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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听秦悬开口:“冤君,你是我最信任的下属之一。”
啊?上司夸我意欲何为,不是有重任委托,就是要名升暗贬,总归準没好事。
或者莫非尊上知道自己要辞职?冤君胆都提到嗓子眼,不对,他还没说自己要辞职吧,尊上怎麽就知道了?猜到了?啊?怎麽回事,读心神功?
“属下承蒙尊上信赖……”
秦悬将赤翎琴收起,随手变出一袋魔晶丢给他,冤君捧在手心,眉飞色舞,按捺住心潮的澎湃,仿佛心中有百舸争流。
涨工资了!?
为了留下我,尊上居然给我发小费?尊上!之前我之前还是错怪你了,您真的是全世界最好的上司!我愿意为您赴汤蹈火,在魔宫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全身心投入、做一颗坚守岗位的螺丝钉!
“尊上,这多不好意思,属下其实也没做出什麽汗马功劳……”
秦悬瞪了他一眼,冤君呲着的大牙立马关上了窗户,半截话硬生生咽回去,老老实实噤声,但那一袋魔晶还是揣兜里揣的严严实实。
“本尊是有几句话想问你。”
“问,尊上请问,属下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毫无保留、和盘托出。“冤君抱拳作礼。
秦悬满意的点了点头,双手盘在胸前,指尖摩挲在衣缝处,沉声片刻,他将思之辗转的困解之迷开了个头。
“本尊,有一个故交。”
冤君张口,一顿,知情识趣地迎合道:“啊,是、是。”
秦悬欣然靠在主座上,狭长妖美的眸子微微眯起,窗棂叼来一缕微风,衔起他的发丝在那颗柔媚的朱砂痣上点缀。
“他吧,有一个万分厌恶之人,处心经营数千年,就是为了报複此人。后来也真的成功了,本该就此以后,两人互不相欠。”秦悬蹙起眉,吸了口气。
“可是,突然有一天发现,他对此人産生了……厌恶之外的感情,不知道是什麽感情,总之就是令他心烦意乱、烦闷气结,一想到他就心绪不宁,但又抑制不住去……想他。”
冤君心声吶喊,这是我可以听的吗?魔尊疯魔了,他这是心里有人了啊!
“你说,这是什麽感情?”秦悬目光冷勾勾地扫向他。
冤君面色一紧,犹豫不决,给出一个中肯的回答:“这、这这……这还得分人。”
秦悬稍疑:“分人?”
“回尊上,是的。”冤君顶着强大的心理压力,凭仗自己强悍的心理素质稳下心神,“就好比,若此人是您儿子。”
秦悬阴鸷的眼神登时将他锁紧。
“我我我、我打个比方,比方。”
什麽心理素质都是浮云,冤君感觉自己兜里的那袋魔晶就是烫手山芋,能不能退钱?他不想干了,他只想回家!
“就,就好比月少宫主,尊上您看,您若是担忧月少宫主学业不精、身体抱恙,是否也会心神不宁啊心烦意乱,进而忍不住去想他,我们凡魔管这叫父爱。”
冤君眉头跳了跳,这样比方也算妥当,总归没往爱情上扯,尊上应该不会发难于他。
谁知下一刻秦悬就起身拍桌:“绝无可能!”
青忱怎配与月知相提并论?
何况他对青忱怎麽会有父爱,先不提十几年来的疏远怠慢,就算有感情,也绝对不是父亲对儿子的那种……
秦悬又死死地盯着他,硬要他给出一个有说服力的答案,冤君被目光抓紧,差点一个没坐稳,在凳子上擦撞几番。
“那、那就还有一种别的可能,尊上您可以问问您的故交。”冤君思量开口。
“他是不是看那厌恶之人虽百般不顺眼,但又对他颇为好奇,想走进他的生活里,看他每天每日都在做些什麽,哪怕只是远远看着并不介入,也想多了解那人一点。”
“这种感情就好比春心萌动的少年少女,对心水之人明明是喜欢,但就是故作讨厌,就像现在的小男孩惯爱以欺负小女孩的方式吸引对方的注意。”
“尊上您那故交,说不定也是错认了自己的感情,何来的厌恶,不过是爱恋到骨子里藏起来了,自己都未曾发觉。”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不打不相识,跟原本讨厌之人,在细心接触后感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发现了对方隐藏在厌恶点背后的优点,有点类似于日久生情。”
“我们凡魔呢管这种感情就叫做,喜欢,学名心仪。”
秦悬愣住,大脑征然空白虚焦,无名的情绪在脑中来回激蕩,像是一片安宁捱过的海平面,罡风席卷、寒流过境,将轻帆巨轮都沖上彼岸停靠。
记忆里的零星碎片周转折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