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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登基后,大虞朝廷逐渐走上正轨。那形形色色的宫女,言行举止间总带着欲说还休的温柔。出口的吴侬软语,亦如烟雨朦胧的江南,那隽秀俏丽的山水一般,令人向往。

细细想来,她们身上好似或多或少,都有着同一个人的影子。那影子恰恰不是旁的,正是月光如积水,满庭空明……

“同本王在一起时,你总是心不在焉。”姚知微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锐利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她身上。精準,无误,连同出口的话都是平静的陈述。

“你有心事。”

不知为何,对着殷姒,她总有一种近乎茫然的笃定。这种奇异的感觉,她说不清,亦道不明。好似衆星捧月,诸辰分野,天生就该如此,衆人约定俗成。而这是属于她和她的,心照不宣。

姚知微突如其来的关心,令殷姒有些无措。她被那通透的目光盯得无处遁形,怯生生地开口,咬着唇道:“殿下明鑒,民女……”

姚知微出声打断她:“不要再民女民女了,殷姒就是殷姒。在本王面前,你非臣非妾,要称‘我’。”

她云淡风轻地开口,面上是一片波澜不惊。

殷姒的心却是酸酸涨涨。

是啊,殷姒就是殷姒,本该非臣非妾。可一入宫门深似海,在权力的驭使下,有多少人身不由己、言不由衷。

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早习惯了别人对他们的奴颜婢膝。而那些在尘埃里跪久了的人,更是连头也不敢擡,尊严在日複一日的点头哈腰里泯灭。她殷姒不是上位者,自然没有忤逆当权者的资格与胆量。所以,她称臣称妾,仰人鼻息,茍且偷生。

可惜……

姚知微忽然俯下身来,伸手捉住了她的下颌。温热的指腹带着薄薄的茧,蹭得她有些痒。殷姒不敢动弹,只呆呆地望着她。

“怎麽又哭了?”姚知微轻叹一声,语气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她用指腹轻柔地擦去对方流至颊边的清泪,安慰道:“殷姒,你不要哭。本王伤人杀人,可是不会吃人。本王既已许了你日后的安稳,只要你乖乖配合,本王绝不食言。”

“甚至,你有什麽心事,都可以讲给我听。”

少女能有什麽心事?

无非那日在她那所受的委屈,心里埋了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十六岁的孩子,被当做给上位者的玩物精心培养于深闺,心地想必不会太过险恶。猝然失去了登天的阶梯和女子视若生命的贞洁,哪怕再是不愿,也只能咬牙应了自己。

毕竟,殷姒看起来并不蠢笨。她寄人篱下这麽多年,不会看不出殷家父子的意图。可她没有选择反抗,而是逆来顺受般无限忍耐,便说明她是爱惜生命之人。因此一哭二闹三上吊,并不像殷姒会做出来的事。

所以,能让她一对上自己便六神无主的事,便只有那一夜荒唐了。姚知微并不后悔,因为误入春晖堂的是殷姒。她足够漂亮,也足够稚嫩。容易掌控,易在无形中勾了她的目光去。

姚知微鲜少对无关紧要的人産生兴趣,尤其是女人。林澈是跌跌撞撞的过去,可她如今,想要的是清清楚楚的未来。而殷姒,完全能勾起她身上那姚家骨子里一脉相承的凉薄与占有。更能没来由的,安抚她七年前就被警告过,不该再肆意蔓延的心动。

所以,既是她一手造成,她便会一力承担。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她会让殷姒在这段交易中,演得舒心。

果然,她的温柔和怜惜令少女开始抽泣。殷姒望着眼前陌生而熟悉的姚知微,眼中的泪兜兜转转,终于忍不住倾泻而出。这是一场无关风花雪月的感动,亦是一场无关前尘往事的伤心,而是因为姚知微这个人。

她不知道对方是真情还是假意,但她此刻,看得见她的纡尊降贵,她的情真意切。那淡然冷漠的眉眼只须轻轻一拎,单薄鲜豔的朱唇只消微微一弯,便能彰出千百种难以描绘的风情。配上秋水般清明澄澈的眸,无意间一扫,便足以令人的一颗心千回百转。

她是高贵的,温柔的,善良的,体贴的。生着俊美无俦的模样,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曾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亦有为她而仗义执言的正直。或许那是作为上位者的该有的胸襟与仁慈,但在殷姒眼里,姚知微就是与衆不同。

是恩人,是……

知己。

她面挂清泪,一字一句咬得铿金戛玉:“殿下大恩大德,殷姒无以为报。殷姒心中所忧,无非如何来还殿下的恩。”

只有恩,而无情。

姚知微分明一头雾水,却也不显山不露水,只扬眉问道:“本王的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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