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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我特意为父亲搜集来的,《坊间十八魔女美人图》,画中女子皆芳适婚龄,又概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色,虽不比父亲绝色神颜,只勉强搭对,但……”
“青忱!”
秦悬咬牙切齿地打断他,陡然起身,将身前的桌杯碗勺通通震碎倒地,一双眼睛里阴沉至极的黑云压境,冰冷刻薄的声调掐高,宛如电闪雷鸣,将殿内劈得惧怖如斯。
俞忱又想用上小白莲三件套——下跪、磕头、道歉。
但神志被逼疯魔的秦悬这次没有给他退兵缴械的机会,他搀起浓溢的魔气,架住俞忱的手肘,卷起一片黑烟,人就消失不见。
下人们被近身浓重的威慑力恐吓到面若寒蝉,血液逆流般迟滞倒地,有如失魂。
唯有月知理性尚存,他看见了父亲怒气斐然地带走青忱,那架势定是要讨青忱哥哥的责难。
月知心慌,不想看俞忱受伤惨遭苛责,正想起身,却立即顿步。
胸口登时漫起了一股剧烈的疼痛,绞肉般将他膝盖强行下压,他脚跟折起,蓦地抽搐,像有一只浑身长满硬刺的虫,从脚踝的筋络处蹿到胸口,磨得他血肉发涩、发悸。
最终大脑撞蕩,人被无头无绪的疼晕,昏倒在殿内。
错子风云(14)
序忱阁里,秦悬狠手一丢,犹如使出浑身解数,将俞忱重声砸向床。
磕碰到床角,俞忱疼得肩膀都缩上一缩,眸中含着一束朦胧的珠光,汲满了因委屈与愕恐的泪点,他胆战心惊地看着情绪又一次失常的父亲。
语调轻娇地唤:“父亲……”
秦悬伸手,指尖常年抚琴而磨出的茧抵住他下半张脸的骨骼,将下颔顶起,手腕在喉结处戳压,俞忱被迫仰起头,只能偷气,喘着迷茫的呜咽,双颊涨红的隐忍。
“你找死!”秦悬眯起危险的眼睛,将他的整具身体哐当撞向墙,手上的力道发狠推紧。
“是不是本尊最近对你太客气了,又叫你忘了你的身份?你不过是个畜脔,真当自己是个儿子,还敢掺和起我的事来?”
俞忱哀怜地摇头,泪屈于睫,嫩蕊点染的红唇有些发紫,此时颤栗不安的在蹙翕,楚楚可怜,在秦悬眼里却宛如一笔溅出宣纸的墨渍,难看又讨嫌。
秦悬青筋暴突,酝酿着愤意。
乍时食指勾起,抻入他的泣唇,将俞忱的齿关强行掰开,宛如玷糟白纸一般,在珊瑚琼岛中斜挑拧转、直至水液横流。
薄薄一层指甲也在口腔内划过损伤,腥味在酊酩摇晃,俞忱被戳捣得唇齿瑟麻,却不敢闭拢进一步激化秦悬的摄怒。
只好“伊啊伊啊”的反抗。
秦悬不需要他的回应,怒火中烧,中指也掏进,两指糙纹的手宛如砂纸一般,粗暴地揪夹紧俞忱的柔舌,使力一撮,竟激得他惊叫失声。
痛呼声勉强拽回他的理智,他眸间魔雾暂压,指尾在湿滑的软壁里按停,蹭着血色抽离。
他给俞忱一个机会,一个解释的机会,就当是上次弹琴时自己不受控回吻他的补偿。
“你为什麽这麽做?凭什麽这麽做?”秦悬从齿缝挤出这句话。
俞忱身子软直,痪在墙边剧烈咳嗽,秦悬眉峰激跳,等了他好久不见作声,又去掐他的下巴,让人擡头看向他。
哑嗓低斥:“说话啊!”
俞忱嘴角淌出一丝掺血的稠汁,旋即被自己擡手抹去,他眼帘颤颤巍巍疏摆了两下,怯生生开口:“父亲,我希望您能找到心仪之人,这样您就能与她不恶心的亲热了。”
“我心仪谁亲热谁与你何干!”
“我希望您能开心父亲……您与我亲热后却并不开心,所以我才帮你找别……”人,希望您能与别人开心的亲热。
“本尊与你那般不叫亲热!那叫淩辱!叫欺虐!你脑子被粮仓的臭米灌坏了吗?我为什麽要找女人?你凭什麽自作主张要给本尊找女人!?”秦悬嗜怖的眼瞳和要瞪出来一般。
俞忱眼中含泪,畏缩低语:“因为我以为父亲不喜欢男人……”
床脚被踢弯,发出恸然巨响。
秦悬真的觉得与他无法沟通,沉重的怨气像铅球一样坠在胸口,无论用烙铁、火球、蚀毒,都没有办法将它消融。
“你,你根本听不懂人话!”秦悬颤动的双臂此时沥下黑烟浓雾,气到过甚,头顶的魔角隐隐要随着魔气显出。
俞忱盯着那两只冒头的尖角。
依稀记得那一晚,他不经心碰触,裹着脂膏般滑嫩、诱人,情之所动就去握住,兀的发现抚摸魔角,可将秦悬的躁动缓和、情绪熨平、耳垂涂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