
他盯着笑眯眯的赵享载:别忘了,让我出手的代价很贵,失望的代价更贵。说罢让自己摆出同样的假笑,俯身对赵享载亲切地说,我觉得你应该多躺一段时间,赵区长。
赵享载当晚从抢救室直接进了IC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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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享载又病危?沙天奥哼了一声,他就应该快点死!我知道了不用报告了!说罢挂掉不知是谁打来的电话,催促司机,开快一些!
在久安的另一边,他的黑色专车正在安保车的包围下,从绘制着红色雪花的大门急速进入,驶进废弃的训练场,停在原基地办公室门前。从安保车上下来的蒋宝芳,为神色难掩惊惶的沙天奥打开车门。他无暇顾及当下陌生的环境,隔着数名雇佣兵步履匆匆地跟在蒋宝芳身后,行色相当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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