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村里的鸡还没打鸣,陈小毛就跑来砸我家门,嘴里嚷嚷着:“小栓,起来!今晚要给你那‘儿子’办大事!”我揉着眼睛爬起来,心里有点兴奋,又有点发毛。昨天集市上,刘蛋蛋提的那场“比试”,听起来像是开玩笑,可看陈小毛那贼兮兮的笑脸,我知道这帮小子肯定憋着坏水儿。
我爹赵大牛还在炕上哼哼,屁股上的红肿还没消,涂了草药后泛着油光,活像个烂桃子。我踢了踢炕沿,喊:“赵小牛,起来,干活去!”他慢吞吞地爬起来,眼神躲闪,低声应了句:“是,爹……”我听着这话,身上有点发麻,怪别扭的,可又有点痛快。陈小毛在旁边嘿嘿笑,凑过来说:“小栓,今晚村东头的晒谷场,咱给他弄个‘大场面’,让全村瞧瞧赵小牛有多‘牛’!”
早饭后,我带着我爹出门,后面跟着陈小毛、刘蛋蛋和周小宝,仨小子像苍蝇似的嗡嗡叫,七嘴八舌地给我爹立新规矩。刘蛋蛋拿了根树枝,指着我爹的鼻子说:“赵小牛,从今儿起,你得学狗叫,见了叔爷们就叫三声,记住了没?”我爹脸涨得通红,嘴唇哆嗦着,半天才挤出句:“记住了……”周小宝拍手笑:“那快叫!叫给宝叔听听!”我爹低着头,憋了半天,挤出三声“汪汪汪”,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陈小毛不满意,拿树枝抽了他屁股一下:“大声点!没吃饭啊?”我爹咬牙,又叫了三声,引得路过的村民哄笑一片。
到了村里的水井边,孙二狗正挑水,看见我们,立马放下扁担,喊:“哟,赵小牛,来给二狗叔请安!”我爹硬着头皮走过去,喊了声“二狗叔”,又学了三声狗叫。孙二狗乐得直拍大腿,凑近我爹,压低声音说:“听说今晚要给你量量家伙,准备好了没?别到时候丢人现眼!”我爹头低得快埋到胸口,汗珠子顺着额头往下滴。陈小毛在旁边煽风点火:“二狗叔,晚上你也来,比比看,谁的家伙大!”孙二狗哈哈大笑,拍了我爹肩膀:“放心,赵小牛,叔不欺负你!”
中午,村长王有德召集了几个村里的头面人物,在老槐树下开会,说是要“商量赵大牛的管教”。我爹被叫去,跪在树下,裤子褪到膝盖,露出肿得发亮的屁股,像是怕他跑了似的。张老根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说:“赵大牛这孙子,偷东西不说,还不老实,得好好教训。今晚的比试,谁输了,就得挨十下藤条,记住了!”我爹哆嗦着点头,声音沙哑:“记住了,爷爷……”王有德眯着眼睛,补了句:“还有,输了的,得给赢家磕头,叫三声爹!”
散会后,我爹跟在我后头,脚步沉得像灌了铅。我瞥了他一眼,见他满脸汗水,眼神里透着股子绝望。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可一想到他偷东西害我丢人,又觉得他活该。陈小毛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小栓,晚上晒谷场,咱们把赵小牛的裤子扒了,让他光着跑一圈,怎么样?”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心想,反正他都这德行了,扒了就扒了。
下午,村里的半大小子越聚越多,连十岁的周小宝都掺和进来,七嘴八舌地讨论晚上怎么“收拾”我爹。刘蛋蛋提议:“让他先趴地上学狗爬,再比尺寸,输了还得唱个曲儿!”周小宝拍手叫好:“唱那啥,‘小鸡鸡,小又小,村里没人比得了’!”我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可笑完又觉得有点不对劲。我爹站在不远处,低着头,像是没听见,可他攥紧的拳头告诉我,他啥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