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
温卿板着脸,昨天抽烟,今天喝酒,这是真的想造反不成?
紧接着,秃头又和温卿说了两句,将电话挂断后,廖渊立马扑了过来,酒气熏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怎么样他说要来找我了吗?
今天出来喝酒的,都是廖渊的发小,熟的不能再熟,秃头丝毫不留情面的拿他取乐:瞧你那可怜样,找你什么找你,人家不要你了!
平时想要取笑廖渊,放他十个胆都不敢,这人嘴损的厉害,并且特别爱记仇,满肚子坏水有的是损招还回来。但今天不一样,今天的廖渊喝一斤半白酒,和不计其数的啤酒,整个儿就是一二百五的状态,想怎么埋汰就怎么埋汰。
廖渊喝多了酒,整个人浑浑噩噩,大脑的反应速度也慢了半拍,可他还是听见了最关键的几个字,说是不要他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他真这么说的?
不然呢?还能有假?秃头嘲讽他,你说你也真是的,人家失忆,还要骗人家。这回好了,自己差点露馅,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
周围的声音很是嘈杂,至于秃头说了什么,廖渊根本没听清,他的脑袋里还一直盘旋着不要他的那几个字。
他心堵的发慌,整个人的灵魂都像是被抽空,半个身子瘫软在沙发,显得十分狼狈。
廖渊从上辈子就知道,能影响到自己的,从来都只有温卿一个人。
酒馆的桌台上,摆满了空酒瓶,今天陪着廖渊出来的,一共有三个人,但谁都没有廖渊喝的多,他自己就喝了其余三人的量。
温卿不要他了,他又该怎么办才好。
廖渊痛苦的捂着脸,他确实不应该骗温卿,要让自己清醒的接受现实,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秃头也喝的醉醺醺:行了,大不了再换一个,你何苦的呢。不就是见了几面的联姻对象嘛,哥几个再给你找一个,胸大屁股的哪样都有。
说完话之后,忽然间又反应过来:哎我操,不好意思记错了,你不喜欢女的。
事实上,廖渊也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他的性取向,似乎就是温卿。
早从上辈子开始,温卿就成了他的执念。
那份有些病态偏执的爱,越是压抑,就越是不断的壮大,到了如今,已经变成了难以收场的局面。
可温卿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挺过来的,也不知道,重新见到温卿后,他笑的有多傻。
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在骗温卿。他确实是一个相当卑鄙的人,就连上辈子,在他得知温卿被撵出家门无家可归后,第一个念头竟也不是担心。
那时候他想,他等的机会终于是到了,欢天喜地的将温卿接来了自己这里,表面照顾体贴,实则满心都是哪儿都去不了最好,就在他身边呆一辈子。没有什么段熠,没有什么温家,温卿的身边就只能有他。
温卿说的对,他的确不要脸,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耻又卑鄙。
所以,他甚至不想让温卿恢复记忆。
只有什么都想不起来,这一切的目标,才能把变成现实。
可事到如今,他没办法不面对现实,温卿就算失忆,也不会爱他,甚至已经猜到了他所有的骗局,不想要他了。
不要他,他又该怎么办才好
秃头偶然一撇头,忽然惊讶:不是吧廖渊,你怎么了?你这是哭了?
廖渊蒙着脸,心脏痛的发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声音抖着:我他妈真有点挺不住了。
秃头朝着廖渊身后使了个眼神,然后故意激着廖渊:哥几个不是说给你找个新对象吗,你这是何苦的。要我说,咱们也不能一棵树上吊死是不是,温卿他有什么好的啊,不就是长得好看了点?但长得漂亮的多得是,有啥能叫你执迷不悟的。
酒精虽然能麻痹人的神经,却也让人无法控制情绪,廖渊喉头哽咽:除了他,我谁都不会要的。只要他能和我在一起,不管怎样我都认了。
周围安静了几秒,秃头也没说话,而是朝着廖渊身后挤眉弄眼笑了笑,随后终于憋不住了,一张脸乐的通红:你看嫂子我就说!廖渊心里就你一个,赶紧把他带回家吧,丢人现眼的,真是不想陪他喝了!
