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褚若(上)(1 / 2)

('三岁那年,褚昨丧父,後又过了不久,母亲也跟着走了。他有个大他十岁的姐姐,从此,在那个毫无温暖可言的褚家,姊弟二人相互扶持。又过四年,母亲娘家忽然来了人,大闹了一番後,当年七岁的褚昨就这样只身被舅父带着,离开了褚家,来到了乡下。

後来听说,单独被留下的褚若在弟弟离开不久後,也走了,说是说跟男人跑了,可是褚昨不信,只是当时年纪还太小,等到後来有能力去找的时候,又已经时隔太久,找一个人就像大海里捞针似的。

之後,又几经辗转,褚昨才终於又有了这个姊姊的下落,对他来说,这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那一天,是姊姊自己来找他的,可拿了钱又走了。

可是偏偏,褚昨又是个特别别扭的X格,分明看见她一身的伤了,分明想把人留下的,最後却还是什麽也没说出口,只有眼睁睁目送她背影消失在夜晚的长街口,隐藏在昏暗的路灯光芒尽头。

以上,是那天离开云水间後,何喜跟着褚昨去到一处破败的五层公寓,一路跟着他爬上了五楼又一层顶楼加盖的铁皮屋里後,她知道的,不一样的,褚昨的故事。

公寓里环境脏乱,鼠蚁乱窜不说,里头流动的还是一些一看就知道不务正业的人,何喜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种人她接触得太多了,陈焕身边就不乏这类人。

当时她还不知道,向来高高在上与这种地方显然格格不入的人来到这里,急急忙忙究竟想找些什麽,可她却什麽也没有多问。但其实,她原没打算跟来的,只是当下褚昨的眼神实在太过复杂,行为举止也很令人匪夷所思,他拿了刀又伤了人,还一副要把人吃了的模样,说不好奇是假的,但放心不下却更多。

虽然何喜X格是乖张了一点,可天X总归还是善良的。

所以,那天晚上,她才会搭上褚昨的车,一路随他离开云水间後,又来到了这幢老旧的五层公寓。

即便她也知道,褚昨此来并非为她,但就现实面来讲,他也确实是拉了她一把,毕竟,若他不来,何喜还真不知自己能g些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

下过雨的午後,水气丰沛,空气cHa0Sh,顶楼的地面还积着水,何喜还在观察四周,身後褚昨已然踹开加盖铁皮屋虚掩的破败铁门。何喜闻声一惊回头,只见得他背影隐没在门内,没来得及思忖,下意识双脚就跟着跑过去。只是她人才到了门口,一GU霉味就扑面而来,她忍不住咳了两声,还是狠下心跟了进去。

屋内环境更差,灯影昏暗,地上摆了四、五个半满的水桶,估计是屋顶漏水接雨水用的,大门的正前方有一座神龛,供奉了三尊长得奇异的木雕,两边各亮了一盏紫sE的灯,气氛非常诡异。

何喜顺着褚昨的视线,在传统的大理石木椅旁发现了一个nV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满身伤痕,正在发抖的nV人。

她看了看这边沉着脸不发一语的褚昨,又看了看那边苍白无力瘫软的nV人,着实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却琢磨也没琢磨,二话不说就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nV人身上,就是一声发自肺腑的:姊姊,别怕。

别怕,一如当年,那个还从未见过的爷爷在废弃的资源回收场里找到她时,说的那样。

她轻轻把她的头捧过来,放在心口安抚。

这个画面定格了许久,期间褚昨什麽反应也没有,直到门边又传来了动静,何褚二人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中年男人,手里还拽着一瓶酒,路都走不直,跌跌撞撞闯了进来,似还没Ga0清楚状况,飘忽的眼神在几人身上掠了一遍,最後锁定在何喜这边,但不是在看何喜,而是她怀里护着的那个nV人,开口就是一句「贱nV人」,然後就冲着她走来,但从方才开始就一直没动静的褚昨却突地向他的路线中挪了一步,将他拦在了半道上。

男人很疑惑,但明显神智不清,问都不问,抬手一拳就要挥过去,「妈的,贱nV人,这又是哪来的野男人!」

幽暗的空间里,何喜一抬眼,余光瞥见褚昨侧脸,便直觉要不妙,连忙伸手要去拉住他,可一伸手,却只抓了一境虚空,电光石火间,褚昨伸腿一踹,男人腹部随即迎来一记重击,乾呕一声就整个人飞到门外去。

