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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些肯定是神迹, 想想是儿子/侄子受山神信任的证明, 两人的表情才略微好转。
“接、接亲啊,好、好好,新娘子马上出来。”
那男人看向说话的李父, 脸上是刻板的微笑:“夫人眼睛不方便,需要引路。”
他的长相很普通, 有种扔进人群里就认不出来的气质。
喜乐依旧在热闹地吹奏,任由谁听了都会会心一笑地祝福新人。
但朴实男人背后是暗红的轿子和恐怖的藤蔓。
目睹了刚才它们一路过来, 李母哪里敢怠慢,嘴唇哆嗦了下,马上道:“我,我马上去接。”
男人却忽然看了一眼落帘的轿子,犹豫一下,还是说:“不用了。”
他说话间,一根藤蔓已经蜿蜒进入院子。
它附近的村民都下意识惊恐地躲开。
但抛开别的不说,这根藤蔓其实非常好看。
通体是翠绿色,隐隐有种宝石一般半透光的质感,在清晨的光线下略微发光。
它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直朝着里屋进去。
中年男人担忧地看了一眼藤蔓进去的方向,又看一眼轿子,最后还是收回眼神,对着院子里的衆人说:“这是聘礼。”
“聘礼?”说话的是李家亲子李耀光。
村民们毕竟早就或多或少地见过神迹,知道那些藤蔓是山神的手笔,勉强说服自己它们没有危害,也就冷静下来。
回过神就听见李耀光声量颇大的一句话,很快都理解了他为什麽失态。
给李家养子的彩礼,以李父李母的德性,最后肯定还是会落到李耀光手上。
这陈福这麽受山神的器重,迎亲都能请动这种神迹,聘礼肯定也不简单,说不定就会有什麽能救人一命的神丹妙药。
李家怎麽这麽好命?
就是可怜了养子。
听闻聘礼,村长和尖脸妇人都一愣,想说什麽,但对上中年男人和那些藤蔓,又内心忐忑,什麽都说不出来了。
儿子/侄子还给了聘礼?
他们怎麽都没听说过这回事。
两人盯着那个脸生的中年人,还有后面那顶暗红轿子,再想想他们之前的盘算,心底莫名下沉打鼓。
箱子被放到衆人面前打开。
一箱是各种宝石。
一箱是布匹绸缎。
还有一箱是空的。
男人说:“这一箱要看夫人喜欢什麽,主人会送。”他的语气平淡,“后面的东西大同小异,就不多展示了。”
就这麽两箱已经让李家人看傻眼了。
就那些宝石里取部分,也够他们家挥霍一辈子。
李耀光垂涎欲滴,忍不住前走了一步。
但箱子关上,又被藤蔓擡了回去。
李家人错愕,顾不得害怕。
李耀光眼睛都绿了:“这是什麽意思?”
中年男人睇他一眼:“这是给夫人的聘礼,当然属于夫人,由他支配。”
李耀光急了:“什麽意思,你们就是不想给聘礼!就这麽让我看了又……”
李母慌忙拉了拉儿子。
李耀光看着那些如蟒蛇一样粗的藤蔓,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马上冷静下来。
他咽了下口水,不敢说话了。
但心里想,就时瓷那个身板、窝囊脾气,到时候他让爸妈去要,再拿孝道一压,东西还不是他们的?
此时屋内传来了向外的脚步声,院子里的人一顿,各样目光都朝着换好衣服出来的少年看去。
完全不像是小山村能养出来的人。
白皙的皮肤被红衣映成了气色极好的桃花色。
一张脸不带任何脂粉,唇色不点而红,微垂的眼睫浓密,眼睑仿佛自带眼线一般往眼尾勾勒。
桃花眼半阖着,眼珠依旧清澈,黑白分明。
莫名就比刚才看过的那些宝石更让人印象深刻。
少年一只手扶着藤蔓,从屋门口的门槛往外走。
纤长的手被盈翠的植物衬托得愈发像是一件艺术品。
别说是村民看得都是一呆。
哪怕是看惯了的李父李母,以及对这个便宜养兄弟心怀妒忌和恶感的李耀光也一愣。
李耀光回过神,难堪地收回了视线。
长成这样,怪不得会被看上嫁人。
中年人身后的轿子有了些动静。
感觉到什麽,中年男人马上低头,不敢多看,心中却想。
他们这位夫人……好像一点也不奇怪那些藤蔓。
还有这样的形貌,难怪主人要亲自来接。
但主人是什麽时候认识少年的?
时瓷握着藤蔓出来,模糊的眼前亮起的光芒仿佛都在为他指路。
藤蔓表面略有些粗糙,跟掌心皮肤接触存在感鲜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