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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姒知道,自己没有任性的资格。所拥有的一切,也不过是须臾的美好。这世上早无她所牵挂之人,按理说在从“子媳”沦为“父妻”名声尽毁的那一刻她就该轰轰烈烈的死,可早逝的父母无一不希望她好好活着。

她怕死,更怕辜负亡故父母对她的期盼。但若早知自己委曲求全也换不得长命,还不如在罪名诞生的那一夜就触柱护清誉。如今重生一世,心想事成的与蜀王産生了交集,殷姒知道,必须把握时机。

活下去,要好好活下去……

殷姒噗通一声跪下,膝盖隔着薄薄的裙摆磕在了屋内铺垫的楠木板上,咬牙道:“殿下明鑒,此事并无人指使民女,乃是民女一厢情愿。”

她咬字清晰,语气坚定,似乎带着极大的决心。姚知微从中,意外的听出了她赴死的壮士一般的力量。像是荆轲刺秦出发前那“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複还”的高歌,饱含有去无还仍毅然决然的悲壮。

“有趣。”姚知微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倾,目不转睛地盯着连头也不敢擡的殷姒,哈哈一笑,道,“你是觉得本王是傻子,还是说,对你自己信口雌黄的本领过于自负?”

“你从未见过我,怎麽就一厢情愿了?”

“就算你是对本王的皮囊一见钟情,那也得跟本王有片刻的相逢吧?可本王确信,本王对你没有丝毫印象。”

“你客居长安殷于慎府,春选终试前来灵泉观祈福,不出本王所料,是你的第一次外出。不过这等严肃的事,自有十二卫派人护送,你绝无任何外出的机会。”姚知微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琥珀色的眸子里凝了一层似乎能看穿一切的光,“至于这华清宫赐浴,亦不乏宫里的六局二十四司的女官来规诫教导你们这群即将入宫的家人子。”

“本王远在剑南锦官城的王府,虽奉旨入京但未报定期,便是陛下也不一定摸得準本王走到哪了。而你……”

说着,姚知微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折扇,“唰”的一下展开屏来。只见琉璃做骨金做钉,琥珀为缀绢为面。上画白云绕青山,日下鹤淩空,虽未题字,也是惟妙惟肖,风雅绝伦。

她故意顿了顿,展扇,若无其事的挥了两下,才徐徐开口:“而你却精準无误的入了本王的房,上了本王的床。且不说你如何对本王一厢情愿,便是这春晖堂里里外外、明处暗处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你是如何瞒过的?”

她昨夜在殷姒身上寻欢,自然摸清了对方的身子骨。殷双成不算典型的娇生惯养,因为姚知微能清楚的感觉到,她指尖有一层极薄的茧。

思及此,姚知微下意识的余光一瞥,便瞧见殷姒置与膝前的一双纤纤玉手。她的左手指甲修剪的圆润光滑,右手却微微留出了些,两手十指都点了丹蔻。虽不明显,却逃不过她的法眼。只有经年累月练琴按弦的手,才会有这样的异处。那是即便再怎麽保养,也难以恢複如初的。

且殷姒的身材玲珑有致不说,还格外柔韧。腰如约素,隐隐可见流畅的线条。比之剑南平定后,诸土司部落在夜间的篝火会上召出来为她表演的舞女的婀娜,也不遑多让。想起她那肌肤,明如初雪嫩若芽,一度叫她这样自持的人都忘了自己是在逢场作戏。

真是……

忽然有些口干舌燥,姚知微收回目光,“哗”一收扇,用玉骨扇柄轻轻敲击着桌面,风轻云淡道:“解释吧,只要你说清楚了,本王便不会为难你。可要是你说不清,那你能不能完好无损的从这间屋子里走出去,本王就不能保证了。”

殷姒怎麽会不明白?

姚知微可不是好对付的人,历来能做皇帝的,无一不多疑。她一介女流,能荣登九五、权御天下,靠的可不仅仅是额间耀眼的祥瑞之迹,更是毋庸置疑的实力。小心驶得万年船,她的谨慎无可厚非。可自己蹩脚的借口,如何换得一线生机呢?

“民女是有说谎……”殷姒心一横,擡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姚知微,几乎声泪俱下,“民女有恶疾,每月……每月初……”

该死……

殷姒暗自懊恼,她重生的仓促,睁眼便是华清池,闭眼再睁就看见了前世的“救命”恩人。现如今,哪里还记得今天到底是泰和三十八年三月初几……

仿佛看穿了她的为难,姚知微勾唇轻吐:“今儿是初八,明天才是你面圣的日子。这撒谎也需要技巧,继续?”

“……”殷姒抿唇,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姚知微言语中的戏谑殷姒听得明白,英气的剑眉稍稍挑起的幅度配上那张俊美的脸,简直将“玩世不恭”四个字诠释的惟妙惟肖。额间那一抹鲜豔的赤红,也随着她刻意的动作变得灿烂的惹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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