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筠一般开车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副驾驶突然多个人说话,感觉稍微有点儿不自在:大三。
古邵涵:四肢这么不发达,居然还能考到驾照。
田小筠回想起当初那些不堪回首的学车经历,给她本就孤独无助的生活雪上加霜。从那时起,她才真正明白,即使努力背着坚硬的回忆外壳,许多事,终究还是要探出头来,独自面对:再难也要学啊,总不能永远依靠别人,也不是永远都有人能让我依靠。
她在怪他。
这么多年了。
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在古邵涵的脑海里反复更迭了千万遍,这一千多个孤独的日日夜夜,让他终于明白,没有任何事情能比她更加重要。
只是这明白,来的太迟了。
古邵涵:对不起,我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不用道歉。田小筠没等古邵涵继续说下去,便一口打断了他。
需要道歉的那一天,已经过去很久了。
田小筠把车停在大堂门口,走进大堂准备朝电梯的方向走,古邵涵却没有跟上:先吃饭吧,吃完再上去拿。
田小筠停在原地,并没有要返回的意思:我减肥,不吃晚饭。
餐厅最近是东南亚主题,有鲜榨的芒果汁,去尝尝。古邵涵拉起田小筠的胳膊,径直朝餐厅走去。
田小筠刚开始是很不情愿的。
直到走进了餐厅。
看到这些琳琅满目的鸡鸭鱼肉,暂且就原谅眼前这个厚脸皮吧。
田小筠拿了一些小吃和甜品,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古邵涵拿了两杯芒果汁放在桌上。
田小筠:你不是不喝甜的吗?
古邵涵:挺好喝的,只是原来没发觉。吃这么多甜点,还减肥呢。
小骗子,胃比嘴诚实多了。
田小筠叉了一大口蛋糕放进嘴里:还不是你非要来吃,既来之则安之呗。
田小筠短短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眼前这些美食,和眼前这个男人,是她遇见的最大的软肋。
田小筠:你们平时上班忙吗,好几次下班了都看到你们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古邵涵:你们这儿运维还算比较轻松,在单位的时候更忙一些,加班都是常事。你呢,工作忙吗?
田小筠的心里,莫名产生了一丝丝的心疼:我平时还好,月底也挺忙的,最后几天也会加班。
正说着,田小筠的电话响了:您好,田女士,我是快递,您是住在锦绣府吗,你们院子没有26号楼。
田小筠光顾着来取东西,都忘了晚上家里还有快递:不好意思,师傅,可能我写错地址了,是锦绣府16号楼1201,我没在家,东西您放门口就行,谢谢。
古邵涵:你搬家了?你不是大二的时候才搬的新家吗?
田小筠:我家离单位太远了,毕业之后就在单位附近买了套小房子,上下班比较方便。
吃完饭,二人坐电梯上楼,古邵涵打开房门,二人走进去,田小筠环顾四周,房间勉强还算整齐,书桌上摆着电脑和一沓资料,茶几上放着大学的时候田小筠送给他的保温杯。
那是古邵涵20岁生日的时候,田小筠买了一对情侣的保温杯。田小筠的那一只放在书柜里,自从毕业之后,她再也没有用过。
没想到他还在用。
第36章 修车
田小筠靠着书桌站着,古邵涵打开衣柜,拿出纪念品放在桌上:物归原主。
田小筠拿起袋子,看了一眼袋子上的校徽图案。
那是他们的美梦,开始,又结束的地方。
田小筠微笑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孔:谢谢。我先走了,早点休息。
古邵涵望着田小筠离开的背影,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筠筠。
田小筠的手扶在门把手上,全身的力气都捏紧了把手,仿佛抓住一个救命稻草一样。
从前从前,她耳边经常会响起这个名字。
晚安。田小筠用力按下把手,拉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不堪回首,不能回首。不能再回到那个被回忆反复折磨的日子里。
下班之后,田小筠下地库开车,准备去约好的地方吃晚饭。
周末,田妈妈给了田小筠两盒茶叶,让田小筠转交给赵清晖,送给他爸妈。田小筠没办法,只好约赵清晖下班吃个晚饭,完成任务。要不然再让舅舅组织一个郊游,那就更惨烈了。
俩孩子交往,全靠家长神助攻。
不过赵清晖在接到田小筠邀请的时候,心里可是乐开了花。
田小筠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转动开关,车却只是轻轻地哼了一下,没有打着。
她又试了几次,还是只哼哼,打不着。
下车之后,打开引擎盖,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的电线和设备之后,田小筠再也不妄想自己能修得好眼前这个罢工的坏孩子。
古邵涵下班准备开车回家,看到田小筠把引擎盖打开,似乎有什么事情,于是走过去:怎么了?
田小筠一回头,看他站在身后:不知道什么问题,车打不着了。
古邵涵坐进驾驶室,转动开关,听着车的反应,估计是电瓶没电了:电瓶用了多久了?
田小筠:3年多。
古邵涵从驾驶座出来:引擎盖别关,等下我。
古邵涵把车开到田小筠的车旁边,车头对着她的车头停下,打开引擎盖,从后备箱拿出一捆很长的引线,一头接在自己车的电瓶上,另一头接在田小筠车的电瓶上。
田小筠看得眼花缭乱,不知道他在干嘛:这是干嘛呢?
古邵涵:你的电瓶可能没电了,所以打不着,我用我的电瓶给你把车打着,然后去店里换个电瓶。
古邵涵接好所有插头,坐进田小筠的驾驶室,慢慢转动开关,车立马就打着了。
车灯亮起的那一刻,田小筠瞪大了双眼。
他研究生还学过修车吗?
好啦。古邵涵从驾驶座出来,准备卸掉引线,田小筠立马走到他跟前:这就好啦,这么神奇。现在要干嘛,我帮你。
古邵涵用胳膊挡了一下田小筠,示意她站远一些:你别动,这都有电,危险。
古邵涵卸下引线放进后备箱,盖上两个引擎盖:你站这儿等我,别开车,也别熄火,我去把车停下,然后咱们去换电瓶。
田小筠听他天花乱坠说了这么多,还没来得及听懂意思,只是频频的点头,然后站在原地等着。
停好车,古邵涵走到田小筠面前:走吧,去换电瓶。
像田小筠这种机械小白,此时除了点头,没有任何一点多余的想法。
古邵涵坐进副驾驶,将座位上放的两盒茶叶放在后座上:你先往产业园方向开,我一会儿给你导航。
他拨通了修车店老板的电话:姜哥,下班了没?
古邵涵:那你先别走,等下我,我过去换个电瓶,大概半个小时到。
古邵涵:喔,不是我那辆车,是另一辆,等会儿见了再说。
古邵涵挂断电话,打开地图开始导航,把手机放在前面的支架上。
田小筠:咱们去的这是哪儿?
古邵涵:我朋友开的修理店,咱们去换个电瓶,车就能正常用了。这会儿去4S店的话,今天肯定修不好,还得过两天再去取车。
在田小筠的印象里,古邵涵一直是一个品学兼优,德才兼备的三好少年,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变成了上得机房,下得车床的全能社畜。
田小筠:你怎么知道我的车是电瓶没电了,还有你怎么会有电线,怎么会用你的车打着我的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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