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茵茵一本正经道:“正是。”
蔡县令从上到下扫了一遍谢茵茵,年纪最多十五岁,身材虽然算不上矮小,可一脸的稚气,以这副模样显然骗不了人,这样的丫头也敢称状师?
门口的百姓哄笑声音极大,这李家夫人真的是魔障了,为了救儿子病急乱投医,竟然请个女娃子来公堂上当状师,真是笑死人了。
蔡县令真的怒了:“好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将本县的公堂当做是什么地方!?再不走,本县就治你一个藐视公堂之罪!”
两旁衙役见县太爷发怒,也开始搐动手中棍棒,一时威武之声响遍公堂。
看热闹的百姓,都登时感受到一股森严之气。
再看公堂上的谢茵茵,却一丝不怯,反而盈盈一笑,问道:“敢问县令大人,大梁可有明文规定,女人不能上堂当状师吗?”
蔡县令满脸的怒容顿时一怔,就看谢茵茵又道:“又可有明文规定,状师必须到什么年纪才能上堂?”
两番问话竟让登时叫公堂鸦雀无声,蔡县令的神色显是一阵青白交换,就连门口哄闹的百姓,都一下子安静了,对呀,大梁素来好讼之风,什么人都能上公堂辩论一二,就是因为从来没有出台过有关状师的律法,所以这究竟什么人才能当状师,谁也回答不上来。
谢茵茵含笑看着蔡县令:“既然从无明文的规定,那民女自然可以上堂辩护,大人又为何不准呢?”
公堂内外被这番问话,弄得鸦雀无声片刻,蔡县令脸色铁青,终于说道:“此案铁证如山,仵作勘验,物证人证聚在,就算你自称状师要辩护,又有什么可辩?”
蔡县令说到底是个好官,正如百姓说的那样铁面无私刚正不阿,所以他才不想为难一个小姑娘,换做是别的县令,恐怕不问青红皂白,已是把谢茵茵轰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口百姓不由点头,都认为这案子根本没什么可辩。
这时门口有人嘀咕一句:“谢茵茵?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啊?”
可对方只是个小女孩,怎么会觉得耳熟呢?冒出这种想法的人也感到怪异。
“民女既然来了,那么不管是什么样的铁证,民女总要辩一辩的。”谢茵茵的表现过于沉着。
“方才民女已经在人群中,已经将大人的审案过程听了个大概,李大庆被控杀了赵屠夫,物证就是杂碎的花瓶,人证嘛……就是这位赵屠夫的遗孀,徐莲花了。”
徐莲花低垂的目光里,隐隐流露一丝警惕。面上,依然是一副楚楚怜惜的样子。
蔡县令沉沉看着谢茵茵:“你对本官的定案有什么疑义?”
赵屠夫的确死于花瓶重击,后脑颅骨破碎血流不止,仵作已经验过死因,而现场只有李大庆和目击者徐莲花。
此案翻出天来,蔡县令和百姓心里,他李大庆也是杀人凶手。
谢茵茵瞧了一眼徐莲花,徐莲花顿时低头,嘤嘤啜泣起来。
谢茵茵心中微微一笑,看向蔡县令:“县令大人容禀,民女并非质疑案件的定性,也并非否认这是桩杀人命案,只是民女认为……李大庆是凶手这一点,有所存疑。”
不否认杀人案,但凶手是谁,却要另行斟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都听的出来谢茵茵这话,是暗指了堂上的徐莲花,她也和李大庆在杀人现场,如果凶手不是李大庆的话,当然就应该是徐莲花。
蔡县令阴沉的脸说道:“你可知那杀人凶器花瓶,重有二十斤,女子哪有那样的力气,能够举起花瓶,谋杀一个壮汉?“
赵屠夫杀猪为生,自然壮如猛虎,高大威猛,要杀死他当然是只有男子才有力气。
这样的推理简直无可辩驳。
徐莲花这时哭泣起来,指着李大庆:“你这凶徒,还我相公命来!还我相公命来!……”
围观百姓很是同情了一把,这年头夫为妻纲,丈夫就是天,以后赵屠夫死了,这徐莲花只能当一辈子寡妇了,这李大庆真是千该万杀。
李大庆被刺激的也开始哭:“我没杀人!我没杀人啊!”
“到了现在你还妄想否认杀人罪名,我夫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放过你!”
