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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走时,又被李母抓住。
她强忍不耐,问:“还有什麽问题?”
李母:“那他最近身上那些怪事,也是正常的了?”
尖脸妇人一愣:“什麽?”
李母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把心中的不安和恐惧都倾诉出来。
“我们一家人最近都不能碰他,也不能碰他用过的东西,不然手就会针扎一样的疼,不,还有火烧。”
李家亲孩子怀疑过时瓷报複,但偷偷观察过,同样的东西,时瓷使用时完全没有异样。
“连话都不能多说,稍微多待一会儿就喘不过气……还有很多……你说他会不会……”
尖脸妇人已经没耐心听下去。
什麽针扎什麽火烧。
这家连神山都没靠近过的破落户,还能真能引来什麽神迹了?
这里没人比她更清楚这场沖喜是怎麽回事!
但尖脸妇人却没否认李母的幻想,神神道道地安抚:“这就是他被挑选的原因。你更要看好他,不能让他跑了。”
她说完,没心思再装好人,挥开还想说什麽的李母离开。
李母表情也一变,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转头看了眼那扇半开的窗户,最近还是拎着板凳离开了发冷的院落。
时瓷坐在房间里戴着耳机听书,完全没有隔音材料和设施的农村房屋,屋内却挺安静。
湿润的山风吹进,少年纤长的手指颤了下,最终没动。
李母并不体贴,至少对他是这样。
他屋内最近放了许多杂物,跟深色地面放在一起难以分辨,容易被绊倒。
又过了一会儿,可能是天气变化,寒凉的气流消失,少年就更是窝在椅子里没有动弹。
山神(2)
两天仿佛眨眼而过。
时瓷眼睛不方便, 都还没探究清楚这场突如其来的婚礼是怎麽回事,就已经到了婚期。
但他能确定的是他要嫁的那个陈福一定不是什麽好人。
时瓷尝试过拒绝,但即使看不见, 他也能察觉到,一旦他提起相关话头李家人诡异的气氛。
无声的拒绝和警惕。
好在他们也知道养子的眼睛坏了,跑不了多远,只是让亲生儿子李耀先回来看着他。
李耀先重重把一碗饭菜放在桌子上,碗底和桌面接触, 发出不满的碰撞声。
时瓷原本认为以他的脾气还会讽刺两句,毕竟他听邻居说李耀先在城里似乎混得风生水起, 这两天还準备买房,谈了城里的女朋友。
李父李母出钱给他购置的房産, 他都没什麽好脸色,更别说对时瓷。
但李耀先只是把饭菜放下就离开了,脚步很重。
饭菜以村子里的标準来说, 也算是很不错。
时瓷简单吃了两口,觉得有点油,又把筷子放下了。
他撑着脸看着窗外,疑惑李父李母哪里来的钱在城里给他们儿子买房。
屋外, 李耀先一脸阴狠地走到饭桌前, 但嘴就像被胶水黏住,愣是什麽坏话都没说。
李母心疼地看着儿子,在旁边抹眼泪:“真是委屈你了。”
李父叹气:“家门不幸。”
李耀先等了会儿, 才开口说话:“到底怎麽回事,难道真的是那个山里的……”他一顿, 语气缓和了点,“那位不满意我们?”
哪怕觉得自己已经是城里人了, 马上要搬走,他也不敢出言不敬。
他们村子在外面已经出名了。
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邻近山里的庙宇,不少村人因为神明的眷顾治好了病、发了财,村长的儿子陈福还待在庙里,成为了有头有脸的神官。
李耀先从小在城里上学吃用,没怎麽亲眼见过村里的神迹,但他爸妈信得厉害。
他怨怪道:“要是这麽灵验,你们怎麽不许个发财的愿望,王家的在城里又是买房又是做生意,我还什麽都没有。”
李父李母相视而望,看向儿子:“你也长大了,我们也就不瞒你了,我们俩的愿望已经用过了,就在你小时候生重病的时候。”
庙宇上香许愿的无形规则,一家人只能许一个愿望。
李耀先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小时候?”
即使已经过去很久,想起当时的场景,李母依旧一脸骇然。
那天他们上山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怀里的孩子呼吸孱弱,眼看是重病没救了,但他们许完愿刚回屋,三天食水不进的孩子就活蹦乱跳地下地,还要吃肉。
“我们一直怕你离……太近,会被收回去,就一直把你放城里。”
李耀先:“我还以为你们更喜欢那个瞎子,所以把他带身边。”
李母嗔怪:“那怎麽可能,如果不是因为那些钱,也不知道那家人会不会找上门,我们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