眼看他杀气腾腾还要往外走去,何喜连忙将人叫住,一声「褚昨」,响动不大,时间却仿似俄顷一顿,还要追出去的长腿停下了步伐。

褚昨一直是个镇定的人,然而这回反应却有些大了,却并非是被何喜突如其来的叫唤震住,而是,这还是他们认识以来,她头一回清楚地喊出了这个名字,而平时都只是一些「欸」、「喂」的代名词。

却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幕,这一声,往後会在他们本来相安无事,平静的岁月长河中,掀起一波难以平复的波兰。

「你别冲动,」见褚昨定格在那,何喜不确定他现在什麽情绪,也不确定他有什麽想法,更猜测不了他会有什麽决定,毕竟,他们本来也就不太熟。但一想到方才他拿刀伤人时那般冷静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後怕。眼下虽然他表现出来的样子还算沉静,却也不由令人心生恐惧,何喜能想的,也只有先安抚他,至於其他的,看情况再说,「我们……先报警,好吗?」

这是何喜第一次见到「褚若」的情景──她是消失在人海里好多年,所有人遍寻不着的,褚昨的姊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褚若。

一个本应衣食无忧地位尊贵的富家千金,却在情窦初开十七岁的年纪,不顾家族反对,为心Ai之人放弃一切,奔走他乡的少nV。

也许是因为那种为Ai疯狂、为Ai粉身碎骨的伤痛,何喜才刚刚经历过,还那麽清晰,还那麽刻骨铭心,所以对於褚若,她更能感同身受。

也许全世界都会对她无法理解,可是何喜一定不会。

当时她看着这麽惨的褚若,忽然又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夜晚,追债的人措手不及地闯入家门,她全家被杀,只有她被父亲藏在柜子里躲过了一劫,鲜血四溅的那一幕彷佛还在眼前。後来她也时常在想,当时若有人愿意对他们家伸出援手,那是不是这一切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因此,不知道就算了,可是现在她既然知道了,就绝不可能放任眼前需要帮助的褚若不管。

那一夜,他们报了警,查了後才知道,褚若是被她的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卖了,之後还因为不顺从,又被转卖了好几手,期间受到很多非人的对待。从他们找到她以後,褚若未曾开过口,医生说,她得了创伤後压力症候群,虽然何喜听不太懂,但她还是自请留下,说想要照顾她。

於是那一年,因为褚若,原本互看对方怎麽都不顺眼的两个人,头一次对彼此有了改观。

虽然在何喜眼里,褚昨仍是那个Si个X、冷酷无情的X格,但那一年她明白了,他也不是想像中那麽没血没泪的人,只是他的温暖与温柔,都被那些加诸在他世界中的风雪给掩藏住了,而并非没有。

何喜当时还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样的缘由,让褚昨深陷在过往记忆筑起的高墙之中,居然让他深信自己是个带来灾难的人,可她却还是愿意带着她生命中并不算太多的光与美好向他走来,即便她也明白,也许所做这一切都只是徒劳,禁锢他的心墙,最终都会将他吞没,包含她带来的那些光与希望,可能最後还会连她也吞没。

可是,她还是向他走来了。

褚昨并非一个幸运的人,然而何喜又何尝是?

不同的是,何喜对世界向来抱有一GU不知从何而起的热情,她始终相信,黑夜会过去,明天会到来,日子很长,总不能一辈子,一昧地困在那些伤心的往事里,而向来对她的这个想法最嗤之以鼻的就是褚昨。可即便是褚昨,却也深深知道,知道她是怎样一个倔强又不畏风雨的人,相b於她,他则显得更加软弱,也许这就是他为什麽始终对她没有好感的原因。

毕竟,承认自己的弱点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更何况他还是那样高傲无b,目中无人的褚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一年,何喜带着光而来,照耀了褚昨没有不知道,但肯定是没有照耀到褚若的,那个曾为Ai义无反顾的nV孩,最终一身红衣,手执一枝红玫瑰,一如从前为Ai轰轰烈烈,默然转身,投身火海,烧得面目全非。为她短暂而曾拚尽全力盛开过的生命,如同这燃烧的火炬,最终於这尘世之间,灰飞烟灭,至Si,也都不曾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就像她未曾来过一样。