顿时公堂上哭的哭喊的喊,俨然成了菜市场,蔡县令太阳穴突突的跳,将惊堂木拍的震天响,怒吼道:“都给本官肃静!将公堂之地当做什么地方了?!”
半晌之后,在衙役齐上阵制止的情况下,徐莲花和李大庆终于不闹了。
蔡县令盯着谢茵茵,都是这个丫头惹的祸,“小丫头!莫把公堂当成你戏耍的地方!你再这样胡言乱语,本官对你不客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对方只是个小女孩,现在蔡县令也不打算容忍了。徐莲花的眼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谢茵茵看了一眼李大庆,他面如土色,吓得够呛,“民女只有最后一个问题,方才县令大人说了,李大庆是醉酒闯入赵屠夫家,拿起花瓶,赵屠夫被一击毙命,既是一击毙命,现场自然并无打斗与挣扎痕迹,对吗?”
蔡县令冷着脸:“是又如何?”
谢茵茵一笑:“大人的话中,有两处疑点,一处,是李大庆醉酒闯入,都知道醉酒之人,连精神都难以集中,四肢软绵无力,可是李大庆却举起了二二十斤重的花瓶?二处疑点,死者赵屠夫身体强壮,比起李大庆高大许多,他见到有人闯入家中,不仅不制止,反而任由自己被砸死了,民女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大人,可否为民女解答?”
公堂上再次寂静,蔡县令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这两处疑点,他之前便没有注意过,又怎么回答的上来?
门口一直喊着快点宣判的百姓,这时都哑了火,互相看着别人,见到这样的光景,谢茵茵心中冷笑,这便是思维定式,带来的不可挽回的错误。每个人都认定了杀人的只能是男子,一定就是恶贯满盈的李大庆,不可能有别人。
所以那么多的疑点,都被人扔到了脑后,因为他们只要认定凶手是李大庆这一点就够了。
因为这样就能得到数不尽的拥护,冥冥中谁给了这些人,站在对岸审判别人的权力。
缩在地上的徐莲花,这时脸色一阵变幻,开始激动起来:“分明就是李大庆杀死了我相公,我亲眼所见……”
谢茵茵立刻反问:“敢问他是怎么杀了你的相公?你相公当时又在做什么,为何没有发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莲花嘴唇抖动:“他,他趁我相公不注意,就举起花瓶……”
谢茵茵继续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趁了你相公不注意?莫非你当时在旁边看?”
徐莲花脸色难看起来。
百姓也都渐渐看出异常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莲花之前描述案发现场,描述的绘声绘色,大家全都信了,这时候再推敲她的话,一个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细节,除非她真的在旁边从头看到尾才能知道?
徐莲花忽然捂脸撒泼哭起来:“相公啊!你死的好冤!苍天不公,杀人凶手却有钱请状师辩护!为妻对不起你、还是随你去了吧!”
就看徐莲花忽然起身,佯装要撞柱子。
蔡县令惊得起身:“拦住!快拦住她!”
两旁衙役立刻动手,拦腰截住了徐莲花。
徐莲花还在挣扎:“让我死!让我死!”
围观百姓中,这时有人好巧不巧,想起了刚才见到谢茵茵那一阵熟悉,指着谢茵茵叫起来:“我想起来了,她爹是谢方樽!是那个广东第一讼棍谢方樽!”
提起谢方樽,周围人都是一阵哗然。
那个为了钱财,替无数恶霸盗匪辩护,冤枉好人坐牢,坑害无数百姓,那个状师之中的恶棍,人人唾弃的状师,谢方樽!
衙门口百姓不可思议:“天啊,居然是谢方樽的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群里一时议论纷纷,想起谢方樽,人人咬牙切齿,可见已经到吃其皮肉的地步了。
“那一次要不是多亏了胥云听状师经过我们宛平县,才让那谢方樽输了官司,被判赔光家财,不然的话现在他还在为祸百姓。没想到,现在女儿又出来作恶了!”
“她爹就是个讼棍!为了钱财颠倒黑白!”
有个衙役凑到蔡县令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就见蔡县令神情陡然变化。
谢方樽的名字,蔡县令以前在京城就有耳闻,但是早在蔡县令调任宛平县以前,谢方樽据说就因为和天下第一状师胥云听的对决中,输的倾家荡产,而且中风病重,再也没醒。没想到,如今会遇到他的女儿?
