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其他的等回来再说。”
来宝:“等会儿,咱们先回店里等等。”
杜从宜:“为什么?”
来宝:“这条街上有一家酒楼,还在缉拿涉案的人,等结束了我们再出门,要不然遇上巡检司的人不好解释。”
杜从宜上了二楼站在窗前往外看,这条街上人很少,对面的布店里也没人,她不能预估到底是多大的事情,但能让赵诚抬脚就走,可能会牵扯到谁?
她虽然是个不当家的大娘子,但是赵诚的事情,还是她自己了解比较好。
来宝说隔壁店今日根本没开门,听得她说不上来的心慌。
等快午时,她和来宝吃了午饭,两人出门沿着御街往外走,街上人已经不少。
到连颂的别院已经中午,守门的人见她来,就进去通报了一声。
来宝还轻生说:“连掌柜这套宅子真不错。只是今日时机不对。”
杜从宜还开玩笑说:“等你有钱了,也买一座。”
来宝笑说:“您可别开玩笑。”
今日不是门房的人领两人进去,反而是连颂亲自出来接人,见了杜从宜就说:“好久没见你了,听说你改做生意了?”
杜从宜开玩笑说:“我不好和你做同行。”
连颂笑起来:“我前些日回乡一趟,前几日才回来。老掌柜说观南楼一直没有收到你的画,就焦急问问你。”
杜从宜见不是什么大事,觉得他这个时候约她,有些奇怪,本想和他打听几句昨晚的事情,但又不想惹麻烦,就没提。
改口说:“不过是几幅画,有什么可着急的?我以为你是为昨晚的事情。”
连颂眼神一暗,改口说:“好了,不说这些。我昨日拜访同乡,结果听说,前东府汪相公,新收了一个擅长书画的学生。十分了得,我还好奇,这人和你,技艺究竟谁高,结果听说是出身端王府的女徒弟。我一猜就是你。”
杜从宜;“只是机缘巧合。”
连颂垂下眼皮,只管引着人进了内堂,等杜从宜坐了,问:“今日要不要听曲儿?”
杜从宜摇头:“不用了。”
连颂:“你这个老师认的突然,要是我知道,定然替你好好准备一份拜师礼。”
杜从宜:“老师不贪图这些,况且我见老师的时候不多。”
连颂:“那怎么行?你能得了汪伯言徒弟这个名分,必然是名声大噪。对你往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杜从宜;“卖画赚钱,是为生计。我暂且不缺钱,自然就不会日日琢磨着卖个好价钱了。更不好用老师的名声卖画。你也知道,我老师身份特殊。”
连颂:“话不能这么说,你们师徒,唉,算了不说了。我这次归乡,结识了不少学子。能高中自然是好事,可大部分人都是落第归乡,不能归乡的只好找个营生。穷苦人的艰难,没人能懂。”
杜从宜不觉得有什么,穷苦的日子她不是没体会过,只要不是清高迂腐,读书人饿不死的。
“书生里面,不乏有擅长书画者。你想要培养几个人并不难。做生意不能只做最顶尖的生意,毕竟风险很大。”
她已经绝了仿画的心思。
就像赵诚说的,汪伯言的山水画,是他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她就是仿的再像,也少了意境中的洒脱。
除非她自己去领悟。
第056章 主母出门
连颂见她拒绝的干脆,面上叹气:“咱们两相识在穷苦的时候,我那时候家业困顿,你那时候手里缺钱。如今我重整了家业,你也不再缺钱,这朋友也就做不得了吗?”
杜从宜摇头:“这话怎么说?我们之间的交情,难不成和贫穷富贵,和汴京城的学子有关系?朋友就是朋友,不论什么时候,我都认你这个朋友。”
连颂盯着她好半天,才笑起来。
“你说的对,我们之间的交情,和其他的人都没关系。”
杜从宜:“你急着叫我,到底为什么事?”
连颂笑起来,“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拜师的事情,但又觉得没必要问了。昨日突然听到你成了汪伯言的徒弟,今日原本想替你庆祝一番。”
杜从宜:“拜师只是为了学艺,没必要人尽皆知。至于庆祝,实在没有必要。”
她对连颂突然来的举动充满了戒备。
连颂已经得到消息,汪伯言的女徒弟经他点拨,她有一副《江山图》进了宫。
尽管他没见过那幅画,但听说官家十分喜爱。
有人打听到他这里来了,那些上官们,他肯定是得罪不起。
但杜从宜对那幅画也不像是很清楚。
他在心里说服自己,那幅画很可能是汪伯言的手,是赵诚用来求前途的。
只是沾了她的名。
可知道归知道,上面的人已经问到他这里了,他就要给个交代,否则得罪不起那些红袍相公们。
但心里,他确实不像逼迫她。
今日他确实为了那幅画,毕竟张相公等人,等不了那么久了,马球图送进了东宫,再由东宫敬献官家,结果官家无动于衷,并未因为这幅画而表态,张相公复位无望。
宫中的张贵妃等人也无处出力。
他们连家出身会稽,在南京立足,从小小的书画商贩,到如今的家业,他花费了多少心血,求人办事,为贵人们奉上家资,他什么白眼没见过,被人呼来喝去。
只是在杜从宜这里,他犹豫了。
崔娘子那样的美色,他连眼睛都不眨就送人了,扬州绝色美人,他从未舍不得过,院子里养着的那些女婢们,哪一个不是绝色,不都送出去了吗。
偏偏,杜从宜,他下不了手。
连家为了往上爬,从他父亲开始钻营,父亲后院里的女人多得数不清,全都用来送人,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地位,父亲发妻去世,后院里凡是生了儿子的女人,都一样,凭自己本事。
可惜他母亲命不好,早早也没了,幸好他占了个长子的位置。
他从小就会看人眼色行事,凡是父亲想做的事情他想尽办法帮忙,可能是邪门歪道上花的心思太多了,读书就很一般,唯独两个最小的弟弟读书很好。
他没有成亲,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觉得这世道厌烦,每日卑躬屈膝去巴结人,为那些红袍相公们做事,而那些读圣贤书的相公们呢?那副贪得无厌的嘴脸,令人作呕,可他依旧不得不去巴结,因为连家是生意人,得罪不起。
他心里卑劣如洪涛,偏偏又有一盏烛火,那盏烛火微弱的几乎看不见,那是他仅有的一点点不能让外人知道的良心。
行贿的手段他十岁就学会了,后来渐渐纯熟,能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抓不住把柄。
遇见杜从宜那年,家里得罪了人,他无处下手,正好杜从宜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