对何喜来说,褚若出现的时间刚刚好,她当时正受情伤,前一刻还在看不开,甚至想宰了那个伤害她的少年,可是因为褚若的出现,正好引走了她所有的心思,当时一心一意,只想她好起来,可无奈最终依然无力回天,於她而言又是一场Si别,这事其实对她打击很大,也曾一度沮丧地认为,原来组cHeNrEn生的,是一段又一段的告别,消沉挺久的。可是她的消沉,却远远不及褚昨的。

褚昨的内心封闭贫脊,又太过执拧,这世上好似什麽事都入不了他的心,曾经寻回姊姊是他唯一想做的事,而事到如今,褚若的Si,却无疑让他成为了一个真正无所依的人,对他来说,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一个举目无亲的世界。

那是何喜见过,也是唯一一次,那麽高傲的一个人,跌进深渊,狼狈不堪的模样。

褚昨在所有人眼底一直都是按部就班的模范学生,可没有人知道,在他看似顺从一切世俗1UN1I的规则下,藏着的那颗迷茫失措却又无所遁逃的心。

因为无事可做,所以才事事遵循,可也正因如此,当他终於放开那道世俗与道德规范的枷锁,这样的人才最可怕。

处理完褚若的後事,他便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世界里,没有一句告别、一声不响,一如他从来那样。

他消失在原本的世界足足三年,没有人再见过他──除了何喜。

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残月、无星、风冷、霜重。

何喜回家的路很黑,褚昨在消失足足一个月後,出现在她回家的路上,一个没有人、也没有光的窄巷尽头,一身被血的腥气与酒气浸染,倚着一堵破墙闭目席地而坐,看起来十分疲惫。那场面着实怵目惊心,他脸上、身上全是血,何喜一时就被震住了,认了好一阵才总算把人认出。

当时她已经够心惊胆颤了,奈何褚昨出口的话却更令她棘手。

他说:「放心,都不是我的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一天,何喜一句没问,一把搀起褚昨,想了又想,不知往哪送,又好像往哪送也都不对,於是就把他拎了回家。

何喜家很偏僻,在田野深处,周围都是一些荒田,杂草长得甚至b人高,中途会经过一大片墓仔埔,然後穿过一座老旧的小石桥,桥下是很清澈的涓涓细流,爷爷刚接她来这时,五岁的她最常在这附近逗留,当时她最喜欢的,就是坐在这座小桥上听水流声。

爷爷说,这桥叫做「奈何桥」。

他说,过了奈何桥就算是重生了。

何喜目睹全家丧命的过程,有一阵子变得很沉默,警方反覆问讯,每每她只要回想一次,就好像又Si了一次。也曾有段不算短的时间,她来来回回不断在桥上徘回,她无法理解,为什麽她分明在奈何桥上走了无数回,却终究也感受不到「重生」的感觉,甚至连自己究竟是否还「活着」也感受不到。

後来忘记那段时间是怎麽走过来了,警方的侦查最後无疾而终成了悬案。也说不准是不是真是当时桥下的流水迢迢一点一滴、一点一滴,终将她脑海里始终无法消散的血腥气味冲刷殆尽。反正之後的很长时间里,她都很少再想起当年的那些往事。

可是,她还是挺怕血的。

而现在,紧挨在她肩上的褚昨浑身是血。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站在奈何桥上。

何喜对褚昨说了曾经爷爷对她说过的话。

她说,过了奈何桥就算是重生了。

褚昨几乎整个人瘫在她肩上,没什麽力气,也不知道听见了没,只是低头不语,但他眼角余光却恰好落在桥边斑驳的矮石上,上头刻了两个大字──「奈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此刻画面可能看起来很诡异,可这还是他们认识这麽长时间以来,头一回,这样相安无事携手同立。

他们在桥上安静站了很久,天边一弯残月,晚风捎着远方沁凉的露水吹拂而过,前方是一大片荒田,何喜的家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桥下流水淙淙潺潺,周身是各种昆虫唧唧混杂着草木枯叶摩娑窸窸窣窣的声响。

很久,何喜才开口打破寂静。她一边往前走,一边云淡风轻地说,她就要离开这里了。声音很轻,不晓得是想说给褚昨听,还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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