蔡县令见百姓的反应,再看堂下的谢茵茵,蔡县令有种头大如斗的感觉。
徐莲花见目的达到,心中窃笑,她刚才故意引导李家出钱请状师,仇富和仇恶心里都达到了,百姓现在群情激愤。她却又楚楚可怜的缩了起来。
谢茵茵对耳边源源不绝的谩骂,毫无一丝反应。她只盯着蔡县令说道:“县令大人是清官,不会错判一个清白的人,也不会放过一个真凶手。民女今日之言,大人心中自有判断,甚至请一个郎中过来,就能明了真相。”一个好官,是不会被所谓群情愤慨左右的。
蔡县令也盯着谢茵茵:“请郎中就能知道真相?”
显然这话太过无稽。无法让人信服。
谢茵茵看向李大庆,那颤抖的身体,苍白的脸色,都在说明一个问题。
她说道:“李大庆日日酗酒,流连烟花之地,体内早已虚疲不堪。男子的精气,更是已经被掏空了,他又怎么举得起二二十斤重的花瓶?应该说,别说花瓶二二十斤了,就是两公斤,他都举不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怕李大庆再恶贯满盈,徐莲花再可怜,在这桩案子上,清白就是清白,凶手就是凶手!
蔡县令有些震动。他的目光,不由得就落到李大庆身上。
李大庆的名声在宛平县早就人人知晓,酒和女人一日都离不开,他身体又瘦又弱,偏偏李家夫人的纵容成了元凶。
“试想如果是李大庆杀人,赵屠夫怎么会毫无反抗,何况李大庆那时候烂醉如泥,他怎么做到对赵屠夫一击毙命?”
连声逼问问的蔡县令哑口无言,李大庆坐在一滩尿骚味里痴痴傻笑。
一个每日里,只知道酗酒的文弱公子,却能杀了一个孔武有力的屠夫,而且是一击毙命,所有人这时候只要清醒过来一想,就都能想出不对劲了。
蔡县令终于说道:“但现场只有李大庆,和徐莲花……”
不可能是徐莲花吧。
谢茵茵接着一笑,说道“既然此案的纠结点,是在谁能有力气举起花瓶上,徐莲花身为赵屠夫的妻子,每日自然随着赵屠夫一起杀猪、卖猪肉。屠夫家里采买的母猪,何止百斤重,这位徐娘子,虽是女子之身,可是日日在肉摊上提大刀、剁猪肉,县令大人以为,究竟是一头猪更重,还是区区一个花瓶更重呢?”
蔡县令彻底回答不上来了。
谢茵茵有理有据,说的皆是事实,更是把以前他们完全忽略的疑点,全部点了出来。
蔡县令这时拍了一下惊堂木,眉间皱的极紧,问道:“徐莲花,你还有什么好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莲花浑身哆嗦,开始指着谢茵茵:“你,你定是收了那李家的钱财,前来陷害于我!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讼棍!……”
听到讼棍一词,谢茵茵脸上极冷,同时她也知道衙门口那些百姓,那一声声讼棍都是在骂谁,可是她谢茵茵,据实辩护,没搀私心,自然也无愧于心。
谢茵茵转头问道:“李大庆,那天晚上,你为何要到赵屠夫的家中?”
李大庆忽然指着一边的徐莲花,满眼充血道:“是她!是她勾引我!”
那天李大庆从桂花楼里出来,醉眼朦胧,就看见一个香肩半露的小娘子,在街上冲着他招手……
李大庆捂着头哭起来:“她把我领进屋,地上有死人,人已经死了!”
谢茵茵看着蔡县令:“究竟谁才是举起花瓶谋杀屠夫的凶手,至此一目了然了吧!?”
徐莲花杀了自己的相公,故意将李大庆引诱到现场,把杀人罪名栽赃李大庆。
在谢茵茵出现之前,这个计划真的很顺利,只差一步,李大庆就会替她顶了这杀人罪,魂断奈何桥。
之前李大庆说的话,没有人会相信,李大庆的确作恶多端,可是这次,他没有杀人。
徐莲花还在狡辩:“我没有杀人,不是我,你凭什么污蔑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茵茵说道:“赵屠夫没有任何察觉,就被一击杀死,自然是因为对自己的妻子谁也没有防备之心,妻子从旁靠近,屠夫才不会设防,这分明是亲近之人作案!”