温卿已经来了半天,刚才的谈话他都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心里想着,确实挺丢人。
廖渊不敢置信的慢慢转头,分不清出现在这里的温卿,是不是自己酒后幻觉。
温卿面上有些嫌弃,却还是把手递给了傻掉的廖渊:走啊,接你回家。
第26章 ?
廖渊恍恍惚惚盯着面前的那只手, 不知所措的呆滞住,他像是没听清,错愕的抬起头, 重复着温卿的话:接我回家。
温卿挑起半边眉,不置可否,对啊。
谁知廖渊却还是不敢相信, 声音很轻, 小心翼翼的问:真的可以吗?
温卿理解错了他的意思:没事, 你要是不想回家,也不强求。
他朝着廖渊笑了下, 作势想要将手抽回来,谁成想,廖渊却后知后觉一般, 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眼里刚才的那些失落瞬间散去,廖渊满心满眼都是喜悦。也忘了周围还有一堆的电灯泡看着,他用力抱住温卿, 想要唤起自己此刻的真实感。
感受到了周围的视线, 温卿皱起眉头,赶紧敲了敲他的背:行了好了,有什么事情回家说。
廖渊脸皮厚不嫌丢人,他还嫌呢!这怎么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你情我爱。
廖渊用力点点头,盯着温卿看个不停, 乖的像个险些被弃养的小狗:好,都听你的。
秃头闻言, 夸张捂着嘴:呦,这后槽牙怎么都酸倒了。
几人皆是附和:酸, 真酸。
廖渊已经是喝多了的状态,听不出他们的消遣之意,可温卿此刻是个清醒的人,听见他们这样起哄,立马红了脸。
嫂子啊,别多想,可能是这啤酒过期了,所以才觉得牙酸。秃头率先找了个台阶给温卿下。
今天在座的一帮人,意外的都是单身,要么是刚分手没多久,要么是流连花丛片叶不沾,反正从来没感受过这爱情的酸臭。
此刻艳羡与嫉妒交杂,恨不得赶紧让温卿把这现眼的玩意儿给带走。
其实他们也是想多了,廖渊把他们抛下的速度也相当果决,连句再见都没说,跟在温卿屁股后面就颠颠的走了。
几人坐在沙发,面面相觑着。
秃头紧着眉头:你们谁见过他这样
今天晚上的时候,廖渊找他们来喝酒,好不容易凑齐一帮人,自然是喝点比较开心。但谁能想到,廖渊来了之后,满脸写着苦闷,堪比自罚似的兀自喝了一箱,借着酒意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温卿的名字,这罪遭的,就连他们都看着都心疼。
秃头作为他的发小,十分了解这人的心性。
知道今天这事,没有温卿在场解决不了。好不容易问出了廖渊苦闷的原委,就急忙给温卿打了电话,生怕廖渊再这么喝下去会出什么事。
廖渊酒量本就一般,今天又喝的这么多,也不知道晚上得是怎样折腾人,秃头替温卿稍稍捏了一把汗。
可能温卿不知道,但这帮人都是廖渊的发小,自然知道廖渊惦记了温卿多少年。这如今终于连哄带骗的把人弄到手了,然而倒好,差点让温卿把事实给揭出来,换谁谁都得害怕。
想着刚才廖渊丢人又反常的表现,秃头摇摇头,很是中肯的评价道:真就没治了
廖渊喝酒不能开车,温卿看廖渊这种状态,又不太想麻烦家里的司机折腾一趟,索性直接叫了代驾。
刚才廖渊的状态,似乎还能坚持住,可出门之后就变成了见风倒,此刻倚着温卿说醉话: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温卿转回头,看见廖渊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心脏莫名一颤。
他伸手轻轻去刮,眼底有些失神,这时的廖渊,身上染着烟味,衬衫褶皱不平,颓废之气尽显,仿佛和从前的那个他重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