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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云没有见过父亲,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天黎族人。早亡的母亲辛苦将淩风跟她拉扯到记事的年纪,母子三人就因为战乱走到了生离死别的边缘。重回天黎是母亲的夙愿,也是母亲生前夜夜呓语中透露的执念。

她和淩风被姚知微捡走了,活了,甚至有了虞人的姓名。没过几年,姚知微胜了,剑南诸部降了。订盟化州时,她偶遇了母亲族中的族长、南疆了不起的大人物。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年纪同自己相仿的姑娘。

淩云不知道对方为什麽对自己的行蹤了如指掌,也不知道对方为什麽对姚知微那麽上心。只知道,她能替自己完成母亲的遗愿,也不会做出什麽有损姚知微利益的事,只需要她帮忙看着姚知微。这条件对淩云来说很诱人,她生了私心,所以瞒着姚知微和淩风答应了。

但她好像没有瞒住,只是自己浑然不觉……

作为随姚知微入京的心腹,淩云自然知道姚知微有自污的打算。为了打消皇帝的怀疑,主子不惜给自己造谣。这一路所有关于蜀王的流言蜚语,多数都是姚知微自己派人添油加醋后放出去的。

为此,她甚至在华清宫假戏真做,召来了风月阁的头牌。为了完成圣女交待的任务,淩云壮着胆子搞昏了临月,打算让淩风背了黑锅。

姚知微讨厌不守时的人,若是她沐浴完出来,没有看见该出现的人,一定会失了耐心。哪怕临月美若天仙,也不会再入姚知微的眼。何况,临月会迟一整晚。

那晚,姚知微遣走春晖堂汤泉芳周遭或明或暗所有的人。她奉命留下守院门,顺便带临月入房。所以,她成功得手了。可惜,不知道什麽时候,从哪冒出了一个家人子……

事情或许办砸了,但淩云总得及时止损。不然,回去不好交代。圣女既然能把她亡母坟茔重迁入故土,也能再移出来。所以,今后姚知微身侧的莺莺燕燕、男男女女,她都会仔细地提防。

思及此,淩云恍若未觉,仍站在姚知微身后:“殿下……”

“回去。”姚知微淡淡吐出两个字。

回京后,她是戴上了面具,成了逢人带笑、能说会道的主。可实际上,她还是更喜欢当初沉默寡言的自己。只是如今,她没有资格做回曾经的自己,不得已在这陪着姚元睿演戏。在没有回到锦官城前,她不会摘掉这副面具。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真的就是这样好说话的人。

温柔是假的,冷漠是真的。

张扬是假的,内敛是真的。

臣服是假的,取而代之的心思才是真的。

世人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可她同样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史书之上,前有勾践卧薪尝胆,后有韩信忍辱负重,来日亦会有她姚知微的委曲求全。

淩云不敢再言,朝姚知微孤傲的背影欠了欠身,提着灯,悄无声息地去了。胜出的冬梅难免得意,姚知微还是那个姚知微。哪怕走了七年,自家主子也该是她心中特殊的存在。

不过有一说一,那姑娘模样倒挺周正,个子也高,只是眉梢眼角总透着一股冷肃。冬梅觉得,若她手上提的不是照明的灯笼而是把剑,想来更衬她锋利眉眼间掩饰不住的杀气。

杀气……

后知后觉的冬梅忽然觉得脖子一凉。她打了个寒颤,转过身,越过姚知微,继续替她带路:“殿下请……”

“有劳。”

池畔起微风,带着水的凉意掠面。姚知微本就渐渐恢複的神思,也随被这若有若无的夜风撩得更清明。她跟着宫女在故意修建出的曲折小径上小左转右转,一柱香后,终于抵达了亭边。

小小的歇脚亭内,立有一道绰约的影。冬梅停下步子,没有出声,只朝姚知微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姚知微不明所以,但还是顺其意,离了道旁阑珊的宫灯,下意识地放轻了步子。

阴云蔽月,华光尽敛。一时间,亭中人影极淡。姚知微顿了顿,迈步朝着那道融入夜色的倩影走去。亭中有呜咽的箫声响起,她拾阶的脚悬而複落。

不知道是什麽样的人这样好兴致,月下吹箫,但姚知微还是很给面子地驻足聆听。对方吹得很好,音声相继,声不露缺。她可以听出来,吹奏的人是有些功底的。不过,箫分雄雌,此声含蓄,音隽调绵,实在不适合吹《关山月》这样意蕴深远的曲子。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伴着徐徐的晚风听完了一段,姚知微拾阶而上,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风越水而至的清泠:“曲是好曲,箫是好箫,只是此箫此曲并不相配。亭边水寒风冷,你当心着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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