徐莲花激动跳起来,“你胡说!让你污蔑于我!”
谢茵茵趁机揪住那徐莲花的衣袖,猛地一拉起,徐莲花的胳膊就裸出来。
徐莲花惊叫:“你干什么!?”
谢茵茵扯着她的袖子,说道:“这位娘子肌肉发达,恐怕许多男子都不及你,还想假扮楚楚可怜么?”
徐莲花露出的一条胳膊,线条粗壮,大臂上有一块十分显眼的凸起,那叫个肌肉夯实。先前看她楚楚可怜的哭泣,众人都觉得她就是个柔弱女子,此时乍见这一条粗壮手臂,百姓都被吓傻了。
徐莲花也是花容失色,彻底呆了。
谢茵茵这才松开手,说道:“刚才你不是还要随赵屠夫去了吗?现在可以得偿所愿了。”
杀人偿命,岂有那么容易逃过。
谢茵茵这时转向蔡县令,深深行了一个礼:“民女今日造次公堂,请县令大人勿怪。”
蔡县令现在哪还能怪什么,这是一桩命案,他险些判错了杀人凶手,也就是一条无辜的人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蔡县令现在握着惊堂木的手都在抖,“来人,将杀人犯徐莲花押入大牢,待本官将案卷送报刑部,再行定夺!”
百姓中哗然一片,有什么比来看审案,最后凶手却换了人更惊奇的。
徐莲花已经呆若木鸡,她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而那厢蔡县令已经说道:“案情大白,李大庆无罪,本官宣判当庭释放!”
李大庆痴呆一样的笑,“我无罪,我无罪,无罪,呵呵,呵呵呵……”
蔡县令黑着脸,连喊了两声“退堂,退堂!”
徐莲花尖叫着被衙役拖走,蔡县令也一甩衣袖,走到一半,忽地回头捂住口鼻,厌恶地道:“派人将公堂彻底清扫一遍!”
这一股子尿骚味,真是直冲鼻孔。
蔡县令气呼呼的离开了公堂。
李家的仆人,这时候才一拥而上,冲上公堂扶起了李大庆:“公子!公子没事吧!?”在闻见那一阵骚味后,又都捂住口鼻,极为尴尬。
谢茵茵早就趁乱从人群中混走了。一千两到手,这案子,简单的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百姓议论纷纷。一场精彩的堂审辩护。
“徐莲花到底为什么要杀夫?”
“听说徐氏加入赵家以后,十年都无所出,我住在赵屠夫隔壁邻居,前一晚,还听见赵屠夫扬言要休妻……”
这年头,女人若是被休妻,下场绝对比死了还要凄惨。这就难怪徐莲花宁愿冒着杀夫之险,也不愿意被休。
百姓现在个个都成了事后诸葛亮,这些细节一一被人想起来,倒不如说之前都故意当做忘了。
李家的人拖着满身尿骚味的李大庆回到李家,李大庆经此一吓,整个人像是呆傻了,回到家就一直傻笑,丫鬟凑近要给他换下骚臭的衣服,他就开始满地打滚哭。
赶来的李夫人肝胆俱裂,扑上去:“儿啊!谁把你变成这样!?”
听了下人转述公堂上的事,李夫人气的面色青白,浑身发抖:“谢茵茵!”
