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渊自嘲般地低头笑了笑道:这栋房子里,每一个房间都安装了防盗系统,除了我没有人能打开。斐哥,如果我想的话,我可以让你这辈子都走不出这个房间。
说完,他不紧不慢地起身,朝宋星斐走去,边走边道:要试试看吗?
你别过来。
宋星斐的声音有些颤抖,然而江重渊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走到宋星斐面前,将手伸向宋星斐的脖颈。
啪嗒。
啪嗒。
江重渊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宋星斐的手剧烈地颤抖着,猛地抽出刺进江重渊锁骨下方的弹簧刀,鲜血迅速染红了纯白的家居服。
你随身带刀,是为了防我?江重渊抓过宋星斐的手腕,用力将人甩到床上,沾着血的刀刃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死?宋星斐被他牢牢地按在床上,眼眸通红。
一滴粘稠的鲜血掉在宋星斐脸上,宋星斐瞬间失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真想杀了我吗?江重渊俯下身凝视着他,声音幽冷刺骨:我可以教你,往哪里捅最致命。
江重渊扯着宋星斐从床上起来,自己弯下腰捡起那把血迹未干的刀,重新握在宋星斐手里。
宋星斐的后背紧紧地抵着门框,手里握着刀,江重渊则用力地握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捅去。
江重渊!
宋星斐用尽了力气才挣脱开,刀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地板上早已落满了大大小小的,刺目的鲜红。
你这个疯子宋星斐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双眼被地板上的鲜血占据,脸色苍白无比。
江重渊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却冷得瘆人,过了一会儿,他说:宋星斐你不敢?还是你根本就不希望我死。
宋星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从何时开始,他们之间变得剑拔弩张,每一次见面,若是没有人流血就无法歌颂出这扭曲的过期爱恋。
像悲怆的蝉鸣唱了一个夏天,至死方休。
江重渊坐在床边,不顾伤口汨汨流出的血,好像真得感觉不到痛似的,自言自语般地道:
斐哥,你觉得我没感情,我是怪物,我一次又一次找你回来就是为了折磨你。是,我没你善解人意,没你懂电影里那些庸俗的情爱,我是骗过你,可我一直都想补偿你,我想跟你解释,你给过我机会吗?
宋星斐仍然沉默不语。
江重渊的脸色不再沉静,他突然大步跨向宋星斐,抓着宋星斐的手腕将人按在墙壁上,咬着牙道:
你说走就走,完全不给我时间,这就是你口中的爱吗?你知不知道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可是你呢!?
宋星斐的手腕被捏得生疼:你干什么?
江重渊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继续说道:
你二话不说,打电话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质问我是不是对黎秋随做了什么!宋星斐,你的爱可真是廉价啊,说收回就收回,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你告诉我,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自从他们分手之后,江重渊第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宋星斐的心跳几乎要蹦出胸腔,他看到江重渊的眼睛红了。
我也在医院里,我差一点就再也看不见你了眼泪一颗接着一颗从江重渊的眼里掉出来,他哽咽道:
斐哥,我醒来后想找你可是你和黎秋随走了,你不要我了,彻底不要我了,你怎么能那么狠心我复健了三个月才重新站起来,可是你不关心我,你只关心别人!
江重渊哭得声音越来越大,像个得不到爱而委屈不已的孩子,让宋星斐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说不震撼是假的,宋星斐确实不知道江重渊受过那么严重的伤。
但那些激烈的情绪已经消耗殆尽,委屈和悲痛被无限放大,缥缈微小的触动已经不足挂齿,他曾在即将溺毙他的深海里不断求救,现在,他只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他做的一场梦,从来没有与江重渊相遇过。
过了不知道多久,宋星斐深深吸了口气,哑声问道:
黎秋随被人行刺的事,真的不是你指使的?
我要是真的想对他动手,不会做得这么蠢。
江重渊红着眼睛,愤恨地说道。
你赢了
第70章
时至今日,宋星斐已经渐渐摸索出了同江重渊相处的规律。
当初能说出多么浪漫可贵的情话的嘴巴,在伤人的时候就有多锋利。
争锋相对只会让自己受尽苦头,刺刀对向江重渊的同时,反馈给他的是在皮肉之苦上叠加千万倍的痛苦。
江重渊眼底如同盛着一片鲜红的鸽血,他亟待宋星斐的回应,急迫地渴望宋星斐能像从前一样抱抱他,哪怕一个动容的眼神也行。
可是宋星斐没有,他不知道宋星斐在想些什么,只看得到宋星斐那双漂亮却空洞的双眼正逐渐散焦,被雾汽笼罩,里面没有江重渊的影子,更没有破土而出的热切。
宋星斐在思考着如何才能将江重渊发疯所带来的伤害降到最低,但在江重渊心里,宋星斐无形中流露出的彷徨仅仅是代表不爱。
江重渊不顾宋星斐愕然的神情,强势地将人带进怀里,冲动之下暴戾地亲吻了那双柔软却冷漠的唇瓣。
宋星斐苍白的唇色渐渐染上一抹瑰红,他紧紧地皱着眉头去推江重渊,却被搂得更紧。
唇齿交融的一刹那,宋星斐想起了自己不久前在酒店做得那场噩梦。
人是容易被欲望控制的动物,没多长时间,宋星斐已经感觉到了江重渊抵着他的坚硬物什。
江重渊!
宋星斐话音未落,再一次被按进凹陷的床榻上,江重渊目光滚烫,已经开始动手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别让我更恨你。
宋星斐咬咬牙,目光停留在江重渊另一只手从床尾取来的手铐上。
带着警告和威胁意味的话语像盆冷水一样从江重渊的头顶浇下来,江重渊的目光猛地颤抖了一下,被欲望驱使的炽烈瞳孔逐渐变得茫然无措。
宋星斐见江重渊的动作停了下来,深吸了口气,缓缓地道:下去。
斐哥江重渊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栗,目光有些蔫答答的,像是做错了事情被家长训斥的问题儿童。
从我身上下去!我说了,别让我更恨你。
宋星斐的语气冰冷,不带任何商榷的余地。
经宋星斐一番呵斥,江重渊的眼圈又红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动作带着一点笨拙和慌乱,连忙从宋星斐身上爬起来。
肩膀下方的伤被扯动,江重渊的脸色霎时间白了几分。
斐哥,我好疼。江重渊低声说道。
疼就去医院。
江重渊使劲摇摇头:我不去,斐哥不心疼我,还不如让我疼死算了。
刀口其实并不深,但还是有感染的可能。宋星斐也不希望江重渊这么容易就死了。
江重渊现在的模样着实狼狈,像受了伤还被大雨淋湿的流浪狗,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宋星斐的表情。
斐哥,你别生我气了,我只是太想你了,我想见你。我真的好怕你再一次跟别人跑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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