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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环境格格不入的长相和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精致的五官静谧时,天然笼罩着近乎忧郁的氛围。
从旁边的角度看上去,纸片一般单薄的少年下一秒好像就要飘然栽下去。
户外的天气一霎阴沉起来,风也猛烈。
狂风吹进屋内,把时瓷吹得往后退了一步。
“啪嗒”一声。
危险的窗户好像也被风吹得关上了。
时瓷眨了眨眼,纤长的手指放在窗户上。
往常很容易推开的窗户,今天纹丝不动。
水红的唇瓣,形状优美的唇角很轻地挑了下。
不生气。
因为他觉得。
有什麽会比他更着急。
*
出嫁的清晨就开始热闹,这是一桩跟山神有关的婚礼,村子里的人都特别重视。
但时瓷一直睡到自然醒,过了会儿,李母才敲门进来。
李母:“这是你今天要换的衣服。”
放完,就像少年身边有鬼一样,僵硬匆忙地离开。
时瓷摸了下,确认那一片红色的是新郎服。
好在没拿女装给他,不然时瓷今天是不会出门的。
送亲仪式极其简陋,连酒席都没有,只是一村人站在门口,目送他上轿子离开就算完成了。
新郎所在的地方是神庙,想来肯定也不会办什麽酒席。
不少知道时瓷性格,知晓陈福又是个什麽人的村民内心都叹息。
“可怜这孩子了。”
“算了,少说两句吧。”一个村民摇头,忌惮地看了眼尖脸妇人。
李家身上的怪异情况已经传开了。
李家亲孩子但凡有一点对养子的怪言怪语,不管在什麽地方,下一秒就会露出疼痛难忍的丑态,在地上打滚也顾不上。
李父李母也是,家里养着的好东西都杀了给养子吃。
以前哪里有这种行为。
传闻里,这都是陈福被山神看中,连带着他要娶的人也被重视。
山神非常重视这桩沖喜的婚姻,谁也别想阻止。
尖脸妇人恰好走过两个面露同情和不忍的村民,不屑地看看他们,显然是听见了刚才的讨论。
“知道就好!”
两人看她狐假虎威的模样,不忿,但强忍住争辩回嘴的想法。
尖脸妇人得意地走了。
这两天她可算是意气风发,不确定的话说得多了,好像就成了事实。
陈福在神庙有这麽被重视吗?
以前跟着村长去神庙低眉顺眼地探望,那个穿着朴素,神色从霸道变得战战兢兢的侄子形象已经模糊。
转而变得高高在上。
尖脸妇人侄子说过的,这件事一定要低调、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的千万叮嘱也忘了,一心就是扬眉吐气。
直到今天早上,她才模糊地想起。
陈福似乎说过,他不会过来接亲,让把时瓷签了婚契,悄悄送到后山就算完了。
妇人望着一院子的人头,本能地有一瞬间的犹豫和发憷。
毕竟这件事涉及到了神庙。
但看到村长大哥同样意气风发、四处接受恭贺的身影,又安定下来。
不来接也没事,等过会儿把人都赶走,再把人悄悄送上去。
反正李家收了钱,对养子也就那样,不管怎样也不会多说。
她想法刚落,远处传来了喜乐——
一队长而壮观的红色迎亲队伍朝着这边走过来。
山神(3)
热闹吹打的迎亲队伍在村民们的瞠目结舌中, 到了李家门前。
自从附近的山神名声传出去后,他们也见过了许多贵人,算是有了点眼力和见识。
几百上千万的车都见过了, 但看到过来的队伍还是一愣。
因为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人能做到的範畴。
擡着轿子过来的不是人,而是藤蔓。
从下山的道路一路蔓延铺开,有成人大腿这麽粗的藤蔓比比皆是。
深色的藤蔓一路过来,攀在居民的房屋墙壁上,一直气势汹汹攀满围墙才停下。
轿子和一个个箱子仿佛索道缆车一样被接下来。
吹奏喜乐的倒是“人”, 穿了衣服,有脚在行走, 但看它们露在外面的皮肤,分明是树皮。
村民们一个个都像是被扼住喉咙的鸡, 一声不发,看着那顶平稳过来的轿子停在门口。
一个跟在队伍旁边的男人微笑着走上来:“我们是来接亲的。”
他说完,全场鸦雀无声。
只能听见藤蔓肆意生长穿破墙壁, 砖石松散垮落的声音。
不难想象,如果是人被这些藤蔓绞住会是什麽下场。
站在最前面的村长和尖脸妇人看着蠢蠢欲动,似乎想向他们靠近的藤蔓,差点抑制不住惨叫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