这谢茵茵,分明是故意等到自己儿子出丑,才姗姗来迟出现在公堂,这谢家的丫头,竟敢戏弄她李家、还把她唯一的儿子害成这样!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茵茵掂量着手里的一千两银票,嘴角一笑,虽然她是收了银子为李大庆辩护,可即便这一次凶手不是李大庆,可他们李家之前做的那些孽,可不见得就能一笔勾销。
李大庆公堂尿裤子的事已经沦为整个宛平县的笑柄,已经丢人丢到家。加上这次的惊吓,李大庆恐怕,咳咳,某些方面……已经不行了……
谢茵茵那叫个心情愉快,百姓只看到谢茵茵收钱为坏蛋辩护,和她那个坏爹谢方樽一样。没有人理解谢茵茵,谢茵茵也不需要人理解。她谢茵茵做事,只需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转弯的时候,她冷不丁撞上一个人,谢茵茵没有抬头,也没有看清撞得是何人,匆匆就走了。
只是隐约,鼻端闻到了一缕清香。
今日的酒楼茶馆可就高兴了,因为意犹未尽的百姓完全不想回家,全都聚集在这里继续热烈聊天,小二伙计忙都忙不过来。
与一楼的热闹拥挤相比,昂贵的楼上雅间,却只有一间门幽幽打开。
伙计小心翼翼伺候着,脸上的笑都是硬挤出的谦卑。
雅间里此时有两人,一个人一身黑衣,衬着他脸色像是鬼一样白,冷冰冰站在桌前。那一身阴寒让伙计都害怕。
另一个坐着的男人,倒是淡淡带着微笑。一身寻常布衣,打扮的和楼下的那些百姓很像。但伙计一眼就能认出这两人绝不是宛平县的人。男人眉眼一带的那股惊艳,那一身与周遭环境极为不协调的气质,只那般随意一坐,就感到一股逼人的威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人就先下去了,若有事,请贵人随时吩咐小人。”
临走时,伙计遵照吩咐,特意打开窗子,男人听着楼下的声音,越听,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清无的笑。
“想不到第一次来这样的小县,就看到这么有趣的事。”
路过县衙,当他转身不经意的第一眼,看见的,正是谢茵茵在公堂上,嬉笑怒骂徐莲花的时刻。
黑衣人身上的气质就像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让人一靠近就怵的慌。只有面对男人的时候,黑衣人眼眸中才有一种真正的臣服,他开口说话,声音极细,竟然有一种不阴不阳的阴柔:“属下早就听说这民间百姓,十分迷信状师,最喜欢请状师上公堂搅局,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连命案都能如此儿戏,纵容旁人在公堂大放厥词,还有什么不敢做。
男人眯起了眼,似乎这时才慢慢反应:“你说那个黄毛的小丫头,居然就是状师?”
状师这样不上台面的人,在京城是绝不敢出现的,所以状师们都是在边缘小地方十分肆虐。
黑衣男人道:“回殿……回公子,恐怕是的。”根据听到的关于状师的描述,显然那丫头,就是传说中的专门替人打官司的状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男人想起那张脸,那模样,有几分清秀,却显稚嫩。都不知道及笄了没有,居然就学着别人上堂辩论?
面对这么多人围观,竟也不害臊。这恐怕不是一般人家女儿能够做到的。
男人起了淡淡兴趣,吩咐黑衣人:“你去打听一下,今日这县衙堂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阴**:“属下这就去。”
男人松开了手中折扇,五官风韵越发俊雅无边:“我……去会会县令大人。”
——
县衙小厮来禀报:“大人,门口有人求见。”
蔡县令心情不好,气鼓鼓道:“轰走!本官现在谁也不见!”
“他说与大人是旧友,曾经和大人在京城的胭脂楼把酒言欢。”
蔡县令正要骂,陡然回过神来,惊出一身冷汗,“人呢,人在哪?”
小厮道:“就在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蔡县令走的太急把凳子都踢翻了,小厮惊讶的看着一向稳重的县令竟然这般失态。
县衙门口,一个清风朗月的男子站在那,虽是一身布衣打扮,却掩盖不了那一身的清华灼眼。
蔡县令屏住了呼吸,见到果然是那人,膝盖一弯就跪下去了:“下官参见……”
男人看似随意上前迈步,暗暗已经拿住了蔡县令,让他再也跪不下去。
男人唇边噙着笑意:“在下只是路过宛平县,来会一会县令这位旧友,县令可明白吗?”
蔡县令冷汗流下来,见机的极快:“明白!殿……快请衙内坐!”
男人松开了手,唇边的笑意更浓。
迎着男人进入县衙,蔡县令急忙低声吩咐小厮:“立刻把府里最好的茶叶拿来,快!”
虽不知发生何事,但见到自家大人这样如临大敌的样子,底下人也是不敢怠慢,赶紧去了。
一直到了厅内,蔡县令吩咐所有人都下去,并关上大门。
这时,蔡县令才一甩衣袖,跪下去:“下官参见修王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今天下,只有一位一品亲王侯,修王司修离。不仅因为他是青帝唯一的兄弟,更是在青帝御驾亲征贪狼国的时候,以副帝之名监国五年,把天下治理的国泰民安。如今的大梁老百姓都知道,若不是有当今陛下修王两兄弟,也没有大梁今日的盛世。
都说皇室手足多相残,可是修王和青帝,却让大梁百姓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手足情。
“起来吧。”司修离的声音从上首传来。
蔡县令这才敢起,他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司修离会驾临宛平县,还是在他刚刚当上宛平县县令三个月的时候。
蔡县令诚惶诚恐:“殿下前来宛平,为何不提前告知下官,下官自然要亲自前去护送殿下才是。”
修王殿下到了他的辖下,那就代表出任何事都是他宛平县令的过失,这样大的责任,谁能轻易担得起。
司修离不由一笑,盯着蔡县令:“蔡卿不必紧张,本王说了,这次来,是私人事务,自然不宜声张。”
私人事务?蔡县令反而更忐忑了,他宛平县只是一个小地方,堂堂副帝能有什么私人事务,要来这儿处理?
