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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十五年小说(7)(2 / 2)

疯了吧。

再说了,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我要是真收了君子剑,回头侠风古道的人再上门讹我一顿,说剑是我偷的怎么办?

我越想越心慌,恨不得把头摇成拨浪鼓,以表达自己拒绝的决心。

掌门像是看穿了我心里那点小九九,捋了一把胡子,呵呵一笑:年轻人不要总是想着不劳而获,空手套白狼。

他要我拿印心剑换。

以物易物这个要求一出,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本想再贫几句,说什么此剑与我情同手足,是我一生挚爱,得加钱。结果还没张嘴就被易水心掐住了命运的大腿肉。于是我良心发现,我悬崖勒马,我想起印心剑的上一任主人是谢哲青,所以它回到侠风古道这个行为应该属于物归原主,不是我卖剑求荣。

绝对不是因为易水心。

小样儿,手还挺黑。

赶紧松开,腿麻了!

郑:最近江湖上有谣言,说我怕老婆。我得跟大家澄清一下。

郑:不是谣言。

第18章 逐月明其五

51

我交出印心剑之后,易水心双手捧着刀,把燕来也送到了掌门面前。

掌门露出疑惑的表情,问他:我向小冬讨来印心,是因为它是哲青的东西,聂城主和侠风古道非亲非故,留下他的佩刀有什么用呢?

这是城主临去前吩咐的。要我把他的刀,和谢前辈的剑葬在一起。

我侧过脸偷偷看了一眼,易水心的神色平静,语气里却有股说不出的伤心。看着他的样子,我的心不知为何也沉了下去。

哦聂城主就没有留下什么别的话?

易水心行了个礼,燕来刀材质特殊,还得劳烦看顾停碑塔的前辈勤拂拭着,不要让它钝了。

掌门的脸上还是挂着神秘的微笑,像张果老,又像弥勒佛。

他是个很和蔼的老人。

年轻人,这恐怕不是他的原话吧。你再仔细想想?

我听得有些迷糊为掌门突如其来的提点,也为易水心的沉默。我实在是记不起聂无极什么时候提出过这样怪异的要求,不太像要求,更像在交代后事。不过其实我和他们也非亲非故,没道理易水心事事都要提前向我报备。

他是聂无极的徒弟、自在城的太子,又不是我的小媳妇儿。

至于聂无极死前的交代,我一直认为是留给易水心的,不过看现在的情形,好像是我替易水心自作多情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说武器等同于江湖人的半身,那得是什么错综复杂的关系才能让俩人睡在同一个合葬墓里啊?

社会主义兄弟情恐怕不能够吧。

要我说三个人的友谊果然还是太拥挤了。

也许是易水心思考的时间太长,让人失了耐心,掌门叹了口气,没有任他继续沉默下去。

世上的器物大都逃不开流水不腐这个道理,再锋锐的刀剑若是久置不用,也与废铁无异,即便差人悉心照顾,蒙尘与否也不过时间早晚。

他意有所指,偏偏又语焉不详。我没有打开宝箱的钥匙,也解不开迷宫里的谜题,只能隐约看见箱子上微微透着的宝气珠光

燕来刀确实是要交给易水心的。

可这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我不明白。

易水心好似找到了那把至关重要的钥匙,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箱子里的东西令人大失所望,他脸上找不出一丝喜悦的影子,反倒和夜宿居延海那天一样失魂落魄,没什么血色。

想起居延海,我的大脑一下卡了壳。

我想起易水心说的城主有令。

起初我只当是他好面子找来的托词,根本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要不是易水心临时收到飞隼传书,改道自在城,我们说不定还能在定军山过个团圆的中秋。

易水心教过我,没有哪个身康体健精神正常的江湖人会抛弃自己的武器。

除非他死了。

这些大大小小的细节纠结在一起,像一个巨大的线团,看似杂乱无章,可事实上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显而易见、却一再被我忽略的结果。

聂无极早就知道自己会死。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了后脑,我转过头去,易水心显然比我更早想通了这一点,捧着刀的双手攥得死紧,关节甚至泛起了一层青白。

他一个字也没有说,无言良久,猛地呕出一团发黑的血块。

52

易水心昏睡了很久。

我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跑轮里的仓鼠,满地转圈,如果不是山羊胡带着学医的同门来看过,我几乎要以为他再也醒不过来了。山羊胡劝我宽心,说他那是把体内的瘀血和郁气都清空了,是好事。我哼哈地应着,心里其实并不赞同这种说法。

我觉得他更接近字面意义上的呕心沥血。

山羊胡把我们安置在谢哲青以前住的小院。谢哲青离开师门好几年,房间还和他当年住的时候一模一样,连最容易积灰的书架也是一尘不染兴许比当年更干净。

侠风古道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但因为谢哲青的缘故,时不时会有一些背包客慕名而来,说要瞻仰一下印心剑成长的地方。不过在我们之前,这间院子还从来没被拿来待过客。

等待易水心醒来的那些日子里,我偶尔会在柜子里随便挑两本书打发时间。

谢哲青看书的口味很杂,从阴阳谶纬到散文游记,间或夹杂着少得可怜的几本剑谱秘籍。这些书大都因为搁置的年头太长变得很脆弱,翻阅的时候需要拿出洗试管的那股小心劲儿虽然当年我手底下从来没有一支试管能幸存就是了。其中有一本《夜航船》,虽然也泛着黄,边边角角还被不知什么东西蛀出了细小的缺口,书页里却有很多批注。

我猜那是他最得意的一本。

谢哲青的字和他在别人眼里的形象不大一样,圆笔藏锋、含蓄深沉,对应的是恣意风流、意气飞扬。好一仆被苏东坡教坏了那页写的是今天比昨天多睡了两个钟头,撑梨孤涂那页写的是原来要抄的三十遍剑谱被他单方面缩短成了五遍。看植物部的时候,想的是阳平镇徐记的肉包子味道不错,翻地理部的时候琢磨的是年底下山要带小聂四处转转,不然好好的孩子就要被圈傻了。

用最工整漂亮的字,写最家长里短老不正经的日记。

反正不是什么正经批注。

都说看书能静心,可偏偏我越看越浮躁,觉也一天赛一天的不安稳。

我又开始做梦。有时候是原主的童年生活,有时则是一些和谢哲青、聂无极有关的往事。兰阳镇下雨,鹤鸣山下雪,居延海的太阳毒得能把人烤成脱水肉干。

最后我梦到一条小河,纤细精巧,像女孩子的手臂。看不清面目的人和七、八岁左右的郑小冬并排坐在水边钓鱼,清澈的水面倒映出对岸摇晃的树影。易水心也坐在水边。其实他从头到脚都被裹在布料里,只露出一双漂亮的圆眼睛,活像个大粽子。但我对他实在太熟悉,仅凭眼睛就能认出是谁。

河边的郑小冬没有看见易水心,对岸的易水心也不说话,像水边的阿狄丽娜。

半梦半醒之间,我听见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挣扎着翻身下地,房门大开,易水心的床上没有人。我迷迷糊糊顺着月光来处走出门去。

易水心和梦里一样,安静地坐在银色的河边,没有出声,也没有回头。我慢慢走到他身边,想问他点什么,结果话到了嘴边,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我看见他脸上流下了一道月光。

第19章 逐月明其六

53

易水心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沉了下去。

尽管他的生活还是像一只不会故障的钟表,规律得令人发指,也和往常一样会跟人说说笑笑,看不出什么异状。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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