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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月疑惑道:“但凡高明的法器都认主,这点你不知道?”
“他知道。”毛小桃替他回答。
“是的,我知道。但知道又怎麽样?法器再有灵性,也是死的。人可是活的,我想着只要勤学苦练,有朝一日能力够强,便可以操纵那颗履水珠。”
扶风的法器,一般的巫师得要能力强到何种程度才可以强行使用呢……玄月摇了摇头,觉得这人大约执着到疯了,并且疯得实在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果然……”
玄月惊讶,“你做到了?”
“两年前我出海,终于找到了鲛人,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我见到真正的鲛人。
“果如传说中一般人身鱼尾,长发漆黑如墨,碧绿的眼睛,绝世的容颜……我没想到鲛人并不怕人,他看到我们的船也没有躲避。当时我真的非常激动,多年寻找的鲛人就在眼前,我怎麽能白白放过这次机会,于是强行催动履水珠入海。
“那鲛人这才惊吓要跑,我握着履水珠跟在后面。起初也是顺利的,我几乎感觉到可以在水下自由呼吸,鲛人离我也只有咫尺。然而,也就是半盏茶功夫,可能还不到这麽久,我就觉得原本避开我的海水忽然向我压来,呼吸也变得十分困难,海水开始往鼻子里灌。我不想放弃,打算再次强行催动履水珠,却已经力竭不继。
“那鲛人见我不再追他便停了下来,见我沉向海底还拉住了我送我回到大船附近。真是可笑……”
“你强行驱使履水珠伤了身体,所以那次之后你便不再出海。”
“不错,后来便由我的儿子出海捕鲛,可是他年少不知谨慎,第二次出海就丢了性命。我一度很灰心,经常想这麽多年的执着也许真是错了,也许上天愿意给我的也就当年的几颗鲛珠和一点人鱼油而已……然而上天又把她送来了!”说着直指林香,咬牙切齿道:“是她,非要来这里寻什麽人,我才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男人的女儿,才让我不得不又起了捕鲛的念头。”
“我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不会帮你捕鲛。”
“所以我不得不想法子让你改变主意。”
石淮和玄月闻言俱是一惊,双双转头看向林香。石淮十分不安,玄月则是眉头紧拧。
林香垂眉不语,想着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在想的问题,当日她和阿娘一起来到红景,她不过是去隔壁的店铺买些衣裳,回到客栈便不见了阿娘的蹤影。她本以为一切都是朱家所为,如今看来却不是。
那麽自己这一番留在红景,可能真的是选错了。
毛小桃对朱大爷说:“你把履水珠交出来吧。”
“大爷!”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朱宇这时突然出了声。
毛小桃擡头看他,问:“你也想要这个珠子吗?”
朱宇赶紧摇头,不敢言语。
坐在床边的朱大爷慢慢挪动着受伤的腿想站起来,但失败了,他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冷漠,道:“履水珠给你,你妹妹的命就要留下了。”
玄月已经走到了林香跟前,施术探脉,可是表情越来越凝重,看得石淮越来越紧张。
毛小桃没去看他们,仍是目光冷冷地盯着朱大爷,她说:“履水珠我要带走,我妹妹我自然更要带走。”
朱大爷倚着床边笑得疯癫,道:“就为了捕鲛,我唯一的儿子死了,你说我能甘心吗?履水珠我不会给你,我要再修炼,直到这颗履水珠非听我的不可!”
“我答应过我妹妹,要把她的东西拿回来。”毛小桃也不同他多费唇舌,手一挥去了朱家兄弟俩的外衫,道:“我给你时间,你再好好想一想。”
“你要干什麽?”朱二爷欲伸手夺回他的衣服。
毛小桃侧身看着他,嗤笑一声,道:“你不是说我会使些唬人的把式吗,那我便多使上一些来唬一唬你。”
说罢,依次念到:
“衣降。”
朱家兄弟俩登时感觉到无法动弹,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绞杀。”
两人都觉得好像被人大力地勒紧了脖子,强烈的窒息感中伴随着更为强烈的呕吐感。
“剜目。”
彼此眼中的对方都蓦地张大了眼睛,眼睛里布满红红的血丝,还有血流从眼角流出,一定是有人在抠他们的眼珠。
“锥心。”
一颗心像被人拧抹布一样拧着绞着,痛苦地整个人都要扭曲蜷缩起来。
毛小桃问朱大爷:“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死了,还要怎麽修习,怎麽使用履水珠,怎麽捕你想要的鲛?”
“你要去搬救兵吗?”毛小桃喊住了正在蹑手蹑脚向门口走去的朱宇,说道:“且不说在这红景能不能找出来一个破我术法的人,就算有……你也尽可以试试,看我御云想要杀的人,海内巫师哪一个敢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