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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长楹晃了晃弯刀:“看来刚刚下手,还是揍轻了。”
消息应该是江绩雪自己放出的。
本着为了聚神镯,拽她下水的精神。
绘声绘色编排了一出,从相遇到相爱的戏本子。
情节真是跌宕起伏,好不精彩。
侍从微绷着脸,本着不能欺瞒的原则。
也绘声绘色、原封不动地讲给了谢拂听。
白衣青年垂着眼眸,神色依旧平静。
掀眼擡眸的瞬间,却仿佛有冰霜从眼睫间溢出:“还有呢?”
侍从顿了顿,像是在替他打不平:“大人,您切莫被她蛊惑了心神。”
“说不定这是江绩雪,对付您和神殿的新招,也许她就是个骗子。”
最后这个词,和谢拂刚刚形容她时一样。
骗子长楹从二人背后探头。
“当面说别人坏话,好像不是什麽君子所为吧。”
谢拂静静看着她,没有多言。
侍从颇有微词,像那群神界之人看魔女的神色,如出一辙。
“楹夫人,回宫的马车在那边,您找错路了。”
目光触及她魔气萦绕的弯刀。
他最终倏地闭嘴,默默地往旁边让了让,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长楹眨眨眼,看向谢拂:“那些消息都是骗人的,你不会信了吧?”
白衣青年轻阖了下眼:“没有。”
但细节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漆黑眸中的冷霜并未消融,直直地在看她系在腕上的铃铛。
这是入梦前谢拂本尊给的。
但此刻的凡人谢拂,显然并没有想起,联系前后,错当东西是江绩雪给的。
他薄唇轻抿,神色晦暗。
长楹晃晃手腕,明知故问:“你不喜欢它吗?”
“不喜欢的话,那我把它扔了?”
谢拂收回目光,神色冷静而克制:“没有。你的东西,自是你处理它。”
瞬间他不虞的神色。
和那日大殿中,江绩雪触碰她花形时,重叠在了一起。
哦,空气中还是有点醋意的。
江绩雪这个工具人,多少还是有用的。
长楹笑意盈盈,没有带什麽犹豫,取下铃铛抛进了不远处的河里。
谢拂的眸色依旧漆黑如墨,只是方才凝结的霜雪,融化殆尽。
能看到他的唇角,很轻地勾了下。
“铃铛上有神力,是用来缚魔的。”
白衣青年平静着神色。
明明本该一身正气的人,却说着落井下石、挑拨离间的话语。
“送你铃铛的人,不是什麽好东西。”
长楹乐不可支:“嗯,你说得都对,他确实无情又无义。”
她扔完后,眼眸无辜地眨了眨:“你比他好多了。”
明知她的话语敷衍。
谢拂撑着伞,耳根却再度泛红。
常道凡人的情爱是偏心,是雪中微微倾斜过来的伞面。
长楹一路跟着他,望着他倾斜过来的青色伞面,眸底浮上笑意。
历浮世之劫的魂识真的很单纯。
梦中支离的片段,她甜言蜜语几下,他就全然相信了。
雪不知何时又接着下了,洒在青石小路上。
路有点长,仿佛能一直这麽走下去。
“为什麽不乘马车回去呀?”
谢拂:“方才被江绩雪刺杀时,损坏了。”
“你就这麽咽下这口气,不跟他计较了?”
退避相让,任由奸佞当道,这可不像神尊的风格。
谢拂脚步骤然一顿,眼底划过轻嘲。
仿佛是发觉该来的终究会来,她还是问了出来。
他掀眼静静瞧她:“那你希望我同他计较吗?”
被骤然发问,长楹以手支颐。
有些不明所以:“这不是你们神殿,和他之间的恩怨吗,为什麽要来问我?”
她当然是希望,双方能打起来的。
但为了维持自己纯良的形象,还是没有表现得那麽明显。
谢拂沉寂的眉眼沾上雪,眸底是涌动的情绪,寸寸落在她脸上像是打量。
“如果你不希望,我不会对他出手。”
旁边的侍从一急:“大人!”
长楹:“?”
对方好像又兀自脑补了什麽。
剎那间,侍从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仿佛在看一个绝代妖姬,祸乱三界将苍生搅得鸡犬不宁。
白衣青年的神色很寂。
和刚刚她否认认识他时,反应如出一辙,依然是在看骗子的模样。
他轻阖了下眼,等待着她的回答。
如果像侍从说的那样,她确实是别有用心来接近他的骗子。
是为了帮助江绩雪,或者为了对付他和神殿——
他等待着这样的结果,也像等一场终究会醒的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