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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悬逆着月色从空中飘落,一袭墨衣红绸泛起光泽,在宁平的夜里狡黠地流动。
宗无倦嗔笑着看他,口不饶人:“魔尊,别来无恙,又被你给撞见了,上次是偶遇,这次莫非是你刻意为之?这麽喜欢来看我与阿忱亲热?”
秦悬眉头紧皱,落目在俞忱身上,只见他面色绯红,嘴角真的被啃破了皮,惨淡戚可的模样,惹人怜爱。
显然是刚经历了什麽。
秦悬指骨蜷紧,怒气隐忍于胸:“本尊当是魔宫哪里生出怪异,竟让妖王在院落生出隔音禁制,本想来勘察一番避免妖王横生意外,不成想扰了这豔俗的……风光雅兴。”
俞忱血液都发凉,父亲什麽都没听见,那当是只能看见,看见了什麽?
看见他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状若投怀送抱地搂住宗大哥?还是看见自己与宗大哥亲昵无界地接吻?像爱人那样……
可他不是,他们没有。
俞忱起身,眸光忧恹地看向秦悬:“父亲,我和宗大哥……”
宗无倦打断他:“自然是不好在魔尊面前肆敢造次,魔尊还是将你亲爱的好——儿子,带回吧。”
宗无倦当真松开了他,眼底的愤然暂压,升起一股不明的谑笑,将俞忱往秦悬身前推了推。
俞忱磕绊地迈了几步,解脱般感觉周身气爽神清,脑海中一团乱麻却依旧还未消散。
那关情粉本意是检测爱意有无的毒药,不会让人神志不明,但勘测时会让用药者宛若经生情事,心乱如麻。
“儿子”两个字敲击秦悬,压抑的愤怒在眸间捣,他看了一眼宗无倦,确见人心情作好地扭身进入房间,一副该做的都做完,爽过的模样,心底的无名火只烧的更旺。
冷霜的视线陡然垂向俞忱,两人在院落里对望,俞忱嘴角的破皮都在洩露着难堪,他想钻个地缝将自己埋进去。
怎麽可以让父亲撞见自己这副模样。
“父亲,青忱先回了。”俞忱的声调带着低吟,有些软糯,草灰似的丢进秦悬心中的不满,让那怒意烟熏火燎。
俞忱错过他的肩膀时,一双手朝他肩膀抓来:“回哪?”
爆裂似的疼痛在肩膀炸开,俞忱跳起躲避,错开他的触碰。
秦悬被他的“反感”扎了一个洞。
怎麽,他连碰都不能碰他?宗无倦却能凑他那麽近,近到连嘴都吃进去了,还俯着身子不知道说了些什麽情话。
宗无倦是给他心房上了枷锁吗?甚至迷的他现在要立贞洁牌坊?
“回序忱阁,父亲。”俞忱极力忍住痛呼声,怯声回答,虽然不知道秦悬这个问题意义何在。
秦悬扭身瞪死了他,开口薄凉而讥诮:“回?本尊看你是想等我走了,又弯弯绕绕走回宗无倦这里来,向他喧情暗许!”
秦悬将“弯弯绕绕”咬得极重,似乎是想提醒俞忱今晚研墨后那掩耳盗铃的行径。
俞忱浑身抖了抖,秦悬打一开始就用灵识跟着他,那麽便是将他主动来找宗大哥的举动都看在眼里。
有隔音禁制在他又不知道自己与宗大哥聊了什麽,眼下就算给他十张嘴,他也百口莫辩。
“不会的父亲……我真的有些乏了,是要回去歇息。”
“所以不乏就打算赖他这?甚至都没打算把本尊放在眼里,是吗?”
“……”
俞忱难得接不上戏,秦悬这个脑回路着实太荒谬。
秦悬见他沉默,当是默认,轻哂一声,眼底嫉妒的、不甘的、隐忍的,蓄为一股沖动,浑身魔气骤浓,情绪隐有迸裂。
掠步就将人抱起,俞忱半个身子都陷入他的怀里,秦悬燥热的温度透过衣褥传来,在他的皮肉骨头里都溅起热油。
俞忱只觉像有一群兇狼对他张开血盆大口,借着空气中的黏腻咬住他的血肉,尖牙啃向动脉,利爪嵌入骨髓,疼痛挺进灵魂。
再无法强忍,防线失守,他万箭攒心般痛苦地大喊、挣扎,呼声直沖云霄。
秦悬仿佛听不见,见他反抗,反而将人抓得更死,眼底阴沉倒是更深。
一路上,俞忱抵死抗拒,被痛苦搅碎的舌唇却艰难到难以发出一声求饶。
“……父……亲……”
又是剧烈的痛喊声。
宗无倦倚在门口,眼帘捎下一抹兇狠,嘴角噙起笑意,却像蜈蚣擡起几十只脚张牙舞爪,十分瘆人。
序忱阁,记不清是第几次他又被狠狠砸向那张床,床脚上次被秦悬踢进去的凹陷都忘记修补。
上一次还能依仗魔角缓和父亲的情绪,这一次连靠近他都浑身疼痛,俞忱只能躲避,无能为力。
剎那时,他与秦悬短暂的隔开一小段距离,俞忱偷了口喘息的间隙,还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父亲,我今晚去找宗大哥不是为了与他亲热,只是单纯的为了聊一些事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