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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勾勾的盼着两只角长出。
秦悬见他木讷般望着自己,面色雪白里勾兑着方才险些窒息的痛红,眸中惶惑依旧,一缕发丝捋过,蜷在软绵绵的唇心,像奶猫玩爪般魅然。
像根柔软的鹤羽在他心尖轻轻徐徐地刮挠,秦悬只觉得胸口堵着的胀气更加沉闷。
他直起右手指他,想用魔气动粗、想将人打伤蹂躏、想将他用一些难以描述的行为训诫,像扒开一朵花骨朵的含苞待放……
但只是想。
仅存的善念只是让秦悬又唾口怒骂几句,挑起的手指也因宣洩的怒火而颤栗不堪,最后他的语句戛然而止。
不是被言语打断,而是行动。
俞忱抚上了他的手指,仿若方才什麽也没发生一般跪靠过来,挨近他,手上递来炙热的麻意,因为俞忱的动作很轻,就跟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一样。
但秦悬就是没理由的顿住了,俞忱攀着他的手和臂膀就从床上跪直,白绸一般的纤手就这麽窈窕地伸过他的头顶。
他抓住了自己的角!
上一秒还在怒焰里辗转难抑的秦悬,像中了眩目迷咒,居然真的让他抓住了自己的角!
下一秒,强烈的酥麻感裹满全身,宛如囿笼里铮起的琴弦,于体内疯狂弹动,在软肉里、髒腑间、经络中横沖直撞,豔熟的悸动将他双腿抽软,大脑骤然鼓胀。
秦悬伏坐在床,恶狠狠地瞪着他,可清晰的触感在魔角温润反複地流淌,自己居然连推搡他的气力都没有。
或许有,但近距离的气息,来自于俞忱身体的清香,只要身子往前一耸就能贴近的脸颊,像醪糟填补了他的脑浆,让他神志不清。
他好像,不想推开。
俞忱静坐他身前,在魔角上轻慢地揉捏,语调夹着蜜馨:“父亲,您心情好点了吗?”
秦悬逐渐双目迷瞪,像在雾里看见一朵馥郁芬芳的仙花,那花敞开葳蕤,便是甜腻,这股浓情蜜意般的气息在胸腔游弋,让他耳鸣心悸。
“……嗯?”
俞忱暗笑,觉得他这副模样像是吃了幻志的菌菇,手上动作更柔几分,顺着魔角的尖喙往下,抚弄头顶青丝,声音的尾调啄在他的耳蜗。
“父亲,我问您现在开心吗?”
“……嗯……”
“那您喜欢男人吗?”
“……嗯?”
“可以与我亲热吗,父亲?”
“……嗯……”
规律的答案在耳畔蕩起情声,俞忱勾唇,借势将头埋入了他的锁骨,秦悬的脖颈已经腌入酡红,颈间的一隅宛若温泉,颐养着俞忱伏在这的耳朵。
稍后肩膀一重,他被身前之人推起,俊脸猝然贴近,密密麻麻的吻落向唇心,像蠢蠢欲动的春萌,软糯地舔舐,含吐、轻抚、毫不暴力,有的只有一腔快要融化的温性。
这次换俞忱轻声嗯语。
他像片久经干涸被将下甘霖的沙漠,罕见的温柔在疏解胸口的火苗,连同秦悬的愤火也一同浇消。
“父亲,您冷静下来,我是青忱。”
俞忱拨开他热烫的吻,两道惊若重鼓的心跳声压在胸口,相互交织、缠绕、紧密层起,以致于分不清谁是谁的羞臊。
秦悬定眼看了他一秒,红舌汗湿的在口腔内转了一圈,愤懑,不想停,又要吻去。
俞忱却再次坚定地推开他,此时的秦悬已经拎起几分神志,勉强可以忆事,正是催动导惑的最佳时刻。
俞忱盯紧他的眼睛,要将秦悬的眸光框入自己的脉搏,他立稳身形,诱道:“我恶心吗?”
秦悬听不懂,只想亲嘴,但俞忱要一个答案,要他半清半醉时给出一个真假莫测的答案。
他再次将人推开,无比坚持地向他索要:“我恶心吗,父亲?”
秦悬看着他眼中的漩涡,快将人陶陶销魂般吸进去,又听他第三次第四次强问。
“你觉得青忱恶心吗,父亲?”
“和青忱亲热,您恶心吗?”
俞忱的手搭在他的肩膀,遏止了他的靠近,秦悬只觉得口干舌燥,脑子里飘过一个只需要张唇几秒就能给出答案的问题。
哪怕这个答案的初衷葬在他心底潦倒贫瘠的废墟,哪怕这个答案会让他千数年的强硬丢盔卸甲,哪怕他将在回答以后重识自己的内心,那颗千疮百孔,自己都不敢直视莅临的心。
他也要回答,因为他被眼前这个宛若湾流的娇人摇成了浆糊,被月牙的稚嫩反複睽视,任由他的撩拨与乖顺,在心口蛮荒的田林,开垦、播种、扎苗。
“……不。”
秦悬眼中的混沌征时深邃,他身子前倾,比方才贴得更近,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