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页(1 / 1)

('

环着他的手忽然一紧,滑至旁边捏紧马缰,提醒道:“低头!”

猝不及防的下压,让花开院的后背突然传来了一阵冷硬感,余光瞥见 用绳索穿连的层叠甲片碰在肩上,后背被撞得生疼生疼的。他的头皮突然炸开,想要大叫出声,一张口风猛地灌进来,话只能憋在胸口,手肘在慌乱中碰歪了身后人的腰刀,得来了一句怒喝别乱动后将他整个人环在臂膀里。风声呼啸而过,行途颠簸不断,他也顾不上什麽君子礼仪,紧紧地抓住缰绳以免被颠下去。

飞鸟的声音在一片呼啸声中独自回蕩着:“怎的大街上乱挂彩旗!绳连绳,旗连旗,碍路不说,火烛了直接烧没一大片!”

彩旗?

花开院疑惑地侧过头,哪有什麽彩旗?烈马早已奔向荒野,灰黄的山野下,远近躺着几个萧索的荒村。孤鹭在旱地上单飞,土狗在柴垛旁乱吠。

马儿渐渐慢了下来,飞鸟终于舍得直起身子,喟叹道:“居然春天了啊。”

男人放缓呼吸,心口微微颤动。斟酌片刻接话道:“…… 枯枝夹草梗,昏阳映黑壤。乍暖还寒之时,竟有如此萧条之景。 ”

飞鸟笑笑:“若无黄莺声声吟,谁知春来临。此处虽无繁花迷眼,但地势若骏马奔平川,我很喜欢。 ”

花开院不置一词。飞鸟旁若无人般继续叹道:“只是虾夷少雨多风,唯有明月相照,实在荒凉啊。”

“……!!”

环住臂膀的手骤然松开,花开院不可置信地看着这边塞奇景,瞠目结舌许久才转身看身后之人。飞鸟离他极近,身着甲胄,腰佩长刀,身后的箭矢发出森森寒光,一双桃目正深深地看着他。

心髒奔得飞快,每一次跳动都像拘紧了胸口。十年的空想在此刻一锤定音,他曾在梅树下读寄来的信件,折下一枝梅在雪地上描摹出信中人的模样,信上的坦诚润物无声地熨帖到他枯涸的心灵,如梅落袖上,得了满袖清香。

“……大人!大人!你还好吗?”

再次回过神时,飞鸟万分焦急的眼神实打实地落入眼中,他被晃得天旋地转,喋喋不休的声音如魔音贯耳,心里也不由地暗骂一声死孩子。他使劲把人的衣领往前一扯,怒道:“我还没死呢!别哭天抢地的了!”

“……!大人!你醒了!抱、抱歉、我失态了。”

“到底怎麽回事?”

飞鸟犹豫道:“我们一起出门,您说不习惯与人共行,让我自己玩去。我买完水羊羹看见您昏倒在路边,路过的游医给您喂了些饴糖便离开了……也怪我,不该擅自行动……”

昏倒了?花开院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两日飞鸟总说不认真进食将损及脾胃,赶他用饭时也没真打算听从劝告。然而等到走至街头,和商贩费神较量时,听着嘈杂的吆喝声,精力竟逐渐消逝,不仅突然昏仆,不省人事,入梦后还梦见了许多零碎的东西。然而一梦惊醒,只有那句杀神记得无比清晰。

他在疲软中渐渐恢複力气,慢慢地松开飞鸟的衣领。飞鸟带着一种想当然的殷勤絮絮叨叨对他说:“现在您好些了吗?要不要我背您回去?”

他呆住了。看见飞鸟伸出手稳稳地搂住自己的肩,然后便是一片巨大的寂静。他清楚地知道,飞鸟正在等待他降下指令。一瞬间记忆回溯,花开院适应了数十秒才迎上他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提出了拒绝:“我无妨,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这事跟你没关系。”

他推开飞鸟,独自琢磨刚才的梦,突然发出一声叹息。

“大人这是怎麽了?”

飞鸟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收拾好情绪,站到他的旁边,像个仆从一样紧紧跟随着自己。关切的询问像天降下来的惩罚,这惩罚甚至有点要击溃他的意思了,好像他先前犯下了过错现在报应找上了他一样。

他停下脚步,再次观察旁侧的青年。飞鸟已经比他高出大半个头,一头青丝如瀑直落,早已没有当年清雅高华的风采,十年的磨砺里已长成独当一面的将士,策马驰骋于沙场,如自由的鸟雀。如今归来,应该眯起那群青色的眼,用尖锐的讥讽嘲笑他当初的教诲错得离谱。

飞鸟的成长让他心中钝痛,他继续打量着他,残忍地剜开这些骨肉,翻寻着过去的影子。被切开的创口狰狞而丑陋,他草草地缝了回去,说: “没有。只是昏迷时做了短暂的梦,”顿了顿,选择隐去梦中被撞的事情,“梦见我去了虾夷市集,那里的人对你津津乐道。我们共乘一马,在萧瑟的平原上品赏虾夷的春景。” ', ' ')

最新小说: 双面娇妻 傅爷:夫人又惊艳全球了 妖孽难缠,悍妃也妖娆! 穿书八零辣妻逆袭 穿越千年:追爱太子 大唐小侯爷 听说留学圈很乱 逍遥小驸马 穿书七零,我把军官老公拿下了 父皇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