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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

姚知微清明的风目中,有转瞬即逝的黯然。她回过神来,堂堂正正地打量着池中身姿诱人的女子。殷姒低着头,叫她看不全五官。

“擡起头来。”姚知微平静地开口。

殷姒擡起头来,一颗心扑通扑通,在胸腔中剧烈的跳跃。假若说先前,来人那如出一辙的声音,让她悲喜交加。那麽现在,对方额间鲜豔的一抹赤红,足以令她喜极而泣。

是她……

是蜀王……姚知微啊……

就算她没有见过大名鼎鼎的蜀王,死后飘蕩的亡魂也没能上前一窥这日后的龙颜,殷姒也笃定,自己也不会认错人。那一袭雪青色的织金圆领袍,更是无人能穿得胜她那般矜贵,那样倜傥……

之所以称姚知微是乘祥瑞临世,是有原因的。而在太子、雍王一日饮刃,前皇后陈氏自缢证清白时,身为与太子、雍王一母同胞的嫡女姚知微能安然无恙,也是因为此。

姚虞以牡丹为国花,而姚知微生来,额间的就有一点朱砂。史书《虞书|英宗本纪》有载:“泰和十七年二月初二,后往国观朝元阁,祭天地,祈春龙。礼毕,忽感腹痛,于西山诞一女,额间生有点朱,从人皆异。坠地之时,芳香盈室。少顷,观中有士来报,言满山牡丹齐绽,不知其由。”

是了,她出生时额间的一点朱砂,已随着岁月的流逝,绽成一朵雍容的牡丹。是花开侧视,五瓣由中递放左右,远远望去,好似一只振羽的赤凤,夺目,耀眼,神奇。

在崇道的姚虞,这样的额间印记是天恩浩蕩,足以令世人津津乐道,传为神迹。更别说姚知微诞生之日,还有那朝元阁所在的满山芳纪越时盛放的异景……

殷姒紧紧地盯着姚知微额间的那一抹鲜豔的颜色。那栩栩如生的赤凤卧化牡丹,像是可能随时展翅高翺的神兽精魂。即使是世间最好的丹青手,也难以描刻其形神。凤凰是属于姚知微的凤凰,牡丹是属于天下人的牡丹。

察觉到对方望向自己的目光专注,姚知微的脸,不由自主的沉了下来。她面容冷峻,即使清明的琥珀色双眸中聚了煜煜的烛光,看上去十分温和,也难掩周身骤然释放的淩厉气势。

姚知微冷冷开口,目光灿灿如岩下电:“知道你是来做什麽的麽?”

她是来做什麽的?

闻姚知微此言,殷姒倒是不由自主的愣了。自己一朝重生,醒来就在这华清宫的温泉中,还是属于姚知微的浴池,她当然不知道自己是来做什麽的。不然,也不会在确认眼前女子是恩人本尊后,仍然癡癡地盯着她额间的印记,久久不能回神。

在殷姒的记忆中,她与姚知微前世并无交集。二人唯一的相逢,好像就是自己随天子姚元睿出奔入蜀时。姚知微打马而至,看到并救下了她即将被焚毁的遗体。而后对方脱下名贵的紫貂裘,披在了她的身躯上。带着女子余温与淡薄沉水香的大氅隔绝了料峭的春风与凛冽的飞雪,亦免去了她烈火焚后不留片许的悲哀……

见池中美人一双本该跟桃花一样妩媚多情的眼中尚存青涩,水盈盈的眸并不黑白分明,姚知微笃定道:“也许没人告诉你,所以你不知道,本王并不喜欢被这样露骨的眼神盯着。不过不要紧,洗好了吗?”

“……”殷姒默然,她想起来自己前世,有关这袭紫衣的传闻……

传闻自幼长于西山姚虞第一道观——朝元阁的七皇女姚知微,是历侍三代君王那德高望重的国师紫微真人李玄的关门弟子。姚知微在朝元阁,踏祥瑞而降,被视为姚虞之福,命格极贵。那算无遗策的真人,更曾断言她此生不会有红鸾星动。

所以,蜀王姚知微,是整个姚虞皇室中,唯一没有成亲的适龄孤王。可其眠花宿柳的小道消息,在数年中,从未断绝。即使殷姒没有见过她,也知道当初有关她那“白马金鞍不归府,紫衣长倚风月下”的流言蜚语。甚嚣尘上者,更传蜀王喜好特殊,有磨镜之癖。

不过蜀王特立独行,又独得今上恩宠。哪怕整日御史上疏,皇帝姚元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有姚知微闻言,驱马堵谏官,鞭笞弹劾者后扬长而去的嚣张,所以此后无人敢直言其私。而姚知微,仍夜宿秦楼楚馆,对外界风评不以为意,也未辩驳传言真假,继续自顾自的风流。

所以自己出现在这里,是……是误打误撞,被她当做下属準备给她的“玩物”了吗?望着眼前眉宇间还未染上风霜的姚知微,殷姒默默猜着时间。如果自己没有记错,她与蜀王姚知微可能有过的相逢,在泰和三十八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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