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酒臭气,混合着烟草的味道铺面而来,令人几欲作呕。任汐欠了欠身,笑盈盈地扶住陆成功:陆导,您醉了。
我没醉
陆成功一把抓住了任汐的手,眯着眼睛看着任汐精致的面庞,笑嘻嘻道:你让我帮的忙,我可以答应,也可以不答应。关键么,就是你的态度咯。
说完,一抬手,半瓶茅台酒被尽数全倒进了任汐面前喝剩一半的红酒杯里!
红酒白酒相掺,是最容易醉的,更何况这样满满一大杯。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愣,纷纷看过来。任汐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脸上依旧是优雅甜美的笑:陆导,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一杯酒而已,就为难你了?
陆成功醉醺醺地拍了拍任汐的肩,含混暧昧笑了笑,大着舌头:
你不是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肯做的么
这一句声音不算大,但是在本来就安静下来的包厢里,听起来格外刺耳。娱乐圈是什么地方,大家心里都有数。有人靠实力,有人靠金主,有人靠脸蛋。而对于任汐这种漂亮的女明星,议论就更加不堪些。
只不过,再不堪,大家也只是私下议论,这样突然提到明面上,还是让人为难的。
果然,在众目睽睽下,任汐脸上的标志性的甜美笑容也变得僵硬了。然而陆成功却根本不打算给她退路。见任汐不动,他便直接把酒杯往在任汐面前重重一跺,瞪着眼睛:
怎么,不喝?就你这种态度,还想有求于我吗?!!
陆成功把酒杯那么重重一放,有不少酒泼出来,溅在了任汐的胸口上。白色的蕾丝连衣裙瞬间染上了一片红,像朵殷开的水红色花儿一样。陆成功的眼神,便不知不觉朝那花上瞟,酒气之下,那神情简直是不加掩饰的下流了。
就是。任汐懂事点啊,喝了陆导的酒,可少不了你的好处哦~
酒后见人品。一向对任汐颇为和蔼可亲的导演,这时竟也醉醺醺地跟着起哄。
酒桌上顿时响起一片猥琐的哄笑。
退无可退。任汐强忍着内心的恶心,一把端起面前的满满的酒杯,勉强笑道:陆导误会了。我怎么敢不给您面子呢?这杯酒,我干了。
说着,端着酒杯就要一饮而尽。可酒杯还未触到唇边,却突然被人一夺
陆导,任汐今儿醉了。这杯酒,不如我替她喝。秦昭拿着这支红白相掺的高脚杯,犀利的眉眼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成功。不等陆成功张口,就一仰脖颈,一口气不带喘地硬将这杯酒灌了下去!
诶,你?!陆成功肥胖的身子晃了晃。他本想要发火,可是一想到秦昭背靠汪萍萍的曜石传媒,并不像任汐一样没靠山,质问的底气顿时短了半截。
呦呵,有人戏外也要过英雄瘾啊。
陆成功压住心头的不悦,皮笑肉不笑地斜视着秦昭:那我作为导演,可得帮你一把来,再开三瓶白的!
满满三瓶茅台摆在秦昭面前。任汐的脸色彻底变了,她轻轻地扯了扯秦昭的衣角,小声说:要不还是算了罢,我
秦昭却不屑一笑:没事。帮人帮到底。
帮人帮到底么,这可是楚斯年定下的家训。若是楚斯年在场,看到女孩子被人这样刁难,也绝不会束手旁观的。
想到这,秦昭就更加笃定了。他拿起酒瓶,朝陆成功晃了晃:那我就不客气了。
整个饭局的气氛,因为秦昭连拼三瓶茅台酒而再次热闹起来。有欢呼的,有起哄的,有吹哨的,一直到接近凌晨才结束。这三瓶高度数白酒的劲儿不是盖的,秦昭破天荒醉地一塌糊涂,等林晓川来接他的时候,秦昭已经一米之类分不清人物走兽,正抱着廊柱,拎着酒瓶,一会哭一会笑。。
听到林晓川叫他,秦昭酒气熏天,目光迷离地转过头,迟钝地打量了林晓川几秒,突然眼前一亮,扑过去就是一个熊抱:你怎么才回来啦,我想死你啦,呜呜呜呜呜!
林晓川还从来未被秦昭这样直白地表达过感觉,他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心潮澎湃,正想说什么,却听到秦昭突然伸手捏住他的脸,咦了一声:
媳妇儿 ,西藏伙食这么好吗?你怎么长胖这么多,还变矮了?
林晓川:=_=
林晓川一把拍开秦昭的手,走走走走走,上车!
然而秦昭却并不是好对付的。为了把秦昭拖上车,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但被秦昭强行在脑袋上亲了三口,衣服也被扯破了,甚至还硬被秦昭灌了几大口白酒(秦昭非说那是和楚斯年入洞房的交杯酒)。
即使被关在车厢里秦昭也不肯老实。林晓川欲哭无泪,手忙脚乱躲开秦昭凑过来试图印在他脑门的吻,又忙着摁他不老实的手:大亮哥!我是晓川!楚医生已经走了三个月了,你清醒一点!
被揪着肩膀晃了几晃,秦昭摇摇晃晃地支棱起脖子,迷迷糊糊,低声下气地说:你干嘛呀,你怎么又吼我?
林晓川:?
秦昭的神情更加委屈了:我最近一直很听你的话,我已经三个月没有吃过小龙虾,两个月零十六天没有喝过冰水了。我还每天都坚持健身,我把最后最难练的两块腹肌都练出来了,你看你看~
说着就拉开自己的衣服下摆,硬扯着林晓川的手要他摸自己线条分明的八块腹肌。林晓川满脑袋黑线赶紧摁住他的手。却没想到被秦昭反手一抓:
我知道你不在乎外在,你追求心灵美。所以我最近做了好多好事我,我给西藏的贫困山区捐了好多钱还有,还有汪姐有一次看新闻,说国外有个叫叙什么亚的地方闹瘟疫,牺牲了好多好多医生,让我捐款,我一听是医生,二话不说就一下捐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
秦昭两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然后肩膀突然一垮,低着头,神情无比落寞委屈:
我就想让你夸夸我可你却总是不理我不理我
林晓川心生一计,弯下腰看着他,学着楚斯年的语气:谁说我不理你了。我这不是忙吗。我知道,你特别好,真棒!
秦昭晕晕乎乎地抬起头,看着林晓川比的大拇指,愣了半晌,突然嗷地一嗓子干嚎了起来。
呜呜呜媳妇儿我想你媳妇呜呜呜呜呜~~!
林晓川:==
好在秦昭这一场干嚎,似乎把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宣泄了出来。嚎完,身子朝车里一倒,就昏睡了过去。
林晓川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抽出秦昭一直拿在手里的空酒瓶子放在一边,又把秦昭的头摆正,让他睡得舒服些。
忙完这一切,林晓川直起身来,这才发觉有些头重脚轻的眩晕感,甚至还有点恶心想吐。
林晓川看着秦昭硬给他灌了几大口的酒瓶,无奈地摇了摇头。都怪他的酒量太差了,平常半瓶啤酒都能喝成脸红脖子粗,更何况这高度数的白酒。要不是为了把秦昭塞进车里而勉强鼓足一口气,他估计早就晕了。
因为被迫喝了酒,自己开车送秦昭回去是不可能了。林晓川管酒店大堂要了代驾电话,准备找人开车回去。
电话还没拨通,却有人在身后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