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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不安眠反而醒神的安眠曲。
“你听就知道了。”南肆擡起头,狡黠地笑了笑,“没骗你吧。”
屏幕里,温倦迟也被感染着扬了下嘴角。
这一次,安眠曲拨响的时候,不再是音频里隐忍无助的哭泣,而是眼前,少年灿烂且肆意。
一曲终了,南肆停下问:“困吗?”
温倦迟失眠惯了,自以为是他困:“快睡吧。”
南肆:“……”
他倒是真困了,毕竟温倦迟就是有这种魔力,再加上安眠曲这麽一弹,他久违地体会到自然困到想睡觉的感觉,而且很安心。
但为什麽自己没有这魔力?
南肆不解,也不服。于是又开始弹,原创的不行,就弹各种之前为了催眠自己学过的曲子。
两块屏幕连接起两个世界,又在清澈悠扬的吉他声和相视而笑的目光里同归一处。
等弹累了,他擡起头,温倦迟目光一错不错落在他身上,似是有些无奈,见他停下,问,“累了?”
南肆想说没有,但温倦迟接着又道:“快去睡吧,很晚了,明早起来又该头疼了。”
南肆:“……”
他能不困吗?心理那种。
催眠走一遭,最后以失败告终。
南肆索性不弯弯绕绕了,他把吉他放一边,撑着下巴看他,问,“我睡觉,那你呢?”
“……”
南肆:“你会一个人守着电话,到很晚很晚,晚到天都快亮了才睡。”
“对吗?”他问。
“……”
突然不敢直视南肆的眼睛,温倦迟微垂下头,语气苍白无力地说了句,“不困。”
低哑的声音让南肆心髒跟着揪了起来,方才端着的气势一下烟消云散,他趴在桌上,告饶似的说,“让我陪着你吧。”
“不会好一点吗?”南肆还是有些不服。
温倦迟看他一副懒懒撑着精神的模样,耳边是对方带着些委屈的嘟囔,背后是被隔绝的刮着冷风的夜。他忽然感觉心里某一块软得塌陷下去,眼眶开始变得有些热,而后慢慢滚烫。
半晌,他清了清嗓子,语气认真道,“会好很多。”
“一起睡吧,想让你陪。”
南肆开心了,三两下跟瞬移似的回到房间,在他转身的时候,温倦迟看见大片灰色。
他眉心一动,揶揄道,“鸠占鹊巢?”
“当然不是。”南肆掀开被子躺进去,把手机屏幕对着房间转了一个大圈,最后对準自己的脸,说,“共同财産,懂吗?”
一声忍俊不禁的轻笑顺着网线传过来,南肆说的时候没觉得,这会却有些脸热,默默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温倦迟笑意更深:“不用共同,都是你的私人财産。”
“包括我。”
守约
过了初七,这年算是过完了,街上尽是返程的车流,路边红灯笼灰扑扑的,也不知到了晚上是不是会接触不良地闪个不停。
看导航上显示那公园还有些远,南肆左右瞧了瞧,恰好一辆顶着“无客”二字的出租车朝这驶来,他挥了挥手拦下,上车后给司机报了地方。
司机大叔应该就是附近人,听了这位置,爽朗一笑说,“小伙子跑这麽远逛公园啊?”
低头正给温倦迟发消息的南肆:“……”
问得好,下次别问了。
南肆不是很想理,但后视镜折射过来的那道视线太过热情,他顿了会,消息发出去后才信口胡扯了句,“那个环境好。”
他本意是想让大叔别说了,但大叔是一点没听出他的敷衍,还看着前面点点头,颇为赞成地说,“那确实不错。毕竟是医院旁边嘛。”
“医院?”
本以为大叔要说“小伙子眼光真不错”的南肆一下正经起来,莫名地觉出些不寻常却又熟悉的感觉来。
不寻常还能理解,但熟悉是为什麽?
南肆捏着一直没动静的手机,想了会就顾不上了,开始担心起温倦迟来。
见面是昨晚临时定的,定在今天,却并没有说碰面的时间,温倦迟让他什麽时候睡醒了过来就好。
但南肆对自己的起床脾性还是了解更深刻的,自然醒这说不準的事,当然不能冒险。于是他定了七点往后好几个闹钟,终于在最后一个闹钟响的时候,从床上爬了起来。
醒后,他给温倦迟发了很多消息,一时说自己準备出门了,一时问他去了没,但都没有得到回複。
他不担心温倦迟失约,他怕他出事。
因为好几次电话,他都能听见对面隐隐约约的争吵。虽然每次温倦迟看起来都很平静,见他皱眉,还会捂住听筒让他别听。但有些事越平静,越让人忧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