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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虽然小,但架不住氛围太安静,依旧清清楚楚地传到了这一圈人的耳朵里,除了温倦迟。给南肆搭上衣服后,他就再也没分给门口一点目光。
那边似乎还在说着什麽,落在温倦迟耳朵里尽数变作白噪音。他看着睡得并不安稳的人,联想到了最近的异样。
自从那个周末出去一趟回来后,南肆总是走神,犯困的频率比之前更高,整个人都恹恹的,只在对上人的时候偶尔会有笑,会说些漫不经心又不正经的话,像是有什麽很重的心事。
有次温倦迟下楼,看见他窝在原来的位置,盯着手机直到黑屏,悬着的指尖也还是没有落下。
这时,门口的声音突然变大了些,本就半睡半醒的人埋在手臂里蹭了蹭,有些迷蒙地半擡起头,露出眼睛和鼻尖。
搭着的衣服顺着他的动作掉下去一截,被温倦迟伸手提了回来,手虚搭在南肆后颈,随即视线一偏,在那双泛着水光的眸进入视线时,他听见南肆有些哑却又很软的声音,“跳完了?”
瞥了眼门口,那群人正在离开,吵人那位吊在最后,似是非常心不甘情不愿,不知为什麽,温倦迟不想让南肆看见着人,但他刚想说没有,南肆已经顺着看了过去。
吵人那位刚好在这一刻扭头看过来,下一秒,何灿关上了门。
南肆眯了眯眼,问:“那是谁?”
异样
吵人那位在看到南肆那刻眼神里流露出惊疑和厌恶交织的複杂情绪,后者还好理解,但为什麽会惊疑?
温倦迟蹙着眉,隐隐有不好的感觉,听见南肆问,他一笔带过道,“没谁。”
接着语气又温沉起来,“还睡麽。”
南肆半支着身,感受到背上的重量,他眉眼一弯,手从衣服里探出来,扯了扯温倦迟的袖子,说,“走吧,送好学生回去上课。”
他们从排练室出来时已经四点多,从四楼往外看,西侧楼房尽数化作一片阴影,浸在苍茫的暮色里。
于是这一送,莫名其妙就送回了家。
——
最后一缕橘色的光斜落进院里,在浅色实木门上折了几道。
“咔嚓”一声,温倦迟推门进去,南肆跟在后面,恍惚间觉得自己这是在拐人。
他记得刚来那会温倦迟还写奥数,现在不是睡觉就是逃课,听讲也没见多认真,至少没什麽笔记。
这麽想着,南肆停住,抱手靠在一边玄关柜上,语气有些懒散道,“你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带坏好学生。”
“你呢。”
温倦迟转过身,反问道,“我是好学生的话……那你是什麽?”
南肆沉吟了会:“我……无赖?”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语气正经起来,“说真的,我俩再一起不见老白就该找我了。”
上次那并在一起的消息就把老白吓得不清,还以为他把人给打了,也不知道老白哪来的错觉他可以打过这人。
温倦迟笑了笑,问:“你怕麽。”
南肆一口否定:“怎麽可能。”
“嗯,不可能。”
温倦迟附和着,擡脚朝他走过去,南肆本来就有些恍惚,眨眼的瞬间对上近在咫尺的温倦迟,心一跳,后背就抵上了玄关柜。
温倦迟的影子将他笼罩。
低沉的声音在由两道人影交织的狭窄空间里响起,南肆只觉得它一下下撞击着他的耳膜,以一个引诱人的频率,连带着心髒都受到蛊惑。
在愈发恍惚里,他听见那声音问:“你怎麽了?”
温柔里交杂着些许迟疑。
南肆几乎是在回过神的那瞬间就明白了温倦迟在问什麽。
他最近确实太不对劲了点。
面前的人比他高一点,南肆微仰起头,这几天第一次不带任何僞装地去看温倦迟,恹恹的眼尾随着情绪上涌越来越红,开口时声音再次沙哑,他有些语无伦次地,拽着温倦迟的衣角说,“我做噩梦了。”
做梦误事。
现在睡觉也误事。
几乎是无意识的,南肆脸上已经留下好几道水痕。他不知道这事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觉得熟悉甚至是産生一些看起来根本不可能的臆想。
他不敢问,也没人说,只能靠自己想。
结果就是一团黑线。
当他第不知多少次看向温倦迟的时候,也想过是否可以跟他说,毕竟这人好像总是冷静的。
但最后每次都在温倦迟看过来的时候放弃了。
他不敢。
可能是觉得丢脸。
而眼下这脸还是丢尽了。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喉咙里的哽咽全被他紧抿着唇给憋了回去。他皮肤本就过分白,这会眼尾红的仿佛要滴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