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舒噗嗤一声乐了,他抬起袖口,擦擦汗,抿唇笑道:我骗你玩的,你信了?
或许是一天的磨练终于结束了,或许是跟慕西辰斗嘴太过放松,傅云舒放松了警惕,没注意到聂钰在他身后不远的斑驳树干后面闭目打坐。
傅云舒更加不知道,在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的同时,聂钰倏地站起身,他记起来了,那晚清泉,闯入之人也曾这样笑过,声音一模一样。
聂钰面色发冷,身上的白袍被体内的灵气催动着鼓鼓作响。
第6章
磨练结束后,傅云舒走到河边,这里每天是弟子们沐浴的地方,大家都是男子没什么顾忌。
但傅云舒喜静,他走了很远,来到一个角落,此处被葱葱的翠树遮挡着,形成一个隐秘的地点。
河水形成了一个碧潭,当然没有清泉那么温热,傅云舒下了水,嘶!好凉,不过真爽。
全身的汗腻都被清凉的水包裹住。
傅云舒解开束发,任一头褐色的头发披在白润的肩头,露出水面的胳膊娇嫩的如同剥了皮的莲藕。
他擦洗颈侧头发的动作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那晚去清泉的人,是你?
傅云舒大惊失色,猛然转头,聂钰正站在他身后!
怎么会?聂钰什么时候来的?
他为什么这么问?聂钰全知道了?
傅云舒哗啦一声站起身,夕阳的金辉打在他白皙的身体上,身子一冷,他想起自己正在沐浴,全身光溜溜的,傅云舒立即屈膝把身体全部没入水潭。
现在已是秋季,这么来来回回,出水进水的,他冻得浑身发颤,嘴唇抖动:掌门师尊,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弟子现在、不方便给你行礼,望见谅。
聂钰语气依旧无波无澜:不用伪装了,我知道是你,即使你不承认,我也有办法证实。你到底是什么人?混进留仙门除了七彩琉璃镜还有什么目的?
掌门师尊,虽然听不懂你的意思,可否允许弟子穿上衣物再回话?
傅云舒太冷了,冻得他脑子发懵,他浑身脱力,一天的磨练下来,他催发不出一丝灵力来御寒。
聂钰一步步走近他,气势迫人,嘴角冷峭:不允。
一个呼吸的时间,傅云舒只觉得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他的身体被抛起,被扔到了大树下的落叶上,身下的落叶嘎吱作响。
白皙纤瘦的傅云舒蜷缩在地上,一只冰凉的手卡住傅云舒的脖子:你忘了吗?这样才公平。
聂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淡下来,仍然没有遏制住话音结尾的颤音,他怒了,那晚他承受的屈辱是前所未有的。
最好的惩罚莫过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傅云舒一丝慌乱也没有,平静地看着面似美玉的聂钰,这名字特别适合他,璞玉流华。
敢不承认?聂钰另一只手轻点傅云舒的腹部:这里,有我当晚打入的秋水灵珠。刚刚从水里把你往外拉的时候,我已经感受到秋水灵珠的灵气了,只不过,以你的修为,还无法调动它罢了。
秋水灵珠?傅云舒眼睛瞬间清明了,难怪聂钰会在温泉水中疗伤,原来是利用秋水灵珠的力量。
水灵珠一共有两颗,一颗秋水,一颗春水,得灵珠者可以吸取里面磅礴的水灵力。
然而水灵珠有灵,一旦寄入身体,外力不可抢取,除非自愿输出。
明知道这些,傅云舒故意问道:既然如此,你打算怎么办?杀我取灵珠吗?
聂钰的眉头蹙了起来:你把偷我的储物空间交出来,配合我取出秋水灵珠,交代清楚你幕后指使之人,我饶你一命。
这样啊,掌门师尊不觉得您的要求有点多吗?三个条件我只能答应您一个,交代幕后之人。
傅云舒缓了一口气:幕后指使就是我自己,秋水灵珠在,所以我才有命在,不会轻易给您,我又不傻。
储物空间在哪?你的衣物里没有,房间也没有。聂钰神色不善。
什么?衣物里没有?傅云舒心中一震,表面不动声色:我藏起来了。你知道我是为了琉璃镜而来,你把琉璃镜给我,我将储物空间还给你。
那两件东西他一直贴身放在裤子内侧,如果没有,哪去了?傅云舒脑中闪过一双墨绿色的眼睛,慕西辰?他何时动的手?
聂钰遏住他的手指兀地收紧:你做的事,够我杀你一百次。
傅云舒用紧得发疼的嗓子,勉强吐出几个字:你不会。
聂钰慢慢松开手,唇线紧绷着,他走到一边拿来外袍,外袍落下,轻轻覆在傅云舒身上。
聂钰站在光影处,他遮挡住仅有的夕阳余辉,声音威严:每隔五日,我会从你身体里抽取水灵珠的灵气一次,你别耍花招,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聂钰离开的背影已经快消失了,天边又传来一句话,每月每逢五,十,的日子,你一个人在自己房里待着。
聂钰特别吩咐他,怕他跟慕西辰缠到一起。
傅云舒:?什么意思,他不在自己房间,能去哪里?
刚想提问,聂钰已经走远了。
从第二天开始,掌门师尊再也没有在新弟子磨练时候出现过。
东方意抱怨着:真是的,师尊去哪了,怎么都不来看人家?
慕西辰懒洋洋地说:他来了,能看到你吗?他眼瞎。
慕西辰!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掌门师尊也敢辱骂!
我哪有辱骂?我只是陈述事实,他不来是好事,你没发现吗?常疯子特别在意掌门,每次掌门在的时候,常疯子训练我们格外严苛。慕西辰嘴里叼个毛毛狗,闲适地躺在大树下。
东方意怒气腾腾:小舒,你来评评理,你想不想让师尊过来,师尊风光霁月,神仙般的人物,谁不喜欢他?
喜欢他?怎么个喜欢法?慕西辰的眼眸眯着,用只有三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喜欢他到想上他吗?
你东方意涨红了脸:你,下流无耻,居然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
我说什么了?对我说错了,你这个样子,顶多被人上。慕西辰继续调侃。
小舒!
傅云舒听到掌门两个字,脊背就发凉,昨天被晾在地上好久,聂钰趁机禁锢了他的血脉,他躺在落叶上吹了整整两个时辰的凉风,傅云舒才回到房间。
昨晚睡觉的时候,他一直在发抖,连去质问慕西辰,把他的东西弄哪去了的力气都没有。
这副身体太弱了,娇滴滴的,居然还感染风寒了,现在他头发昏,鼻孔也不出气。
慕西辰仍在气东方意。
傅云舒从怀中掏出一张留音符,抖了抖:慕西辰,你看到我手里的留音符了吗?刚刚的一切话语我全记录下来了,如果你不想被常长老请去喝茶,我建议你闭嘴。
慕西辰噘起红嘟嘟的嘴:哎呀,云舒美人儿,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才能呢?好,不说就不说,即使你不拿出留音符,只要你开口,我怎么会不答应你?他眼波流转,好似真的对傅云舒有情义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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