司修离却已经淡淡说道:“本王早些年就一直派人查找药王神医的下落,却一直不得其法。直到上个月一名探子找到了些蛛丝马迹,写信到京城告知本王,本王才决定前来。”
听到药王神医的名字,蔡县令才一惊,“殿下难道是说,药王……在宛平县?”
这消息比惊天霹雳还惊人,天下神踪不见影的第一药王,居然出现在宛平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修离眸子幽幽:“不管是真是假,本王一定要亲自来看一看。”
修王的母亲,是先皇的懿德太妃,而传闻懿德太妃的身体一直羸弱,司修离突然之间要找神医,难不成是?
蔡县令不敢问,也不敢想下去。
修王殿下乃天下闻名的孝子,懿德太妃虽是太妃,地位却不输太后。在后宫之中一向由各位太医调养身体,只是据说一直不见好转。
只听司修离说道:“本王在宛平县这段期间,少不得要叨扰蔡大人了。”
蔡县令顿时又跪了下去:“殿下折煞下官了,只怕县衙简陋,委屈了修王殿下。”
司修离目光陡地悠长:“本王听说了蔡大人与柳相之间的过节,蔡大人为人刚直不畏权贵,却被外放此地,想必心中也觉得委屈吧?”
为官之道,个个都懂得圆滑,尤其是当朝柳丞相权高震主,有眼色的官员都依附了过去,蔡县令是清门出身,不愿意结党营私,果然就被柳丞相的党羽联名参奏,把一个堂堂的三品翰林,发配到了穷乡僻壤当七品县令。
这样欺负人,换了别个,早就气的吐血了。
蔡县令听见司修离问起朝堂争斗,当即头磕在地上:“回修王殿下,下官只求问心无愧,为官一日,便为陛下分忧一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修离眸中有笑意,以他如今的地位,早已不屑于去管朝臣之间的争名夺利。不过这位蔡县令,倒的确算一位有骨气的,“蔡卿放心,本王在宛平县得你关照,自然不会忘记这份情。”
蔡县令真有点受宠若惊,虽然他是视名利如浮云,可面前的人是副帝,对方肯说这样的话,如何使人惶恐。
司修离话锋却一转,手中扇面轻摇:“不如说说,今日县衙上,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本王十分的好奇。”
蔡县令如五雷轰顶,这一下天堂一下地狱的感受真是十分明确,“殿下,殿下你在……”
司修离笑容模糊:“本王第一次见公堂辩护,真是大开眼界。”
回想今天公堂上的种种,当朝副帝,亲眼看见他差点判错了命案,蔡县令只觉得乌云盖顶,心沉到了底。
“下官有罪,下官……”
蔡县令自诩公正廉明,在京城的时候,面对丞相的压制都不皱眉头,想不到,却在这宛平县晚节不保,险些错害人命。
司修离唇边弧度似有似无,其实,今日他在看堂审的时候,也一度认为李大庆定然就是凶手。所有人都思维定式,被陷进了框中,却只有那名少女,心明眼亮地看穿了所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饶是谢茵茵在公堂上天不怕地不怕,当靠近家门的时候,她还是小心吸了口气。手按在胸口的银票上,轻手轻脚地靠近了自家的院门,她心里还带着侥幸,千万别惊动了祖母。
她小心地先把门推开一条线,目光凑过去侦查情况,没想到一眼就看到堂弟方大龙,被五花大绑在院子里。
方大龙一眼看见谢茵茵,就激动地开始喊,“茵茵!快跑,快跑啊!”
谢茵茵后脑一麻,立刻拔腿就跑,可是已经迟了,身后一声威严的声音喝道:“要去哪!?”
