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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想到这个贼心,动到了神庙主人的心尖。
可主人为什麽一直不跟时先生说清楚?
甚至同坐一顶轿子,还成了“石像”。
时先生不知道神祇插手,如果误会院子、平日的吃穿住都是那个劣等人类的心意,真的被打动想成为他的夫人……
想到这,程叔一凛,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没敢提“婚约”,周边却依旧如坠冰窟。
祂问:“你告诉他了?”
中年男人一抖:“当然没有。”
他连主人的身份都不说,更别说这种敏感的事情。
“但今天早上和中午时先生的胃口都不怎麽好,我猜想可能跟这件事有关。”
从那晚少年过门不入后,祂首次深入接连了藤蔓的感知,然后皱眉。
程叔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恢複正常,若有若无的黑雾都消失,才擡头。
供台上方空蕩蕩的。
山神(6)
黑雾无声在偏僻的院落蔓延时, 少年一无所察,正安静地坐在桌边。
吃日用度都是最好的,时瓷的脸色也被养得好了些。
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多了一层滤镜一样的柔和, 腮边泛着淡红,眼珠乌黑,隐约也有点了神采。
桌边放着没怎麽动的晚餐。
程叔劝过少年多吃点,但不敢勉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瓷刚好些的脸色因为一天没怎麽好好吃饭又苍白下去。
藤蔓轻动。
祂有许多方法能让时瓷好好吃饭, 但那些都不是能用在他身上的手段。
根据程叔的话,时瓷似乎是因为这里的仆人都隐瞒的陈福的消息, 所以生气。
为什麽少年会主动问起陈福?
难道真的认为那场迎亲是出自那个普通人类的手笔?
天色已晚,纤细的人影从窗边离开, 看动向是要去休息。
黑雾又一顿,才意识到已经这个时间,最终没有做出任何举动打扰时瓷的睡眠。
藤蔓知道少年的眼睛在缓缓恢複, 对光线愈发敏感,在时瓷上床后关上灯。
随后像只小狗一样安顺地趴在床边。
少年的呼吸逐渐平稳,屋外的黑雾依旧没有散去。
反而更加浓重,站在院内都看不见天空的月亮, 像是下坠到地面的阴云。
祂居然也会因为踌躇不知道该做些什麽。
少年在想什麽, 是否恢複了记忆。
如果有记忆,为什麽要选择那间小屋。
如果没有记忆,为什麽要选择那间小屋。
祂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出现这种矛盾多余的思绪, 束手束脚,好像做什麽都不对。
面前的似乎不是院落, 而是一堆垒叠的积木。
摇摇欲坠,危险地维持着平衡。
轻微的力道就会让这叠积木倒塌, 散落的积木块横亘在祂和时瓷中间,再无法修複。
夜色浓重中,程叔来过一次,看到院前的墨色一骇,什麽也没问,悄无声息地离开。
到了第二天早上,程叔忍不住提醒:“时先生对光线敏感,应该是靠着天色辨认时间。”
已经快到了少年起床的时间。
今天没雨。
但屋外依旧黑压压的一片,看不见晨光。
过了一会儿阴云才散去。
天空又恢複了往常的晴朗。
是少年最喜欢的晴天。
树下站着一个身形颀长,宽肩窄腰的俊美成年男人。
眉毛略微皱着,神情冷峻。
祂问:“陈福在哪儿?”
“还关着。”
主人让他注意着那个普通人,程叔在接到命令后就把陈福查了个干净。
村人出身。
性格跋扈贪婪且虚荣,从小横行霸道,找机会进入了神庙依旧不收敛。
他不敢在神庙内耍横,但对着那些慕名而来不知情况的信徒就毫无顾忌地索贿。
有的人反应过来,不想在神庙生事,陈福拿走的那点东西对他们来说也是九牛一毛,就没有追究。
有的人真的信了陈福所谓的神官身份,没有资格进入神庙,也就无从知道陈福夸大其词。
再加上陈福的父亲村长造势,还真被这种披皮的老鼠偷了些名声。
程叔查清楚情况,本来想立即处理了这只蛀虫。
但神庙主人的原话是“盯着他”。
一直到陈福饱暖思□□,受不了待在神庙的寡淡,居然动了接外人到神庙的念头,还是以“为神庙沖喜”这种败坏神庙名声的理由,程叔才得到了处理陈福的命令。
本来已经够摸不着头脑。
在主人不让他澄清和阻止李家人卖儿子的行为,反而顺其发展,把迎亲接人的从一顶僞装后的破落轿子,变成带着奢华聘礼的队伍,甚至神明亲自化身下山后,程叔彻底呆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