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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知微掀过一页,盯着发黄的书卷,懒散道:“你应该也知道,本王如今在朝的处境。坐镇一方,大权在握,眼红的人多得是。父皇现在待本王至亲,将来回了蜀中,他身边三人成虎,指不定本王被人如何编排。”

“父女之情离间固然要紧,这剑南的安定亦是大事。朝廷只有靠本王才能镇住剑南一道,本王也想蜀中各部百姓安居乐业。”姚知微说着,擡起眼,去观察殷姒的反应。

只见殷姒毕恭毕敬地垂着头,双手搁于腰腹,木讷地站在她面前。什麽也不问,什麽也不说,如同耍戏人手中的提线木偶一般静默。不知为何,她看了对方这副模样,心中有些堵。

“本王要自毁清名,”姚知微卷了书,一只手握着它轻轻拍打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掌心,声音也跟这闷闷的击打声着沉了下去,“殷姒,你明白本王的意思麽?”

第042章 假意(二)

明白不明白, 殷姒都点了头。

她的态度很好,可姚知微并不觉得满意。比起眼前这个乖巧听话的提线木偶,她更欣赏那晚对方咬牙隐忍着呻|吟的模样。毕竟,她感受过殷姒破釜沉舟的决心, 自然更欣赏她身上那股坚韧如苇草一般的品性。连次日她对答时的临场发挥, 都显得那样真实生动。

而今, 了无生趣……

姚知微不明白自己心底的不快从何处起, 她将书拍在案上, 轻轻击了一下掌。淩云悄无声息地来了,站在殷姒身后,朝着榻上正坐的姚知微俯身拱手道:“殿下。”

“带她下去沐浴更衣, 还有一个时辰。”姚知微淡淡地说,“不许穿得太豔了, 素一点。”

淩云颔首:“是。”

殷姒闻言, 对姚知微欠了欠身,跟在淩云后面, 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望着灯影下远去的娉婷身姿,姚知微的心也跟着一动。春宵一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 淹没了她干涸已久的心田。

出神不过一瞬,等她回过神来, 视线中再也寻不到殷姒的痕迹。姚知微抿一抿唇, 目光落到那生烟的博山炉上。她坐在飘渺的云雾间, 于寂静的书房轻叹:“食髓知味, 不外如是。”

“寡人……”

“有疾啊……”

庆功宴设在一惯大明宫前朝的含元殿西偏殿,偌大的殿中摆了近两百来张长桌。文武官员按品秩依次入殿, 由专门的宦官宫女引导入座。殿内的挂着被擦得锃亮的琉璃灯千盏,灯中填上了今春最早制作的一批明烛。其光若日, 照得地上人影虚浮,难以察觉。

因还不到开膳的时间,皇帝与蜀王也未至,所以长桌上只摆了当季的水果供先到的公卿浅尝。枇杷青枣,桑椹樱桃,色泽鲜豔不一,在葳蕤的灯火下格外诱人。

吴王姚知诲早朝姗姗来迟,晚宴却到的早。他因着姚知微回京这未知的变数,近来膳食睡眠都不大好。所以,他提前到了,在靠近御座的位置上闭目养神。

剑南在姚知微的努力下平定了,是大虞喜大普奔的好事。而今,谁都盯着这麽大一块肥肉。尽管它是百废待兴,但只要治得好,蜀中恢複曾经的富庶不过是时间问题。

何况一道节度使之位,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本朝,节度使可掌一道之军、民、财、政,朝廷无故不会干预。唯一干预的,也只是节度使与州官的任免而已。

自泰和二十年至今,十道节度使一职鲜少更叠。能做到那个位置的,大多为当今天子的心腹。姚元睿耳顺多年,如今刚愎自用,对于官员的任免,多凭自己的喜好。姚元睿此举,对宗庙社稷而言,不是好事;对朝野小人而言,可谓幸事。

他是皇帝亲封的吴王,兼领朝中三年前空缺的吏部尚书一职。对于皇帝每每越过他任免官员的行为,多少有些无奈。毕竟,人人皆以为那些阴险狡诈、谄上媚下的官员出自他的麾下。可实际上,他根本就做不了吏部的主。

太宗时,三省六部行事尚有章程可循。但姚元睿御宇多年,是本朝历代先君中最久的。他对于朝政的把控,早已登峰造极。所以,三省六部这种极度妨碍皇帝随心所欲的驳议权,早在他帝王的权势逼迫下形同虚设。尽管世家在朝中根深蒂固,对他这种一意孤行也无可奈何。

圣人言“天下为公”,可历朝历代,这天下就是一人一姓之天下。不然史书上为何记载江山叠代是桀亡夏、纣覆商,以帝姓冠于国前?

忠君,才是爱国。

回想起自己麾下智囊的言论,姚知诲愈发郁闷。三纲五常虽在本朝卑于道法之下,但依旧被人们奉为圭臬。连他能从吴地回到长安,也是靠着这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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