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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将彭沅捧上了天。殷姒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些人的话是针对自己。换作以前,她可能会生气。可惜,现在的她没那麽幼稚。

这世间啊,除了生死,再无大事。她今日,唯一要做的就是配合姚知微,摆脱她堕入深渊的开始,避免撞入晋王姚知载的眼里。她不想给自己徒增烦恼,亦怕给姚知微惹上麻烦。但就怕有人不识好歹,喜欢没事找事。

一娇俏的少女有意逢迎彭沅,指着不远处的殷姒喊:“瞧瞧,今儿多麽重要的日子,大家盛装以待,唯独这殷小姐粉黛不加,素面朝天。别说,倒还真两分有那清冷脱俗的气质。”

“可不是?”有家人子帮腔道,“面圣的日子,谁不用心打扮,捡紧俏的衣服首饰穿戴,深怕怠慢了陛下和诸位殿下。只有殷小姐,仗着自己有那麽几分颜色,不与我们一道落俗。好一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彭沅身侧有姐妹道:“唉,话不能这麽说,这样可污了太白仙的诗。人家殷姒姑娘足不出户,眉眼间却养有风情万种。她的一颦一蹙,在我看来,可比风月阁里那些自诩沦落风尘的小姐们还要楚楚动人呢!”

这些人的话越说越过分,可殷姒却无法反驳。她的伯父殷于慎,的确为她请过京城花楼里的一些姑娘,教授她乐舞等艺,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人各有命,命难由己,被家族拖累连带为奴为婢的人不少。少不经事就籍没入官者,哪里知道这世上的美好呢?

深陷泥沼的人,好歹曾踏过坚实的土地,真真正正地于世间行走过。但出生在黑暗沼泽中的人,也许从头到尾,都没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机会。不知何去何从,只能在阴燃的深渊里,随波逐流。

“……”殷姒没有反驳,铅华弗御的脸庞果真清丽,似出水芙蓉般素净。

即使乌黑的鬓发间只插了一根缀着流苏的小簪,耳朵上只戴了一对淡雅的和田玉珠,她也仍是美的。这美毋庸置疑的,亦不可方物。清纯妩媚,濯而不妖。好似梨花开满了山坡,不消说,路过的人就知道春天已经到了。

见殷姒听了神色淡淡,正眼也不给自己这边,带头的少女愈发骄横起来,盛气淩人道:“姐妹们都看看,殷姑娘这架子,可是比宫里的主子们都大啊!瞧瞧,连正眼都不给咱们一个,好大的威风呢!”

殷姒抿唇,这群幼稚的小姑娘们,简直欺人太甚。不仅心思单纯,还口无遮拦,难怪被彭沅当枪使还不自知。这宫里最忌讳的就是以下犯上,她们虽然意在侮辱自己,可一句“主子”连宫里上至天子下至嫔妃等诸贵人都牵扯了进来。衆目睽睽之下,她这样,可以说是祸从口出了。

“咦,是本王走错了吗?”

衆人正对峙间,忽有玩味的声音响起。衣袖下粉拳紧攥的殷姒闻言,胸腔里一颗悬着的心,骤然放下。

是她,她来了……

这漫不经心的语气,慵懒绵柔的声线,她在不久前那荒唐的一夜里,听对方在她耳边吹了无数遍。这是那人未登高处时,游走世间刻意做的僞装,目的是营造自己风流蕴藉不失温柔和煦的假象。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一行人循声望去,只见来人一袭紫衣,腰约玉带,长身玉立,步履带风。额上一顶玉冠束着墨发,手中一柄折扇展页掩容。英气的剑眉间,色豔如朱的凤凰卧成盛放的牡丹模样,惟妙惟肖,浑然天成。那分明是世间最好的丹青手,也难以描绘出的花钿。

试问姚虞两京十道,皇室凤子龙孙中,有谁乘祥瑞而降,生来眉间一点朱,年岁稍长卧凤凰?

唯那位昔日的嫡公主、如今的蜀王殿下、剑南节度使——姚知微。

彭沅率先反应过来,没来的及仔细打量姚知微身后同样两位俊美非凡、衣着华丽的少年,忙欠身行礼道:“礼部尚书嫡幼女彭沅,参见各位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言一出,错愕在原地的一行人哗啦啦地跪了下去,异口同声道:“臣女参见各位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殷姒亦随她们跪了下去,高呼千岁。她紧张的厉害,头也不敢擡,一颗心更是怦怦直跳。姚知载尽在咫尺,他是她前世她梦寐以求的丈夫。自以为觅得良人,是莫大的福分。

可惜,可惜……

她曾天真的以为,丈夫姚知载是她的天。不曾想,他会是她此生难渡的苦海,头顶望不穿的阴云。其父姚元睿亦是,给予她希望,又亲手将她推向绝望的深渊。

他们父子二人分明是一丘之貉,一样自私自利,贪一晌之欢,言飘渺之情。害她一片赤诚之心错付,到头来身首异处,更要背累世的骂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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