谢茵茵僵硬着身子,慢慢地转过来,看见银发的祖母,拄着拐杖慢慢向院子里走过来。来人正是谢家的老夫人,谢方樽的亲母,也是谢茵茵的亲祖母。
谢茵茵就低下了头,老老实实地叫道:“祖母。”
老夫人喝道:“跪下!“
谢茵茵一句话也不说,屈膝就跪了下来。
老夫人的拐杖戳在地上发出阵阵响动,盯着谢茵茵冷笑连连:“你真是长本事了!翅膀硬了!”
谢茵茵咬着嘴唇:“祖母,千错万错都是茵茵的错,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夫人盛怒:“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祖母?”
原本谢方樽中风病倒之后,谢家一下子垮了,本来安心颐养天年的老夫人,强横撑着老迈的身体,挺起了谢家。方大龙就是老夫人从娘家接过来的侄孙子,本来是让他看住谢茵茵,想不到两个孩子居然串通起来骗她,可想而知老夫人知道后,有多震怒。
谢茵茵自知偷跑出去这件事没办法解释,因此并不辩驳,只默默承受祖母的怒意。
“你是打量着我平时疼你,所以就无法无天是吧,谢茵茵!”
公堂辩论的事,已经短短时间传遍宛平县,老夫人自然也第一时间知道了。
知道自己的孙女竟然抛头露面出现在公堂那种地方,老夫人就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谢茵茵膝行几步,上前到了老夫人跟前:“孙女知道错了,日后一定警惕言行,不叫祖母操心。”
老夫人狠瞪着谢茵茵道:“我问你,你是否真的去为那个李家的纨绔子上公堂辩护了?”
未曾亲眼所见,老夫人还是不敢相信。
谢茵茵下意识咬住唇,良久才说道:“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老夫人气怒攻心,立刻就举起拐杖,狠狠敲在了谢茵茵背上!
这下谢家的下人都惊呆了,一拥上去劝阻:“老夫人!使不得啊!”
谢茵茵到底还是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受得住这样的打。
老夫人喘着粗气,被拐杖打了一下,谢茵茵背脊挺得直直的,一点也没有躲闪的意思,这都是她应得的。
“我再问你,你到底收了李家多少的好处?”
所有目光都盯着谢茵茵,被绑住的大龙不断朝谢茵茵使眼色,祖母已经气坏了,可不能再火上浇油。
没想到,谢茵茵真的就实话说了出来:“孙女收了李家一千两银票。”
一千两银票,院子里的谢家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方大龙下巴都要惊掉了。
老夫人都惊呆了,呆呆的站在那许久一点反应也没有。“你说什么?”
要知道一千两是什么样的概念,就是谢方樽没病的时候,好财如命,每次上堂辩护都收的天价酬劳,一次也就三百两,谁都不敢信谢茵茵第一次出堂辩护,居然能收一千两这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茵茵此时抬起了眉眼,分明是如此秀丽的少女,眼底却有一种坚定:“爹爹的病,整个宛平县的郎中也无能为力。都说只有天下第一名医扁无殷才可以救爹爹,他的诊金一次就是一万两,至今从无失手,茵茵作为爹爹女儿,无论如何也要凑足诊金,替爹爹治病。”
所有人都不知道谢茵茵还有这个心思,甚至她口中的天下第一名医,行踪不定,根本就是个传说里的人物,没人能找得到他。就算谢茵茵凑足了诊金,又上哪里找这个扁无殷?
可谢茵茵现在只知道,单是一万两的天价诊金,就需要费尽心思。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有一线希望,她就要救谢方樽。
老夫人终于是反应了过来,浑身抖得比什么都厉害,“好,好,你可真是学足了你爹,这讹人钱财、助纣为虐的本事,真是太厉害了!”
老夫人叱骂谢茵茵是助纣为虐,自然是整个宛平县都知道李家名声恶臭,那个李大庆干下的荒唐事早就可以被关十回大牢了,可是……居然还有人愿意收钱为他做辩护。
这个人,居然还就是老夫人疼在掌心里的孙女谢茵茵。
谢茵茵动了动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那厢老夫人气急了,竟脱口说出来:“你如此悖逆行事、我定要把你逐出谢家!”
听到这话,谢茵茵猛地抬起了头。
旁边方大龙连忙求情:“茵茵也只是为了赚钱给大伯治病,请您看在茵茵的一片孝心份上,这次就饶了茵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